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试试看?”顾初扬起倔强的下巴,冲着他美目直瞪,“我敢保证让你下半辈子当哑巴!”

许是科洛从她坚定的语气和倔强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决心来,收起了笑,微微挑眉,有些疑惑状,“难道我不比陆北辰好吗?说起职业,我比他更安全吧?”

“我爱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职业。”顾初义正言辞,“我不爱你,就算你是皇帝老子我也不稀罕。”

科洛想了半天,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她的话,但终究没勉强她,也没再对她做出有侵犯性趋势的行为,也许,他真是怕她把他的舌头给咬下来。他放开了她,双臂交叉环抱,勾唇笑了,“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怪不得把陆北辰迷得失了理智。”

“科洛先生,如果你真的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你,我会让司机送你去你下榻的酒店。”顾初的态度不冷不热。

科洛笑着摇头,似是无奈,“你也没跟陆北辰在一起多长时间吧?怎么也一副他的表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镜子效应?可真是奇怪啊,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顾初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拿了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就听科洛懒洋洋地说,“哎,你猜我能不能把你从陆北辰手里抢过来?”

“科洛先生——”

科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跟你说过了,我在等一个人。”

顾初不解。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没等顾初走上前,科洛倒是反客为主了,主动为来访者开了门。语气热情,“欢迎光临。”

乔云霄愣愣地站在门口,没料到是个陌生人开了门,还是个男人。按门铃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他开口,“你是谁?”

顾初听见是乔云霄的声音,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科洛。科洛没站稳,身子一歪撞在墙壁上,疼得直叫唤,“美女,我还没亲你呢,你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吗?”

乔云霄听得清楚,又见顾初马上要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拉至了身后,高大的身子就挡在了科洛的面前。眼前被遮住了一大片的光亮,他的脸陷在半隐半明之中。乔云霄沉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顾初虽不喜欢科洛,但毕竟他是陆北辰的朋友,又见乔云霄一副剑拔弩张,生怕这两人再起了摩擦,便急急开口,“云霞哥哥,他——”

“门外不是有保镖吗?怎么还让陌生人进门?”乔云霄打断了她的话。

“你误会了,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北辰的朋友。”顾初解释了句,但心里也是没底,那句话她相信乔云霄听见了,哪有做朋友的这么损?

果不其然,乔云霄听了这话后冲着科洛冷笑,“陆北辰的朋友?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该知道她是他女朋友,你对你朋友的女人起了色心?”

“中国有句话不是叫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她又没结婚。”科洛慵懒地靠在墙上,“如果是我喜欢的,我会公平竞争,可不是你嘴里的色心。再说了,你不是也喜欢她吗?还来在我面前假装卫道士?”

乔云霄的脸色很沉凉,“我是她的哥哥,关心她很正常。再说了,就算我喜欢她也没什么,我不是陆北辰的朋友。”

科洛抻着头看顾初,乔云霄又朝旁移了移,他和科洛的身高相等,所以成功挡住了他类似“觊觎”的视线。科洛笑了,干脆扯脖子说了句,“不是朋友啊?那就是敌人喽。哥哥?真伟大的亲情啊,守着这么一个跟自己没血缘的漂亮女人不动心,竟然只当她是妹妹?兄弟,难道你是弯的?”

“我警告你马上离开这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乔云霄寒了嗓音。

顾初费尽力气挣脱了他的手,窜到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佬,“都少说两句吧,其实都是误会。”

“顾初。”乔云霄十分严肃。

“云霄哥哥你怎么来了?”顾初马上转移话题。

乔云霄看了看科洛,再看向顾初时压着不悦,“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讯,说笑笑被绑架了。”

顾初愣住了,怎么还接到了陌生人的短讯?难道,是绑匪吗?急急地问,“对方还说了什么?是想要赎金吗?要多少钱?云霄哥哥,不管对方要多少钱我都会给,只要他别伤害到笑笑。”

“她真的被绑架了?”乔云霄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

还是在他开会的时候接到了陌生人的短讯,对方只发了一句话:筱笑笑被绑架了,到老洋房找顾初。最开始乔云霄没当回事儿,看了短讯后就没再理会。销售部总监在向他汇总市场业绩,他在开会时向来不会走神,可这会开得越长,他就总觉得不对劲。那条被他想要遗忘的短讯像钩子似的时刻勾着他,乔云霄开始分析这条短讯的可靠程度。渐渐地,他就坐不住了,越想越觉得这条短讯没准是真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打筱笑笑的手机,每一次她都是过了许久才给他回短信,没接到电话的理由无非是手机在包中没听见、又或者是她把手机落酒店了等等…他没太怀疑,便总会发短讯跟她你来我往,她回复的话不多,但至少有消息。

可是…这难道不奇怪吗?

意识到这点后乔云霄干脆没心思开会了,弃了一屋子的下属开车直奔老洋房。这一路上他的心都提在嗓子眼里,生怕筱笑笑被绑架的消息是真的,他情愿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就好像你无意之中接到一个冒充你朋友要你汇款救命的诈骗电话。他愿意被骗,就是不愿意筱笑笑真出什么事。可到了之后,不但见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得知筱笑笑真的是被人绑架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报警了吗?”

顾初点头,神情怆然,“有人在冒充筱笑笑跟咱们联系,现在笑笑到底在哪儿我都不知道。科洛先生是过来帮忙找笑笑的,所以你们别吵了。”抬眼看他,“你说是接到了陌生人的短讯,你打给他了吗?”

乔云霄心里乱糟糟的,暗算了一下时间,后背直发凉。拿了手机出来调出了陌生人的号码,刚要拨打,就听科洛慢悠悠地来了句,“别打了,陌生人就是我,国际漫游的费用可不低啊,别浪费我的电话费。”

“什么?”乔云霄和顾初异口同声。

科洛走到乔云霄面前,郑重地朝他一伸手,“是乔云霄先生吧?你叫我科洛就行,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救筱笑笑的事。”

乔云霄狐疑,但还是伸手与他相握,“你知道我?”

“我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是筱笑笑暗恋的对象。”科洛邪邪地笑了笑,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怪不得筱笑笑为了你留在上海。”

“你知道筱笑笑的事?你到底是谁?”乔云霄觉得奇怪。

别说他奇怪,就连顾初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科洛一来上海就开始天南海北地胡诌,典型一副骗钱骗女人的嘴脸,岂料他竟叫来了乔云霄,更没想到的是,他这么清楚筱笑笑暗恋乔云霄的事,要知道筱笑笑不是个喜欢将心思乱讲的人,她的很多事乔云霄都不知道,更别提是外人。

科洛笑了笑,“我想知道筱笑笑的事很简单,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最起码的本事,既然我接了这个案子,总要对客户调查个清楚吧。至于为什么找到乔总你,很简单,她出事前给你打过电话,可惜你没接到,一旦你知道筱笑笑出了事心里一定会很自责,我要的就是乔总这份自责,有了自责才能更好地配合我救出筱笑笑。”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依旧是固定时间更新啊,晚上七点。

299无处不在

顾初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与人相处,她从来都是依从于初次见面的印象,或好或坏她大致上判断的也八九不离十。科洛给她最初的印象就不算太好,一直延续到乔云霄的出现。科洛言归正传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误判了他,从昨天陆北辰给他打电话到今天飞来中国,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他便将筱笑笑的事查个明白,又极精准地捏到乔云霄的痛点,此人的能力可见一斑。乔云霄向来心高气傲,却在闻言后二话不说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也足以见得科洛这个人不但足智多谋,而且还有极强的组织人脉能力,怪不得陆北辰能放心地让他参与到这件案子中来。

科洛说得对,乔云霄对筱笑笑心存内疚,就是因为那通没有接到的电话。顾初能够感觉到乔云霄的这份愧疚之情,否则不会这些天他总会打来电话旁敲侧击询问筱笑笑的事,更不会一听说筱笑笑被绑架就二话不说地赶过来。他穿得甚是正式,又想到今天是周一。乔远集团每逢周一都要开会,而且都是集团高层会议。

科洛给陆北辰打了一通电话,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后,想了想说,“我个人认为筱笑笑还在地下室,有可能她不是被人转移,而是刚开始就被关进了地下室的其他什么地方。”

“我们需要做什么?”顾初问。

“很简单,找出警方想要的东西。”科洛笑道,“我只负责救出筱笑笑,那些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事我可不管。”

乔云霄看向顾初,说,“这件事你不能参与,太危险。”

“筱笑笑是我的朋友,现在让我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乔云霄还要说什么就见科洛抻了个懒腰,“坐了太久的飞机真累,我回酒店休息了。”

“喂。”乔云霄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就这么走了?你还没讲清楚要我怎么配合?”

“急什么帅哥,有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的。”科洛凑近了他,打量了一番。

乔云霄被他注视得有点怪,刚要不悦,就听科洛笑道,“长得可真帅。”话毕,竟抬手轻捏了一下乔云霄的脸。

“你干什么?”乔云霄怒了,一把拍掉他的手。

“哈哈!”科洛爽朗大笑,提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待科洛走后,乔云霄转头看向顾初,“这家伙到底什么东西?”

顾初也叹为观止,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北京这边,案情在紧张进行中。鱼姜对在整形机构地下室采集来的取样进行化验对比,很快证实了陆北辰的推断。取样中含有高效的硅铝酸盐,是蒙脱石的构成成分,而蒙脱石,是常用的干燥剂之一。

“北京上海两家整形机构的地下室同时使用的话,需要集装箱干燥剂才能快速对仓库中的水分进行吸收。现场侦查那边有动静吗?”陆北辰问。

很快地,罗池那边得到消息,侦查组成员的确在地下室的地面上发现大型货箱的拖痕,依照摩擦而生成的碾压痕迹新旧程度来看,这批干燥剂的确是近段时间才运过来的。警方又查了整形机构近期航空或海运的情况,的确有一批货物进行运输。如果按照干燥剂使用年限来看,旧的干燥剂不可能更换得那么频密,所以可判断仓库之前从未使用过干燥剂。

“在地下室存放脂肪、血液会引发潮气,而且会散发不一样的气味,大量使用干燥剂可以快速解决这些问题。”陆北辰查看了检验结果后说。

根据侦查人员通过对现场压痕、托痕分析,角落中的蒙脱石应该是由集装箱破落而泄露出来,而鱼姜经过数据抽查发现,蒙脱石的颜色之所以变得怪异,是因为里面掺杂了钾盐,除此之外,还发现血清成分。

“血液如果长期保存,除了对存储环境的温度有要求外,最重要的就是抗凝剂。人体血液一般情况下会在十分钟之内进行凝固,经过二十多个小时就会析出血清。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用途,想要对血液进行保存必须使用抗凝剂。钾盐是常用的抗凝剂,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能与血液中的钙离子结合成螯合物,使钙离子失去凝血作用,来达到阻止血液凝固的作用。之所以会在干燥剂中发现血清,初步判断为这里原来存放的血液在转移过程中发生泄露或喷洒,继而凝固,与干燥剂掺合在了一起。”陆北辰分析道。

罗池环顾了四周,朝着角落指了指。陆北辰看过去,角落中立着几台一人多高的空调,面色凝重了。就算很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想到是事实依旧令人身心无法愉悦。库房里如今装着的是一些金属器械,这些东西,又何必需要空调?

“负责人还是没朝面?”罗池问手下。

“已经接到通知,负责人在回京的路上。”

“我需要第一时间见到机构的负责人。”罗池下了命令。

“放心吧,机场已经安排好咱们的人了。”

打从中秋过后,许桐就总是睡不安稳,回京后更是如此。哪怕勉强睡着也是噩梦连连,她看过医生,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医生的建议无非就是工作压力过大,要把心态放平和。她吃了大量的褪黑素,结果睡眠质量也是时好时坏,这阵子她开始服用安眠药,由一片的剂量渐渐上升到三片。

这一天开完了会,药劲就上来了,等许桐再睁眼时已是黄昏。大片的夕阳余晖映在落地窗上,她盯着眼前的玻璃许久,才意识到玻璃上的影子是她的。

接水的时候有人敲门,不知怎的手就一抖,玻璃杯砸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是行政处的秘书,推门进来后脸色有点不自然,“许助,有人找您。”

许桐拾起了地上的杯子,朝门外一看,秘书的身后站了两名警察。

北京深秋,入了夜很冷,这几天又连续降温,还未到集中供暖的日子,到哪儿都是凉冰冰的。

银泰中心,一场时尚趴落下帷幕,工作人员没下班,在收拾场地。跟工作人员一样没下班的还有凌双,在主办方都走得差不多时,唯独她留了下来。近两个月的筹备,只为这短短的两个小时。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时尚派对,以慈善为目的,聚集了众多国内知名影视明星、歌星及一线模特。参与这次活动的媒体也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们占满了媒体席。

施华洛世奇纯手工吹制的水晶器皿、意大利匠人精心打造的餐具、从法国勃艮第产区空运来的红酒、特聘米其林大师订制的精美糕点、来自全球12位名厨现场烹调的各国美食…这种聚会从不缺奢华,定制西装、奢华礼裙下包裹着一颗颗寻求曝光率、攀爬成功阶梯的心。

凌双从不否认自己其实也在近朱者墨,在这条路上已走过五六个年头,很多人很多事已是见怪不怪了。室内场馆虽没了热闹,但中央空调还在开着,她不想出去,在热闹过后,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走出这个门她竟觉得无处可去了。窝在沙发上,盖了件大衣在身上,静静注视着脚下已是灯火霓虹却还车水马龙的街道,又往肩头拉了拉大衣,汲取难能可贵的温暖。五六个年头对于其他行业来说不算什么,但在时尚圈已经可以用“资深”二字来评价自己。这个圈子的人和事更迭太快,有的人转瞬即逝,还来不及反应,早就形同尘埃。

她站得高,每场活动一下来收到的名片也就多。凌双收回视线,从大衣兜里掏出厚厚一摞名片来,形形色色的人,包装他们的名片也是形形色色的不同。这些名片里面,有明星经纪人的、有媒体记者的、有制片人的、有影视公司老总的、有总编主编的、还有众多商界人士的…

凌双连看都没看,一扬手,名片如雪花似的漫天散开。有工作人员走上前,看了满地的名片,又瞧了瞧一脸倦容的凌双,隔了许久后才问,“您这些都不要了是吗?”

她懒洋洋点头。不要的名片就形容垃圾,好比那些她不想接触却不得不接触的人,在她刚参加工作时,这些名片就犹若救命稻草,一通通的电话打过去不知被拒绝了多少次。现在,她站在了时尚的顶尖,她便有了选择交流权利,直到现在她才深深明白个道理,高于你标准的人,不是你想结识就能结识的,不属于你的圈子也不是你想挤就能挤进来的。与其卑躬屈膝地迎合,倒不如等你爬上了那层阶梯再说。当你站在高处,自然会有高处的人与你游戏。

窗外秋风紧,哪怕身处高处,也能看见漫天的槐树叶被吹得四起八面的场景。凌双换了个姿势,若有所思地盯着头顶的灯光。有些灯光是临时安装在会场上的,工作人员正在拆卸。脑袋放空了十几分钟,头顶上的灯光似乎虚化了,成了若隐若现的星子,细碎的,朦胧了人眼。

曾经,她对那个翩然男孩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萤火虫呢。于是,就在某一天的晚上他带着她去到郊野,抓了满满的萤火虫给她,细白的棉布小袋被映得透亮,成了最耀眼的星。他从身后轻轻将她搂住,手把手拉开了袋子,成群的萤火虫跌跌撞撞飞了出去,那一年,是她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的美。她喜欢得不得了,仰头一直看着萤火虫彻底飞远,而他,一直注视着她的脸,低柔地对她说,你好美。

她窝在他的怀里,问,你喜欢的不是顾初吗?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抬头看他,他亦看着她,眼里像是流星划过,染了亮。许久,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她没动,迎合他渐渐燃烧的热情。那一年,是盛夏的味道。空气中还浮荡着花的香气,还有他的气息。皓月当空,她皎洁的身体落在了他的眸底深处,他的身躯是不同于她的结实有力。那一晚,她擎着他的肩膀,在他的粗喘中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他是她的男人,直到现在还是唯一的男人。在面对那同一张面孔时,她无法做到像顾初那么勇敢,只能选择节节退败,有的人选择面对,正如顾初,有的人选择遗忘,正如她。不是她的男人,再像,也不是。

工作人员走上前时,凌双的眼眶有点微红,见有人靠近,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曾经的那一段回忆早就被一城的霓虹所取代。工作人员提醒她该离开了,场馆收拾得差不多,这里要关灯。凌双起身,将大衣穿好,出了场馆后走廊十分安静。天气冷了,加班的人也少了,过了下班点,天色再黑一些,整个办公区就不再热闹。出了大厦就冷了,凌双裹紧了大衣,阻挡了寒意。车子被同事开走了,她叫了一辆车,等车的时候又想起了筱笑笑,拨了电话过去。

又是迟迟没人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出趟国还总是不接电话。正想着,从停车场的位置走过来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凌双没理会,不成想两人走到了她面前停了脚步。凌双以为自己挡了他们的路,刚要往旁边挪几步,就听其中一名警员说,“是凌双女士吧?”

凌双一愣。

说话的那位亮出了警员证,“我们怀疑你与半月前的一宗分尸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上海,老洋房。夜已深,似乎连风都停了,叶子挂在树上一动不动。街角徐徐驶过来一辆车,最后在距离顾初住所百米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科洛锁好车后,将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戴,整张英俊的脸就陷入黑影之中。他背了个很大的双肩包,与黑色的衣服颜色一体。他步伐正常,经过顾初的老洋房门口时,瞥见了不远处的那辆黑车,他知道,里面坐着的是24小时轮流保护顾初安全的保镖。

作为陆北辰的朋友,科洛应该走上前跟他的保镖打个招呼,但现在他不想,因为这个时间如果被保镖看见他进了顾初的房子,又不定怎么在陆北辰面前告状了。摇摇头,科洛绕到了洋房的另一侧,避开了保镖们的视线,他看了看周围墙壁的情况。一个利落地起跳,纵身窜进了洋房的院子里,没停歇,借助裸露在外的管道和高架,以极快地速度攀上了二楼。这里直通书房,窗子是老式,即使锁着的也好开,这点事难不倒他。就这样,从楼下到闯入二楼房间,科洛用了不到三分钟。

这个时间顾初早就睡下了,走廊里没开灯,只有借着月光前行。科洛虽然白天来过这里,但没上二楼过,所以楼上的格局不大清楚。他摸着黑推开了一扇门,房间里有女人清甜的气息,他知道找对了,应该是主卧。地毯上黑呼呼的一团,科洛只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叫醒顾初而不至于吓着她,压根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踩了上去,软软的,一时间他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脚跟一松,整个人都摔*上了。

身子底下也是软软的,紧跟着是顾初的惊叫声,在这样的深夜极为刺耳。科洛惊骇,赶忙捂住了她的嘴。顾初刚要咬他,他低语,“再喊我亲你了啊。”

一听是科洛的声音,顾初更是一口咬了下去,科洛呼痛,忙松开了手,“是我,听不出我的声音啊?”

“你给我起来!”顾初使劲将身上的他推到了一边,一骨碌从*上爬起来,“啪”地打开了*头灯,盯着栽楞在一旁的科洛低喝,“你有病啊,大半夜跑我家干什么?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她一脸的警觉。

科洛揉着手,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底下是散落的抱枕,怪不得踩上去软软的。至于刚才身子底下也是软的…他挑着桃花眼瞅着顾初,她一身白色睡裙,头发慵懒蓬松,睡裙下是耸立的轮廓,他嘻嘻笑了,细细回味刚才,竟也是令他回味。

“再不说话我报警了!”顾初瞧见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喝了一嗓子。

科洛不再逗她,赶忙解释,“你不是想救笑笑吗?我来就是想接上你一起。”

“啊?”

顾初满腹疑问,刚要问明白,就听楼下传来门铃声。科洛脸一跨,“老天。”

顾初来不及“审问”,披上件外衣下楼了。隔着房门问,“谁?”

“顾小姐,这么晚了您卧室的灯亮了,出什么事了?”

是保镖,这个时间他们最为警觉。

顾初扭头一看,科洛已经无声无息地下了楼,正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冲着她笑,她觉得瘆人,甩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隔着房门对外面说,“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顾小姐如果有事的话请随时吩咐我们。”

“好的,谢谢。”

保镖走了后,顾初气冲冲地走到科洛面前,还没等质问,科洛就先发制人,“陆北辰这个人精得很,警方不能做的事他要我来做,例如,搞搞破坏之类的。想要救筱笑笑,这个时间去最合适,夜闯整形机构,查个究竟。”

“你大大方方走进来就行了,干嘛要像个盗贼似的偷溜进来?”顾初刚才看得清楚,房门的锁没坏,书房的门又是开着的,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呼呼往里吹,好好的门不走,他非得爬窗子?怎么不摔死他?

科洛笑得“天真”,“陆北辰在电话里给我下了死令,如果我敢带着你去冒险,他回来肯定会宰了我,所以说,你想跟我一起走,首先要瞒过那些保镖。”

“哪能瞒得过他们?我总要走出去吧?”

“很简单,爬墙出去。”

顾初噎了一下。

一楼的电话冷不丁响了,同时吓坏了顾初和科洛。科洛近乎瘫在沙发上,摸着心脏的位置,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座机?”

顾初没搭理科洛,走到座机旁。这电话是陆北辰特意安装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打她手机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老实呆在家里,座机最能保证她在家好好学习。座机的电话号码只有陆北辰才知道,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必然也就只有他了。

隔了半分多钟她才接了起来,又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太清醒,故意含糊地“喂”了声。

“你做了噩梦?”陆北辰在那边似乎低笑。

顾初头皮一阵发紧,这门外的保镖果然够尽责,这么快就通知了他。轻声“嗯”了一下,没多说什么,陆北辰这个人精明得很,她生怕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