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分为仙、魔、人、妖、鬼五界,其中五界以仙界为首,而在千年前,魔族在魔君紫犽的统领之下,势力几乎可与仙界相敌,更屡次向仙界宣战。

而在最后一次仙魔大战,魔君紫犽被封印,魔族实力大减,这才渐渐衰败下去,如今基本已是销声匿迹。

如今乍听见魔族的名号,容浅自是惊诧不已,没想到魔族竟然又突然现世了。

凤孤惊诧之余却是又斜斜看向了云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不冷不热道:“竟然可以察觉出这是魔族的气息,云兄知道的未免太过多了些罢。”

云竹不甚在意地轻轻一笑,目光幽深而邃远,更有意无意地微微瞥了凤孤一眼,淡声道:“魔族会突然出现在此确是奇怪,不妨先看看对方来历罢。”

话音刚落,屋门“砰”一声打开,温婉自屋内缓步走了出来,眉间那点妖红愈显的诡异刺目。

她一眼便盯在了容浅身上,目光阴狠怨毒:“你居然还没有死?!”

容浅两手一摊,无奈地挑挑眉:“不好意思,我命比较硬,让你失望了。”

“我要杀了你!”温婉情绪有些难以控制般地朝她直扑过来,面容扭曲的几近可怖。

容浅不闪不避,只轻轻一挥袖,一道白绫自袖中飞出,驱使着妖法,让白绫一圈圈缠绕在了温婉的身上,将她全身都紧紧缠住,不能动弹。

容浅握紧手中白绫,用力一拽,温婉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却还是不死心地像只毛虫一般一直蠕动挣扎着,眼里黑气更加浓郁。

“她是不是中邪了?”容浅转首看了看云竹,对于温婉的异常很是诧异。

云竹轻蹙着眉,看着温婉,叹息般道:“她该是入了魔障。”

“入了魔障?是怎么回事?”容浅很是好奇地瞅着他,虽然她看的典籍不少,但实际上有关魔族的记载并不多,所以许多她都不清楚。

云竹淡淡开口解释道:“每个人心中都会有阴暗的一面,而魔族却正是利用人心的阴暗,引诱人入魔障,将阴暗扩大化,最终成魔…想来她也是心中有阴结才会被魔族利用,所幸入魔障的时间不长也不深,并未完全成魔,还可以恢复成人。”

容浅闻言,忍不住睨了身旁凤孤一眼,嘀咕道:“温婉心中的郁结不就是这位凤公子,果真是蓝颜祸水,害人不浅。”

温婉喜欢凤孤,却被拒亲,而后又见到后院凤孤与自己的亲密之态…会有怨气那是自然的,只是没想到这一点竟也会被魔族抓住利用,却是害惨了她。

凤孤只皱了皱眉,不说话。

云竹走近温婉身边,蹲下身,修长白皙的指在其眉心轻轻一点,那抹妖红便开始渐渐变淡,温婉眼里的黑气也一点点散去,直到恢复了以前的清明,双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容浅眯着眸看着云竹,歪着脸明眸皓齿地一笑道:“云竹,我实在很好奇你究竟修的是什么道,连凤孤都不懂也做不来的事,你竟然都会。”

云竹十分温和地微微一笑:“我也只不过看的多学的杂,所以会的也多而已。”

这样的理由明显是敷衍,但容浅也不再继续追问,既然人家不想说,再问也是徒劳。

云竹站起身,环顾四周,周围黑气已然渐渐散去,他只淡淡说了一句:“看来,那魔族已经离开了。”

“之前他在这附近?”容浅奇怪地扭头也向四周望了望:“那魔族究竟想做什么?怎么不露个面就这么跑了?”

凤孤勾着唇角戏谑地笑道:“怕是见到你,就不敢出来了。”

容浅很郁闷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瞪着他:“我有长的那么吓人么?连魔都怕?”

云竹轻轻笑笑,眸底却是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自是清楚那魔族人离开的原因,想来是已猜到他的身份,才不敢再冒然露面。

只是,魔族会在这个时候现世,难不成…

他微敛起目光看向一旁的凤孤,眉目间有了一丝忧虑。

待温婉再醒来时,看着面前的三人,迷惘了半晌,蓦地恍然惊醒一般,眼里布满了惊恐之色。

她伸手紧紧抓住容浅的胳膊,惊声道:“我…我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我会做出那种事来…容浅姑娘,我、我怎么会差点杀了你?!”

看来,入魔之时的事,她还是有印象的。

容浅按住她颤抖的肩,轻声安抚着:“没事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再记挂在心上。”

温婉却是泪眼婆娑地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凤孤,哽咽着开口:“凤公子,你会怪我么?我只是喜欢你,没想到会…”

凤孤对于她的忏悔并不在意,只打断她淡声问了一句:“这两日,你都见过什么人?”

温婉怔了一下,眼神微微一黯,却还是垂首想了半刻,然后喃喃开口道:“那一夜,我见到凤公子与容浅姑娘在后院…之后我心绪繁乱,便要回房,一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了许多容浅姑娘的坏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对容浅姑娘莫名地有了许多怨气,然后然后便不受控制起来…”

说着,她已是抬手掩面轻泣起来。

容浅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她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后,才又咬着牙问道:“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不必问,那人定然是魔族的,居然说她坏话,难不成她又跟他有仇?!

第3卷 桃花朵朵开 第一百二十章 魔使朔风

第一百二十章 魔使朔风(2011字)

温婉轻蹙着秀眉,似在回忆:“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蓬,我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但他的眼睛似乎是蓝色的…”

“你是说蓝色的眼睛?”凤孤听得她的话,却是意外的反应很大,甚至有些激动。

温婉似被吓到一般,讷讷道:“是…我第一次见到那种颜色的眸子,当时几乎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容浅扭脸看着神色有些怪异的凤孤,奇怪地眨了眨眼:“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认得他?”

凤孤沉着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自然认得他,便是他重伤了师父,毁了师父的仙身!”

“咦?”容浅闻言不由一怔,随即抽搐了几下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你说你师父仙身被毁,如今卧于病榻之上,都是那人所伤的结果?”

“怎么?”凤孤淡淡瞥了她一眼,对于她脸上那古怪的表情只觉有些诧异。

容浅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盯着他的目光几要喷出火来,牙齿咬的“咯咯”响:“你曾经说,他是为了救被困于阵中的你,被古藤精所伤至此,都是我害的…原来,那些全都是骗我的么?!”

亏她那时还为此内疚了许久,自认他对自己的恶整都是情有可原,可是,事实却是一切完全与她毫无干系,她白白被他整了这么久!

而凤孤居然没有半丝愧色地挑了挑眉:“所以都说你笨了,你却还不肯承认。”

“我真的很想抽你啊…”容浅咬着牙,手中一簇火焰“噗”地窜起,只恨不能立刻将面前之人给烧成灰烬。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一只手又拉住了她,轻轻一挥衣袖,熄灭了她手中的火焰,温声笑道:“你若真对他出手,岂不是承认你笨了?莫要总这般冲动,要学着忍耐。”

容浅立时转身抱住了身后人的胳膊,柔声柔气道:“云竹,他欺负我!”

云竹伸手轻轻一捏她的鼻子,微微笑道:“好了,别闹。”

然后又转首看向凤孤,幽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知魔族人为何会重伤凤兄的师父?”

凤孤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半年前,我跟随师父一路修行,误闯进一个被下了封印的山穴,遇见了那蓝眸人和藏于山穴之中的炼妖壶,那人想来是和炼妖壶一同被封印在洞内,师父本想让我去取炼妖壶,却不料我触碰到壶身时,那道封印竟意外解开了,那人一醒来便要攻击我,师父为护我,与之相拼,最后不敌重伤,那人也不知何故并未杀我们,只留下了炼妖壶便离开了…想不到,他竟会是魔族之人。”

容浅一听,十分深刻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无尽的鄙夷:“原来,是你将魔族给放了出来。”

凤孤一点也没有觉得内疚,只扬眉道:“我又怎知他是魔族,我只想取炼妖壶,谁想会这般容易解开封印。”

对他这般傲然不知悔过的性子,容浅已经懒得鄙视,只睨着他问:“说起来,你又怎么知道那个就是炼妖壶?上古神器又怎么会和魔族被封印在一起?”

“师父也有百年道行,对于上古神器自然也是有所知晓,所以才能一眼认出,至于为何会和魔族封印在一起,你该问问云兄,想必他会知道才对。”说着,凤孤转眸看向了云竹,似笑非笑。

“凤兄真是太抬举我了。”云竹谦逊地笑了笑,悠悠道:“不过,此事我确实略知一二。”

容浅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扯着他的袖子道:“快说来听听。”

“若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蓝眸之人该是当年魔君紫犽手下最为亲信的魔使朔风。千年前,魔君紫犽集齐了五件神器,欲颠覆天界,却最终被封印,五件神器的归处自是都交由天界处理,而朔风却趁乱盗走了神器之一的炼妖壶,其后不知所踪,却是没想到会被封印在那样的山穴之中,更没想到会被凤兄给解开了封印。”云竹微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凤孤一眼,其中深意却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凤孤只是轻嗤一声,不再说话。

“魔使朔风么…”容浅低声喃喃念着,一边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以后若是遇上一定得小心。

温婉之事最终没有追究,朔风的目的和下落也不得而知,次日众人便离开了温府准备上路。

离开洛城之前,容浅几人又去见了见颜斐。

意外的,却看见颜斐怀中抱着的一只红色小狐狸。

容浅有些惊诧:“这是?”

颜斐淡淡笑道:“那夜我回来时,看见了它在门口徘徊张望,它见到我本来想躲,但我将它挽留了下来。”

“它定然还是放心不下你。”容浅看着蜷在他怀里的红狐,轻轻叹了口气。

顿了顿,她又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要进京赶考么?”

颜斐摇了摇头:“曾经,我以为高中状元便能与婉儿在一起,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容浅眯着眼笑了:“你不打算娶温婉了?”

颜斐缓缓抚摸着红狐的毛皮,欣慰地一笑:“有它陪我便够了。”

与其追寻那遥远的美梦,倒不如把握如今在身边的幸福。

“想不到那傻子书生最终竟然开窍了。”出了城,九魅一路啧啧说个没停。

没人理会他,除了无聊至极的容浅。

“红灵那般用情至深的做法,只要是有心的人,就算对方是个冰山也该融化了。”

说着,容浅又瞥一眼凤孤,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凤孤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容浅差点没被呛住,古怪地盯着他:“你不是说有要事要办?居然不知道要去哪?”

凤孤淡淡道:“我要去找一样东西,但不知它在何处,自然是不知要去哪。”

“什么东西?”容浅的好奇心又被勾起,讨好的笑道:“告诉我,我或许还能帮你。”

凤孤却是斜斜看了一眼云竹,没说话,只径自朝前走去。

第3卷 桃花朵朵开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目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目的(1047字)

容浅一看便知他是对云竹有所防备,所以不肯说,于是凑上前去,笑眯眯道:“你悄悄对我说就好,我看过的书籍可是有成千上万册,绝对比你知道的多,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凤孤淡淡瞥了她一眼,笑着说:“倒不如直接说,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容浅讪讪一笑,扯着他衣袖继续问:“那你就告诉我吧?”

“若我没猜错,凤兄想找的该是神器罢?”轻笑着接口的,是缓步走上前来的云竹。

凤孤斜斜睨着他,微微勾着唇角,并未否认:“云兄倒是什么事都清楚的很,不错,我要找的正是神器之一的神农鼎。”

“神农鼎?”容浅有些意外地眨了两下眼:“你要神农鼎做什么?”

凤孤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开了口,语气平淡:“师父那日是为护我才受重伤,听说神农鼎可炼制百药,我希望能借用神农鼎的力量助师父恢复仙身。”

凡人能修炼出仙身是极其不易之事,仙身被毁等于一生的修为全废,如同普通人一般,更莫说得道成仙。

凤孤说过与师父感情有如父子,如今师父为他牺牲至此,难怪他会想要找神农鼎帮他师父。

只是,神器又岂是这般容易找的?

容浅抿着唇,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据说神器千年前便散落各地不知所踪,你能得到炼妖壶也是机缘巧合,要找神农鼎谈何容易。”

凤孤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道:“不容易也要找,这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为师父做的事。”

容浅心头莫名一震,微微有些动容,埋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抬眸睨着他,笑眯眯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正好一起上路,反正我们都是四处闲游,居无定所之人,而且,我们知道的总要比你多,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这样你一个人也不会太过盲目无聊。”

凤孤微微怔了一下,九魅却已是抢先抗议起来:“你这女人难道傻了不成?你身上的言灵禁咒不是已经解除了么?为什么还要跟着这牛鼻子后面跑?”

容浅不以为意道:“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总要找点事做做才不至于太过无聊。”

出谷后,她一直是漫无目的的四处走,如今若是有个目标倒也不坏。

而且,知道凤孤的目的后,她对他稍稍有些改观了,至少,这人也不算太过恶劣没人性,总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九魅轻哼一声道:“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你若是愿意,我还可以带你去北国青丘看看,不必非跟着这牛鼻子不可。”

容浅斜眸睨了一眼九魅,挑了挑眉道:“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必跟来啊。”

九魅立时将脸一扭:“哼,我偏要跟。”

容浅也不理他,只凑到云竹面前,笑吟吟道:“云竹,你呢?要不要跟来?”

云竹眯眸看着她,瞧见她满是期盼,好似写着“一定要跟着我”几个大字的脸,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了一句:“容浅,其实你直接说你希望我跟着护你就好,我也不会嫌弃你没用的。”

第3卷 桃花朵朵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笨女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笨女人(1012字)

容浅很没面子地咳嗽了两声,讪讪笑道:“哪里,我只是想人多热闹一些…”

凤孤微微眯了眸子,笑的几分古怪:“容浅,我实在很奇怪,为何你对于一个只相识不过一天的人会如此信任?难道我的道行不比他高?”

容浅睨着他看了好半晌,忽而歪着脸展颜一笑:“凤孤,莫非你这是在嫉妒?”

其实她也不知道对于云竹的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也许是他从一开始便对她不错,让她对他很有好感,而且,他的气质与某个人也十分相似,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和他亲近起来吧。

凤孤回答的却是十分干脆:“没有,仅是好奇而已。”

容浅摇着头啧啧道:“你们的道行谁高谁低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的是,谁对我更好。”

凤孤眉梢轻轻一挑:“这么说来,你认为我对你不好?”

容浅扬眉反问一句:“你对我好么?”

凤孤看着她想了一下,笑道:“至少你现在还好好站在这。”

意思就是,没有让你死就算是对你好。

容浅一脸被呛到的表情,阴恻恻地瞪了他一眼,立刻掉头转向云竹的怀抱:“云竹,不理他,我们走。”

云竹微微一笑,没有动,只转眸看向凤孤,敛声道:“上古神器不是一般凡人该去触碰的东西,你手中有炼妖壶已是大忌,我不赞同你再去找其它神器。”

凤孤并不理会,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我势在必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见他态度坚定,云竹只轻轻一蹙眉,淡淡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便好自为之,若真找到其它神器,到时的后果是你绝对无法预测的。”

凤孤唇角一勾,冷笑:“多谢云兄提醒。”

容浅瞅见气氛有些僵硬,暗自叹口气,出声来打圆场:“云竹,这种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若是到时真有个什么事,我们全都躲得远远的,让他一人去料理就行了,最多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他收个尸立座坟…”

“那我是否还该感谢你一声?”凤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带了丝调侃的意味。

容浅郑重地点点头,得意洋洋的脸上满是一副“快感谢我吧”的表情。

凤孤微扬着嘴角,伸手朝她轻轻招了招:“过来,我送你份感谢礼。”

容浅眼神一亮,谄笑着凑上前去:“什么礼?”

话音刚落,只听“咯啦”一声,颈上竟又被重新戴上了那串翡翠珠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绿莹莹的的光芒。

“你你你…”容浅大惊失色,瞪着凤孤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孤笑眯眯地看着她:“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至少也该有难同当,这样你便不会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