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走上前,态度依旧和蔼,“这位先生,请你一定要明白,在贡卆各个村寨都有各自的规矩,西寨的规矩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遵守了一辈又一辈,哪敢违背呢?”

陆北辰挑唇,“看来你的村民都在这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一旦山上的是命案,那么出事的就一定是外族人?本族人出事也就算了,你们有你们的处理规矩,但如果是外族人,恐怕不是你王族长能够掖着藏着的了,而且万一真的是我们的人,那必要时我们会采用我们自己的办法进山调查。”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那个三白眼的男人不悦了,喝道。

陆北辰从容淡定,“算不上威胁,牵涉到人命这种事本来就很麻烦,好好的一个西寨却被扣上贼窝的名头,那可就麻烦了,沾了污名,就算山鬼想帮你们都无济于事。”

“你——”

王族长抬手打断了三白眼的话,抬眼看了陆北辰半天,冷不丁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客。”

王族长眼中狐疑,许是在斟酌他话中的真实性,就这样又沉默了半分多钟,转头对徐警官他们说,“你们进山吧。”

“舅舅!”三白眼不可思议,“山鬼不让上山!”

原来这俩人是叔侄关系。

徐警官一听双眼都亮了,连连道谢,王族长背着手转身就走,甩了句话,“江源,你亲自带着警察上山!”

看得出三白眼挺无奈,但还是不能忤逆族长的意,只能怏怏带路。徐警官马上去跟头报告去了,那个头远远地看了陆北辰一眼,眸光似有思索,但许是山上情况紧急也没多想,一挥手,一行人往山上走了。

徐警官拦住了陆北辰,毕竟帮他们解决了上山的问题,他的态度相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位先生,现在是警察办案的时间,你们确实不方便上去,见谅见谅啊,你放心,一旦有你们朋友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顾初暗自拉了拉陆北辰的胳膊,她生怕他的倔脾气真起来了再跟当地警方杠上。好在陆北辰没多余反应,徐警官说完这番话就走了,小王还是耀武扬威的,补上了句,“你们三个啊,赶紧回去,还是那句话,不要耽误我们警方办案。”

陆北辰扫了山上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我们回客栈。”

519我不想管这里的事

风月古道客栈的所有客人不得离开贡卆。

这是天刚擦黑的时候瑶姐接到的徐警官电话通知,当时很多人都已经收拾完行李打算第二天撤了,除了乔云霄和伤势没好的陆北深,还有打算留下来照顾陆北深和等待程烨方子欣消息的凌双、陆北辰和顾初。所以,在接到这个通知后大家都惶惶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怨声载道声称不想再在闹鬼的客栈住下去。

八点多钟时徐警官带着两名警察来客栈了,其中一名警察进了程烨的房间,不多会下楼的时候把他们的东西都拎下来了。众人纷纷猜测,陆北辰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咖啡,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明镜。

程烨和方子欣出事了。

果不其然,徐警官开始针对程烨和方子欣的事情跟每一位住客进行核实,后来瑶姐忍不住询问,徐警官才透露西奈山上发现两具尸体,现场有遗留下来的物品,还有最后的目击者,他们有理由怀疑两名受害者也许就是失踪了的程烨和方子欣,但被害人的具体身份还要进一步验证。

这个时候背包客最多的就是风月古道客栈,再加上之前也有报警说有人失踪,徐警官自然就想到了瑶姐这边。当然,医疗组那边警方也没放过,挨个进行了盘问。

陆北辰也接受了调查,不过他声称与程烨和方子欣不熟,并不清楚这期间两人跟谁有过恩怨。闹哄了一个多小时后警方离开,整个客栈都陷入死一般的宁静,尤其是凌双,呆呆地坐在门口,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群人高高兴兴地来,可再回去的时候就不再是完整的一队人了。

陆北深没上前安慰,可实际上在喝东西的时候会时不时看她,看得出他挺担心她的情绪。所有人都在沉默,但更有可能的是大多数人是被吓到了,先是一个离奇的规矩,然后又出现血手印,现在竟有人命发生,贡卆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没有人回房间休息,有的人坐在湖畔旁,有的人在露天的桌子旁坐着,还有一些在大厅的咖啡桌,发呆的、喝酒的、抽烟的…

夜不可避免地来临了,除了客栈灯火通明,其他一切都是黑漆漆的。满天铺了星辰,密密麻麻的,近乎掩盖了月亮。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姑娘尖叫道,“西奈山的尸体绝对不会是程烨和方子欣,咱们再给他们打电话,继续打!”

顾初悲凉地看着那位姑娘,她的脸上呈满惊恐,嘴唇发抖,似乎在用最后一点力气喊完了这句话。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就会爆发,正如这位姑娘一样。这句话像是一枚鱼雷,终于炸开了深海中的沉默,大家都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了,纷纷嚷着程烨和方子欣会没事。

乔云霄从瑶姐那拿了一大瓶的青稞酒,坐下后开了盖儿,顺了四个杯子,问了句,“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他对面坐着陆北辰和顾初,身边坐着陆北深,桌上是风干的牦牛肉和三道简单的小菜,因为西奈山发现尸体这件事,他们晚饭谁都没吃好。陆北深接过一杯青稞酒,闷头喝了一口,暂时没发表意见。顾初趴在桌上,下巴抵着右手的手背,左手慢慢伸上前,手指头在一杯装满青稞酒的酒杯上摸啊摸的,陆北辰见状后,不着痕迹地将杯子移到了一边,令她的手指头扑了空,她歪头不悦地看他,可他没理会她眼神的抗议,也没看她,开口对乔云霄说,“山上的十有八九是程烨和方子欣,只是按照当地的警力情况,想要破案未必那么容易。”

乔云霄沉默地喝着酒,许久后,又点了支烟。

“良心建议,你们两个也尽早打消对贡卆的念头。”陆北辰将牦牛干递给了顾初,接着说,“这种地方规矩太多,未必是你们的良地。”

顾初漫不经心地啃着牦牛干,寻思着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陆北辰,他竟也知道乔云霄和陆北深来这的真实目的。可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陆家人,就算没了股份和不参与陆门的生意,他也不可能说对自己家族的事丝毫不知,所以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很显然乔云霄也想到了这点,抿了口酒笑了笑,“谁能想到商场上的死对头能坐在这里谈天说地?”

话毕他瞅了陆北深一眼,意有所指。陆北深拿着筷子正在跟一粒花生较劲,闻言后说,“什么叫死对头?不过就是争块地而已,价高者得,都是利益社会,还真当跟以前做生意似的打打杀杀?”

乔云霄倒是较真了,“我倒是想听听你对那块地的看法。”

陆北深半天夹不上那颗花生也就作罢了,筷子一放,喝了口青稞酒,半晌后坦言,“说实话?”

“当然。”乔云霄轻轻转动着酒杯,“这个时候大家似乎都在一条船上。”

陆北深朝着他一伸手,“给支烟。”

乔云霄摸过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给他,又看了眼陆北辰,询问他要不要。陆北辰原本怕呛到顾初,但见客栈所有的窗子都开着的,通风极好也就点了下头。顾初对于男人之间有关商场上的话题不感兴趣,见凌双还身形孤独地坐在那,抱着大盘的牦牛干就过去陪她坐着了。

陆北深点了烟,深吸了一口后说,“贡卆这个地方的确适合开发,但说实在的,我有点打退堂鼓。”

“因为死了人?”乔云霄弹了弹烟灰问。

“不,那个王族长太难搞定了。”陆北深吐了口烟圈,眼角眉梢略有倦怠,“如果都能用钱摆得平会一点事都没有,最怕的就是有精神信仰的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我想砸钱都无的放矢。”

乔云霄若有所思。

“哥,你的意见呢?”陆北深抬眼看陆北辰。

陆北辰夹烟的手搭在窗台上,青白色的烟雾犹若细丝幽幽地向黑夜飘散,他说,“你现在是大中华区负责人,很多决定要靠你自己去做。但有句话总是对的,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们想要强扭,就有做好承受强扭后果的准备。”

乔云霄叹了口气,“我做生意这些年也从没遇上过这种事,也许贡卆这个地方真的有邪气。”

“邪气倒是未必,人为就更可怕。”

乔云霄笑看着陆北辰,“有时候不信命不行,也不知道是因为你来了就发生了命案,还是因为要发生敏感所以上天派你来了,冥冥中注定这玩意谁都说不准。”

陆北深不悦地看着他,“乔总,顾初都嫁给我哥了,你说话就别失恋带酸的了。”

“陆总,你怎么说也是大中华区的负责人,一口一个哥,没断奶?”乔云霄讥讽。

陆北深眉头皱得更深,乔云霄马上跟他碰了一下酒杯,“差点忘了你身体不好,我赔罪。”

“乔云霄,你还真当我不敢跟你争地是吧?”陆北深被他的话给激到了。

似乎乔云霄对付陆北深还是游刃有余的,故作惊讶地看向陆北辰,“怎么你弟弟的病好了吗?”

“没彻底好,所以只能跟你做对手。”陆北辰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然后抿了口酒。

乔云霄一怔,随后哈哈一笑,拍了拍陆北深的肩膀,“哎,你哥损人的功夫比你强多了。”

陆北深往旁边靠了靠,躲开了他的手。陆北辰弹了烟灰,问陆北深,“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陆北辰也就不再多问了,北辰基金,不,现在应该叫做北深基金,已投入主要资金全面开发顾家的药方,依照之前的规定,药方的所属权属顾家。陆北辰虽没参与这件事,但想了解生物开发并不难,药品开发挺顺利的,而北深的病情通过药物也能得到控制,这是他多欣慰的。

乔云霄又把话题转到陆北辰身上了,还是程烨和方子欣的事,问他,“既然你预料到了当地破案的质量,那么想怎样?要不要插手?”

陆北辰却没回答,烟头静静燃烧,许久,一大截烟灰。乔云霄盯着他,“你迟疑?”

陆北辰这才弹了一下烟,烟灰悄无声地落下,他抽了口烟,吐出,目光落在坐在门口陪着凌双说话的顾初身上。“我不想让她再经历危险。”

乔云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少许又转头看向他,冷笑,“也许有你的地方就有死亡,她跟你在一起注定就要担心受怕。”

陆北深听着这话很不舒服,敲了敲桌子,“乔云霄,你会不会聊天?”

“我说错了吗?”乔云霄语气冷淡,盯着陆北辰,“如果不是遇上你,也许顾初还安安稳稳地待在琼州,更也许,顾思就不会死。”

“乔云霄你够了。”陆北深低喝。

乔云霄没再多说什么,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光。

就这样,三人缄默了,自顾自地喝酒,可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许久后,陆北辰才低低说了句,“所以,我不想管这里的事,我会带着她尽早离开这里。”

520北辰,做你喜欢的

顾初还是偷喝了青稞酒,等陆北辰冲完澡回到床上后,她趴在他身上嘻嘻浅笑,“你说是谁发明了青稞酒?一沾就能晕啊。”

她喝得不算太多,当时是凌双提议喝点酒压惊,两人刚喝了没几口她就被陆北辰给拽走了。但高原的酒啊,后劲都比较大,刚开始没觉着怎么样,等躺在床上就感觉天花板在转。

床头上的血印已经处理了,方式极其简单,瑶姐不知从哪找到的报纸,七贴八黏地给糊墙上了,乍一看跟房间的格调极为不符。时间尚早,陆北辰也没有困意,靠在床头,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手轻抚她的长发,卷起一缕发丝缠绕于指,松开,弹性十足的发丝就从指尖滑走。

见她醉眼朦胧,陆北辰又气又好笑,睨着她不说话。她抬手摸他的脸,脸颊陀红,“你可真帅。”

陆北辰心就软了,舍得不苛责她半句,摸着她的头说,“初初,你贪钱贪色都好,怎么就贪杯了?”

“听你这意思,你不怕我移情别恋呗?”她干脆像是八爪鱼似的黏他怀里。

陆北辰眉梢微微一挑,浅笑,“我对我这张皮囊还是挺有自信的。”

顾初笑得眼角生魅,他就看着她笑,许久后他轻轻叹气,“不用说刻意讨好我的话,说吧,你应该有事。”

这男人眼睛真毒,顾初暗想。既然人家开门见山了,她也不便掖着藏着,问他,“你是有心事吗?”

“我?”陆北辰思量,“没有。”

顾初盯着他的下巴,“徐警官下午来做笔录的时候,你不是去洗手间了吧?”

陆北辰凝着她不说话。

“西奈山的两名死者身份虽说还没坐实,但其实连你也怀疑最大可能性就是程烨和方子欣吧?”这一次她盯着他的眼睛问。

陆北辰低笑,“就算是他们又怎么样?”

“你不想查出真相?”

“不想。”陆北辰很直接,“这件事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

“那这些年需要你追查真相的案子都跟你或跟我有关吗?”她反问。

陆北辰捏了捏她的脸,“醉鬼,你该睡了。”

顾初垂下眼,半晌后点点头顺势躺了下来,陆北辰熄灭了灯,躺下后从背后将她轻轻搂住,下巴轻贴她的头顶。她枕着他的胳膊,这夜太安静,她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安静了能有半分多钟,他探过手来,修长的手指钻进了她的睡裙。她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胸口不让他动弹。

他就趁机享受掌心下的柔软,如棉花糖似的柔软。微微支身,薄唇沿着她的发丝落在她的额角。空气轻轻震荡,交织着淡淡的酒香和木质香,顾初这才想到他也是喝了酒的,他跟陆北深和乔云霄聊了很久,青稞酒喝了不少。

他是有心事的,作为他的女人,他身边最近的女人,她能敏感感觉得到。当他的唇寻到她的时,她轻声开口,“我知道,其实你挺想管这件事。”这是职业习惯,又是良心作祟,他怎么可能对近在眼前的命案视而不见呢?这男人虽说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淡淡的,但一个面对工作时会严苛到极致的男人怎么会是冷血的?他有他的责任感,尤其是做他这一行,责任感更是重过其他人。

陆北辰闻言后微怔,片刻后他又躺了下来,重新搂住她,只是这一次搂着她的力道很重,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黑暗中,他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初初,你要相信我,我很想给你最安静的生活。”

顾初攥紧他的手,“可是,我不想你不开心。”

“我很开心。”他说。

顾初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幽暗中他的眼睛很亮,又如深海般睿智。她说,“那么,血手印的取样又怎么解释?”

他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用笑来遮掩惊讶,“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有血手印的取样。”就算他不承认她也知道,在他得知徐警官对墙上的血手印不做重视时,他必然是去了房间为血手印取样,这是职业本能,她了解他,他一定会这么做。

他渐渐敛了笑。

“北辰。”顾初轻喃他的名字,“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如果看见病患都忍不住上前管管,更何况你在法医这行从业这么多年呢?我时常在想,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我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么多年死心塌地地念念不忘?仅仅是因为你长得帅?一个人的外表的确能在短时间内吸引他人目光,但如果没有内在的魅力,那么这份吸引很快就会消失。当我们再相遇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你最迷人的地方是在于你对人对事的认真、你对曾经的学业和对现在的事业的那份严谨苛刻,你是个太嚣张的人,又是一个不服管束的人,但就是这样才能说明你是个足够自信的人。还有你的责任心,你相信解剖刀下有真理,你孜孜不倦地追究真相,连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会给枉死之人洗清冤屈让它们安息,你用你的学识和智慧奠定了你的权威,这就是你的魅力啊。”

陆北辰看着她一言不发,可眼里有动容的情绪。

“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吧。”顾初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脸,“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放弃一些东西,例如说你的责任心,再例如说你的良心。”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攥住送至唇边,“初初,你不该这么了解我。”

“我是你妻子。”

他压下脸,额头近乎抵上她的,“太为男人着想的女人会累,我想让我的妻子轻轻松松地活。”

“顾思的去世不怪你。”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有心理压力,也为此打从他来贡卆后就闭口不谈工作上的事,他怕她触景生情。“有很多事也许就是注定的,思思没了我比任何人都伤心难过,甚至想干脆死掉算了,可人生总要继续往前走,不管再伤心难过总要顾着身边还在的亲人。北辰,你别有心理负担,思思死于犯罪事件,那么你就更应该去阻止更多的犯罪事件,让那些犯了罪的、违了法的人统统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样才能减少受害者不是吗?”

陆北辰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其实她字字句句都说进他心坎上了,他无法对西奈山的案件视而不见,就算现在无法参与,可他的心一整天都吊在上面,可另一方面他又想带顾初走,他答应了要带她走,离开这个看似很不安全的地方,他不想让她再历经危险。就这样,他的情感和理智始终在拉扯,伴着酒精越演越烈,理智告诉他,你该去管,再不济那也是凌双的手下,他的弟弟喜欢凌双,凌双又是顾初的好友;情感又告诉他,你妻子刚刚失去妹妹,保不齐这场案件中一旦参与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既然跟你无关,又没有相关机构邀请你来介入,你大可以带着老婆离开这里。

“我不想我爱的男人畏手畏脚,这不是你,是你说的,这世上没有一种死法是不留痕迹的,死者会告诉你真相。北辰,还有谁能这么有自信说出这番话呢?”顾初轻声说,“我喜欢这么自信的你,真的。”

陆北辰的心暖暖的,伸手轻捏了她的脸,“丫头,你喝了酒嘴巴就抹蜜了是吧?”他被感动的次数不多,可能是因为大多时间是跟尸体接触,今晚,他着实是被这个丫头给感动了。

顾初紧紧搂住他,“你是我老公,总要给你点鼓励不是?”

“可并不是说你老公想要参与就不能参与的。”陆北辰轻笑,“你也看见徐警官的态度了。”

“你不能参与和你不想参与是两回事,首先我要帮你摆正你的态度。”

陆北辰一翻身压上她,似笑非笑,“你刚刚说我什么?吸引你的是我的内在?”

“对啊,怎么我用词不精准吗?”

陆北辰坏笑,“难道不是我的床上功夫?”

“你怎么说得这么直接啊?”顾初听了耳朵都发烫。

陆北辰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有些话在谈判桌上说需要遮遮掩掩,有些话在床上说就要坦坦荡荡。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不喜欢它?我相信我在这方面的领悟能力远远强过我的逻辑分析能力。”

“换句话说,你承认你不是久战沙场的人了?”

陆北辰一愣,“什么意思?”

顾初喝了点酒就变得大胆了,手指沿着他性感的喉结慢慢下滑,“第一次的时候,你好像跟我一样紧张吧。”话毕诡笑,一下子拉高了被子蒙上了头,生怕他打击报复。

陆北辰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将笑成一团的她扯过来欺身上去,“所以,这种事要常做,熟能生巧!”

521要不要同流合污

凌双总会做长长的梦。

梦里有她的学生时代,与那个白衣少年牵手。他的掌心很暖,她会在他的注视下羞红了脸。梅雨季节时他会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遮住她的头顶,他的眼睛也是黑伞的颜色。

每次她从梦中醒来时她总是会想,梦里的那个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被另一个人所取代?多年后他终于出现了,然后凌双每天思考的问题就变成了,他为什么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