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深还是不搭理他,眼珠子连动都不动。科洛近乎抓狂,这几天他闲着没事做,就想着跟这个长得跟陆北辰一样的男人套套近乎,重要的是,他认为能在陆北深身上看到有别于陆北辰的一面,这是件有意思的事,但现在他觉得没劲极了,要命的没劲。

科洛不打算跟他客气了,手一伸掐住了陆北深的腮帮子,打算强行把柳橙塞他嘴里,陆北深这下子有反应了,疼得一把将他推开,窜跳起来,冲着他吼,“你干什么?”

他瞪着他,许是真被他掐疼了,一脸的不悦,从科洛角度看过去他像是泪汪汪的,一时间觉得他可爱极了,那两只眼睛跟小鹿似的。“我不是想让你吃东西吗?”科洛上前安抚他。

玄关有动静,陆北深从沙发上跳下来,拨开科洛的手,“别碰我!”

科洛翻了白眼,冲着他背影甩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

陆北辰来了,从实验室来,风尘仆仆,眼底深处埋着倦怠,他听见了这两人的争吵,抬眼就看见陆北深的腮帮子红了一片,问他怎么了。陆北深没好气地说,“你朋友是只螃蟹!”

还没等陆北辰领悟意思,科洛就冲了上前,一把搂住陆北辰,欢呼,“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我可以解放了,你弟弟实在太难伺候了。”

话音落下,他一溜烟就冲了出去,潇洒去了。

陆北辰换好了鞋进来,陆北深回了客厅,又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陆北辰说,“哥,要那个科洛走。”

“他那个人没什么,你刚接触会不习惯。”陆北辰在沙发上坐下,见面前放着切好的柳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水果盘推到了一边。

陆北深盘着腿,顶着一头乱发,而同样一张脸,陆北辰看上去正襟危坐严肃认真,陆北深看上去就随和还有,迷糊。“我认为,他是爱你不成,只能拿着我这张脸解相思了。”

“他长得是比寻常人漂亮些,但不能这么开玩笑。”陆北辰虽这么说,但语气还是纵容的成分多一些。

陆北深挑眉看他,“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再说了,我没开玩笑,他在我这住了这几天,我没看见他给哪个女人打过电话,正常吗?”

“你呢?躲着凌双你正常吗?”陆北辰将话题落在他身上。

陆北深不说话了,重新靠躺在抱枕上继续看动物世界,陆北辰来这找他可不是为了叙旧,从公事包里拿出几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他,“收好了。”

“什么?”陆北深坐直,接过文件翻开一看,愣住。

“有关陆家和基金会股份转让的文件都在这了。”陆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尤其是基金会,林家和陆家的势力全都清干净了,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陆北深有点懵,“什么陆家和基金会的股份转让?哥,你这是…”

“是我的那份股权,文件里写的清楚。”

陆北深惊愕,快速地翻看文件,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上面赫然签着他的名字,笔迹隽秀清晰,他死死地盯着落款的签名,转让人那栏里签的是陆北辰三个字,龙飞凤舞。

“哥!你怎么能替我签字呢?”陆北深急了,一下子阖上文件。也就是说,他没有拒绝的权利,所有的事情全都被陆北辰安排好了。

陆北辰笑了,“模仿你的笔迹签你的名字这种事,我做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不行?只要你不追究,不会有人无聊到去请个笔迹专家来验证。”

“你的东西我不能要。”陆北深皱紧眉头,“基金会是你的心血,虽说我的股份没你多,但在陆门也多少占了一些,所以文件你收回,否则我会告诉他们这字不是我签的。”

“别傻了,有时候人们更愿意去相信假的,也不愿意去相信澄清的事实。”陆北辰将文件塞回到他手里,“我是你大哥,你要永远相信我说的话。”

“可是…”

“没可是。”陆北辰打断了他的话,“要你拿着你就拿着,现在,你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些,尤其是基金会,虽然说何奈把陆家的实验室咬出来了,但不意味着这种新药不能继续研发。”

陆北深惊讶地看着他。

“你被迫试药,倒不如自己投资研发,有顾家新药的底子,你可以沿着顾家的思路研发下去,但有一样,必须要把新药的归属权还给顾家。”陆北辰唯独就这么一个要求。

岂料陆北深听了这话后眉头拧得更紧,看向陆北辰,“哥,我想你误会了,何奈没逼着我试药,是我自己主动要求试药的。”

495陆北辰的懊恼

陆北辰从没想到过陆北深会主动去做小白鼠,即使当时陆北深与何奈的关系看上去挺和谐,等何奈参与普华实验室一事被曝光后,他也只是认为陆北深是被动的。

除非是真到了无药可救才对新药心存侥幸的人才会主动试药,像是钱豪等人,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喜欢把自己当成白老鼠供人研究。陆北深的行为令陆北辰震惊,可他很快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你没见过当时发病的我。”陆北深幽幽地说,回忆过去很显然很痛苦,他浓眉微蹙时,令旁观者看着心疼。

对陆家的不满导致了陆北深的叛逆,一般来说,如果平时性情张扬的孩子叛逆起来有迹可循,但平日里就不吱声不吱语的孩子一旦叛逆就很令人头疼。陆北深当年的报复行径最后被心理科医生鉴定为异常,陆振扬想起了他的母亲,他担心那种发疯后的癫狂会像个毒瘤似的埋在他儿子的体内,为了观察和杜绝对外曝光,陆振扬不得不采取隔离的方式。

心理医生来了一拨又一拨,最后陆北深趋于平静,但陆振扬心里始终像是埋了颗炸弹,生怕陆北深再出什么问题,就派了心腹何奈去照顾他。何奈自然乐意,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参与到普华实验室的研发工作中去了,他也清楚实验室研发的目的就是为了陆北深。

“新药的稳定性不好,似乎何奈一直在调整成分。”陆北深轻声说,“后来,我又发作了几次,其实那时候我挺怕的,怕被父亲知道我的病情反复,怕这件事被曝光,就主动要求何奈为我试药。”

陆北辰揪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说何奈在一直调整药物成分?”

“应该是。”陆北深想了想,又肯定地点点头,“听他的意思,他是跟实验室一个叫Ben的人配合来做药物成分调整,实验室里好像分工不同。”

陆北辰若有所思,又问,“他没跟你提过他后来不参与药物成分研发工作了吗?”

陆北深疑惑,摇摇头,“应该不会吧,他每一期成分调整的新药都会拿给我,如果他不参与这项工作,各个阶段的新药又是怎么来的?当然,他不让我吃后来几个阶段研发的新药。”

这话令陆北辰听着不解,与此同时又让他在混沌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光点,然后这个光电骤然变大,最后他敢肯定一点,那就是原来他弟弟还是个重要线索。是他忽略了,他心里眼里只有北深发病时苦不堪言的模样,却忘了他跟何奈相处太久一定会问出破绽的事实。

陆北深倒也没隐瞒,许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更重要的是,也许他真的相信钱豪几人的死就是跟陆家脱不了干系。他拿出了几组药瓶,其中一只是棕色的,还有五支,分别为红、绿、蓝、紫、白色。

“白色是最新研制的。”陆北深示意了一下,又将棕色小瓶的拿到手里,“这个瓶子里的药是我常年吃的,只有在抑制不住的时候才会动白色这瓶,这是何奈吩咐的。”

何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会给陆北深两种药?陆北辰将白色药瓶和棕色药瓶拿在手里,眉心攥紧,末了问他,“被顾初发现的是白色瓶装?”

陆北深点头,“我会随身带着这两种药,那天我觉得情况不好就服用了白色这瓶。”

“也就是说,棕色瓶装的药你很早就开始服用了?”

“是,何奈最先拿给我的就是棕色瓶装的药。”陆北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似无奈,“当时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说,棕色这瓶装的药就能治我的病,而且他也找到了医治好的病例,只可惜,也许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才会多研发出一剂药来配合常年药的使用。”

像是一记闷棍轮在了陆北辰的后背上!

他怎么会忽略掉这么重要的线索?这一秒,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你见过跟何奈一起合作的Ben吗?”他问。

陆北深仔细想了一下,“只见过一次,金头发大胡子,长得挺壮实的,是在我一次发病的时候,何奈无计可施之下找来了Ben,当时他们两人还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药方的事,但我离得远没挺全,隐约听他们提到药物成分之类的字眼。”

“能大概画出Ben的样貌吗?”

陆北深想了半天,“也许吧,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画画功底。”

“放心,我会让罗池给你做个拼图。”陆北辰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配合他就行了,另外,这几瓶药我需要留一些。”

陆北深虽满肚疑问,但还是点头同意,隔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哥,我活着是不是个累赘?”

“瞎说什么?”

“因为我的情况父亲才去研制新药,所以是我害得那些人没命的。”陆北深面色忧伤,紧攥的大手青筋凸起,“可是我真的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死?我也是用药者,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还有父亲,他怎么能做出藏尸的事儿?”

陆北辰看着他,久久不说话,脑子里全都回荡着他刚才的那句: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是啊,同样的试药者,为什么独独就北深活了下来?这么一个明显的线索摆在他眼前他竟忽略了,只看见他近乎癫狂就以为跟钱豪等人的反应是一样的。

看来何奈并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可悲的是,从陆北深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对他是如此地依赖,他未曾怀疑过何奈,这令陆北辰又气又心疼。

安慰了陆北深几句,这不是陆北辰的专长,只是看见陆北深这么负罪累累,他庆幸自己做出了转让股份的决定,这个弟弟是他打小就照顾惯了的,虽说出生时间只是前后相差了五分钟,但就是这五分钟注定了他要承担起做大哥的责任,他不允许他的弟弟担忧受怕,在无法彻底医治他之前,他要保证他的物质充足。

取样后,陆北辰没在外滩多做停留,他心事重重,同时也为自己身处局中丧失理智而懊恼。快出门的时候陆北深问他,“婚期定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向顾初求婚的事,所以,这个问题再寻常不过。但陆北深不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事,关于陆家和顾家的,所以他丝毫没有避讳,纯属好奇。陆北辰怔了一下,好半天回了句,“还没有。”

“为什么?”陆北深刨根问底。

陆北辰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甩了个四两拨千斤,“快了。”

进电梯的时候他在想顾初,如果当时何奈受伤的电话再晚那么十几分钟,他和她是不是就会成为合法夫妻?世事难料,他甚至没因为身体状况而将顾初拒之门外,却在顾家和陆家的纠纷上发生了迟疑。他从没这么提心吊胆过,这些天几乎度日如年。

那天她紧紧抱住他问他,我们还能不能结婚?又告诉他,她爱他。越是如此,他心理压力就越大。他不敢有任何闪失,尤其是这几天。关于陆家的消息平息了不少,这要源于秦苏强大的母爱,在他终于卸去跟陆家有关的一切后,秦苏在协助陆东深平息流言工作上也毫无顾忌了,正如他想的一样,秦苏再无私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陆东深有足够能力抑制他的父亲再行“干政”,而北深在秦苏眼里,也许不过就是个病秧子。

他在国内奔走牵线,最终总算是没让流言继续扩散,但他明白,消息虽说被遏制了,但实际上的影响已经深扎网络的各个角落,看过的人不会忘记,他怕的就是这种无法忘记成了一颗种子,已经悄然地在顾初心里生根发芽。就像是驻守沙漠的顽石久经风霜已被风化,可依旧掩盖不了它历经沧桑的事实。

他力求将这件事扑得彻底,不牵扯出顾家丝毫,可他终究还是不敢见她,生怕她再听到什么消息,跑过来跟他说,北辰,我们分手吧。

就像,当年一样。

出了电梯,陆北辰回答了车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初发来的一条短讯,问他:晚上回来吗?他盯着这条短讯,手指久久地悬在屏幕上,最终他回了一个字:忙。

他能想到顾初在发这条短信时的期待,又或者是他想错了,她真的知道了一些事情,等着他回来不过是想开诚布公?陆北辰想到这点竟然有点后怕了,盯着屏幕许久,他怕她再回复一句:你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496姐,我爱你

可手机真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果真震了一下,他一看,她回复:再忙也要回来,我有很重要的决定要跟你讲。陆北辰的手指跟着颤了一下,半晌后,告诉她:任何决定,等我忙完再说。

手机许久就没动静了,他知道她不会再发短讯过来了,她是个极其懂事的女孩,从不会明知他忙得不可开交而肆意妄为。陆北辰深吸了一口气,可胸口还是闷闷的,心脏隐隐在疼,他知道她有事说,那天离家的时候她就跟他说,她有话要说。他只怕她渲染了那么多深情的话最后只换来离别。

许久后,陆北辰才压抑了心脏的蹿疼,紧跟着给罗池去了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周遭吵吵闹闹,应该是在忙着查线索的事,对于罗池的勤奋,他从不质疑。罗池的声音听上去倦怠,“hi。”

陆北辰干脆利落,“三点。第一,新药的方向错了,我这边会尽快给你出个全新的报告,我怀疑钱豪等人被用来试药压根就不是用来治疗神经性疾病的;第二,你们需要找一个名叫Ben的人,他曾经是何奈的搭档,当然,这个人也许很不好找,但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找到,因为也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何奈是从头到尾参与药方改良的证人;第三,你需要带北深做一个人面拼图,方便你们寻找Ben。”

罗池那边一听来了精神,在手机那头就嚷嚷了,“什么?难道北深和钱豪他们用的不是一种药?实验室现在唯一的老人就是何奈,新药研发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换人——”

“等报告吧。”陆北辰没等他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手机又响了,竟是陆东深。

对此陆北辰并没惊讶,面色平静地接通。身上同样是留着陆家血液的人,说话一样是干脆,“你签了份愚蠢对的合同。”

陆东深的嗓音十分严肃,听得出,他很不满。陆北辰依旧风轻云淡,“是我认为值得的,我会去做。”

“外人会怎么认为?堂堂陆家长子为了坐稳交椅吞了弟弟的股权?”

“你离坐稳交椅还差一截,必要时给外人上演一出玄武门之变也没什么奇怪的。”陆北辰淡淡地说,“利益面前如何安身立命最重要,这个道理秦姨懂,你更应该懂。”

“字是北深签的?”那边突然问。

陆北辰语气平静,“是。”

“要你模仿他的签名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答,“北深更懂得安身立命的意义。”

那边沉默。

“你只要明白一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陆北辰发动了车子,缓缓开出了车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陆家,仅仅是为了我弟弟。”

“你故意隐瞒了顾家丫头,是怕我做什么?”陆东深也不是个傻子。

陆北辰淡淡笑了,“你有你的生意场要坚守,我有我关心的人要去保护,大家各退一步,何乐而不为?”

“下一步的工作,你是不是要让我对顾家手下留情了?”陆东深问。

“是。”陆北辰方向盘一打上了主路,直截了当,“关于这件事,秦姨跟我的想法一致,另外,陈年旧事再去纠结,对你的雄图霸业不起任何作用。”

“一边是南深,一边是顾家丫头,你的天平已经歪了。”

“这也是我将股份转让的原因。”陆北辰目视前方,一手搭着方向盘,语气淡若清风,“我不会带顾初回陆门,陆门的人也别来打扰我们。”

“你——”

“有件事我想比你劝服我更重要。”陆北辰不想多加废话,“普华实验室以前是不是有个叫Ben的人?”

那边道,“我刚接手实验室的事,对于里面的情况还在查。”

“请你配合罗池找出Ben,我怀疑他现在躲起来了,越早找到他越好,否则他会有危险。”

“谁要杀他?”

——————

是夜。

窗外安静得很,街道上似乎连一辆车都没经过。顾初坐在窗前等了好久,始终没见有车灯入院。餐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在她第三次将饭菜用微波炉打热后她终于知道,今晚上陆北辰是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告诉她了,他在忙。

这件案子揪得她心口疼,每想起一次就像是被剜了一次似的,她恨不得自己能有点什么特异功能能第一时间知道真相。看陆北辰的架势,她知道陆家夺了顾家新药一事是板上钉钉,像是一场血海深仇,但她就是无法痛恨,还有父亲那句话:活着的时候眼睛要看未来,不要盯着过去。

一个人默默地吃饭,味蕾像是失效,她尝不出味道来了。以前她怎么不觉得独自用餐的辛劳?如今,味同嚼蜡。仿佛听见是陆北辰在说,“怎么又放这么多香菜?故意的吧?”没错,他那个人嘴巴太挑了,香菜放多了不行,也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太辣的又吃不了,于是,她就故意多放辣子,又或者生姜,再或者香菜,他就硬着头皮往下咽,再言不由衷地告诉她,很好吃。

顾初抬眼,他的位置是空着的,面前只放了一副餐具。

吃过饭,做完报告提交已经晚上十点了。顾思来了电话,声音小小的,“姐,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顾初已经冲澡尚了床,没开空调,房里有点凉。她窝在被子里,床头是盏橘色的小灯,试图温暖着室内温度。她抓了个靠枕在背后,轻叹一声,“他不在我身边,你可以大声说话。”

“消息你都看到了吧,可是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陆家的新药是咱们顾家的,现在吃死了人,是不是咱们家的新药真有问题?当年真的因为是父亲的新药害死人才…”顾思的声音有点抖。

“陆北辰和罗池还在查这件事,在没盖棺定论之前,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顾初心头闷闷的,但还在努力安慰着顾思,具体情况她不想透露,毕竟还没结案。

顾思在那头嗯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但我真没有针对陆北辰的意思,他是陆家人,身份太敏感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顾初轻声说。

“你会…离开他吗?”

顾初抬手,将灯光调暗,对面的墙壁上就映出了她的影子,孤独的,一个人的影子。曾几何时,她会骑在陆北辰身上耀武扬威,墙壁上的影子重叠交织,他会被她逗得爽朗大笑,然后翻身将她压下来,跟她说,“你的这点能耐也就只敢用在我身上了。”

“姐?”

顾初收回视线,“不,我会跟他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陆家害了顾家呢?”顾思急了。

“真是这样,害陆家的人也是陆振扬不是陆北辰。”

顾思沉默,良久后说,“姐,我是为你好啊。”

“思思。”顾初轻喃了她的名字,“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和妈妈,不想再失去陆北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