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以前我是你男朋友,现在我是你老公,能一样吗?”陆北辰说得振振有词,大手钻进了她的腋下,“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惹我不开心啊。”

顾初最怕痒,他的大手又有劲,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冲着他甜甜地叫了声,“老公…”

这个称呼听得陆北辰从耳朵一直酥到心里,他满意了,但还是趁机揩了一下油,“怪就怪我刚结婚就出国了,这个毛病结婚当晚就应该给你改过来。”

顾初被他压着自然不敢嘚瑟,陪着笑,“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陆北辰微微一挑眉,她马上改口,“老公,你要不要起来啊?你要是还没倒过来时差就继续留在床上睡。”

闻言这话陆北辰立马起来了,“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扔在外面我能放心吗?”

顾初忍不住乐了。

陆北辰洗漱很快,三下五除二冲完了澡,涂了一腮帮子的剃须水,站在镜子前剃胡子。顾初倚靠在门口看着他问,“昨晚上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陆北辰扫了她一眼,表示不解。

“我隐约听见有女人在叫。”顾初仔细回想昨晚上听见的声音。

“嗯。”意外的,陆北辰应声了。

“你也听见了?”顾初忙问。

陆北辰将下巴青嘘嘘的一片刮得干净,看着她笑得暧昧,“昨晚上你叫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哎,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你怎么这样啊,讨厌!”就算结婚了顾初脸皮还是挺薄,被他这一句戏弄得又尴尬又脸红的,狠狠一跺脚转身走了,不搭理他了。

*

这次出诊是到木雅人居住的村寨,相比上一次的羌寨,木雅人没有盘山而居的习惯,他们更喜欢将房子建在平原上,所以开车可直达村寨,车程大概半小时。

向池没料到陆北辰会一同前往,加上顾初一共四名大夫一辆车,得知陆北辰会跟着出诊后他语气虽说礼貌,但一听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不好意思,车不够坐了。”

陆北辰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的车,他开车,后座已坐了两名大夫,很显然这小子是有心要顾初坐在他身边。陆北辰在内心深处鄙视了一下他太过低劣的追女方式,笑了笑,“不麻烦向医生了,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初初,过来。”

他直接把顾初拎到自己的那辆越野车上了,向池对着倒车镜狠狠瞪了陆北辰背影一眼。

等一路跟着入山的时候,陆北辰一手搭着车窗,一手控着方向盘对着前面的车影笑道,“那家伙智商很低,能救活人吗?”

顾初不明就里。

陆北辰也不说破,只是爽朗一笑,换了手来控方向盘,另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来了句,“傻丫头啊。”

“你注意点开车。”她也跟着笑,但不忘叮嘱他。

这辆改装后的大越野像个巨人似的,他却开得如鱼得水,她总怕他会一不小心就碾压了前面的车,因为向池开的那辆车跟这辆车一比,就成了小巫见大巫了。

被发现的西夏墓葬是在离木雅人群居地10公里开外的地方,原本这里无人问津,但后来经证实他们这群人就是神秘失踪的西夏人的后裔,所以一时间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木雅人不关心外界对他们的看法和好奇,还是自顾自地过生活,这是顾初第一次接触木雅人,来到他们的村寨后倍感好奇,贡卆的房屋大抵都采用木料,这跟当地的气候有关,木屋更能起到冬暖夏凉的效果,但木雅人不同,他们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垒砌的,每家每户都是三层高度,门前挂有白布或堆放白色石头,十分有特点。顾初跟着向池来到其中一户人家,这才发现一层基本上都是用来养牛羊或马匹,当然,一路上她也看到有的人家一层是放些杂物或当粮仓的,这户人家的二层是用来居住的,这里家家户户信佛,所以每家每户都在二层单独设立佛堂,三层就是用来晒干菜或囤放烧柴。

陆北辰要往里进的时候被向池给拦住了,他看向顾初说,“你先生不是医生吧?跟着一起进不大好。”

514拍摄现场的意外

向池有多年的边远山区支援经验,川藏一带的情况他更是了如指掌,曾经他在西臧一待就是两年,打破了当地医务人员支援的期限记录。在高原地带,尤其是西臧的支援人员,大抵都是三个月一轮换,因为那里的条件太艰苦,平原人总会不习惯高原生活,所以,向池是在整个支援团队里出了名的专业。

不但专业,向池还被称为支援组的美男子,他人高马大浓眉大眼,总会引来不少姑娘的关注,甚至听说曾经好多女大夫为了能一睹本尊容颜宁可承受艰苦条件也要进支援组。当时顾初被分到他这组时,甘肃那边的大夫们就笑谈说她有眼福了,当时她也没当回事,等到了贡卆进组后才明白甘肃同事的意思。

她对向池不了解,因为她支援的经历少之又少,跟这圈子里的人都不认得。更重要的是,照理说她没有资格参与支援,毕竟是实习医生身份,但因为当初她是以出国名额替换了这次支援机会,领导们都认为她是疯了,也知道她失去至亲的事,所以也就破例同意了。等见了向池后只觉得这人长得是挺出类拔萃的,尤其是第一次跟他出诊时,寨子里的姑娘们都被他惹得小脸通红。

如果没有陆北辰的话,又或者乔云霄和陆北深没来的话,那么向池应该就是最惹人眼球的那一个,但很可惜,不但乔云霄来了,陆北深和陆北辰两兄弟也来了,这三人天生就长了张让女人嫉妒、让男人更嫉妒的脸,在人群中本来就属于鹤立鸡群那类的,更别提能轻易秒杀向池美男子的地位了。

顾初察觉出向池的不友善,但也没多想,她只认为向池这个人对工作严肃认真,不大喜欢外行的人参与。她原本想跟他多解释一句说陆北辰也是学医的,但陆北辰意外地顺从了向池的“建议”,没进石屋,表示可以在屋外等候。

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可能早就习惯了别人对陆北辰恭敬有礼的场面,冷不丁见他被人不待见还真不舒服,转念一想又觉得想笑,这完全是一种护犊子心理嘛。

这些天顾初需要跟向池了解各村寨的情况,也包括那个神秘的西寨,因为向池在贡卆这边待的时间较长,所以很了解西寨的规矩,只要不入西奈山,医护人员可以进寨。

木雅人热情好客,跟上次在羌寨中的礼遇一样,只是这次他们还需要登记其他住户所以没留下来吃饭,但这家主人给他们装了好多他们的特产,弄得顾初十分不好意思。

等出了门口,就瞧见好多的姑娘,有扒着门缝的,有藏在树后露出脑袋相互之间说悄悄话的,有借着做农活来回来走了好几趟的。顾初顺着她们的眼神瞧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陆北辰身上。

他一直落得轻闲,斜靠在车座上晒太阳。今早烈日,不到上午就能汗流浃背,陆北辰穿得十分度假和任性,一件白色T恤衫,搭配经典牛仔,头戴鸭舌帽,一副太阳镜遮了双眼。学生时代的他就喜欢这么穿,今早顾初见他穿这身出来后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只是,他远比大学时结实了,尤其是他现在皮肤晒得近乎古铜,怎么看怎么都透着男性最原始性强壮的气息,结实的手臂和厚实的胸肌,再衬上肌肤的光泽,怎么着都让人无法移开双目。

听说,以前这群小姑娘是围着向池转,现如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陆北辰给攻陷了。见顾初出来了,陆北辰打开车门利落跳下车,步伐悠闲上前,没在意周围姑娘们火辣辣的目光。

他把鸭舌帽摘下来扣她脑袋上,“遮阳。”

“我走家串户的戴着不好。”

“有什么不好?戴着。”

向池走上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顾初,我们去下一家吧。”

顾初“哦”了一声,捅咕了一下陆北辰,见向池走远了,小声跟他说,“要不然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理由?”

“你太招风了。”

陆北辰浅笑,“宁可我招风,也不能让我老婆有风险。”

顾初抿唇乐了,推搡了他一下。

刚上车,陆北辰的手机响了,顾初正在低头系安全带,向池的车子跟她擦肩而过,向池探出头说了句,“去东边那户,跟上。”

顾初刚点头,就听陆北辰沉了语气,“什么?”

她转头看他,只见他眉头蹙起,心中不妙,等他结束通话后马上问出什么事了。陆北辰也没瞒她,“北深在拍摄的时候被机器砸伤了。”

“啊?伤哪了?”

“头。”

顾初一激灵,“医疗组那边没人,今天全出诊了!”

陆北辰二话没说将车子调了个头,油门一踩,“轰”地一声就跃过向池的车子,吓了向池一跳,抻头喊了一嗓子,“顾初,怎么回事?”

“客栈那边有人受伤了!”

*

陆北深受伤这件事发生之后,大家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却都嚷嚷着邪门。这两天拍摄组的工作进行得顺风顺水的,原以为这个月份来贡卆生怕遇上个阴雨天,没想到来了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

乔云霄和陆北深也格外配合,这令杂志社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顾初抵达贡卆那天正好是他们拍摄完高原部分,大家停整休息后今天出发到了沙漠。

听当地人说很早以前贡卆这边没有沙漠的,属于沙漠那个地方原来有其他乡寨聚扎,后来可能因为水源条件越来越差,那里的住户也逐渐都搬走了,最后绿化被风沙侵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被沙化,由一望无际的戈壁渐渐堆积了大量的尘沙,成了一片死亡之海。贡卆人叫那里为死亡之海,因为无法种粮食无法获取水源,又远离山脉,所以当地人一提到那里就皱眉头,都表示不喜欢那里。

可在凌双眼里就是风景,沙漠有它独特的魅力,就像是永远沉默无语的老人,手一扬,风过,就将千年万年的历史掩藏,所以说,沙漠是最好的谎言家。

杂志社的人对沙漠是有向往的,探索不是人的人性,而是人的本性,而乔云霄和陆北深也表示出对去沙漠拍摄的赞同。于是,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就潜入了沙漠腹地,在那里搭起来外景。

一架三角钢琴就被杂志社的同仁们很任性地运过来,搁浅在沙漠中央,周围黄沙绵延,却独独有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伫立其中,钢琴的搭档是乔云霄,白衬衫黑西裤,跟钢琴、跟周围环境搭得十分干净。第一组先拍乔云霄,陆北深就在车里边处理公事边静候,当时助理不在身边,他感到口渴就下了车打算到另一台车上的车载冰箱里那些凉的饮品,可不曾想意外就发生了。

有一台车是专门拉机器和道具的,因为正在拍摄中,所以车上的大部分机器都已经被拉了下去,就只剩一个高达两米的金属灯架,是用来拍夜景的。工作人员在往下搬运道具和机器的时候可能也没顾上好好安顿灯架,就随便立放在车的后斗里,陆北深经过的时候,也不知从哪刮来一股子大风,那灯架吱悠悠地摇晃两下,紧跟着就砸了下来。

当时,凌双离那个灯架就一米多远,灯架压下来的话按照距离来说能直接将她拍死在那,就在这时陆北深一个快步冲上前将她推到了一边,那灯架朝着他的脑袋就压下来,他硬生生挨了那么一下子,来不及躲的情况下就被灯架压住了腿。

纯金属灯架原本就有重量,照理说不应该那么轻易被刮倒,可它就是倒了,倒得那么明目张胆,全组人都吓傻了,尤其是凌双,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下子冲到陆北深身边,跪在地上又不敢用力摇他,整张脸跟白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陆北深的腿受伤了,一个劲地流血,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将灯架搬开,拍摄工作也暂停了,乔云霄见陆北深的脸色很差提议先回客栈,找医疗组。

向池跟着顾初一起回来的,到了风月古道客栈二楼后,就看见陆北深躺在床上,凌双压了块白布在他腿上,使劲按着,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

顾初没想到他的腿伤这么严重,赶忙扯过急救箱,向池在医疗组最资深,所以一有什么情况早就习惯冲锋在前,这次也一样,可他刚要上前就有人比他快行一步,向池定睛一看,是陆北辰。

陆北辰的脸色也不大好,来到床前,双手绕过陆北深的脖颈,先查看他头部受伤情况,然后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一手托住他的后脑,问他,疼不疼?有没有晕眩感之类的。

向池一看急了,“哎,你又不是大夫——”

却被顾初一把拉住了。

515这些年你好吗

陆北辰为陆北深做了详细的询问和检查,顾初看得清楚,陆北辰是担心他的颈椎神经有没有受损,外伤倒是其次。这里没有专业的仪器,所以手诊和询问就成了最重要的方式,陆北深一一作答,最后陆北辰也放心了,他除了轻微脑震荡外,腿骨亦有轻微骨折,总之是要躺在床上休养就对了。

整个过程向池都没有插手的机会,中途又来了几名医疗组的同事,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向池眼睛毒,虽说他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专业。不但专业,他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时似乎有种魔力,就是那种能驾驭别人的魔力,在为陆北深包扎期间,医疗组那几名同事都成了给他打杂的,他需要什么他们马上颠颠奉上。

将顾初拉到一边,向池压低声音问她,“他究竟是不是医生?”

顾初笑而不语。

*

杂志拍摄工作因陆北深的受伤只能暂停,而事实上凌双也没心思工作了,一挥手让大家自由活动,放了几天假给大家伙。杂志社的同事们当然乐呵,来贡卆这么多天了,他们早出晚归的全在折腾拍摄的工作,哪有时间好好游玩贡卆?凌双一个通知下来,到了下午整个客栈差不多都空了。

凌双没跟着大家一起去玩,借了瑶姐的厨房亲自下厨。瑶姐今天落得清闲,靠在厨房门口边嗑着瓜子边看着凌双忙活,没一会儿操作台上就隆起一小堆的瓜子皮。

“人都说啊以形补形,陆先生伤了腿,你给他炖牛骨汤还对路子了。但是啊,这牛骨汤可耗时了,没有几个小时下来汤不好喝的。”

凌双没理会她,坐在大锅旁小心翼翼地将浮上来的血水一点点舀干净。这里的厨房不算大,相比楼上个顶个的敞亮面积,这厨房就显得捉襟见肘。最显眼的就是中间这口大锅,很像北方乡村连着土炕的烧火锅,但又不大像,因为客栈里没有火炕,是独立出来的。最开始凌双想借个专门煲汤的砂锅,瑶姐知道她要煮汤后就指了指大锅,告诉她这里的人都是用这种锅做饭,凌双从没用过这种庞大的器皿做过东西,本想着差人去镇上买,瑶姐笑着跟她比划着,“你们大城市里做汤的砂锅那么小,你想买那种?也不看看我们这儿的牦牛骨有多大。”

“煤气不能用吗?”凌双想到大锅要烧柴,她哪会。

“能用,换个煤气罐就行了,但煤气罐只能到镇上去扛。”

凌双倒吸一口气。

瑶姐笑得金枝乱颤的,“我们这做饭烧菜全用大锅,做出来的饭菜口感很好,煤气罐太麻烦,哪有那么多的伙计帮我到镇上去扛?这附近有捡不完的枯树枝可以烧火,谁还用煤气啊?”

等牦牛骨送过来的时候凌双就傻眼了,看着比她胳膊还要粗的牛骨,她终于明白这边的人都使用大锅的原因。就算将牦牛骨剁成一块一块的,怕是她心心念念的那种小砂锅也装不了几块。

瑶姐二话没说帮着生了火,然后就赖在厨房不走了。

“哎,你喜欢他是吧。”

凌双心里想,知道你还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但不满的情绪没有迸发出来,毕竟瑶姐帮着她忙活了大半天,将勺子放到一旁,盖上了锅盖,凌双说,“是。”

“可你们看上去又不是情侣。”

凌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瑶姐见她不语,清清嗓子补上了句,“不过看来他挺在意你的,要不然怎么就受伤了?”

陆北深因为她受伤这件事短短几分钟就扩散开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凌双心情复杂,从被推开的一瞬间直到现在一些情绪上的东西还是不能平复,有激动有心疼,有高兴有难过的,单拎出哪一种情绪都不能表达她的感觉。

“哎,他跟他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啊。”

“嗯。”凌双低头往里填柴火,柴火被烧得啪啪直响。

瑶姐笑了,“那你能分清楚他俩谁是谁吗?万一认错了你再——”

“能分清。”凌双打断了她的话,生怕她再多问,又补上了句,“顾初也分得清楚。”

瑶姐耸耸肩膀,嗑完了最后一粒瓜子,将一堆瓜子皮收拾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人呐遇上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别在乎那么多,痛痛快快去爱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一旦失去了这辈子都后悔。”

凌双拿柴火的手一抖,愣了好半天神,再抬头,瑶姐已经走了。

*

陆北深轻微脑震荡,躺在床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凌双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他阖着眼。她放轻了动作,将盘碟逐一放在床头,最后一碟摆上去的时候不小心跟其他的碗碟碰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陆北深就睁眼了。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凌双一脸的小心翼翼。

陆北深看向床头,凌双马上解释,“你中午连饭都没吃呢。”

“你做的?”他问。

“嗯。”

陆北深支起身,凌双赶忙搀扶他坐起来,顺手拿了旁边的靠枕过来塞到他背后靠着,女人身上的清香钻进了他的呼吸,他目光能及的是她精美的锁骨和被薄薄布料包裹的小山弧度,陆北深下意识地感到口干舌燥,敏感觉得自己也支起了帐篷。

可他没做什么,因为凌双很快就扶他坐好撤离了,她给他盛了米饭,侧脸柔和恬静。这不像是平常的凌双,陆北深知道她站在时尚舞台时的样子。总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各色礼服、礼裙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她示人的妆容总是盛气凌人,当然,她有不可一世的资本。

谁人不知道她是时尚界的女魔头,她有着对时尚最敏感的触觉,经她手的杂志都会起死回生。陆北深知道她最初的模样,也清楚这几年她渐渐变幻的模样,她是那么高傲地踩在男人身上做出了女人的嚣张跋扈和尊严,这是她的性格使然。但此时此刻,他看到的不是那个在时尚圈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尚达人,她没有浓妆艳抹,没有华丽衣衫,脸蛋不着粉墨,衣服穿得休闲,她只是凌双,那个被他吻了一下就慌乱了的姑娘。

那一晚他始终记得,风很大,海边很凉,她的唇也很凉,当触碰的一瞬间他有了想要一辈子将她的唇捂热的念头。

“你怎么了?”凌双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瞧,心头闪过一抹慌乱。“是饭菜不合口?”

“不是。”陆北深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了床头的盘碟上。

两只盘子,每只盘子少说也有四样菜,每一样菜都做了一人量摆得精致在盘中,再加上一份蒸得水润饱满的米饭,她是上海人,有上海人做菜的精致。

见他瞅着饭菜不说话,凌双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那个…这里的盘子太大了,我想你又吃不完一整盘的东西,菜还是多样的好,还有啊,我炖了牛骨汤,不过要晚上才能喝到,骨头汤要熬很久才好喝,你先——”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陆北深打断了她的话,问。

凌双愣了一下。

这是句叙旧的话,问得很自然,却让她猝不及防。打从陆北深回来后,他对她能避则避,仅有的几次见面他对她也是彬彬有礼。这一次她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来邀请他参与杂志拍摄的,这还是乔云霄的主意,他说,既然你想继续做新贵主题,那么何不邀请陆北深一起?她没以为他会同意,当时在电话里也是迟疑,乔云霄就笑她说,凌双,你这样可不行,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找他是为了工作,不要把私人感情搅合进去。

于是她就开口邀请陆北深,约了他的秘书敲定了见面时间。与他见面时她有些许恍惚,他穿得太正式了,应该是刚刚开完会,衬衫领带的在他身上令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仿佛像是看到了陆北辰。那天上午,她花了近一小时的等候时间,借此来平复自己那颗乱跳的心脏,然后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来表达这次见面的目的,没有谈及以前,更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躲着自己,只是谈工作。

她以为他会拒绝,然后她就有理由敲诈乔云霄一笔,例如惩罚他下次免费给她做期封面,可没想到陆北深同意了,当着她的面叫来了秘书询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他的秘书念了一大串,于是他问她,什么时间拍摄?她说了一个日期,又补上了句,“可能要一段时间,毕竟我们要去外地。”

陆北深当时说了个“好”字,然后命令秘书把那段时间空下来,相关的应酬推掉。直到踏上贡卆,他就在她身边,可她还像是在做梦似的。

516撒放一串风马旗

来到贡卆后,陆北深对她也没有叙旧的打算,闭口不谈以前的事,相反,他跟乔云霄倒是挺聊得来,有时候她还真挺嫉妒乔云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