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问题,我和陈易聊过,他说我们可以当朋友。”梁潇还是太天真。

老爷子摇头,“只是当朋友处,他会这么大手笔给我办寿宴?”

梁潇怔了一下,“可是…他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呀你呀。”老爷子语重心长,“丫头啊,爷爷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幸福一辈子。说实在话,除了陈家,换一家我们也是不放心的,何况那个男人我们还什么都不了解。”

梁潇看着爷爷,“那您还同意我回医院。”

老爷子承认当时真的是晕了头,后来看出端倪又不忍心拆穿,谁叫老梁家就这一个宝贝孙女。梁启国幸好有事出差,不然这事儿他要知道还得关梁潇禁闭。

“你回医院上班是救死扶伤。下班赶紧回家,我晚上就在客厅等着你,你什么时候回,爷爷什么时候休息。”

“爷爷,我又不是未成年还有门禁呐!”

“就这么定了,不然就老实在家待着。”

梁潇皮球似的焉下去,“好吧。”

老爷子身体大好,梁潇一大早就赶着去医院,陈易比她更早。

“嘀嘀~~”梁潇在二楼就听到大院外汽车喇叭声。她探头到阳台看一眼,陈易从车里出来朝她挥手。突然觉得那天答应当朋友处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梁潇边下楼边穿外套,阿姨做好了早餐让她吃,她拿了盒牛奶就出门。

院门一开,陈易等着,“上车吧。”

“我叫了滴滴打车。”梁潇拒绝。

“取消,我送你去。林叔那儿还不知道情况,你这样去他可不敢留你。”

梁潇想了想,好像也是。爸爸肯定是不会跟林叔说让她回去的,爷爷也没顾上,林叔很有可能不敢再收她。

“那,麻烦你了。”

陈易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梁大小姐说‘麻烦你’。”

梁潇只是笑笑。

车上,陈易一如往昔,想着法儿逗她开心。梁潇有一句没一句应着。

“什么时候,我想请二胖吃顿饭,当赔罪。”陈易突然说。

“什么赔罪?”梁潇看她。

“她没跟你说吗?”

梁潇摇头,“爷爷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很久没跟菀瑶联系了。”

“那晚我在酒吧喝得烂醉,林菀瑶来捞我,我发酒疯推了她一把不知道受伤没。我当时真喝断片了,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知道林菀瑶有没有把那晚的事告诉梁潇,看样子是还没有。

“你也是无心,菀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陈易点头,“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我订个位置,你能来吗?”

“我…”梁潇是想拒绝的。

“你要不来,她估计也不会来。这也许是,我们仨儿最后一次聚在一起。”陈易语气满是失落无奈。

“行吧,你订位置,我和菀瑶一起去。”最后一次,以后他再想约她也没借口了。

果然如陈易所说,林孝权一开始是拒绝梁潇继续回医院上班的。梁潇好一顿解释,陈易帮忙作证,林孝权才答应。

梁潇换了白大褂第一时间去vip病房。

战川不在,战美龄再见到她还微微惊讶了一下,“听说你被家里抓回去结婚了?”

呃…医院的八卦还是传播得这样猛。

“不是,我爷爷八十大寿,我回家了一趟。”

战美龄痴痴望着窗外落叶,整个人好像又瘦了一圈,都快脱形了。

“原来他这些天没来看我就是为了给你爷爷贺寿。”

梁潇到她身边,“你还好吗?”

“不用这样假惺惺,战川又不在。”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不是战川的母亲。”

战美龄冷笑,“你以为,你和战川真的会有结果吗?”

梁潇笑,看着她,“其实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战美龄转头,“因为你,长得太像…”

“陈先生,找梁医生吗?”战美龄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小护士带陈易进来,梁潇皱眉,“你还没走。”

“跟你打声招呼就走了。”陈易目光很自然落在战美龄身上,她刚好回头。战美龄见到陈易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大,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激动得从轮椅上站起来,“你是谁?”

陈易没想到她会突然问他,“我叫陈易,梁医生的朋友,打扰到你们很不好意思。”

“陈易,你姓陈,为什么你姓陈?”战美龄开始自言自语。

梁潇拉陈易出来,“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回公司上班吧。”

陈易还往病房看了眼,“刚才那个病人…?”

“阿尔茨海默病,经常自言自语,你不用介意。”

陈易点点头,原来是老年痴呆症。

“她就是战川的母亲?”

“嗯。”

“看上去不是个好相处的病人。”他刚才一直站在门外听战美龄和梁潇说话。

梁潇耸耸肩,“冰山也会有融化的一天。”

陈易看着她,不错,就是座冰山只要他一直暖一直捂,总会有融化的那天。

“我先走了。”

“嗯。”梁潇目送他离开。转身回病房,战美龄似乎还陷在刚才的情绪没出来,“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说话。”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说手术的事。如果我能帮你找到那个叫锦霖的男人,你是不是能考虑下做手术?”梁潇也不多说废话,这个主意一直在心里。

战美龄看她,“你,你说,能帮我找到锦霖?”

“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找。”

“可是,战川他…”战美龄突然清明起来,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帮我找到锦霖,带他来见我,我马上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一言为定。”梁潇一心想救人,必须跳过战川,瞒着他。

她从战美龄那儿出来直接去急诊科,这么久没来上班,吴亮那小子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还是不是朋友。

听护士长说他已经有独立的办公室,休息间和洗手间都配备,梁潇觉得真是后生可畏。

办公室的门开着,里头没人,只有洗手间传来哗啦啦水声。梁潇猜他是通宵值班现在才起来洗漱,大大方方进去,“吴大医生。”

里头没回应,梁潇笑,不会是又害羞了吧。她走到洗手间门边,“你再不出声我可要进去了。”还是没回应。嗯,胆子练大了,脸皮也练厚了,要是搁以前还不得在里头手足无措。

梁潇故意把手搭到门把上,“还不出声,我真进去了!”门是锁着的,她就是逗他一逗。

门锁突然咔一声,梁潇还来不及撤手被开门的力道带进去,战川站在热气氤氲的洗手间…一、丝、不、挂。

梁潇眼睛睁得大大,每次都只看到八块腹肌以上,就是亲热也是黑灯瞎火,他一做起来什么色、情、情话都敢说,她羞得受不了每次都要关灯。

好大!梁潇捂住嘴,差一点儿说出来。

但是这个捂嘴的动作在战川看来就是实打实的引诱!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战川的声音好像都被这暖气熏热了。

梁潇被雷得外焦里嫩,这词儿,他都看了些什么书!背过身去,“穿上衣服。”她抬脚要出去,战川快一步伸手穿过她颈侧关上洗手间的门,梁潇不敢回头,“你怎么在这里?吴亮呢?”

“身上沾了点血渍,借地儿洗个澡。吴亮帮我找干净衣服去了。”战川的热气就在梁潇身后,她后颈都逼出薄汗来,“你,怎么了,受伤了?”

“别人的血。”战川手掌按着门板一直站在她身后。

“别人的血,你干什么了?!”梁潇一激动,回身,脸撞到战川胸肌上,好热好烫。战川皱眉,“这么激动,你以为我干什么了?杀、人、越、货,还是抢、劫强、奸?”

她后退撞到门板,低头就看见让她惊呼的大,她清清嗓子,抬头看他的眼睛最安全,“你,把话说清楚,别让我着急。”

战川再挤近一点,梁潇退无可退,脸都被他身上的热气熏红。

“来医院的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他们不自量力,这会儿应该在急救室抢救。”

梁潇集中全部精神听他讲话,“你怎么惹那些人了?”

倒还真不是战川惹的,开打之前那几个混混讲明了是替陈少教训他,陈少的女朋友都敢抢,活腻了。

第30章

战川怼着她, “家有丑妻是个宝。我媳妇就是长得太好看,尽给老公惹麻烦。”

梁潇热得脸发红,推他, “谁你媳妇!”

“看样子是还没睡服。”战川扒开她胸口就在锁骨咬一口。

“唔…”梁潇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川哥,衣服我拿来了, 你还没洗完吗?”吴亮回来得真是时候。

“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战川暴躁。

“啊?什么故意?”吴亮完全在状况外。

洗手间门一开, 梁潇出来了, 吴亮张大嘴,“你,怎么…在?”

“衣服, 快给他衣服。”梁潇脸还发烫。

吴亮已经比第一次撞见他俩激、吻时淡定多了,给她倒杯水,“你回医院上班了?”

梁潇喝口水, “嗯。”

“不会又是逃婚出来的吧?”吴亮大概也听信了谣言。

梁潇搁下杯子叹口气,“一直在逃, 还不知道要逃多久。”

“为了川哥?”吴亮都改口叫川哥了。

梁潇挑眉看他, “多久没见都叫上哥了?”

吴亮笑一笑, “你不知道, 之前医闹,要不是川哥我恐怕连医生都做不成了。”

“所以你现在是他的…‘马仔’?”梁潇差点没笑出声。

“是兄弟啦!”

战川穿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径直拿梁潇面前的杯子喝口水, “所以, 以后别再叫什么师姐, 土不土,叫嫂子。”

“你滚。”梁潇看吴亮,“别听他的。”

吴亮还真叫不出口。

“你真没什么事,不需要检查一下吗?”他问战川。

战川靠着办公室,“不需要。”

梁潇蹙眉问战川:“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惹上那些人的?”

战川弯一弯腰到她耳边,“晚上去我那里告诉你。”

吴亮很郁闷,能顾忌下他这个单身狗的感受么!

梁潇起身,远离战川,“我晚上有门禁。”

战川皱眉,“我媳妇是未成年吗?”

梁潇理理白大褂领口,“我穿上高中校服去教室听课保准没人能看出年纪。”

“明天送你一套海军领超短百折裙校服。”战川说得十分正经。

“超短的好像是…情趣装吧。”吴亮就是个实在人啊,说什么大实话。

战川白他一眼,“你平时都是看的些什么东西。”

吴亮脸都窘红,“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战川你别把吴亮带坏了!”

梁潇从急诊科回来,一下午都在手术室,下手术台才开机。三十来个未接电话都是陈易打的,她皱着眉踌躇了一下,还是回过去。

“喂。”

“几点下班?”陈易直接问她。

“嗯…”梁潇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也打过电话给林菀瑶,就等你的时间。”

“你说地点,我准时到。”

“几点下班,我去接你。”陈易什么都好,就是太执拗。

“不用,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坐车过去很方便。”

陈易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还是怕他误会?”

“不是。”

“那我去接你。”陈易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梁潇捏紧手机,今晚一定要跟陈易谈“退婚”的事?

下班之前,她去看了次战美龄,护士说战川刚离开。战美龄把那个男人的资料整理好交给梁潇,她看了眼,其实除了姓名年纪和一些小特征,战美龄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直觉告诉梁潇“锦霖”这个名字很可能也是假的,战美龄应该是被骗了,整整三十年,太气愤了!她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

换衣服下班,医院门口,她远远看见马路对面战川上了辆劳斯莱斯。

“战…”她张嘴要喊他,车开走了。

“潇潇。”陈易来得正好合适,车堪堪停在她身边,“上车吧,林菀瑶直接从公司过去。”

“好。”梁潇还够着头往战川消失的方向看一眼。

车上,梁潇拨战川号码,关机了。她皱皱眉,见什么人去了,神神秘秘的。

“出什么事了吗?”陈易见她脸色不对。

梁潇收了手机,摇摇头,“没什么。”

一路再无话。

有林菀瑶在,梁潇和陈易也没那么尴尬。

豪包套间,景观一流,超大落地窗可以看见江面点点渔火,吃喝玩乐一体,还有专供客人喝醉休息的套间。

“陈大少请客啊,这单子上的每样给我来一份。”林菀瑶金口一开,服务员当然高兴了。

梁潇忙喊过来服务员,“她开玩笑的,我们先看一下,好了再喊你。”服务员微笑点点头。

“我才不是开玩笑,陈大少不差钱。你让他把这家酒店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林大小姐,浪费可耻,不是钱的问题。”梁潇把餐单交给陈易,“你来安排吧。”

鹅肝、松露、鱼子酱自然是不会少,重头在酒。陈易开了支八万的红酒,梁潇觉得没有最烧包,只有更烧包。

林菀瑶一口气喝了三杯,这酒入口醇香,喝起来是好喝,后劲却大。梁潇心里有事儿,只浅浅抿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