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侍卫吓了一跳:“王爷,您再过两年也该立正妃了。”

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小王爷一本正经地道:“你看看你们沈丞相,那么聪明的人都被感情的事弄得没了半条命,你们竟然还忍心让本王立妃?”

“话不是这么说的王爷,立妃才能…”

“你闭嘴吧!”穆无暇十分严肃地道:“有这两人做前车之鉴,本王宁死不立妃!”

“…”侍卫沉默了,心想这得回去跟丞相好好谈谈了啊,王爷要是不立妃,那以后的子嗣怎么办?!

沈在野很快就收到了南王传来的东西,看着上头的字,他冷笑连连:“好个姜桃花,真是够厉害的。”

这么快就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了,竟然还捏着了南王这张王牌!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您想怎么做啊?”徐燕归扫了扫信上的东西:“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的确能帮南王爷不少忙。”

“你还没看出这女人的心思?”沈在野嗤了一声:“她只是在南王的树下乘凉,帮南王成事之后,自然会开出别的条件让无暇满足她,说到底,她就是有自己的事想做,必须借助南王这条路罢了。”

徐燕归一愣,仔细想了想,道:“那又如何呢?反正咱们目的是一样的,至于目的达成之后各自想要什么,那就到时候再论了。”

太子已经立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若是有了在太子身边的姜桃花,那他们会省不少的功夫。这笔买卖完全不亏啊。

沈在野有些烦躁,捏着那纸条道:“你的意思是,当真让她去对太子用美人计?”

“这个得看她自己要怎么做了。”徐燕归耸肩:“你就当她是个死人好了,反正也是想杀了她的。”

那怎么一样?沈在野眯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看见这儿的绿光了吗?”

“看见了,挺好看的。”徐燕归一本正经地点头。

见着自家主子表情不对,湛卢机灵地就往门外一蹿,留下徐燕归在屋子里被追得上蹿下跳,连声求饶:“我开玩笑的!你让姜桃花为你守节不就好了?这事儿好商量嘛!”

让那女人守节?沈在野冷笑,他还不如让兔子改吃肉呢!

一剑横在徐燕归的脖颈边儿上,沈在野突然想起点什么,收了剑,挑眉道:“这事也未必不可行,反正如今的情况,也无法更糟糕了。那女人恨我入骨,定然不肯回府。既然如此,就让她在太子身边呆着吧。”

“你不吃醋了?”徐燕归有点意外。

“谁吃醋了?”沈在野皱眉,黑了脸道:“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跟吃不吃醋没有半点关系。”

徐燕归啧啧两声,摇头叹息道:“在死鸭子嘴硬这方面,相爷与姜娘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别开头,沈在野冷哼一声,开了门就往外走。

桃花在宫里被灌了不少的补药,身子倒是好了一些了。穆无垠欣慰地看着她,低声道:“再养两日,你就能侍寝了。”

身子微僵,桃花干笑了两声。虽然她很恼沈在野,但身子是自己的,她不能糟蹋着来气他,也没有一身侍二主的想法,这个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书房里正在议事,穆无垠完全没让她回避,就由着她在自己身边站着。谋臣们颇有微词,穆无垠却道:“无妨,她不识字,也不会出去乱说。”

桃花努力装成不识字的样子,一双眼睛却将他面前放着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瑜王府的地图。

一个谋臣低声道:“殿下,事关重要,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位宫女…”

穆无垠无奈地道:“你们当她不存在即可。”

桃花一笑,识趣地行礼:“奴婢就不打扰了,先去准备午膳,殿下和各位大人先忙吧。”

“你不必走的,”穆无垠抿唇,颇为认真地道:“我相信你。”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识人不清啊,桃花摇头,笑着行礼退了下去。穆无垠瞧着,颇为失落,好半天才继续跟众人议事。

穆无垠已经是太子了,却还想除去瑜王,这种馊主意一定是沈在野出的。瑜王其实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一旦穆无垠动手,那他就得背上个残害手足的罪名。这罪名虽不至于让他被废,但皇帝心里肯定是有计较的。

正想着呢,有宫人从她身边经过,低声说了一句:“丞相允了,姑娘尽管等着。”

轻轻一笑,姜桃花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抛开感情的事情不谈,她和沈在野可真是最好的搭档了,彼此了解,又同样心狠手辣。合作起来也是挺厉害的。

晚上的时候,穆无垠照旧坐在她房间里陪她说话。桃花看了他半晌,低声道:“殿下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穆无垠皱眉道:“我…想去一个地方,但那地方守卫实在森严,又有诸多武林高手,这该怎么办?”

桃花笑了笑:“请个更厉害的武林高手不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曾认识厉害的武林高手。”穆无垠很为难:“若是一击不中,那便后患无穷。”

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桃花问:“您必须去那个地方?”

“是。”穆无垠毫不犹豫地点头:“若是不去,后患也无穷。”

真是有帝王一般的狠心啊,到底是亲生的兄弟,自己都坐稳太子之位了,依旧不愿给别人一条活路。这样的人适合当帝王,却不会是个好帝王。桃花轻笑,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低声道:“奴婢只是个女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殿下若是实在为难,不还有丞相在吗?”

对啊,还有个沈在野!穆无垠眼眸一亮,起身替她捻好被子:“你先睡,我回主殿去了。”

“好。”桃花点头,看着他急匆匆地出去,打了个呵欠就闭眼睡去。

这件事的结果她都不用猜,沈在野身边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徐燕归,交到他手上,瑜王是必死无疑的。

的确是必死无疑,第二天午时还没到,宫外就传来了噩耗——瑜王薨了。

病中的皇帝震怒,立马派了人去封锁瑜王府,追查凶手。穆无垠一大早就赶出宫去慰问瑜王府的人了,倒是沈在野,趁着这机会进了宫,将些零碎的证据放在了皇帝的桌上。

“微臣不敢妄言,但这东西是在瑜王府里找到的,具体是何人所为,还有待查证。”

一张羊皮地图,明显是宫里的东西,上头还有司宗府的印鉴。王爷出宫开府,府里的地图都在司宗府存着,不会轻易拿出来。而凶手明显是得到了这地图,所以才能轻易地去瑜王府杀人。

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皇帝看向沈在野:“爱卿觉得,宫里谁有可能把这地图拿出来?”

沈在野低头不语。

皇帝这话只是随意问问而已,答案他心里十分清楚。太子监国,住于东宫,只有他有能力和机会去拿这东西出来。

低笑了两声,皇帝眼里满是感叹:“朕那么拼命想保住无垢,没想到他还是不肯放手。有这样的皇子,到底是我大魏的幸,还是不幸?”

第122章 单单把她放心上

他为帝王,最重亲情,因为他坚信血缘关系是最亲近的,不会被背叛的。但穆无垠来这一招,叫他心凉了半截。

自己的亲弟弟都忍心下手,那以后要是自己挡了他的路。他又会怎么做?

沈在野这聪明的人是不会在这个关头给他说什么话的。皇帝也就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最后开口道:“无垢没了。后事都交给无垠去办吧,他与瑜王府的人一起斋戒一月,停声乐歌舞,远女色,静心抄经文。”

“臣遵旨。”沈在野低头应下,一句话也没多说,便退了出去。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太子翻脸,要的只是皇帝心里对太子生嫌隙,以及最重要的——让太子守丧。

穆无垠正沉浸在心头大患终于除掉的快感里,冷不防接到圣旨,让他斋戒守丧,不得看歌舞,还要远女色。

“为什么?”眉头皱得死紧。他问沈在野:“父皇怀疑是我了?”

“没有。”沈在野摇头:“皇上听到消息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做了这样的决定。想必是一时伤心太过,故而让太子帮着尽点心。”

脸色难看得很,穆无垠想了半晌。低声道:“他就是没将我看得最重,所以连被幽禁的皇子死了,也要连带着责备我。”

“太子何以这样想?”沈在野摇头道:“若是不看重您,皇上怎么会立您为太子?”

“那不都是丞相的功劳吗?”穆无垠眯了眯眼:“若不是父皇生病,这太子将来会落在谁的身上,可还不一定呢。”

沈在野沉默。穆无垠越想越气,小声嘀咕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宫里最近收了人了?竟让我不近女色。”

本来已经在准备让梦儿侍寝了,这一个月的丧期砸下来,梦儿岂不是还要再当一个月的宫女?

“殿下消消气。”桃花端着茶水过来,低声道:“瑜王薨逝,按理您也该斋戒清修。”

沈在野斜了她一眼,看她将茶倒进杯子,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给自己泡的茶。

那茶水他是很嫌弃的,一点也不好喝,应付普通人还行,但要入贵人的口,实在差些火候。

可是穆无垠端起茶抿了一口,眉目竟然都舒展开了,微笑道:“你茶艺倒是不错。”

“殿下过奖。”桃花颔首,站在他旁边垂眸浅笑,怎么看怎么令人舒心。穆无垠想想也就不气了,只看着她道:“多等本宫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再封你为侧妃。”

“好。”乖巧地点头应下,桃花低声道:“只要殿下心里有奴婢,等多久都没关系。”

那就等一辈子去吧!沈在野冷笑,睨着她道:“现在的狐狸精都这般会说话了?”

桃花一愣,没想到沈在野会当着穆无垠的面给她难堪,当即就无辜地看向他:“奴婢又是哪里惹丞相不高兴了?”

“当宫女就要知道宫女的本分。”沈在野道:“当着外臣的面都在勾引太子,岂不是有些越矩?”

嘴角微抽,桃花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丞相哪里看出奴婢在勾引太子?”

还不算勾引?听听这话说得,巴不得今晚上就去侍寝似的!还“只要殿下心里有奴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说出这句话的!

沈在野眯眼,正要开口,却见穆无垠站起来就挡在了两人中间,笑着道:“丞相,无垠都已经按照您说的,让梦儿屈居宫女之位了,您也就别再为难她了吧?无垠知道您是为大局着想,但…梦儿是无辜的。”

无辜的梦儿在他背后朝沈在野做了个鬼脸,翻着白眼无声地做口型:你!咬!我!啊!

黑了半边脸,沈在野咬牙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扯过来撕碎!然而太子还在,他只能起身道:“圣意已经传达,沈某先行告辞。”

“丞相慢走。”穆无垠连忙动他出去,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轻声责备桃花:“你怎么总是跟丞相过不去?”

“是他每次都想着如何弄死奴婢。”桃花垂眸:“若不是有殿下在,这不共戴天之仇,奴婢怎么也是要报的。”

“别胡来。”穆无垠皱眉:“他是对本宫来说很重要的人,以后很多事都得仰仗于他,你切莫再与他起什么冲突。”

她也不想啊,桃花撇嘴,最好别再见面了,各自做各自的事吧,也免得相看两相厌。

沈在野一路生着气出宫回府,跨进相府大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四周。

少了那祸害,整个相府安静了不少,没人敢再往他怀里扑,也没人敢来跟他顶嘴,更没人敢算计到他头上,让他坐立不安。

真好,这才是正常的相府,是他所支配的院子。

抿了抿唇,他抬脚往里走,没走两步却发现方向不太对。役双呆才。

“主子。”湛卢小心翼翼地道:“那是争春的方向,咱们该回临武院。”

“…我知道。”皱了皱眉,沈在野低声道:“我只是想去前头的温清看看,不是要去争春。”

湛卢低头,心想您就当别人都是傻子吧,您开心就好。

硬着头皮去了温清,一推开门,就看见顾怀柔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地行礼:“爷。”

应了一声,沈在野走进去坐下,扫了她一眼道:“你最近怎么死气沉沉的?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顾怀柔愁眉不展:“姜娘子说养病就养病去了,昨日妾身找人送了信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点消息回来。这院子里少了她,妾身总觉得空荡荡的。”

几个院子里的人也不争不抢了,相爷也不往后院来了。本来很多人都以为姜桃花要是没了,恩宠定然就是她们的了。结果现在才发现,就算没了姜桃花,恩宠也落不到她们身上。

明明还是夏天,这相府里倒是寂寥得像秋天要到了一样。

沈在野抿唇,淡淡地道:“后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单单把姜桃花挂在心上了?”

顾怀柔一愣,看了他一眼:“这话,爷是在问您自己吗?”

自姜氏走后,他一场大病到现在还在咳嗽,每日都没什么好脸色,晚上也总睡不着。这要不是把姜氏放心上了,那是为什么呢?

第123章 我也很喜欢 3400钻石加更

沈在野不悦地道:“我是在问你。”

好奇地看他两眼,顾怀柔小声道:“姜娘子人很好,妾身挂念她也是正常。她管事的那段日子虽然出了不少的事,但府里不惹事的人却是好过了许多,没人克扣月钱,也没人敢肆意欺压。妾身听见不少下人都夸…”

“够了。”沈在野皱眉。看了她一眼道:“你何必说她这么多好话?”

“妾身这不少在说好话。只是实话而已。”顾怀柔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道:“再说姜娘子又没犯什么错,用得着妾身来说好话吗?”

沈在野垂眸。这才想起来在后院之人的眼里,姜桃花只是去山上养病了,未曾回来而已。

“…你自己好生休息吧。”站起身,他面无表情地便往外走:“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提她了。”

顾怀柔愕然,捏着帕子行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好端端的,姜娘子怎么就又失宠了?

沈在野回去了临武院,静下心来继续看公文。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被姜桃花分去太多的心神,她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能用就用,不能用的时候再说吧。

“主子。”湛卢推门进来:“厨房刚做的点心,您用些吧?用完之后。将药喝了。”

抬头看了托盘上的点心一眼,沈在野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低头仔细看了看托盘里的桃花饼,湛卢硬着头皮道:“普通的花饼。”

他拿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啊!厨房是按照相爷的口味来做的点心,平时他爱吃什么,厨房就做什么。谁知道这一个个的人精竟然会做这个?

冷哼了一声,沈在野认真地看着湛卢道:“话我只说一遍,你立刻动手,将这府里所有跟姜氏有关的东西统统扔出去,再有人在我面前提她,或者拿跟她有关的东西来。我拿你是问!”

“是!”冷汗直冒,湛卢飞快地应了,立马找人锁了争春,禁了跟姜氏有关的食谱,里里外外忙活了许久。

沈在野心里一片寂静,再次出门的时候,瞧着这相府更空旷了。

也好,他觉得姜桃花这样的毒瘤就应该挖了去,免得蔓延开来,酿成更大的祸患。湛卢干得很好,应该有奖赏!

然而,当晚上他准备就寝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完全消失了。

“枕头呢?”看着床上那崭新的绣花枕,沈在野眼神冰冷地看着湛卢:“哪儿去了?”

湛卢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道:“不是您让把跟那位有关的东西都扔出去吗?那枕头自然…”

自然也是有关的啊,还是姜娘子亲手绣的呢,还让他总是睡不着呢,这就不记得了?

伸手将人扯到面前,沈在野低声道:“我让你扔其他的东西,没让你扔那枕头。给我找回来。”

湛卢傻了,心想自己可真冤枉,这位主儿一开始就说的是所有东西,可没将那枕头排除在外啊!

不过主子的命令,再无理取闹也得听,他只能顶着沈在野冰冷的目光,飞快地跑出去找人。役双冬划。

“大人,那枕头您让丢,咱们就没敢留啊!”下头的人一脸无辜地道:“送给府外路过的乞丐了,现在哪里找得回来?”

给乞丐了?!湛卢正想骂他们,却觉得背后陡然一冷。

沈在野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淡淡地在他身后道:“随我出去找,找不到的话,你今晚上也别睡了。”

“…是。”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却总是会后悔。一般的人后悔也就算了,自个儿担着就是。可像沈在野这类的人,一后悔起来,身边的人就难免都遭殃。

天色已晚,街上都没什么人了,沈在野骑着马,走街串巷地四处看着。湛卢跟着,真的很想说他不必亲自出来的,可想想最近自家主子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由他去。

没走两条街,就看见个小乞丐小心翼翼地抱着那药枕,正打算放在路边睡觉。沈在野眼疾手快,飞身过去就将那枕头抢了回来。

“你干什么!”小乞丐急了,一把就扯着他的衣裳:“那是我的枕头,你还给我!”

湛卢连忙上去想将他扯开,奈何这小乞丐甚为倔强,死抱着沈在野的腿不撒手,甚至张口就咬:“还给我!”

“这是我的东西。”沈在野皱眉。

“你…你不要了,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小乞丐不依:“乞丐的东西你都抢!”

头有些疼,沈在野伸手就拿了碎银子给他:“给你这个,行了吧?枕头还我。”

“我不!”小乞丐倔强地道:“我就喜欢那个枕头,你既然都丢了,又抢什么?”

湛卢吓得浑身是汗,看着自家主子那眼神,生怕他抽出剑来就把这小乞丐给砍了,连忙要将乞丐抱走。

谁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沈在野竟然道:“我也很喜欢这个枕头,是别人丢的,不是我丢的。”

小乞丐一愣,呆呆地抬头看了看他,一脸为难地问:“你很喜欢?”

“是。”

“那…”抿抿唇,他终于把手松开了:“那就还给你吧。”

看了脚下这脏兮兮的小家伙两眼,沈在野柔和了神色,低声道:“湛卢,把他带回丞相府吧。”

“主子?”湛卢惊讶不已:“带这个乞丐?”

“庞将军最近不是说缺徒弟吗?给他送一个去。”

目瞪口呆,湛卢看着自家主子抱着枕头上马,连忙一把将那乞丐抱起来,丢上马带回去。

找个枕头还多捡个人,这事儿恐怕只有自家主子干得出来了。庞将军手下的兵都是精挑细选的,送这么个乞丐过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枕头找回来了,沈在野更衣躺上去之后,意外地睡了个好觉。他已经太久没睡好过了,以至于湛卢根本不忍心叫他起来,等他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我睡了多久?”活动了一下筋骨,沈在野问。

湛卢小声答:“一天两夜。”

“嗯,怪不得精力这么充沛。”没责备他,沈在野心情倒是不错,接过一叠公文翻了翻,微微挑眉:“皇上让恒王去巡查城郊另修的行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