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野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所以到底是宠幸她了还是没宠幸啊?

娇俏一笑。秦解语揉着帕子道:“一时运气罢了,爷大概也是想起许久没去我那院子了,所以顺便去瞧瞧杂草长得有多高。”

“娘子莫谦虚。”柳香君道:“谁不知道爷昨儿破天荒在海棠留到了五更天啊?往常侍寝,可都是三更就回临武院的。”

说到这里,又看了姜桃花一眼,掩唇道:“妾身说的往常可没包括咱们姜娘子,爷在争春一连呆上好几天也是寻常之事。”

秦解语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桃花道:“是啊,爷在我院子里留到五更天就已经是稀罕事了,在姜娘子看来,怕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

桃花有点惊讶,看了秦解语两眼,试探性地问:“爷当真在海棠留到了五更天?一直都在?”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秦解语撇嘴:“难不成爷中途还上哪里去不成?”

“…”桃花沉默了。

秦娘子不是傻子,沈在野就算有再好的理由,中间离开过。她也应该知道才对,怎么会什么都没察觉?况且看这样子,当真是承过恩的,脸色比往常红润不少不说,眼里也都是情意。

沈在野难不成还会分身术?

“大早上的,就不能换个话头么?”梅照雪开口了,淡淡地道:“一屋子的酸味儿,也该通通风。”

秦解语一愣,连忙坐直了身子,笑道:“夫人说的是,妾身跟她们开玩笑呢。爷是大家的,宠谁不宠谁,我们有什么好争的?”

桃花也颔首。恭敬地道:“秦娘子说的是。”

秦解语悄悄白了她一眼,脸上有些得意,又有些高傲。下巴扬得高高的,像极了一只孔雀。

前些天她的眉目间还满是怨气呢,现在这底气,肯定也只能是沈在野给的了。那么问题来了,沈在野是如何做到半夜离开海棠,还没让秦解语察觉的呢?

沈在野正在朝堂之上,安静地看着上头的帝王。

景王和瑜王都跪在大殿中间。瑜王手臂带伤,脸上也有划痕,景王面无表情,低垂着头。两人已经进行过一轮争辩了,现在就是皇帝下定论的时候。

瑜王府昨晚遇刺,有证据指向景王,景王大呼冤枉,已经凭借他给的证据证明了清白。现在有臣子提出的问题是——瑜王被幽禁,护卫难免疏漏,恐怕未到三个月,瑜王性命不保。

皇帝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恐怕是正在斟酌。

沈在野知道,皇帝是很想宽恕瑜王的,奈何景王死咬着不放,让他不悦的同时,也让他开始怀疑要害瑜王的人是不是真的跟景王有关系。

对这种护短的皇帝来说,自己两个儿子手足相残是最可怕的事情,然而东宫之位诱惑太大,引起争抢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罢了。”许久之后,明德帝终于开口了,看着下头的两个王爷道:“朕会让人加强对瑜王府的护卫,无垢就先回去吧。至于无垠,既然与此事无关,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儿臣谢过父皇!”两个皇子一同行礼,景王没有多高兴,瑜王也没有多伤心,反正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下朝之后,皇帝把沈在野一个人留在了御书房。

“爱卿觉得,朕是不是早立太子为妙?”帝王担忧地问:“再这样让他们争下去,恐怕会招致兄弟阋墙。”

“陛下心里可有人选?”沈在野拱手问。

轻轻叹了口气,帝王道:“先前朕是觉得无垠乃可造之材,但最近发觉,他的心思不纯,时常走些邪门歪道,甚至对自己的兄弟都能下手。这样的人,恐怕当不了仁君。”

“但是除了景王,朝中其他王爷,似乎也没有合适的了。”沈在野微微一笑:“陛下心里应该有杆秤。”

“是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明德帝想了一会儿,道:“不如就先让无垠监国试试,丞相觉得如何?”

沈在野低头:“臣觉得可行。”

王爷监国,那地位也就跟太子差不到哪里去,此旨一下,瑜王哪里还坐得住。

明德帝抬头,盯着明亮的窗户思忖良久,然后起身到书桌前,开始提笔写旨。

半个时辰后,沈在野跨出御书房,景王已经走了,可稀奇的是,瑜王竟然在不远处等着他。

“王爷还未回府?”

穆无垢似笑非笑地拱手:“本王特意等着丞相。”

“哦?”心里一跳,沈在野看着他:“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本王觉得丞相乃我大魏第一忠臣,十分忠于父皇。”穆无垢眼里的神色很深,盯着面前这人,态度有些古怪:“只是,好仆不事二主,别说父皇正当盛年,就算他已经迟暮,东宫要继位,那也得在新皇登基之后,您再效忠于新主。要是表面忠于父皇,私下却对某个王爷有偏意,恐怕有些不妥。”

这个某个王爷就算他不明说,也只会是景王。

沈在野微微眯眼,他面上的功夫是花了心思在做的,在外人看来,他对众位皇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瑜王上次也承着他的搭救之恩,如今怎么会突然来说这样的话?

“沈某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笑了笑,他问:“王爷可能说得具体些?”

瑜王轻笑,凑近他一些,道:“具体些就是,昨晚若没有丞相相助,今日本王就不会被景王兄压在府内,继续幽禁了。本王觉得丞相可能是迫于景王兄的威胁,不得不帮忙,也不打算与丞相计较。但还望丞相当好百官表率,莫涉夺嫡之争。”

心下一沉,沈在野垂了眸子。

瑜王怎么会知道他昨晚去帮景王了?

“话说多了没意思,不过本王是真心仰慕丞相之高德,所以才会等在这里。”穆无垢深深地看着他道:“将来的皇位会落在谁的头上还未可知,丞相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某明白了,多谢王爷宽恕。”拱了拱手,沈在野满脸愧疚地道:“有些话沈某也无法说得太清楚,但王爷要明白,沈某效忠之人只有皇上一人。”

微微颔首,穆无垢道:“本王相信丞相。”

两人对着行了礼,瑜王便转身先走了。沈在野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拳头也渐渐握紧。

他是一早就知道这世上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的,可是,如今竟然傻到去信了一个女人。

他昨晚出府的事情,除了姜桃花,没人会知道。姜桃花打起算盘来比他还精明,现在又在盘算什么?

一路带着怒气回府,沈在野很想直接冲去争春问个清楚。可是下车的时候被凉风一吹,又稍微清醒了些。

他会不会冤枉她了?毕竟她不认识瑜王,在这京城又没有任何人脉,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仔细想了想,沈在野还是转身,先去了守云。

段芸心有些意外,迎着他进门,轻声问:“爷怎么一下朝就过来了?”

“许久没来看你,顺路来看看。”微微一笑,沈在野看着她道:“身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谢爷关心。”段芸心笑了笑,看起来有些不安。

沈在野没说话了,就这么盯着她,眸子里充满探究。

第72章 她做错了啥? 2200钻石加更

段芸心自进府以来话就甚少,也没在他面前抢过什么风头,在沈在野心里,她其实算是个很懂事不争的女子。

但是他不傻,也没忘记段芸心是治粟内吏段始南家的女儿,而段世南。私下与瑜王的联系可是不少,说是党羽都不为过。这府里要是有人往瑜王那里传消息,先问段芸心总是没错的。

他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段氏,所以上来先用的就是沉默战术,看能不能逼她自己认错。

“爷…”片刻之后,段氏的腿都有些站不稳了,脸色苍白,额上也出了冷汗,看起来十分慌张:“爷想问什么,不如直接问,何必这样吓唬妾身?”

微微一笑,沈在野看着她道:“比起问,我一向更喜欢主动招供的人。”

“…”神色看起来更加不安,段氏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揉烂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十分无助的气息,软弱又惊惶。一瞧就知道当真是有什么事瞒着他的。

“还不肯说?”收敛了笑意,沈在野看着她道:“是要我去查从昨晚到今早的出府记录?”

“爷!”段芸心跪了下来,愁眉紧锁,模样好生可怜:“您不用去查…妾身,妾身认错!”

心里微沉,沈在野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你认什么错?”

“您听妾身说。”段芸心咬牙,眼里满是泪花:“妾身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今天芙蕖天没亮就跟厨房的丫鬟约好了一起出府买菜,刚走到路上却听见了些消息…芙蕖是妾身娘家带过来的丫头,惯常听父亲的话,一有什么消息。就…就传出去了。回来告诉妾身是与爷有关的,妾身才知道她做了这样逆主的事。”

在路上听见的消息?沈在野手微微捏紧:“她人呢?”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已经收拾包袱回了妾身娘家了。”

跑得倒是挺快,可跑之前也该说说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吧?沈在野有些恼怒,伸手就砸在了旁边的红木桌上!

“爷?”段氏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了缩。土农投划。

沈在野起身,一句话没说就往外走。湛卢跟在他身边,看了他好几眼,小声道:“这次奴才也能猜到爷的想法,爷是知道消息肯定是姜娘子走漏的,所以生气了。”

“湛卢。”

“奴才在!”

沈在野回眸,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是再敢乱猜爷的心思,爷会拔了你的舌头!”

湛卢:“…”

为什么啊?开始要他猜的也是他,现在猜准了又要拔他舌头?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嘴。湛卢闷不做声地低头跟在后头,心想都说女人善变,自家主子比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沈在野没去争春,直接回了临武院,关在屋子里发了两个时辰的呆。

下午的时候,桃花兴致勃勃地做了桃花饼,带去书房请安。她想的是,沈在野就算不宠幸她,那搞好搞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要是这位大爷一直生她的气,那对她可没半点好处。

可是,刚想进书房,竟然还是被湛卢拦住了。

“我就送个点心。”举了举手里的盘子,桃花笑着道:“不会耽误爷做事的。”

“娘子请回。”湛卢摇头道:“爷不想见人。”

又不是得了天花。有什么不想见人的?桃花撇嘴,端着盘子在门口晃荡了好一会儿,不高兴地问湛卢:“你确定我不能进这门?”

“是。”湛卢严肃地点头。

“那好。”桃花点头,后退两步朝青苔小声嘀咕:“拖住他!”

青苔应了,上前与湛卢对峙。湛卢皱了眉:“娘子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让她在这儿守着而已,看爷是不见我一个人,还是所有人都不见。”桃花笑眯眯地说完,竟然端着盘子出了临武院。

湛卢很不安。因为青苔是会武之人,而且未曾切磋过,不知道深浅。就她身上散发的这种气息来看,怎么都像是想硬闯!

无奈,他只能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丫鬟,生怕给了她什么破绽,让她闯了进去惹主子生气。

湛卢和青苔是差不多的人,武力值很不错,脑子不太够用。他完全没想过姜桃花为什么会转身出门,一心只扑在防备青苔身上。

桃花端着桃花饼出门,绕到书房后头的院墙外,想了想,把一碟子饼都倒进袖袋里,然后拎着盘子就开始爬墙!

相府的院墙还是没有宫墙那么夸张的,爬上去也只是有点费力而已。一炷香之后,姜桃花轻手轻脚地落在了院墙之内,然后重新把桃花饼拿出来,摆好盘。

这年头,她给别人送吃的,竟然还这么难!也是她有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要不然沈在野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饼了!

在心里夸奖了一下自己,桃花飞快地跑到窗边,一伸爪子就把窗户给拍开了!

沈在野正皱着眉在看折子,窗户就在他的左手边,冷不防被人拍开,吓得他差点将折子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

看清来人,他脸色更沉:“这府里的规矩,是不是对你半点不起作用?”

桃花一惊,感觉沈毒蛇今天好像格外暴躁,她是不是不该硬要来的?

可是,难得她亲手做出来这么好吃的点心,一没糊二没多放糖,连青苔都说好吃,就想给他尝尝而已,怎么跟要了他命似的反应这么大?

“妾…妾身给您送个桃花饼。”桃花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捧过去,抬眼看着他道:“湛卢说不能进门,所以妾身才选择了窗户,又不是要进去,爷别这么凶啊…”

瞧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嘴扁着,像是做了好事还被大人骂的小孩子,无辜极了。

要是以前,沈在野说不定就心软了,可是今日,他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就这么睨着她,冷冷地道:“拿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你别过来了。”

“…”歪了歪脑袋,桃花问:“妾身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很聪明。”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是不会做错事的。”

就算当真做错了,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也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根本连说都懒得说。

桃花有点反应不过来,手高高地举着,盘子都微微有些颤抖,眼神茫然极了。她张嘴想问,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把饼往他怀里一塞:“那爷尝尝吧?尝了妾身就走!”

眼神一沉,沈在野挥手就将盘子扔在了书桌上,颇为不耐烦地看着她,朝外头喊了一声:“湛卢!”

还在跟青苔对峙的湛卢连忙跑了进来,一看这情况,吓了一跳:“姜娘子,您不是离开了吗?”

“我又回来了啊。”桃花干笑两声,被沈在野浑身的戾气震得心里拨凉拨凉的,退后两步道:“不耽误爷办事了,妾身告退。”

说完,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沈在野不悦地睨了湛卢一眼:“你这样办事,让我怎么放心?”

湛卢连忙跪下,很是认真地道:“爷放心,除非有您的吩咐,否则奴才以后定然不会再让姜娘子靠近这院子!”

抿了抿唇,沈在野挥手:“你出去吧,让人在院墙上加点钉子玻璃。女人都可以随意翻的墙,怎么让我安心。”

“是!”湛卢应了,连忙退出去。

门窗都重新关上了,沈在野回到桌边,看了一眼那桃花饼。粉嫩嫩的颜色,看起来应该很好吃,只是,谁知道她会往里头放什么东西呢?

回争春的路上,桃花很郁闷,她不明白沈在野在抽什么风,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兴许是因为朝政之事烦扰,所以连带对她没好脸色?

那最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免得被殃及。

“主子。”青苔更担忧了:“爷是不是讨厌您了?”

“有可能。”耸耸肩,桃花道:“咱们安静一段时间再看看吧,反正顾氏是一定会得宠的,有她在,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是。”

她这猜测是很准的,沈在野当晚就去了温清。

顾怀柔在院子里迎接的时候,忍不住惊叹,桃花说今日爷会宠她,爷还真就来了。她到底是有多了解爷的想法啊?

“妾身惶恐,还在思过期间,竟然得爷恩宠。”低头行礼,顾怀柔小声道:“这是不是与规矩不合?”

“这相府都是我的,什么规矩能管到我头上来?”沈在野轻笑,伸手扶她起来道:“你父亲最近帮了我不少的忙,再委屈他女儿,我岂不是成负心人了?”

顾怀柔一笑,很是高兴。父亲肯听话,那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了。

院子里其他的人自然是不满的,凭什么顾怀柔还在受罚都能侍寝?可侍寝的第二日,沈在野竟然宣布,免了顾氏全部的罪责,只要她一心向善,便既往不咎。

“简直荒唐!”柳香君扶着段氏在花园里走,边走边道:“这样看来,爷是当真没把孟姐姐放在心上了。”

第73章 形势变化

段芸心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很正常么?若爷将蓁蓁放在心上,就不会那么草率地休了她了。”

“可这样一来,府里规矩何存?”柳香君不悦地道:“犯了那么多大错的人,先是继续留在了府里,后竟然连惩罚也没了,还得爷宠幸!”

“你在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段芸心看了她一眼:“难道还看不明白。这府里从来没什么规矩,都是相爷一人说了算。”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此一来,若是爷偏私顾氏,那这块石头岂不是一直踢不开了?

柳香君很愁,她当初是选择了抛弃顾氏,投靠这段娘子的。可如今顾氏翻身了不说,还愈加得宠,岂不是打她的脸么?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段芸心轻轻一笑,道:“你急个什么呢?风大的时候不能出门,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且等等吧。”

轻轻点头,柳香君眉头未解,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府里形势风云变化。沈在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宠幸了顾氏、秦氏、段氏,可就是一次也没去过争春。

顾怀柔得宠之后,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的衣裳和头饰也华贵了些。只是坐在桃花面前,神色担忧得很。

“娘子是不是哪里得罪爷了?”

桃花耸肩:“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他突然就不想理我了。”

并且连解释和询问的机会都不给她,每次她去临武院,都会被拦在外头。刚开始桃花觉得很委屈。可是后来也就想明白了。他应该是在忙吧,而她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坏他的事,所以他防着她了。

但是,想通是一回事,释怀又是另一回事。本来她觉得沈毒蛇是嘴硬心软的人,现在看来,心是一点也不软的。

他不想见她,那她也没必要一直折腾了,好吃好喝地过着也不错。

“这也不是个办法。”顾怀柔皱眉:“要不我还是去说说吧?”

“你好生揽住自己的恩宠就得了,别沾我这一身晦气。”桃花抿唇:“眼下府里似乎又三足鼎立了,你还有精力担心我?”

顾怀柔一愣,很是茫然:“什么三足鼎立?”

“你没看出来?”嘴角抽了抽,桃花伸手拿过桌上的三个小茶杯,摆在一起道:“秦氏、段氏、你。你们三人如今包揽了相爷的恩宠,府中其他人也是会看形势的,比如前些日子就有侍衣去你院子里投诚了,也有人选择了其他两位主子。孟氏没了,府中两分之局崩塌,你因祸得福,占得一席之地,还不长点心,定然是会被其他两位挤下去的。”

顾怀柔错愕,盯着桌上那三个茶杯,喃喃道:“所以先前那些人来找我,说一堆好话,是想跟着我?”

“不然你以为她们是闲得慌么?”桃花摇头:“这府里可没什么真朋友。都是利益相通就站一边,利益冲突便是敌人。”

所以,前些日子桃花让她给人回礼,算是与人结盟了?顾怀柔咋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就扑在怎么伺候相爷身上,幸亏还有她在…

“娘子觉得,来找我的那几个侍衣靠得住吗?”

桃花轻笑:“要是靠不住,我怎会让你去回礼?去你院子里的两位侍衣。一个吴氏,是驱虎县县令之嫡女。一个冯氏,是长宁郡郡守之庶女,两人家世背景都不算高,但为人还不错,只是想找个栖身之地,却无踩你上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