“呦吼，下棋呢？”
顾老爷子哀怨脸，“来来，昭昭，你来顶我一下，我正好尿急。”
昭昭：“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老爷子便是立时闪开，而昭昭也坐在了顾老爷子的位置上。待出了门，顾老爷子吁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陪他下棋了。哪有这样玩儿的，太累了。”
而昭昭看萧显煜略得意的表情，不解问道：“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
萧显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颔首：“你哥哥和你爹都很喜欢我。我去厨房帮佣了，你哥哥的评价是，比顾昭昭强。”
昭昭掏耳朵，“啥？”
萧显煜继续：“我还陪你爹下棋了，虽然你爹下棋很臭，可是我还是让他多走了好几步才全军覆没。”
顾老爷子脑补：死我也要死得痛快，被凌迟虐待是怎么回事儿啊！
昭昭疑惑脸；“然后他们都很高兴？”
萧显煜点头，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果然只要他想做，一切都能做好。
“我想，他们都很高兴。”
门口闪躲偷看的三人，顾老爷子、顾阳阳、小春心中一齐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顾昭昭：“原来…是这样啊！”昭昭觉得，这不应该啊！不过，萧显煜应该不会骗人才对。萧显煜当然没有骗人，只是，他的认知和别人不一样。
“对了，你刚才你回去，调查的怎么样了？”
昭昭正色起来：“我们做了分工，一会儿晚饭后我就回六扇门，这个时候一刻都不能耽搁。其实我挺想和方家好好谈谈的，毕竟，三个受害者，两个都曾经和他家议亲，我想知道，他们家曾经有没有看好许小姐过。如果知道这三家都和方家有联系，说不定就又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方家虽然是这几十年才兴起的家族，可是也算是一门清廉，如若说有人做这样的事儿，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萧显煜就事论事。
昭昭颔首：“我不是说他们家就一定有问题，也许是有人栽赃陷害呢？总之，我觉得选择这三个受害者，绝对不是无缘无故。一定有共同点，现在看来，共同点也并不少，不是吗？只要我们打起精神快点调查，想来会很快找到想要的结果。”
萧显煜颔首：“那行，一会儿我与你一同回去。”
第63章
昭昭回六扇门翻看档案，萧显煜跟在她的身边，萧显煜话并不多，但是却给人十分安心的感觉。大家也没有想到萧显煜会一齐跟他们回来，均是垂首微笑。
人人都看得出，两人虽然不言道更多，但是却有几分情谊。
“请问，九皇子在么？”而此时，六扇门的大门口，一袭白衣的男子朗声言道。
而与此同时，萧显煜微笑看向了顾昭昭：“该来的人来了。”
昭昭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见一袭白衣的男子进门，昭昭愣了一下，随即试探问道：“方公子？”
男子点头，他正是方子玉。
“冷风冷大人通知，说是让我过来一趟。”方子玉望向了九皇子，“不知，子玉有什么能够帮的上忙的呢？”
九皇子望向了昭昭，昭昭立时将两人请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她将门关好，站在了萧显煜身边。
萧显煜睨她：你来问！
昭昭：我问？这不怎么合适吧？他是来见你的啊！
萧显煜：让你问就你问。
方子玉见两人眼神沟通，对视了很久，咳嗽一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顾昭昭终于开口：“方公子请坐。”
方子玉含笑：“顾捕头，不知找在下前来，所谓何事？”停顿一下，他继续言道：“如若是为了陈小姐的婚事，恕我不能履行了。”
昭昭早已知晓方子玉退婚的消息，但是看他便是说这件事儿还是带着几分笑意，心中便是厌恶起来。不是厌恶他的退婚，而是他此时的笑容，他明知是何事，却仍是这样带着笑意。实在是让人觉得冷心冷情。
鼎盛之时总归看不出人心，只有落难之时才能窥见每个人的神态。陈大人如是，方子玉也如是。
不过虽然对他存了厌恶的心思，昭昭却并不表现在面儿上，她认真问道：“这次找方公子前来，是为了陈小姐之事。有件事儿，还请方公子告知于在下。”
“请问。”
“我想知道，方家为您选夫人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许小姐，许大人的女儿。”昭昭紧紧的盯着方子玉。
方子玉蹙眉。
“方公子，我只想知道，采花贼是不是针对你们家来的。如若他下手的对象都是你们家曾经看上的人，那就能说明，这人必然与你们家有牵连。而我认为，这个牵连不是好的方面。”昭昭认真言道，“是你们家人的可能性不大，想要针对你们家的可能性很大。今日他能做采花贼，他日能做什么，谁人也不知晓。”
方子玉看顾昭昭：“顾捕头，未免有几分危言耸听了吧？”
“你只需要回答，你们家有没有看中过许小姐。”萧显煜开口，他死死的盯着方子玉，方子玉尴尬一笑，言道：“有，当时有！”
昭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连忙继续追问：“周小姐，许小姐，陈小姐，你们家还曾经相看过谁？”
方子玉一怔，言道：“当时我们家有五个人选，这三位都是，除却这三位，还有礼部范大人家的千金范小姐和洛阳赵家。”
昭昭立时冲出了门，薛老捕头见她这样冲了出来，惊讶。
“马上差人去礼部范大人家，我希望有人能够保护范小姐。”
虽不知昭昭为何认定范小姐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薛老捕头还是立时带了几人赶了过去。见薛老捕头离开，昭昭回到屋内，再次问道：“都有谁知道你们家选的这些人？而且，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最后定了陈小姐。”
方子玉言道：“我选定的不是陈小姐，而是我的表妹周青莲。只是当时周家拒绝了，所以我才选了陈小姐。原本周青莲出事的时候，我还想着，原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可是现在看来，原来还真不是如此。”
看他无耻的如此坦荡荡，昭昭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您还真是直白。”
方子玉微笑，“我这人就是如此，有话直说，也没有必要想其他的想太多，没有意义。无耻也无耻的坦荡荡，而且，我这也算不得什么无耻，只能说，我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没人愿意出这样的事情。”
昭昭冷笑一声，继续问：“您与周小姐是表兄妹？我倒是好奇，当时周家为什么拒绝。”
说起这个，方子玉撇嘴，“周青莲的母亲是我的姑姑，未出嫁之时，姑姑与我母亲关系一般，周家总是担忧表妹嫁过来之后被我娘欺负，因此拒了这般亲事。他们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说起来，我娘亲是表妹的舅母，难不成还会欺负表妹不成？”
昭昭掰手指缕了缕人物关系，顿时觉得，其实这些家冥冥之中好像有条绳，将几人全都串在了一起，现在，这根绳其实已经找到了。
“如若一般简单的想，采花贼很有可能是你，因为，你看中过这几家人。”看方子玉就要辩解，昭昭继续言道：“可是没有人会这么傻吧。而且…”顾昭昭上下打量方子玉，“你应该是做不到的。”
方子玉挑眉：“你又知道了。”
萧显煜突然间咳嗽一声，方子玉立时端正态度：“人都是我爹选的，我谁都无所谓啊，反正就是一个媳妇儿而已。可我爹那么大年纪了，总归不会是采花贼吧，他有心无力啊！”
“看样子，我们该找的人是你爹，而不是你。”昭昭起身，打算去方家。
方子玉也跟着站了起来，然还不待有人出去，就看一个捕头冲了进来：“顾捕头，出事儿了。范小姐出事儿了。”
昭昭一听，变了脸色，立时冲了出去。
范小姐并没有被采花贼怎么样，也亏得薛老捕头他们赶去的及时，如若再晚一刻钟，怕是就要出事儿。
“你们和采花贼对上了？”
小捕头点头：“是，我们过去的时候，范小姐刚晕倒。当时因为我们动作比较大，还惊动了巡防的人。不过他轻功太好了，而且，甫一进门我们都有些中毒，手脚发软，所以并没有追上那个采花贼。”
不过说话的功夫便是赶到范家，范小姐如今正在昏睡，范大人对薛老捕头等人千恩万谢。想来也是，如若真的出了事儿，他家闺女这一辈子就完了，如今真算是老天保佑。
“多亏了有你们，不然我家丫头还指不定怎么样，真是多亏了有你们啊！”范大人拉着薛老捕头不撒手。
薛老捕头拍了拍他的手，转身与顾昭昭言道：“刚才我们和巡防的人都追了出去，可是不多时便是没了踪迹，按理说，我们两面夹击，这人不可能逃得这样快，我总觉得，或许这人就是躲在这附近的哪一家里。”
昭昭明了薛老捕头的意思，勘察了现场，又询问了已经醒过来的范小姐，虽然并没有大的进展，但是相同的路数还是可以看出，这事儿必然是连环作案。
萧显煜看现场的情形，言道：“有纸笔么？”
昭昭颔首，萧显煜不过几笔便是将现场和周围的环境勾勒出来，“你们从这边出发，采花贼往左跳逃，九城巡防司也从正前方追了过来，就是这样的情况，人依旧是不见了。”
“对！”薛老捕头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情况。
“那么你看，人就应该是在这个区域内消失的，这边住的通常都是官宦人家，第一个受害者周小姐，就住在这个区域内。而往外扩散，其实并不很远，你们看，如若是以周小姐为圆心，在看其他几个受害者，你们发现了什么？”
昭昭迅速理解了，“所有受害者都在这个三角区域内，以周小姐家为圆心，许小姐，陈小姐，范小姐，他们是分散住在这个周围的。而且是在三个方向。”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薛老捕头蹙眉言道，“周小姐是受害者，不是加害人，而且，她是第一个受害者啊！”
昭昭言道：“九皇子的意思是，也许，这件事儿本身除了方公子这个线索，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就是周小姐。”还有更深的揣测，昭昭没有言道出来，她吩咐，“大家好好的给这里守好，我们先回六扇门。”
萧显煜看昭昭的表情，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嘴角，看他如此表情，昭昭微微挑眉。
两人互相对视，昭昭言道：“你想什么？”
两人走到了一起，萧显煜看昭昭只到自己肩膀的个头儿，轻飘飘言道：“你的个子真矮！”
昭昭：“…”摔，人身攻击是吧？
第64章
顾昭昭并没有明白萧显煜的意思，萧显煜也没有说破，待到回了六扇门，萧显煜突然言道：“你站在我前边，我来劫持你。”
昭昭：“啊？”了一声，随即言道，“可是我和她们不同，我会武功，我势必要抵抗啊！能够做到的力道和他们不同。”
萧显煜觉得，顾昭昭一阵阵的，脸上几乎是写着蠢萌两个字，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她就不会假装不会武艺么？
大抵是萧显煜无奈又歧视的表情太过明显，昭昭觉得，自己终于懂了。
她撸袖子：“来吧。”
萧显煜看她白皙的手臂，又想到周围还有别人，直接动手将她袖子拉下来，“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如此。”
昭昭：“…”
昭昭站定，萧显煜突然从背后袭击昭昭，昭昭掰住了他的手，使劲挣扎，萧显煜则是掏出帕子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昭昭反抗。
其他人看两人如此，都静了下来，没有进行其他行动。
挣扎了好一会儿，萧显煜突然放手，昭昭不断的咳嗽，咳嗽够了，徐锐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快步上前，“昭昭，你要不要紧？”
昭昭摇头，“无事。”不过视线却看向了萧显煜，“你怎么不继续了？”
萧显煜一脸的“你很蠢”，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解释道：“既然所有受害者都是中了迷药，那么就说明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挣扎，我已经都给了你一会儿了，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昭昭立时：“虽然事发的比较突然，但是我还是能够抓伤你的。”
萧显煜颔首，他将自己的揣测言道出来：“我捂住了你的嘴，为的就是让你不说话，可是人都是有一些本能反应的，而且，按照我们的身高，我的身高和你们所设定的采花贼的身高十分相似吧？而你的身高，我观察过了，陈小姐和范小姐大概都是你这么高，范小姐暂且不言道，你觉得，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两起的情况下，陈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她会反抗。”昭昭想自己刚才条件反射的第一个动作，“会抓那个人，就像我刚才一样抓他的手。对，就是这样。”
昭昭连忙拉起萧显煜的手，他的手上清晰可见两个痕迹，这正是刚才昭昭抓伤的，她因着会武功，十分收自己的力道，当时情况那般紧急，陈小姐不可能像她这样收自己力道，必然是会更加使劲。
想到此，昭昭言道：“我们再去见陈小姐，我想知道她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所有受害者之中，陈小姐性格最为坚强，而且也应该是突发情况下最冷静的，因此找陈小姐，最为合适。
徐锐看昭昭与九皇子两人一唱一和，突然就觉得，昭昭距离他越发的遥远。原本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昭昭都会与他商量，两人一同办案，但是现在却不然，现在，她什么事情都只会告诉九皇子，也只会和九皇子言道。
察觉到徐锐的视线，昭昭言道：“徐大哥，你不是回去休息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都回去休息，说好了明天才会过来的。
徐锐勾了勾嘴角：“我听说范小姐出事儿了，便是过来帮忙，咱们人手并不多。”
昭昭颔首，“其实没有关系的，咱们人手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九城巡防司的帮忙。我觉得倒是还好。”
又想了想，昭昭言道，“有三项需要翻查，一则，从那对档案里找到近期去过西域的比较可疑的人，然后进行逐一的排查，这是排查毒药的来源。，另外一则就是调查我们做划定的这个区域内的所有人家，重点看手和手臂，我想，应该有抓痕。三则，调查和方家有关的仇人，以及…方家的人。”
昭昭如此言道，徐锐明了颔首：“可以，这些我们来做，你先去见受害者吧。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有效果的讯息。”
“你们六扇门差人去见方大人，就说我说的，让他配合办案。”萧显煜见他们交涉，静静的交代。
薛老捕头，“这还是我过去比较妥当，我与方大人也是熟识，正好…送方公子回去。”
虽然事情都是一团乱麻，但是也是可以看出个所以然的，昭昭觉得，只要他们努力一定可以尽快的找到凶手。
昭昭再次来见陈小姐，陈小姐仔细回想当时情况，竟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应该抓伤过凶嫌的手。
提到这个，昭昭总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离开陈府，昭昭与萧显煜言道，“我总是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萧显煜也隐隐有一种不适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又描述不出，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发现了疑惑。
萧显煜仔细想了想，言道：“其实我也有种隐隐的感觉，好像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亦或者是我们看到了什么，却没有在意，现在让我想，竟是完全就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太对。”
一时间，两人都微怔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显煜言道：“我们先回去。”
昭昭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开始调查，不管谁说都不肯去休息。看她这样，萧显煜毫不客气，直接一下子给她打晕，看昭昭睡了过去，萧显煜一把抱起了昭昭，“我送她回家。”
众人：“…”
将昭昭送回家休息，萧显煜再次回来，“方大人那边怎么样？”
薛老捕头立时：“方大人说，当初选择这几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看家世和人品。而且当时也都是和方夫人协商定的，女子家的品性，还是应该方夫人来定才是正常。至于和周家的亲事，方大人言道，两家关系自周夫人过世，也就是周青莲的母亲去世，便是越发的淡漠起来，周大人还好，小周大人则是差了许多。不过方大人也说了，小周大人于他们家关系不好也是正常。”
“哦？”萧显煜不解的看了过去，“关系不好怎么就是正常。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奇怪。”
薛老捕头点头，“当时我也是觉得奇怪，立时就问了他。原来，当初方家是想将周夫人嫁给小周大人的，不过因为种种缘由，却选择了他们家的老大。虽然当时小周大人没有表现更多，但是这么些年，特别是周青莲的父母去世，他越发的不和方家接触了。”
“那这件事儿倒是有点意思。”
“虽然方公子说话比较…比较那个啥，有点不着四六，但是方大人却不是，他为人十分的谨慎，我与他接触，觉得此人万不是等闲之辈。说话滴水不露，而且该说的，也并不隐瞒，他是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的。据他言道，他并没有什么仇人，当然，厌恶他的人一定是有，可是说这样大费周章的害人企图嫁祸，可能性又是不大的。”薛老捕头细细的禀告。
虽然六扇门里不是萧显煜做主，可是毕竟人家是皇子，既然在这里帮忙调查，薛老捕头也是知道轻重。
将其他人遣了出去，萧显煜表情严肃的看向了薛老捕头，问道：“我想知道，小周大人，周岫，他当年，是喜欢他嫂子的么？”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当着别人问出来。
薛老捕头讶然了一下，随即摇头：“这点我并没有问。”
萧显煜冷笑：“那你都问了什么。”
薛老捕头言道：“我发觉，周青莲小姐和她母亲，长得有七成相似。”
萧显煜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