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轻松随意就像兄妹。

陆礼安又说了一些在俱乐部的趣事,包括沈昂做的傻事,逗得朱盏笑个没完。

“他就是这样的,高中就特二。”

陆礼安注意到朱盏提及沈昂的身后,眼角勾起那一抹柔和的光芒。

她应该...很喜欢他了。

朱盏削好苹果正要递给陆礼安,沙发上沈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一把夺过苹果,自顾自啃了一口。

朱盏冲陆礼安抱歉一笑,又要给他削,陆礼安看着沈昂那副别扭的嘴脸,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去。”

“我送礼安哥。”

朱盏刚走过去,沈昂立刻跌跌撞撞追上来,用力抓住朱盏的手腕。

陆礼安和朱盏同时回身,沈昂眼眸里泛着血丝,气呼呼地对陆礼安道:“你离我女朋友远点!”

“沈昂?”

沈昂将朱盏拉到身后护住,宛如仇敌一般看着陆礼安:“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要点脸啊,别阴魂不散缠着她。”

朱盏有点生气:“沈昂,你胡说什么!”

“他都亲口承认喜欢你了!”

朱盏看着沈昂急切的表情,突然愣了愣。

承...承认?

陆礼安低沉呵斥一声,止住沈昂的话:“你喝醉了,闭嘴吧。”

“青梅竹马了不起?她现在是我的宝贝,你别想抢走她!”沈昂还要追上来和陆礼安计较一番,朱盏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将沈昂拉回来,惯性使得他往后面趔了趔。

“你消停点!”她说完连忙追上陆礼安,站在门边对他道:“礼安哥,你开车慢点哦。”

陆礼安脚步顿了顿,走廊顶端昏惑的白炽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淡淡地笼着他修长的身影,看上去寂寥萧瑟。

“朱盏,他的话你不要在意。”他侧头,轮廓锋锐。

“我知道。”朱盏踏着拖鞋走出来:“他说的都是醉话。”

陆礼安抿了抿嘴,顿了半晌,欲言又止。

“算了,晚安。”

目送他走进电梯,朱盏才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屋,沈昂一直趴在门边偷看俩人,一见朱盏回来,他连忙用力抱住她。

“盏妹。”

满身的酒气扑鼻而来,朱盏心里有点窝火,烦躁地推开他,去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洗澡,一直没理沈昂。

沈昂急了,追着朱盏到浴室,朱盏回身用力关门。

“嗷。”沈昂惨叫,刚刚她关门急切,手被门夹了一下。

朱盏连忙打开门,又气又急,关切地抓起他的手:“痛不痛?我给你拿药!”

沈昂顾不得疼痛,一把将朱盏抱住,发了很用了力,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朱盏被他抱得快要窒息,她能感受到他灼烫的身体那一阵阵的颤栗。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好,球打不过他,也没有他脾气好,没他聪明。”

他将脑袋埋进朱盏的肩头。

“他有本事可以帮你成立社团,能帮你做好多事,可是我...我只会冲动,意气用事。”

朱盏终于明白,在陆礼安的阴影下,沈昂是多么缺乏安全感,而她对这一切,竟全然无知。

沈昂平时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朱盏真的想不到,他也会这样没有自信。

“可是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沈昂松开她,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小小的脸蛋,喘息着,急切地说:“你相信我,只要我有的都给你,我没有的,你想要,我抢来给你!”

“沈昂...”

“你想要大满贯,我去给你打。”

带着不安和忐忑,他小心翼翼吻她的嘴角:“朱盏,你是我的宝贝。”

第46章 老婆

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瞬间, 朱盏流眼泪了。

他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母亲没收她球拍, 不让她打乒乓的时候, 她没有哭过;甚至他对她不好,欺负她的时候, 她也没有哭过。

可是在沈昂这样情真意切地要把他有的所有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忐忑地希望挽留住她,不让更优秀的人把她抢走的时候。

朱盏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淌进嘴里, 这一个吻夹杂着苦涩腥咸的味道。

“真是...”她擦了擦眼泪,不大好意思, 嗔怒地看了沈昂一眼:“全世界头号大傻瓜。”

沈昂又往她胸口埋脸, 蹭来蹭去。

朱盏拉他坐到沙发边, 认真检查他的手指:“刚刚轧痛没?”

“痛。”沈昂看她一眼,又要埋胸撒娇。

朱盏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沈昂生活马虎得很,时不时磕磕碰碰, 就连茶几角都不下三次把他小腿磕出淤青,所以家里时常备着伤筋动骨的药。

他的五根手指头骨节分明, 无比修长,宛若艺术品。

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一双手,不沾阳春水。

朱盏小心翼翼递给他上药, 现在这双手也成了她的宝贝,被她尽心竭力地呵护着。

正如面前这个男人,他也是她的小宝贝,不管他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朱盏总能找到原谅他的理由,她没有办法跟他真的生气。

她终究太善良,善良到都不忍心这蠢货去祸害别的姑娘。

又给沈昂喂了片醒酒的药,药是陆礼安刚刚开车路过药店买的。

神智不清的沈昂现在就像小孩子一样,要她亲一下,多哄哄才肯张嘴吃药。

喂了药之后,沈昂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朱盏去洗了澡,出来之后看着他睡得四仰八叉,她蹲下身推了推他。

“沈昂,别在这儿睡,会感冒,我扶你去床上。”

沈昂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咕哝了一声:“天亮了。”

“还没。”

朱盏扶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沈昂闷着坐了好一会儿,似乎酒意醒了许多,紧皱着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喃了声:“好疼。”

“睡着就好了。”

朱盏扶着他躺下来,给他解开衣服。

沈昂很不好意思,连忙将身子滚过去,说:“我自己来。”

他背过身去,给自己解开羽绒服拉链。

“还不好意思呢。”

“...没有。”

“你就跟个小公主似的。”朱盏顺手抓起枕头上的毛绒小熊:“沈昂,你要是个女孩,肯定特别可爱。”

他有点生气:“别胡说!”

“沈昂,你喜不喜欢公主裙?全是蕾丝那种。”

“你还说!”沈昂滚过来直接将她压在身下,伸手去捂她的嘴:“我才不会穿裙子!”

两个人一上一下躺在床上,姿势暧昧,咫尺之距,他热气腾腾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颊上。

“我...我是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穿。”她红着脸,笨拙地解释。

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了他下面的变化。

她低头要看,沈昂连忙将她的脸掰正不让她看,很不好意思,说:“对...对不起。”

道歉什么的,有毛病?

还不等朱盏反应,沈昂连忙从她的身上起来,一个人裹着被子,翻过身去假装睡觉。

“你别理我,我缓缓就好了。”他闷闷地说。

朱盏哭笑不得。

“啪嗒”一声,她关掉了墙上的顶灯按钮,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随后,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沈昂的心都要揪起来了,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身下丝毫没有冷静,反而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突然,被单被掀开,一个温热的身体钻了进来,贴上了他的背。

那是一具温热而柔软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地,贴着他。

沈昂脑子炸了,感觉满天繁星倏尔坠落,哗哗啦啦。

“你...”

黑暗中,她声音嘶哑,极具磁性:“沈昂,我想和你试试。”

试试,试什么。

两人心照不宣。

朱盏的手摸到沈昂的裤头,然后探了进去,刚一碰到那火炭一般灼热而坚硬的东西,就被沈昂捉住手。

“你...确定?”沈昂声音干哑,反复一再确认:“我就是听说,你们女生第一次可能会痛。”

所以他一直不敢碰她。

他还在自顾自地解释:“没关系我忍得住...”

“沈昂。”朱盏打断他:“别说话了。”

.......

他用力抱紧她小小的身躯,脑袋埋进她的胸口,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

做完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天。”

那一刻她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不想还是忍住了,她轻轻抚摸沈昂的背,柔声道:“辛苦了。”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真正的开始不过十分钟,真是辛苦了。- -

“老婆!”沈昂又把脑袋往她胸口拱了拱:“我好爱你!”

“我也...”

朱盏感受着腿间的濡湿感,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沈昂,你是不是没戴避孕套?”

沈昂浑身僵硬住。

下一秒他从床上跳起来:“我马上去买!”

“你现在买,有什么用?”

“对不起!!!”

这事也怪不了他,朱盏刚刚也是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什么安全措施保护措施,她想都没想。

她不提,沈昂这二愣子,什么都不懂,更加没经验。

“明天吃药。”朱盏叹了声:“没事。”

沈昂坐在床边,愣了几秒,突然问:“我们会有宝宝吗?”

朱盏微微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昂一把抱住她,兴奋地说:“等有宝宝以后,我可以教他打乒乓!”

朱盏无奈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朱盏,你嫁给我行不?”

求求求...求婚?

朱盏推了推他:“神经啊?”

想一出是一出。

“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把朱盏拉到怀里腻腻歪歪:“我的盏妹。”

-

朱盏被俱乐部的社员推搡着进了团委的办公室,虽然她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团委邹忠明性情古怪,要是真的把他惹恼收回团章,那就功亏一篑。

但是众人一直坚持,无论邹忠明怎么生气,社团名字是一定要改了!

邹老头坐在桌前,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围棋教程,自己跟自己对弈下期。

朱盏进来,他头也没抬。

“社长大人,什么事?”

他一直管朱盏叫社长大人,因为朱盏一天到晚义正言辞的小模样,倒还真挺有派头。大一新生还没有头一个学期过来就当社长的,她算是空前绝后的第一个,而且看起来当得还不错。

“邹老师,就是...大家都觉得,如果方便的话,社团名字,能不能换一个?”朱盏踟蹰着说出了来意。

“为什么要换名字?”他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那个...主要是红梅,有点土。”

朱盏说了实话,的确是土啊,她一个小地方来的都觉得这名字土爆了,还别说其他社员。

最终,朱盏被邹忠明轰出了办公室。

“开学回来就是大学生乒联赛的初赛,有这心思还不如多练几拍子球!”邹忠明怒气冲冲地说:“再提改名字的事,我就收回团章!”

朱盏如实地向社员们传达了邹忠明的风暴之怒,叫他们死了改名字的心。

风杏抱怨:“说好的民主集中制,现在社团反倒成了他一个人专政了。”

“那老头,在学校混了一辈子也就是个团委主任,想过一把官瘾咯。”

“那也不能油盐不进吧!”

后来社员们商量着,既然社长说不动他,干脆来一次罢练,总能让他重视起来。

朱盏觉得他们的行为完全属于作死,不过她没有反对,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兴许比她一个人说话有用。

作为俱乐部的指导老师,邹忠明每天傍晚下班以后会过来练几拍子。这天在训练馆,他没有见到俱乐部的成员,找了一圈,才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到他们,他们三三两两倚在椅子上,有的低头玩手机,有的干脆睡觉。

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学生工作,邹忠明用脚丫子都能猜到他们想干什么。

他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一个劲儿那眼睛偷看他的表情。

“行,罢赛是吧。”邹忠明点点头:“既然不想练了,这个社团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候,身后一帮男生立刻站了起来:“邹老师!”

“邹老师,我觉得您有点过分了。”

“我们只是想换个名字而已!”

“对啊,您取的这破名字,放在七八十年代还行,但是现在你让我们用这个,太老土了吧!”

“对,我们强烈要求,换名字!”

朱盏扶额,她今天好说歹说,都没说服邹忠明这顽固老头,现在他们集体抗议,看邹忠明这脸色,估摸着作用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