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爱,但如果开门就见到草莓状的抱枕各处出现,hellokitty玩具满地飞,第一脚就差点踩到一个小福娃,这样的屋子还是让凌小萌吓了一跳。

弯腰把那只绿色的福娃捡起来,苏凝嘿嘿笑,“不好意思啊,没准备你会来,所以都没有收拾。”

捡完那个福娃她又往里走,一路走一路收拾,苏凝收拾东西的方式很有意思,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第三个腾不出空手了就把之前拿的往旁边一堆,然后继续拿。

这不是就跟没有收拾一样吗?凌小萌在她身后看得黑线条了。

默默在后面跟着收拾,苏凝在小小的客厅里绕了一圈回头,突然呆住了。

把最后一个抱枕整整齐齐码在沙发一角,凌小萌站在沙发边拍拍手,“好了。”

苏凝感动了,跑过去握住凌小萌的手,“小萌,你好神奇哦,你一来我家就大变样了。”

凌小萌嘴角抽了抽,这不是我神奇好不好?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虽然已经凌晨都过了,但是苏凝仍旧很精神,死活拖着她聊天,凌小萌原本心事重重,但真的要睡实在也睡不着,所以最后还是拗不过苏凝,两个人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个草莓抱枕絮絮叨叨。

“小萌,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继续握住凌小萌的手,苏凝语气很诚恳。

啊?她最不擅长就是回答这样的问题,凌小萌无语。

“喂,难道你不相信我?好吧,我这么问,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想起某日某人把她先两次丢下不管的行为,凌小萌想说实话,但是下一秒苏凝两眼亮光光地看过来,看得她咽了一口口水,“还不错啦。”

“只是还不错啊!”仍旧不满意,苏凝叫起来。

虽然仍旧心事重重,但凌小萌还是被她弄得笑了一下,觉得苏凝真的很像自己当年的同桌,就是自己最羡慕最喜欢的那种性格。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只要有朋友在自己面前东拉西扯,无论如何都能够一问一答下去,表面还特别正常。

凌小萌就在这一刻开始感谢苏凝,如果没有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去了,所以回答的时候也不知不觉诚恳起来,“没有啦,你对我很好,我在上海都没什么朋友,你算第一个。”

“真的?”听完这话倒是苏凝愣住了,不会吧,朋友这种东西,她随手抓来一大把,怎么这个凌小萌方方面面都那么特别,她到底怎么活到今天的?

愣完又觉得感动起来,苏凝大力拍凌小萌的肩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来讲心里话,小萌啊,我很羡慕你你知道吗?”

“啊?你羡慕我?”第一句心里话凌小萌就只能反问。

“当然羡慕你。我跟你说良心话啊,设计师那么多,有才华的也不少,可是你以为谁都有机会能够参展的啊?参展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们视觉中国接下来力捧的宣传对象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你还啊?”

答不上来,凌小萌继续啊?

用手肘支了她一下,苏凝眉毛弯弯,“来,既然是朋友,告诉我你背后到底是哪个通天的人物在撑腰?我很好奇哎。”说完又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怎么样?”

到底谁撑腰——

眼前有幻像,是人群里顾正荣淡淡微笑的脸,还有月光下冰凉的手指,柔软的嘴唇缠绵在一起,她总是被动接受,他也总是手势坚定。

少年时,总觉得董亦磊就是自己的天空,后来发现那样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可是顾正荣,虽然她从来都拒绝承认,但是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默默地撑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的世界多么小,可是在他手中却慢慢变得大而宽广,她以为自己是立在他阴影中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棋子,可事实上他双手把她捧到她可以到达的最高处。

付出与得到如此不平等,这已经不是什么公平交易,这也不是她能够用所谓的顺他心意地生活下去就能够偿还得了的。而最可怕的结果接踵而来,她终于守不住心防,日月流逝,点滴光阴中渐渐爱上这个男人,一旦沉沦,便从此就要忍受一切的锥心刺骨。

不要,她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埋头在自己角落中的凌小萌,为了自己的梦想小心翼翼地付出努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的安排下被推到巨浪顶端,然后她在浪尖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到自己所眷恋的平静港湾。

等来等去没等到回答,苏凝的电话倒是响了,接起来她立刻汇报,“对对,我找到她了。没告诉你?老板,这么晚了我打电话给你不太好吧?”

接完电话苏凝松了口气,然后继续把头凑过来逼问,“你看看,我们老板半夜三更就惦记着你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动物,过去我加班加到上吐下泻,他都没有给过我一个关爱的眼神哦。”

还沉浸在幻像中走不出来,凌小萌觉得自己喉咙酸痛,不敢张口,唯恐自己说出来的话会让自己终生后悔。

苏凝电话又响,这次她一边接一边就开始嘀咕,声音都恨恨的,“这么晚了还拼命找我,这也太资本家了吧。”

不过看来资本家的教育工作做得很好,苏凝嘴里虽然这么说手上却仍旧飞快地接了电话,不过接完只“喂”了一声就无语了。

“小萌,这个电话是找你的。”捂着话筒看过来,苏凝表情很奇怪。

“谁?”凌小萌脱口问出来。

苏凝维持着刚才那个奇怪的表情,这时候又慢慢变得有些了悟,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报了名字,“顾正荣啊。”

默然半晌,凌小萌慢慢把头侧过去看旁边,眼睛张得大,用力想要撑住什么的感觉。

电话那头也沉默,最后还是苏凝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回话,“不好意思啊,小萌好像现在不想听电话。”

说完两边继续沉默,气氛压抑,十几秒钟之后电话突然断了,苏凝长出一口气,赶快把电源切断,想想还是不放心,抖手就把电话塞到包里去。

做完这一切苏凝又看了看凌小萌的表情,接着开始咬嘴唇,皱眉毛,最后双手用力握住凌小萌的肩膀正色开口,“我了解了,小萌,我支持你!”

了解了?支持她?肩膀上力道挺重的,凌小萌看着苏凝脸上的表情一呆。想问她了解了什么?但又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无论苏凝在想些什么她都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第六十二章

电话是顾正荣自己按断的,这个时候他正站在套房的盥洗室里,一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另一手放下电话就去按胸口。

套房豪华,就算是一个盥洗室也不是简单的全封闭空间,宽大无边的按摩浴缸外侧就是正面的弧形玻璃幕墙,虽然外面是大雨如倾,但隔音好,里面仍旧安静如斯,但一眼望出去夜色如铅般浓重,气压极低。

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来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立在一个垂直坠落的密封电梯舱里,心脏突然被一股大力揪起,高高悬在半空,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实处。

不是不想继续等凌小萌接电话,是他不能,感觉很不好,他唯恐那头就算有回音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已经知道她现在哪里,接下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无力感随着深呼吸慢慢消失,他最后镇定了一下,伸手拿起电话,然后转身往外走。

手刚触到门把手外面就有轻轻的敲门声,雅思敏的声音,“正荣?”

“我来了。”他推门出去,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麦克也在旁边,一只手被妈妈紧紧攥在掌心里,表情很困顿。

顾正荣低头看了看表,“都这个时候了,麦克困了吧?雅思敏,要不你让他先进卧室睡一会。”

“不行,麦克要待在我身边。”雅思敏立刻摇头,蹲下来就把麦克紧紧抱在怀里。

“好啦,我在呢,别担心。”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顾正荣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问,“甲斐呢?”

“在客厅。”听到这个名字雅思敏的表情就有点僵硬,手里抱得更紧。

“我去见他,你要一起吗?”

“嗯,我跟你一起。”想了想又摇头,“不,我跟麦克在一起。”

顾正荣比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年龄大了很多,从小习惯了疼她照顾她,这个时候从心底里怜惜起来,低头抚了抚她和麦克的脸颊,然后指指旁边的卧室门,“这样吧,你和麦克一起去休息,我跟他们谈。”

身后有脚步声,然后两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顾先生,我们先生在等您,太太还有小少爷能一起过来吗?”

“我太太和孩子都累了,让他们先休息吧,请甲斐先生稍等,我马上过来。”

麦克已经累得头都垂了下来,他伸手去抱,孩子在耳边咕嘟,说的都是瑞典语,“爸爸,我要回家睡觉,什么时候回家?”

顾正荣声音一柔,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然后才回答,“乖,跟妈妈在这里休息一会,醒了爸爸就带你们回家去。”

那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动作,都是面无表情。

安顿好一大一小顾正荣才转身往客厅走,这是这个酒店里最好的套房之一,公司专门用来接待跨国公司总裁级以上贵宾,客厅装饰奢华,欧式沙发宽大无边,一个面目威严的老人坐在正当中,身材并不特别高大,但是气势强硬,身边还站着几个男人,全都成了他的背景。

“甲斐先生,让您久等了。”顾正荣用流利的日语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孩子呢?我想再看看他。”没有正面回答顾正荣,甲斐开口第一句就是孩子。

“雅思敏和麦克长途飞行太累了,我已经让他们先休息。”顾正荣在他对面坐下,神态自如地望了一眼卧室门。

“顾先生,你是聪明人,平立过世以后找到一个继承人已经成了我这些年的唯一心愿,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甲斐先生,我对令郎英年早逝感到遗憾,但我想这是您家族的私事,现在与我谈论这些不太好吧?”

“顾先生,中国人有一句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这里环境不错,但我也不至于无聊到特地跑来看风景的地步。”

看了一眼他身后,顾正荣笑着点头,“我清楚,甲斐先生能够大驾光临这里是我们的荣幸,过去雅思敏在日本曾经受过甲斐先生的照顾,这次既然甲斐先生到了上海,那就让我趁此机会好好招待一下您。”

甲斐冷笑,“不敢当,那时候顾小姐和平立两情相悦,我也很看好他们,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那样,照顾她是应该的。”

“是吗?”顾正荣微笑,然后伸手替他倒茶,“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已经是顾太太。”

“顾太太?据我所知,你们举行婚礼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年,然后你常驻中国,雅思敏常年待在瑞典,那孩子连中国话都不会说。”

“是,这点我也觉得很抱歉,雅思敏成为我的太太之后相当支持我的事业,我一直都很感激。”

“她真的是你的太太吗?或者我要这么说,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甲斐先生,”顾正荣神色一凛,“我一向尊敬您,但是这样的话从您嘴里说出来,恐怕不太妥当吧?”

“不妥当?我在机场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事有蹊跷,当年的事情我不管,但如果那孩子是我们甲斐家的血脉,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您真是会说笑。”顾正荣当着他的面垂下眼看表,送客的姿态明显,“这世上竟然有人跑到一个孩子父亲面前说他的儿子是别人的骨肉,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侮辱无动于衷吗?”

“哼,那孩子就是翻版的平立,现在医学发达,验证孩子身份的途径多得很,你别以为我会被你这样的虚张声势骗过去。”

“甲斐先生,我体谅你的丧子之痛,也体谅你急于想找到继承事业的血脉,但如果因此就胡乱去猜疑别人家的孩子,这就令人无法理解了。”

“无法理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验证给你看。”

“甲斐先生,这里不是日本,容不得你随心所欲。”这句话已经很有攻击性,但顾正荣并没有变色,只是回报了一声冷笑。

那些站在甲斐身后的男人脸色都变了,倒是甲斐不怒反笑起来,“说得好啊,顾先生,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中国,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甲斐太平卫先生,如雷贯耳。”顾正荣面不改色,回答的声音也很平静。

外面有人敲门,“顾先生,香槟送过来了,我们想问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吗?”

客厅里沉默了一下,然后甲斐率先站起来,“顾先生,我看这样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们另找时间正式谈一下如何?”

“甲斐先生,香槟已经来了,您不喝一点吗?”顾正荣没有直接回答,又开始微笑。

甲斐冷笑,然后带着所有人干脆地走了,门口推着餐车的酒店侍应对客人弯腰致意,然后等他们全部消失之后才推着车进来。

这个酒店套房是公司长期定下的,行政楼层,顾正荣来去次数很多,侍应也对他也很熟悉,这时走进套房之后轻声问了一句,“顾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顾正荣微笑,然后给他小费,“我要休息了,你先去吧。”

侍应退了出去,套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坐在自己刚才所坐的地方深呼吸。

卧室门开了,雅思敏轻轻走出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臂,然后把额头抵了上来。

她的惶恐很直接地透过皮肤接触传过来,虽然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但顾正荣还是伸手将她揽紧,低头安慰,“没事的,我保证。”

“哥哥。”不安了一整天,到这个时候仍旧不能完全松懈下来,雅思敏呜咽了。

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的叫法了,顾正荣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粉嫩雪白的小女孩总是摇摇摆摆跟在自己身后,一旦受了委屈就扑过来抱住他叫哥哥。

“我不想麦克跟他们走,那个家已经害死了平立,我不想麦克也跟他的爸爸一样命运。”

“我明白,你放心,不会的,麦克一定不会走那条路。”顾正荣低声安抚她,手机在自己的口袋里,这个时候好像是一块沉重的异物咯在皮肤上,他伸手拿出来放到一边,又垂眼看了一会,心里想着凌小萌这时已经睡了吧。

情绪已经稍稍平稳,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雅思敏面露歉意,“怎么办?这次回来是为了解释的,可我真的没想到会那么巧,飞机上遇到甲斐,又让他看到了麦克,现在弄成这样——”

“不急,一样一样来好了,小萌的事情我会处理。”顾正荣收回目光,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这些年我一直托日本的朋友关注甲斐会的动向,太平卫已经老了,又没有继承人,他的几个侄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看他自顾不暇,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的。”

“万一他硬是把麦克抢走呢?”又回头去望卧室门,雅思敏双手合抱得更紧。

觉得闷,顾正荣吸气的时候用了些力气,然后轻轻拢了拢手臂,“不用怕,这是在中国,你和麦克就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我会处理的。”

雅思敏的眼睛一直是湿润的,这时候又有泪光浮出来,“对不起,正荣,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又把你的生活也弄乱了,其实你根本就不该牵扯进来。”

顾正荣微微皱眉,“乱想什么?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去睡吧,养足精神,早上我送你们回家。”

64

雅思敏进房睡了,套房中有客卧,顾正荣最终得空躺下来休息。

甲斐的出现,让这些年原本已经渐渐平息的过往再次喧嚣而起,他合着眼睛思索,慢慢迷糊起来,眼前漆黑一片,远处朦胧光影里有熟悉的景象,再往前仔细看,看到的是自己。

也不是现在的自己,样子很小,看上去很陌生,他有些奇怪地思索原因,后来终于想起那个样子的他应该只有八岁,刚刚才到舅父家寄养,很少笑,立在光影中非常沉默的样子,与现在自然是天差的别。

他在心中苦笑,不是都忘了嘛,怎么还记得,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的亲生父母在他幼年时就在一次车祸里双双丧生,他在亲戚中转手了一圈,最后被送到舅父家寄养。

寄养的生活并不好受,舅母眼神刻薄,表兄更是视他如家中异物,明白父母双亡的那一秒他就已过了懵懂,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每天都是沉默地埋头于学习。

在学校比较幸福,老师视他为天赋异禀,极力推荐他连续跳了两级,八岁时他已经和十二岁的表兄同班而读,这更添加了表兄的愤怒,每日带着朋友欺他辱他,恨之入骨。

控制不住回忆,眼前又看到幼时的自己立在客厅外默默听着老师与舅父舅母商谈他初中入学的问题,舅母声音鄙夷,“不行,凭什么我儿子只能就近入学,那个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的小东西能读那么好的学校?”

“别人指名要求正荣入学,我知道他是寄养的孩子,所以学校里已经为他申请减免学费了,正荣是个天才,您不要耽误孩子的前途啊。”

“不行,跳级是你们学校的主张我不管,现在居然还要我付额外的学费?跑那么远送他去上学,又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好心,要不你把他带回去自己养!”

男孩在门外默不作声地听完,然后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背起书包就往外跑。

他知道他要跑去哪里,去孤儿院好了,至少能够继续读书。

少时的自己跑得急,差点撞上一辆缓缓停下的车子,车里有人下来,一对夫妻面目和善,那位太太还蹲下来扶他,声音低而且柔,“小弟弟,你没事吧?”

微微笑了,没事了,那是他后来的养父母,顾家数代单传,亲身父母和他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之前从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他的养父母结婚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意外得知他的情况后执意回国寻找,然后领养了他。

那次出走结束在门前,养父母是怎样跟舅父舅母交涉的他一无所知,只是自己的生活从此改变,当天他就和养父母一起回了家,然后没过多久又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瑞典,而过去的生活与自己再不相关,仿佛只是年幼时的一场噩梦而已。

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他后来的生活过得完美,一年后早已被宣告不可能生育的养母居然喜得一女,中年得女,又是意料之外的亲生女儿,顾家夫妻自然是欢喜非常。

他也很高兴,雅思敏比自己小那么多,生得粉嫩可爱,他对这个妹妹一直是珍爱无比。

顾家夫妻虽然对做生意不是很擅长,但好在家底丰厚,他们也很少做冒险投资,一直以来日子都过得安稳,而他成年后也从未想过要继承他们的财产,很早就离开家庭自己生活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