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康是家里的长孙,从小家里都叫他诚诚,后来他有了个跟他一样按照辈分起名的堂弟陆诚睿,于是亲朋好友便称呼他为大诚,称呼陆诚睿为小诚。

陆诚康喜欢各种美女,细细这样顶级的,他更不会放过了,虽然喝多了,可他脑子并不糊涂,丁骁这个奸诈的小舅子带她来,就是献宝来了,只要他勾勾手指头,这个标致的小娘们儿还不哈巴狗似的捧着自己?

这小身材,小腰小胸,发育的真他妈好,很想当场摸一把,可他到底是个上校,不能在酒桌上没谱儿不是,也叫人看了笑话,他想,得在私底下把这小娘们儿办了。

陆诚康的堂弟陆诚睿,是丁骁的发小儿,他们就是这么个盘根错节又厮连的关系,因此,他也不把丁骁的小舅子孟小白当外人,小舅子进贡的女人就更不用当外人了。

卫星发射的那一天,云槿请了一天假,在丁骁书房里,从早到晚守在电脑前看实况转播,由于这次发射的军用卫星,电视上并不进行转播,云槿也是上了部队内网才找到了相关的视频,不管能不能在视频里看到老公,能看看他所在的地方也好。

发射指挥中心现场,除了领导之外,负责各项数据操控的全是军方最精尖的人才,全都穿着迷彩服,云槿看了半天也没辨认出哪个是丁骁,镜头不断的闪回,她终于发现了他。

他正对着电脑,手推动一排按钮,用耳麦跟指挥中心其他人通话,神情看起来严肃而端正,云槿见惯了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从没见过他工作时的状态,乍一看,被他的神情迷住了。

随着现场指挥官的一声令下,运载卫星上天的火箭推进器发射进入倒计时,镜头画面切换到室外发射现场,随着白烟升起,火箭顺利升空,不一会儿就进入预定轨道,现场指挥官宣布,火箭发射成功,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将继续跟踪卫星在进入预定轨道之后和火箭分体的情况。

视频转播结束了,云槿意犹未尽,虽然老公就那么几个镜头,她也感到满足,头一次觉得嫁给一个军人如此自豪,老公穿着军装正襟危坐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半个月后,劳苦功高的丁骁中校从基地回来了,云槿却因为演出的事,到了晚上七点还没回来,饭桌上吃饭只剩丁骁和李凤霞娘俩儿,做妈的见儿子连吃个饭都吃得无精打采、不时翘首以盼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凤霞放下筷子,矛头直指祸首,“云槿怎么整天不着家,忙什么呢?”

丁骁这才知道老妈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头虽没抬,嘴上却替媳妇辩护:“她们团下周公演,明天要请文化部的领导过来参观彩排,她不放心,去现场陪练了…她给我打过电话。”

李凤霞一听就知道儿子这是在替他媳妇打马虎眼,妄图糊弄她,气不打一处来,“都结婚了还整天不回家,她一个编剧,既不是演员也不是导演,她跟着去起什么哄。”

丁骁正为这事儿烦心,让当妈的这么一说,赶紧把剩下的饭飞快的划拉到嘴里,碗筷一丢,跑上楼打电话找媳妇去了。

电话没打通,丁骁一阵心急,正要再打,听到楼下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跑到窗口一看,是云槿的车回来了。

几分钟后,云槿上楼来了,扔掉外套,紧身的衬衣将身材勾勒的丰盈曼妙,亮着一双美目,很特别的看着丈夫。

丁骁一见老婆这个妩媚的样子,很没节操的把刚才想好的指责忘得一干二净,快步上前搂住老婆的细腰。

这女人自从结了婚,被自己滋润的越来越水灵了,那眼神儿实在勾人,果然少妇比少女有味道,丁骁心里猫抓一样,痒痒到不行。刚要亲热,云槿拍拍他背,“我浑身都是汗,我先去洗洗。”

“一会儿再洗吧。”丁骁不愿在这个时候放开手,他在基地憋了整整一个月,就快憋出毛病了,他要好好的补回来。

云槿瞅着他不知不觉就红了脸,他那眼神,那神态,很像夏天的傍晚,她偶尔走过建筑工地时看到的那些蹲在马路牙子上休息的民工,看来往的女人解馋。

“我帮你洗啊?”化身为民工的丁骁讨好的笑。虽说过了半年已算不上新婚了,这回却是他俩婚后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偶尔小别,自然亲热。

婆婆还在楼下虎视眈眈,云槿不想闹出大动静,安慰的轻拍他脸颊,“乖,咱妈还在楼下呢,我上来之前她不大高兴似的,你去陪陪她,等我洗好了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古装小剧场

丁大官人:娘子,我浑身酸疼,脑袋发胀,四肢无力。

云小娘子:官人,你又偷偷把药倒掉了?大夫不是说了,你不能放弃治疗,以后可别这样了。

丁大官人:那现在怎么办?

云小娘子:还有个土办法,你忍着点。

不一会儿,她拿着擀面杖过来,把他打晕了。

嗯,这不就不疼了,还可以睡上一觉。

23

丁骁听话的下楼去了,李凤霞正抱着胳膊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儿子一个人下来,多嘴问了一句,“怎么着,给赶下来了?”

丁骁情绪不错,想逗逗老妈,故意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为了配合表情,还叹了口气,“人家说她累了,要先睡,让我别吵她。”

李凤霞眼见儿子婚后被媳妇调唆的越来越没出息,气不打一处来,不觉嗓门就高了八度,“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结婚才半年就被老婆治成个店小二,以后啊,还有你的好,你等着瞧吧。”

没来由的一通骂,丁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那个说话斯文得体的老妈被什么怪兽附体了?怎么跟个没文化的老娘们儿似的,说出的话俗不可耐。

云槿怕老公等不及,匆匆洗了澡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他们母子俩的对话,便什么也没说,退回了房间。

丁骁听到老婆关门的声音,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得跟老妈闲磕了,转身就往楼上跑。

李凤霞站在那里,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

房间里,云槿歪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都没擦干,就那么滴答滴答的往枕头上滴水,丁骁见状,去浴室拿了毛巾来替她把头发擦干包上。

老公这么殷勤,云槿也不好再端着,转过身来手臂缠住他脖子,主动献上香吻,为了回来陪他,她扔下热火朝天的排练现场,哪知道回到家饭都没吃上,就听到婆婆在那里数落自己把她儿子治成了店小二,心里能不憋屈吗。

好在憋屈也有憋屈的回报,婆婆那里受了气,丈夫这里补回来,比起丈夫的柔情蜜意,跟婆婆生的那点闲气就微不足道了。

“媳妇儿,你吃了饭没有?”

过了很久很久,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丁骁才想起这个遥远而古老的问题。云槿窝在他怀里,幽怨的告诉他,什么都没吃。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去给你拿吃的。”丁骁说话间就下床,穿裤子穿衣服,跑下楼去了。

厨房里,一身睡衣的丁骁指挥勤务员做这做那,李凤霞看着特别别扭,半夜三更的折腾什么呢,回来这么晚就不知道在外面吃点吗,都十一点多了,还这么使唤人,李凤霞心说,那丫头大概以前也没使唤过人,到了他们家开始发威了。

本以为勤务员做好了饭菜,云槿会下来吃,哪知道丁骁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把碗筷放到托盘里,亲自端着托盘上楼伺候他媳妇去了,把个李凤霞气得差点揪着他痛骂,伺候老子娘也没这么殷勤过。

“云槿小主,起来用膳了。”丁骁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把老婆摇醒了。云槿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来,见饭菜已经拿到眼前,嗅了一大口。

“真香,老公,你叫我下去吃就好了,干嘛自己端上来。”云槿没想到丁骁这一晚表现的这么体贴,把饭菜直端到床前,像伺候瘫痪病人一样伺候她。

丁骁讪笑,“运动一晚上,怕你腿软了下不了床。”刚刚把老婆折腾的够呛,他心知肚明,所以替老婆跑跑腿算是补偿。

云槿脸一红,没好气的踹他,丁骁把自己平常在床上放笔记本的小桌子拿过来,小心翼翼把装着饭菜的托盘摆上去,看着自己媳妇吃饭。

“你做了亏心事吗,这么看着我?”云槿细腻的捕捉到空气中一缕奇怪的气息。每当丁骁献殷勤的时候,她总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丁骁只是讪笑,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他才不会那么蠢的告诉她,他在基地时遇到他以前上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他一时没忍住,才抱了对方。

他俩上学的时候好过一阵子,他出国才分了手,这事儿连安思洁都不知道,云槿就更没必要知道了,丁骁心想,反正我也没跟她做什么,就是说说话,说的动情了忍不住抱了抱,是她主动抱我的,我是从犯,我看她年近三十孤身一人有点可怜,我才…

“老公,你在外面玩儿,别惹出麻烦来给我知道,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最起码的这一点,希望你能做到。”云槿时不时就耳提面命一番。

嫁得了不代表就能守得住,云槿也不是没听过这样的例子,很多官二代富二代最后离婚收场,多半都是婚姻没有经营好,云槿相信,婚姻是要经营的,不管是跟皇帝还是跟地痞流氓,就算是地痞流氓,有些女人也有本事把他辅佐成刘邦。

然而,丁骁最烦的就是她这一套了,觉得她是故意用这种话引自己入斛,让自己麻痹大意,他真要有什么,她哪会不计较,装睁眼瞎不是她作风。

“你能不能别跟我妈似的总唠叨。”往床上一躺,丁骁不理云槿了。

云槿默默的吃着饭,也不理他。等她吃完了,下楼把碗碟送回厨房,正好跟李凤霞迎面遇上,矛盾和尴尬才扑面而来。

李凤霞乍见只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的云槿,忍不住道:“你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云槿哪知道婆婆这么晚还没睡,吐了吐舌头,“妈,我以为你们都睡了呢,一时偷懒就没想换衣服,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睡呀?”

对儿媳妇如此暴露的衣着,李凤霞一百个看不惯,在自己房里这样也就罢了,怎么下楼也没个正形,虽说公公不经常回家,万一遇上了,岂不尴尬。

更令李凤霞心中一颤的是,云槿白皙高耸的胸脯上还有她儿子的杰作呢,触目惊心的牙齿印,心里直骂,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要脸,这也好意思给人看到?

“以后别再穿成这样下楼。”李凤霞忍不住唠叨一句。

云槿知道婆婆不高兴,也不敢耽搁,放好了碗筷也就跑回房去了,关上门,拉开被子钻进丈夫怀里,她才舒了一口气,果然自己太不注意了,以后可不敢再图方便穿着睡衣下楼。

“你干什么去耽搁这么久?”丁骁对她的冷身子往自己热怀抱里钻很不乐意。云槿道:“我刚把碗放下,就给咱妈看到了,她不高兴,说我不避嫌穿着睡衣乱跑。”

“自己家里,有什么可避嫌,爸爸又不在家。”丁骁自己也爱穿着睡衣下楼吃饭,吃完了上楼继续睡觉。

“哎呀,傻瓜,妈当然是看到那个了,都怪你…一点也不注意。”云槿跟自己老公说悄悄话。丁骁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李凤霞从他俩卧室门口经过,听到儿子的笑声,又听到床吱吱作响,鄙夷的斜视一眼,仰着头回自己卧室去了。

这天上午,丁骁正上着班,闲来无事想打个电话约朋友晚上一起去打牌,哪知道约了一圈,朋友不是有事就是出国了,竟然凑不成一桌。

他又打电话给自己小舅子孟小白,却不小心把电话拨到云槿那里,哪知道云槿的电话竟是关机提示,这让他有点郁闷。

她从来不关机的,怎么偏偏自己打电话给她就关机了,丁骁不甘心,又把电话打到她们办公室的座机。

云槿不在办公室里,同科室的人便让人去找她,告诉她,她老公打电话找她有急事。

话筒被放到一边,几个已婚的女同事继续闲聊。

一个说:“我看你婆婆很不错了,每次去你家都看到她在忙家务,不是做饭就是洗衣服,哪像我婆婆,就知道抱着孩子东家串西家串的找人闲聊,有一回我回家都八点了,她还没做晚饭,一点都不知道搭把手帮帮我。”

另一个说:“嗨,你只看到我婆婆的表面工夫,没看到她在她儿子面前搬弄是非,唠唠叨叨的就她事儿多,叽咕叽咕的南方话听着我心烦。”

一个说:“那起码你俩口子洗衣做饭不用发愁吧,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婆婆手脚那么麻利,我宁愿听她唠叨。”

这时有人插话,“你俩干脆换婆婆得了,免得看人家婆婆眼馋。”

先前说话的两个女人争先恐后表示愿意换婆婆,说了半天,又觉得光换婆婆不过瘾,最好连丈夫也换了,一不做二不休,尝尝别的男人的味道。

丁骁讶异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女人们在一起竟能开这样荤的玩笑,同时他也奇怪,怎么女人一嫁了人,嘴上就再也没把门的了,孟肉肉要是整天和这些娘们儿混在一起,迟早被她们调唆坏了。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听少妇们的私房话特别有趣儿,半天没挂电话,就那么等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孟肉肉的声音很快出现了,她问:“你们笑什么呢,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声音回答:“她俩要换婆婆,还要换老公,说想跟别的男人睡觉试试。

“真不要脸。”孟肉肉给了她俩一个让丁骁很满意的评价。

一个声音笑道:“我们不要脸都在嘴上,不像某些人不要脸在实际行动上,为了演A角,在团长办公室脱裤子。”

又是一阵笑,话题更加露骨的说些团里的风流韵事,不乏其中好几个在京剧界如雷贯耳的名字,丁骁听到自己老婆的声音并不怎么参与其中,心里甚感欣慰。

正欣慰着,孟肉肉的声音出现了,“说到听壁角,我婆婆上回特有意思…”

云槿把那回李凤霞偷听她和丁骁打长途,被她知道却没有揭穿,哑巴吃黄连听自己儿子数落她更年期那事儿说给众人听,一边说还一边评价,“有这样当婆婆的吗,都什么年代了,偷听自己儿子媳妇打电话,幸亏我老公没说什么段子,不然的话,她不得臊死啊。”

她哪知道,丁骁那些够不上段子级别的小夫妻私密话已经把婆婆给臊死了,骂了儿子一晚上,个不要脸的小骚包,跟媳妇说出那种话来。

一阵大笑,有人把肚子笑痛了,直哎呦。有人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公公老不在家,婆婆一个人独守空房,听听你和你老公说梯己话,她也能回味一下逝去的青春。”

“我老公的电话呢?”云槿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坏了,电话一直没挂。”

众人面面相觑,她老公别不是在话筒那头什么都听到了吧,这玩笑可开大了,云槿知道事态严重,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话筒里嘟嘟嘟的断线音,丁大参谋他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水淹了龙王庙,怎生是好?

24

云槿回过头来,看着她们几个发愣,三春走过来拉着她胳膊,“唉,你不是吓傻了吧?”云槿缓过劲来,痛心疾首,“你们这些女人,可把我害惨了。”

女人们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春也笑得语不成句,“妈呀…大水淹了龙王庙…也不知把…把孟姐的老公气成什么样了。”

几个人笑够了,见云槿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安慰她说,没准丁骁早就把电话挂了,谁会等电话等那么长时间。

云槿长出一口气,心里说,但愿如此,上帝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呀。

傍晚,云槿早早回到家,想看看上帝保佑了她没有。

李凤霞正拿着喷壶在花园里浇花,看到云槿回来,吃惊的望着她,“才五点多,你就下班了?”

“今天没什么事…妈,丁骁回来没有?”云槿忐忑的问。

李凤霞摇头,“丁骁没这么早回来,六点下班,他七点能回来就不错了。”云槿心说也是,丁骁从来不会那么早回家的。

等了一晚上,直到夜里十二点,才听到丁骁上楼的沉重步伐,一进屋,他什么话也不说,丢下外套就直奔浴室,云槿心里一紧,坏了坏了,上帝没保佑她。

等丁骁洗了澡出来,云槿主动挪了挪身子,让地方给他,他也不客气,躺下以后直接把床给占了一大半,还阴沉沉的背过身去,给云槿冷漠的后脊背。

小俩口的这次冷战没有逃过李凤霞那双明察秋毫、炉火纯青的老眼,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次别扭闹大了,不看别的,光看着儿子那张阴沉沉的脸,儿媳妇却赔着一脸的小心,就够了。

李凤霞在心里嘀咕,小夫妻俩儿能有多大的事呢,没孩子没负担的,也不愁钱,什么事至于这样互相不理睬?幸灾乐祸之余,她倒也替儿子媳妇担心,这样闹下去,可伤感情。

李凤霞坐不住了,准备亲自出马摆平矛盾,给儿子打电话,“丁骁,你跟云槿怎么回事?”丁骁还想装傻,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李凤霞没心思跟儿子捉迷藏,没好气的揭穿他,“甭跟我装蒜了,你跟云槿闹什么别扭?”

“没什么,一点小事。”丁骁心说,还不都是为了您,我要替您收拾收拾她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一点小事?小事你俩能那样?”李凤霞没好意思说,好几天没看到你俩腻腻歪歪的吻别了,当初怎么说都不听,这会子怎么不闹了。

丁骁不耐烦了,“我俩哪样了?”

李凤霞一时语塞,顿了一下,教育儿子:“儿子,俩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我跟你爸,我俩年轻时还吵呢,有矛盾不要紧,说出来才好解决,云槿…嫁到咱家时间不长,就算有些规矩还不懂,你姿态高一点,别跟她过不去就是了。”

李凤霞劝儿子,自然不好什么话都搁明面儿上说,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市民母亲、普通婆婆,她是部队上副师级的女干部,什么思想工作没做过?

当初跟丈夫结婚也是组织上介绍的,她不乐意,嫌丈夫在野战部队工作,离她十万八千里,见一面都难,哭了两天不也乖乖的嫁到丁家来了;婚后跟丈夫两地分居三四年,不也生了儿子和和美美了,婚姻这回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晓之以理之后,李凤霞开始动之以情,开导儿子,“你跟云槿认识二十多年,两家长辈谁也没想到你俩最终能走到一起,你出国转了一大圈回来,她也没找男朋友,你俩能成,挺不容易的,这是缘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生不过几十年光阴,难道你就没点紧迫感吗?”

要是放平常,丁骁哪里耐烦这段老生常谈,可这时候他偏就听进去了,心里不是滋味,替母亲,也替妻子。

看看母亲,是何等境界,儿媳妇在背后笑话她,她还替儿媳妇说好话;再看看妻子,婚前看着挺老实,婚后就原形毕露,婆婆对她如此之好,她竟忍心在别人面前说她的不是,天地良心,当儿子的心中多么不忍。

这一比较,丁骁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他为母亲抱不平,也为妻子内疚,他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一定要拿出态度来,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尤其是对那个诡计多端的孟肉肉。

对丁骁的态度,云槿心知肚明,这回自己是有点过分了,哪个儿子听到媳妇背后那么数落自己老妈会高兴,云槿希望自己脸上那份从早挂到晚的小心能让丈夫消气,谁知道,丈夫一点也不买账,闹了几天,他不但不偃旗息鼓,反而严阵以待。

时间一长,云槿心里那份愧疚也渐渐淡了,如同潮水一般,不动声色的回落,这回不是因为婆婆,而是因为丁骁,谁家男人会因为媳妇发点牢骚就这样没完没了,新婚的稀罕劲儿都还没过去,他就开始心安理得的冷落老婆了?

李凤霞是这场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不仅如此,这种伤害还让她摸不着头脑,她甚至不知战争的起因,就稀里糊涂被拉到了阵地上,时不时充当挡箭牌。

每天,她看着两门哑炮一前一后进门,一点也不耽误吃喝睡,第二天,再收拾整齐前后脚的出门,只是那种山雨欲来的架势,把她压抑的够呛。

两门哑炮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李凤霞这点聪明还是有的,她不靠近任何一方,只在暗中观察,必要时才煽风点火,当然,她在儿子这边煽风比较多,可惜的是,她的这种偏心并没有得到儿子认同。

“妈,您别管,我自有办法。”丁骁并不是个喜欢和稀泥的人,他清楚地认识到矛盾的根源所在,认识到他身为人夫、身为人子该有的立场。这点小战役他都不能摆平,他还研究这么重型武器,当什么作战参谋。

为什么他俩就是不肯跟自己说他们这回闹矛盾的原因呢?李凤霞的心里着实担忧,可她也感觉到了,家里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经成了儿子媳妇的,已经没多少她可以发挥的余地了。

她欣喜的看到儿子结婚之后的变化,感慨着儿子终于成人了,希望儿子好好地给儿媳妇立规矩,只是,他们要打要干就痛快点啊,这种引而不发算哪门子办法?也不知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有办法”到底是个啥办法?

当妈的难受,丁骁这当儿子的心里也没好过多少。

本来,他对云槿脸上的“小心”是很满意的,想借着这种“小心”好好地敲打敲打她,自从他俩结婚,不让他吃兰花豆那事不算,强迫不喜欢口水的他每天早安晚安吻不算,她敲打过他多少回了,他却从来也没机会敲打她。

现在,机会来了,他也伸胳膊伸腿准备大干一场了,可惜,他战场经验不足,把握不好战机,或者说,他对敌方力量的估计的不够充分。

他只有对付安思洁那种娇生惯养女孩儿的经验,只有对付会所里那些有大腿没脑子女孩儿的经验,对云槿这样有胸有脑子的,他经验严重不足,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被动起来了。

如果要总结丁骁出师不利的教训,“贪心”应该首当其冲。他太贪心了,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看着云槿低眉顺眼的小心,他心里说,吊她一天,再吊她一天,让她彻底服了。

三吊两吊过后,把云槿那种小心给吊没了,换上了一种凛然,一种我军女战士面对强敌时一往无前的精神,丁骁心里叫苦,但已经晚了。

那母子俩难受,云槿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每天饭桌上三张脸六只眼,各自瞧着自己的碗,那滋味真不好受。

相比白天,更难熬的是晚上,虽然婚后丁骁有时会出差,可只要他在家,云槿睡觉的时候就非得让他抱着不可,他身上暖,既能替她捂脚,又有安全感,多好。

可惜的是,自从他俩冷战,她好几次厚着脸皮想往他怀里钻,他总是无声的翻个身,继续发酵着他的闷气,像个哄不好的孩子,跟她别扭着不肯就范。

云槿不是那等豪放女子,抹得开脸对丈夫耍流氓,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丁骁不愿意亲热的时候,她不会缠着他不放。偶尔她放得开,也得是在丁骁主动的前提下。

偏生这种事还不能回娘家说,总不能告诉娘家人,老公跟自己生闲气,已经半个多月没碰过她了吧。

苦闷的时候,云槿自个儿在单位食堂吃饭,无精打采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炒土豆丝直叹气。

三春神秘兮兮的端着盘子过来,靠在她耳边道:“跟你那口子还没和好呐?”云槿点了点头。

三春又问:“他连碰也不碰你了?”云槿脸上一红,“讨厌!”

三春才不管讨厌不讨厌,继续追问,“云姐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不碰你了?”云槿见她不像要闹的样子,就点了点头。

三春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教她,云槿听着听着就脸红了,推她一把,“哎呀,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怎么这么多鬼主意啊。”

三春笑道:“你要是想跟老公和好,又不失面子,就听我的,没错。”

下了班,云槿跟着三春去了农贸市场,满载而归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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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丁骁回来的时候,刚走进客厅就闻到厨房里传出的香味,忍不住问勤务员,“什么东西这么香?”

勤务员扎着围裙,回过头告诉他,是云槿同事从东北带来的鹿肉。丁骁一听说鹿肉跟云槿有关,马上打住话题不再吱声。

鹿肉要熏烤才有味道,吃多了容易燥,还得喝点菌类青菜汤清火才好,汤是云槿亲自下厨做的,没有人看到她往汤里放了什么。

饭桌上,丁骁皱着眉肃着脸,看着鹿肉却不动筷子,仿佛一动筷子就是他向云槿服了软。李凤霞爱子心切,夹了一块肉给他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