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初见这情形后心里明镜了,原来林嘉悦认识乔云霄,不过想来同是上流社会的圈子,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也不奇怪。倒是乔云霄,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不同于林嘉悦的热情,淡淡地回了句,“林小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客气了?这种巧合用在我身上,你也不想的吧?”

林嘉悦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停滞,但还是轻声细语的,“乔公子说话总是这么幽默。”

乔云霄哼笑了一声。

一直站在边儿上插不上嘴的男人这个时候马上见缝插针,“您一定就是乔云霄乔总对吧?幸会幸会。”

“你谁呀?”乔云霄语气不友善。

男人马上掏出名片递上,“早些年我跟乔总的父亲有过生意往来,当时还见过您呢,不过我想您也不记得我了,今天能再次遇见真是巧了。”

乔云霄倒也是耐着性子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没表态。

“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了,我们请到了陆教授,还碰到了乔总,大家又都认识,我提议啊,咱们挪到一个包厢,好好聊聊怎么样?”男人说。

乔云霄抬眼瞧了一眼他,脸色不大好看。紧跟着又有几个人走上前,“哎呦我说陆教授啊,您这是什么情况啊把我们都给撇了?”其中一位胖男士又眼尖地看见乔云霄,一拍脑袋,“呦,乔总也在呢。”

乔云霄烦都要烦死了,起了身跟胖男士打了个哈哈,这边拉起了顾初的手,“咱们走吧。”

陆北辰原本是笑着的,见这一幕后唇边笑纹就隐去了,盯着乔云霄拉着顾初的手,眉间泛凉,而他的神情,被身边的林嘉悦一丝不差地看在眼里。另一边,那胖男士见状后马上阻止,“哎呀乔总乔总,你这就不对了啊,咱俩可是有生意往来的,扭头就走是躲着我呢还是不给人陆教授面子呀?”说到这儿又在乔云霄耳畔小声嘀咕道,“那边包厢还坐着几位领导呢,都有头有脸的主儿,你过去打声招呼也好啊。”

乔云霄烦躁地皱眉,刚刚递名片的家伙也凑上前吆喝,“对啊对啊,您看,您和陆教授还认识,就一起吧。”

顾初抬眼瞧了瞧乔云霄,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小声说,“你留下吧。”

“乔公子。”始终沉默的陆北辰开口了,他杯中酒已经喝完,不知何时自顾自地倒了些桌上的红酒,慵懒地晃动着酒杯,“相请不如偶遇,赏个脸跟大家伙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难事。”

乔云霄转过身看着陆北辰,面色僵冷,陆北辰却相反,笑得一脸无害。

“请吧请吧。”胖男士笑呵呵地招呼,又马上对陆北辰点头哈腰地说,“陆教授,您也请吧,咱不能让领导等着咱们不是?”

陆北辰便站起身,“走吧。”

“来来来,一起一起,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顾初知道这种场合乔云霄是脱不开身的,就打算悄悄退了,岂料刚一迈步,眼前有道高大的身影一晃,抬眼,是陆北辰。

他手臂一伸做“请”的姿态,恰似绅士,“顾小姐也请吧。”

顾初的心悬了起来,目光一转看向乔云霄,求助式的神情。乔云霄有心救她,便道,“你有事你就先走吧。”

只可惜这话还没落地就被人接住了,是那位胖男士,热情好客的,“别别别,一起一起吧,我知道乔公子这是二人约会,但这个时候把女朋友赶走也不行啊,来来来,都到我们的包厢用餐,我亲自给二位赔罪。”

林嘉悦这时也窜过来攥住了她的手,“顾初,你就当陪我吧,一桌子都是男人,我太孤单了。”

顾初真是头大了,见乔云霄也是一脸为难,她也只好就范了。经过陆北辰身边的时候,她低着头故意没看他,心里的气却已经顶到了嗓子眼。

进了包厢,里面还有五六位男士,坐得端正,看样子就是在机关工作的人,见陆北辰一行人回来后,纷纷道,“陆教授,约您吃个饭可真不容易呦。”

“失礼失礼。”陆北辰看似谦逊。

有人认出了乔云霄,也直呼巧合。包厢的面积比之前的大很多,就这样,胖男士又命服务生加了两把椅子,其他认识乔云霄的人纷纷寒暄,服务生加椅子时胖男士吩咐说,“乔总和这位女士跟陆教授一样都是贵客,来来来,都在主席位。”

所以,顾初一坐下就如坐针毡,她被安排在了陆北辰的右手边,乔云霄在她旁边。见状,乔云霄想要换位置,却被挨着的胖男人一把拉住了,“乔总,今天有缘碰上啊,不醉不归。”

乔云霄也被卡死在位置上换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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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看着故人

依照顾初以往对乔云霄的了解,他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别人咬他一分他会奉还别人三分,许是乔家世世代代秉承着强势的从商作风,社会地位造就了乔家人骨子里的骄傲,而这种骄傲流传到乔云霄这一代更是明显。乔家虽说在不好的年代被人抄了家,但乔父的精明能干为乔云霄营造了最优渥的生存环境,乔云霄没吃过什么苦,想要什么东西也是唾手可得,在同龄孩子还觉得出国是件奢侈的事情时,小小的乔云霄已经在国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度假别墅。所以,他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再加上见多识广,特立独行,便更是八个不屑十个不服的。

他讨厌受人约束,更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今天,虽说他显示出了万般的不耐烦却还是留下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遇上对手了,这个对手就是陆北辰。乔云霄的直面火力对于暗黑城府的陆北辰来说没起到任何作用,向来好胜的乔云霄自然是想留下来狠狠咬他一口。

酒桌上除了红酒外,还上了两瓶白酒,乔云霄曾一度想将陆北辰杯中的红酒换成白的,却始终没有得逞,陆北辰以工作为由声称喝不惯白酒,甚至可以笑着直迎乔云霄的冷嘲热讽,面对他的主动倒酒都能伸手盖住杯口,这番种种令乔云霄是始料未及的。顾初在旁看着心忧,她觉得是乔云霄错误地估算了陆北辰,认为这是在公众场合下陆北辰总不会做得太明显,酒桌上随便叫出谁都是好面子的人,总不会做出拒酒的行为,但,陆北辰就是这么做了。

胖男士会错意了,以为是乔云霄想找人陪着喝白的,见陆北辰拒绝后生怕乔云霄心里不舒服就赶忙开白酒,替他和其他领导们都满上,连连说,“陆教授喝不惯白酒咱们也别勉强,我们来。”

其他领导们也都是酒桌上拼出来的,白酒自然不在话下,乔云霄暗自叫苦,但已是骑虎难下。顾初无奈,幸好酒桌上的男人们没逼着她喝酒。挨着陆北辰坐,她总觉的全身不自在,那边又总会听见林嘉悦的轻声细语,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排小刺。

其实顾初不得不承认,林嘉悦有品位有气质,单是全身散发出的女人味就甩了她一条街。这么想着,胃就堵得难受了。拿筷子的手就松了一下,筷子“啪”地落地。

酒桌上的吆喝声太大了,遮住了这声清脆。

顾初弯身去拾,岂料陆北辰快她一步,她的手指就碰到了他的手,刚要缩回去,隔着桌布,他顺势就握住了她的手。

如同一个浪尖打了过来,拍得她有点晕,下意识挣脱,陆北辰却将她的手攥得更紧。顾初不敢声张,心脏却在砰砰狂跳,自然是又羞又急,而这时,乔云霄在旁问,“怎么了?”

问话的同时,陆北辰就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她的手,拾起了地上的筷子,坐直了身子,顾初也只能跟着起身,便听陆北辰叫了服务生,“换一双筷子过来。”

服务生很快拿了一双崭新的筷子过来,陆北辰接过,又递到顾初面前,笑,“顾小姐?”

顾初抬眼看他,他的笑很是善意,可她嗅到了狡猾的气息。

乔云霄微微眯眼,盯着陆北辰,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似的,林嘉悦在旁没有说话,始终低着头,貌似没看见发生的一切。顾初压了心头的不舒服,接过了筷子,乔云霄马上伸过手臂搂了下她的肩膀,在她耳畔压低了嗓音问,“没事儿吧?”

顾初冲着他轻轻摇头,然后将筷子放下,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乔云霄说着就要起身。

林嘉悦的嗓音就温温柔柔地插过来,“我正好也要去,我和她一起了。乔公子,你个大男人的陪着个女生去洗手间不大好。”话毕,隔着陆北辰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走啦。”

顾初示意乔云霄不用相陪,起身跟着林嘉悦去了。

远离了酒桌,呼吸就新鲜了。

又或者是,少了那一份压力后,顾初觉得呼吸也顺畅了。

“看样子你不习惯这种场合呀。”洗手间的化妆镜前,林嘉悦从精致的小手包了掏出支口红,看着镜中的顾初说了句,然后,口红在唇上稍稍点了点,上下唇轻轻一抿,唇色就愈发地娇艳动人。

顾初伸手沾了点冷水,轻轻地拍了下脸,缓解了不适后轻声回答,“是啊,不是很习惯。”

“其实我也挺讨厌这种场合的。”林嘉悦笑了笑,将口红放回了手包里,“如果不是因为北辰在的话,我早就走了。你也知道,那些男人们啊吃吃喝喝的还挺浪费时间的。”

顾初微笑,没说什么。

“你觉得我新发型好看吗?”林嘉悦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将一侧的发丝别在了耳边,露出一枚精致的耳钉,衬得她的耳垂娇嫩白细。

“我觉得挺好看的,相比之前看着干练。”顾初说完,觉得似乎用词不当,补了句,“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样都好看,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还有她的那款耳钉,不炫耀却是低调奢华。

林嘉悦眉眼笑得深邃,“今年流行短发。”见顾初盯着她的耳垂看,便伸手摸了摸耳钉,解释,“哦,这款耳钉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会,配你今天的这身裙子很漂亮。”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眼光的女孩儿。”林嘉悦笑得总是和善,“你知道吗,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北辰送我的礼物,他是请万宝龙订制的,平时我都不舍得戴的。不过啊,他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了他一支万宝龙的钢笔,他也喜欢的不得了呢,工作的时候一直用着。”

“挺适合你们的。”她勉强迎合。

“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你。”说着,就要把耳钉摘下来。

“别别别,这是他…陆教授送你的,你怎么能送人呢?”顾初赶忙阻止。

“或者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呀。”林嘉悦说着,一把拉过她的手,“啊对了,你生日多少呀,我们都是朋友了,我送你生日礼物。”

“真的不用。”

“你跟我还客气呀?”

“我…生日都过完了。”

“那明年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

顾初“嗯”了句,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她觉得,虽然林嘉悦热络,但总会给她一种刻意营造热闹气氛的感觉,其实她觉得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她和林嘉悦没什么话可说。可她又不想马上回酒桌,想起刚刚陆北辰的行为,她的心就乱扑腾,手指尖还在滚烫。

“其实啊,是北辰喜欢呢。”林嘉悦冷不丁说了句。

顾初没反应过来。

林嘉悦便笑了,指了指头发,“北辰喜欢看我短头发的样子,所以我就剪短了。”

“…挺好的。”

林嘉悦转过身,轻轻扬了扬手包,优雅极了,“需要补妆吗?”

顾初忙摆手,“我很少化妆的。”

现在为生计奔波的她哪还有时间想着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的母亲讲究,所以打小她用的东西也甚是讲究,哪怕是一把梳子都是直接找品牌商订做的。现在她已经用不起那些品牌的东西,但也不意味着会用一些含有化学或工业成分的劣质护肤品来毁坏自己的皮肤,很多时候她会自己做一些新鲜的纯露用来护肤,平时最注意的就是补水,她是有心得的,只要补足了水比什么都强。

“女人是要懂得打扮自己的。”林嘉悦放下手包,打量了她一番,轻笑,“不过有难怪你现在不在乎了,你的皮肤很好,自然地白里透红,真是羡慕人啊。”

顾初只能笑,她不大喜欢这种需要相互恭维才能聊天的方式。

“那个,我们——”

“你和北辰以前认识吗?”林嘉悦直接了当地问。

顾初没吃惊,其实她心知肚明,林嘉悦跟着她一同来洗手间,一定是有话要说的。

摇头,她没有任何的解释。

“可是我觉得,你们像是认识了好久似的呢?”

“这怎么可能呢?”

“北辰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故人。”

“我想你误会了,我跟陆教授刚认识没多久,也就是在警局的时候,那天你也在场。”

林嘉悦轻轻点头,再次微微扬笑,细细的贝齿光泽温润,“北辰这个人啊,平时严肃惯了,很多人都不敢亲近他呢,我倒是希望你们之前就认识,有了老朋友在场的话,我们的婚礼才热闹呀。”

顾初怔住了。

然后,听见心底深处冒出个小小尖叫的回音,四处回荡。这声音如同被镰刀割走了灵魂似的疼痛,绝望,她努力想要去够到那一抹绿洲,可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芜的沙漠。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突然扯出来钉在了灵幡之上,杵在不凋不败的沙漠中,那颗还在流的心脏就因承受不住疼痛的负荷而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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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等你

她不该有这种情绪,顾初在心里想。因为林嘉悦喜欢的人是陆北辰,要嫁的也是陆北辰,她原本就跟这个男人没什么关系啊,除了中间横着一个北深。她凭什么难过?凭什么有一瞬就那么绝望?对,他是陆北辰,不是北深,可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为什么就进揪住她不放,硬生生地将她拖进了这个战场里?他是纯心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吗?对,他就是有这个打算,他成功了。

“我呀,是见到了乔云霄之后才想起你是谁的。”林嘉悦转过身,洗了洗手,看着镜中的顾初,“原来你就是跟乔云霄订婚的那位顾家小姐呀,你都不知道,当年乔云霄订婚消息一传出来,我有个姐妹哭得死去活来的,要不是我拉着说不准就跳楼了。”

“啊?”

“你别紧张,我可不是兴师问罪来的。”林嘉悦轻轻一笑,“乔家公子风度翩翩的,惹得几个女人为他痴迷也很正常,就是吧,我有时候挺看不惯他那个劲儿的,怎么说,有点傲娇。”

“你们很熟?”

“也算是吧,你也应该清楚,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谁跟谁认识也习以为常了,我呢,一来是有姐妹喜欢他,二来在一些宴会场合上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就这样。”林嘉悦耸耸肩膀,末了,走上前语气变得轻柔,“对不起啊,前两次我没认出你来,我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你们顾家的事。”

“都过去了。”顾初现在很少提及以往,在她看来,顾家曾经的辉煌不属于她,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能让顾家继续落魄下去。

“是啊,困难总会过去的,再说了,现在乔云霄不是又回到你身边了吗?这样挺好的,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呢。”

顾初微微一愣,然后很快想起多年前坊间的传言,当年一场订婚宴后就没了下文,便有媒体八卦出这么一则消息:乔云霄因顾家落魄劈腿,顾家小姐惨遭抛弃。不过这个消息没有在网上存在多久,很快就没了,但也不意味着没被人看到。

她没解释太多,只是轻轻笑着。

“男人啊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的,就拿北辰来说吧,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以工作为重了,什么事儿啊跟工作一碰头那都成了小事儿。”林嘉悦温柔地安抚她,“我认识他三年多了,约会次数都屈指可数,幸好他还是经常找我父亲喝茶聊天的,要不然啊平时想见他一面都难。”

三年多了?

顾初还以为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想了想问,“那你知道陆教授还有个弟弟吗?”

“他当然有弟弟了。”林嘉悦说,“南深嘛,我们都很熟的。”

“南深?”顾初愣住。

“对啊,陆南深,陆家最小的儿子。”林嘉悦为她解释,“陆家有三个儿子,老大陆东深,老幺陆南深,陆北辰在家中排行第二,他们三个啊,就是被外界称为‘陆门三杰’的嘛。”

陆门三杰,她不陌生,因为乔云霄刚刚跟她提过不久,但乔云霄没跟她说过,陆家的小儿子叫做陆南深,怎么又出来个陆南深…等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想了想,蓦地打了个激灵,“你说的陆南深,该不会是那个被业界称为音乐天才的陆南深吧?”

林嘉悦十分自然地点头,“就是他啊,原来你不知道他也是陆门的人啊?”

顾初轻轻摇头,其实陆南深是谁并不重要,她刚刚有一瞬还以为是北深改了名字,可陆南深她见过照片,不是北深。良久后,她才问,“那…你听说过陆教授还有个弟弟叫北深的吗?”

“北深?”林嘉悦微微皱眉想了下,恍悟,“哦,我好像是有点印象,不过是听大人们提起过的,北辰像是有个同胞弟弟,但是不是叫北深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那个同胞弟弟现在的情况吗?”其实顾初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期待着是陆北辰的一场欺骗?其实陆北深还没死?

林嘉悦摇头,“我不清楚,虽说我父亲跟陆伯伯相交不错,但陆家自己的事还是很少让外人知晓的。”

顾初的心就在风中飘摇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件事?你是认识他的弟弟?”

“哦不是,我也是听说而已,好奇问问。”

林嘉悦迟疑地看着她,顾初不习惯被人这么审视,便说,“你快回去吧,陆教授还等着你呢。”

“你不回去?”

“我之前喝了点红酒,想再洗把脸醒醒酒回去。”顾初说,“别等我了,酒桌上就咱们两个,咱都不回去不大好。”

林嘉悦点点头,“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去吧。”

林嘉悦离开了后,顾初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大,放了满满一池子水,然后弯身,整张脸都浸在了水里。冰冷的水温透过她的皮肤毛孔直接穿透了大脑皮层,她觉得,整个人就莫名地悲伤了起来。记忆中的大男孩儿,张扬肆意的青春岁月全都如白马过驹转瞬即逝。她的北深不见了,老天爷始终没将他还给她,包厢中的只有了一张跟北深相似的脸,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也终将会成为别人的丈夫。

顾家已是过去,别人再提及也不过是一句,原来你是当年顾家的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