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的,看起来就快乐,让人跟着心情变好。

这样杂七杂八地想了会儿,女孩脑海里藏着的,都是萦绕着的各种情绪。

千栀刚考完这种类似于脑力比拼的比赛,此时此刻又被舒软蓬松的被子给依偎着,惬意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轻轻地颤抖,叫嚣着喜欢。

然而她半阖眼,迷蒙模糊中还未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应时“嗡嗡”了两声。

千栀没有关振动,因此那般的声响透过被褥之间,清透有力地传递了过来,被间的空气都被振得上下发颤儿,就跟翻了个面一样。

她随意地摸了把,直接捞起划了下屏幕,看了看,是宋祁深发过来的消息。

【宋孔雀:你已经考完了?】

【钱钱爱千千:嗯呐。】

【宋孔雀:现在到酒店了没?】

【钱钱爱千千:到啦。】

千栀刚开始只眯着一边的杏仁眸,就这么仰靠在枕头间,将手机半举起放置在空中以后,才凑前稍稍瞄了眼手机的界面。

宋祁深都在问一些明知故问和无关紧要的话题,大有一种停不下来的趋势,她干脆直接一鼓作气,发了好几条过去,而后才复又阖上眼,手紧紧地攥着手机。

【钱钱爱千千:哦。】

【钱钱爱千千:嗯。】

【钱钱爱千千:好。】

果然,这一招格外得好用。

对方应该已经接受到了她困倦的讯息,没再叨扰过来。

不过停滞只是一瞬的,下一秒——

消息又“嗡嗡”推进来好几声,比起之前的短促沉闷,要来得更加绵延悠长。

这会儿倒是就拨了个语音通话过来,干脆又直接。

大有她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

千栀内心里的弹幕来回飞了几趟,而后瞥了眼浴室的门。

那儿正紧紧地闭着,耳畔传来的,还有缓缓的水流声。

唐啾啾估计还在洗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这样以后,千栀才划开语音的通话键,小巧的下巴尖儿轻扬了扬,“到底找我干嘛啊”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又裹着倦意。

声音又轻又小,跟羽毛似的,风一吹过,稍稍起了涟漪,惯会挠人。

宋祁深听出来了点她的小埋怨,没想着过多勉强她,“那刚刚的我们就说好了啊。”

说完以后,他嗓音刻意压得低低的,也放了柔。

“既然你累了,那现在就多休息会儿。”

千栀“嗯”了声,但又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按照以往的来说,只要是直觉,那么都差不了。

这一回,千栀终于找到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

宋祁深开口第一句就是“说好了啊”。

可是

她和他是约定什么了吗?

这样仔细一想,也并没有啊。

“我们说好什么了啊,我怎么不知道?”

千栀还是之前的语气,懒乎乎的。

“看聊天记录,你自己发的。”宋祁深那头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地来了这么一句。

千栀这时候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她还是随意地拨了拨聊天记录。

但就是这份随意,瞬间让她清醒了起来。

【宋孔雀:明天我不太忙,重要的投资已经谈完了,没工作。】

——【钱钱爱千千:哦。】

【宋孔雀: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你比赛已经完全结束了。】

——【钱钱爱千千:嗯。】

【宋孔雀:所以我明天一整天都会在酒店里,你过来玩儿,陪我?】

——【钱钱爱千千:好。】

寥寥几句而已,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字。这样都格外神奇地、无比契合地、像是标准回答一样,和宋祁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对应上了。

而她,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最初也只是想敷衍敷衍宋祁深。

可是事态一转而下。

怎么就怎么就说好了呢!!

千栀的瞌睡在此时此刻被尽数驱赶走,脑海里登时浮现的,都是方才宋祁深的话。

他让她去玩儿,什么陪不陪他的。

这会儿的坑,可是千栀自己埋了,再亲自跳下去的。

视线再往下落入手机屏幕,还显示着两人正在通话中。

千栀利落地朝着语音那边的宋祁深说了句“我才不要”,而后如临大敌般,直接将手机的微博删掉,径自扔掷得远远的。

·

因为第二天是唐啾啾和林峋去比赛,千栀和这两人不搭边儿,却是得了空闲的那个。

只不过,前天晚上她照例还是和唐啾啾歇在了一处。

和这两人不同的是,千栀考试之前的紧张感全部在决赛中挥发了,余下的时间只是用来补觉和等待两人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在唐啾啾闹钟还没响起之前,林峋就来敲了门,杵在门外等唐啾啾。

唐啾啾手忙脚乱了会儿,虽然尽力放慢了动作和放小了收拾的弧度,但窸窸窣窣的动静声还是把千栀给吵醒了。唐啾啾看千栀反正都醒了,打算直接拎起她去吃早饭,得到千栀强硬的拒绝以后,唐啾啾才没再非要把她揪起来。

经过早上打闹的这么一出小插曲,千栀在唐啾啾走之后,成功地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任何人的叨扰,她睡得格外香甜。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近乎下午。

千栀估计到晚上才能等到考完试的两人,酒店的房间里,现在又只有她一个,这样她就算醒了,也还能再发会儿呆。

一个人消磨时光的时候,总归是缓慢且漫长的。

千栀刷完了一系列的消息,上至微博,下至手机通讯录里,她都翻遍了,才发现没什么好刷的。

而有关宋祁深。

在昨天语音之后,他没再发消息过来。

千栀百无聊赖了会儿,视线突然定住,落在了正放在床边软榻之上的那个斜挎包上。

那里面静悄悄躺着的,就有那张所谓的“金闪闪”。

算了,左右两人都无聊。

再怎么样,她都可以,去吓吓他。

·

其实在很多时候,宋祁深都不愧是个资本家。

在自身资本所及范围内的一切享受,极力要求之外,当然都是要最好的。

就好比现在,千栀在酒店顶楼的走廊里迈步,低着头打量着指尖捏着的那张卡。

部分铂金,带着点亮色的闪粉,以此镶嵌点缀。

而显示着房间号的数字,则是深深地沟壑下去,带着厚重的阴影。

无一不彰显着房间主人身份的尊贵。

她的脚步声没入柔软的华丽地毯中,发出沉闷的声响,短暂却不拖沓。

千栀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尽头,脚步顿住以后,她抬眸望了眼头顶之上显著的房号标牌——

8888。

一溜排开,呈红棕色。

还挺吉利啊。

千栀也没犹豫多久,抬手利落地刷了房卡以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和她住的房间有所不同,这儿不复阳光泄入窗内的亮堂,玄关处的壁灯灭着,一路接连着往里的小客厅,灯都未亮起。

可以觑见整座城市的窗檐,都被繁复的落地窗帘给遮盖住,边角都未曾透出一丝的光来。

千栀轻轻掩上门,往套房里走。

只有一间开放的房间是带着点亮的。

她顺着光源拐进去,宋祁深的身影立即显现在小书房内。

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桌前摆着电脑,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应该还是在忙碌。

“你不是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忙的吗?”

女孩轻声开口的声音,成功地将宋祁深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他往这边看过来,先是一顿,而后眯了眯眼。

“真来了啊。”

千栀撇了撇嘴,这还能有假的吗。

“我很无聊,本来想来吓吓你的,看你这么忙,还是算了。”

“只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宋祁深摘了眼镜,长腿伸展开来,而后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牵过小姑娘的手,宋祁深引着她来到小客厅里。

“已经下午了,你这边窗帘都还遮盖着,不打开吗?”

千栀左顾右盼,视线仔仔细细逡巡了一圈,分明是晴阳白天,这儿竟然没有一盏窗是开着的。

宋祁深眸色微动,“没太注意时间。”

他也确实以为千栀不会来,早上起床了以后也没管那么多,干脆开始处理一些事宜。

“不过你来了刚好,我去洗个澡。”宋祁深低垂着眉眼,手搭在领口处,轻微扯了扯,露出削薄的劲肩,平直流畅的肩线往下,是半截精致的锁骨,刚好卡在第二颗纽扣处,要解不解。

千栀小脸儿晕着绯红,干脆侧过脸去,开始转移话题,“那你去吧,我去把窗帘都拉开来,那样会看起来亮一点。”

宋祁深没错过小姑娘的反应,见此挑了挑眉。

他虽然没笑,但是满心满眼的都是愉悦。

宋祁深随意地解开衬衫,径自去了浴室。千栀边拉窗帘还边在想,什么吓不吓的,只要到了宋祁深面前,好像压根就吓不成。

千栀拉开窗帘的一角,冬日光线不刺,暖洋洋的,携着整座城市的朝气蓬勃,一起洒了进来。

她还没忙碌完,浴室里的宋祁深唤了声她——

“栀栀。”

“嗯?”千栀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聆听。

“帮我把睡袍拿进来。”

“啊?哦好。”千栀应得快,而后转眼便在嵌入式的衣柜里看到了宋祁深所说的睡袍。

等到她拿下挂在臂弯的时候,思绪才稍稍回笼,宋祁深大下午的洗澡就算了,怎么

还要穿浴袍?

但千栀也只是疑惑了一会儿,浴室的门没有遮盖紧,她轻轻一推,里面带着水汽的滞闷气息便直接扑面而来。

“诺,你要的。”

千栀还没站稳,嗓音漏了半分在外,便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给拖了进去。

宋祁深附在她身后,清越低沉的嗓音自耳后响起,“开门以后,不知道关门吗?”

小姑娘的脸色红得能滴血,“嗯,我这就出去然后关上。”

她刚要动作,随着轻微“嘭”的一声,千栀转身离开的动作就被制止住。

“我已经帮你关了。”

宋祁深扶着她的腰,自后颈开始,唇便印了下来。

千栀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和意图,挣扎了一瞬,声音都被磨得细碎了,“喂,这可是这可是下午啊。”

她就是冥冥之中有感觉,才会在下午跑过来,以为宋祁深再怎么样也不会轻举妄动。

结果变成了白日宣那啥,算是被彻彻底底地摆了一道。

此时此刻,千栀还有点儿懵然。

“嗯。”宋祁深应得很快,而后似是压着嗓音,唇边逸出点调笑的意味来,“乖宝,这和时间没关,只和次数有关。”

千栀最后的理智都残存在宋祁深的话语里,颠覆而后沉没。

在浴室里烙了两回馅饼儿之后,宋祁深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床褥之上,不知足,又烙了一次。

这样才算是堪堪停住。

千栀窝在被子里,像是鹌鹑一样埋着,累到极致。她真的连话都不想说了,偏生宋祁深穿戴完毕,神采奕奕,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侧身透过落地窗往窗外看过去,墨色的夜帘悄然覆盖,整座城的灯尽数亮起,星星点火,已然是华灯初上了。

蓦地,千栀不知道想到什么,瞪圆了双眼,“已经这么晚了吗?”

“嗯,你再休息会儿?我继续去处理一些工作。”

宋祁深干脆把办公的地点搬到了这儿来,他左手明晰的指尖正搭在右手的虎口之处,不紧不慢地拧袖扣。

他的嗓音透着这时候特有的慵懒。

“我得赶紧走啦,我觉得我室友肯定已经回来了。”千栀说着要去找自己的衣服,而后发现有点窘,她并没有带多余的衣物过来。

“急什么,你都比赛完了。”宋祁深的视线探了过来,“晚点回去一样的,就说在外面逛了逛。”

千栀愣愣地盯着他,“你手段还挺多啊。”

“那是对别人。”宋祁深附身探过来,“哥哥对你,就不这样。”

千栀眨巴眨巴眼,“哦”

第42章 Gardenia

宋祁深说去工作就去工作了,只不过地点被他从小书房搬到了主卧来。

“我尽量快点,等下晚上一起吃饭。”

千栀窝着窝着,听了这句话,脑海里蓦地浮现了一个想法。

她觉得,宋祁深也太会糊弄人了。

之前说不忙的分明是他,就连刚刚,说在处理小事的也是他。

而现如今,埋首在桌前,聚精会神的,也是他。

也不知道要处理多久。

千栀就这么干躺着,按照以往的习性来说,定是没多久就要昏昏欲睡的。

然而崭新的场地,崭新的床褥,以及崭新的视角,都让千栀从之前的既定中剥离开来。

她静默着躺了会儿,而后侧过身来,透过倾盖着的薄被,从缝隙之间,去看他。

宋祁深如玉眉眼被身后窗外的夜色勾勒成画,房间开着荧荧的小灯,晕着暖黄。

电脑屏幕里投射出来的幽幽光线,衬出眼睑下方成片的阴影。

还挺人模狗样啊。

但眼下沉稳淡定的他,和之前浴室里霸占着她不放的他,虽略有不同,但却又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

千栀想着想着便收回了视线,继而抬手拧了自己一把。

被拧着的微痛的刺感袭来,她这才觉得脑中清明了点。

小姑娘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般。

就在她半撑着坐起来,想要起床的时候,余光觑向宋祁深。继而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抬眸,将视线撂了过来。

千栀动作顿住,两人眼神隔空交汇。

“干嘛这样看着我。”千栀半晌,憋出这么一句来。

宋祁深没好意思拆穿她刚刚自以为他人不察的偷看,只是径自笑笑。

他唇微勾着的同时,视线下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定定地盯着。

目光如炬,分明也没怎么样,千栀愣是觉得心口被火灼烧,炽然一片。

“你被子掉了。”

蓦地,宋祁深缓缓开了口。

千栀低头一看,果然,掉了之后她里面只裹了他的睡袍,肩侧松松垮垮的,往中间再看,赛如冬日白雪。

她连忙用手捞起来,而后紧紧地摁住。

这人就!非要看完了!才提醒她是吧!!

千栀内心弹幕如奔腾江水,开始没完没了地刷横幅。

但再腹诽,人家也不知情。

千栀只好认命一般地放弃。

“你什么时候忙完?”千栀清了清嗓子,开始转移话题。

宋祁深收回视线,敲打电脑键盘的动作还在继续,“就快了,没多少,等我。”

千栀本来还想说自己衣服没有了该怎么办,眼下看宋祁深又忙碌了起来,也不想叨扰他,干脆自己琢磨去了。

她衣服都被扔在浴室了,眼下浸了湿,肯定是不能再穿。

但千栀用来换洗的衣服都放在楼下自己的房间里,这样怎么去拿倒是成了问题。

宋祁深的睡袍过于宽松,千栀趿拉着软拖鞋,直接下床,来到一侧的衣柜。

这儿除了酒店准备的浴巾,还放置了好几套男式的衣服,摆放得不太整齐,稍显凌乱,有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宋祁深出差时候带来的衣物。

千栀垫脚拿了一套长衣长裤,是宋祁深惯常风格的家居服,她拿的这套,刚好也是男女款式分不太开的样式。

她视线落在上面,而后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宋祁深,对方低垂着眼,还在忙。

千栀再回过头来,心中暗自揣测,出来出个差而已,宋祁深是出来准备走秀吗,带的衣服比她这个女生都还要多。

不过她算盘打得是好,想得也确实是美,等到换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她才傻眼了。

这套长衣长裤她确实能穿,但穿在她身上,就和街边小店手工做的挂面一样,在空中荡着,显得又宽又长。

手臂上的袖子也松松垮垮地飘着,虚虚地握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出来唱戏的。

千栀就站在主卧门口的小客厅里,靠近沙发的地方有一面全身镜,她凑近了瞧,镜中将女孩的全身像展现得一览无遗。

她拧着眉望了会儿,看着看着,竟然也觉得顺眼不少。

也还算修长吧,千栀这样安慰自己,不就是看起来像长臂猿吗。

长臂猿往祖上追溯,要真想和人类搭上点什么。

那也曾是血亲的关系。

“滴——”的声响就在此时不偏不倚地响了起来。

随后,走廊尽头的厚重棕色实木门被缓缓地打开。

夏助理那张熟悉的脸出现,是一贯的冷冰冰。

对方关门后再抬头,显然没想到千栀就在小客厅里,他愣怔一瞬,神色由惊讶转换为波澜不惊。

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到头来,还是多年以来积攒的有关特级助理的经验,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太太也在。”

“嗯。”千栀轻轻地应了声,嗓音里带了点难以察觉的窘。

夏助理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千栀身上穿的那套衣服。

随后,他的瞳孔难以察觉地缩了缩。

不得不说,千栀这衣服穿得,还挺别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宋总的衣服。

夏助理礼貌地移开视线,咳了咳嗓子。

“那个既然您在,我直接把衣服给您好了。”

不久之前,还是宋祁深联系的他,吩咐好了一切。

千栀听了朝着夏助理的手心看过去,他正攥着两个黑白袋子的绳线。

那方正袋子的里面放着的,应该就是衣服了。

千栀只觉得胸口里撅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宋祁深的这番举措,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两人刚刚到底干嘛去了。

都扯到衣服上来了,夏助理肯定也心知肚明。

她楼下还是有衣服的好吗!

“太太?”

见千栀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反应,只是低头牢牢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夏助理手心不知怎的就冒了一层的冷汗。

他就好心提醒她了一句,唤了声。

千栀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两步,把袋子接了过来。

“嗯嗯,我知道了,你给我。”

夏助理微微颔首,“那我先进去找宋总了。”

“去吧,你不用和我汇报的。”千栀摆摆手,还是先行去了浴室换衣服。

不管怎样,这个总比长臂猿要来得好。

千栀换好衣服再出来,小客厅里有两道身影。

宋祁深和夏助理都在。

只不过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坐着的。

宋祁深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叠着,夏助理站在他面前,应该是在汇报些什么东西。

听到趿拉着鞋在地板上划拉出的动静,宋祁深这才懒懒地抬眼。

夏助理也停了下来,一时之间,空气间弥漫的都是沉默。

“换好了?”

“嗯。”

千栀脚步顿了顿,而后几乎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是不是饿了,酒店刚刚送餐过来,我们一起吃。”宋祁深朝她招了招手。

千栀这才加快脚步,应了声,“其实还好吧,不是很饿,你可以先吃。”

说着,她看向一边一直静静站着的夏助理,好心地问了句,“夏助理,你晚饭吃了吗?”

要是没吃,他们可以一起。

夏助理听了,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自家老板的神色。

手心较之刚才,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宋祁深只挑了挑眉,虽然没说话,但夏助理还是意会了。

也领悟到了空气里仅存的无形压力,虽稀薄,但也足够掌控意志。

“你别害羞嘛,没吃我们一起吧。”夏助理不回答,千栀就默认为他没吃。

“害羞”这个词,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里,被按在了夏助理的身上。

他突然有点心累。

“谢谢太太关心,我已经吃过了。”

夏助理不动声色地回绝了千栀的好意。

“这样啊。”

“夏助理也很忙,那今晚就给你放个假吧,你可以出去逛逛。”

宋祁深今天格外得“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