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辛眉头都揪在一起,“中毒引起多个并发症,她的脑部肿瘤必须要马上做开颅手术。”

“现在家属签字有用吗?”

“病人处在昏迷状态,家属签字有效。”

“马上手术。”梁潇接过手术同意书就跑出去,战川没有犹豫,立刻签了。

这一场手术做了五个小时,战川就在外面等了五个小时,不吃不喝。

急救室顶上的灯熄灭,最先出来的是吴海辛。战川一下站直身子,他还没开口,吴海辛看着他,一脸遗憾惋惜,“太晚了,这个手术实在是做得太晚了。”

梁潇跟在后面出来,无力拉下口罩,看战川,“战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白布将战美龄整个盖住。

战川只是看着那块白布,没有悲伤,激动的情绪都没有。

“战川。”梁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对战美龄,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却从没想过她真的突然一下就这样离开。

“她还没有见到陈博林最后一面。”战川的脚步梁潇小跑都跟不上。

“战川——你要去哪里,千万不要做傻事。”梁潇追出医院,战川已经上了出租车,她知道他要去陈家,她好怕要出事。

第44章

战川的车一晃就消失马路尽头。梁潇拦不到空车, 五半钟, 十分钟,拦不到车, 她要急疯了, 战川走的时候脸色阴鸷得像是要杀人。

梁潇冲到马路中间, 下一辆不管是不是空车她都要上。

“不要命了!”司机急踩下刹车差一点就撞到梁潇, 吓得脸都白了。

梁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车, 车厢后座的小伙子也吓着了, 以为遇到打劫的了,还是个“女匪徒”。

“抱歉,人命关天, 司机麻烦你先送我, 我付双倍车费, 这位先生不管去哪里车费我来付。”

司机当然乐意, 车厢的小伙子也愿意。

“麻烦你, 开快一点。”梁潇一路都在催。司机很无奈, “红灯啊小姐。”

梁潇不停看时间,半小时了,战川已经到了陈家。千万, 千万不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千万不要!

焦心着急了一路, 远远看见陈家别墅的轮廓。

“司机开快一点。”

“已经到了, 再快就得撞别人门上了。”司机这一路开得满头是汗。

别墅门口站着个人, 手里不知拿的是什么。

梁潇付钱下车, 她也不知道是多少钱,反正身上所有能掏出来的都给司机。

“战川!”梁潇跑过去,赶上了。

战川手里拿的密封瓶装满了白色晶体,差一点,梁潇再晚来一点,陈家这橦大宅倾刻间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梁潇喘着气,拉住他手臂,“战川,别做傻事,犯罪要坐牢,杀人要偿命。”

战川全身绷紧,梁潇抓着他的手臂都觉得硌手,他抬手,“这瓶子里的tapa足够炸掉整个陈家。”

梁潇心尖发颤,抓着他的手都僵硬,一点一点,慢慢从他手里夺过瓶子。

“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已经搭了一辈子,你还想再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吗!”

战川堵着一口浊气,“我不会就这么轻松放过他。”

战川按门铃,钱阿姨只看到梁潇的影像立刻开了门。战川将密封瓶抛进院子里的游泳池,梁潇紧紧跟着他。

大厅地板上狼藉一片,杯碟茶壶碎了一地。陈博林和俞华在吵架。

战川的突然出现无疑给这场夫妻战争加了把火,全面爆发。

“野种找上门了,想回去和那个贱女人双宿双栖?陈博林,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和那女人在一起,去看一眼都不行!”

“你刚才,”战川朝俞华逼近,明明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她吓得后退几步。他盯住她,“说谁是贱女人?”

俞华莫名的感觉到害怕,握了握拳头,这是在她家,她就不信他敢怎么样。

“我说你…”

“想清楚再说。”战川冷漠的眼里全是杀气,“我能废陈易一只手,也能让他半身不遂不死不活。”

“你…”俞华唇色都白了,微微发颤。

“到时候,你不但告不了我,还得看着我继承陈家,继承万城集团。”战川转头,“我说得对吗,锦霖?”

陈博林脸涨红,哑着嗓子,“战川…我,我,你妈,还好吗?”

“好。”战川点点头,“好得,自杀。”

“你说什么!”陈博林激动起来,伸手想碰触他,战川满身戾气他不敢靠近,“美龄怎么样了,她现在怎么样?”

战川伸手就揪住他衣领,梁潇吓得快步上前,“战川!”不管怎么样,陈博林是他爸爸。

战川没对陈博林怎么样,“你没资格喊她的名字。我今天来,两个条件:一,跪到我妈灵前三天三夜;二,把战家的古画还回来。”

陈博林满脸疑惑,“战家的古画我不是已经还了吗?”他领子被揪子身子动不了,扭着脖子看俞华,“你不是说那画早就还了吗?”

俞华眼神闪烁,声音却坚定,“是还了,三十年前就还了!”

战川揪紧陈博林,“她在说谎,三十年前,外公因为你偷走古画抛妻弃子心脏病去世。”

陈博林一脸的不敢相信,“不,不可能。我是偷偷拿了那幅古画,那是因为,我炒股亏了很多钱,如果没有本钱加仓我就会破产。我走投无路才动了歪脑筋去偷那幅画,我知道没脸面对你妈更没脸面对老岳父,我一个人偷偷出走,想等赚了钱赎回画再回去。”

“你没有,你杳无音讯,在外面娶妻生子。”

陈博林不敢看战川的眼睛,低着头,“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俞华陪在我身边。不管我多落魄多潦倒,她都不会嫌弃我,不离不弃。”聪明的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当潜力股,尽心尽力帮扶栽培;单纯的女人想到的只有风花雪月。可是,没有物质基础,哪来的风花雪月?每个男人都有野心,不可能陪你风花雪月一辈子。这就是战美龄输给俞华的原因。

“第三年,股市大爆发,那支股翻了300番。之后我创立了万城地产公司,一路顺风顺水,公司越做越大。我第一时间就赎回那幅古画,还在画里夹了张支票。我知道对不起你妈妈,我没脸见她。”陈博林说着红了眼眶,他看俞华,“你说帮我把画还给她的?”

“我,还了。”俞华拳头不安的握紧,“她收了画拿了支票还嫌不够,狮子大开口,还说要跑到公司去闹,要闹得你身败名裂。”

“她根本就不知道陈博林就是锦霖。”战川一语就戳穿俞华的谎言。陈博林这个名字是他成立万城公司之后改的。

“你到底背着我对美龄做了什么?!”陈博林对俞华大吼。

俞华受不了他一次又一次对战美龄流露出留恋,“是!那幅画我没有还给她,我还把支票摔她脸上叫她不要再肖想我丈夫,那支票就当是嫖资了。我说,锦霖已经是我丈夫,我们才是合法夫妻。这价钱对她的姿色来说已经绰绰有余,我替我丈夫把嫖资付清,银货两讫。”

陈博林推开战川,一巴掌打开俞华脸上,她不敢置信,目眦欲裂。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同床多年的妻子竟是这样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回来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她早就嫁人了,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我。”

陈博林是个花心的男人,俞华早就该看透他。落难的时候,他需要能够独挡一面对他有帮助的女人。等到功成名就,他又开始怀念小鸟依人风花雪月。俞华和他的这段婚姻早已经筋疲力尽,她只是不甘心,自己成就大树,让别的女人来乘凉。何况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那是要来跟她儿子争遗产的。

俞华笑,笑得有些疯颠,“我不这样说,你会这么多年乖乖地不去找她吗?那个女人啊,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一定要见你,要你亲口对她说,我怎么可能让你见她。我毁了画,撕了支票,还以‘锦霖’的名字给战美龄父亲写了封信,羞辱他。我低估了战美龄对你的痴情,她以为你只是被外面的女人一时迷住,她拼命保持容颜保持美貌,相信你一定会回头。美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就是这么愚蠢,最终,她的愚蠢气死了她父亲。我知道她病重,我故意支走你,让战川以为你根本就不顾战美龄死活。最后一面,我也不让你们见!”

“你!”陈博林怒抬手。

俞华扬一扬脸,“还想打我?我恶毒你又好到哪里?说到底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你是,我是,战美龄也是。”她突然看向梁潇,“潇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矢志不渝的爱情,人心都是善变的,没有一个男人例外。你以为你拒绝了陈易,历经艰辛和他在一起就是真爱?”她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在你真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厌倦的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加深,直到他受不了抛弃你。”

梁潇抿紧唇,很想反驳她,心里却害怕,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陈博林扬起的那只手终是无力垂下去,“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抬头看战川,“我能,去见美龄最后一面吗?”

多讽刺,活着的时候战美龄拼了命要见他最后一面,他不见。现在人死了,什么真情假意都没有意义了。

战川什么也没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他拉了梁潇的手,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梁潇被她带着走出去的时候,感觉他握她的手特别紧,紧得她生疼,他在害怕,害怕失去。

陈博林以他的名义给战美龄发丧,他在战美龄灵前真跪了三天三夜,要靠打营养针才能维持体力。战美龄的墓碑上,刻的是陈门战氏美龄,夫陈博林立。

出宾那天,战川黑衣黑裤,所有的情绪都挡在黑镜后。来了许多人,都是陈博林的朋友,梁潇就站在战川身上,她觉得他的背影…很悲伤。他明明站得笔挺踔厉,来宾中还有人议论他母亲过逝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到底是不是亲生。只有梁潇看到他的悲伤,那是埋在深处无奈而无法抗拒的悲伤。

夜,静得人心里生出凄凉,客厅堆着医院送来的战美龄的遗物,战川把自己关在房间。地上落了一张信纸,梁潇捡起来,那是战美龄写给战川的信。

亲爱的儿子:

请允许妈妈这样叫你一次,最后一次。对不起,太多对不起。我没资格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为自己辩解什么。妈妈只是想告诉你,芸芸众生中,找到一个你真心爱上的人是很难得的。如果那个人恰好也深爱着你,那是上天对你无比的眷顾,一定要珍惜。不要恨妈妈,也不要怪妈妈,如果人生有轮回,如果有来世。妈妈一定不会再离弃你。

梁潇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不能辜负她,妈妈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梁潇开房间的门,战川坐在窗台边,黑漆漆的房间没开灯,只有他指尖一点猩红闪动。

梁潇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靠近,怕惊扰他。她站在他身侧,弯一弯腰将他的头抱进怀里,“战川,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见你哭过。能,哭一个给我看吗?”她的声音在静夜里比羽毛还要轻,轻盈盈的就扫在他心上。

他指尖捻灭了烟火,那一瞬的剧痛倒真逼出他几分泪意。

梁潇一下一下抚摸他头发,像哄孩子似的,“不会哭吗?要不要我教你?”

战川伸手就拉下她,黑暗中也能精准找到她的唇,他暴力辗转研磨她柔软的唇,用这种方式对她诉说他的悲伤。她懂,她都知道,仅管弄疼她,她一声没吭,用力抱紧他,热烈回应他。

第45章

黑暗中战川抱紧她, “不要离开我。”这一刻的战川让人心疼。

“好。”梁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生命这样脆弱,一生这样短, 幸福每天都在倒数计时,她不想浪费时间去猜忌验证他的心是真是假,就算他真骗她, 就骗一辈子吧。

战川睡了三天,梁潇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陪了他三天。他真的太累了, 背负太多,绷紧的神经甫一松懈,疲惫排山倒海。

第四天,梁潇合衣从床上醒来, 床铺旁边早已经空了,她惊醒,“战川!”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战川拉开门擦着湿头发出来,腰间围着浴巾, 晨光追着他身上滚落的水珠, 风光旖旎。

他屈腿上床,手指□□她长发抚顺, “你这样待在我这里没问题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家里那边没问题吗?

“嗯。”梁潇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战川掌住她后脑拉近,“我们从今天就开始造人, 二比二没有胜算, 三比二胜算会高出一倍。”

梁潇望着他, 眼睛里的悲伤已经烟消云散。她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伸手推他,“我爸会抽死我。”

“不怕,我皮糙肉厚给你当人肉盾牌。”

“no,拒绝!”

战川压住她,腰间的浴巾都散了,发梢上的水珠滴进梁潇颈里冰得她打个激灵。他的脸埋进她胸脯肆意揉搓,房间没拉窗帘太阳明晃晃的,对面楼里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梁潇急得脸都红了,“别,战川,窗帘…窗帘没关!”

战川在她胸前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紧张的时候那里会非常紧!”

“你,你这个臭流氓!”梁潇要被他吓哭了,大白天开着窗户做,要是被人看见,她真没脸出门了。

还好,战川并没有,脸从她胸前移开,撑起身子看着她,“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晚上回来造人,穿上你买的维多利亚,我想看。”

梁潇感觉身上一轻,战川径直去衣柜拿衣服换上,梁潇跟着起来,“还有什么事?”

战川背对着她套上衬衫,修长手指妥贴将纽扣一颗一颗放进扣眼,“有些屡教不改的人该去了结一下。”

梁潇从床上下来到他身后,“武捷?”

战川皱着眉转身,“老子怎么找了个这么聪明的媳妇,老子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梁潇瞪他,“能要点脸吗!”转而又担心,“她,看上去背景很不简单,你就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

战川棒着她脸颊很粗鲁吧唧亲一口,“你老公我也不是一般人,安安心心等我回来…伺候你,别太心急。”

“滚!谁心急了!

梁潇在阳台看着战川走出小区才呼出一口气,陈易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看他的样子武捷也不在话下,最后就剩老梁那关了。战美龄发丧那天,梁启国刚好下乡,陈博林也不好意思惊动老爷子,所以梁家的人还不知道她没走成,更不知道她又和战川在一起了。

手机响了两声,这个点应该是林菀瑶给她送早餐来了,这几天真多亏林菀瑶。

她开门,林菀瑶以为战川还睡着,说话很小声,“今天怎么样?”

梁潇笑,“不用这么小声了,他刚出门。”

林菀瑶松口气,“早说啊,捏着嗓子说话很累的。”

梁潇接过她手里的早点,“以后都不用捏着嗓子说话了,没事了。”

林菀瑶点着头,“该是这样,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她看梁潇,“你怎么样?”

“我,还好。”梁潇摆好碗筷,“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林菀瑶拿着豆浆到浴室门口,两人隔着门说话,“战川和陈易家的事儿你是不是该给我讲讲了。”这几天梁潇一直担心战川都没好好跟林菀瑶说过这事儿。

“你就这么好奇啊。”梁潇放水。

“当然好奇了,这可比书上写的狗血小说还精彩,难怪说小说源于生活。”

“听不见,等我洗完出来再说。”

林菀瑶过去桌边,自备瓜子话梅,准备听故事。

梁潇换好衣服出来,“你这…听书呢?”

“哎呀,快讲快讲,等不及了。”林菀瑶推她到到桌边坐下。

梁潇喝一口豆浆,咬一口小笼包,“战川和陈易是异母兄弟。”

林菀瑶一拍大腿,“就知道是这样狗血的剧情!”

梁潇蹙眉,“到底还听不听。”

“听听听,你讲。”

“陈叔还没发家的时候和战川母亲私定终身,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陈博林,叫锦霖。”

林菀瑶睁大眼睛,“就是你出高价让我去帮忙查的锦霖?”

“嗯。”梁潇点头,继续说:“战川妈妈未婚生子,战川外公一百个看不上陈叔,但是没有办法,孩子都生了只得让他们回家。后来,陈叔炒股失败,偷了战家祖传的古画消失无踪。战川外公气得一病不起,就那样去世。”她没有讲战美龄如何将战川抛弃在孤儿院,人死为大,对的错的都已经归尘土。

林菀瑶一拍桌子,“太渣了吧!然后陈叔靠战家的古画发家娶了陈易的妈妈,抛弃了战川母子俩?”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那战哥还不找他们算帐,应该狠狠地让陈家付出代价!渣男渣男渣男!”林菀瑶很气愤,第一反应都是要“讨债”。

所以战川最开始想“报复”也是正常人的思维,梁潇已经试着去理解他。

她手指捏着豆浆,看豆汁在吸管里升升降降,喃喃开口,“他原本…是有‘报复’计划的,我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林菀瑶张大嘴,“你你你,你说什么?!”

“别那么激动,小心咬到舌头。”

林菀瑶收起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跟我坦白,说很早就已经放弃那个想法了。”

林菀瑶抿了抿唇,“你相信?”知道不该这样问,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梁潇咬着吸管,“我想相信。不管是对是错,想相信他。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我也忠于自己的想法。”

“这太疯狂了。”林菀瑶喝口豆浆压压惊。

梁潇笑,“人不就得趁年轻的时候做几件疯狂的事,不然哪能说年轻过。”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林菀瑶这下可是问到点子上了,“梁叔可是眼晴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要知道战川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你们这辈子就等着做牛郎织女吧。”

“有他那么帅的牛郎也不错。”梁潇笑出声。

“喂喂喂,你正经点。”林菀瑶左右看一看,“他去哪儿了?”

“说是有点事要处理。”梁潇皱眉看窗外,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

战川直接找到武胜“窝点”,这房子是武胜找专人设计的,到处都是死角,为的就是防暗杀偷袭什么的,仇家太多。

武胜还在两个金发美女温柔乡没起,被敲门声吵醒相当暴躁,抓了床头的水晶灯就砸门上,“吵死了,滚!”

“哥,战川找来了!”门外是武捷的声音,听上去很惊慌。

武胜这才从被子里起来,踢了脚左边的金发美女,“给我拿衣服。”金发美女扭着腰下床,右边的美女给他递拖鞋。

武捷在房门口来回踱步,心焦又害怕。那次,她只是手指划破了点梁潇脸上的皮,战川就能硬生生折断她手腕。这回的事,可是她一手策划,她想一想,早就愈合的手腕好似又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