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眠咬了一口包子，“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你都醉成那样，送回家像什么样子，你不怕你家里长辈骂你？”
“可就算这样，我觉得我哥……”
“你觉得他不会管你是不是。”程思眠扬了扬眉，“苏嘉南，你把他想的太恐怖了吧，他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
“啊？”苏嘉南愣住，“真，真的？”
“千真万确，他说过，他挺喜欢你这个弟弟的。”
苏嘉南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开心的放烟花了！他哥哥真的不会讨厌他……真的不讨厌他！
“我给苏显言送杯牛奶，你们继续吃。”程思眠进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后脚步轻盈的上了楼。
“扣扣扣。”
“进来。”
程思眠推门进去，“叮，您的牛奶已送到。”
苏显言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到她身上，眸里染上一丝笑意，“吃饱了？”
“是的，所以非常懂事的给您送了一杯牛奶上来。”程思眠笑嘻嘻的把牛奶放下，然后坐到他旁边，“快喝吧。”
苏显言手刚碰上牛奶杯就被程思眠按住了，他略疑惑看向她，程思眠回视他，一本正经的道，“请客官给小费。”
苏显言挑眉。
程思眠嘴边溢出一抹坏笑，在苏显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十分快速的凑上前在他嘴边啄了一口，“喏，就这样的。”
苏显言顿了顿，“这是小费？”
程思眠得意洋洋的点头。
苏显言轻笑了一声。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扶在她的脖颈上把她往前送，同时他也微微向前倾。微蓝的屏幕光映射下，他半闭着眼，吮住她的唇，“服务不错，小费多给点。”
“……谢，谢谢客官？”
学期结束，很快迎来了新年。
除夕，街道张灯结彩。
苏显言回去了，查易观也被他父母叫回了家。别墅里，只剩下了程思眠和程秦。
“小叔，饺子可以下了吧。”程思眠站在锅边，犹豫不定。
“水都开了，当然可以下了。”程秦处理了另一盘菜，“你赶紧的，过来帮我切个葱。”
“知道了。”
两个人做了六道菜，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却有了些温馨的气息，本来么，除夕就是该自己做饭，然后和家人一块吃。
程思眠和程秦面对面坐着吃菜。程思眠吃着吃着突然道，“小叔，你会想爸妈吗。”
程秦一顿，“怎么问这个。”
程思眠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应该和一大帮家人一起过的日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挺惨的。”
程秦低着眸，“我爸妈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习惯了。”
“好巧啊。”程思眠支着脑袋，“我爸妈除夕也不跟我一块吃的，不过，我一直习惯不了。”
程秦抬眸看向这个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孩，眸里顿生同情和怜惜，“大概是我们太倒霉了。”
说罢，他见程思眠摇了摇头，“我觉得也不算太倒霉，你看之前我们没有家人陪，现在有了，我们不就互相陪着对方。”
程秦微怔，大口的塞进一个饺子，雾气升腾，模糊了眼中的水光，“小丫头很会讲话嘛。”
“那是。”程思眠给程秦夹了一块大排骨，“现在挺好的，我也特别庆幸小叔收留我。”
因为这样，她可以有家人相伴，也可以遇见苏显言。上天对她，还是留了一手的。
程秦笑了笑，“所以以后要好好读书，日常多打扫打扫卫生，噢，尤其是我房间，这才叫孝顺。”
程思眠，“……打扫你房间？”
“怎么了？有意见？”
“咳咳……没。”
那么脏那么乱的房间都任劳任怨的打扫的话，那可真是孝顺啊。
吃完了算是年夜饭的晚餐，程秦窝在沙发上看春晚，程思眠看不下去，望着窗外发呆。
“小叔，下雪了！”程思眠猛的叫道。
程秦白了她一眼，“不就是下雪吗，瞧把你乐的。”
南方的天气下雪实属难得，程思眠跑到阳台，伸出手去接雪花。雪花掉到掌心，很快就融化了。
夜色渐浓，程秦春晚也没了看的兴致，拿着电脑准备回房间。
“程思眠，还站阳台做什么，小心感冒。”
“知道了，我等会就回房间了。”
程秦又叮嘱了她几句，念念叨叨的回了房间。
雪越下越大，所及之处都似陇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轻纱。雪景真好看，可惜，就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新年了，程思眠拿出手机给苏显言发了一条短信，“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他没有回，她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跟家人在一起没空回。她隐隐有些失落，又编辑了条短信回去，“苏蜀黍，除夕夜快乐。”
发完后把手机塞到口袋里，程思眠进了屋子。屋子里暖气很足，跟阳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是程思眠却还是觉得有点冷，客厅空荡荡的，太冷清了。
“嗡。”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程思眠精神一震，连忙掏出来。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苏显言的短信时，她兴奋的差点没拿住手机，点开短信，只有四个字，“准备开门。”
程思眠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跑到大门口。打开门，她穿着她的兔子拖鞋走出去四处看，空荡荡的，并不见影子。
突然，由远及近响起了车的声音。接着她便看到了他的车开了过来，停住后，车门打开，苏显言走了下来。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似乎要与夜色融合在一起，可他眉目如画，生生逼退了黑暗。程思眠的心因为他的走近灼热的跳动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眼眶，她没像平时一样朝他跑去，只是就这么等着他。
“我让你准备开门，没让你在路上等着。”苏显言眉头轻皱，伸手伸手抚开她头上的白雪。他的温暖就这么笼罩着她，程思眠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苏显言一愣，停住了手，“怎么。”
“你特地回来的吗，真好，我以为我今天只能一个人看雪了。”程思眠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女孩寂寥又庆幸的声音让人心疼，苏显言慢慢放下手抱住了她有些消瘦的肩膀，一年了吧，这丫头竟然长高了挺多，他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背，“不是跟我说除夕快乐吗，想了想，回来再回复你会更好。”
程思眠仰起头，雪花落在她的眉上，娇俏的一张小脸竟美的触目惊心，她笑了笑，“苏显言，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曲指在她额间轻弹了一下，“再好也要回屋了，穿这么少，不怕冷死？”
“我不冷，”程思眠，“看到你，全身都热了。”
苏显言才不理她这话，拉上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等等。”程思眠拽住他。苏显言有些不赞同的回头看她，程思眠勾了勾唇，“小叔在房间，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出来，进屋前，先做一件事。”
苏显言眸色微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女孩突然踮起脚，两只手还很不安分的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拉。
苏显言眸间闪过一丝柔色，诧异过后便很配合的低下头，然后用大衣把她揽在怀里，吻住她的唇。
“咚咚咚……”客厅里的电视传来除夕夜的钟声。旧的一年，翻篇了。
苏显言轻抵着她的额头，在她笑靥如花的夜色里，轻声道，“程思眠，新年快乐。”
38.体测
年后十几天便是新的学期，高二下算是不上不下的日子，不能松懈但没高三那种紧迫感，至少，对程思眠来说是没有的。
这天，是苏显言送她来学校。
“一起下来买早餐吧。”程思眠支着下巴，“你记得吧，我第一次给你买早餐的那家店。”
苏显言笑了笑，松开了安全带，“恩，挺好吃的，走吧。”
程思眠也推门出去，跑到他身边，“我要吃两个。”
“吃的下吗。”
“当然，我在长身体。”程思眠比了比他的身高，“我需要长高！”
苏显言低眸看了她一眼，她的个头从一开始只到他胸口变成了肩膀，“差不多了。”
“差不多吗？”程思眠不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和身边的同学比起来是差不多了，但他这么高，她总想再高一点，最好是那种仰头就能亲到他嘴唇的高度。
之前傅子雯说，女生高中也高不了多少了，可她偏不信，于是怎么能长高怎么吃。别说，这一年多来还真长了不少。恩，继续努力，还能长！
而苏显言拍了拍她的脑袋，心里确实是想着差不多了，因为这个高度，好欺负。
“哥，思眠。”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两人。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苏嘉南正从一辆大红色的跑车上下来，摇着手跟他们打招呼。程思眠的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车上，从前来送他的都是那辆黑色的豪车，今天怎么是这么骚包的车。
苏嘉南走了过来，“思眠，你今天好早啊。”
程思眠指了指他身后，“今天，也是那大叔送你来的？”
苏嘉南摇头，“不是不是，今天是姐姐送我的。”
“姐姐？”
两人说话间，车门打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落地。接着，程思眠便见一个身穿米白色大衣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身材窈窕有致，长腿勾人心魄。
她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但是精巧的下颚和红唇却让人心之所往。她站在车门旁，只是随意的倚靠却风情万种。
程思眠心中只剩一个想法，妖娆入骨啊……
“哇哦，在这竟然能碰上你。”那女人往下拉了拉墨镜，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流眄生波，“大哥，好久不见。”
苏显言闻言没多大表现，只微微点了点头。
女人似是早习惯了，她站到苏嘉南身边，拍了拍他的头，“你姐我今天有空，下课后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知道了。”
“好，那行，我先走了。”女人说完目光在程思眠身上停了停，推上眼睛，回身进了车子，骚包的跑车扬长而去。
等人走后，程思眠才看向苏显言，“大哥？”
苏显言点点头，“二叔的女儿。”
“不是……”程思眠惊讶道，“我是说，她，她不是那个，主持人？”
苏嘉南点点头，笑道，“是啊，姐是我们家的大明星。”
程思眠愣住了，“她真的是苏矜北？”
“恩。”
程思眠看了苏显言一眼，“之前我们都很喜欢看的那个综艺性访谈节目就是她主持的呀，当时你怎么没提。”
苏显言眉角微抽，“是你要看，我没想看。”
“……这不是重点。”程思眠清咳了声，“她很红诶，之前就看到很多人猜测她的背景，可惜没个记者挖出来，原来是你们家的人。”
苏嘉南道，“二伯和爷爷都不同意姐姐去那个圈子，说是抛头露面，不过姐姐还是顶着家里的压力去了，她说……”苏嘉南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程思眠盯着她，好奇道，“说什么？”
“也没什么……”
苏显言看了他一眼，淡淡接道，“她说，那么好看的脸，藏在家里浪费。”
程思眠，“噗……”
见过这一面之后，程思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这个艳丽非常的女人。程思眠本来还有点惋惜，想着她那么喜欢那个综艺节目应该当时要来个签名什么的。但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她又见到她了，不仅她，苏家全家她都见了个遍。
事情的起因，是高二年段体侧。
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按照平时，八百米对程思眠来说也没什么，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程思眠跑到一半的时候就冷汗直冒，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她直觉不妙，想要停下来招呼人的时候眼前一黑，霎时就没了知觉。
黑暗中，她听到很混乱的人声，还有体育老师刺耳的口哨声，最后，覆在她耳边的是男生干净但焦虑的声音，应该是苏嘉南吧……喋喋不休的叫她坚持住。
程思眠挣扎着想睁开眼睛，想跟他说一声别吵了，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来。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医生，她怎么样啊。”医务室内，苏嘉南慌张的拉住医生。
“没事的，低血糖，我给她挂个水。”医生摇摇头道，“这孩子怎么回事，体侧没吃早餐吗。”
苏嘉南看了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的程思眠，有些心疼的说道，“今天她是没吃早饭，说不饿……”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一点都不爱惜身体。”医生警告道，“下次运动前一定得补充点营养，知道吧。”
“恩，谢谢医生。”
苏嘉南坐回病床旁，傅子雯还要继续测试，所以被他劝回去了。现在就他一个人陪在程思眠旁边。
午后的医务室很安静，苏嘉南将她放在外面得手放进被子里，有些懊恼的道，“早知道就逼你吃点东西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一直支着脑袋看着她。
睡着的程思眠看起来很乖，没有醒着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两种她，他都很爱看。苏嘉南浅浅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突然很轻很轻的问，“程思眠，你喜不喜欢我……”
当然没有人会应他，但他很想听到她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可是，他明白她不会说的，她对他总是大大咧咧的，从来没有那种意思。
苏嘉南抿了抿唇，看着她便鬼使神差的想靠近她。近在咫尺的樱粉色唇瓣，看上去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
这一瞬间，她的唇出人意料的具有诱惑力。他慢慢靠近，可又不敢做下一步。
因为知道她不喜欢他，所以这种隐晦的时刻愈发煎熬。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明明是暖冬苏嘉南背后却出了一层薄汗。
犹豫再三，他终于微微上前……
轻轻的一碰像是一个世纪之久，她的唇，真的像棉花糖，很软，很甜。
苏嘉南直起身子，抿了抿唇，有些涩然浅淡一笑。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离她很近很近。
林映涵从医务室出来后撞上了来找她的同学。
“映涵，你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林映涵看清来人后勾唇一笑，“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场好戏。”
“好戏？是什么？”
林映涵眼眸微暗，没有作答。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机，不仅看到了这场好戏，还拍到了。程思眠，我倒要看看，林銮知道你和苏嘉南走到了这个地步后他还会不会再老想着跟你在一起。
下午放学，苏显言到校门口接她。
“刚才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你低血糖晕过去了，怎么回事？”苏显言一见她便问道。
程思眠扁扁嘴，“没什么，反正打个吊瓶就好了。”
“什么叫没什么，早上为什么不吃饭，我记得你昨晚也没怎么吃。”
程思眠眨了眨眼，“是吗，我没怎么吃吗。”
说罢看见苏显言目光越发沉了，她连忙道，“好啦好啦，我以后一定准时吃饭，一定不会低血糖。”
哎，以前也经常没吃，怎么就没晕呢……难道跑步跑太猛了。
“程思眠。”刚准备上车就看见某个并不是很喜欢的人出现在旁边。
“有事吗。”
“没。”林映涵看了车内的苏显言几眼，然后一脸笑意的说道，“就想问问你最近林銮有没有找你。”
“昨天找了，怎么了。”
林映涵嗤笑了一声，“噢，他还真是喜欢你。”
程思眠无语，“你就说这个？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程思眠！”林映涵阴了脸，“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苏嘉南！”
“我？”程思眠扬扬眉，坏心思一起，痞里痞气的说道，“我都喜欢啊。”
“你！”
程思眠很欠扁的笑笑，“反正他们也不喜欢你，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你说对吧。”
说罢，不理会气的变了脸的林映涵，上车扬长而去。
路上，某位开车的司机不冷不热的问道，“听说，你喜欢很多人。”
程思眠正吃着他车上的巧克力，听罢差点噎住，“啊？谁说的，谁这么无聊？”
还以为他没听见呢，只是想气气林映涵来着……
“哦，难道是我听错了？”
“肯定是你听错了。”程思眠放下巧克力，很识趣的凑上前啄了一口某人的脸蛋，“我心里就一个人。”
苏显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吗，那那个人倒是荣幸了。”
程思眠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吗，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全都被我承包了，简直荣幸之至。”
39.家长
次日，程思眠和傅子雯约好在校门口见面，两人买了早餐一同进了校门。
“叮。”傅子雯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突然就定住了。
程思眠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来便回头看她，“看什么呢，快走了。”
傅子雯缓缓抬头，“哦……好。”
程思眠微蹙眉头，走上前来要拿她的手机，“你在看什么，给我看看。”
“没什么！”傅子雯把手机放回口袋，“就是我妈给我发的短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