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是要往哪里去?”桃花笑着走近她,伸手替她拍了拍肩上的灰:“这么着急?”

梅照雪垂眸。理了理裙摆,淡淡地道:“听说门口打起来了,妾身不过是想去看看。”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桃花笑了笑:“娘子不是应该在禁足吗?外头打起来了。与你有什么相干?”

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梅照雪往后退了小半步,没吭声。姜桃花安静地打量了她几眼,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在宫里出不来了,这会儿赶着给人开相府大门去吧?”

“…”这才想起有哪里不对劲,梅照雪皱眉:“夫人没进宫?”

“我进宫去干什么?”桃花挑眉:“外头那么乱,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夫人的心机真是深沉。”梅照雪失笑:“在您手上,可真是讨不着好。”

“过奖了。”桃花看向青苔,后者麻利地就将梅氏给捆了起来,押着一起往门口走。吗台冬才。

刚到正门附近就听见了兵器碰撞之声。听起来阵仗还不小。府门紧闭,庞展飞正带着人面朝大门守着,听见后头有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

“夫人!”瞧见是桃花。庞展飞的神色一紧:“您还是回院子里去,别出来了!”

“让我躲总也要知道了情况再躲。”姜桃花一脸严肃地问:“外头是什么人?”

庞展飞一顿,犹豫了一会儿,将桃花带到了一边道:“是御林军,皇上病危于宫中,丞相守住了皇宫不让人进,御林军忠心护主,便想来攻相府,以求皇帝平安。”

然而明德帝是无论如何也平安不了了。

还当真是这样的情况,桃花点头,伸手指了指后头被捆着的梅照雪:“这个人是相府的内鬼,交给你们看守,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去当人质,想必能换得一丝生机。”

梅照雪大惊:“夫人。妾身也是相府之人,您何必公报私仇?”

“我与你没有什么私仇。”转头看着她,桃花道:“只是你的算盘打到了我头上。也打到了沈在野头上,那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

“…”梅照雪抿唇,她很想狡辩说自己没有,然而姜桃花那一双眼像是看透了她,任何一句解释在她这里都不过是笑话。

她的确是在打他们的算盘,只是没想到,连姜桃花这关都过不了。

太子薨逝,她父亲看穿了沈在野的真面目,却动不了他。知道沈在野有谋逆之心,便想着起码要保住皇帝,不然梅家上下之后就更难活命,所以让她昨日引姜桃花进宫,送给皇帝当筹码,以阻止沈在野的行动。

她本以为姜桃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会好奇进宫去看看的,没想到她竟然不上当,还将自己抓了出来。

又是她输了,而且依旧输得不甘心。她不比姜桃花差,但为什么总是赢不了?

庞展飞点头应了,派人将梅氏捆在一边的树上,桃花带着青苔就跑回了临武院。

“为什么要躲来这里?”古清影正好奇地问:“大家分开躲,不是目标更小,更难被找到吗?”

“因为这里是相爷的院子。”从门口跨进来,桃花二话不说就往书房的方向走:“情况危急,你们跟我来!”

众人本来还有些迟疑,但相府外头乍然响起一阵士兵欢呼之声,像是大门被破了似的,顿时吓得一窝蜂往书房冲。

被她们挤了个趔趄,桃花皱眉,拨开人群走到书房的架子边上,伸手四处摸了摸,“咔”的一声响,暗室门的开关就被她碰到了。

一群女人纷纷尖叫,桃花低斥一声:“闭嘴!”

顾怀柔捂着嘴,震惊地看着那暗室,光照进去,里头满墙都是刀剑。

相府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她们一直都不知道!

“进去。”姜桃花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道:“青苔去厨房,把吃的喝的多拿些过来,要快。”

“是!”青苔应了,飞身而去。众人争先恐后地跑去暗室里找位置,一边抱怨看不见,一边抱怨太阴冷。

桃花抬脚就跑去主屋,和花灯一起将沈在野屋子里的被子都抱了过来,顺手拿了些蜡烛和灯台,进去将暗室里照亮,布置好让她们休息,然后就蹲在门口等青苔回来。

青苔也是个力气大的,背了两筐东西,看得桃花直拍手:“厉害!”

“主子快进去。”青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相府的门破了!有人已经冲进来了!”

“好。”桃花点头,看着她进暗室,然后锁上了临武院的大门,将院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才跟着进了暗室,关上机关。

“都别太大声,听我说。”

暗室里,桃花低声道:“临武院定然是全府之中院门最坚固的,他们就算进了相府,要进这里也要费些功夫,况且还有机关护着咱们。就算最后密室被发现了,咱们周围全是刀剑,说什么也要拿来反抗。”

暗室里的人大多都是贵门出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听还要拿刀剑,古清影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咱们一群弱女子,哪里斗得过?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

话没落音,姜桃花直接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有砸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一声一声的,像是砸在人的心上,吓得暗室里所有人都缩成了一团。

青苔整理好吃喝的东西,从墙上挑了一把剑下来,认真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桃花看得懂她的眼神,这丫头会誓死保护她。捏了捏她的手,她屏息继续听着外头的动静。

可能是在后院里找不到人,外头搜查的御林军都在碎碎念,相互通报:“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奇怪了,人去哪里了?御林军统领皱眉站在临武院门前,看着他们砸了会儿门,干脆吩咐道:“拿梯子来,直接爬进去看看,这门太牢实了。”

“是!”

十个御林军爬进临武院,开始四处搜查。

几个胆子小的侍衣已经哭了起来,捂着嘴没敢发出太大声音,但听着人在暗室四周的墙上敲敲打打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桃花一边给她们递着帕子,一边飞快地想着办法,额头上的冷汗也是涔涔而出。

她不担心被外头的人找到,更担心的是这些脆弱的女人会自己受不住先暴露。毕竟都是娇生惯养的,受个惊都得喝药养几天,更别说经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大概是平时自己显得很靠谱的样子,所以她们因为相信她,都暂且忍耐。

但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任何聪明算计在绝对的武力之前都派不上用场,一旦被抓,不管沈在野受不受威胁,她们都绝对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包括自己。

咬了咬牙,桃花抓紧青苔的手,听着外头翻箱倒柜的动静,呼吸都快停了。

御林军遍寻不到人,正疑惑呢,手一碰就将书架上的花瓶给打倒了。“啪”地一声响,花瓶摔碎,一瓶子的水也洒在了地上。

瞳孔微缩,桃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水渗过暗室门下头的缝隙,流到里头来了。只要外头的人看见,定然就知道这里有蹊跷!

顾怀柔也看见了,忍不住就要惊叫出声,桃花连忙伸手将她抱住,小声安抚:“别怕,不会有事,先别慌!”

踢了花瓶的碎片一脚,那御林军根本没注意水流的方向,转身便出去禀告:“大人,这边也没有!”

暗室里的人统统松了一口气,南宫琴红了眼,古清影更是咬着手背哭着,眼珠子乱转。

“你们听我的就没错。”瞧着她们神色不太好,桃花笑了笑,一脸镇定地道:“现在出去是死路一条,留在这里咱们还能活上几日等相爷回来救咱们,切莫有放弃之心。”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秦淮玉小声问。

“那我也会挡在你们前头。”桃花温和地看着她们:“我好歹也是这相府的主母,天塌下来爷没空顶,我也会帮你们顶着!”

众人心里都是一暖,慌张的情绪也都缓和了不少。桃花整理了被子给她们盖好,然后看了看青苔拿来的食物和水,算了算,应该也能坚持一阵子了。

“南宫娘子,我要跟你道个歉。”古清影突然小声道:“以前我骗了你,本说要与你共进退的,却在梅氏那里出卖过你。”

南宫琴一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想过好日子的。”古清影低头:“好不容易当上了娘子,自然想攀上大树过得更好,所以一时鬼迷心窍…还有夫人,妾身也出卖过。”

这算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桃花听笑了,摆了摆手道:“我一早就知道的,你不必介怀。”

反正她也没吃什么亏。

有古氏开头,这一群女人倒像是突然幡然醒悟了,纷纷开始检讨自己。

第174章 只有他们知道

秦淮玉小声道:“妾身先前受过夫人的恩惠,前些时候还…还埋怨过夫人太过专宠,是妾身不对。”

说着又转头对古清影道:“你很喜欢的那个花瓶,是被我身边的丫鬟不小心打碎的,我没好跟你说,只能让你责罚你院子里的下人了。”

“没关系。”古清影心虚地道:“你这个月的月例里本来有五个燕窝的。我身边的丫鬟去拿的时候,也把你的顺走了一个。”

桃花听得哭笑不得,要不是情况危急。真是想把她们的话记下来给沈在野看。瞧瞧这后院里的女人,也不是都面目可憎啊,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该说的也都说了,平时明争暗斗的女人,瞬间就交了心,相互抓着手鼓励打气,桃花瞧着,也安心了不少。

只盼沈在野能快点解决宫里的事了。

穆明轩这么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虽然死得悄无声息。但他的亲信和近臣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要求面圣。沈在野站在芷兰宫门口,跟着三公九卿一起求见。

“丞相为什么在这里?”太尉楚山很是不解,看了看芷兰宫的大门道:“不是您拦着不许咱们进去的吗?”

沈在野一脸沉重:“先前是御医不许进去。沈某才帮着拦人。但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沈某自然也想见皇上。”

倒还是大家误会他了?众人震惊,一时也搞不清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没人拦着,楚山就站了起来,一脚将芷兰宫的大门给踢开了。

宫里一片寂静,宫女和太监都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御医僵硬地跪在床边,也没吭声。

“怎么回事?”楚山皱眉:“皇上如何了?”

御医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群臣一眼,颤声道:“皇上…驾崩了。”

什么?!

群臣惊骇,楚山一把就将御医掀开,上去探了探明德帝的鼻息。

身子冰凉,呼吸全无。

“怎么会这样!”

御医低头道:“皇上先前就病重。进宫来的大夫不知道喂了些什么药,身子每况日下,今日一早就…”

“你怎么敢瞒而不宣?!”楚山大怒:“皇上驾崩这样的大事。怎能不通知六宫,昭告天下?!”

“微臣…”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低了头下去。

文武百官都纷纷跪下,楚山咬牙看了圣体好一会儿,传令让人敲响了丧钟。

皇帝驾崩,朝中只剩两位皇子,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让南王回来主持大局!侧头看了看旁边同样跪着的沈在野,楚山皱了皱眉。

帝王去得太过蹊跷,先前沈在野就有反叛之心,此次完全有可能是他想趁机篡位,所以将皇子害得七零八落,又将南王支了出去。

他身为太尉,手里有大魏一半的兵权,但皇宫内外还是被沈在野所控。若南王不能及时赶回,这大魏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楚山完全不会怀疑沈在野是想帮南王夺位,因为先前沈在野是一直扶持太子的人,虽然害了太子,但其他皇子也都没放过,更没在皇帝面前说过南王半句好话,所以他只会觉得是沈在野自己有野心。

这一点,沈在野一早也预料到了,他只需要控制好宫中,等穆无暇回来,不用他说什么,楚山等人就会拥护他登基。

这些人到底是武夫,怎么可能跟他比手段。

“沈丞相不用回府看看吗?”楚山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宫中大丧,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丞相都可能要一直操劳,许久没回家,也不惦记府里的姬妾?”

心里微顿,沈在野垂眸道:“国在前,家在后,陛下后事未完,沈某岂能顾虑自己的家室?”

“沈丞相是做大事的人。”楚山眼神里满是深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下受教。”

以往总有人说沈在野好色,所以他送往院子里的女人各式各样,源源不断。现在看来,他倒未必如别人所说那般多情。相府被御林军攻破的消息他都知道了,就不信他不知道。

沈在野安静地跪着行礼,将礼数都做了个周全之后,才出门招了湛卢来问:“如何了?”

“他们没找着人。”湛卢皱眉道:“不知道夫人带着其他人藏去哪里了,庞展飞也说不知道。”

连庞展飞都不知道?沈在野惊讶了,靠在墙上想了许久之后,神色微动。

“你还是让人将相府好好护起来吧,人若不够,便去庞将军那边抽调。”

“是。”

湛卢应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夫人她们为什么会不见了?咱们府里连地窖都被找过了,没发现人影。”

“你们夫人是个记性极好的人。”想起书房里的暗室,沈在野勾唇,目光陡然温柔了下来:“这好记性也是能救命的。”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湛卢叹息,干脆也不问了,反正很多事情都只有这两位主子之间能懂,别人问了也不明白,他还是去做事吧。

宫里不知道何处传的消息,说皇帝曾经立下过遗诏,但被沈在野给藏起来了。楚山闻言之后,立马带人逼问沈在野。

四周都是人,沈在野一身文臣官服,长身玉立,平静地看着他们。

“既然是遗诏,为何不宣?”楚山冷声道:“丞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吗台豆巴。

“这遗诏是皇上让沈某写的。”沈在野道:“楚太尉如今这般不相信沈某,要这遗诏有何用?国都里还有恒王尚在,不如就趁机立恒王为帝,稳定大局。”

“荒唐!”楚山忍不住骂道:“恒王双腿已废,岂堪为君?我看你就是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沈在野但笑不语,双方正僵持呢,就有禁卫前来禀告:“太尉!芷兰宫里发现了遗诏!”

“在哪里?”楚山连忙问。

禁卫拱手道:“在芷兰宫主殿的墙上,请大人移步!”

沈在野挑眉,看着楚山陡然亮起来的眼睛,跟着便说了一句:“在墙上的遗诏没有玉玺,当不得真。”

第175章 幸好有你 4500钻石加更

如今这样的情况,沈在野质疑什么楚山就越会相信什么,当即就抬脚往芷兰宫走。

墙上的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刻的,歪歪扭扭,却依稀能辨认出是皇帝的字迹。应该是在情况危急之下刻的,只有一句“若朕有不测。废太子,立南王为帝。”

“废太子?”楚山皱眉:“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太子谋逆的时候刻的?”

“应该是。”沈在野点头:“现在也做不得数了。”

群臣都沉默,楚山恼怒地瞪了沈在野一眼:“丞相若还不将遗诏交出来。那我等就只能奉此为诏,迎南王登基了。”

“你们要怎么奉?”沈在野挑眉:“把这堵墙撬下来?”

“你!”梅奉常忍不下去了,皱眉道:“下官原以为丞相有忠君效国之心,没想到这么快便露出了狐狸尾巴!先皇已逝,皇位悬空,玉玺又在你之手,你不立新帝,是想如何?”

还能如何,肯定是有非分之想啊!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楚山咬牙。当即下令:“将沈丞相请去司宗府一趟!”

“谁敢?”南宫远提剑而来,越过人群,带着禁卫将沈在野层层护住:“太尉与丞相同为三公,哪来的权力关押丞相?”

“南宫大人。”楚山皱眉:“你可是这宫里的卫尉。竟然要帮这乱臣贼子?”

“丞相一没有篡位,二没有妄动,何以就被成为是乱臣贼子?”南宫远道:“下官倒是觉得,他是为国为民的好臣子!”

沈在野如此行径,还叫为国为民?楚山和梅奉常都笑了,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宫里不可避免地掀起了腥风血雨,沈在野下令不得动楚山等人性命,但楚山等人却是带人直取他首级!双方酣战一天一夜,打得宫里血流成河。

众人都觉得完了,沈在野就算本不想篡位,如今怕也是要被逼得造反了。等局势一乱,朝中之人纷纷选边战,开始大动干戈的话。那就是大魏的一场浩劫!

然而,在黎明破晓之时,宫门被人打开了。

南王穆无暇一身戎装。眉目间满是凌厉之气,直接策马带兵赶赴了乾元殿。

交战双方被士兵冲散,穆无暇立马于晨光之中,对沈在野怒目而视:“丞相这是为何?!”

这一声质问带着些沙哑和愤怒,听得沈在野垂了眸子。

楚山大喜,连忙跑到南王马侧,拱手道:“幸得王爷及时赶回!先帝驾崩,臣等请南王尽快继位!”

“请南王尽快继位!”楚山身后的人跟着都跪了下去,呼声震天。

穆无暇怔愣了片刻,望了望乾元殿屋檐之上高挂的白幡,红着眼看向沈在野:“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信他,不等他?他五千士兵杀尽敌寇,降服招安两千多人,损失极小,是一场很漂亮的胜仗啊!以此来求父皇,父皇肯定是会如他所愿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这场的场景?!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提前跟他说过?!

沈在野轻叹一声,道:“无路可走,无话可说。”

楚山等人听不明白,只当南王是在责问丞相为什么要造反,心下便更坚定了要拥立南王之心。

“好个无路可走,无话可说!”穆无暇喉头微动:“丞相究竟是没把本王当人看。”

没有真正把他当个大人看。

沈在野不再说话,抬手示意南宫琴收回兵器,身后的人也纷纷将手里的刀剑扔在地上。楚山见状,立马命人将沈在野给押了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穆无暇下马,看着他被人带走,神色复杂,却还是朝身后的人小声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人领命而去,楚山也没过问,立马引着他往乾元殿里走。

南王一回来,浩劫自然就消失于无形了。大魏如今只他一人堪为帝,尽管年纪尚轻,但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楚山同护皇一派商量好,危急关头不论礼数,先颁遗旨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