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攫住她,“看什么?”

“真出车祸了?”

“是。差点就死在了半路上。”

许情深心跳瞬时加重,两拍跳到了一起去,她收回视线,蒋远周回去后匆匆忙忙又出来了,连手都没洗。

他伸手握住许情深的手掌,她感觉到他掌心内的粘稠,不适的想要抽回去。

“待会回到保丽居上后,你想过怎么面对付京笙吗?”

许情深垂下眼帘,“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怕你面对不了。”

许情深用力将手往回抽。“没什么事是我面对不了的。”

蒋远周手指轻握,许情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了血迹,她觉得奇怪,蒋远周是最爱干净和面子的人,就算是他要遵守承诺把她送回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吧?他完全可以有换衣服的时间,而且他忽然变得这样爽快,这又是为什么?

许情深看向前面,距离保丽居上越来越近,可是车内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她心里的不安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车子开进保丽居上内,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许情深看到门外停满了警车。

司机将车停稳,然后下去拿了雨伞。

许情深身侧的车门被打开,她走了出去,蒋远周也下了车,从司机手中接过伞,撑在他和许情深的头顶。

为什么这儿全是警车?而且门口还有警察守着?许情深快步上前,蒋远周也过去了。

穿着雨衣的警察上前,蒋远周开口问道,“人呢?”

“在里面。”

许情深嗓音有些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的手臂抱住她的肩膀,“走,进去。”

警察居然没有拦着他们,许情深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脚步有些急促,雨滴声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风又大,好几次伞都倾斜了。走到大门口时,许情深的肩膀全都湿了,鞋子也湿掉了。老白和那名保镖跟在后面,许情深去开门,门并未上锁,她拧开了门把。

一脚刚要跨进去,却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对准了她。许情深大惊失色,蒋远周顺势将她拉到怀里,对方看见蒋远周的脸后,这才将枪收了回去。

许情深冷汗不住往外冒,蒋远周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抱着她继续向前。

“嫂子!”付流音见到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音音。”

付流音几步走向她,许情深赶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

“他们是来找哥的。”

“你哥?”许情深吃惊,“你哥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许情深抬头看去,她看到付京笙抱着霖霖正从楼上下来,而他的身后,则是两名拿着枪指着他的警察。

她着急万分,欲要上前。

“站住!”蒋远周一把拉住她。

“情深,你回来了。”

许情深看向四周,客厅内站满了警察,见到付京笙下来,纷纷举枪对准他。

“哥!”

“站住!”一名警察拦在她跟前。

付京笙一步步往下走,高大的身影朝着许情深笔直走来,许情深站在原地,她抬高了视线,看到霖霖一手勾着付京笙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

“霖霖你看,妈妈回来了。”

“妈妈——”

许情深眼泪差点掉下来,“付京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站着,手里的枪对准付京笙。“把孩子放下来!”

“警察同志,你们不必这样,我究竟犯了什么事?”

“你密谋并参与了多宗命案,现在我们要逮捕你,请你跟我们回去。”

许情深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旁边的付流音轻摇下头,“不可能。”

付京笙手里抱着霖霖,警察也不让别人靠近他,“把孩子放下来。”

男人拉住霖霖的小手,看着身边一支支的枪对准了他,他视线落回许情深的脸上,“情深,霖霖在家一直想你。”

蒋远周握住许情深的手腕,“你道现在还不清楚付京笙是什么人,他不光是黑客,他还是多宗命案的策划者,你以为凌慎真是死于意外?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许情深甩开蒋远周的手,想要上前抱霖霖,但警察拦在了她的跟前,“危险!”

他们生怕付京笙劫持了霖霖,所以现在必须要保证许情深的安全。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哥,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付流音小脸煞白,怎么都没法将命案二字和付京笙扯上关系。

男人知道跟前的这些人不会再让许情深靠近他一步,他弯腰将霖霖放到地上,霖霖有些不舍,小手一下没松开,张开嘴唇喊了声爸爸。

付京笙心底一软,将霖霖的小手拉开。

离他最近的警察赶紧一把将霖霖抱开,孩子吓了一跳,扯开嗓门放声大哭,“爸爸,爸爸!”

付京笙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就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擒住了肩膀,他们将他拉起来,然后戴上手铐。

许情深喉间轻滚,“你们做什么?”

“情深,你相信我,我再怎么也不会伤害霖霖。”

“我知道…”

“带走!”

许情深眼看着付京笙要被押走,她轻摇下头,付流音快步上前,却被人拦了下来。“哥,哥。”

“情深,”男人顿住脚步,“帮我照顾好音音。”

“好。”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付京笙被人押出去了,蒋远周看到有几人从楼上下来,他上前步问道,“怎么样?”

为首的警察摇下头,“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复原,就怕他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销毁掉了。”

许情深没想到她回来之后,居然要面对的是这种事。

她抱过霖霖,有些木然地盯着门口,那名警察同蒋远周握着手。“蒋先生,这次多亏了您,您没事吧?”

蒋远周轻摇下头,“一点小伤而已。”

“这个付京笙真是心狠手辣,居然两次都想要您的命,医院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去过了,那扇门被人提前动了手脚,还有那辆装满钢管的货车,也有问题。”

蒋远周面色微冷,“我之前只是怀疑他,但没想到真是他。”

“现在就差一个认罪了,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会肯开口。”

警方抓到了人,所以很快撤离,许情深环顾四周,强打起精神看向蒋远周,“付京笙要杀你?”

“是。”

“为什么?”

“情深,还记得小姨的事情吗?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背后有人精心策划了一个局,后来老白接触到了那个人,我们假装让赵家出面,说要用钱买我的命。上次你爸摔断腿,打断了我们的计划,而今天,我刚从医院死里逃生,随后又在路上遭遇了车祸。”蒋远周幽暗的眸子对上许情深,“这一切,全部都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现在警方总算追踪到了这个人,他就是付京笙。”

许情深听着,感觉像是听到了电视剧的内容,“付京笙?”

老白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开口,“付京笙想要蒋先生的命,并且毫不手软,如果不是蒋先生命大,我们今天就回不来了,说不定已经被医院里那扇几百斤重的玻璃门活活压死了。”

许情深唇角颤抖,缩在旁边的月嫂走过来,“把霖霖给我吧,孩子也吓坏了。”

许情深手一松,一句话不说,转身来到沙发上坐着。

付流音瘫坐在旁边,丢了魂似的。

蒋远周来到许情深跟前,“凌慎的死,是经过了精妙的计算,根本不是意外,换句话说,他是被人谋杀的。还有丁月的事情,你不可能忘了吧?宋家能摆脱的干干净净,为什么?就是因为幕后有人支招,把犯罪的痕迹轻扫得干干净净,所以才让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许情深双手捂住脸,“你的意思是…这些事全是付京笙做的?”

“到时候,警方会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他牵扯到的肯定不止我说的这几件事。”

“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不可能…”

蒋远周知道,这一下太过突然,她肯定接受不了。

老白来到他身侧,“蒋先生,现在怎么办?”

“不出意外的话,这房子很快就会被封起来,许情深,你跟我走。”

“我不走。”许情深话语坚定,“我哪里也不去。”

“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这的后果?”蒋远周坐到她身边,“付京笙的事很快会被揭露出来,到时候,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死?他们找不到付京笙,就会找你们,且不说别人,凌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许情深心里乱成一团麻,她双手揪扯着头发,“即便那样,我也不会跟你走,蒋远周,你赶紧从这离开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

许情深闭起眼帘,“如果付京笙真的做了那些事,那么,我认,他自己的罪行自己担着,可付京笙的事情跟你无关,更不代表他被抓了,我就必须跟你回去,我没有要跟你在一起的理由。”

蒋远周听着,喉间轻滚了下,感觉颈部的伤口牵扯的更加疼痛不堪。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老白紧随其后,到了外面,男人还是收住脚步,“让人守在这,确保她的安全。”

“是。”

付流音抬下头,她爬起身来到许情深身边。“嫂子。”

许情深朝她看看,“音音,别着急,事情还没定下来呢。”

“你说,那些事会不会真是我哥干的?”

许情深说不上话来,蒋远周受的伤她都看在眼里,警方二话不说就来抓人,肯定是掌握了一些事情,许情深握住付流音的手腕,忽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她觉得这个家好像是要散了,保不住了。

蒋远周坐回车内,老白在前面说道,“蒋先生,回九龙苍吧。”

“是,回家。”

他手掌抬起来,落到脸上,这才感觉手掌有些发抖。

原来他也是有害怕的,两次死里逃生,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他想象不到如果任意一次他没有逃过去的话…那他,是不是就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保丽居上。

许情深站在主卧的窗边,她望着楼下,看到有人影在走动。

霖霖睡了,付流音坐在沙发内,许情深满脑子都是蒋远周脖子里的那道伤口。是她亲自给他缝的针,可她当初怎么都没想到蒋远周是因为付京笙受的伤。

难道,付京笙真是要蒋远周的命?

且不说他现在只是受了伤,万一呢,万一真像老白说的,那扇玻璃门砸下来要了他们的命呢?许情深觉得头疼,不敢再往下想。

翌日。

天色还尚早,蒋远周下楼的时候,老白已经在客厅内等着了。

来到警局,蒋远周走进一间屋内,他看眼时间,“都没休息?”

站着的警察抽着烟,摇了摇头,满面疲倦,“带回来的两台电脑连开机都开不了,而且付京笙拒不认罪。”

“既然追踪到了保丽居上,人也当场逮住了,他还能不认罪?”

“是啊,他说那些事与他无关,现在找不到证据…特别棘手,就算追踪到了那间屋子,他还能抵赖,说有可能是别人嫁祸。”那人说到这,狠狠吸了口烟,“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他太清楚一旦招认了将会面临着什么,光是凌慎的案子,就能让他将牢底坐穿。”

“是啊,后面还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少事情,如果真能挖出来的话,也许很多悬案就能解开了。”

穆家。

手机铃声响起,凌时吟睁开眼,旁边的床是空的,穆成钧习惯早起,她起身拿过手机接通,“喂。”

“时吟。”对面传来凌父的说话声。

“爸,这么早有事吗?”

“爸刚得到消息,付京笙被抓了。”

凌时吟皱了皱眉头,“付京笙?”

“你哥的事肯定是他做的,据说他谋划了不少命案,警察正在审着呢。”

凌时吟听到这,声音充满悲愤,“我就知道,我哥肯定是付家兄妹害死的,还有那个许情深,她也脱不了干系。天底下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

凌时吟说到这,轻声啜泣起来,“爸,我们一定要让那些人给哥偿命。”

“但是这个付京笙现在不肯认罪。”

“什么?”凌时吟站起身来,“警察抓他,难道没有证据吗?”

“警察抓他,是因为他要害蒋远周,但他身后肯定牵扯了一大堆的事情。”

凌时吟握紧手掌,“一定要让他认罪,这样哥哥才能死得瞑目。他还想垂死挣扎是吧?他不是还有妻子吗?我就不信哥哥的死,许情深会一点都不知情!爸,您放心,我会让他们一个个都去给哥偿命的。”

“时吟,你也别乱来,我们凌家就你这么个女儿了。”

“你放心,我现在背后有穆家,我谁都不怕。”

凌时吟挂上电话后,眼里的阴狠一点点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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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穆家登台,要抓一个女人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个东城,有权有势的人总会最先得到一些消息。

付京笙的案件牵扯重大,而且性质恶劣,之前积压的那么多案子似乎都能和他对上,警方一直以来都遭受着强大的压力。案子破不了,民众自然将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这其中的受害人,不少还有家庭背景庞大之人,他们一边私下查找真相,一边步步紧逼着警方,如今就差付京笙一个认罪了,警方这边也总算能松口气。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去,说付京笙策划了很多天衣无缝的局,如果谁遭遇过这样的死局,那背后设计的人就有可能是付京笙。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并且犹如炸开了一般肆意向东城甚至更广的地方蔓延开来。

付流音想要见付京笙一面,可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三天过去了,警方那边一点消息没有,也不放人,这三天来,许情深简直是度日如年。

来到付京笙的书房内,门没有再锁起来,她径直坐向书桌前,付京笙的电脑已经被拿走了,书房间被翻得很乱,抽屉打开着。

许情深走过去,看到抽屉内是空的。

付流音推开书房门,看到许情深在电脑桌前坐下来,她手指落向那格抽屉,“音音。”

“嫂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记得你哥之前有不少指甲油在这。”

付流音走近几步,“被警察带走了。”

“他…你说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喜欢涂指甲,”付流音身子靠向办公桌,“大红的颜色,涂在了十个手指头上,我妈的手指细又长,长得很好看,而且肤色白皙,那种极艳的红色总是让我羡慕。我哥很孝顺,他比我大几岁,但是懂事多了,爸爸死后,妈妈郁郁寡欢,就没见她笑过。哥哥喜欢给妈妈买指甲油,然后给她涂上。”

许情深不由摸向自己的手指,付流音接着说道,“我上学的时候,他也给我涂过,他说一旦看到谁的手好看,他就想给她涂上红红的指甲油。我想,他潜意识里肯定是想到了妈妈。”

许情深盯着自己的手指看,有些感觉和疑问在升腾起来,令她不寒而栗。

“嫂子,你说我哥还能出来吗?”

许情深看向跟前这张空荡荡的办公桌,“音音,我们潜意识里肯定不想他出事,但如果警察说的那些事,真是他做的呢?”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付流音,许情深不是在刺激她,只是有些事必须要面对,不是吗?

她以为付流音会吓得直哭,然而女孩面上虽然有无助和悲伤,表情却显得很镇定,“我具体还不知道我哥究竟做了什么,我只是看到那位蒋先生受伤了,嫂子,如果那些事真是我哥做的,你快带着霖霖离开吧。”

“音音?”

“我知道霖霖不是你和我哥的孩子,如果我哥的罪定下来了,你赶紧走吧,回到你家去,或者住到别的地方去也行。你可以对外宣布你和我哥早就没有关系了…之前不是有蒋先生拿出结婚证的新闻吗?正好,你快走。”

许情深忽然觉得跟前的女孩,好像并不再是她印象中柔柔弱弱的模样了,“音音,我怎么能丢下你?”

“嫂子,这不是丢下。如果我哥真的得罪了很多人,那你带着霖霖和我在一起,又有什么用?我是他的亲妹妹,我的关系比你跟他的更加亲近,我又是一个人,我没事。”

许情深站了起来,她走到付流音身侧,将手轻落到女孩的肩膀上,“音音,不管你哥怎么样,我以后都会照顾好你。”

付流音嘴角轻挽,朝她勉强拉开唇瓣,还想着去安慰她,“嫂子,也许是我们太悲观了,一切等调查结果吧,说不定我哥是被冤枉的呢,是不是?”

许情深点了点头。

蒋远周跟着警员进入一间屋子内,他朝旁边看眼,见到了一整面的玻璃墙,只是他们看不到隔壁房间内的人。

付京笙戴着手铐,坐在桌子的对面,蒋远周坐了下来。

警员随后出去,将门带上,这一间小小的屋子内就只剩下两人。

两人面对面看了眼,付京笙轻笑下,蒋远周则是面色冷峻,“失去自由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只是暂时被关在这而已,很快就能出去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有这样的自信?”

付京笙不以为意,“这不是自信,我是相信警方,他们抓错了人,难道不该放人?”

蒋远周搭起长腿,审讯室内的椅子坐着不会有多舒服,他目光凛凛盯着对面的男人,“一直不知道,那个背后的人竟然是你。”

“蒋远周,你一定希望那人是我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趁虚而入。”

“我需要趁虚而入吗?”蒋远周话语笃定,“你跟许情深的关系,你心里最清楚。”

“我当然清楚…”

蒋远周打断付京笙的话,“有些事,我自己会判断,付京笙,你还不如赶紧认罪,这样的话对情深和你妹妹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

蒋远周闻言,嘴角一勾,笑出声音来,“三千万买蒋远周一条命,你就接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命就值三千万呢。”

付京笙眼色微冷,但到底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对劲,“蒋远周,你用不着套我的话,想要你命的人那么多,与我无关。”

“你这样拒不认罪,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就不怕有人会趁机对付你的家人?”

“你这话可就错了,如果我今天为了我的家人屈打成招,那些事也就等于是坐实了,这样才是害了我的家人。”

蒋远周轻点下头,“也是,你要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就干不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蒋远周,这是警察局,知道警察办案最讲究什么吗?”

蒋远周倾过身,看到付京笙薄唇轻吐出两字,“证据。”

“你都进了这儿,还天真地想着要出去呢?”蒋远周眼里泛出冷笑来,“你清楚自己一旦认罪,面临的就有可能是死路,你这样垂死挣扎也是对的。”

“呵…”付京笙轻摇下头,“随你怎么说,如果拿不到证据的话,你在这跟我打心理战也没用。”

蒋远周盯紧了跟前的男人,“你做了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不可能不备份吧?”

付京笙面无表情地对上蒋远周的视线,“你说呢?”

“肯定有,你想,如果以后再有人找你做事,你至少要翻阅下即将要做的事会不会和之前的某个事件有所巧合吧?你这么聪明,肯定会把偶然性都去掉,所以,你不可能没有备份。”

“哈哈哈——”付京笙大声笑着,似乎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头上,你要觉得有这种可能性,那你就去找,找到了证据再来让我认罪。”

他这样的态度,蒋远周也不觉得奇怪,他冷静地盯着付京笙的一举一动,等到他笑够了,蒋远周这才慢条斯理道,“付京笙,那你最好祈祷你的妹妹能够平平安安,至于许情深,你不用担心,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保护好她。但是你妹妹跟我没关系,所以,你就在这祈祷你妹妹能够没事吧。”

蒋远周站起身来,“还有,你还应该祈祷一件事,你以前做过的那么多局里面,最好从来都没有牵扯过许情深,要不然的话…她会恨你一辈子吧?”

付京笙的脸刷的白了,戴着手铐的双手握了下,蒋远周快步出去,付京笙看着那扇门在他面前被重新关上。

蒋远周的话无异于在他心上狠狠扎了下,有些事他是最清楚的,他拒不认罪,另一个原因就是怕以前的事情都被牵扯出来,而有些事,会让他不敢再去面对许情深。

保丽居上。

老白站在门口,朝着身侧的男人看眼,“蒋先生,她这几天都没出去过。但是付京笙的事情影响挺大的,今天一早那名月嫂辞职走了。”

蒋远周穿着笔直修长的大衣,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也不知道这冻人的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不远了,春天很快就来了。”

蒋远周迈起脚步往里走,开了门进去,屋内很安静,偶尔传来几阵声响,蒋远周踩着坚硬的地面往里走。忽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霖霖走得很急,一下撞在他的腿上,身子往后弹了下,小屁股随后结实地坐在了地上。

蒋远周忙弯腰将她抱起来,她倒是没哭,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男人看。

付流音坐在爬行垫上,见到两人进来,她站了起来。“蒋先生。”

蒋远周冲她点下头,“许情深呢?”

“在做饭。”

厨房内的许情深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蒋远周抱着霖霖,她上前几步,视线落向男人的颈间。

“月嫂为什么走了?”

许情深垂下眼帘,“就说不想干了。”

“她是因为什么才不干了,你心里最清楚。”

许情深伸手接过霖霖,蒋远周走到餐桌前,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只是很简单,就一个汤和一个炒素菜。“医院那边,你也过不去了吧?”

许情深现在焦头烂额的,她抱着霖霖坐在餐桌前,付流音抬起脚步先上了楼,蒋远周拉开椅子入座。“现在付京笙拒不认罪,但并不代表他无罪,情深,你性子这样拗,我以后都不会逼你。你既然跟着付京笙生活了这么久,那你知道他可能会把一些重要文件藏在哪吗?”

许情深轻摇头,“不知道,我在他书房找过,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你既然找了他的东西,就表示有些话你相信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许情深抱紧怀里的女儿,“因为你受伤了,老白也受伤了,这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我想…你不会骗我。警察到保丽居上的时候,正好是你死里逃生的时间,但是现在警方还没定付京笙的罪。所以,我是一半相信了,另一半就当抱着侥幸吧。”

“侥幸?你侥幸什么?”

“我希望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他。”

蒋远周冷冷笑了下,“那如果确定了就是他呢?”

许情深没有立即说话,视线越过蒋远周落向远处,蒋远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两下,那阵声响一下下传入许情深的耳中。“如果真是他,那我就离开,我现在的没有放弃,是因为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付京笙也没有放弃我。”

男人听到这,语气总算是一松了。

“你如果离开了保丽居上,会回到我身边吗?”

许情深心里咯噔下,视线随后盯着蒋远周看,怀里的霖霖不住用双手在桌面上画来画去,手指差点碰到了那碗汤。许情深忙将汤碗推开,她抱起霖霖让她坐到儿童餐椅上,然而起身去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许情深手里拿着霖霖的饭和一小碗炖蛋。

孩子也饿了,张着小嘴不住呜呜啊啊的,许情深吹了下炖蛋,生怕待会烫着她。

蒋远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却莫名升起火来,“你难道就不想睿睿吗?”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这些。”

“你把想念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成了多余的心思?”

许情深喂着霖霖吃饭,老白站在蒋远周的身后,身上有伤,他却一天没有休息过。脸颊上用纱布包着,霖霖偷瞄一眼,觉得这叔叔有点吓人,赶紧压下脑袋。

“蒋太太,你如果为了蒋先生将你关起来的事而生气,那大可不必,蒋先生因为凌慎的事情所以怀疑付京笙,要不是怕你在他身边有危险,也不至于这样。”

许情深朝着老白看了一眼。“我没因为什么事而生气,我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事。”

“蒋先生为了抓住背后的那个人,差点送命,你如今看我们好好地站在这,但你有没有想过,蒋先生为此付出了多少?付京笙一句话,一个计划就能要了别人的命,那双幕后的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你还记得丁月那件事吗?还记得她惨死的那个同学吗?付京笙专门做的事,就是让人白死,让凶手逍遥法外。”

许情深听着,觉得胸口窒闷起来,她放下了手里的碗。

“这件事,警方会查的,我也会在家里好好找找,如果真有你们所说的重要文件,我一定交给你们。”

蒋远周唇瓣处抿着的弧度微松,他站起身来,“好。”

两人走出客厅,老白紧随在蒋远周身侧,“蒋先生,现在不是把她接回去的最好时机吗?”

“那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那如果让她身不由己呢?”

蒋远周顿住脚步,狭长的凤目眯了起来,他朝着老白睇了眼,“老白,你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