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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先斩后奏用的好,怡江没错过丛嘉佑脸上的得意之色,朝孩子笑了笑,夹起一块鱼说:“星辰爱吃鱼对吗?吃鱼的孩子最聪明,我给你剔鱼刺。”

中午两个孩子都午睡。大海精力旺盛,在幼儿园本来是午睡困难户,但有星辰这个好榜样,他居然很快也跟着乖乖睡着了。

主屋楼顶有片小小的绿地,是迷你的高尔夫练习场,丛嘉佑一个人没有挥杆的兴致,抓了一把面包糠喂他养的鸽子。

鸽子不怕人,或者说不怕许怡江,咕咕踱到她脚边,就像还记得她曾经喂过它们一样。

“想好了?”他似乎很笃定她会欣然接受他提供的这份“工作”。

许怡江却说:“我想见见丛先生。”

“丛家上下,连我在内,有三位丛先生,你想见哪一个?”

“丛嘉茂。”

噢,原来是他大哥。

丛嘉佑一点点喂完了手上的鸽食,才拍拍手站起来,看着她说:“为什么要见他?”

“我想跟他谈一谈。”

“他人在国外。”

“我可以等他回来。”

丛嘉佑忽然笑了:“你凭什么?凭他是孩子的爸爸,你是孩子的‘妈妈’?”

怡江转身就走。

她受够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她回到两个孩子午睡的房间,气得想要摔门,却看到大海的小腿踢掉了被子,只得上前帮他拉好,旁边星辰咕哝了一声,也往她怀里靠过来。

她只得小心翼翼关上门,刚才的怒气已经化作更深的迷惘。

萍姨端来一杯青瓜汁,还像照顾她怀孕时那样。怡江笑笑:“萍姨,我出去一趟,孩子等会儿醒了,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

“放心吧,我给他们准备午点吃。你…要去很久吗?”

看来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怕她故技重施,一去不回。

“我去原来住的地方拿点东西就回来。”

萍姨喜笑颜开,非叫她把饮料喝一口才让她走。

怡江搭车去了新星幼儿园门口,报刊亭的大姐一见她就关切地问:“小许啊,你昨天没什么事吧?突然那么急匆匆走了,东西都不管了。”

“没事,不好意思还麻烦大姐你。”

“客气什么。你今天不摆摊啊?有人找你来着,找到了吗?”

怡江以为她说的是丛嘉佑:“昨天开轿车来的那个人吗?”

“不是不是,比那个年纪大,头发花白,有点驼背…”

大姐形容不好,怡江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会来找她。

“哎,别费劲了,可能就是想买你手抓饼的,碰上你今天不出摊。谁让你最近火呢?这电视上,还有手机上这么一播…哎,你真不摆了啊?多可惜啊!”

只是为了糊口的营生,其实她并不觉得可惜。但她本来打算再辛苦一点,晚上去夜市也摆个摊,摊位都看好了,泰国认识的朋友靠人脉给她预留了最好的位子,免收第一年的管理费,还给她提供价格公道的水果货源,现在她要反悔,对不起人家这份人情。

她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天色已经暗下来,住在城市西边,总是最后看到灰紫色的一片在天边收拢,放学的放学,归家的归家。

楼道里的灯坏了几个,黑漆漆的只能勉强看到脚下的台阶,她走到楼梯转角处,突然听到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叫她名字:“怡江?怡江啊,开门。”

内心翻涌起的恐惧像锥刀在她身体凿开一个大窟窿,全身血液逆行,仿佛一下子从脚底全部流尽。

她抬手拼命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脚步往后挪了两步,转身头也不回地往下跑。

幸好,她还没有直接走上楼;幸好,她还习惯性的戴了顶帽子;幸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往事如厄运突然上门,她躲都不知该往哪里躲。

要找她的人,在出摊的地方没找到,就到她住的地方来堵门。

头发花白,驼背…她现在知道是什么人来找她了。

她不想出名,不想面对镜头,怕的就是这个。

她最怕的,最担心的果然找上门来,不是她不认得,实在是没意识到——多年不见,坏人已经变老了。

她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下去,脚步不敢太快,怕动静太大被那人听到,又不能太慢,怕直接从身后被追上。脚步纷乱间,在漆黑的转角处撞进一个人怀里,一抬头,头顶磕到对方下巴,两人都闷哼一声。

丛嘉佑目光如炬,声音带着火气:“你见鬼了?跑这么快!”

许怡江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几乎是带着恳求地说:“你开车来了吗?我们快离开这里…快!”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看大家都为大海的名字操碎了心~

其实我觉得男孩子叫大海挺好的呀,当然学名叫丛大海有点像个犯罪嫌疑人似的…我本来是想叫丛海就好,昨天有位小伙伴说叫星海,好像也很不错,你们觉得咧?

红包继续不限量呀,留言怎么少了,呜呜~~

第 5 章

丛嘉佑从不知道女人的力气也会这么大,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到底发生什么事,已经被她拽回到自己车上。

他也没见过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坐在车子里,膝头上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她催促着司机开车,丛嘉佑说:“你知道这车是要去哪儿吧?如果你要跑的话,最好下车。我不会再一趟又一趟地来找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没吭声,不时从车窗向后看,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默默的,似乎也没有打算做任何解释。

丛嘉佑看了她一会儿,拿起手边一份文件递给她:“你要是下决心留下来照顾星辰和大海,就把这个签了。”

怡江没接。

“许怡江。”

她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他,又瞥一眼他手里的文件,拿起笔二话不说就在页脚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丛嘉佑有些错愕:“你连条款都不看就签名?”

她额头抵在车窗上,似乎累了:“没关系,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没有地方可去,他开出的条件就算再苛刻,至少可以保证她跟孩子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人上门来骚扰她。

回到丛家,星辰和大海已经吃过午点,正在院子里疯跑,看到怡江回来,双双扑进她怀里。

“妈妈,星辰家里现烤的cookies好好吃,你也能学着做吗?”

她没钱让大海上那些幼儿英语启蒙班,所以他至今没学过英文,这么洋派的词汇想必是星辰教他的。

怡江摸摸他的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学着做。”

大海蹙眉思考:“可我们家有烤箱吗?”

“用这里的就行,我们可能要在星辰家住一阵子。”

“真的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惊呼。

她笑笑:“嗯,真的。”

大海还是有疑问:“那…你也要做星辰的妈妈吗?”

她点头,把两双小手拉到一起:“来,认识一下,今后你就多了个小姐姐。”

啊,是姐姐啊?大海的小脸都皱成一团:“我想当哥哥…”

星辰牵住他的手:“只要你跟妈妈留下来,我让你当哥哥。”

孩子的快乐感染了其他人,晚餐异常丰盛,萍姨不停地给他们分汤夹菜,怡江却没什么胃口。

她想回房间休息,但她也不知道哪个房间是属于她的。

“妈妈,你今晚还能跟我睡吗?”星辰问。

“我也要。”大海补充。

怡江看了看丛嘉佑,他没反应,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于是她看向萍姨:“要不我住客房吧?”

“不行。”丛嘉佑这时发话了,“那个房间在我隔壁。”

“所以呢?”

“所以为了避免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星辰仰起脸问:“什么叫非分之想?”

怡江气得够呛:“那我跟孩子们一起住。”

“星辰早就可以一个人睡了,”丛嘉佑瞥大海一眼,“你是男孩子,是不是也该慢慢学着独立?”

大海小脸憋的通红,求助地看着妈妈。

“何况我也说了,不能让孩子们太依赖你,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丛嘉佑吃好了,笃定地站起来,把餐巾扔在桌上,对她说:“有空好好看看我们的‘约法三章’,里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你这种不看合约就签字,没有一点契约精神的毛病真该改一改。”

最后没得选,怡江住到了阁楼。

说是阁楼,其实既不阴暗也不逼仄,床头就有小窗,斜顶的窗户推开来,还能走到外面去,屋顶就是露台。

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每一样家具都充满设计感,包括墙壁和灯。跟玻璃房图书馆一样,因为有太阳能供暖,屋里冬天不会太冷,夏天也不会太热。

星辰噘着嘴不说话,怡江问她:“怎么了,谁惹我们宝贝生气?”

“二叔…他怎么可以让妈妈住这里?只有灰姑娘才住阁楼的。”

“对啊,他是魔王,欺负我妈妈!”大海帮腔打抱不平。

怡江好脾气地笑笑:“可是灰姑娘是公主啊,你们看这里多漂亮,我挺喜欢的。”

“可是我们不能跟你睡了。”

“谁说不能?你二叔只说我不能住你们的房间,又没说你们不可以来我房间睡。”

“啊,真的吗?”两个小家伙欢欣鼓舞,蹦跳着奔向她的床,爬上去各抓住一个枕头又跳下来,“那我们来玩枕头大战吧!”

乒乓,砰!

丛嘉佑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摘了眼镜,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只看到顶灯都在摇晃。

枕头大战之后还有玩具分享会,分享会之后还有故事会,小孩子的脚步跟着托马斯火车转圈圈,一整晚咚咚咚就没停过。

靠,他怎么忘了阁楼就在他房间上方!

结果两个孩子还是跟怡江睡的。

早餐的时候,丛嘉佑对怡江道:“你来一下。”

大海警觉地跳下椅子挡在妈妈身前,连星辰也倒戈相向,一脸戒备地问他:“二叔,你要带妈妈去哪里?”

“你们到底想不想让妈妈陪你们睡了?”

“想啊。”

“那就让开,我们大人有事要先商量。”

怡江跟着他,走进那个恒温图书馆。

其实这只是她第三回真正走进这个地方。第一次还是她在山房隔壁人家做小阿姨的时候,误打误撞闯进来,看到萧雅在这里画画;第二次,就是萧雅跟她谈代孕的事。

黑色会议桌上放着她签名的那份协议影印件,往事好像又在眼前浮现。

丛嘉佑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把这个看完。”

“我昨晚看过了。”

她不是傻瓜。昨晚孩子们都睡着之后,她把自己那份拿出来仔细通读过了,条款一清二楚都印在她脑海里。

照顾孩子三个月,她可以拿到一百万;

不可以离开丛家,更不可以带任何一个孩子离开;

不可以对丛嘉佑有非分之想;

不可以带无关的人到燕雨山房来;

不可以干涉彼此的生活。

至于三个月之后怎么办,协议里没有讲。

“看过以后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怡江坐下来:“应该是你有什么话要说吧?”

丛嘉佑轻咳一声:“你暂时还是到二楼跟星辰大海他们睡,阁楼你可以当做个人空间,等他们不需要你陪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安排。”

怡江笑笑,他们昨晚肯定吵到他了。

“你笑什么?”他有点恼羞成怒。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之前说星辰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萧雅没有陪她吗?”

孩子先天不足,小时候肯定需要更多细致的照顾,尤其夜间,很难想象就放任小小的人儿独自睡在诺大的房间里。

丛嘉佑脸色沉了沉:“萧雅身体不好,放在孩子身上的精力有限,但她已经尽力了,请了姆妈来照顾,把自己的房间也搬到了婴儿房旁边。后来她病得越来越重,往返国内外治病,大部分时间住在瑞典,直到去世。”

“姆妈呢?”

“辞职了,后来总也请不到合意的。萍姨年纪太大只能帮把手,星辰也只好自己适应。”

他没说的是,在她来之前,每晚都是他哄星辰睡的。眼看孩子越来越依赖他,可他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不得已,才遵照萧雅临终前的意思,去找许怡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这个家就是从这两个孩子出生开始才支离破碎的,可他自始至终没有怪过他们,反而有种特殊的亲近感。

怪不到孩子,他只能怪许怡江。

“那为什么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会发生什么?

丛嘉佑沉默一阵。

“三个月内,我大哥会从瑞典回来。”

到那时,两个孩子将来怎么办,应该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他没法替丛嘉茂拿主意。

怡江点头表示明白,他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对我大哥也不要抱有幻想,他不肯原谅萧雅当初坚持要找代孕生下孩子的行为,不代表他就会接纳你。”

丛家其他人,还有他,也不会接纳她这样一个女人。

怡江发觉跟他对话还是不要超过三句比较好,不然真的很容易被气到内伤。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昨天在你的住处发生什么事?”

她还以为他不打算问了,不过就算问了,她也没打算说。

“没什么,就是欠了房租,不想被房东追债。”

丛嘉佑眯眼:“房子我已经退了,房东没提你欠过房租。”

“你把我房子退了?我还有东西没拿出来。”

他朝角落扬了扬下巴:“都在那儿。”

两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就是她跟大海的全部家当,原来他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替他们收拾。

怡江松了口气:“谢谢你。”

还有昨天的事,她也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

丛嘉佑不打算深究,只说:“这里以后不要随便进来,还有萧雅的房间,你也不准去。”

“…”

好心也不过三秒,他真是时刻不忘提醒她收回对他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