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个月怀上了,那该怎么办?有孕妇能吃的药吗?”

穆劲琛在床沿坐了下来,付流音所幸没有大碍,家庭医生跟着穆太太出去了,没过多久,穆太太送了两片药丸过来。

付流音乖乖地吃了药,穆劲琛在她旁边躺着,“快睡吧。”

“有些睡不着。”

“等你一觉睡醒,明天什么事都没了。”

付流音闭起眼帘,许是药物作用,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翌日。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付流音觉得精神好多了。

穆劲琛并不在房间内,应该是出门了,她起身洗漱,又回主卧换了套衣服后这才下楼。

来到楼底下,穆太太看到她时,脸上微微露出笑容,“音音,你没事了吧?”

“妈,我没事了,就是没力气而已。”

穆太太吩咐旁边的佣人去把热好的粥端出来,“你先吃点东西,劲琛一早就出门了,他让你今天别去学校了。”

“我知道。”付流音吃过早饭,还想上楼休息会,她来到二楼,视线却不由上了三楼。

今天凌时吟没有下来,应该是还在楼上。

昨天学校里闹了那么一场,她知道十有八九就是凌时吟做的。付流音抬起脚步,一步步往上走。

来到三楼的主卧跟前,付流音手落到门把上,发现门是锁着的。

凌时吟压根动不了,穆成钧却还要锁着房门,这是为什么?

屋内传来了凌时吟的声音。“谁?”

“是我。”

“付流音,你来做什么?”

“大嫂,我看今天阳光这样好,我是来约你出门走走的。”

屋内沉默了下,不出几秒钟,传出凌时吟的低吼声。“滚!”

“大嫂,我是怕你在屋里生霉了,还有,你昨天弄了那么一出大戏给我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凌时吟的声音有些失控。

付流音冷笑下,伸手在门板上轻叩几声,“大嫂,大哥不在,你就不用装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认定了这件事是你做的。”

凌时吟躺在床上,动弹不了,原本就心情不好,她盯着房间内的一处,眼里慢慢渗出恨来。“付流音,别口口声声大哥大哥的,穆成钧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当真不知吗?”

穆成钧对她的心思?付流音只知穆成钧这人变态,他看她的眼神总是令她不寒而栗,但付流音并没有认为这是穆成钧看上她、或者是喜欢上她了。穆成钧在外面应该不止一个女人,他可能就是属于那种,喜欢招惹人的吧?

把暧昧当成了一种乐趣,穆成钧大抵就是这种人。

然而付流音并未顺了凌时吟的心去说话,“我当然知道,大哥看我的眼神,我都懂,我也知道他喜欢我。像大哥这么好的人,配你实在是委屈了…”

紧闭的门板忽然被人打开,付流音离那扇门很近,她心里咯噔下,第一反应不是房间内另有其人,而是诡异地认为凌时吟居然能站起来了?

直到穆成钧的脸出现在付流音眼中,她这才瞪大了双眼。穆成钧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付流音垂在裤沿处的手动了动,她转身就跑,压根没给穆成钧说话的机会。

穆成钧这人太神出鬼没了,好几次付流音都是这样差点栽他手上,她问穆太太的时候,穆太太明明说他应该是出门了。

男人靠着门框,视线追随着付流音下去,她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替他抱不平?还是付流音对他也有了意思?

付流音跑下了楼,不住拍打着胸口,吓死她了。这人啊,真是不能做一点点亏心事,她以后再也不会去三楼了,即便都要恨死凌时吟了,她也万万不能去招惹穆成钧啊。

付流音回到房间,床上已经收拾干净了,她一下栽倒在大床内,烧已经退了,只是不能去上学。

她躺了会,听见门口传来咔嚓一声。

付流音赶紧回过头去,穆劲琛走了进来,她蹭地坐起身。“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放心你,现在有力气了?”

“嗯,好多了。”付流音坐在大床上,看着穆劲琛一步步走上前,“你别担心我,我没事,而且我很坚强啊。”

“坚强?”穆劲琛把这话当成了一个笑话听。“你说你很坚强。”

“那当然,不就是发个烧吗,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穆劲琛单手撑在她身侧,嘴角若有若无地勾着,“看来昨晚发生的一些事,你是选择性忘记了。”

“什么事啊?”

“是谁昨晚抱着我一直哭的?”

付流音一张脸露出难以置信来,“你难道是想说,我抱着你哭?”

“确实是你。”穆劲琛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下,“你再好好想想。”

付流音果真冥思苦想起来,也果真就被她想出那么一些细节来。

昨晚的画风是这样的。

穆劲琛担心她,不住起身看看她烧退了没。付流音烧的厉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一些细节还刻在脑子里面。

她抓着穆劲琛的衣领痛哭,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呜呜——”

男人手足无措地哄着她,“是不是很难受?”

“我好怕。”

“怎么了?”

“我不想成为过街老鼠…”

当时付流音埋在穆劲琛的胸前,她只顾着自己流泪,完全没看到男人眼底的心疼。

“放心,你不会成为过街老鼠。”

“呜呜呜…”

“怎么又哭了?”穆劲琛拍打着付流音的后背,“你又不怕挨打,你若还手的话,那些人不是你的对手。”

“我不想打人。”

“都烧成什么样了,脑子倒还挺清醒。”

“呜呜呜…”

穆劲琛听得头疼,“我说了,学校的事情我来解决,你要是再哭,我对你不客气了。”

付流音到底也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还在他胸前哭着,穆劲琛心里焦急不已,可又说不了什么安慰的话。

“呜呜呜。”她哭得委屈万分,穆劲琛只好双手捧起她的脸,她两眼通红,就连鼻子都是红红的,他看不下去,索性在她嘴唇上亲着。

她的哭声倒是被堵住了,两人的呼吸交缠,半晌后,穆劲琛睁开眼帘。

“我去,我忘记你在发烧了”

“…”

付流音盯着跟前的男人,她咬住自己的唇瓣,伸手摸了摸穆劲琛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没有,我抵抗力好得很。”

付流音抓下自己的脑袋,“我昨晚可能是做噩梦了。”

穆劲琛失笑,“如此清新脱俗的噩梦,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付流音不知道该去怎么接他的话,她起身走向了梳妆台。没过一会,佣人上楼来喊他们用餐。

吃中饭的时候,穆成钧也下楼了,付流音尴尬地自顾吃着东西。

饭后,穆劲琛还要出去,付流音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她赶忙跟了出去,“等等。”

穆劲琛回头看她眼,“你出门做什么?”

“我想去找我嫂子。”

“你去医院?”

付流音轻点下头,“她中午有休息时间,我找她说会话。”

“好。”穆劲琛带着她上了车,“从星港医院出来后,不要去别的地方,我到时候让司机直接到医院门口去接你。”

“嗯。”

付流音在电话里跟许情深约了见面的时间,穆劲琛的车子停到医院门口,付流音下车就看到了许情深。“嫂子。”

穆劲琛落下车窗,冲许情深点下头。“有劳蒋太太替我照看下音音。”

“好,没问题。”

穆劲琛的车开出去了,许情深朝着医院对面一指,“去咖啡馆坐坐吧。”

“不用了,就去你办公室吧。”

“那怎么行?”许情深拉过付流音的手,“医院终归是看病的地方。”

付流音小心翼翼看向四周,她随着许情深走进咖啡馆内,许情深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音音,你怎么了?”

“嫂子,昨天有很多人到学校里去闹事了。”

许情深将包放到旁边,“为什么?”

“都是一些家属…”

许情深明白过来了,“是因为你哥哥吧?”

“所以你看…我今天都没去学校。”

“音音,需要我帮忙吗?”

付流音勉强勾起抹笑,她轻摇下头,“不用了,穆劲琛说会帮我解决,我只是在家里太闷,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事不是偶然吧?”

付流音双手托腮,面色有些凝重,“应该跟凌时吟有关。”

“她都瘫在床上不能动了,居然还这样作妖。”服务员送上了两杯咖啡,以及一小盘水果。

付流音双手捧着咖啡杯,“她现在天天足不出户,我好像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若不给她教训的话,她是不长记性的,做坏事的代价几乎为零,会让她对这种事越来越上瘾。”

付流音原本心情很糟,听到许情深这样说话,她忍俊不禁笑道,“嫂子,你说话真逗。”

“这是事实,你要知道,像凌时吟这样已经失去了自由的人,她只会越来越变态,越来越见不得人好,她害你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

这一点,付流音心里也是清楚的。

“我昨天倒真是气疯了,只是她天天待在房间,我也找不到机会。”

许情深喝了口咖啡,见她双眼有些肿,“是不是哭过了?”

付流音想要用手遮住眼帘,“昨晚做噩梦了。”

“音音,你不能太软,没什么好哭的,她要是伤害了你,你伤害回去就是。别把心思花在怎么难受上面,你就该冥思苦想,想着怎么让凌时吟也不痛快。”

付流音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许情深说完后,捂了下自己的嘴巴,模样很是俏皮,“这话你千万别当着蒋远周的面说透。”

“怎么啦?”

“他总说我,教坏别人。”

“嫂子,其实你说得对,以牙还牙嘛。”

许情深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你要真找不到机会,我帮你。”

“不用,嫂子,这件事不能把你扯进来。”

“你放心吧,又不是多大的事。”许情深不以为意说道,“凌时吟的手术是在星港医院做的,也差不多到了要来复查的时间,我会让医院这边给她老公打电话,到时候,你抓住机会就好。”

付流音轻点下头,许情深生怕她战斗力不行,又添了把火说道,“机会难得,你好好计划下,最好是她怎么对你的,你也怎么对她。”付流音这次也特别认真地点了头,“好。”

两人在外面聊了会,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付流音看到穆劲琛安排过来的车子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许情深将她送上车,“音音,有空就找我,我随时都能陪你。”

“谢谢嫂子。”

许情深将车门拉上,看着那辆车开出去,这才拎着打包好的咖啡走进医院。

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前,她抬手轻敲下,里面还未传出男人的声响,许情深就拧开门走了进去。

蒋远周头也没抬,能这样大摇大摆闯进来的,除了蒋太太还能有谁?许情深上前几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请你的。”

男人余光睇了眼,“出去了?”

“嗯。”

“跟谁?”

许情深倚向办公桌,手臂搭向男人的肩膀,“跟一个很重要的人。”

蒋远周将手里的东西啪地丢到桌上,他一把搂住许情深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还能重要得过我?”

“快喝吧,要凉了。”

许情深拿了咖啡送到蒋远周嘴边,男人垂下眼帘,“我刚准备去睡会,你就让我喝这东西。”

“睡什么,下午不是还要开会吗?”

蒋远周抬起手掌,两根手指在眉宇中间上下按动,“昨晚没睡好啊。”

许情深伸手去捂住他的嘴,男人眼角明显在笑开,他将许情深的手拉下去,许情深将那杯咖啡放回桌上,“我又不急着生二胎,你三天两头如狼似虎的做什么?我还能吃得消,你呢,吃不吃得消?”

许情深食指划过蒋远周的眉头,“这一看就是张纵欲过度的脸。”

蒋远周睁开眼帘看她,“胡说什么?今天老白还说我神清气爽,精神非常非常好。”

许情深失笑,同蒋远周前额相抵,“因为老白比你还厉害,我今早过来,看到他靠在墙上打瞌睡,身体仿佛已经被掏空了。”

65狠狠教训!

这个词用得真好。

蒋远周轻笑,俊脸贴着许情深,“要说掏空,也是你把我的身体掏空了。”

“这又关我什么事?”许情深肯定是不同意这个说法。“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你先答应。”

蒋远周手掌摩挲着许情深的腰部,“好,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你开的口,我都答应。”

“我明天还有个手术,要早起呢,今晚就不折腾了。”

男人挑着眉头,“做的时候,你都是省心省事的那一位,你需要折腾什么?”

许情深可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你把我从床上拽来拽去的,我能睡着吗?”

“行,今晚跳过,让你好好睡觉。”

她想要从他腿上起来,蒋远周见状,一把将她拉回去。“抱会。”

“对了,过几天我要安排下,让凌时吟过来复诊。”

“你这么积极做什么?”蒋远周抬下俊脸,“她的事,不管是最好的。”

许情深对上他的视线,“医者仁心嘛。”

男人听在耳中,不由失笑,“情深,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清楚吗?医者仁心四个字用在凌时吟身上,是不是也太浪费了?”

“你看她现在这样,挺可怜的…”

“行了,跟我好好说话。”

许情深抿了下唇瓣。“蒋远周,你别把我想得这样不善良嘛。”

“我当初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跟我还装腔作势做什么?”蒋远周伸手捏她的脸,也故意用了那不恰当的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的许情深。她嘴唇撇了下,“好吧,其实就是凌时吟死性不改,还在针对音音。”

“所以,你替付流音出手。”

“没有。”许情深忙摆了摆手,“这是音音自己的事,她会解决的。”

“但至少,你不会真的好心好意给凌时吟安排复诊。”

许情深懊恼地瞪看眼蒋远周,她双手捧住男人的脸蛋。“你就不会说我一句好。”

蒋远周凑过去在她薄唇上轻啄了一口,“不,我就爱这样的你。”

她手一抖,松开后有些不知所措,蒋远周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咖啡喝不喝?要凉掉了。”

她转过身,拿过桌上的咖啡,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她和蒋远周从未如宣誓一般说着我爱你,所以乍听到爱这个字,她心跳漏了一拍。

许情深将杯口凑到蒋远周嘴边,他却抬手将杯子推向许情深,“我不喝。”

“好吧。”

“你下午还要看诊,你喝吧。”

她方才跟付流音在一起,已经喝了一杯,只是许情深若有所思的,也没想那么多。咖啡的醇香味在嘴中流溢开来,她还未来得及咽下去,蒋远周却是凑过来亲吻了。

两人亲昵地交缠在一处,蒋远周单手按在许情深脑后,她嘴里抗议出声,睁开的眼帘落到男人胸前,看到蒋远周结实的胸口不住在起伏。

“蒋先生…”

老白的声音忽然蹿入耳中,许情深陡然睁大眼,她猛地将蒋远周推开,回头看向已经走进了办公室的老白。

老白咿咿呀呀了两声,见到许情深似要开口,他忙抢先一步道,“我进来的时候,门没关!”

是吗?

许情深记得她应该随手将门关上了。

她擦了擦嘴角处,“那个…你们有事要商量的话,我走。”

“走什么?凡事都不用避着你。”蒋远周说完了这话,将椅子往前挪动些,他抽出一张纸巾,替许情深擦拭嘴唇。老白也没觉得有多尴尬,毕竟平日里看多了,也免疫了。

“老白,你闯进来是几个意思?坏了我的好事。除非你嘴里要说的事情重要到让你非进来不可,要不然的话…”

不远处的男人一听,懵了,他哪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过就是要进来提醒一声蒋远周,下午还有会议。

老白支支吾吾,开始找借口。“蒋先生,我…”

“嗯,说。”

老白朝许情深看看,许情深坐在蒋远周的腿上,一脸幸灾乐祸地看他。

老白脑子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有纠结,最后咬了咬牙,不管了,扯就扯,只要蒋远周听着高兴就好。“蒋先生,我昨晚夜观天象…然后晚上还做了个关于您的梦。我梦到蒋太太怀孕了,还给您生了一对龙凤胎,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梦肯定是要实现的,所以我迫不及待就进来了。”

“龙凤胎是吗?”蒋远周嘴里轻念。

“是。”

许情深一脸鄙夷,“老白,你真能扯啊。”

老白满脸的一本正经,“蒋太太,这是仙人托梦啊。”

蒋远周笑出了声来,“好,再生一对龙凤胎,我就圆满了。”

“老白,你胆子真大,居然敢糊弄蒋先生。”

“蒋太太说笑了,我确实是做了这样的梦。”

蒋远周挥下手。“出去吧。”

他脑子里想着再来一对龙凤胎的话,皇鼎龙庭该有多热闹,到时候带着孩子们出去,一辆轿车都坐不下了。

付流音回去的路上,给赵晓打了个电话。

那头倒是很快接通了,赵晓正在宿舍,她走过去将宿舍门关上,“音音。”

“赵晓。”

“你还好吧?”

付流音坐在车内,手掌轻落到腿上,“挺好的,学校那边…”

“你别担心,昨天你们走后,学校又紧急联系了全校的师生。班主任让我们不要私下议论、传播,反正将事情说得很严重,放心好了,不会再有人对你的事议论纷纷。”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付流音的意料,“那些家属呢?”

“都被警方带走了。”

付流音手掌一点点轻握,赵晓在电话那头不由问道,“音音,你什么时候来学校,你…还会来的吧?”

“嗯,只是要过几天。”

赵晓口气明显一松,“那就好。对了,肖含萍的一个朋友也被学校处分了,跟肖含萍一样,留校察看呢。”

“是吗?”

“那可不,是她带着那两个家属去训练房找你的,处分一早就下了。”

付流音半晌没说话,赵晓以为她还在担心,“音音,没关系的,你哥是你哥,我今天还刻意上网查了下新闻,没有昨天的相关报道。”

付流音得知学校那边没事,也就安心了,她挂了电话后,很快回到穆家。

两天后。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凌时吟也下了楼。

饭吃到一半,穆成钧的手机忽然响起,男人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将手机掏了出来。“喂?”

付流音竖起耳朵,听到穆成钧说道,“复查?”

穆太太手里动作微顿,穆成钧垂下眼帘,“有复查的必要吗?不是判了死刑了吗?”

“成钧,谁啊?”

“星港医院。”

“既然让去复查,肯定是有希望啊,”穆太太想要从穆成钧手里接过电话,“我来说。”

穆成钧将手掌挪开,“妈,我最近很忙,没空出去。”

“你没空,妈有空啊,再说家里还有管家和司机呢。”

凌时吟将这些话听到耳中,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自己能康复,哪怕一点点希望都行,她断然不肯放弃这样复查的机会,“成钧,我自己去就好,你别操心我的事。”

“你已经这样子了,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吧,跑来跑去能有多大的用处?”

凌时吟咬着唇瓣,没想到穆成钧竟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这是真打算让她一辈子瘫在家里吗?

付流音在此时抬了下头,插了句话说道,“大哥,复查是好事,大嫂要是真的还能站起来的话,你应该是最高兴的才是啊。”

男人一把视线落到她脸上,“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让她去复查?”

“当然了,你要实在没空,不还有妈吗?”

凌时吟有些摸不透付流音的意思,就连坐在旁边的穆劲琛都不由朝她看眼。

他只知她跟凌时吟水火不容,肯定不是在帮她讲话。

穆成钧继续方才的通话,“那好,麻烦了,就定在明天上午吧。”

付流音将这个时间记在了脑中,她自顾用饭,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翌日。

穆成钧果然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付流音下楼的时候,听到凌时吟和穆太太正在说话。

“时吟,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妈,让她一道过去?”

“我昨晚就打过了,她今天跟我爸去长辈家里出礼,一时半会走不开。”

穆太太推着她的轮椅,“那也没事,有我在呢。”

付流音快步下楼,“妈,大嫂,你们要去医院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