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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像是重锤一样打在长兰伽佑的心口,他脱了她的外衫然后将她整个压在身下:“你不喜欢我?呵……我知道你喜欢长兰伽罗,你的心一直在他身上。可是没关系……长兰伽罗的东西,未必他都可以得到。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他知道她一直只在乎长兰伽罗,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要是长兰伽罗的事她就一直担心着,一直放在心上,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他已经夺到了她,他现在已经夺了整个天下,现在她不再是太子妃,而是他长兰伽佑的女人!

衣襟已经开到了一半,林晓白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事,她害怕,她恐惧,但是一想到水牢里的人,一想到关在那里的长兰伽罗,她忽然像是重新恢复了力量似的一下子抓住了长兰伽佑的手:“你说的没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东西都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但是也有很多东西是靠力量得不到的。你觉得伽罗哥哥是太子不公平,你觉得伽罗哥哥可以继承王位不公平,他只是比你早生了一年,但是他吃的苦也比你多了一倍。身为太子的职责你知道吗?身为太子要经过怎样严厉的训练你知道吗?在你游玩的时候他在看书,在你休息的时候他在习武,你每次看到我们快乐的在院子里玩耍,那些堆积的时间都是伽罗哥哥一点一点节省下来的。因为知道他苦知道他累,所以在同他玩耍的时候我会如此肆无忌惮,因为我想要他知道,玩耍就是玩耍,玩耍可以放弃那些压抑的痛苦,玩耍可以放弃那些背负的责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她喜欢长兰伽罗,她爱他!

萧子墨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爬在自己脸上一大一小柔软的手给闹醒的。

阿曼虽然身子损得厉害,但毕竟一直睡着,而怀里的小家伙也似乎有灵气极了的,娘亲睡了多久他也没差上多少,顶多除掉每天喝奶的时候,也就是萧子墨,熬着几天几夜都没怎么合眼,结果没睡上多久就被这两个人给闹醒了。

平日里萧子墨就有一点轻微的起床气,尤其是赖在阿曼床上的时候,若是哪个不***眼的下人敢扰了他的好梦,那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一回,等萧子墨被脸上酥酥痒痒地给闹醒来之后,睨着眼,眼眸深处是朦朦胧胧地睡意,整张脸,妖媚极了。

沈曼嘴角一抿,轻轻笑了笑,将儿子细软的手给托在自己手心里面,眼眸眨了眨,看到萧子墨那忍着睡意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沈曼不知怎的心也跟着软了。

指尖戳了戳萧子墨的肩,沈曼看着内襟之上的汗渍声音也跟着放软,“我有些饿了,你先起来沐浴一下,咱们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好不好?”

其实沈曼也有一些洁癖,但是这一回对着萧子墨身上那股味道却又觉得莫名地安心,沈曼只是有些舍不得萧子墨这么,昨天或许还没觉得,但是今早借着晨光,醒过来仔细看着萧子墨的样子,沈曼绝发现,自己心底细细地疼着。

砚台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阿曼才知道萧子墨连着几天几夜没合眼,也难怪,若是平时有人进了屋子,萧子墨肯定会有所察觉的,这一回却是连眼睑都闭着动也不动,沈曼让砚台先出去,结果孩子恰好也醒了过来,阿曼真觉得这个孩子就是跟着自己醒的。

然后两个人就在萧子墨脸上数胡渣了。

其实沈曼不是不明白,自己这身子定是出了大事的,不然萧子墨也不会不眠不休地顾了这么久,而且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再看孩子那小模样,沈曼知道,背后那人,只怕是想要自己死了才甘心。

她只是想在孩子初生这一刻,安静地做一个娘亲,只是陪着自己的孩子与丈夫,别的,暂且不理。萧子墨总是习惯用他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却忘了,她的心该狠的时候也绝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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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看着沈曼那气色明显好上一些的脸颊,被褥下面的手小心地避开阿曼腹上的伤口,将阿曼揽在自己怀里,脑袋不死心地凑上去蹭了蹭,“要比脏,你也好几天没洗,咱们一样,臭味相投,我看你还笑不笑话我。”

沈曼被萧子墨这般孩子气的举动给逗乐了,一偏头,正好看到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嘴角还轻微勾起的模样,沈曼愣住,果真是两父子,这模样,活脱脱一副小萧子墨啊。

沈曼才生产过,坐月子的时候是碰不得水的,而萧子墨在睡了一晚上,力气恢复不少之后到底是觉得自己身子也痒了起来。

半推半就地起身之后,萧子墨回过头看着真轻轻与孩子说着什么的阿曼一样,萧子墨脸上是云淡风轻之后的浅浅笑容,这样子看着他们,真好。

萧子墨才走出房门,便挥手叫等在门口的扣儿进到里面随身伺候着,而边上的砚台与碧玺倒是恭敬地站在边上,有一个词叫秋后算账,就算是秋高气爽好天气,那也不会叫萧子墨忘了自己几天前的疼痛。

伤心伤肺也不为过,所以,两个丫鬟能够水灵灵却心慌慌地站在自己面前,已是恩赐。

砚台比碧玺了解前主子的妖孽***子,若再敢半句谎言且尤不知弥补的话,只能等死,而她砚台是势力无比的人,顶多就是再减半,反正她现在也就做回一个小丫头,但人家碧玺不一样,刚提了月俸,这回估摸着要黄了。

将声音压低,砚台快步跟上前主子的脚步,“依着大公子所说,那种子该是入冬时候种下的。”

萧子墨的脚停顿了一下,然后恩了一声,“所以……”

“依砚台所看,该是与紫薇阁那位脱不开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再稀奇古怪或是***毒的东西,钱也都能买到。”别怪砚台现实,实在是芷魅这样稀有的物件,便是连沈君安这样***多识广,整日里与药草打交道的人都不认识,更何况是一般的人,三房的确嘴巴贱,却绝没那个本事找到这东西,除了紫薇阁,她根本没做他想。

碧玺倒是冷静极了,“碧玺是从夫人住进沈园开始伺候的,尤其自打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园内守卫更加森严,根本不可能是外人下的手,而这段时间所有人里面,也就是三房跟小夫人那边嫌疑最大。”

大宅门之内,不甘做冷房的小妾下手毒正室,这样的事情太明显反倒是会叫人不为之起疑了。

毕竟是人家二房的事情,也不是说自家相公有了嫡子,三房李氏虽然嘴上尖酸刻薄,但却做不出这般命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害阿曼呢。

“紫薇阁的秋心呢!”萧子墨想起刚才那丫鬟哪里***过了,在凤歌的凤求凰当家花魁身边,每次***到的时候都是甜甜软软的笑,倒也还算是舒服。萧子墨自诩聪明,谋略高人一等,却没想到便是凤求凰里面,他的地方竟然还有沈家的人。

砚台回话,“那头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秋心回话说有古怪,尤其是那个环儿。”

萧子墨眯了眯眼睛,古怪?他看是做贼心虚了吧!真够厉害的,华玉瑶,若真是你做的话,他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就算那个华府不大好现在下手。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里头是她,外头是他

林晓白的脸颊上是已经显现了一片红,她侧着头,依旧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她没有要回过头看长兰伽佑,而是冷冷淡淡的倚靠在那里。

长兰伽佑的手收了回来,他直起身离开床榻,单薄的黄衫显得更加凄凉……走到红色的漆门边,乌黑的青丝缠绕着指尖,他将额头贴在门沿旁,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的视线:“现在……我是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一直在坚持的东西,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林晓白的身边,可以陪伴在林晓白的身边……现在,他是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了,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一切。

从起兵攻城开始,从闯破皇宫的最后防线开始,从将皇帝关押起来开始……他是不是早就一无所有了。

曾经,他站在皇宫的水池边看着对岸游戏的两个身影。

一个林晓白,一个长兰伽罗。

身边的人告诉他,他们是一对,是天生的一对。太子妃和太子,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注定他们今生会在一起。那个时候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忽然明白,他们说的一开始,不是最初诞生的开始,而是缘分两端的开始。无论今世的他怎么努力,林晓白依旧是属于长兰伽罗的,而不会属于长兰伽佑。

但,如若长兰伽罗死了呢,如若长兰伽罗死了,那么她会属于谁?!如果这条缘分的红线真的是牢牢牵住他们的,他就要将这条线扯断!或者……将这一切全部毁灭。

“来人,传令下去,赐太子长兰伽罗一杯毒酒。”红漆阑珊,烛火通明,长兰伽佑轻轻的落下一句话,像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溅起点点波澜。

站在里面的林晓白原本平静的眼瞳一瞬间睁大,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迈开脚步要从寝宫出去的长兰伽佑,然后像疯了一样飞快的冲上去一把拉住他的长袖:“长兰伽佑!你疯了吗?你要杀伽罗哥哥,你疯了吗?你是疯了吗?!他是你的哥哥,他是你的哥哥!!!”

长兰伽佑抽回自己的长袖,他转过头看着林晓白,然后缓缓的合上红漆木门。搁着门缝……里头是她,外头是他。

他脸上的容颜,冷淡而悲伤。

林晓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了手,他看到了他脸上的痛,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绝望。因为绝望所以要毁掉现在的一切,如若是因为长兰伽罗,那么他就要毁掉长兰伽罗;如若是因为长兰国,他就要毁掉长兰国。

脑海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成冰,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还有那些人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们不知道吗?二皇子殿下喜欢我们的太子妃,所以他才发动战争要打仗夺皇位,就是为了抢太子妃。只要做了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太子妃自然也是他的,就算太子殿下不同意,他也可以抢过来。

——我们上次的使臣说,长兰国的太子妃很漂亮,也很厉害,估计那个二皇子喜欢那个太子妃,要抢。

——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好不好,我们的皇上和太子殿下也知道。当初太子妃不是消失了一段日子么,那个时候二皇子和太子殿下都在拼命的寻找她。据说原本二皇子是打算寻找到太子妃然后将她幽禁起来的,但是太子殿下厉害,他先找到了太子妃,二皇子就派人去夺,可惜没夺到。

——长兰国人?现在长兰国似乎的确在内乱。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二皇子,两个人为了一个女人而争抢起王位。

长兰……伽佑……他是真的喜欢了自己吗?

林晓白抬起头,一直纤细的手指抵在红色的窗珊上,视线就如此沿着洁白的石阶望下去,望向那个孤单的身影……忽然,她鼓足了所有的力量冲着遥远的人喊:“伽佑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在你身边说过……真正的相爱相惜,是无论对方成了什么模样都会继续鼓励下去,因为……那是这一辈都要守护的人啊。如果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强制的夺取,也不是霸道的索要……如果喜欢一个人,哪怕她还爱着别人哪怕她还待别人好,也要默默的看着,也要默默的保护着……伽罗哥哥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他从来没有跨越过那条线不是因为他害怕我还懵懂我还不知道,而是他从来都只是默默的陪伴在我身边!难道你伤害别人……就可以快乐吗?伤害别人,你喜欢的人就会回到自己身边吗?”

站在石阶上的人停住了脚步,他听到了林晓白的话,听到了林晓白的声音……他没有回过头,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着,一直站着。

刚才接了命令去拿毒酒的侍卫已经越来越远,林晓白站在红漆门里担心至极的看着外面。

现在,只要长兰伽佑可以说一句话,只要他可以对那个侍卫说停手,伽罗哥哥就可是没事了……现在,她真的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了,她真的只能这样求着他,只能这样祈祷着他会开口收回刚才的命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依旧站在石阶,侍卫的身影已经远到几乎看不***头发……林晓白绝望的抓着窗珊,她终于忍不住喝出了最后的话:“伽佑哥哥,如若你杀了伽罗哥哥的话,我也会随着他一起去的!他死,我也死,他活,我也活。如若你今生一辈子都要自己一个人孤单的话,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等到侍卫回来禀报伽罗哥哥已经服了毒酒死了,我就立刻也死在你的面前!”

站在石阶上的人猛得颤抖了一下肩膀,他转过头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看到有什么晶莹的美丽从空中坠下,散成水花。

“音音……那个走远的不是执行侍卫,而是暗影……”暗影的职责是保护和监视,并不是杀人。

他从来都没有下令,真的要杀害长兰伽罗。

第二百四十七章 他要的一直都是林晓白

林晓白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他只是在试她,试她是不是真的在乎长兰伽罗,试她是不是真的爱他。现在,他应该知道了吧,她愿意陪长兰伽罗一起死,她愿意陪长兰伽罗坠进地狱。虽然可能在脱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但是那样的坚持,那样的心情,真的代表她是很在乎很在乎他,很在乎很在乎长兰伽罗。

长兰国的皇宫,在一排长长的石阶路上,一个穿着单衫的男子就这样一直线走来,他迷失了眼睛,迷失了声音,迷失了前方的路。

身侧的玄月花开的灿烂,它们柔柔白白的好像长在树上的蒲公英,只被风一吹就漫起整个天空的璀璨。系在一侧的青丝散开,长兰伽佑脚尖一动跳落到了石阶左边的湖池上,里面盈盈的水波折射出美丽的光芒来。

做了那么多,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做了这么多,结果却还是得不到。

这便是这个世界吧……这便是所谓的公平吧。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要靠着努力才能得到。那么长兰伽罗呢,他就可以如此轻易的得到,因为他是太子,因为他是第一个诞生下来的孩子。而自己……二皇子的名义要一直压在肩头,永远不得逾越。耳朵可以听,身体可以感觉到,然后那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都是他的。

即使现在他攻占了皇宫,即使现在他身着了黄衣,即使现在他可以称霸整个长兰国!但是……他依旧只是二皇子,依旧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殿下,您在烦恼什么……”忽然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从遥远的湖池对岸传过来,长兰伽佑没有抬头,他知道来者是何人,就是父皇身边的新纳的宠妃。当初就是她背叛了整个皇宫,让他轻易的攻破了皇城。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淡雅的白衣,明明应该是很朴素的模样,却带着荷花瓣的柔美。她提着裙摆轻轻的走到长兰伽佑的身边欠下了身:“殿下,你在烦恼太子妃长兰音的事情么……呵呵,我有方法让她只属于你,而不是属于长兰伽罗呢。”

长兰伽佑没有理她,这个女人从一开始背叛父皇的时候他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虽然能够如此轻易的攻城也是靠了她的帮助,但是对于一个会轻易背叛别人的人,他还是不想多接触。

女子并没有因为长兰伽佑的忽视而觉得不悦,她轻轻的坐了下来,洁白的纱裙就这样直接覆盖到了地面:“太子妃现在之所以只关注着长兰伽罗,是因为他对她的好已经刻骨铭心了。长兰伽罗是一个很温柔的孩子,他懂得如何保护她,懂得如何体贴她,懂得如何照顾她……而殿下您,您从来都只站在旁边,您只看着,从来都没有去到太子妃的身边,她自然对您不上心了。现在您只要让长兰伽罗把对太子妃的好全部都打散,让他做出令太子妃难以忍受,或者是会让她很悲伤的事,那么你便可以趁这个机会走近她的身边。”

虽然不想理睬这个女人,但是她的话却一点一点灌入他的耳里。他知道她表达的意思,他也知道他接下来可以怎么做。

但是……

——真正的相爱相惜,是无论对方成了什么模样都会继续鼓励下去,因为……那是这一辈都要守护的人啊。如果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强制的夺取,也不是霸道的索要……如果喜欢一个人,哪怕她还爱着别人哪怕她还待别人好,也要默默的看着,也要默默的保护着……

如若真的这么做了,林晓白会怎么样,她会悲伤吗?她会绝望吗?她的心……一定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疼的厉害吧。

“殿下,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您隐忍了这么久不都是为了太子妃吗?现在如果您轻易放弃的话,那可是成全了别人呢。到时候太子妃会依旧和长兰伽罗在一起,他们会白头偕老,而你……只能孤单一个人。”女子的声音又轻轻淡淡的传了过来,她笑呵呵的站起身,洁白的衣裙上不沾任何尘埃。

长兰伽佑抬起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听了长兰伽佑的问话,女子更是笑的开怀:“殿下担心什么,我只是一介女子,就算真的有什么目的,也只是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湖池又安静了,长兰伽佑折过了身,他抬起头看着满天飞舞的白色玄月花,终于淡淡的喝出一句:“天牢。”

他要去试一试,试一试这个最后的方法,试一试这最后的一次。

即使会伤害到她,即使会让她悲伤,如若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他愿意用所有的时间来弥补她的悲伤,弥补她的痛苦。

皇宫最深处的天牢内,身着白衣的长兰伽罗被束缚着,脚下是盈盈的臭水池。他曾经的弟弟,一直默不作声总是看着他和林晓白玩耍的弟弟现在正站在对面,穿着一身橘黄的龙袍,肩膀处还有一片小而白皙的玄月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长兰伽佑什么都没有说,他也陪着他站在水池里,看着他的哥哥浑身是伤,看着他的哥哥憔悴不堪。

“放过音音罢……”终于,淡淡的呼吸,轻轻的呵气,长兰伽罗首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她不适合皇宫的争斗……算作我此刻最后的请求,放过她罢。你要皇位,我给你……你要兵权,我给你……你要圣旨,我也给你……”

“你知……我要的不是这些。”穿着橘黄龙袍的长兰伽佑看着被缚在铁链上的人。

是的,他知道,长兰伽罗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一直都只是林晓白一个。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这边,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只有林晓白。

第二百四十八章 你若懂,便离开

当朱红的大门终于可以被打开的时候,林晓白已经憔悴的不行了,她被关在这个地方三天,不知道这三天里长兰伽罗到底怎么样了,他还被关在那样的水牢里吗?他的身体还好吗?他还可以坚持吗?

在这三天里她没有***着长兰伽佑一次,他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她面前消失一样。跟随她进皇宫的天落凤凰和异兽小白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担心极了,真的担心极了。今天寝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她可以从里面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着身边一个侍卫焦急的问:“伽罗哥哥怎么样,你们带我去天牢,我要***伽罗哥哥,我要***他!”

“长兰伽罗不在牢里。”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从旁侧传来,林晓白转过头去,她看***长兰伽佑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将他……带去了哪里……”林晓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现在真的弄不懂这个人了,她一点也弄不懂他。之前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害长兰伽罗,但是每一次与他的对话,她都可以感受到他恨他,他嫉妒他……他真的是想要杀死他的!

长兰伽佑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身,带着一群侍卫离开了寝宫的门口。

林晓白焦急的跟了上去,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走着,好几次都差点摔到了地面。走在前头的长兰伽佑想要转过身去扶她,但是他忍住了……现在的林晓白有多对他排斥,他是知道。

沿着漫长的路走,穿过竹林,穿过回廊,穿过湖泊,穿过红亭,他终于来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宫殿门口,那个宫殿上悬挂的木牌写着这么几个字“柔香殿”。

是后宫里某一个妃子的宫殿。林晓白知道这里,以前小时候那些妃子们经常用糕点像引诱小狗一样引诱她。因为皇帝总是跟在她的身后,只要她去了哪里皇帝就会到哪里。妃子们为了留下皇帝在自己的宫殿,总是使出这样活着那样的花招。林晓白没那么傻,她不会轻易上妃子们的当,那些糕点她要吃多少只要挥一挥手就可以了,哪里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吃。所以她很少进后宫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现在长兰伽佑带她来这里,难道伽罗哥哥在这个里面?

可是他在后宫做什么?享受这些美人儿的怀抱?伽罗哥哥不会是这种人的,就算是,那一定也是长兰伽佑强迫他的!

林晓白这么想着,然后飞快的推开宫门跨了进去。

弥漫的紫色熏烟,在一张偌大的金色玉榻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美丽的男子正抱着一个*****着上身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青色的发线散落在肩头上,娇艳欲滴。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兰伽罗。

他抱着那个女人,薄如蝉翼的嘴唇亲吻在她的肩膀上,让整个房间的暧昧都升腾了起来。

林晓白就如此站在门口,她脸上没有难受、没有绝望、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反而是一种怜惜,一种好像沉浸入深海,看不***天空的悲伤:“伽罗哥哥……你不用那样辛苦。你的手在颤抖……”

白衣男子猛地一震,他呵出一口气,以非常平静的姿态对林晓白道:“音音……你若懂,便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伽罗哥哥在这里。”林晓白倔强的看着里面的人:“我是伽罗哥哥的娘子。”

“那是父皇下的命令,儿时我们都不懂事。”长兰伽罗从床榻上站起来,他伸出纤纤玉手,上面的伤痕依稀可***。然后走到了檀紫的书桌前,执起笔,一封休书就这样从他的笔下诞生:“拿着这个,从此以后……你便***。”

林晓白看着上面刺眼的字,脸上挽起一个冰冰凉凉的微笑:“休书?请问我的夫君,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我违反了七出的哪一个条例,让你写下这份东西。”

长兰伽罗侧着头,他已经无力看她了:“你做的很好,是我不够资格。”

林晓白忽然懂了,她真的懂了。长兰伽罗非要如此的写,非要如此的将她驱赶走,并不是因为他厌倦了,也不是因为他累了,而是因为他依然是想保护她,想保住她。

通过这种方式作为交换,那样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好……”淡淡的扬起一个微笑,林晓白迈开脚步走过去。她伸出手,接过长兰伽罗手里的休书……时间就在这一瞬间定格,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她还是一个小娃娃,还爬在地上,而长兰伽罗则站在院子的另一头,看着她。

她撞上了他的脚,他轻轻将她从地面抱起来。

——你就是我那个逃婚的新娘吗?

——还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想起一个曲儿,忽然想起一个调儿,林晓白的耳边飘过那淡淡的……好似欢悦,却夹杂着悲伤惆怅的歌……是谁的三寸金莲,等他的富贵无边,是谁的胭脂扣儿,染红扇面的风月;他随手写下的字,碎在你冰凉枕边,他笑把新人酒对,你凌乱在花间……给我一封休书,我搬到了东街,忘了洪同县,我在红尘外面……给我一封休书,我开个茶店,挣一枚一枚铜钱,攒下来世的嫁奁……

张扬着脸上的微笑,林晓白轻轻的拂下了手来,指尖的斑白,正好遮挡了上面的字。她缓缓的转身,缓缓的跨出宫殿,缓缓的踩在一排一排洁白的石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