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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给春季的寒意带来了些许温暖,连拂过庭院中新抽芽枝头的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穿过透风花墙飘来的喜悦之声,虽是淡淡的,却不难想象出寿宴有多热闹,倚窗看着停在枝头上的两只小鸟腾飞离开,眸光一直随着它们,直到消失不见了踪影,苏苡欣才敛下眼来。

小蝶轻轻的走了进来,虽不想打扰小姐的清静,却不忍看她一袭倩影落寞,“小姐,前面很热闹,要不要去凑凑?”她知道小姐不会去,此时自己说出来,不过是无话找话。

苏苡欣缓缓的摇了摇头,“身置淅然山庄,本身就是多余的,那里自是更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小姐又开始惆然若失了,走到她的身畔,小蝶说:“小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现在庄内这么忙,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斜眸佯怒瞪了小蝶一眼,被她的提意惹得发笑,“死丫头,可是又想受惩了?难道前些日子的教训还不够你记一辈子的吗?”

小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是,小姐,奴婢知错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至盆栽一侧,“小蝶,我看院子里有许多的鸟雀,你去拿些米过来,咱们在院子里喂喂。”

“是,小姐心眼就是好。”小姐笑了,她比什么都高兴。

片刻过后,苏苡欣坐在院子里,散落些米粒在地,不一会儿,就有鸟雀飞来吃食,还不是的抬头作势警惕。

空气中依然弥『荡』着喜庆之『色』,眼角看向鸟儿们吃食的笑意不禁敛了下来,往日里母亲做寿,虽然不若淅然山庄这般大肆铺张,总算有自己承欢膝下,热闹非凡,如今嫁来淅然山庄数月未见,不知母亲身子可安好?父亲遇冷就会痛的腰可有缓解?好想回家看看,就若父亲心在狠,也不会将女儿拒之门外。

小蝶端着热茶踏过门槛,悄然的盯着小姐满脸的怅『色』与忧绪,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了,自是清楚小姐在想些什么,勉强自己唇角携笑,走下台阶,“小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苏苡欣眨了眨眼,远游到天际的思绪好似收了回来,小碗里的米没有了,被小蝶出声一惊,鸟雀们也都扑翅离开,将小碗搁到石台上,苏苡欣接过小蝶递上来的茶碗,眸光却看向院角一处嫩绿的枝条,幽幽的说着:“已时至三月,府中那些花儿怕是都开得研了罢。”

小姐又在想家了,往年此时,小姐总会在花园里抚琴弄花,与老爷夫人一起共享天伦,“小姐放心,府里的花一定都开了,赶明儿奴婢找个机会回府,去折几株桃花过来。”

她玩笑了,连她都走不出这淅然山庄,小蝶有何本事出得去?小蝶如此安慰,只会让她更忧郁而已,却不能让她为难,喝了口茶水,唇角掀起一抹淡笑,“小蝶,去把棋盘拿出来,我们好久都不曾有机会一起对弈了。”

第032章院中对棋

第032章院中对棋

小蝶本想拒绝,因着每次她都会输得一塌糊涂,可是如今诗书棋琴乃是小姐仅存的消遣了,分分心也好,总比小姐胡思『乱』想强多了,点头后转身进了屋子,少顷抱着棋盘出来搁在了石桌上,还半开玩笑的说:“小姐,你可要手下手情呀,小蝶虽然总是输,可你也别让奴婢输得太惨呀。”

苏苡欣闻言,不禁展『露』久违的嫣然一笑,“我都有教你了,是你自己闲暇时懒得去看棋谱。”

将白子放置小姐那边,执起一枚黑子,“这回奴婢要先下,这叫先下手为强。”

天元处摆了一枚黑子,苏苡欣捋袖落下一枚白子,“若你今日赢得了我,有朝一日,小姐我作主赏你一个好夫婿。”

小蝶闻言,自是一惊,她何尝想过嫁人,小姐如今模样,她怎能忍心离她而去,见她抬眸,立时隐去脸上的异样,笑道:“小蝶才不要好夫婿呢,与小蝶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了,没有赢过一次,所以,小蝶要好好的赢小姐一次。”

落子于台,苏苡欣挑眉言道:“那就要看你可有这本事了。”

小蝶嘟着嘴,不在言语,认真的看起了棋台上此时的情形…。

夕阳已是西坠,天际泛起艳红的光芒,斜『射』在院子里,映在两个女子的身上,不禁添深了些颜『色』,宁静得让人不忍出声打扰。

小蝶的棋力有增无减,苏苡欣自是欣慰,“瞧你本事的,步步紧『逼』,难道先下手为强还有这层转输为赢的力道么?”

小蝶落子摆正,看了一下棋子,又抬头说:“评书先生说战场无父子,今日小蝶可是要逾越了,棋台上无主仆,小姐,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奴婢今日真能赢你呢。”

瞧着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苏苡欣心里暖暖的,这感觉好像很久不曾接触了,“你呀,就是爱粗心大意,小心贪胜不知输哦。”

认真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小蝶摆放一子言道:“奴婢虽然没有小姐读的书多,可是也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

苏苡欣摇了摇头,换作一副无奈的表情,随即言道:“你就只顾着长驱直入,扩大自己的领土。”捋袖在她后方落下一子,“都说你粗心大意了。”

“啊——。”小姐不甘心的囔了起来,“我怎么没看到自己的后方呢。”泄气的敛下眉来,“小姐,奴婢又输了,看来要赢小姐的希望只能留等下一局了。”

小蝶语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一朗声男音,“下一局什么?”

两人抬眸一看,小蝶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粗心,竟不记得关上院门,此时门口站着昨夜送小姐回初尘居的年轻公子,只见他眉梢携笑,恍若似主的大步跨过门槛,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方向。

双双站起了身,小蝶盈了一礼,“公子有礼。”这初尘居平常鲜有客顾,因着杨语淑的警告,小蝶有些怯意的看向苏苡欣,用眼神问着该如何待他?

第033章棋高一筹

第033章棋高一筹

苏苡欣也冲着他欠了欠身子,微微的笑道:“多谢公子昨夜相送。”

龙飞轩呵呵的笑着,整个人看上去大方得体,挑不出一丝不妥与逾举,“嫂夫人那里的话,如此言说倒是生分了。”

嫂夫人?苏苡欣唇畔的浅笑霎时敛去,眸子里溢出些许怅然之『色』,音调也在原来的基础上沉了几分,“公子切莫如此称呼,苡欣没这福份。”

龙飞轩自是明白苏苡欣是何意,有些尴尬自己的言语唐突了,垂眸之际,看到石台上的棋盘,“咦,这盘棋看似未完?”

苏苡欣微怔,明白他是转移话题,既是无意之举,便不用在意了,“小蝶,去为公子沏杯茶来。”

小蝶心下略滞,小姐留他在此,若是让杨姑娘知道了,可是会招染麻烦的,但小姐既是没让他离开,她便也不好在说什么,因着依小姐的『性』子,于她有好之人,断然不会相拒,“是,小姐。”

“明明已是残局,黑子已败,公子为何说是未完?”请他落座,苏苡欣疑『惑』的问着。

龙飞轩唇畔上扬,眸光扫过棋盘后言道:“我看未必,只要突出重围另谋出路,就会柳暗花明。”

苏苡欣闻言,不禁缓了脸上的忧『色』,“看来公子是位棋弈高手,若让公子执黑棋继续,不知您会如何转败为胜?”

小蝶端出来茶杯,放在棋盘一侧,“公子就用茶。”

龙飞轩冲她含笑颌首,立即执起黑子看向棋盘,苏苡欣看着他落子的地方,言道:“公子的出路便是想声东击西么?”

龙飞轩摇了摇头,笑道:“姑娘错了,在下只不过是想投石问路而已。”

微抚拂至胸前的青丝,苏苡欣手执白棋落下,“既是残局,我便不会给你机会东山再起的。”

指腹沿过杯沿,龙飞轩自信一笑,手起子落,“如此,我便只好背水一战了。”

“公子分明是想破釜沉舟。”捋过绫袖,苏苡欣笑言。”

龙飞轩挑眉,随即落下一下言道:“姑娘又错了,在下只是七擒孟获。”

“呃——。”苏苡欣略蹙眉,手持棋子看着棋盘,语带疑问,“怎么会这样?”

龙飞轩应着:“姑娘你腹背受敌,后有追兵,前无去路。”

苏苡欣依旧不解的问道:“公子明明节节败退,怎么如此轻易转败为胜?”

“姑娘只是走错了一步而已。”

苏苡欣认真的打量着棋盘上的棋子,无一漏洞,到底何处出了问题,投向龙飞轩的眸光带着不解,看着他指着棋中一处说:“若你在此处弃车保帅,这便真是一盘残局了。”

叹了口气,苏苡欣释然一笑,“原来如此,公子棋高一筹,苡欣再拜下风。”

“哈哈哈——。”龙飞轩笑了起来,“姑娘谦虚了,姑娘的棋力绝不会输于在下,只是此局已定好,才会让姑娘输掉而已。”

苏苡欣只是笑笑,没在言语,随着龙飞轩一起站了起来,听着他说:“天『色』已不早了,姑娘还不准备准备,寿宴可是要开席了。”

闻言,苏苡欣脸上的浅笑又沉了些许,勉强的支撑着不让人看出的忧伤,缓缓抹过身去,“公子玩笑了,那里不会有苡欣的位子。”

她看不见龙飞轩闻言时讶然的表情,只听到身响起略带歉意的声音,“告辞。”

苏苡欣微颌首,斜眸看向小蝶,“替我送送龙公子。”

“是,小姐。”

直到少顷身后响起小蝶的话,“公子,慢走。”苏苡欣才缓缓回过身去,迎上小蝶转身投来的愁『色』,勾起唇畔浅笑,“小蝶,今夜我们吃什么?”

第034章前往白马寺

第034章前往白马寺

春季里的阳光,格外的充满生气,微风吹过,拂开了红花,漾深了绿叶的颜『色』,窗棂之外,几声欢愉的雀鸣透进了室内,将满屋的愁『色』『荡』晕开去。

小蝶为小姐梳着妆容,刚拿起腮细盒子,却让苏苡欣抬手给挡下了,“小蝶,这些繁琐之事不必了。”

难得今日出府,小姐应打扮一下才是,“小姐,今日随老夫人一同去白马寺上香,应在装束上有所计量,您缟素一身,我怕杨小姐看到了,又该说您不是了。”

老夫人大寿已过半旬,或许该说是托她老人家的福气,这半月来,龙飞轩倒是偶尔来找自己切磋棋艺,可自从有一日,两人攻守不相上下时,阮七决突然一脸冰冷漠然的神情出现在院子里后,龙飞轩便再未踏足初尘居,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苏苡欣也不想过多的去在意,在意得多了,累着的终是自己,昨夜芸妈告诉小蝶,让她传话说今日老夫人要去白马寺上香,邀了府中的女眷一同前往,让自己好好准备一下,这才有了小蝶一大早就把自己叫起来,着妆打扮。

“女为阅己者容。”黯然的丢下这句话,苏苡欣离开了梳妆台,侧身走向窗前,凉凉的晨风,吹不散她淡淡的愁容。

小蝶随着苏苡欣识得些字,自是明白小姐这话的意思,不在言语什么,放下腮红盒子,斜眸向那抹单簿的身影看去。

淅然山庄门庭之下,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不停,主子们悠然的伫立于一侧,管家与芸妈指挥着下人装好进香时用的物品。

当看到苏苡欣由远而近时,眸光都不由自主的变了,杨语淑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李洁儿道出了声,“她怎么来了?”

声虽小,却还是有人听到,芸妈说:“是老夫人吩咐的,老夫人说既是府中女眷都出行,落下她让苏府知道了,是咱们淅然山庄理亏。”

李洁儿着颌首,“老夫人说得即是,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芸妈没在回她的话,指挥完毕扶着老夫人上了最前面的马车,马车总共有三辆,每两人一辆马车,李语淑自是与老夫人坐同一辆,陈婉柔与李洁儿亦不会与苏苡欣同坐,便上了第二辆,小蝶扶着苏苡欣上了第三辆,轻声的交待着,“小姐,早些回来,晚了小蝶会担心。”

苏苡欣微微的笑着,这惟一一个关心她,她能看到的人,自己当然不舍与她为难,点了点头,松下了帷帘。

邹清清因着有孕,身子困乏得很,所以来得最晚,前两辆马车都没了她的位置,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撇开小蝶的身子上了马车。

苏苡欣看邹清清花容不悦,只好轻撩帘帷,将目光投向窗外,本想拒绝出行,可又不忍老夫人一番好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来了,心中升起个小小的期望,今日白马寺进香,希望能碰到娘亲。

一声鞭儿响起,马车动了起来,松下撩帘的手,苏苡欣闭上了眼睛。

第035章千疮百孔之身

第035章千疮百孔之身

邹清清有些气恼,本来上得这辆马车心情就不悦,没到到苏苡欣竟然先她反应闭上眼睛,不闻不看,这下子,起伏的胸口似堵着什么似的,难以舒畅。

耳迹是一阵喧哗一阵清静,此番反复数次之后,终是在白马寺山下停了下来,车夫撩帘,邹清清毫不客气的先行下车,当苏苡欣落车时,随行的侍从都在取上香时的物品了。

苏苡欣环顾周围来往的车辆,却不曾见到苏府的马车,神『色』不禁有些落寞,叹息后跟在了众人之后。

白马寺百年来香火鼎盛,来此上香的不乏名门富丽,看到淅然山庄的马车停落,都会不由自主的驻足打量一番,当看到走在最后的苏苡欣时,不禁窃窃私语,“那不是苏家小姐苏苡欣么?”

“是啊是啊,不愧是洛州第一美人,瞧她美得跟个天仙似的。”

“只可惜嫁人作妾,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副美貌。”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被阮庄主糟蹋的事情,还好人家承认了,不然,一副残花败柳的身子,作妾都没人要。”

苏苡欣强忍着内心的翻涌,眼帘里满溢的泪水却还是悄然滑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娇弱的身子,仿佛要将她看个千疮百孔。

前方倏然响起杨语淑的声音:“老夫人,您累么?”

老夫人扬声道:“我这把老骨头呀,还走得动。”

“呵呵——,那是老夫人您身子骨硬朗。”

只要自己受伤,杨语淑就会非常的满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生来就与她连冤带仇么?一路的空白怅然与暇想,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白马寺的门口,泪水已风干了,置身在这梵音重重,香烛气息萦绕的环境里,伤感的心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来到佛殿正堂,从僧侣手中接过三柱清香,跪叩在了最后的地方,合上眼帘,祈求父母安康寿长,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支撑,一个理由,三叩首后起身,将清香递给了僧侣,双手合拾,看着他『插』在了香炉里。

方丈大师身披明黄袈沙走了出来,向老夫人微微一礼,“阿弥陀佛,老夫人,几年不见,您康健如初。”

老夫人回礼,“呵呵——,方丈大师有礼。”微偏头向轻唤,“芸妈,去捐献些银两。”

芸妈颌首离开,闻得方丈大师言道:“老夫人慈悲,定然福泽延绵。”

“阿弥陀佛——。”

方丈大师看了一眼杨语淑,老夫人说:“这是杨语淑杨姑娘,现住居在淅然山庄。”

杨语淑盈盈一礼,笑言:“方丈大师有礼。”

老夫人又指着身后几位说:“这些都是庄内的女眷,还不给方丈大师见礼。”

“方丈大师有礼。”不约而同礼唤,在正殿堂中绕起一阵小小的回声。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音落,慈善的目光却停在了一人身上,随即向她走过去,言道:“施主,别来无恙。”

苏苡欣行了一佛礼,“劳烦方丈大师惦念,苡欣一切安好。”

第036章母女重逢

第036章母女重逢

安好么?来白马寺不下近百次,惟此行在她眼底见到了人生初转时的凄凉,“老纳相赠的经书,不知施主可有阅读?”

苏苡欣又是一礼,“苡欣全以记下。”

“可有何参悟?”

不待丝缕停留的接下话来,这让苏苡欣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作答,敛下唇畔那抹浅显的笑意,“自是有参悟。”可是,却难以平复她内心所受到的伤害。

方丈大师点了点头,“有参悟就好。”

苏苡欣抬头,溢着满眸的祈求,“苡欣资质愚钝,可否请方丈大师再赐几册经卷?”

方丈大师摇了摇头说:“施主既是已有所悟,就不必再局限于经卷的内容,一切随风随缘罢。”

“可是大师…。”苏苡欣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哭唤,“欣儿。”

心中一滞,随即一暖,菩萨果真灵验,让她实现在临行前脑海里的那点念想,层出不穷的泪水,流不尽她胸中的苦闷与委屈,侧过身形,扑到在母亲的怀里,“娘亲——。”

方丈大师对老夫人说:“请您与诸位随老纳到偏斋用茶。”

“有劳方丈大师——。”

两母女持手寻得一僻静之处,落坐于凳,几许粉『色』花瓣,轻然飘落在身侧。

苏夫人眸中含泪,伸手抚着女儿的脸,心疼得说话的声音都不禁颤抖,“我可怜的欣儿,怎么瘦成这般模样,傻孩子,真让为娘心痛。”

“唔唔——。”苏苡欣立即摇头否认,滚烫的泪水砸落,“娘不要为女儿心疼,女儿很好,只是突然换了个环境生活,女儿还没习惯过来。”

母女俩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事情的根本所在,那样,只会让这次重逢变得更加悲哀,苏夫人难过得直垂泪,硬是说不出话来,苏苡欣为她拭着眼角的泪水,“娘,爹还好么?”

想到什么,苏夫人心中一滞,老爷这一生为了面子,可真是苦透了这个女儿,“欣儿,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但我还是请你原谅你爹。”

“爹的做法,女儿虽然不理解,可他毕竟从小疼过女儿,爱过女儿,若这样能让爹爹不为难,女儿愿意尽此孝道。”这是她的心结,或许永远也解不开了,没人会告诉她父亲突然转变的原因,也没人会向她解释杨语淑对她的莫名仇视。

苏夫人紧紧的抱着女儿,心痛得不能自抑,虽然说这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母女的感情却是根深蒂固,无法动摇的,为了那命悬一线的儿子,牺牲这个与她相处十几年的女儿,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能不心疼难过么?

难得相见,她抑止内心的脆弱,不能总是哭泣,让娘看着忧心,轻推开两人的距离,苏苡欣言道:“娘,你可有玉容的下落?”

“玉容?”苏夫人想了一下说:“唉,这孩子自从离开家里之后,你姨娘跟姨父就后悔了,派出去找的人,一个个都无功而返,你姨娘的身子都快郁结坏了。”

第037章阮七决的恍神

第037章阮七决的恍神

自是不能说在怡春楼见过,半垂了眸帘,言道:“有一次出街,在街上偶然碰到的,她告诉我说朱子修朱公子要进京赶考,她会跟着一起去,所以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在京城方向才对,您回后差人告诉姨父这件事情,希望姨娘知道玉容的下落后,身子会好起来。”

苏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为她捋着垂过耳迹的青丝,“欣儿,为娘有时真希望你的心能狠些,不要如此善良,善良之人,总是会让人欺负。”

心上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苏苡欣立即恍过那不适的感触,强作笑颜,“娘亲那里话,女儿善良,是因为娘亲从小教导得好,你怎么能说善良有过呢?”

呵呵——,苏夫人尴尬之中携着为难,她可怜的欣儿,如此柔弱,若有一日知道了真相,是否有能力承受这天大的打击?“是,是为娘说错了,欣儿的善良,菩萨能看见,一定会保佑欣儿坚强不受他人欺负。”

心中动容的靠在母亲怀里,苏苡欣急聚的泪水又再次翻涌了出来,她那里坚强了?若是坚强,就不会因着心中的委屈连这点泪水都掩饰不下去。

与母亲分开,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目送娘亲由侍婢搀扶着下山,那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伤感的垂着泪水,这一别,相见又不知得何时?

携袖拭泪,伤感的转身,周围萦绕的香柱气息,让她从中穿过消散,踏进正堂,又双手合拾拜了拜菩萨,或许父母百年之后,青灯古佛,才是她终身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