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你订好机票,你帮我送绵绵回南城,还有…”

樊宁等着下文,结果下文一出,他差一点没一头把自己撞死。

沈逾说:“绵绵是我妻子。”

第50章

四月份的南城, 阳光很暖, 初春的气息洋溢着活力的色彩,阮绵绵给初六换好猫砂,把猫粮和水准备充足,才锁好门从家里出来。

她不急不缓的走到大门外, 午时阳光正好,洒下一片祥和。她走了这一段路,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她扬起脑袋, 手搭在额头上, 遮住刺眼的阳光,从指缝里望着透露的生机,唇角扬起一抹笑,暖暖的感觉真好。

从纽约回来两个月,两人偶尔电话交流, 他此时人在多伦多, 大剧院项目正在施工,他跟进一段时间,不知道那边的天气如何,应该更暖吧。

她希望沈逾能有个好的心情,因为那样, 她才会更开心。

她站在公交车站,怀里抱着画本,目光眺望着车的方向。

一辆私家车在她旁边停下来,车窗摇下, 里面的人冲她招手:“绵绵。”

阮绵绵眸光一亮:“周微姐。”

“去哪?”周微问她。

“我等车去学校。”

“上来吧,我送你。”

“谢谢你啊周微姐。” 阮绵绵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客气什么,离的又不远,十几分钟的路。好久不见你哥,哦,你男人最近在忙什么。”周微半调侃道。

阮绵绵被你男人这三个字,弄得瞬间大红脸,“周,周微姐。”

周微忍着笑,无奈摇头:“害羞什么,他是你老公了,不是你男人是什么,还当他是你哥?”

“没差别,他始终是我哥。”

“逾哥最近忙什么呢,走这么久也不回来,工作室扔下不管了?”

阮绵绵笑了下:“他在多伦多,那边项目启动,他一时半会没时间回来。”

“还真舍得把你这个新婚小娇妻扔下。”

“周微姐,求求你别再调侃我了。”她一脸求饶。

周微噗哧一乐,耸肩道,“我可听说,你俩好像闹了些矛盾,说真的,逾哥对你是真好,捧手心里的疼,这么多年他都把你搁心里,这份感情,绵绵,如果你爱他,就珍惜他,如果不爱他,就给他个痛快话,对他也公平,快刀也是刀,一寸一寸的割肉,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阮绵绵觉得心口一疼,好像周微口中的刀,真的割在心口上,她感受到他的痛。

她缓缓开口,“周微姐,我懂。”

“说真的,你啊,真是被宠坏的小公主,不知人间疾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

车子很快到了南大正门口,阮绵绵跟周微道了谢,走进校园。

周微的话,她都明白,她是被沈逾宠坏了,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好,享受他的爱与付出,自己只管接受,而不去考虑他需要什么。

她知道,他想要得到她感情上的回馈,仅此而已,她什么都知道。

这两个月,她并没有多想,因为她脑子并不太灵光,想也想不通,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走过,每一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上学,放学,家里空落落的,没有沈逾,没有他的关怀,没有他的笑,没有他的暖茶,没有他的叮嘱…

有时,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感受到凉意从脚底板袭来,她会恍惚,他斥责的说,女孩子不能着凉。

她嘴上不说,但她知道,自己很想他,很想。

她喜欢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有病,居然很喜欢这种感觉,想念的时候,心里特别酸,然后每一次的酸疼,都让她觉得很美,那种美好,是从未有过的,以前也不理解的。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教室,同学们三三两两坐在教室里。

她找个靠窗的位置,晒着太阳,一边翻着课本。

周茴来时,在她旁边坐下。

她偶尔会出神,目光怔怔的望着窗外,多伦多的天气,好不好?太阳暖不暖,有没有下雨,沈逾最近那么忙,有没有时间去打网球。

多伦多

沈逾从工地出来,驱车回到酒店,他一天没吃东西,打电话在餐厅订了份意面,冲了个澡,面刚送过来,樊宁抱着图纸来找他。

他喝了一口水,“饭也不让人吃好。”

“老大,你吃你的,我说我的。”

沈逾冷笑一声,挽起袖子,把图纸拽到面前。

半个小时后,沈逾把已经凉了的面吃了一半,扔下叉子,“真难吃。”

樊宁嘿嘿一笑:“老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算了,肚子不空就行了。一会还要出去。”

樊宁知道这两人闹别扭,那次去送阮绵绵,小丫头一路上不说话,要么就是抹眼泪,看着贼让人心疼,不过他可不敢心疼,那是老大的媳妇。

他一直道歉,之前在视频里乱说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阮绵绵和沈逾是夫妻啊,如果知道,打死他也不会说那番话,话中许多是调侃之意,哎。

这两个月,他几乎天天跟沈逾在一起,起初沈逾状态有一些恍惚,但工作中还是认真严谨,上个项目交了之后,沈逾也没回南城。

樊宁不解,明明担心的要命,却不回去看看她。

虽然那件事情沈逾没有怪他多嘴,但还是时不时冲他冷哼一声,要知道沈逾平日里对身边的人都是温和有礼,平易近人,这时不时冷哼一声,他就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很怕他秋后算帐,结果,两个月过去了,除了工作上给他肩膀都快压弯,别的什么也没有。

工作可以拼命,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但他吧,还是十分过意不去。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你觉得我很闲?”

“不是不是,你日理万机,比迈克尔布隆伯格还忙,老大,那个,回去看看小绵绵吧。”

沈逾翻书的动作微顿,轻笑了下,没回他的话。

***

周末,阮绵绵背着太空包,初六趴在里面,一双碧绿的猫眼,望着外面的大千世界。

她打车去了常去的那家宠物店,店员跟她都熟了。

“又自己来,你哥呢?”

“我哥在国外呢。”

“那,他什么时候回国啊。”

阮绵绵一双大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小姑娘,笑了下,“不知道。”

“好可惜。”女孩子的声音极小,但她听到了。

她知道,这个女孩子有些喜欢沈逾,以前明知有人喜欢他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很想笑,也很开心,因为那是认同沈逾的好。

现在呢,不太想笑,反而,不想被人看到。

初六洗完澡吹干,她抱过初六,在他小脑袋上亲了一口。

初六喵了一声,伸出爪子去拍她。

她偏开头:“你要是敢抓我,小心告诉我哥,让他收拾你。”

初六:喵了个咪的——

她一手掐着初六的身子,举到脸旁,然后自拍一张,发给了沈逾。

沈逾看到图片,指尖在女孩子明媚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

阮绵绵正在上课,却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期待着下课,她握着手机,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

这节课,阮绵绵破天荒的精神溜号了,她以往都坐前排,认真听讲,这次选择倒数第一排的位置,从未有过如此期盼,希望时间快速闪过,此时整颗心都飞到校门外去了。

讲台上,老师正在用干巴巴的口吻,讲着干巴巴的历史与建筑,以前能认真听进去,今天头一遭觉得,枯燥无味,了无生趣。

当下课铃声一响,她抓起书包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大门口,可当迈出校门口那一刻,她停了下来,她让自己放缓呼吸,伸手拽了拽衣服上的皱褶,才走出校门。

大门右侧,停着沈逾那辆车,她走过去,透过车窗,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沈逾。

她抿着唇,冲他笑笑。

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哥。”

沈逾笑了下,点点头。

阮绵绵见他没启动车子,而且目光看向自己,她瞬间就反映过来他为何意,她也没动,像往常一样。

大概过了两分钟,没等到他像以往那样替她系上安全带,而是开口提醒她:“安全带”

她装做好像才发现一样,急忙拉出安全带扣上。内心感觉有一丢丢的小失落,他都不帮她系安全带了。

沈逾开着车,话很少,目光直视着前方路况,可能是刚下飞机倒时差,感觉有一丝疲惫,时不时抬手捏一下眉心。

“最近,是不是太,太累。”她差一点咬到舌头,以前从没觉得,他不说话时,自己想要找个交流的话题,会这样尴尬。

“还好,不累。”

他说还好,说不累,把天聊死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低着头,目光却是落在他身上,两个多月,什么都没改变,却好像也有些变化。

沈逾清瘦不少,樊宁说他忙得没日没夜,她除了心疼,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沈逾开车去了沈家,沈清和看到两人一起回来,甭提多高兴了。

他已经准备了饭菜,进门就开饭。

她看向沈逾,小声问:“爸知道你回来?”

他点头,没说话。

以前她跟沈逾都坐在餐桌一侧的,这次沈逾却坐在了沈爸那边,沈逾和沈爸两人闲聊,聊工作,聊项目,没她什么事,她也没什么话题可聊。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沈逾喝了些酒,又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还在倒时差。便让他们两人先走。

两人打车回的家,沈逾坐副驾驶,她坐后面。

到家后,阮绵绵开的门,她先进去,沈逾在身后关上门。

“我去给你泡点茶。”她转身冲他说。

“不用了,没事,我去睡会。”

沈逾说完,从她身边走过,径直上楼。

阮绵绵站在楼下,看着沈逾的背影,怔怔出神。

这一夜,阮绵绵睡的不多,四个小时就醒了,她下楼去煮早餐,发现沈逾已经醒了,正在厨房。

她小跑过去,“哥,你起的这么早,睡的好吗?”

“倒时差,不过睡的很好。”

沈逾把早餐端上餐桌,碗筷分好,放到两侧。

阮绵绵坐了下来,等他坐下后,她看着他,沈逾抬眼,轻笑了下:“干嘛这样看着我,吃饭吧。”

“哦。”

吃过早饭,沈逾坐在沙发最左侧,翻着国家地理杂志。

她坐在最右侧,抱着初六。

一猫一人,四只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阮绵绵咬唇,豁出去了,主动一下呗,她起身,“哥,你在看什么?”

她刚要坐过去,沈逾“啪”的一声合上杂志利落起身,“我上楼了。”

阮绵绵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初六,你有没有发现,我哥不对劲。”

初六:喵——

“也不跟我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初六:喵——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还在生我气,我该怎么办?”

初六:喵——

“我觉得他一定是在生我气。”

初六一爪子拍了过来,老子怎么知道,老子是只猫——

阮绵绵被初六拍了一爪子,反正也不疼,就没跟它计较。

她放下初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然后拿出一堆水果,一样挑出一个,去皮,切成小块,洗干净榨汁机,放了适量的水,又放了少许的蜂蜜,调成一大杯果汁,端上楼。

她先敲了卧室的门,没人。

三楼书房,她敲门,得到沈逾的应声。

她推开门,一双大眼睛,笑得微弯,“哥,你在干嘛?”

“处理些事。”

她上前,把果汁放到桌子上,“我刚榨的果汁,给你喝。”

沈逾微微一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