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蒋远周倒真没忘,之前他和许情深也商量过,想要给一笔彩礼,但许情深太清楚赵芳华的为人了,再说她是嫁给了爱情,并不是嫁给了所谓的彩礼。蒋远周想要拿笔钱出来给许家的时候,也是被许情深给阻止的。

要是哪天许家穷困潦倒了,她会养,等到许旺和赵芳华老了,她也会养,如果许明川和夏萌经济上紧张,她更会慷慨解囊,但她不想让这件事和彩礼扯上关系。

蒋远周听着赵芳华的这句话,嘴角处勾起嘲讽,“那你说说看,情深的彩礼应该怎么给呢?”

“我们也不要很多,对你来说,就意思意思吧…”

“给少了的话,怕是会委屈了情深吧?”

“就是这个理啊,”赵芳华喜上眉梢,“远周你放心,彩礼给我们,我们不会花掉的,以后不还是情深的吗,是不是?”

“我要给个五百万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赵芳华自然是一百个满意了,“可以啊,这样我说出去也有面子。”

“那我要不把明川的房子收回来吧?”

赵芳华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个商人,你要跟我计较彩礼,那我不得跟你计较计较房子?”

在赵芳华的眼里,蒋远周是个出手阔绰的人,那套房子说给就给了,还能在乎这点小钱吗?“远周,话不是这样讲的啊。”

“你要彩礼,那我就把房子收回来。”

“但彩礼是给情深攒着的呀。”

蒋远周冷笑声。“情深的财产都在银行里攒着呢,我们结婚了,我全部的钱都是她的,不需要你操心代为保管。”

赵芳华咬了咬牙,这意味着许情深是大发了,可她有钱,她能乖乖掏出来吗?

“我和情深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是安心在医院里养病吧,你要觉得星港不够好,你也可以转院,当然…之后产生的所有费用都要你自己承担,我还是那句话,有事没事都别去找情深,她很忙。”

赵芳华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两句,那边的通话就挂断了。

她怔怔盯着手机屏幕,气得嘴都快歪了,她手指在屏幕上不住戳着。“你听见了吗?两匹白眼狼。”

许旺懒得和她说话,他走进洗手间,将门关上,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听赵芳华讲。

蒋远周挂断通话后,抬起长腿走向衣帽间。

许情深抱着婚纱坐在皮凳上,蒋远周上前几步。“怎么没穿啊?”

她轻摇下头,“我听到了彩礼?”

男人蹲下身,手掌摩挲着许情深怀里的婚纱,“没什么,不必理睬。”

许情深的手指在婚纱上小心翼翼抚过,蒋远周起身后坐到她身边。“我还想你穿上它。”

“后天不就能穿了吗?”许情深嘴角轻挽,她将脑袋靠向蒋远周的肩膀。“这段日子,我觉得我就像是在做梦似的,远周,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从来没有对我的婚姻抱有太美好的幻想过。我甚至觉得我有那样的一个家庭,我想要幸福是很难的。”

“不必这样想,你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那个人。”

许情深轻笑,她总说她的幸福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不过…

做梦就做梦吧,只要永远不要醒过来就好。

婚礼当天,许情深坐在酒店的休息室内,她穿上了婚纱,化妆师替她将眉毛描得精致又好看。霖霖和睿睿站在不远处,霖霖穿了身漂亮的小礼服,不知因什么事正缠着睿睿。

蒋远周从外面进来,化妆师喊了声蒋先生后退开。

许情深轻抬下巴看他,“好看吗?”

男人的视线望入镜中,看着妆容恰到好处的新娘,他难掩激动,双手搂着许情深的肩膀,手掌一直在她肩头处摩挲,“好看,太好看了。”

“这边是不是有点露?”许情深伸手覆在胸前。

蒋远周将她的手拉下去,“今天,我允许你露一次。”“我有点紧张。”

“不必紧张。”蒋远周失笑,“一台台关乎性命的手术你都不怕,你还怕一场婚礼吗?”

许情深握住了男人的手掌,“这个不一样啊。”

蒋远周凑近她耳畔亲了下,“其实,我也很紧张,我们互相鼓励吧。”

化妆师去不远处收拾下东西,霖霖和睿睿也过来了,蒋远周手掌抚摸着许情深的肩头。“这婚纱真好看,我最喜欢你穿这件婚纱后展露出来的胸,百看不厌。”

睿睿抬着小脑袋看向两人,“爸爸说什么?”

霖霖在一旁接口说道,“胸,胸。”许情深不好意思地用手捂在胸前,“你老乱说,你看看孩子都跟你学坏了。”

化妆师拿了一包东西过来,许情深面色绯红,霖霖走到她身侧,学着蒋远周的样一边笑一边说道,“胸。”

“霖霖!”许情深不由加重些口气,这儿还有外人在场呢。

霖霖吐了吐舌头,“好胸!”

211我和你的一生一世

化妆师都听进去了,但是忍着笑走开了。

许情深手掌还遮在胸前,蒋远周倚着梳妆台,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处。“我爸来了。”

“是吗?”许情深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好事啊。”

蒋远周勾勒下嘴角,“万一是来闹事的呢?”

“会吗?”许情深听着,虽然觉得可能性极小,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蒋远周摸了摸她的脸道,“当然不会,除非他真想跟我断得干干净净,亦或者是,他再也不想见到孙子和孙女了。”

许情深望向镜中的自己,平日里因为医生这个职业,她从来不会化这样的妆,如今看到这张脸,她有些陌生,“我爸来了吗?”

“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他了,”蒋远周抬起手掌落到许情深的肩膀上,“为了不让赵芳华跟过来,我都没有告诉他们举行婚礼的酒店在哪。”

“明天就让她出院吧。”

蒋远周想到赵芳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让她出院,她不一定肯答应,说不定会以为你要放弃对她的治疗,到时候又是好一通闹腾。”

赵芳华这个人,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休息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蒋远周抬下头,“进。”

门被人推开,许旺和司机站在外面,司机示意许旺进去,许旺冲他点着头,不住在说谢谢。

他走进去后,司机将门带上,蒋远周站起身来,“爸。”

许旺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说太好听的话,他只能扬着嘴角边的笑,“我没来晚吧?”

“没有,还早。”

“那就好。”

许情深看了眼时间,“爸,我不是让您早点来吗?”

“噢,有点事耽搁了。”

出门之前,赵芳华跟他大闹了一通,说什么都不让他来参加女儿的婚礼,还说他只要跨出病房门,她就撞死在墙上。许旺虽然懦弱,但赵芳华这摆明了是因为彩礼的钱而故意要让许情深难堪。那么盛大的婚礼上,许情深的母亲已经缺席了,难道父亲那个位子上都得空着吗?

最后,许旺忍无可忍,直接掏出手机要给蒋远周打电话,既然赵芳华都不想活了,那办理出院手术就是最好的等死方式,赵芳华虽然恼怒不已,可也怕得罪蒋远周,只好看着许旺拂袖而去。

蒋远周带着霖霖和睿睿到一旁玩,他伸手将霖霖的头花摆弄好。

许旺看了眼跟前的女儿,眼圈不由发红,说话的时候嗓音带着抖意,“情深,你真的像你妈妈,像极了。”

许情深闻言,鼻尖冒出酸涩,许旺见状赶紧收拾好情绪,“不说这个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情深,你跟着爸爸吃尽了苦头,这么多年来,你一步一步走得太不容易了,我虽然在你背后都看见了,可是我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许情深喉间轻滚下,“爸,最难最难的日子都走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回头去看了。”

许旺从兜里掏出了个首饰盒,她将盒子打开后递到许情深面前。

里面有一只金镯子,上面绘着龙凤呈祥,许旺捧住盒子的手有些抖,“情深,爸爸没有别的能送得出手的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样的。”

许情深眼圈泛红,小心翼翼将盒子接过去了。

金镯子的图案很老,但龙和凤却包含了最美好的寓意,许家的钱都被赵芳华给管着,即便许旺经营着药店,但账本都是赵芳华过目的。他说过想给女儿准备一份礼物,但赵芳华一口拒绝了,说蒋家什么都不缺,谁还能看得上他送的那些东西。

许旺送不起珍贵的珠宝首饰,也不懂什么叫做高定,他只知道黄金代表了情比金坚。

许情深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许旺要想凑齐这一笔私房钱,可见平日里是多么苛刻自己的。

“情深,喜欢吗?”许旺小心翼翼问道,他看到了女儿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也看到了摆在梳妆台上用于替换的那些珠宝,他知道他的这点礼物拿不出手,但也期盼着许情深能够喜欢。

许情深不住点头,“喜欢,很喜欢。”

中年男人的神色一松,“那就好。”

许情深手指在金镯子上轻抚,许旺看了眼,热泪盈眶说道,“其实在你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给你妈妈买一个这样的。”

她指尖轻颤着,蒋远周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许旺赶紧擦拭下眼角处。

蒋远周将首饰盒拿过去看了眼,“很好看,谢谢爸。”

许旺有些不好意思,蒋远周将首饰盒递还给许情深,许旺嘴拙,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总想着能够说点什么。“远周,我们一家人都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

男人弯下腰,手掌抚着许情深的肩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是因为有了情深,才能有今天的。”

许旺很少会跟许情深讲这些话,平日里有赵芳华在,也没机会,再加上他实在不善于表达,所以他的形象久而久之也就定格了,他就是一个懦弱、无能、妻管严和胆小的人。

“我当时再娶的时候,其实有想过情深的处境,但家里太需要有个人跟我一起撑起来了…”

“爸,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您看我现在,多好啊。”

许旺垂着头,心如刀绞,虽然今天是许情深结婚的大好日子,但越是这种时候,他心里的不舍就越是在浓烈地翻滚着。“爸总想着,因为我们这样的家境,因为芳华这样的性子,你要想找个好人家太难了。我不敢奢求你大富大贵,我一直希望能有个人好好疼爱你就行。你在战战兢兢中长大成人,爸就希望你到了新家之后,可以不用再有寄人篱下的卑微感…”

许情深也没想到许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眼眶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许情深低下头去,“爸,不会的。”

“是啊,不会的,”蒋远周接过话。“从今以后,会有我对她好,把你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份歉疚,我用我的行动补偿给情深。”

许旺手掌捂着脸,难掩自己的情绪,“我是开心,真的开心啊。”

许情深伸手覆住许旺的手背,“既然开心,就应该开心地笑。”

蒋远周抽出纸巾替许情深轻拭下眼角处,许旺抬头看向女儿,满目欣慰,“情深,你从那么一点点的孩子长大成如今这样,爸爸虽然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但我一直在你身后看着,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即便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或者不要你。”

“爸,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许情深另一手摩挲着那个首饰盒。“我又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她虽然对我苛刻,但好歹我还和你住在一起,你坚持给我念完了学,坚持让我选择了我自己喜欢的专业。即便我活得小心翼翼,但我是和亲人在一起的,所以别的苦难我都可以不计较,爸,您也别多想了。”

许旺不住擦拭着自己的双眼,他好像失控了,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蒋远周握住许情深的肩头,目光看向对面的许旺,“爸,您放心,我肯定会对情深好,从此以后只让她笑着,即便是哭,但也只会是喜极而泣。”

“好,好。”许旺站起身来,“以后都是好日子。”婚礼现场,许情深挽着许旺的手一步步走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情深的手被交到了蒋远周的掌心内。

这是蒋远周精心策划的婚礼,所以每一处细节都是完美的,就连蛋糕台和香槟区的摆放都是刻意设计好的,在蒋远周要给许情深的这场婚礼当中,容不得一点点的将就。

司仪是请了一位著名的主持人过来,许情深站在蒋远周的身边,也完全不用有丝毫的紧张。

蒋远周给许情深套上了戒指,然后拥吻,他们是这个台上的主角,许情深却一直犹如处在梦境当中般出不来。

夏萌和许明川使劲地鼓掌,看样子比新娘还激动。

许流音单手撑着下巴,穆劲琛在旁边玩了下手机,抬头的时候怔怔瞅着许流音。

“音音,我也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许流音端起桌上的杯子,浅尝一口,“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迫不及待了。”

许流音看了他一眼,“我能想象得到你当新郎的样子。”

男人拉过许流音的手掌,“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婚纱,定制也需要时间,我们可以精挑细选。”

许情深已经回休息室换了套衣服,大红色的紧身礼服穿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的媚俗感,她跟着蒋远周过去敬酒,台上的主持人还在调节气氛,有音响师调了喜庆欢快的调调,许流音看到一个气球正在前面传来传去。

她最是不擅长这种游戏,万一球落到自己手里,还得上台表演节目,她又不会唱歌不会跳舞的,到时候指不定出尽洋相。

许流音想出去躲一躲,“我上洗手间。”

穆劲琛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回去,“玩玩,怕什么?”

音乐声停,气球落在一个女孩的怀里,有礼仪小姐拿了话筒过去,许流音听到她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歌,虽然算不上多好听,可胜在满脸自信,游戏就当成游戏来享受。

许流音摸了下自己颊侧的头发。“我不会唱歌啊,压根就没一首歌是能唱完整的。”

“那就表演别的。”

“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穆劲琛失笑,安抚性地搂过她的肩膀,“不过就是个游戏,再说,球还能主动往你怀里跑不成?你到时候尽量塞给我,真要音乐声停了,顶多我上去打一套拳,行不行?”

“你当这儿是武馆呢。”许流音话虽这样说,但心定了不少,就是,凡事还有穆劲琛在,顶多要丢脸的时候让他顶上去就是。

她坐定下来,穆劲琛给她夹菜,“多吃点。”

那个气球很快往他们桌上传过来,音乐声一直在继续,球是从左边开始传的,许流音眼见它到了穆劲琛的手里。她紧张地伸出手去,穆劲琛抱着那个球却是不动,许流音面露焦急,“你倒是传啊。”

说完这话,许流音伸手要去拿,穆劲琛抬起双臂,将气球高高地举着。

旁边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许流音也看出穆劲琛就是故意的,“你再要这样,我不玩了。”

“今天是蒋太太的好日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难道要扫兴吗?”

许流音站起身来,穆劲琛见状,也站了起来,她抓了几下还是拿不到那个球,只好又坐回去。

音乐声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间,穆劲琛将气球往许流音怀里猛地一塞。

许流音怔怔地盯着怀里的气球,礼仪小姐拿了话筒正走过来。

到了许流音的身边,她听到一阵女音传到耳朵里,“恭喜恭喜,请问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呢?”

这种事还要恭喜吗?

不少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许流音面露难色,“我…我不会表演什么节目,唱歌也不好听。”

“那就讲个笑话吧,或者吟诗一首也行啊。”

许流音这会的脑子里除了床前明月光这一句外,哪还记得别的诗句。她视线落向穆劲琛,“你上啊,你去打拳。”

穆劲琛摊了摊手,“球是你拿到的,你再想想,你总有什么特长吧。”

许流音抱着那个球不知所措,穆劲琛失笑,将她怀里的球拿过去,他伸手将许流音拽了起来,礼仪小姐见状,将话筒递向穆劲琛。

男人将气球放到桌上,“我们什么都不会,大家非要看的话,我们亲一个吧。”

“什么?”

许流音瞠目结舌,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呢,就被穆劲琛捧住了脸,男人低下身封住她的唇瓣,婚礼现场再度炸开了,不少人开始起哄。

许流音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晌后,穆劲琛才将她松开。

她赶紧坐了回去,那个气球又被传到了别人手里,许流音擦了擦嘴角处,刚一抬头就看到同桌人的那一串串目光。

穆劲琛嘴角噙笑,他似乎很享受,还冲她挑了挑眉头。

“好歹也有不少是你的熟人,你也不怕丢脸。”

穆劲琛环顾四周后笑道,“怕什么?我亲的又不是别人。”

许流音摸了摸自己的颈后,她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还是埋首吃东西自在些。

婚宴结束后,许情深累得不想动,还好今晚应该是住在酒店里的。

老白帮忙张罗着,将两家的亲戚都安排妥当,这么晚了,霖霖和睿睿也困了,司机带着月嫂和保姆,以及两个孩子一起回了皇鼎龙庭。

许情深整个人挂在蒋远周的手臂上,脚踩着高跟鞋,痛得都快站不住了。

男人见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许情深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我也不舍得你这样一步步走出去。”

“我们不是住在酒店吗?”

“是,是要住酒店。”

许情深回头看了眼,“那你干嘛往外走?”

酒店门口,停了一辆宽敞的白色房车,蒋远周将许情深抱到车上,车里面有绵软舒适的沙发,还有一张大床,洗手间、厨房间等样样具备。

蒋远周直接将许情深放到床上,他蹲下身来,替她将高跟鞋脱掉。

车子发动了,许情深双手撑在身侧,“我们是要回家吗?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是不是累坏了?”

许情深伸个懒腰,人往后躺去,“嗯,累,真的好累。”

“那就睡一觉。”

蒋远周起身,脱掉外套躺到许情深身边,她就势搂住他的腰,“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这件衣服穿得也难受吧?来,脱了吧。”蒋远周说着,起身走向浴室,他拿了件浴袍出来。许情深坐起身,蒋远周替她将礼服脱掉,换好了衣服后将她抱在怀里,“我就是另外安排了个酒店,先睡一觉,一会就到了。”

许情深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也就不去深究了。

车子飞速向前,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许情深睡得太沉,累到极致,怕是再大的声响都吵不醒她。蒋远周小心翼翼将她抱起身,下了车,许情深还是没醒,脑袋在他胸前动了动。

司机跟蒋远周一道进了酒店,替他开了门,又替他将阳台的落地窗打开。

蒋远周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许情深眼帘似乎轻抬下,但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重新闭了起来。

男人遥望向前,泳池内的水和不远处的海平面在视觉上连成了一线。

蒋远周抱着许情深上前,他下了水,许情深的身子碰到水,有些凉,她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她一眼就望到了水,许情深下意识圈住蒋远周的脖子,“啊,救命——”

怎么一觉醒来,车子被淹了吗?还是床被淹了?

许情深面上露出惊恐,蒋远周没想到她这样胆小,赶紧出声安慰,“嘘,亲爱的,不要怕,你好好看看四周。”

女人的手臂仍旧缠着他的脖子不放,她视线茫然地望向蒋远周的身后,“这是哪啊?”

“是我们度假的地方啊。”

“度假?”许情深目光对上蒋远周。“不是说好了蜜月暂时押后吗?医院那边还有事…”

蒋远周手臂一松,许情深整个人往下沉,水还有些凉,她伸手拉住蒋远周的衬衣后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啊?还有,这儿究竟是哪啊?”

“你猜。”

许情深不住看着四周,“我不认识这儿。”

“嗯,这儿距离东城很远很远,你猜猜现在几点了?”

许情深一脸的茫然,蒋远周让她转过身去,他双手拥住她的腰,许情深看到了远处升起来的太阳,海平面上被铺了一层浓烈的红色,她小嘴不由轻张,“这都早上了?”

“好看吗?”

“好看。”

蒋远周将下巴贴在许情深颈间,“今天的婚礼,是给所有人看的,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了。”

“什么意思?”许情深转过身问道。

蒋远周执起她的手,他亲了下许情深的手掌,她指间的戒指是他亲自给她戴上的,“情深,我想跟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蒋远周同她十指交扣,许情深的目光落到两人的婚戒上,男人将她拥到身前,同她前额相抵。“情深,我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永远不能走散,这双手握起来了,谁都不能提前松开。”

“远周,我是个医生,这个职业注定了我会特别理性…”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理性。”

蒋远周将手更用力地握紧些,“你看,只要我不松开,你就算是想抽都抽不掉。”许情深嘴角轻挽。“好,一辈子都不松开。”

------题外话------

亲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更新一章霖霖和睿睿的番外,开篇就是长大后的故事了,很精彩呦~

差不多有两张大结局,分上下更新,亲们看完明天的番外第一张后,就能迎来美色的结局了~

212似又见故人(大结局上)

这是一个最适合度假的好地方,景色优美,最关键的是安静,虽说是酒店,但没有看见高楼林立的建筑,而是一栋栋独立的小楼房,只是分了好几层,这一栋都被蒋远周包下来了。

许情深在床上醒来,她慵懒地睁开眼帘,浑身没什么力气,蒋远周说昨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即便奔波到酒店时已经算是第二天了,但蒋远周怎么可能放过她。

用他的话说,累一点更能令人入睡。

这个理由也太荒唐了,可蒋远周偏偏就喜欢这样的荒唐。

许情深视线望出去,房间的落地窗是关着的,只不过窗帘被拉至两侧,透过透明的玻璃能将外面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

她瞬间惊醒过来,整个人往被子里面钻,许情深看了眼四周,并没看到蒋远周的身影,“远周,远周?”

屋内寂静无声,许情深站起身来,她看到床头柜上放了套睡衣,还有新准备的内衣等,她身上裹着被子,想要换了衣服出去,但再一看敞开的窗帘,许情深赶紧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

走出屋子,外面很凉,许情深披了个小毯子在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明的味道,许情深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空旷的场地,她看到了蒋远周的身影。

男人背对着她,许情深鼻子内钻进了一股焦味,她注意到蒋远周脚边放了个收纳箱,收纳箱的盖子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调料粉还撒了。许情深走近上前,总算看清楚了蒋远周正在做的事,但她的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蒋远周这是在烧烤?

许情深忍不住笑了声,“我怎么觉得我在做梦似的。”

蒋远周扭头看向她,表情有些奇怪,他手里拿着毛刷,刚给鸡翅上刷了一层油,许情深看到旁边的垃圾桶内都快丢满了。

“你怎么想到烧烤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吃。”

许情深看了眼烧起来的炭火,蒋远周哪里有过这种经验,“你看,都糊了。”

“你要相信你老公,我这么聪明的人,对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的。”蒋远周给旁边的肉串撒上了调料,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差点溅到蒋远周的手,男人丢开手里的肉串,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我的手可不能受伤。”

“这儿没有吃的吗?”

“当然有。”蒋远周拉过许情深,“当心被溅到。”

“既然有,你怎么自己动手?”

蒋远周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你不是老要带着我去撸串吗?说什么烤串配啤酒,这些东西要在平时,我肯定不让你吃的。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我都听你的。”

“你哪里来的食材?”

“车上就有,我吩咐司机备好的。”

许情深指了指那串鸡翅。“快,又要烤焦了。”

蒋远周伸手拿过来,将它翻了个后丢回去,许情深忍俊不禁,“你不必迁就我的,我知道你这人最懂情调,既然精心安排了蜜月旅行,怎么能少得了顶级的美食呢?”

“你太有眼光了。”蒋远周说着,摸了摸许情深的脸,“不愧是我的老婆。”

许情深嫌弃地将他的手推开,“手上都是焦味。”

旁边有椅子,许情深坐了下来,她看着蒋远周动作笨拙地从收纳箱内又拿了不少肉串出来,她嘴角轻抿了下,“你要是出去卖串,生意一定好。”

“就我这样的手艺,会有人捧场吗?”

“当然会,那些小姑娘啊,光是看着你的脸就能饱了。”

蒋远周戴上手套,拿了毛刷开始刷油,“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你。”

蒋远周被烟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玩意吃了对身体不好吧?万一没有烤熟呢?万一里面细菌超标呢?”

许情深忍不住笑出声来,“要按你这样说的话,外面的东西还有几样是能吃的?”

蒋远周眼睛烫烫的,那味道的杀伤力太强了,他事先真是低估了,他抬起手臂放到鼻翼跟前轻嗅下。“一会,我身上会不会都是这种味道?”

“不光是身上,还有头发呢。”

“毛发里都能钻进去?”

许情深双手交握放在自己腿上。“那当然。”

蒋远周的视线顺着自己的胸前往下落,“内裤穿着都挡不住?”

“蒋远周!”

男人走到她身侧坐下来,“冰啤酒我也准备好了,对了,你第一次吃烤串,是谁带你一起去的?”

许情深嘴角轻挽下,目光盯向一处。“你猜。”

蒋远周看了眼她的神色,猜出一个名字来。“方晟?”

她扭头看向他,点了点头,“嗯。”

男人摘下手套,“第一次吃,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