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旺推了下赵芳华的胳膊,许情深面色变了下。付京笙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眼赵芳华。“情深有自己的主张,我们谁都不能左右她。”

许情深将许家人送到门口的时候,脸色还是难看的,她顿住脚步,目光扫向几人,最终定定看着赵芳华。“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吗?”

他们当然不觉得,许情深不肯出面去医院,那是她的问题,是她太薄情。

接下来的几天,许情深照常去上班,凌家和穆家的事成了东城这几日的头条新闻。

许情深将车开出瑞新,门口有不少的人,她车速很慢,她依稀听到一阵车喇叭声急促传来。许情深望出窗外,看到了闵总的车。

她赶紧将车靠过去,并落下车窗,闵总坐在后车座内,正朝她招手。

许情深推开车门下去,“闵总,您怎么会在这?”

“外面冷,上车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好。”许情深拉开车门坐进去。

闵总将手里的一个礼盒递给她。“新年快乐。”

许情深微怔,并未伸手接。“这是?”

“送你的新年礼物。”

许情深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按理说应该我去拜访您才是,只是这个年事情太多…”

“情深,你跟我客气做什么?”闵总将礼盒放到许情深的腿上。“我也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要帮什么忙,您说一声就是了。”

闵总身子往后倚,“过几天我要去参加个婚礼,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

“您的家庭医生…”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又辞职了,说受不了大晚上还要跟着应酬。”

许情深听到婚礼二字,不由皱眉,“不会是凌家的那一场吧?”

“正是。”

许情深避之还来不及,赶忙摇头,“闵总,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您。”

“我知道,那凌时吟跟蒋先生之前有过关系,而你跟蒋先生…但你放心好了,婚礼当天凌家和穆家才是主角,我就是受了邀请过去吃饭的,你跟着我,我们坐在一个角落里,谁都不会发现我们的。”

许情深心里是排斥的,这样的场面她怎么能去呢?

万一被凌家人看见,还不得把她拆成骨头?

“闵总,您看看能找别人帮这个忙吗?”

闵总知道这样是为难她,她叹口气,“我要真能找到人,也不会来找你了,我前段时间胃病又犯了,要不是拿了穆家的帖子,我肯定是不去的。凌家我不怕,但这穆家…”

许情深嘴角轻抿起来,“我是真怕我去了,会给你带来麻烦。”

“谁还敢找你麻烦不成?”

“不是,但…”

“情深,你要实在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吧。”

许情深呼出口气,“好吧,我去。”

闵总嘴角微笑起来,“谢谢。”

凌时吟结婚的这天,闵总让车子开到了保丽居上。许情深穿着和平日并无两样,闵总的医药箱放在车内,许情深检查了下。她状似漫不经心问道,“穆凌两家联姻,排场肯定很大吧。”

“是啊。”

“东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吧?”

闵总一听就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她不由笑道,“其实你是想问,蒋先生去不去吧?”

许情深噤声,然后将药箱放到旁边,闵总顺了下貂毛的披肩,“这个还真难说,穆家不可能不知道凌时吟之前和蒋家的关系,如果请了蒋家,这万一碰上,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可这要不请,蒋家在东城是什么分量?不请蒋家,更说不过去。”

许情深不由勾起抹嘲讽,“无所谓,蒋远周要真去了,才是好戏连连。”

闵总点下头,“你放心好了,就算蒋家真跟那两家撕起来,也撕不到你头上。”

那当然,许情深很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着。

来到举办婚礼的地方,许情深跟着闵总进场,她不由环顾四周,心里生出几许感慨。凌时吟对蒋远周如果没有深爱,不可能处心积虑苦苦撑了两年,如今另嫁他人,这排场才对得起凌家千金的身份,女人啊,有时候真不该折腾自己。

闵总遇上熟人,还要打招呼,她拿了杯果汁,许情深跟在她身侧。

商界的、政界的,许情深一个都不认识。

她只认识蒋远周。

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许情深想到了蒋远周,而是她一抬眼望过去,视线自动忽略了一众人,唯独就看到了蒋远周。

她目光闪烁下,老白站在他身边,正在替他挡酒。

这婚宴还没开始,就敬起酒来了。

蒋远周一身正装,身姿笔挺,整个人显得有精神极了,至少在外人面前,蒋先生从没有颓靡不振的时候。许情深忙别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情深,”闵总抽空问她句,“饿的话自己去拿些东西吃,或者到旁边坐会,我看到几个老朋友,要去打声招呼。”

“好。”

许情深转身走向不远处,她坐定下来,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她可吃不下。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情深余光看到旁边的椅子被拉开,随后老白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蒋先生,请。”

许情深欲要起身,老白冲她打了声招呼。“蒋太太。”

她直起身,面色严肃地看向老白,然后再看了看四周,“你喊谁?”

“蒋太太,你们的结婚证我都看见了。”

许情深生怕被别人看见,还好,这儿算是僻静的,没有旁人,“胡说八道!”

“谁胡说?”这下,说话的换成了蒋远周。

许情深朝他睇了眼,“别这样幼稚行吗?结婚的事也太假了吧,谁会相信?”

蒋远周将摘掉的皮手套放到桌上,冲着许情深摇了摇食指,“很多人是不在乎真相的,他们只在乎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你说我的结婚证是假的,那么试问…有多少人会闲得发慌真到民政局去查呢?”

“所以,你喜欢自欺欺人的话,你就抱着那本假证睡吧,”许情深手臂压向桌沿,整个人也朝着蒋远周倾过去。“假证在哪办的啊?花了几块钱?”

“你笑,你可以接着笑。”

蒋远周勾起一侧嘴角,他待会就让她笑不出来。

“睿睿醒来的事,你知道了吧?”

许情深敛起笑来,“知道了。”

“挺狠的,居然真能做到不闻不问。”

许情深如坐针毡,想要离开,蒋远周看出了她的意思,“你别乱走,当心碰到凌家的人。”

“我不是来搞破坏的,我怕凌家做什么?”

“但凌家的很多事都是被你搅黄的,你别乱跑就是了,省得被人祸害。”

许情深收回的双手落到自己膝盖上,紧紧握着,“你为什么会过来?”

“我怎么不能来?”

“你不觉得尴尬吗?”

蒋远周很是理所当然,“我和凌时吟本来就没什么。”

“鬼相信。”

“你的意思,还是放不下那一晚?”

许情深视线落向远处。“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那一晚是哪一晚?我早就忘了。”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草坪内的音响传出了悦耳的声音,许情深松了口气。

蒋远周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待会,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许情深不由将目光落到他身上,“什么大礼?”

“你等着接住就是了。”

许情深没来由的慌张起来,“蒋远周,你别搞事,这可是别人的婚礼。”

蒋远周耸了耸肩膀。“你都进到内场来了,反正也是出不去的,你现在可以期待一下。”

48闹婚礼,给名分

许情深朝四周看看,没看到闵总的身影。

心被悬了起来,要知道穆凌两家的婚礼,就连记者都出动了,穆家虽然身份特殊,但穆成钧是从商的,这又是他自己的婚礼,他答应了凌家要大办,穆老爷子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你要做什么事,那跟我没关系,你别把我扯进去。”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蒋远周漫不经心说了句,“你是主角。”

“蒋远周!”她声音有些响,离他们最近的几人听到了,纷纷转过头来,一看是蒋远周,拿了酒杯就要过来。

老白上前一步拦在他们跟前,“不好意思,蒋先生跟蒋太太有话要说,不想被人打扰。”

“蒋太太?”二人面面相觑,不对啊,蒋先生什么时候成婚了?

老白微笑点头,“是。”

二人忙抬高视线,蒋远周旁边就坐着许情深,他们开始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情深铁青着面色,“你说谎都不打草稿吗?”

“打了啊,结婚证都有了。”蒋远周朝她倾过身,“你是跟着闵总来的吧?你对外人总是这样好,拒绝不了别人,却唯独能拒绝我。”

许情深看向远处,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围过去,婚礼开始了,虽然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现场围了个密不透风,但许情深还是看到了挽着凌父胳膊的凌时吟。

她和蒋远周坐在原位上,谁也没起来,许情深心里仍有不安,所以还是想去套蒋远周的话。

“你把结婚证的日期改到了两年前。”

“我不想落后于别人。”

“反正是假的。”

蒋远周身子往后倚。“许情深,别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你没凭没据,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你让我按手印的时候说过,今年开始,办理结婚证需要指印。”

“对。”

“可是日期对不上!”

蒋远周听着她的说话声挺激动的,就像是一名侦探好不容易发现了案件真相一样,蒋远周盯着她的样子,然后勾了勾唇,“是啊,办理结婚证需要手印,这样人家才能把证书给你。但是我让人改了日期。”

许情深面色变了又变,蒋远周手臂撑着桌沿,然后手掌轻握起来,食指在太阳穴处按动两下。

“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这样追着结婚证的真假,是不是想要跟人家一样,有个这样的婚礼?”

“你有臆想症。”

蒋远周笑了笑,凌时吟的婚礼请了东城本地的两名知名主持人,蒋远周闭起眼帘,依稀能听到是在宣读誓词。

“睿睿已经大好了,能吃东西了。”

许情深听着,眉眼微动,“既然醒了,就说明没有大碍了吧?”

“是。”

许情深松了口气。

穆劲琛和曹管家站在人群中,曹管家看着穆成钧给新娘戴上戒指,他口气掩不住激动,嗓音都有些颤抖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穆劲琛斜睨他一眼。“你还是表现得正常点吧,别让小报记者有机可乘,万一说你跟大哥关系不一般,那可就乱套了。”

曹管家压低了嗓音,“穆帅,你老是怼我,今天可是大少的好日子。”

“我一点不激动,我其实挺担心的。”

“担心什么?”

穆劲琛朝着曹管家凑去,“你说,这晚上可怎么办?”

曹管家赶紧朝四周看看,这儿都是人,有些话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可不得了啊!

“这婚都结了,还能怎么办?”

穆劲琛双手抱在胸前,“力不从心啊。”

曹管家恨不得去捂住他的嘴,台上,穆成钧高大英俊,一身得体的昂贵西装包裹住有残缺的身子。别人不会过多的将注意力落到他的腿上,他拥过新娘,揭开她的头纱…

曹管家笑了笑,“大少奶奶很漂亮,郎才女貌。”

穆劲琛懒得跟他搭话,“是,美若天仙,单纯善良。”

凌时吟看着男人的脸越来越逼近过来,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但鼻尖碰触到的时候,她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很快,热烈的掌声淹没过来,凌时吟颤抖地睁开眼帘,原来这就是她等了几年的婚礼,虽然新郎已经换了,但这个婚礼她还是拥有了。

只是,没有了哥哥。许情深听着一阵阵掌声传到耳中,有些恍惚,又有些荒唐,这毕竟是凌时吟的婚礼。

蒋远周盯着远处,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老白回到两人跟前,许情深收回神,但没有起身。

这个时候,她总不能一个人在院子里游荡吧。

凌家和穆家开始招呼着来宾,凌时吟跟着穆成钧去换衣服。

再次回到公众的视线中时,凌时吟穿了身大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龙凤呈祥,她挽着丈夫的手,笑意盈盈。

记者们一拥而上,这些都是经过挑选之后才确定的媒体名单。有人上前表示恭喜,许情深透过人群,能看到凌时吟那身颜色鲜亮的旗袍。

“请问穆先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啊,你们结婚的消息可谓轰动全城,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媒体要采访之前列了一串的问题,不想回应的,被凌时吟统统给划掉了,能回应的名单就被送回媒体手中,所以相关的答案,凌时吟早就想好了。

她得体大方,有条不紊地回应着。

穆成钧很少说话,看得出来是个谦谦君子。

几个问题下来,忽然就有一名记者上前问道,“穆太太,您之前和蒋远周的关系,东城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且您和蒋先生有个儿子,这件事也是事实吧?其实我们最关心的是…您究竟和蒋先生有没有结过婚?”

穆成钧和凌时吟的面色刷的冷了下去,当时审核媒体名单的时候,第一要求就是决口不能提蒋家,蒋远周和儿子这些字眼都是禁词,穆成钧一把拉住凌时吟的手腕,冲着那名记者说道,“你哪家媒体的?”

“这不能问吗?但有些事总要交代清楚才好,逃避不是办法。”

穆成钧朝着不远处喊了声,“老二!”

穆劲琛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他就听不得喊他一声老二,他铁青着脸回头。

“让你的人把他轰出去!”

穆劲琛闻言,上前两步,那名记者仍旧不依不饶的,“穆先生,回应一下吧,您之前肯定也知道穆太太的事情吧?您真的不介意吗?还是因为联姻,所以就能不计较呢?”

那人拿着话筒,说话声很响,许情深离开那么远都听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也在聚集过来,凌时吟面色惨白,她没想到自己曾经精心布置的那些事,如今却成了她身上没法抹去的污点,甚至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要被人紧紧抓着不放。

穆成钧走到那名记者跟前,“你要么现在就走,要么…等着我把你丢出去!”

“既然穆太太不肯回应这件事,那我换个话题吧,穆太太,你有多久没去看过你儿子了?”

凌时吟脸色变了又变,穆劲琛嘴角流溢出冷笑,她慌忙摇了摇头,“那不是我儿子,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之前也在路上采访过你,那时候是你亲口承认,说孩子是您和蒋远周的,那段视频我还保留着…”

“把他轰出去!”穆成钧一声厉喝,穆劲琛抬高手臂打了个响指,有着黑衣的保镖快速赶来,穆劲琛朝着那名记者一指,然后做了个手势,他站在那没有开一句口,却几声口令就让人擒住了记者的肩膀,准备将他就地拖走。

“穆先生,有些事你们总要回应的,婚礼是直播,全城的人可都看着呢!”

穆成钧的脸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

蒋远周伸手忽然握住许情深的手腕,“走,我们过去。”

“你疯了!”许情深将他的手挥开。“你就不怕你现在过去,被人砍死?”

“谁敢砍我?”

许情深看到蒋远周起身,她可不想掺和进去,“你别拉我。”

蒋远周笑了笑,“那你就坐在这,不许乱走,凌家和穆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如果被人看见你在这,当心他们找你算账。”

“你别吓唬我!”

就连老白都笑了,“蒋太太,蒋先生确实是在吓您,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您的。”

老白不止对她的称呼变了,就连话里都用了您字,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名记者被押出人群,上半身弯着,蒋远周迎了过去,大家自然就将目光全都投到了他身上。

凌时吟见他走来,急的差点站不住,双腿颤抖着,两手使劲抱住穆成钧的手臂。

“是蒋先生!”

“蒋先生来了!”

蒋远周走到几人跟前,他视线看向穆成钧,“我来澄清一些事情。”

凌时吟抑制不住心里的慌张,蒋远周知道了睿睿的事情后,恨不得掐死她,他现在出现,肯定是要将她的婚礼搅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面色白的就像一张透明的纸,她压低嗓音服软。“远周,别这样行不行?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穆成钧听到这,伸手揽住她的腰。

那些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采访下去。

老白坐了下来,许情深看到蒋远周很快被人围拢,她沉着脸色,“他要做什么?”

“您待会看了,就知道了。”

“蒋远周不会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凌时吟难堪吧?”许情深这样说着,还觉得挺有可能的,“穆家不是很有来头吗?这样公众的场合,蒋先生要真让凌时吟下不了台,蒋家的脸上也不会有光。”

“蒋先生是最有分寸的人。”

“我可没觉得。”

老白轻笑,“他说他对您,之前就是太有分寸了。”

许情深瞪了他眼,没再说话。蒋远周站在人群中,那些记者拿了穆凌两家的好处,都不敢随意采访,被押着的那名记者见状,挣扎了几下。

“放开他吧。”蒋远周说道,“记者这个职业,有知情权,藏着掖着总不是办法,一次性不是更好吗?”

穆成钧不语,穆劲琛却朝着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松手。

“别听他的…”凌时吟赶忙阻止。

穆劲琛单手插在兜内,皮笑肉不笑地盯向蒋远周,“大嫂,蒋先生也是个人物,既然来参加了婚礼,就不会往穆家脸上抹黑。”

那名得到自由的记者快速来到蒋远周跟前,蒋远周面上带着微笑看向众人,“外界一直都说我和穆太太之前就结婚了,还有了个儿子,都是假的,我必须要在这澄清。”

几名记者互相看了眼,凌时吟握紧的拳头越捏越紧,其中一人上前采访道,“但之前穆太太在九龙苍住过吧?还带着那个孩子进进出出,并且以孩子的母亲自称,这又怎么解释呢?”

凌时吟看到不少的宾客得了消息,正往这边走来,她那时候确实是太过张扬了,因为她没有为自己留过退路。

她出入九龙苍,为什么要避讳呢?她那时候最好全东城的人都看见。

她喊睿睿儿子,为什么要避讳呢?她最好所有的人都长着十双耳朵、十张嘴,替她将这些听到的看到的传播出去。

今天是她的婚礼,可是她却面临着这样的难堪。

所有人都在等着蒋远周的回答,想象着男人应该怎么解释他和凌时吟之间的关系。

凌时吟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蒋远周听闻那人的问话,却是笑了笑,“你说的那些,我怎么不知道?”

“蒋先生,您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确实不知道,但至少我在外从没说过一句我和凌时吟是夫妻关系,更没说过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你们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我很难对它们做出回应。”

“蒋先生,这并不是臆想,而是穆太太亲口承认过的。”

蒋远周耸了耸肩膀,“不是我说过的话,你们不应该向我求证,因为我不能向你们保证那些话的真实性。”

凌时吟脸上一热,很快觉得火辣辣的痛,蒋远周的意思很明确,之前有些话是她凌时吟说出去的,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也就是说,那是她单方面的意愿。

蒋远周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型炸弹,“我是结婚了,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妻子不叫凌时吟。”

许情深在远处听着,猛地一哆嗦,慌忙起身要走,没想到老白却比她快了一步,他将她按坐回原位,“您别乱跑,这儿真的不安全。”

蒋远周这话一说出口,无异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蒋先生早就成婚了?”

“两年前?那您的妻子就是孩子的生母吗?”

蒋远周从兜内掏出一本结婚证,“我知道我今天到这儿来,不可避免会被问到跟穆太太的关系,所以我想做个澄清,不想以后再有流言蜚语传到我的耳中来。”

蒋远周将结婚证摊开,摄像机推送过去,拍摄到了上面的日期。

“许情深。”有记者念出了配偶那栏的名字。

蒋远周莞尔,“对,我的妻子,许情深。”

这句话,几乎是一下击中了许情深的心底,这样的局面是她怎么都没料想到的,她没想到蒋远周能做出这种事,这不是胡言乱语,这是昭告给所有的人知道。

但她和蒋远周之间明明没有夫妻关系啊。

“蒋先生,两年前,您和蒋太太的新闻我就追踪过,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蒋东霆也来了婚礼现场,跟着三五个友人一起走过来,却看到蒋远周亲口承认,“是,所以我的儿子并不是私生子,他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跟穆太太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关系,我有我自己的家。”

蒋东霆面色变了又变,蒋远周的视线掠过他,却当没看见似地落向远处。

有记者眼尖,发现了坐在那的许情深,蒋远周的嗓音轻柔不少,好似在告白,“很久之前,我没想过要与人结婚,我想,一张结婚证就是最好的表白吧,这两年让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受了不少委屈,但他们最懂我,知道我爱他们。”

许情深握紧身侧的椅把,被蒋远周的一语给击中了,她怔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面上开始发烫,心跳也加速起来,蒋远周的话语没有经过特别的包装,蒋东霆的视线也随之扫过来,他面色越来越难看,可他不能在这戳穿蒋远周,他丢不起这个脸。

有记者反应过来,大步过去要采访许情深。

许情深听到嘈杂的声音传过来,她吓得赶忙起身,她经过老白身侧快速要离开,这次老白没再拦她,许情深四下逃窜,可又能逃去哪呢?

她很快被记者们围了起来,一串串问题丢向她,她板着脸招架不住,只能用双手挡在眼前。

蒋远周站定在原地,穆成钧手臂揽住身侧的妻子,凌时吟失神地盯着一处,蒋远周转过身朝穆成钧道,“祝穆大少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说完这话后,他就朝着人群大步而去。

穆劲琛盯看眼男人的背影,“哥,以后你可以放心了吧,大嫂和蒋远周就没什么事,绯闻而已。”

穆成钧冷笑下,阴沉沉的样子,他拉过凌时吟的手去招呼别的客人。

蒋东霆气得唇瓣直哆嗦,旁边的老友们不明所以,嘴里还都是祝贺的话。“老蒋,你瞒得可真好,不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就算了,你还说远周未婚。”

许情深双臂挡住脸,对于别人的问话一概不回答,蒋远周拨开人群进去,护在许情深的身前,“大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妻子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

许情深不想自己的脸被人拍到,“我跟蒋远周没结婚,那张结婚证是假的!”

“什么?蒋太太,您再说一遍。”

“我说结婚证是假的!”许情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抗议,“是他伪造的。”

蒋远周伸手将她抱住,将许情深的脑袋往自己胸前按,“我说要公开关系,她非不肯,这不…跟我在这闹呢,请大家让让。”

老白也进来了,护着蒋远周让他离开,许情深还在坚持,“大家不要相信,我跟蒋远周已经没关系了。”

记者们就爱听这样的话,蒋远周闻言,顿住了脚步,伸手将许情深捧住脸的手掌压下去。“闹脾气没关系,但有些话不能乱说。”

镜头对着许情深一阵乱拍,她急的额角渗出汗来,蒋远周手掌一松,然后拥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出去。

老白安排了司机在门口等着,蒋远周将许情深塞进去,老白坐进副驾驶座后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朝着旁边的男人看眼,“婚宴结束了?”

“哪里,饭都没吃上一口。”

许情深朝窗外看眼,扑过去说道,“我还没跟闵总说一声。”

“没关系,待会让老白打个电话。”

许情深扭过头,两眼瞪着他,“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