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挑眉浅笑,“我的信任只给我的女人,这是首要的条件。”

顾初心头一热,忍不住搂紧了他。

她没说太多,只想用这种举动来告诉他,能做他的女人,挺好。

年初一,雪停。

顾初懒懒得不想醒。

窗外已是大亮,窗帘透着微弱的光,墙上的钟表静静地敲着时间,每分每秒油走得都是无声无息。身后的男人也赖了床,不像平日似的早早起床为即将忙碌的一天做准备。他的胳膊圈着她的腰,呼吸均匀安静。她微微动了动,后背贴紧了他的胸膛,他就下意识地搂紧了她。

她确定他还睡着,这些天对于他来说太累了。于是,她便再阖眼贪睡,享受他的怀抱。

年下,难得这般的轻松。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顾初正美滋滋地想着,床头的手机就震动了,震动声原本不大,但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下却十分惊扰人。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腰间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他也被吵醒了。

是他的手机。

没响几声,他便接了,一条胳膊还任由她枕着。

她没回头,也没动,始终阖着眼,耳朵却削尖了。她听他“喂”了一声,嗓音含含糊糊,许是反身抓起手机直接接听了。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是什么案子…千万别是找他工作的…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了个女人声音,叫了声“北辰”。

紧跟着,她就听陆北辰压低了嗓音说了句,“等一下。”

顾初的心“咯噔”一声。

陆北辰没再继续讲电话,微微支起了身子,她闭着眼但也能感觉到他的靠近,他似乎在看她醒了没有,少许后,他抽出被她枕着的胳膊,动作十分轻缓小心翼翼,应该是怕将她惊醒。待他抽出胳膊后,她觉得床的那一边有了微微的晃动,他下了床,而后进了洗手间。

她这才睁眼,回头去瞧。

洗手间的门被他关上了,他避开了她,进了里面讲了电话。

顾初第一个念头就是下床冲进洗手间里,听听是谁给他打了电话,她倒不是不相信陆北辰,只是,他有意地躲避令她心生疑窦。蓦地起身,被子滑落下来,裸露的肩头隐隐发凉。她顾不上那么多,死死盯着洗手间的门,多少次想要下床。

但最终理智还是回来了,她忍了下来,又重新窝躺在了床上。两只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似的,大脑却在拼命运转,细细想来刚才手机里的声音,有点耳熟,像是…林嘉悦。

顾初皱紧了眉头。

是她吗?

她不敢确认。

如果真的是林嘉悦,那她可真要怒骂她的不要脸了,这女人简直阴魂不散,这么久了那个女人都无声无息的,她还以为她是偃旗息鼓华丽转身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不料,还在对陆北辰虎视眈眈?

顾初越想越生气,但转念又一想,或许不是呢?

可心中斗志已燃起,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给陆北辰打电话的人就是林嘉悦,不知怎的,就是这么肯定着。心中负面的小斗士又奋起了。以前她可以对林嘉悦忍让甚至同情,但现在她是陆北辰的女朋友,她林嘉悦不是,所以她们两个阶级立场不同,如有机会见到林嘉悦,她非给她一个警告不可。

洗手间的门开了,顾初马上阖了眼,装睡。

床的另一边往下微微塌了塌,是他尚了床。手臂环了过来将她搂紧,只不过跟刚刚沉睡时不一样,这次的搂紧是有意识的。

有吻落在她的额角,他在亲她。

顾初实在无法做到熟视无睹,故作喃喃,“谁来的电话?”

“没谁。”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顺势另条胳膊也揽过了她,她又重新枕上了他的胳膊,他收紧力道时,她紧贴他的身体。

“一个女的。”她嘀咕了句。

他低笑两声,修长的手指攀过她的脸颊,薄唇游移她的唇角、脖颈,喃语,“是鱼姜,拜年的电话而已,没什么事。”

鱼姜…

顾初缓缓睁眼,微微仰头,任由他的吻渐渐油走。

他在撒谎。

鱼姜从不叫他“北辰”。

是他大意了还是她敏感了?

“不睡了?”陆北辰微微直起身,薄唇轻贴她的脸颊,低喃。

她轻轻点头,又问,“今天你干什么?”

如果只是拜年电话倒也没什么,但对方是林嘉悦,应该不单单是拜年那么简单,他今天出了门,说明这通电话一定有问题。

陆北辰的身子压过来,手臂绕到她的前胸,宽厚的大掌扳过她的脸颊,吻又轻柔缱绻地蔓上来,落在她耳畔时,炙热的呼气刺痒了她的耳垂,她肩头轻缩了下。

“干你。”他低落的嗓音充满浓浓的晴欲,粗噶蛊惑。

顾初的心随着他这两个字飞快地掀动了下,身后是硬邦邦的抵触,他的企图昭然若揭。当然,他也不掩藏自己的不良用心,大手托高了她的腰。

男人的胸膛滚烫,一直烫进她的心尖。

他的晴欲她从无法抗拒,今天却不想让他为所欲为。躲闪,转过身来,他见状意图再行攻击,她擎住了他压近的胸膛,娇嗔,“正经点不行啊?”

这句话逗笑了他,黑眸不怀好意地上下一打量,道,“赤身果体的两个人在一张床上,枪都上膛了你要我正经点?”

“你脑子里就全都是这种事啊?”她红着脸。

“因人而异。”陆北辰又压下脸,在她眼角眉梢厮磨,“看见你,满脑子想得就是这种事。”

男人呼出的热气近乎能将她灼烧,她能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他的大家伙已是蓄势待发,她避开他的吻,双手捧住他的脸,问,“你今天没什么事?”

“现在是过年。”陆北辰挣脱了她的手,又耍赖地低头,英俊的脸颊埋在她的脖颈,有点孩子气地低喃,“我不能休息吗?”

有点控诉的意思,顾初就没出息地心疼一下。

忍不住环住他的肩头,轻轻拍他的头,“我又没说不让你休息。”

男人,不管活到多大年龄总有孩子气的一面,女人,哪怕是涉世未深也会有母性的光环。顾初就是这样,一时间母性泛滥,温柔呵护,岂不知她身上的男人压根就是狡猾的伪装者,她只听得他楚楚可怜的申诉,却不曾见他一脸得逞的邪笑。

他趁机将她蜷起。

雄伟的大炮缓缓攻占了不设防的城池。

“你…”她方知上当,却为时已晚,呼吸一阵急促来承受他的力量。

他吻着她的眉梢,赞叹,“好暖…”

她忍不住咬住他下沉的肩头,却很快,沉浸在他一手掀起的动荡之中。

快到午后了,两人才懒洋洋地离开了床。陆北辰精神奕奕,顾初被他啃得差点连骨头渣都不剩,起了床更是倦怠。泡了澡,点了精油,正舒舒服服阖目享受芳香,他又赖皮地钻了浴缸。偌大的地方,因他的强行掠战变得拥挤,末了他还抱怨,“浴缸没外滩的大,换掉。”

顾初靠在他的胸膛没敢动。

他靠在浴缸上,双手绕到她的胸前,美其名曰像是恩爱拥抱,实则他的手极不安分。精油为玫瑰香,却总也抵不过他身上气息的蛊惑。她开始后悔了,这男人就不能休息在家,否则没玩没了的。

果不其然,他又开始上下其手。

她一把箍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我还累着呢。”

他却故作思考,又极力you惑,“我进去,不动。”

“骗人。”

“真的。”陆北辰信誓旦旦,搂紧她,“一上午都在你身上,我哪有体力了?”

顾初不相信他的话。

“你就当安抚它一下。”陆北辰的头抵着她的肩头。

她心软了。

“你发誓你不动。”

“我发誓。”

她才放心,他如愿以偿。却肆无忌惮地开始进攻,毫不停歇。她拼命推搡着他,“痛心疾首”地道,“陆北辰,你说话不算数!”

“这个时候哪个男人会说话算数?”陆北辰坏笑。

热气氤氲了浴室,亦氤氲了两个相缠相绕的身影。

等再从浴室出来时,顾初说什么都不让他靠近了,怀抱只抱枕窝在沙发一头,只要他靠近她就冲着他挥拳头。

“我是问你想吃什么。”穿上衣服的陆北辰俨然成了禁欲的君子,浅麻色宽松上衣,深咖色的家居长裤,一脸的温文尔雅外加清爽俊朗气,哪还像之前贪嘴赖皮的男人?

顾初看了就气,瞪了他一眼,“不吃,饿死。”

“饿死?不行,我得把你养肥一点。”陆北辰凑上前低笑。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微扬唇稍,笑得看似明朗,可仔细瞧着就掺了一丝坏,“在床上的手感会更好。”

一个抱枕砸他身上,他哈哈大笑,进了厨房。

顾初弯身拾起抱枕,也忍不住抿唇浅笑,邪坏的男人,她却痴迷于他的这一面。

早上电话的事倒是抛之脑后了,缘于陆北辰始终没提出门办事的话,顾初也就放了心,也许对方真的是林嘉悦,可能也就是拜年,只不过他怕她误会,也不想多事,所以就随口扯了个谎?

心头石头稍稍放下,她又给岑芸打了个电话,大年夜的又赶回上海,事后总要有交代才好。

372姐夫如父

岑芸没埋怨大年夜的事,虽嘴巴还是不饶人,但很快就问了病患情况,顾初简单描述,岑芸闻言后也明显松了口气。因为年初三安排了她的值班,所以不方便再跑一趟琼州,跟岑芸道了歉,岂料岑芸说,“哪有功夫招待你啊,今天盛伟来了,明天听说罗池也要来。”

顾初愣住。

“说起盛伟我倒想问问你呢。”岑芸压低了声音,“他家的事就算完了是吧?”

“姨妈,您还是问我表姐吧。”这种事她不好说,她跟盛天伟又不熟。

岑芸叨叨,“要是能从你表姐嘴里掰出实话还好了呢,行了,问你也是白问。”

“咣当”,那边先挂了话筒。

顾初哭笑不得,姨妈这还来了脾气,关键是,盛天伟什么情况她确实不知道啊。

双手揣兜溜溜达达到了厨房,像是青藤似的腻在门口,看着陆北辰在熟练地搅鸡蛋,她道,“罗大警官明天去琼州这件事你知道吗?”

陆北辰头也没回,“知道。”

“他几个意思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陆北辰将打好的鸡蛋倒入了面粉之中,笑道,“中秋节的时候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不一样啊,初二登门有讲究。”顾初溜达进来拿了只苹果,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什么讲究?”陆北辰认真地将揉好的面团进行切分,又灌入了模子里去。

顾初将苹果咬得嘎嘣脆,“初二是女婿上门。”

“所以,他就是这个意思。”

顾初瞪大了双眼,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他不会想跟我妹求婚吧?”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奇怪的?”

“他俩算是谈过恋爱吗?”

“那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和思思算什么?”陆北辰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至少罗池认为,他在跟你妹谈恋爱。”

“我妹过了今年才21。”

“在古代,21已经是老姑娘了。”

顾初一撅嘴,“那我都26了呢。”

陆北辰将模子放入烤箱,扭头看她,笑得意味深长。顾初一时尴尬,她倒也没别的意思,可这话说出来就像是逼婚似的,再加上他这么一笑,弄得她多么怕没人要一样。

“我的意思是,罗池想要求婚得征求我的同意。”她忙解释。

陆北辰一挑眉,“你想嫁给他,首先要经过我的同意。”

“喂,哪有你这么歪曲意思的?”顾初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长姐如母,听过这句话没有?”

“有道理。”陆北辰轻笑,“看来得让罗池给我送份大礼才行。”

“给你送礼?”顾初不解。

“姐夫如父。”

顾初“扑哧”乐出了声。

琼州,初一,天晴。

在琼州有一条情人路,两旁椰树摇曳,再远一点就是蔚蓝色的海洋。午后,阳光暖了起来,椰树上盘满了彩灯,虽是过年,但晚上来这里散步的年轻人还会很多。

许桐穿了件鹅黄色开衫,阳光打落她的脸颊亦清朗明艳,盛天伟瞅着她,有点入迷。她一扭头就见他看着她,脸颊就觉得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看什么看?”

盛天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少许,又道,“我算是知道了,庆喜儿还是跟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