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色好看得宛若果冻,还飘着果冻的甜香气。

颜兮突然缩回脑袋直起身来,整张脸烫得要爆炸了。

何斯野睁开眼,不紧不慢地捏了捏小黄鸭,嘎吱嘎吱叫声混着柔和音乐,气氛轻松许多。

他十分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枕着手臂懒洋洋地笑,“和左卦对戏也脸红吧?”

颜兮红着脸坦白,“红了两次吧……”

何斯野腔调依旧像个正经的老师,“正常反应,也不用真亲,你只要落下来,找好速度和角度就可以,多试两次就不脸红了。”

颜兮应道:“好……”

何斯野再次闭上眼睛,颜兮努力入戏,俯身靠近他……依旧脸红。

二次三次,到第五次,颜兮已经脸红到眼睛都红了,红得滴血。

何斯野睁开眼,歪着脑袋仰视这姑娘,嘴角叮的一声,闪过银光,“颜颜,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

“啊,没有没有没有。”颜兮慌张地迅速扯出来个理由,快速解释,“真没有,主要是你躺着,我这个姿势很怪,你就像病人一样,正常是我跪在你身边的。”

“唔,”何斯野坐起身,“来,那我坐着,你靠近我。专业点,别乱想别的,我今天可是推了教授的邀请,来陪你对戏的。”

颜兮顿时愧疚起,连忙闭眼深呼吸,让自己快速入戏。

她双眼努力酝酿出小心翼翼的仰慕之情,向何斯野凑过去。

何斯野忽而脑袋后仰躲开,失笑道:“你这个得闭眼亲,你刚才都是睁眼的啊?”

“啊……”

颜兮只好再来,闭上眼,以微微颤抖的手和轻抖的睫毛表现女二的紧张,向何斯野靠过去。

她也明白,真演出的时候,观众会很多,她必须克服紧张。

缓慢的,屏住呼吸的,向他靠近。

何斯野棕眸里笑意灿烂,以他软唇,飞快地碰她红唇,继而迅速离开。

颜兮呼吸一滞,脸颊瞬间嫣红滴血,不可置信地睁眼看他。

何斯野捏了捏手中小黄鸭,小黄鸭嘎嘎叫着,他挑眉笑,“看什么,它碰的,你以为我亲你啊?”

颜兮转而看向小黄鸭。

何斯野又捏了捏小鸭子,他不紧不慢的、意味深长的、极其心坏的问:“颜颜,你是不是真对哥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一本正经的讲道理自己都快信了#

#不流氓一点怎么神气#

#亲吻get!!!#

今天5000+啊!!!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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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仙女们投雷!!!破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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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非分之想……

好像她面前有一米多高的篝火在燃烧, 烧得她满脸滚烫, 身上出了热汗。

她能感觉到方才那一瞬间的触觉不太对劲儿,那只小黄鸭的嘴很小啊,而且是塑料玩具,碰到后应该是偏硬的。

刚才的触觉, 是很柔软的, 像小孩子的唇, 可是正派稳重的小野哥又应该不会偷亲她啊。

何斯野含笑着看颜兮时而脸红,时而迷茫的可爱模样, 又捏小黄鸭, 追问:“颜颜,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非分之想?嗯?”

颜兮咽口水都艰难的嗓音说:“没有没有, 不敢不敢。”

何斯野坐在桌子上,双膝紧闭的姿势,颜兮站在他面前, 与他有距离的站着, 没碰到他双腿。

好像在恪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

何斯野一下下抛着手里的小黄鸭, 慢悠悠地问:“哦?是不敢想?还是没想过?颜颜, 你不正直啊。”

就好像他是那个特别正直脑袋里如湖水般清澈的人, 颜兮才是那个对他有非分之想肖想他的人。

颜兮慌张地咽口水,抱起桌上的暖手宝,索性装傻,脸发红发烫地说:“有点冷。”

何斯野看着她红如苹果的脸颊,莞尔低笑, 一句话横冲直撞进耳边——这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的脸红就胜过一大段独白。

她若不喜欢他,这世界就有鬼了。

何斯野歪头捏她暖手宝上的兔子脸,心满意足含笑揶揄她,“兔子真可怜啊,她脸都已经这么烫了,你抱在怀里还说冷。”

颜兮:“……”

元旦演出在十二月三十号、周五晚上,不耽误有安排的学生跨年和休息。

姚瑶知道冷彦然有未婚妻后,就没再缠着他,颜兮演出前一天中午,姚瑶听沈飞说冷彦然打算“弃商从文”,不接管家里的公司,下学期选下一任学生会主席接任他,他计划出国读研,专攻物理方面学术理论。不管家里的公司,就没必要联姻,可能下学期就退婚。

姚瑶听到这消息后甚是激动,非要拽着颜兮去看电影庆祝一下。

公交车上,姚瑶满眼桃心地说:“颜颜,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妙了?我觉得男神就是命运馈赠我的礼物啊!”

颜兮也在琢磨她男神,心不在焉地点头。

叶子那天和璐璐说——喜欢你,就会情不自禁地捏你耳朵搂你腰,会想要搂着你,想要亲吻,想要约你出去玩和单独相处,男生都这样。

小野哥最近总喜欢捏她耳朵,抱她,还约她单独去教室对戏,好像还有亲,亲,不,不算,是小鸭子亲的。

小野哥是喜欢她吗?

相处这么久,她一直以为小野哥把她当妹妹那样照顾着,近几次接触,好像有一点僭越啊……僭越,僭越好像也不对,不管了。

可是如果小野哥并不是像男生喜欢女生那样,对她真的只是兄妹间的亲昵呢?她是不是就自作多情了……

姚瑶看出颜兮在琢磨事儿,撞她胳膊问她,“在想四爷啊?”

颜兮震惊,“你怎么知道?”

糟了,说漏了,颜兮捂嘴,快速转话题问她:“冷,冷学长如果出国的话,你不是更难过吗?”

姚瑶呆住,“啊。”

然后她萎了,“是啊,异国啊……”

“不过啊,”颜兮想起她离开后的那段经历,认真道,“其实分开两年也还好,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就更有动力努力学习了,时间不是残忍的利刃,它是温柔的牵引。”

姚瑶眼睛变亮,“哇,我们家颜颜说的好温柔,好有道理!还有什么吗?比如说你想我们的时候,是怎么捱过来的?我最近总失眠,越想男神越失眠。”

公交车晃晃荡荡,走走停停,上上下下老人、年轻人与小孩,夫妻、情侣与学生。

在这百态人间,颜兮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说她的想象,“我失眠的时候,会想象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森林里有一间小木屋,阳光在树叶的缝隙里闪着暖光,小野……你,你们,拿着牛奶蛋糕走出木屋,向我挥手。不安和焦虑就都不见了。”

姚瑶听得撇起嘴,“‘小野……你,你们’,肯定只有你小野哥,拉倒吧,友情再见。”

颜兮哈哈笑起来,揉姚瑶脸哄她,“你那两年不是总和我通电话嘛,不生气嘛,友情再见完了,那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颜兮,以后还请姚瑶大姐大罩着我。”

姚瑶一哄就好,“行吧。”

电影院上个月初上映了部超级感动人的友情神片《触不可及》,颜兮挽着姚瑶胳膊,俩人高高兴兴的进场,出来时——被电影感动的,俩人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面巾纸都用没了,颜兮去买纸巾,旁边一个人影经过,侧脸轮廓流畅好像镀了层阳光的暖晕,好熟悉。

那人身高像有一米九,瘦瘦高高,穿着白色羽绒服、和显得他双腿笔直而长的黑色西裤,双手拿着爆米花和可乐,不紧不慢地走进电影院。

颜兮盯着那背影没移开视线,一直看到他走进三号厅。

三号厅门口一闪而过一只像是女生的橘色毛衣袖子,接过男生手里的爆米花。

姚瑶兴奋地跑来拍颜兮胳膊,“颜颜,你看见没,刚才那个好像是任奕鸣啊!他怎么那么高了啊!好帅啊!”

颜兮回过神来,也有些惊喜地笑,“是啊,我也看见了,我记得他那时候总坐在窗边,身上总是有太阳光,那时候就很帅。”

姚瑶带着哭花的妆八卦,“我记得他去电影学院了啊,这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怎么出现在这儿看电影了?难道是来陪女朋友跨年?哇,咱班学委也这么浪漫啊!”

颜兮哭笑不得地擦她眼下小黑团,“失恋的人真是看谁都浪漫。”

三十号晚,元旦演出,话剧社节目排在后面。

快到话剧社节目时,姚瑶沈飞跟在何斯野身后,去后台找颜兮。

颜兮出演温婉的丞相之女,一身淡粉罗裳古装扮相,长发造型做得像小龙女一般,出尘绝绝。

双唇未涂口红,染着极润的盈粉唇膏,面容淡雅,眸光柔软绕眉梢,酒窝浅笑,恍惚冒着仙气。

姚瑶惊呆,止不住地夸赞,“我家颜颜好美啊,七公主下凡间了!”

颜兮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捂姚瑶嘴,“哪有,太夸张了。”

沈飞瞥着何斯野,四爷睨着眼睛看他,他不太敢夸颜兮了,就笑问:“颜兮,放假去哪儿玩啊?”

颜兮没想过出去玩,就是回小姨家,想帮小姨饭馆的忙。

“对啊,颜颜,放假咱们去哪玩啊?”姚瑶撺掇着说:“一个月多远的假呢,要不要去拉萨?坐上火车去拉萨啊,一路雪景和羚羊,好看啊!我妈她朋友说冬天的西藏没有那么冷,蓝天白云可美了。”

颜兮心动,可是已经四个月没见小姨了,想念小姨。

何斯野腰倚着高桌,抱着肩膀,轻描淡写开口,“我妈想你了,放假后去陪我妈住两天吧。你再陪方姨几天,晚一个星期回去。”

颜兮诧异,“去陪钟阿姨住几天吗?”

何斯野斜眼睇她,“你每次都是匆匆一顿饭就走了,把我家当饭馆呢?”

“不是的……”

颜兮连忙想解释,又看到他眼里的笑意,终于知道“当饭馆”是逗她的玩笑话。

但她也没直接答应,按着暖手宝上的兔子耳朵思考。

何斯野视线扫了一圈,忽然淡淡地问:“男一号在哪儿?”

前一天晚上彩排,颜兮怕自己出错,没让他们过来,何斯野还没见过男一号。

颜兮回头看了一圈,刚好穿着皇子服饰的男生进来,她用眼睛指着说:“那呢,彭哲学长。”

何斯野:“……”

之前在画室里对颜兮献过殷勤的彭哲,左卦在宿舍说过彭哲大一大二常演男一号,发生画室的事情后,排演部的部长关雪自动请辞,何斯野一直顺理成章地认为彭哲也辞职了。

这几个月,话剧社的活动不多,颜兮偶尔到话剧社开个会,直到为元旦演出,才频繁出入话剧社。

滕珊珊是个聪明人,最近和颜兮在话剧社的日常相处,依旧如从前,没有任何为难她的意思,如若颜兮没有姚瑶和沈飞的提醒,换了任何一个女孩,怕是都不会对滕珊珊有任何怀疑,滕珊珊日常待人接物实在完美。

彭哲曾很欣赏颜兮,又是个人很好的学长,喜欢打篮球,乐于帮助学弟学妹,自然也没有为难颜兮的意思,所以颜兮在话剧社和大家以及和滕珊珊彭哲相处得都很不错。

彭哲一身古装,束着如墨假发,挺拔而清秀……何斯野只看了一秒就收回视线,没再看,随口问道:“吻戏是借位吧?”

沈飞听得扑哧一声笑,收到何斯野冷箭后,他连忙嘴封拉链。

颜兮说:“是借位的……”

何斯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对手戏可以不用太深情看他,下了台后,也不用看他。”

颜兮一脸问号。

“钱钟书说,”何斯野面无表情,“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颜兮:“……”

姚瑶哈哈狂笑,四爷这醋意都他妈的要酸出屏幕了。

沈飞憋笑得不行,好一会儿才停住笑。

沈飞看着古装造型颜兮,想到件事,问颜兮,“颜兮啊,你是更喜欢唱歌跳舞,还是更喜欢演戏啊?”

颜兮早想过这个问题,脱口而答,“喜欢……”

何斯野道:“演戏。”

颜兮倏然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何斯野冲她勾了勾手指,颜兮脑袋凑过去,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话,颜兮瞬间脸红如、如西红柿,结结巴巴地说:“啊,哦。”

颜兮登台,何斯野几人落座观众席,前排观众席里滕珊珊的父母也已到场,这次身边不是电影知名作曲人长发的西井老师,是上次在游泳馆拍广告微矮有啤酒肚的导演孔季孔导。

付佳茵越过滕鸣,笑对导演说:“孔导,这个剧本是珊珊写的,麻烦你帮珊珊挑挑错了,帮她进步一下。”

孔季摆手直言笑道:“珊珊的才华我还不了解?你两口子把我叫来,就是来炫耀的。”

滕鸣笑了声,“是珊珊想去您下部电影跑个龙套,她不好意思跟您直接请求,就演这场戏让您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在您电影里跑龙套。”

孔季点头道:“这是担心我不满意她演技,又知道我为您俩一定会同意她出演,怕最后结果影响了我片子是吧,这孩子有心。”

台上,滕珊珊得益于二位实力演技派父母的遗传与教导,言行举止均有潇洒的英气,如弯弓征战作男儿的花木兰一般。

前几幕戏是将军之女和九皇子的青梅竹马,九皇子顶撞皇上被关押,丞相之女向父亲求情,丞相为爱女向皇帝求情,之后就是颜兮饰演的丞相之女偷吻九皇子。

台上,颜兮浅粉罗裳,一袭薄裙纱飘逸如仙,一条古时为衿的细细腰带束在腰间,勾勒得她蛮腰纤细。

她薄施粉黛,头发上一根流苏发簪轻轻流动,眼中波光干净纯粹,清澈水灵,微微嫣然浅笑,撩人心弦。

台下,穿着白衬衫与收腰黑马甲的何斯野,慢悠悠地拿出眼镜盒,取出里面的圆片眼镜戴到高挺的鼻梁上,眯着狭长的眼,深深地望向那一幕——他似乎将眼镜当作放大镜用,为了看仔细彭哲是否和颜兮有任何唇部接触。

沈飞回头间看见四爷戴眼镜,又瞄四爷的白衬衫与黑马甲,“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我的妈,斯文败类!”

何斯野双腿舒展着自然交叠,棕色瞳仁余光瞥了眼沈飞,眼镜片上仿佛一道冷光闪过,搓着手指淡道:“我什么时候败类了,还是败类你了?”

沈飞:“……”

台上,往时入戏极快的颜兮,看着彭哲的睡颜,竟出了神,莫名想到方才在后台时,小野哥和她说的悄悄话。

他附耳低言,“你喜欢演戏,是因为演戏可以只专注于演戏。成为歌手或者舞者,容易因为舞台的耀眼和台下的掌声而迷失自己。”

然后是带笑又温柔的嗓音,“颜颜,我倾听得到你内心所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每天的任务就是苏炸天骚断腿情话满天飞#

#又他妈的不动声色地勾引颜颜回家#

#不知道斯文败类四爷要干他妈啥#

感谢雨霖投的地雷!!破费辣!!!

第38章

颜兮失神仅一瞬间, 迅速恢复情绪, 重新入戏,伴着轻缓的音乐,向九皇子俯身偷吻。

吻戏当真是借位,何斯野也没有看到颜兮身体有小幅度的惊慌或者僵硬, 彭哲没临时乱来。

两幕戏后, 迎来女一号和女二号的对手戏。

滕珊珊当真敢写敢演, 这一幕,是她向颜兮下跪。

全剧有两幕跪戏, 前一幕是颜兮向丞相父亲下跪, 请求父亲帮助九皇子,接着便是这一幕, 女一号向女二号下跪,倔强又卑微地请求女二号好好对待九皇子。

沈飞跟姚瑶嘀咕,“滕珊珊真牛逼, 没让颜兮向她卑躬屈膝, 她倒来了一出勾践的卧薪尝胆, 这步棋走得真狠, 这是冰释前嫌向颜兮示好态度啊。”

姚瑶附和, “是牛逼,要让我向我男神的未婚妻下跪,我肯定是办不到的。”

“其实也不算未婚妻,没正式订婚,都是我们说着玩的。”沈飞跟姚瑶嘀咕, “不过他那天说电话是未婚妻打来的,估计也是故意想要劝退你。”

订婚?

姚瑶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她一直都要问颜兮来着。

台上正演丞相为了削弱忠诚的将军兵力,设计令女一号作为将军父亲的接班人成为女将军,使女一号如被发配一般去驻守边疆,丞相好趁机带九皇子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