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立即回到S市寻找贝若雪,他在哪里失去她的,他就从哪里把她找回来。

蓦然,两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车从远处开来,径直开到了别墅大门口停下。

王妈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后,从里屋迎出去,走到别墅大门口去,大概是看到了车内的人是谁了吧,王妈连忙把别墅的大门打开。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了别墅,在院落里停下来。

从车内走下来的正是让上官炼父子避而不回的上官、贝两家的人。

“太太,你怎么来了?”王妈看到杜素素,也是特别的吃惊,想到上官炼从昨天回来后,一直不怎么说话,昨天下雨的时候,甚至在雨中狂啸,那啸声听者都心痛。她也知道上官炼是瞒着家人的,此刻看到杜素素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这里,王妈心知不妙,肯定是少奶奶失踪的事情瞒不住了。

王妈看向了贝家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悲悲戚戚的,林燕一直在低低地泣着,贝寒涛的脸色也很难看,眼里同样凝满着痛苦,老贝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似的,走路都是老战友上官老爷子扶着他。

“先生不在吗?”杜素素低低地问着,声音也在压抑着悲痛。

今天贝寒涛到公安局里上班,听到同事们说局长回来了,重案组的组长也回来了。

贝寒涛立即觉得奇怪,上官时父子回来了,怎么不回家里住?还有他的女儿呢?女儿是先上官炼一步赶往S市的,现在上官炼都回来了,女儿却没有半点音讯。

再有,他早就听说了龙煜已经从香港海域逃往公海了,重案组成员有部份都向公海追去了,那些人之中也没有他的女儿。

女儿的个性,有任务,她怎么可能不参加?

贝寒涛立即就意识到了贝若雪出事了,只有贝若雪出事了,上官时父子才不敢回家里住,目的就是想瞒住贝家人。

再联想到贝若雪的电话数天前开始就一直打不通了,贝寒涛的脸都白了,连班也不上了,立即回到了家里。

他知道上官家在绿水山庄有别墅,但他没有去过,上官时父子不在上官家,肯定是去了别墅,他要找杜素素带路。

只是没想到他小声和杜素素说的话居然被老贝听到了,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在杜素素的带领下全都往别墅而来。

“先生不在,少爷在。”王妈暗叹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是瞒也瞒不住的。她轻轻地答着,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楼顶,站在楼顶上的上官炼一直低头看着地面。

杜素素随着王妈的视线仰起了头,看到站在楼顶上面的儿子时,她立即就往屋里跑去,脚下那双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不刺耳,却特别的让人心慌。

众人跟着进了屋内,并没有追着杜素素往楼顶而去。

杜素素上到了顶楼,上官炼依旧站在那里,迎着风吹着,知道杜素素上来了,可他并没有回头,头顶上的天空,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在他三十年的岁月里,他一直活在幸福之中,什么也不缺,在他的头顶上,一直都是晴空万里,他有疼爱他的家人,有他守着成长的心爱之人,有着他喜欢的事业,他也以为他的人生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走过。谁也没想到,老天竟然开始嫉妒他了,狠心夺走了他守了二十六年的心爱女人。

没有了他的雪儿,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晴空,有的,就如同此刻头顶上那片阴沉沉的天。

杜素素停下了脚步,站在顶楼门口低低地喘着气,一向温和慈爱的双眸此刻除了染满了沉痛之外,还有深深的担心。她的视线落在上官炼的背后,沉默着,她以母亲的身份,用母亲特有的慈爱眼神,默默地抚慰着伤心的儿子。

她还没有过问贝若雪的事情,可她从上官炼的背影得到了证实。一向意气风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沉稳而尊贵气息的儿子,此刻,成熟依在,沉稳变成了沉痛,背影全是沉痛的落寞。

良久,杜素素才走到了上官炼的背后,伸出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上官炼的肩膀。

上官炼转过身来,看着杜素素,唇瓣轻扯,嘶哑地问着:“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杜素素深深地看着他,轻轻地问着:“炼,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多久?雪儿呢?”

上官炼脸色一变,眼眸立即就染上了层层的痛意,他倏地转身,试着用轻松的口吻说着:“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瞒,我瞒你们什么了。雪儿,雪儿很好呀,那丫头性子倔强得很,她就是怀疑S市千寻大集团的总裁尔东浩是龙煜,非要证实才肯回来,她还说,如果尔东浩就是龙煜,她一定会把龙煜捉拿归案的,那样她就立了大功,就能爬到我的头上了,我…”上官炼忽然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等到我当了公安厅的厅长,你是公安局的局长,我再嫁给你。”贝若雪的声音犹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当时他调侃她的志气真大,也知道她一直想让贝家在她这一代改变屈于他们上官家之下的局面。所以她特别想歼灭龙会,想将龙煜捉拿归案。

为此,她不满两家人的联姻,把身体给了他,却还不肯戴上他送的订婚钻戒,还不承认两个人的未婚夫妻关系。两家人安排好的婚礼,她更是大肆地反对。

在龙煜出逃后,她借口追捕龙煜,踏上了前往S市的路,实际上却是逃婚。

她逃婚,他可以容忍。

真的,他从来不担心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带着手下一路追去,说得好听是追捕逃犯,实际上就是追捕贝若雪这个逃妻。

可他和贝若雪都没有想到,这一逃一追,却成了天涯海角,此刻他站在这里,贝若雪又在哪里?是生是死?

“炼,雪儿是不是失踪了?”杜素素低低地问着,看到儿子还想隐瞒下去,她的心突然间很痛很痛,儿子那样爱着贝若雪,贝若雪失踪了,生死未卜,儿子比谁都伤心难过呀,可他竟然独自承受着,也不愿让他们知道。

“妈,你听谁说的,雪儿…”

“炼!”杜素素打断了上官炼的继续隐瞒,沉痛地说着:“你别想瞒着我们了,你贝叔叔都知道了,雪儿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你说什么她执行潜伏任务了,那是假的,是骗我们的是不是?我们A市警方已经全部从S市撤回来了,是不是?雪儿,失踪了八天,是不是?炼,你怎能瞒着我们?你怎能?”说到最后,杜素素这位商场上的女强人,声音开始哽咽了。

先不说贝若雪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仅是她看着贝若雪长大,她就心痛万分了。

“妈。”上官炼再也不隐瞒了,声音泄露了事实,泄露了他的痛苦,他转身低低地痛说着:“是我没有看好雪儿,让她冲动追去,结果不知所踪。”尔氏海岛没有找到贝若雪,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贝若雪坐的那艘船艇触到了暗礁,连船带人一起沉进了大海。

“炼。”杜素素心疼地把上官炼搂入怀里,哽咽着说:“不是没有找到尸体吗?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雪儿没死,她一定是藏在哪一个角落里了,或者她瞒着我们大家也去了公海。”

“妈,腕表通讯器,她的,已经一点音讯都没有了。”上官炼低低地说着,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在撕裂,他的坚信在想到这件事,总是会动摇。

杜素素的身体微微地震了震,更加搂紧了上官炼,给他母爱的安抚。

母子相拥了一会儿后,杜素素推开了上官炼,声音依旧哽咽着:“下去吧,什么事情都有面对的时候,记住,雪儿不是你一个人的,她属于我们大家。”

上官炼定定地看着杜素素,对杜素素的感激之心更浓了,他的母亲,总是那般的通情达理,总是深深地关心着他。

上官炼慢慢地点了点头,跟着杜素素下到了一楼。

“炼,你说,雪儿是不是?”林燕一看到上官炼下楼来了,她立即扑上前来,紧紧地拉着上官炼的衣服,急急地问着。

所有人都看着上官炼,都很希望从他口中听到那两个最简单最普通的字眼“不是”。

上官炼环视众人一眼,低低而让全场的人都能听见:“雪儿,失踪了,八天了,生死未卜。”

他话音一落,林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抽不上来,眼前一黑,晕了。

“燕。”贝寒涛抢上前扶着晕倒的妻子,脸上一片的焦急。

众人也急急地围了上来。

上官炼自责,歉意,眼神颤抖着,看着众人。

老贝颤颤抖抖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颤抖地问着:“那丫头…又冲动…了,她就是太冲动了呀,她…雪儿,你,你就忍心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贝最后的声音落地,觉得心痛难忍,老泪纵横。

“贝爷爷,雪儿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死的,她…我立即再回去找她,她不会死的!”上官炼连忙扶住了老贝,急急地安慰着。

“铃铃铃…”正在此时,上官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是S市公安局打来的。

他以为有贝若雪的消息了,急急地接听了。

“上官先生,我们在距离尔氏海岛两千米的海底发现了一艘碰礁的船艇,也在海面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经过确认是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另外还发现了一只裂成了两半的腕表,那只腕表看似很普通,实际上是高科技的通讯器…”

上官炼握在手里的手机滑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得吓人,紧接着,他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炼,炼…”众人追出外面去,上官炼已经开着飞车离开了别墅。

一股不祥之感瞬间笼罩着两家人。

看着上官炼脸色大变,疯狂地冲出去的样子,众人都不敢,也不愿意往下想。

尔氏岛屿。

别墅的主屋大门前,两名保镖非常为难地拦着要向外面走的贝若雪,贝若雪还是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没有任何的束绑,披在她的身后,她的脸色好了些许,没有那般苍白了,但此刻满脸都是怒火,凤眸圆瞪着,恨不得把拦着她的两名保镖撕了。

“少奶奶,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同意,不准你走出屋外半步。”两名保镖都非常为难地向贝若雪解说着。

“闭嘴,不准叫我少奶奶,我不是你们的少奶奶,混蛋龙煜,居然敢软禁我!”贝若雪火爆地吼着,自从她逃跑因为晕倒被尔东浩捉了回来后,这两天里,尔东浩并没有再把她关在地下室,却把她软禁在屋里,半步也不让她踏出去。

尔东浩深知她的拳脚根底,安排守门的两名保镖拳脚功夫都在她之上,害她想强行打出去都不行,被逼着呆在屋里。

更让她生气的是,尔东浩吩咐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呼她为少奶奶。

奶奶的,她才不要当尔东浩的少奶奶。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或者和外界联系上才行。

她试过了这里面所有的座机电话,外线被锁了,没有密码根本就打不出去,而她也没有手机了,尔东浩完完全全切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络。

两天了,又被软禁了两天。

她特别的担心上官炼,她出事了,上官炼会崩溃的,偏偏她的腕表又没有了。

贝若雪此刻特别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容貌,憎恨自己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过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反败为胜。

她不明白上官炼等人怎么不到这里来追捕尔东浩,不过她能猜到尔东浩现在还能活在阳光底下,肯定是他施了烟幕弹,糊弄了上官炼等人。

上官炼一向精明,会被糊弄,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失踪。

上官炼所有的沉稳只要遇上她的事情,他就会乱,就会崩溃。

现在只有她知道尔东浩就是龙煜了,所以她在想办法逃跑的时候,也要把龙煜捉拿归案。

“少奶奶,少爷说了,你脾气越爆躁,将来的小少爷就会特别的难带。”一名保镖忍不住说着,觉得贝若雪的脾气有时候真不敢让人恭维。

“什么小少爷?”贝若雪的凤眸瞪得更大了,恶狠狠地瞪着那名保镖,狂燃的怒火如同火焰山的烈火那般烈,凶狠地想把这栋别墅都烧成灰烬,不过最先烧着的人却是贝若雪自己。她气,生气,非常的生气。

“我告诉你们,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们少爷的,我也绝不会替恶魔生孩子,这孩子是我的,就算他是小少爷,也绝对不是你们的小少爷。”

气死她了,尔东浩软禁了她,还想霸占她肚里的孩子。

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外面开进了别墅,开到了主屋大门前停下来。

尔东浩从车内钻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叠的书本。

贝若雪一看到他回来了,脸一黑,眼一沉,转身就往里走了。

“少爷。”两名保镖连忙跑下台阶来,想从尔东浩的手里帮他抱过那些书。

“不必了。”尔东浩淡冷地拒绝了手下的帮忙,越过了两名保镖,抱着书本跨上了台阶,脚下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随着他的脚步迈动着,快步又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屋里。

远处,史湘雨站在别墅大门外面,嫉妒地看着。

“雪儿。”尔东浩把书本抱到茶几前放下,快步地去拉住了想上楼的贝若雪,温和地淡笑着:“这些都是关于怀孕的书,我都买了一本,我想,你是第一次当妈妈,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我们一起来学习一番吧。”

贝若雪倏地转身,用力地甩开了尔东浩的大手,冷冷地瞪着尔东浩,冷冷地纠正着:“龙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上官炼的,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当他的爸爸。”

这个可恨的男人,放弃伤害她的孩子后,竟然想当个现成的爸爸。

“雪儿,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你成了我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尔东浩跨上前一步,再次朝贝若雪伸出了大手。

他已经放弃打掉上官炼的孩子了,她还想怎样?她知道他有多么的嫉妒,多么的痛恨她肚里的孩子是上官炼的吗?

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把她算到了这里,就为了与她相伴一生。

对她,他真的倾尽了所有爱意,容着别人不能容的事情。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是个有婚约的人!”贝若雪一拳挥出,就算打不过,她也要打,不愿意让尔东浩轻易就把她带进怀里。

“你觉得上官炼会为了一个死人独身一辈子吗?”尔东浩化去贝若雪的招式,欺身上前把贝若雪带进怀里,同时也扣住了贝若雪的手腕,贝若雪的拳脚功夫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就算没有摸清楚,贝若雪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只输给了上官炼。

“他不会相信我已死,他生会见人,死会见尸的。”贝若雪用脚狠狠地踩在尔东浩的脚上,低吼着。她相信上官炼,绝对不会相信她已死的。

“如果他看到沉船,看到你的腕表,或许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尔东浩躲开了贝若雪脚的攻击,把贝若雪推到了沙发上,按压在沙发上,他用身体压制住她,眼眸深冷地睨视着她,吐出口的话阴冷中夹着算计。

贝若雪瞪着他,分析着他话中的意思。

明白尔东浩是想制造一场她死于海难的假象,她不能让他成功。但她此刻什么也不能做。

“雪儿。”尔东浩轻轻地叫着,“不要再想着逃跑,你也逃不掉的。嫁给我,好吧,就算你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愿意接收,等他出生,我也会视他为亲生儿子的。嫁给我,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尔东浩在倾诉情意的时候,心,又绞痛起来。

贝若雪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甚至有点儿扭曲。

她红唇微张,却没有说话,但对于尔东浩来说,她这个动作却是致命的,勾引着他深深的情与欲。情动,心必痛。

贝若雪细细地回想着,尔东浩每次心绞痛的时候,都是和她在一起,他都是用深情的眼眸看着她,或者是搂着她。

他的心绞痛,似乎是因她而痛。

这个发现让贝若雪震惊,也让她暗喜。

她没有手机,但尔东浩有,她可以想办法从尔东浩手上偷到手机打电话给上官炼。

“龙煜,放开我,你扣着我的手腕很痛。”贝若雪娇柔地说着,凤眸闪烁着,计划已在心中形成。习惯了她的火爆,忽然听到她娇柔的声音,尔东浩微愣,看着她轻启红唇,红唇是那般的诱人,宛如盛开的莲花,诱着他去品尝。

不知不觉,尔东浩松了手劲。

贝若雪挣脱了他的扣压,双手轻柔带着煸情,轻轻地抚上了尔东浩的脸。心里却在说着,上官炼,我不是在背叛你哈,别想着砍我双手,我是为了迷惑龙煜证实龙煜的心绞痛是否为我而起。

尔东浩浑身一震,贝若雪不曾主动抚摸过他,就算他还是龚煜时,她也不曾主动过。明知道贝若雪有可能是在演戏麻痹他,可他就是特别的享受,贪婪至极,渴望她的温柔不要停,希望她的温柔永远只为他而现。

这男人,其实挺帅的。

贝若雪细细地抚摸着尔东浩的眉眼,寸寸地抚着那张帅气刚毅而冷冽的脸。漂亮的凤眸闪着迷离,就像沉醉其中一样。

“龙煜…原来,你也很帅。”贝若雪低柔地说着,那吐气如兰,妩媚入骨,瞬间就勾住了尔东浩的灵魂。

“雪儿…”尔东浩开口,声音嘶哑夹着痛楚。

贝若雪的点点柔情,勾动着他最深的爱,爱意越浓,心绞痛越厉害。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不愿意破坏贝若雪偶尔而现的柔情,哪怕她是在做戏,能得到她片刻的柔情相向,他也觉得值了。

贝若雪是他这一生的牵扯,是他一生的软肋,更是他一生的劫。

“为什么你们混黑道的男人总是这么酷,这么帅,这么的迷人。”贝若雪媚眼浅浅地抛着,其实是她在眨眼,她呀,刚强二十六年,还不曾抛过媚眼,她以为眨动眼睛就是抛媚眼,不过她的媚眼抛得再差,在尔东浩的眼里,也是媚眼,足够夺走他的三魂七魄。

贝若雪凤眸深处却得到了证实,尔东浩的心绞痛果然因她而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但这个发现对她非常的有利,是她反败为胜的转机。

贝若雪自沙发上微坐了起来,翻身,把心绞痛难忍的尔东浩轻轻松松地反压在沙发上了。

暧昧的气流在豪华的大厅里散发着,站在主屋大门口的两名保镖身子更笔直了,相互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往厅里看去。

“雪儿…”尔东浩低低地叫着,俊逸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痛楚。大厅里的空调开得很大,整个大厅的室温保持在十八度,穿着西装的人都不会感觉热,但是尔东浩的脸上却爬满了汗珠,每次心绞痛,他就会全身冒冷汗,那种痛,生不如死。

明知道贝若雪此刻是在故意演戏,故意挑逗他,没安一分的好心,可他就是没有办法不动摇。只要贝若雪一句关心的话,一句温柔的话,就足够让他体内的锁情药发作。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有足够的本钱置他于死地。

他横行A市黑道,让警方头痛无力,让百姓心中暗恨,别人以为他没有软肋,却想不到他的冰冷,无情,残忍,面对贝若雪时,瞬间瓦解。

这是命吧。

还是注定的?

一个黑帮大佬爱上了一个刑警,千方百计绑到自己的身边,看得着,吃不到。吃,也能吃到,可他就是无法承受那锥心的痛楚。

贝若雪娇柔的身躯浅浅地欺压上尔东浩的胸膛,怀孕后的她更散发着一种女人独特的芬芳,把尔东浩的心撕扯成碎片。

“雪儿…”尔东浩再也无法忍受贝若雪的“挑逗”,忍着极痛,翻身再度把贝若雪压在沙发上,然后低首狠狠地吻上贝若雪的红唇。

唔…

贝若雪眼前晕了几晕,双手想推开尔东浩,在接触到尔东浩的胸膛时,她反而顺势钻进了尔东浩的西装外套里,似乎在回应着尔东浩的热情,实际上是在摸索着尔东浩的手机。

尔东浩心痛难忍,情欲更难忍,此刻贝若雪没有怎么反抗,那双柔荑更在他的胸膛上游移,把他的情欲完完全全地摸了出来。

脑里忽然闪过了欧阳天逸说的那句话,痛至极致,便能化解锁情药,意思是让他咬紧牙关,只要让锁情药的药性发挥到最高点,那么药力便开始走下滑坡。

想到这里,尔东浩全身冒着冷汗,痛得俊脸扭曲了,他还在不停地亲吻着贝若雪。

该死的!

贝若雪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手却从尔东浩的胸前移开了,尔东浩的手机不在衣袋里。

难道在裤袋?

贝若雪立即往下面移去。

她被压在沙发上,头被尔东浩定住,她看不到,只是凭着感觉乱摸,当她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时,她的脸倏地红透了,而尔东浩却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吻她更加疯狂了。

“嗯…”在身子被推躺在沙发上的时候,贝若雪总算如愿地摸到了尔东浩的手机。

深陷情欲和心绞痛之中的尔东浩没有发觉手机被贝若雪摸走了。

贝若雪把手机藏压到自己的身下压着,然后开始手脚并用地推拒压在自己身上的尔东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