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野:“…”

这女人的脑子有问题吧,他说的是好话,怎么被她一转述,就成这种意思了?

无奈地摇头,他大方地脱了外袍躺上床去,睨着她道:“给你抱着,睡会儿吧,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

就算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那也是要养许久才能痊愈的。

戒备地看了他两眼,桃花试探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刺似的,看得沈在野当即就想把她拎起来丢到窗户外头去!

她也就是仗着肩上有伤了。不然他真的会动手!

桃花抱着他,安心地叹了口气,很快就睡了过去。沈在野拿出枕下放着的册子,继续细细看着。

马场很大,行宫虽然看起来不华丽,但门口也有小桥流水,颇为雅致。夜幕降临的时候。皇帝就带着兰贵妃和众臣一起在院子里设宴赏月。

“这行宫修建得不是很好,但好在风景怡人。”兰贵妃皱了皱鼻子,靠在皇帝身上道:“让皇上住在这里,倒是委屈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明德帝心里也颇为不悦:“为这马场,朝廷可是拨了不少银子的,最后却不知落进了谁的口袋。”

景王一笑,拱手道:“马场修建是孟太仆负责的,又有瑜王弟监工,父皇应该放心才是。”

瑜王微愣,看了景王一眼,连忙道:“这马场虽是儿臣监工,但期间父皇又有另外的差事交给儿臣,所以儿臣也没常来看。”

“瑜王弟的意思,是挂名监工,但没尽责啊?”景王笑了,侧头睨着他道:“这话在父皇面前说出来,岂不是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信任么?”

瑜王低头,起身就到御前跪下,正色道:“是儿臣失职,儿臣愿意领罪!”

宁可现在认罪,也不愿意到时候被孟太仆牵连,瑜王是个很聪明的人,嗅着了沈在野要咬死孟太仆的意向,连忙撇得干干净净。

明德帝皱眉,眼神凌厉地看着瑜王:“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抢事情跑得积极,真正要做的时候,又有百般借口!孟太仆今日为何刺杀丞相,朕开始还没想明白,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他该不会是中饱私囊被丞相发现了,想杀人灭口吧?”

“父皇。”瑜王皱眉:“孟太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更何况先前孟家嫡女还是丞相的娘子,两家也算姻亲,颇有来往。儿臣觉得今日之事,很像是有心人故意陷害…”

“说起姻亲。”景王也站了出来,笑道:“父皇,儿臣倒是听说,那孟家嫡女毒杀了丞相尚在姬妾腹中的长子,所以被休回府了。”

“还有这等事?”皇帝一惊:“原来凶手是孟家的女儿?丞相怎么没跟朕提?”

“相爷是以和为贵,看在孟太仆的面子上,都未曾追究,只将孟氏休了而已。”景王说着,看了瑜王一眼:“可恨孟太仆不知好歹,还怀恨在心呢。”

如此一说,今日的刺杀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先有旧恨,再有顾忌,孟太仆要铤而走险杀沈在野灭口,也不是没可能。

明德帝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神深沉地看着瑜王道:“朕记得,孟太仆还是无痕举荐上位的。”

“儿臣…”瑜王有些进退两难,现在尚未定孟太仆的罪,急着把关系撇太清了,那就等于直接舍弃了这人。可要是不撇清,那就默认了自己与他是有关系的,万一有什么连坐之罪…

瑜王很纠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兰贵妃笑盈盈地往皇帝嘴里塞了颗葡萄,轻声道:“出来游玩的,怎么还论起朝政之事了?”

眉头微松,帝王咬了葡萄,侧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愧疚:“是朕忘记了,你莫要生气。”

“臣妾不会生气,皇上有皇上在意的事情,臣妾女流之辈,也只懂吃喝玩乐了。”兰贵妃道:“皇上可别嫌臣妾没用,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会。”皇帝目光温柔,搂了她在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景王一愣,皱眉看着兰贵妃,神色颇为不满。瑜王倒是松了口气,不声不响地退回一边去。

要说这朝中最能影响皇帝的人,那必定是沈在野。可要从前朝后宫整个的范围来看,兰贵妃还是更胜一筹。轻笑低语几句,皇帝就暂时略过了此事,继续搂着她看星星看月亮了。

景王有点着急,本已经能将瑜王一军了,却被兰贵妃逼得退了兵,这感觉可真糟糕。

“王爷。”背后的秦升突然开口,小声道:“您等会小心些。”

嗯?疑惑地回头看他一眼,景王正想问小心什么,却见远处有一群护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领头的人老远就大喊:“护驾!护驾!狼群闯宫啦!”

什么?!明德帝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文武百官也惊呆了,纷纷退到后头去。

护卫统领过来就跪下,急声道:“皇上,狼群闯宫,围墙倒塌数十处,已经有人丧命,还请皇上速速回宫殿里去,卑职必将誓死护驾!”

“荒唐!”一手护着兰贵妃,帝王一手甩袖,怒不可遏地道:“堂堂行宫,几头狼就能轻易把墙给弄垮了?纸糊的不成?!”

瑜王心里一紧,头上冷汗直冒,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好端端的狼群围攻行宫干什么?

护卫统领低头道:“卑职也很惊讶,但事实如此。狼的数量极多,门口已经是抵挡不住,等会只能借着宫殿的门拖住它们,等待增援。”

众人都慌了,纷纷往宫殿里跑。明德帝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被太监架着退回大殿,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兰贵妃在跨进宫殿的时候还问了身边的宫女一句:“沈丞相呢?”

“回娘娘,还在房间里照顾姜氏。”

那咬死他算了吧,兰贵妃冷哼,拂袖就让人关上了大门。

“嗷呜——”

狼嚎之声在四面八方响起,而且越来越近,文武百官都十分慌乱,女眷被吓哭的更是不少,吵得皇帝心里更烦。

“这行宫比纸糊的都不如,孟太仆和无垠该给朕一个交代!”

“是。”瑜王硬着头皮行礼,皱眉看向外头。以沟余扛。

这状况是皇室中人从未见过的。跟老虎一样大的狼一头头往宫门上撞,震得抵门的护卫都两腿发抖。

要完蛋了!

情况危急,千钧一发。然而另一边,桃花正惬意趴在沈在野的大腿上,不慌不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妾身想起来了!”脑子里灵光一闪,桃花抬头看向沈在野:“爷府上是不是有个门客会驯狼,就是那个叫秦升的!”

微微一愣,沈在野睨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南王说过的,妾身记性好。”笑了笑,桃花手撑着下巴,捧成一朵花的形状看着他:“妾身与南王大婚那日,也是秦升操控野狼来拦的路吧?”

眉心微皱,沈在野看也没看她,低声道:“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第61章 谁也别想要对方的心

南王跟这人关系还真是好啊,竟然连这种消息都告诉她!

沈在野心里是很不爽的,毕竟做的是亏心事,再度被提起来,也有点心虚。不过姜桃花这没心没肺的,竟然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扑到他身上眼睛亮晶晶地道:

“这么说来,今儿这野狼围宫,也是他干的了?好厉害啊!”

厉害?沈在野抿唇,斜着姜桃花就翻了两个白眼,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她的婚事好歹也是被野狼毁了的,能不能意思意思气愤一下?

桃花是觉得没啥好气愤的,反而有点兴奋,感觉沈在野好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就愉快在旁边围观他弄死别人。

不过…

“兰贵妃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您啊?”想起那会儿听见的话,桃花揶揄地看着沈在野:“听起来倒像是有些醋意。”

身子一僵,沈在野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不该你问的就少问。”

这话语气有点重,桃花微微一愣,看了他两眼便松开手躺回旁边,淡淡地应道:“明白了。”

沈在野皱眉,侧头看着她:“你还闹脾气?”

“妾身怎么会闹脾气。”疲惫地闭上眼。桃花道:“只是累了想睡一觉,反正狼群也不会到这儿来,您要是出去,记得带上门。”

没闹脾气,会突然这么安静?沈在野心下烦躁,侧过身子就捏了捏她的脸:“我不出去,就留在这里。”

“哦。”桃花点头,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当真是打算睡觉的模样。

“姜桃花。”沈在野眯着眼睛道:“你别企图打探我的过去。”

“嗯。”

“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没告诉你的,就是你没必要知道的。”

“嗯。”

除了这一个字,她什么也不说了,沈在野却觉得更恼火。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又急又气,又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兰贵妃的事情…他是没办法跟人开口解释的。欠了人的就得还,因果循环,都是业障。

伸手掀开她的衣裳看了看伤口,沈在野也不说话了。将她搂过来,便继续等着外头的动静。

狼群肆虐,皇帝与贵妃都受惊不小。宫殿的门被撞了两下,房梁上竟然掉了灰下来。众人都惊呼,心想这宫殿怕是也撑不了一会儿。

“父皇!”紧要关头,景王带着秦升跪了出来,正色道:“儿臣门下有一门客会驯狼,现在情况危急,不如让他去试试?”

“驯狼?”皇帝眉头一皱:“你怎么不早说?”

秦升连忙跪下,抖着身子道:“皇上息怒,草民的驯狼之术也无法同时驯服这么多狼,只能拼命一试。若不是没别的办法了,王爷也不愿让皇上冒险。”

看了他两眼,皇帝挥手道:“你去试试吧,若能解了今日之难,朕重重有赏!”

“是!”秦升起身。转头就开门出去。群臣哗然,眼睁睁看着野狼扑过来,将他扑倒在外头。

大门飞快地又关上了,皇帝忍不住好奇,连忙凑到门边去看,其余大臣也纷纷跟上,从大门的雕花镂空里往外瞧。

秦升一人身处狼群之中。被飞扑过来的野狼咬到了手臂,然而他很快镇定下来,拿了一支骨笛,轻轻一吹。

四周的野狼立马就停止了攻击,绿莹莹的眼睛都看向他。

深吸一口气,秦升一边往外走一边学狼叫,众人都看得心惊胆战,以为他定然要葬身狼腹。

但,奇迹发生了,乌压压的狼群竟然没一头继续咬他,而是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了。远处的狼应和着他的狼嚎,一声声的,越传越远。

“这可真是奇了啊!”老太监尖声叫道:“狼居然真的听他的话了!”

这声音一出,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赞叹。皇帝更是龙颜大悦,看着外头,一连喊了几个“好”字。

景王微笑,看了旁边脸色苍白的瑜王一眼,拱手朝皇帝道:“父皇今夜可以安眠了。”

明德帝回头,正想夸他两句,却又瞧见了瑜王,当下脸色就又不好看了,皱眉道:“过了今晚,明日就启程回宫吧,这破烂行宫让人怎么待?”

瑜王“咚”地一声跪下,低头认罪,态度极为诚恳地道:“儿臣一定会好生检讨!”

见他这样,皇帝张了张嘴,只怒拂了衣袖,倒也不好继续责备了,转头就让众人都回去休息。

外头的狼群已经散了,护卫重新将行宫圈了起来,打算通宵看守。皇帝就在大殿里等着,等秦升回来了,连同景王一起,大肆褒奖。

“秦升既然这么擅长驯养动物,那倒是更适合太仆之位。”帝王道:“等回京之后,把孟太仆的罪状查清楚了,数罪并罚。太仆之位,便让更贤能的人来坐。”

“草民多谢皇上赏识!”秦升连忙行礼,磕头到地。景王也拱手微笑,甚为愉悦。

瑜王在朝中本还是呈上升之势,然而马场这事一出,他必定折了孟太仆,还要被皇上责罚,声势大跌,瞬间就被踩回了泥里去。

景王高兴得很,从皇帝这边离开,立马就去了沈在野那儿。

“丞相觉得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做?”

沈在野看了一眼旁边睡着了的人,轻手轻脚地下床,将景王拉到一边道:“该给王爷的东西,沈某不是已经都给了么?”

眼前一亮,景王这才想起来那一盒子证据,点头道:“那本王便直接状告瑜王背后贪污,请父皇处置。”

“别急。”沈在野道:“皇上是用人唯亲,甚为看重自己的皇子的。就这点事情,顶多抓着个孟太仆,要拖瑜王下水,您还得等回京。”

还等?景王皱眉,他觉得证据已经很全了,就算父皇不会太过重罚,那瑜王也起码会少层皮啊。

不过,既然是沈在野的建议,他还是要听的,犹豫了一会儿也终究点头:“本王明白了。”

送走景王,沈在野回头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明日回城,你便在府上好生休养,我会给你找大夫想办法,看能不能去掉这疤痕。”

翻了个身,桃花困倦地道:“不用啦,消掉的可能性不大,反正这身子也只有爷看,爷能记着这是欠妾身的一个人情即可。”

沈在野抿唇:“可能性不大的事情,你就会轻易放弃?”

“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为了省心,妾身会放弃。”桃花半睁开眼,看着床边这人道:“反正爷也不会对妾身这种女人动心,有疤没疤都没什么区别。”

“嗯?”微微挑眉,沈在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还想要我的心?”

“这不是很正常么?”桃花撇嘴:“您要是真能爱上妾身,那妾身还何愁小命难保?”以沟欢圾。

沈在野就是那种标准的护犊子的人,对其他事物都冷漠至极,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是格外爱护有加的。

这就是她为什么总会伤痕累累的原因了——媚朮不到家,连人家的心门都敲不开!活该在外头弄得满身伤。瞧瞧人家兰贵妃,在宫里锦衣玉食的,皇帝又宠,过的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叹了口气,桃花滚回床里,继续睡觉。

眼眸深邃,沈在野抱着胳膊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嗤笑一声,转头去软榻上休息了。

两个都是工于心计的人,谁会傻到把自己的心交出去?那不是玩命么?她不傻,他也不傻,谁也别奢求对方能给自己特殊待遇。

行宫里安静了下来,有人一夜难眠,有人睡得极好。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众人不太愉快地收拾行李,踏上了归途。

“可真没意思。”兰贵妃靠在皇帝身上,望着龙车两边倒退的路道:“跑这么远,也没玩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你别气。”皇帝沉声道:“朕回去会好生收拾他们的。”

兰贵妃抿唇,掀开帘子看着队伍前头骑马的沈在野。

他倒是好,直接把姜氏一并带在马上了,也不怕人笑话。

桃花是没睡醒的,靠在沈在野胸前小鸡啄米,沈在野也就伸了只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安心睡。

然而路走到一半,桃花还是被吵醒了。

“草民有状,要告当朝孟太仆!求见陛下!”

一群人拦在大路中间,将路挡了个严严实实,群情激奋。护卫们连忙出动,生怕是暴民。

沈在野看着,却喊了一声:“难得有民意能上达天听的时候,带个人去御前说话吧。”

“是。”护卫应了,拎了个捏着状纸的百姓,就带去了龙车前头。

皇帝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一老叟跪在车前,举着状纸大喊:“孟太仆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还请皇上明察!”

又是孟太仆?皇帝黑了脸,一拍车辕,沉声道:“你有什么冤情,都一并说了!”

那老叟跪地磕头,边哭边道:“孟太仆修建马场,却拖欠工钱,还让我儿累死在了工地上!草民的弟弟听闻瑜王是监工,曾去瑜王府告状,没想到瑜王比孟太仆更蛮横,直接将草民的弟弟打死了!求皇上做主!”

第62章 挖个坑给瑜王

这话一落音,四周都是一片哗然。坐在后头车上的瑜王当即就要下车,却被景王给拦住了。

“瑜王弟,你现在过去,不是送上门给父皇骂么?”景王微笑:“还是等人把话说完吧。”

瑜王皱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景王兄原来是有备而来。”

“哎,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景王耸肩,满脸无辜:“瑜王弟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么?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瑜王咬牙,伸头看向前面。

告状的老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虽然看不见父皇是什么表情,但看旁边的太监都跪下了,那定然就是龙颜大怒。

这次可当真是不妙了!

捏着状纸从头看到尾,皇帝气得手都抖了,扭头就冲旁边的禁卫统领道:“把人一起带回京城,开京都衙门,朕要亲审此案!”

沈在野微微挑眉,想了想便下马走到龙车前,拱手道:“陛下,您在京都衙门亲审,此案可就非同小可了。瑜王殿下毕竟是皇子…”

兰贵妃睨了他一眼,挽着皇帝的手道:“丞相觉得,陛下是会徇私偏袒不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就是为了公正昭然,才会在衙门亲审。如此英明的君主,当臣子的不但不歌颂圣德,反而还想来阻止?”土向丸技。

轻笑一声,沈在野低头道:“娘娘息怒,臣并无阻止之意,只是看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想让陛下三思而后行。”

火气稍敛。皇帝拍了拍兰贵妃的手,看着沈在野道:“丞相向来是最懂朕的心思的,劝一劝朕也是自然。只是这回出了人命,又牵扯到马场贪污之事,朕必须要严惩,以儆效尤!所以你也不必多说。”

“微臣明白了。”沈在野颔首行礼,退回了马上。

桃花还在小鸡啄米,虽然方才被那老叟吼得一个激灵,但这会儿好像又要睡过去了,眼皮都是半垂着。

沈在野上马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就见她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吧砸了嘴道:“爷可真了解兰贵妃的性子。”

“嗯?”沈在野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您要的就是皇上严惩瑜王,却故意反了说,可不就是算准了兰贵妃会同您唱反调?”蹭了蹭他的胸膛,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好。眯着眼睛道:“看来少说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不然也不会知根知底到这个地步。”

老叟和拦路的人被护卫带上了后头的马车,车队继续前行。沈在野一边看路一边面无表情地道:

“不是好几年,是有十年了。”

十年?!桃花终于把眼睛睁开了,震惊又好奇地看着他。

既然有十年的交情,怎么会看起来关系这么奇怪?像是曾经相爱过,又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然而她聪明地没开口问,因为问了沈在野也不会答。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提起兰贵妃,一提起来情绪就有些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