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哪里能吐出什么来,现在长大了嘴巴也就是吐了几口胃液。

这事不光是被人强吻了那么恶心,对冯凯来说这事比被强吻了还要恶心上十倍。

就跟被个女人亲了一样,冯凯虽不讨厌女人,可在身体上是很不喜欢跟女人接触的,平生也就他妈他能接受,这个时候被个长了女人脸的男人给亲了,那视觉的冲击就跟被女人给强的似的。

冯凯是一阵阵的犯恶心。

正恶心的干吐呢,身后的闽文就过来了,站在冯凯的身边,在那皱着眉头的:“别在这吐,一边去。”

说完还在冯凯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踢也就踢了,问题是那脚就故意的似的,踢了在两个屁股蛋的中间,虽然踢的不重,可也绝对是很下流不要脸的了。

冯凯身体就是一僵,他气的扭头瞪向闽文,恨不得扑过去咬下闽文。

闽文却是不怕人瞪的,不过看到冯凯这么激烈的表情,闽文忽然发现冯凯还挺可爱的。

闽文也就扯了扯嘴角,他喜欢有生机的东西,兴许是从小在密林里生活,闽文从小就很沉默寡言,不爱跟人交往,这样的他却是很喜欢那些活泼开朗的人的。

闽文也就忽然开口道:“既然是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吧。”

闽文是聪明人,他从冯凯叫他的那个恩公上就大概猜着冯凯啥都不记得了,他也就索性想多占点冯凯的便宜。

冯凯虽二却也不傻,他在那用手掌把嘴角的口水胃液什么的都擦了擦,才回嘴说:“去你的吧,我是看你帮过我才他妈才没揍你小子的,你他妈离我远点,人妖变态臭不要脸的,我今天不给你计较,可你也别太过分。”

闽文不高兴了,“你骂人?”

冯凯气哼哼的站起来,“骂的就是你,变态!”说道变态的时候,冯凯觉着不解气的还靠近了靠近闽文,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再骂上几句。

闽文那却是拧了眉,什么都没说的伸腿就是一脚,他力度掌握的很好,当下就把冯凯踹了个倒栽葱,肚子上却是没什么大碍。

闽文是轻易不跟人动手的,他知道自己是练过内家功夫的,跟普通人动手的话,就跟欺负人一样,再者他这个身份的人轻易也没人敢招惹他,只是这个时候被人都要指着鼻子骂了,他又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闽文也就伸腿就给了冯凯一脚。

脚下的力度绝对是留了情的。

冯凯却是受不了这个欺负的,他嗷的一嗓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站稳当呢,就给冲过来了,伸出两个胳膊就要给闽文推翻在地。

他过来的快,闽文的反应也快,锵锵侧身就把冯凯的这个攻击给化解了,闽文还跟故意的似的,对着已经过去半个身的冯凯的屁股就拍了一下。

那一掌拍的又全又响,就跟直接用手罩上去给拍的似的。

冯凯那因为惯性,又栽了个狗啃泥,他是又气又窘。

闽文没这么跟人动过手,他压根不会跟这么没用的人动手。

现在自己连指头都没动呢,就把人打拍下了,闽文觉着很不适应,他每次跟人动手都是要过个几招的,太容易了,就会让人生出怜悯。

所以闽文那常年不怎么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个类似与怜悯的表情来。

看在冯凯眼里就成了嘲笑。

就单单是这么两下,冯凯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了,怎么想怎么明白,这人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躲开的。

冯凯二了吧唧的,可也知道个策略。

他从地上蔫不唧的站了起来,跟怂了似的,在那弯着腰的就跟要走了似的。

闽文还真是走了下神,他忽然想拉住这个小子问问他在隔壁的那个村。

只是他这想法还没实施呢,冯凯忽然就发起进攻了,蹦的老高,对着闽文的肩膀就是一霹雳刀。

冯凯这个动作绝对是他打架时的招牌动作,直接打人脸的事,冯凯做不出来,他也敢随随便便的打人的头,可打架的时候削到人的肩膀跟脖子那,要力度够了,也是可以给人削的半晕的。

只是这次冯凯的手还没勾着闽文呢,他就又被闽文一脚给踢出去了。

闽文这次真不是故意要下重脚的,他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看着冯凯飞出去的瞬间,闽文忽然就想,这人还真是跟他姐夫说的一样最近在霉着呢。

冯凯脚崴腿瘸浑身疼,带着这么一身伤,提着自己的行李告别“恩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是在闽文那暧昧不明的目光中走下山的。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闽文的眼里是这么副样子,摇摇晃晃的小身板,扭着的小腰还有鼓翘的屁股……弱柳扶风的下山了……

冯凯的倒霉劲却是还没完呢,等他气喘吁吁,就剩一口气的,终于是到了老家的门口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飞,冯凯当下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扑到门口的位置都想亲那大门两口。

冯凯慌忙翻出他爸给他的钥匙,他就要打开房门进去。

结果打了半天也没打开,山里潮湿,那锁也不怎么好,时间久了又没人用,锁芯早就锈死了。

冯凯这段路程走的就跟万里长征似的,偏偏走到了走到了,还能遇到这么个倒霉事,当下冯凯真是连哭的心都有了。

第9章…

冯凯大伯是住在村边,本来村里就没照明设施,四下里黑乎乎的。

冯凯只能借着月光看那个怎么都打不开的门。

他是欲哭无泪,怎么想怎么郁闷。

这要放在城里,怎么也能找个落脚的地,再不济也能找个开锁的。

就算没开锁的找个工具来撬门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是村里。

冯凯真是没了办法。

他就小时候在村里住过段日子,后来大了也就老家有事的时候他才会跟着回来。

冯凯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他真是在城市待久了,脑袋都惯性思维了。

他大伯这个地方,也就是个平房,四周圈的围墙拿手拄着都能爬上去。

冯凯立马就找到出路了,他忙把行李放在地上,脚踩着最结实的那个旅行包,他手上用力,真就轻轻松松的给翻上了围墙。

剩下的可就简单多了,他大伯已经去世很久了,冯凯怎么想都知道现在老家是副什么样子,四下里黑漆漆的,他看着院子还真是长了荒草了,弄的这个家就跟鬼屋似的。

他深吸口气,直接就往下蹦。

墙不高,虽然跳下去后,很快就落了地,就是之前脚是崴的,落到地上冯凯的脚跟又崴了一次似的那么疼。

冯凯左右看看,站在围墙里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是模糊的一个轮廓。

他摸索着,寻找记忆中那个灯绳。

他记得要进门的地方有个专门管院子的灯绳,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冯凯就又试着推门,这次终于是推开了。

门是没锁的,就是打开后,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

冯凯又进到屋里去摸灯绳,这才终于是摸到了。

只是拉了几次,灯始终都是不亮。

冯凯觉着不对,他忙又摸到别的屋去开灯,依旧是没得亮,他到这个时候终于是明白过来,这个地方大概是没电。

现代社会的人干什么能离得开电啊,再说怎么就能没电了呢?

冯凯在那这个堵啊,心说这还有完没完了,怎么什么倒霉事他都得经一经啊。

这个要是没电,他虽然带了手电筒,可门口那锁还在那,他行礼都扔在了外面,他要想拿手电就又得爬出去。

冯凯没办法,虽然是万般不情愿还是又跑到墙根那翻墙出去,找了手电还有大概能用得找的东西,就连棉被,他都卷了卷直接从外面扔到了院子里,冯凯这才从外面跳到墙内。

这么跳来跳去的,冯凯的身体就到了极限了,他实在是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再者肚子还饿着呢,冯凯也就不想再拿什么东西了。

再者他想着这么荒郊野外的地方,外面的行李也不值几个钱,都是平时生活上用的那些,还有些自己的衣服,放在外面过一夜应该是没问题的。

冯凯也就抱着被子,跑到以前他大伯住的地方睡觉去了。

冯凯这一觉睡的很沉,那床虽然挺潮湿的还有发霉的味,可对冯凯来说就跟救命的地方一样,终于是给了他个可以修整的地方。

就是夜里睡觉总是不踏实,冯凯就觉着耳边总有动静似的。

他这个人属于假大胆,从小就雷声大雨点小的装胆子大的,可实际上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他是怕得不得了,那天夜里冯凯就觉着背脊一阵阵的发凉,还有些细微的动静,就跟有人蹑手蹑脚的在他房间里走动似的。

冯凯再大的胆子,到这个时候也是犹豫了。

他想着该不是自己身体不好,那些鬼祟的东西找上来了吧。

冯凯裹紧了被子吓的连张眼都不敢。

后来也是真累了,冯凯迷迷糊糊的终于是睡着了,这一觉他睡的还很沉,等天亮的时候,冯凯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他大伯的家。

他大伯在村里算不上穷的,可以说因为他大伯跟干二伯因为都是男人,又没有孩子,所以俩人的日子过的还挺舒服的。

冯凯记得之前来的时候,他还见过他大伯跟干二伯在院子里听收音机。

那个大大的收音机声音很响,里面放的是单田芳的白眉大侠。

他大伯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听着,干二伯坐在小板凳上,那么闲闲的看着大伯的侧脸。

冯凯是听家里人说的,他那个干二伯以前是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农村的时候到了他们村的,好像还是个高中生,家里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后来住到了他大伯家里,从那时候起,那个人就再没离开过他大伯。

好像中间那人的父母还来村里闹过,但最后那人也没走。

对于老一辈的事,冯凯知道的并不多,他就知道他是上小学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老家有这么个亲戚的。

之前他爸压根就不愿意跟人提这事。

也是时间久了,渐渐的才对人提的。

提的时候也是隐晦的,他爸总喜欢说上一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俩人结对子住一块……老辈子娶不上媳妇的才这么干呢,他能娶不上媳妇……搞什么啊……”

冯凯以前来的时候因为是大伯家,他跟大伯又不亲,也没怎么四处看过,都是住一晚上就走的,这个时候因为他要常住了,这个地方又是他大伯留给他的。

冯凯也就从被子里钻出来,打算四处里去看看。

先把环境熟悉再说,还有他还得张罗着把锁弄开,顺便看看没电的事。

想着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干,冯凯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院子不是很大,院子里就种了一棵枣树,冯凯记得他小时候有一年来的时候,那树上结了不少枣,可就是还没红呢,可他调皮非要去摘那个枣,就爬梯子爬到房顶去摘,还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

除了枣外,枣树的旁边还有个架子,以前大概是种过什么,现在那架子上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点枯黄的叶子。

第10章…

冯凯大伯这个家别看简单,可里面各种设施还挺全的,大门旁边垒着个猪圈,猪圈旁边就是厕所。

正对着大门的是两间朝南正房,旁边的东西厢房有一侧是专门放粮食跟杂物的,现在进去只能看见里面的那些大瓮,冯凯记得那放粮食的地方下面还挖过一个粮窖。

就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哪是粮窖的入口了。

对着的那间就称不上什么房子了,就是个草棚搭起来的厨房,里面厨房用具锅子什么的到处放着,还有几个碗零落的摆放在厨房的四周。

在干二伯生病前,他大伯是想把这盖成个正经厨房的,结果他干二伯的病来的太快了,最后二伯去了,他大伯也就死了盖房的心,甚至从那后他大伯人就跟被什么东西吸取了生命力一样的,慢慢的萎缩下去,去世的时候,已经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了。

冯凯对他大伯没什么印象,就知道那是个沉默寡言,但对人很和气的中年男子,因为常年在田间操劳,所以背是驼驼的。

冯凯把院子跟房间都看了一遍,他也看不出来这地方有什么变化没有。

就是有些地方怪怪的,冯凯记得他大伯去世的时候,他还跟着收拾过家里的东西,那时候因为知道这里要长时间不住人了,所以冯凯他们一家人把家里会烂掉的那些粮食什么的,能卖的卖不能卖的也都送了人。

可这次冯凯四处看的时候,却在他大伯生前住的那间房间里看见了个还盛着半碗米粥的碗。

昨天夜里,他虽然是迷离糊涂的进屋睡觉的,可毕竟冯凯还是多了层忌讳,所以他住的是以前他跟他父母的时候住的那个正屋。

冯凯一下就疑惑起来,再结合着昨天那毛毛的感觉,冯凯就觉着身上凉嗖嗖的。

冯凯以前没怎么到过这个房间。

他现在看到那个碗了,一方面觉着这事古怪,另一方面他又觉着不能够使他大伯在吓唬他。

冯凯颤微微的看了看四周的布置。

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靠门的地方有张书桌,正对着窗户,所以光线很足,很面是几本摆放的很整齐的书本。

冯凯的爸爸念旧,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冯凯妈觉着人都没了,那些没用的东西也该扔了的,可冯凯爸说什么都不肯,硬是没让冯凯妈动他大哥房间的东西。

所以冯凯看到的就是他大伯生前的布置。

这个感觉很奇怪,明明主人已经不在了,可屋子还是那个样子,就跟被尘封了似的。

冯凯看着落满灰尘的桌面,看着墙壁上掉落的油漆。

很快他发现了第二处古怪的地方。

他虽然不怎么来他大伯的房间,可他记得很清楚,他当初在他大伯的床上放看到过一个黑色的相框。

当初他帮着收拾的时候,他爸还拿了块湿手巾,小心翼翼的擦过那个相框。

可这个时候,冯凯却发现那个黑色相框不知道哪去了。

他忙低头四下寻找,结果在床角的被子下看到了个相框的角。

冯凯忙伸出拿了出来,就见那个相框还是以前的样子。

里面是他大伯跟他二伯的照片,以为年代久远,所以照片都发黄了,只能模糊的看到两个年轻的男子在那憨憨的笑着。

冯凯忽然就眼酸起来。

他那时还是个孩子,并不明白他大伯跟他二伯生活的那份艰辛,也压根不理解他父母故意隔开他大伯一家人的那份心思。

冯凯见相框已经找到了,就把那个相框摆到了书桌上。

他深吸口气,想着赶紧的把这个家收拾干净,他还得赶快的在这里建好一个家园。

他要跟他大伯跟二伯似的,在这里跟孟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