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做代表

钟静竹顶着黑黝黝的眼眶,昨晚上她失眠了,就为了早餐两个字。说来惭愧,虽然从小便是单亲家庭,可幼年家里条件很好,钟爸爸又是宠女儿的个性,呵护备至,后来钟爸爸走了,跟了后妈,家里一针一线都计较的要命,哪里会给她一口油做个菜,就落下了不会做饭的终身残疾!

看到那雄伟如灶台的面包机,钟静竹立刻就悲喜交加了,喜的是厉苏辽根本是骗人的,什么不会几国语言根本无法适应他的生活,面包机每个按钮上明明都贴着中文翻译,这么细致的服务,真是大品牌,虽然这商标她是从来没见过的。

钟静竹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张一张的小标签都是厉苏辽昨晚上熬夜弄的,他不过想吃一片钟静竹烤的面包而已,真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悲的是…就算有如此详细的说明,她照旧对使用方法不甚明了。

刚起床那会儿,厉苏辽还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外头是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应该是钟静竹在做早饭,可牙刷到一半,鼻尖就隐约嗅到一股焦臭,当这种味道愈演愈烈,他只得丢下牙刷出来一探究竟。

厉苏辽头发有点凌乱,殷红的嘴唇上还有一点没洗干净的白色泡沫,应该是牙膏吧,黑色的睡衣比病服好看多了。

多么慵懒的美,钟静竹感叹,却不忘将手里的盘子藏到身后。“哦,藏了什么?”厉苏辽见厨房没有着火的迹象,也放了心,伸长脖子想要看钟静竹藏起了什么。

被逼到墙角,钟静竹实在是藏不住了,将单薄的圆盘捧到厉苏辽的面前,里头黑乎乎一方一圆的组合叫人叹为观止。

“这是你做的早餐?”厉苏辽目光都呆滞了,眼底的那种不可思议让钟静竹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很想知道它们的真身是什么东西。”

“这是面包,这是荷包蛋。”钟静竹大概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手指都虚得颤抖,“这是黄瓜味的玉米汁。”这名字就好像是牛肉味的鸡肉一样可笑。她本来觉得实力不够,就只能拼创意,原本想要达到的效果是上下两层,绿油油黄澄澄,可是现在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土黄色。

厉苏辽闭了闭眼,片刻,像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万般无奈地笑起来:“导购说这款面包机无论怎么错误使用,都不会把面包烤焦,看来是骗我的,我要投诉她。”钟静竹将脑袋埋得更低,心里却忍不住嘟哝,那是没有找她试用机器,不然就有了。

最后还是屋主弄给保姆吃,当然厉苏辽的手艺也非常之一般,面包虽然没有焦,却也是过了头坚硬如铁的,冲了两杯速溶咖啡,冷水根本没把粉末冲开。事实证明这两个人实在不适合搭伙过日子。

好在钟静竹连他都不如,也不敢挑剔,加之上班要迟到了,竟然吃了个精光。这是多么好养活的姑娘,厉苏辽甚是欣慰。

小区明明在本市最通达的地方,却离她上班那犄角旮旯相去胜远,看着她坐上的士扬长而去,厉苏辽很想告诉她,他可以开车送她一程。

堵车加之路程实在是远,出租车一趟跑了近一百,钟静竹捂着血流不止的钱包心碎,还没坐稳,赵师兄就开始了他那激情四射的演说。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动员大家参加活动的。钟静竹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就被赵师兄的慷慨激昂骗了,那是全市义务扫街日,其本意是让环卫工人放一天假,她踊跃报名,结果发现他们所就她一个人穿着黄马甲扫大街,还因为报名的人太少,她多扫了两条街!

几次三番之后,钟静竹觉得再上当那必然是傻子。充耳不闻,拿着警服去更衣室换。可等到她换完衣服出来,只觉得办公室里气氛古怪,所有人都有奸邪的眼神看着她,露出颇为恶心的笑容。

“看什么呢!”钟静竹几乎以为自己胸前的扣子没扣上。“小师妹,恭喜你这一次代表我们所参加建军节文艺汇演。”赵师兄热情地握住钟静竹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什么是建军节文艺汇演?”钟静竹第一次听说,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可是咱们市警界的保留节目,咱们市但凡建军节都要搞一个文艺汇演,每个辖区局所,无论大小都要出一个节目。”赵师兄非常热心。

“为什么是我呀,这不是自愿报名的吗?”钟静竹了然,就是挑一个出去丢人呗!“NONONO,这一次不是自愿,是投票。”赵师兄指着小黑板,“你以全票通过,成为咱们所的代表!”

“你们这根本是欺负新人!”钟静竹急了。“小师妹,你也得体谅师兄们的心情,全市就找不出第二个所是没有女警的,我们上台打拳都打了四年了,人背地里都喊我们和尚庙,今年好不容易来一个女的,不派你派谁啊?”赵师兄语重心长。

“小师妹,表演得好不好我们一点都不在乎,只要你穿裙子,就算你上去唱一首《忐忑》,我们也绝对尖叫鼓掌!”徐师兄也激动得语无伦次。

“静竹,只要你愿意上台唱一首歌,师兄请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行!”果然还是肖师兄最睿智,骗小孩儿似的,钟静竹还真就动摇了。

“我唱歌走调的。”钟静竹有点为难。“小师妹啊,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是女人,走不走调不是重点啊!”众师兄咆哮。

最终尘埃落定,钟静竹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离汇演还有半个月,众师兄喜滋滋的,就图那一日一雪前耻,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如果钟静竹真的上去唱歌,还不如继续他们打拳呢。

厉苏辽推开家门的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他一直都是独居,从来不自己开伙,厨房就如同一个摆设。

可是如今飘满了整个客厅的香气,让他觉得不太真实。快步走向源头,厨房里钟静竹围着大嘴猴的围兜,手上捏着一双筷子,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那惨不忍睹的早餐,他几乎错觉得以为钟静竹是厨神级的人物。

果然,锅子里滚着面条,还是最上不了台面的方便面,垃圾桶里丢着红烧牛肉面的袋子,钟静竹一见厉苏辽就颇为得意地拍拍胸脯:“虽然我不会煮荷包蛋,但是我会煮面。”

此时此刻难得的烟火气已经将厉苏辽熏得神魂颠倒,别说是方便面,就算只有调料包他也能吃得干干净净。

“你放心,方便面少说有三四十种,每天换一个味道,一个月不重样的!”钟静竹信誓旦旦的,一句话,将云端的厉苏辽拉下人间。

看着钟静竹扑闪的眼睛,厉苏辽将出去吃三个字吞下去,点了点头:“挺香的。”这话一点都不昧良心。其实单说煮方便面的技术,钟静竹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厉苏辽对自己的食量有了新的认识,他从小挑食,什么都浅尝辄止。可是今天一碗方便面,这么粗糙的东西,他竟然然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客厅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某选秀节目的海选,一位打扮时髦的小姑娘走上来,原本吹嘘的天籁之音竟然是严重跑调堪比原创的歌曲,台下观众集体爆笑,厉苏辽都没屏住,笑得一口汤喷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走调的人就不能唱歌了?”钟静竹反应很大,将筷子用力地拍在碗上。厉苏辽诧异地看着她。

她似乎也感觉出自己激动了,撇撇嘴,依旧是一脸不痛快的小模样。“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厉苏辽一脸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的小样。

“没事!”钟静竹没好气道。“哦,本来觉得这面条煮的还不错,考虑是不是应该把警官证还给你。不过你这样的态度…”他放下筷子做思考状。

“我们市要办晚会,所里派我去唱歌,可是我唱歌也走调,比她还严重!”钟静竹赶紧一口气交代完,心底默默垂泪,把柄这东西真是留不得,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港台剧里那么多好人被逼着杀人灭口,不是好人不好,奈何坏人太坏!

“警官证可以还给我了吧?”钟静竹可怜兮兮地冲他眨巴眼,完全不知道嘴角粘着一片胡萝卜是多么的喜感。

“我…落车上了。”厉苏辽掏了掏口袋,言语间竟然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回他可不是想捉弄钟静竹,是真的要把警官证还给她,毕竟对警察来说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的确很重要。不过,放在口袋里咯得慌,他给掏出来塞进车子的储物柜里。

“骗子!”钟静竹咬牙切齿,捧着两只空碗愤愤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b...昨天没更,理论上晚上还会有一更...要花要收藏!虽然不是容北,但厉苏辽也算我儿子啊!

身边有不少警察,所以我想澄清下,功夫很牛叉的是特警和武警啊!我朋友是警察可是打架还打不过我,⊙﹏⊙b,她说是我才凶残,明明是她自己那么弱小!╭(╯^╰)╮!

☆、哎哟,被嫌弃

“我们去个地方。”钟静竹正往洗衣机里倒洗衣液,厉苏辽火急火燎地出现,一拉她的手臂就往外走,她眼睁睁地看着洗衣液咕噜咕噜倒进去不少,只盼着别把厉苏辽那几件衬衣的颜色脱白了。

钟静竹没想到此生还有第二次机会踏足瑶池,从正面看就是比后门壮观得多,这么璀璨的彩灯招牌,连看门的小哥都比别的地方清秀许多。只是门口立着的牌子上写着:衣衫不齐,禁止入内。

钟静竹赶紧将T恤塞进运动裤里,又将外套的拉链拉上,厉苏辽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好歹让她换套衣服。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钟静竹还存着一点脾气,况且她准备洗完衣服就开始她的歌唱大业,结果被厉苏辽打断了。

“当然是练歌,瑶池的音效设备是本市最好的,许多明星都回来这里录制专辑。”厉苏辽拉着她一路往里走,钟静竹记得这条路,就是她上次逃跑的路线。

同一处地方,厉苏辽推门进去,里头不如上一次那么人声鼎沸,硕大的房间里只有几个人,反而显得空旷。

“老三,你可算来了。”男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搭上厉苏辽的肩膀,栗色的头发微长微卷,在脑袋后面扎成一束,朱红的变色衬衣将他整个人都衬托得艳丽了,“你给的时间太紧,这几个都是剧组临时拉来的,如果多给我一会儿,搞个群星演唱会的阵容绝对是没问题的。”

“人呢?不会就这位吧?”男人视线一转,落在钟静竹身上,声音明显变调了,有点讪讪的,“长得可真…善良。”钟静竹更无语,有夸她可爱的,再不济还有人说她圆润,第一次听人称赞长得善良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善良了?

“这是魏甘宁,你可以随我喊二哥。”厉苏辽躲开男人的手臂,重色轻友地站在钟静竹身后。“二哥。”钟静竹完全没有意识到喊他二哥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这个二用的真好!

“老三,你也不介绍一下?”魏甘宁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厉苏辽的介绍,有点急了。“哦,你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魏甘宁此人在娱乐圈呆久了,沾染了狗仔的习气,只要他知道一星半点,就会深挖下去。

钟静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明星,还是实体的,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扯了扯厉苏辽的外套,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这些都是活的?”她踮着脚凑到厉苏辽耳边,气息轻轻地吹在他耳廓上,叫他心神一荡。

“是活的。”厉苏辽好脾气地配合她,“都是找来指导你唱歌的。”钟静竹震惊了,这些都是在乐坛上声名鹊起的。

钟静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茶几上拿起那支打分的马克笔递上去,将白色T恤拉出一大片,一个一个地讨签名。

“小姑娘挺有意思。”魏甘宁捅捅厉苏辽的手臂,厉苏辽揉着眉角,却也不忍心打断喜滋滋的钟静竹,等着她一圈讨完。

“我唱歌走调。”钟静竹捏着麦克风,还不忘最后强调一遍,此时,几位指导老师的面上都还带着笑。

等她一首唱罢,几个人的脸色就不太好了。“魏制,这…我想我的水平是指导不了的,加戏就算了,就算你删我的戏我也没办法。”如今正当红的某女星站起来,脚底抹油就往外走。

“魏制,歌坛我也混了十几年,听过偶尔不上调的,也听过偶尔上调的,但是第一次听见从来不上调的。我也是教不了,就算不让我做男主角我也认了。”某天王巨星嫌少露出惊悚的表情,尾随着女星离开,一时间都是讨饶声,沙发上还剩下一个人。

钟静竹虽尴尬,也到底欣慰,看,总算还有一个不跑的,却又有点不详的预感。果然,那一位站起来走到钟静竹面前,义正言辞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唱我的歌了!”刚刚那首歌,这位是原唱。

魏甘宁也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导演给我打电话了,我该回剧组了。”“不行,你必须留下来陪我!”厉苏辽一口拒绝,强行将魏甘宁按在座位上。

“我去个厕所。”钟静竹看着前头一个想拖人下水,一个不想被拖下水而纠缠的两个人,挫败无比,寻了个借口就往外跑。

厕所外头是个豪华的休息室,真皮的座椅,两位打扮夸张的小姑娘窝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

本着警察的敏锐直觉,钟静竹悄悄走上前,这种味道,她熟悉无比,是毒品。“你们在做什么?”钟静竹呵斥一声,两位姑娘毕竟心虚,猛地转身,手里的白色粉末抖掉了不少。

“关你什么事?”尽管神色慌张,个子高的姑娘强硬地反驳。“交出来!”钟静竹严厉道,而两位姑娘估计缓过来惊吓,脖子一梗:“凭什么给你?你谁啊?”

“我是警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钟静竹很少有这样的威严。“警察?你说你是警察我就信呢?”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钟静竹有点上火,她的警官证被厉苏辽扣着呢,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她的确是警察。”说曹操曹操到,厉苏辽就这么及时地出现了,手里晃着钟静竹的警官证,“这是证据。”

“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钟静竹一把抢过证,阔别已久,实在是想念。两个姑娘大概没想到她真的是警察,有点害怕,忽然将手里的纸条丢进水池里,水龙头一开,冲得干干净净。

“看清楚了,我们手上可什么都没有。”两人摊开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钟静竹确实没有办法,胸口闷得厉害。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与钟静竹擦身而过的瞬间,钟静竹忽然开口:“你们才多大,那东西碰不得!”

“你们这种没碰过的人懂个屁啊?”小姑娘轻蔑地爆了一句粗口。“K粉混冰毒,三比一是吗?”钟静竹冷冷道。

像是被说中了,两位姑娘都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她。“懂的都不会碰,不懂的是你们。”钟静竹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出休息室。

可怜魏甘宁一个人坐在里头提心吊胆,这边两位却是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竟然直接开车回家去了。

“厉苏辽,你吸过吗?”钟静竹坐在车里,静谧得连呼吸声都特别微弱,钟静竹突然发问。

“我只抽过烟。”厉苏辽想了想,“有一段时间抽得特别凶,一天三包,后来得了肺炎,就戒掉了。”

“考警校的时候,我想成为的,其实是缉毒警察,所以毒品鉴别这门口我学得特别用心,鼻子比缉毒犬还灵。”言语间有点自豪,语调一转,又显得失落了,“可是我的其他科目都很一般,尤其是体能,每年都是勉强及格,缉毒大队不肯要我。”

厉苏辽有点诧异,钟静竹这样的人,其实连警察都未必合适,更别说是缉毒警察这样高危的警种。

“我吸过。”她按下车窗,风一下子灌进来,吹散了她的话。

钟静竹的伤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回到家的时候,厉苏辽的衬衣已经洗完了,黑色的褪成了灰色,墨绿褪成了草绿,朱红褪成了粉色…

“这些衣服…很贵吧…”钟静竹基本已经预见到自己负资产压身的痛苦未来了,虽然这事有厉苏辽的一半责任!

“会褪色的衣服能有多贵。”厉苏辽见她悲痛欲绝的表情,出言安慰道。“真的?”钟静竹怀疑,摸起来质感可是相当不错的。“真的。”厉苏辽肯定地点头,她才算松一口气。

半个月的特训不是没有结果的,只是她从没有调变成了偶尔上调,这已经是相当喜人的结果了。

“每年文艺汇演都这么隆重?”钟静竹四处张望。四万人的体育场,这灯光这舞台,简直比巨星的演唱会还要奢华。

“哪能啊!今天是晚会举办十周年庆,自然是隆重一点的。”赵师兄神神秘秘的,“我还听说市局拉到了几个大的赞助商,不然哪来这样的派头。”

“小师妹,一会儿正常发挥就行,你不知道,往年那些节目都烂的不行,我们打一套太极拳还能拿个二等奖。”徐师兄一脸俯视群雄的笑傲之姿。

钟静竹稍稍定下心来,肖师兄有一双巧手,给她抽了倒数第三位的好签,前半段她还可以坐在位置上欣赏欣赏。

领导坐在第一排,凳子还是极为豪华的软皮四方大椅,一溜排,离得太远,钟静竹看不清楚,反正是大人物,有个身影还挺熟悉,钟静竹摸了摸鼻子,天底□材不错的帅哥她看着都挺熟悉。

开场舞是总局,这派头,三十几个女警鱼贯而出,那身段,纤瘦有度,那裙装,精致华丽,那样貌,有点看不清…钟静竹被震撼了,全所的人都被震撼了!

“到底哪里烂了?这都要赶上春晚了!”钟静竹有点恼,这半个月来的谎言,终于被揭穿了,后头是□裸的毒针啊,扎得她疼。

“小师妹,我不骗你,往年的素质真是很差的!”几位师兄信誓旦旦的,她却半点听不进去。

“师兄,要不然我上去说个笑话吧?”钟静竹打起退堂鼓。几位师兄刷刷地拿眼神扎她,只两个字:你敢。如果她真上去说个笑话,那他们所估计就成了本市的笑话。

节目过半,钟静竹也终于要去后台准备,师兄们拉着他的小手就不放了,其实是她拉着师兄们的手不肯撒。

“小师妹啊,一会儿要真不行,就把刚刚那泼水舞的道具,就是那竹篓罩脸上,到时候谁认识谁是吧!”赵师兄又在出馊主意了。钟静竹见大家用力地扒开她的手,愤然转身离开。

这场晚会什么都专业,就造型师很不专业,从发现到妆容,都很有毁人的嫌疑,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鬼!

倒数第六个节目,也是女声独唱,竟然同她撞歌了,也是《东方红》,而且那水灵灵的嗓音,就好比李谷一混宋祖英,实在是美妙。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是潮水般的掌声,这人有点面熟啊,等女人拖着裙摆走下台,钟静竹仔细一瞧,竟然是警校的室友——潘蜜!

作者有话要说:保持日更都很困难的人,每天都食言...⊙﹏⊙b汗...亲们先看着...留言呢呢呢呢呢?

总要爆发一次的!走着瞧~!PS:钟静竹是有故事的人~

☆、哎哟,摔倒了

“钟静竹?”潘蜜发现新大陆一般,拖着长长的裙摆绕着她走了几圈,“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要上台。”

“我怎么不能上台了?”钟静竹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狠狠地瞪回去。说来两人对床睡了四年,感情应该十分革命才对,可片不是那样,两人见面,素来火药味浓重。

潘蜜是警校一枝花,父母都有官职,家庭背景那是十分了得,两人不和的源头是钟静竹所里那一位肖师兄。

原本潘蜜是读艺校的,可为了青梅竹马的肖骏硬是上了警校,可肖骏好像不怎么喜欢她,只要潘蜜去缠他,他就来缠钟静竹,到最后潘蜜就和钟静竹为了抢男人事件闹掰了,可怜钟静竹全程没有参与,却被穿小鞋无数次,也难怪她对潘蜜恨之入骨。当然她也恨肖师兄,俩人就喝了一次酒,肖师兄就把她当铁哥们似的,还拖她下水!

“我可没忘记,毕业晚会大合唱,你把咱们一个班的调都带跑了!”潘蜜嗤笑里又隐含恨意,她在前头领唱,其他人在后头和声,结果所有人走调,嘲笑的却是站在最前头的她。

“不都说是你带跑的吗?”钟静竹幸灾乐祸。“骏哥说你要唱《东方红》,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唱得好,还是我唱得正!”潘蜜气红了一张脸。

她就说怎么这么赶巧,原来是有人泄密,心里又将肖师兄拍打一万遍。“谁说我要上去唱歌了?我跳舞!”钟静竹咬咬牙。

“你跳舞呀?”潘蜜一双杏眸瞪到眼珠子都能掉出来,“那我得赶紧下去,在观众席上好好看!”言语间那讽刺的意味十足。

钟静竹默默啐她一口,开始在后台的一架子上翻找合适的服装,台下坐着不少警校的同学,如果她真敢上去唱,那她这个罪魁祸首就真的暴露了。

“静竹,要不咱们弃权算了?”肖师兄作为代表赶来化妆间慰问心领受创的钟静竹,被她狠狠地斜了一眼。

“我不是故意告诉潘蜜的,我也是想帮你平反,谁让她总说你唱歌不好听。”肖师兄一脸我知道错了的表情。“我不弃权,才不给潘蜜看笑话。”钟静竹拗劲上来了,说什么也不下去。

“那怎么办?”肖师兄其实也着急,今天的事他有一半责任。“你去改报幕,就说是舞蹈,然后让音响师换首歌,月光下的凤尾竹。”

“你要跳舞啊?”肖师兄懵了,“静竹,别想不开啊。”“再废话我一会儿上拉你一起上去讲笑话!咱们同归于尽!”钟静竹烦躁地吼他,肖师兄果然一溜烟没影了。

老半天翻出一条适合跳舞的裙子,钟静竹觉得自己连气都要喘不上了,凭什么衣服都往小号做,还让不让胖子活了。

钟静竹贴着后台往前台看,没有发现人来人往的化妆间外头站着一个人影,一直注视着她,最后默默离开。

没人知道钟静竹还会跳舞,这么圆润的身材,谁会想到呢?其实钟静竹的生母是位舞蹈演员,尤其擅长孔雀舞,可惜死得早。

后来她爸也让两个女儿学,其实钟静竹的条件一点都不适合跳舞,个子不高,手脚不长,骨头生硬,旁人根本想象不到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只可着劲儿嘲笑她。她始终比不过那一位与生俱来的舞者,后来家里败了,只能有一个人继续学舞蹈,她才不得不放弃。

虽然动作生疏了,好在感觉在,她从来没有机会再这样大的舞台上跳舞,今天却歪打正着地实现了。

目光在台下游走,目光扫过嘉宾席,正中有一张熟面孔,还对着她笑,是厉苏辽。托着下巴,似乎感觉到钟静竹也发现了他,冲她眨了眨眼。

钟静竹突然慌张了,踩乱了一个步子,往后都乱了套,鞋跟勾住裙摆,结果整个人往前扑,五体投地的姿势。

前一秒还沉醉在跳得不错的幻觉里的众人,下一刻就爆笑起来,原本应该爬起来继续,但是钟静竹听见衣服撕裂的声响,好像是在背后,估计是实在太紧了,终于被她撑破了。

捂着脸飞奔进后台,耳边仍是连贯的笑声,此起彼伏。刚刚还沉浸在实现儿时梦想的欢愉里,现如今成了警界笑柄,只能悲催地掩面而逃。

最正中的十位嘉宾是要打分的,因为一会儿还需要评出一二三等奖。厉苏辽在纸上画了个九点五分,左右原本都是三四分,偷偷瞄一眼,思忖片刻,将分数涂了,向厉苏辽看齐。毕竟这一位是文工团世家的出身。

钟静竹庆幸化妆师的烂水平,这样卸了妆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灰溜溜地回到位置上,赵师兄见了她还想笑,硬生生别回去了:“小师妹,到最后你还是上去讲了个笑话,真是用生命在搞笑啊!”

被钟静竹用小尖跟用力地碾过他的脚趾,又不能大声叫,众人一副你不怜香惜玉,你活该的表情。

汇演的□大戏是颁奖仪式,钟静竹他们整一所都是无精打采的,想着也没他们什么事情,又走不了,只能干羡慕。

第一名是内定的压轴表演,大合唱《我的祖国》,因为是各所派出的领导组成的团队,可想而知唱功是十分之不怎么样的,虽然是冠军,可大家都生出有黑幕的心情。

一等奖的名额有两个,所有人都以为会花落总局那个壮观的开场舞的时候,结果却叫人大跌眼镜,竟然是钟静竹的孔雀舞,那个摔了一跤的孔雀舞!一时间,有黑幕的心情更加得到了肯定。

“发什么呆,上台领奖了!”还是赵师兄反应最快,推了钟静竹一把,她是真心不想上去,后悔为什么要把妆卸了。

拖拖拉拉地一路走过去,还瞧见了潘蜜的脸,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扭曲成这样。她只拿了个三等奖,当然,没拿奖的比拿了奖的多得多,以一人之力得奖,除了钟静竹,就只有潘蜜了。

颁奖嘉宾竟然是厉苏辽,台上灯光比台下好得多,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黑色的西装将人衬得长身玉立,面上带着一点笑,从眼角晕染开,难怪连女主持都不矜持得跑神了。

“恭喜,舞跳得非常好。”将水晶的奖杯递给她,厉苏辽的心情好得让人难以理解,钟静竹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接了句:“同喜同喜。”透过话筒声音被放大,台下又笑成一片。

钟静竹连致谢词都忘了说,逃命似的窜下台,赵师兄和徐师兄都捂着嘴笑,还是肖师兄最为体贴:“静竹,这事该庆祝,散场了我们去吃饭。”

“好啊好啊,吃饭!去哪儿吃啊?”赵师兄凑上来。“挑贵的吧,看情况小肖是要请客。”徐师兄不甘人后。

肖师兄脸色有点难看,他原本只想带着钟静竹,他们两个人去吃顿饭,结果成了全所聚会。幸好钟静竹一听到吃饭两个字,立刻又活了回来。

一行人实在无法忍受领导冗长得好似科学报告的闭幕致辞,偷偷从一旁的小道开溜。打闹着一直走到体育馆的正大门,除了几个保安,还站着一个人。

厉苏辽双手兜在裤袋里,半靠着路灯,西服外套就这么搭在臂弯里,橘黄的灯光里整个人显得异常温柔。

几个人考虑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毕竟这一位目睹了他们早退,还在犹豫,那边却是先注意到了他们,还扬唇一笑,这角度,这视线,钟静竹几乎以为是和她在打招呼。

“三哥。”肖师兄老老实实地走上去,两人交际的圈子接触并不太多,厉苏辽站在尖端,而他只算是中上,可自己就是害怕他,油然而生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