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朱盏被他颠儿得心惊:“你慢点,别跑。”

第66章 冤家路窄

沈昂几乎是一口气没停, 把她背上山顶看了日落,跟着又背下来, 明明累得气喘吁吁, 却还要强装猛男。

回到山下,沈昂带朱盏去小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 医生简单包扎了一下, 叮嘱伤口不要沾水。

不能沾水就意味着没办法洗澡,可是朱盏今天爬了山, 除了一身汗,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洗澡。

沈昂不让她洗, 生怕她的伤口感染化脓, 朱盏执意不从, 他没有办法,只好给浴缸里装了热水,对朱盏说:“要洗也行, 我帮你洗。”

朱盏下意识地反应就是一口拒绝。

沈昂反正守在门口:“两个选择,要么别洗, 要么让我帮忙。”

朱盏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她终于向身上的黏腻妥协。

“你不准看我!”

沈昂笑眯眯地走过来, 对她伸出魔爪:“又不是没有看过。”

朱盏打开他的狗爪子,背过身去脱衣服,骂了声臭流氓。

在她脱衣服的时候,沈昂忙不迭地跑到卫生间去给她放水, 又端了小椅子过来,回头,朱盏身上披着浴衣,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沈昂说:“方案一,你躺到浴缸里,左腿挂在外面我给你用毛巾捂着,不沾水;方案二,你坐在椅上,我给你擦身子,你自己选。”

朱盏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两个方案的画面感,郑重考虑,她果断选择了方案一。

沈昂嘴角又勾了起来,尽管他压抑着,仍然掩盖不住脸上色眯眯的笑意。

朱盏走到浴缸边,脱下了浴衣,沈昂给她挂好,她一条腿迈入水池中,沈昂立刻扶住她,小心翼翼把她放下去,然后把她包扎过的另一条腿搁水池外面,用毛巾搭好。

朱盏快速地用沐浴球把浴缸弄得满是泡泡,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沈昂坐在浴缸边上,拿着浴花给她仔仔细细地擦拭手臂,朱盏舒服地躺在浴缸里,过了会儿,她又觉得一条腿放在外面的动作尺度好像有点大,很不雅,她大腿缩了缩,说:“沾点水应该没问题,本来就是小创口,不至于感染。”

“想都别想。”沈昂一边给她擦手臂,坚决反对。

“唉。”

沈昂打量着她,又很色情的笑了眼,说:“你这个姿势,好像在欢迎我似的。”

朱盏不明所以,沈昂干脆直接站起来,三两下把自己衣服脱光光,然后很欢乐地跟着也进了浴池里。

浴池很大,完全能容纳两到三个人。

朱盏根本没反应过来,沈昂已经趴在她的身上,要往她身体里挤。

“我速战速决。”

朱盏:???

朱盏:......

就知道不会只是帮忙洗澡这么简单。

“你给我起来!”她死命推他。

沈昂亲吻她的脖颈,手摸到她的大腿根,抚摸着,可怜兮兮哀求她:“媳妇,我好想进来哦~”

朱盏想推开他,沈昂连忙道:“别动别动,小心水弄到伤口。”

。。。。。。【拉灯】

沈昂虚弱地伏在她的身上,闭上眼睛,平复心绪,朱盏安抚一般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和鼻尖。

“糟了。”沈昂低头看着她膝盖完全被水濡湿的纱布,有些懊悔:“做坏事了。”

“傻逼。”朱盏只能这样说。

沈昂拿喷头给朱盏将身上的泡沫冲洗掉,然后用浴巾擦拭她的头发和全身,最后把她裹在浴巾里,抱出去放在床上,吻了吻她的小鼻头:“我再去给你买点药回来弄一弄。”

“讨厌。”

沈昂笑了一下,又“啵”的一声,亲在她的脸颊,然后回浴室随便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衬衣出门。

“媳妇儿,待会儿给我开门哦。”

“回来的时候,带点宵夜。”

“遵命!”

所谓冤家路窄,沈昂拎着宵夜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陆礼安。

在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俩人心里同时激起一阵火花。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沈昂这种一言不合就会炸毛的那种。

“沈昂,出来一下。”

陆礼安错开他身边的时候,淡淡地喃了一声。

酒店小花园,清冷的月光下,陆礼安递给沈昂一根烟,沈昂没有接,他说:“我盏妹有鼻炎,闻不得烟味,我就不抽烟。”

陆礼安轻笑一声,就这时候了,他还在跟他比。

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礼安将烟收回去,对沈昂说道:“我不跟你绕弯子,朱盏很爱你,别为了报复我,对她不好,没有这个必要。”

“你哪只眼睛看我对她不好?”

“今天在山上,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陆礼安正面迎上沈昂,沉声道:“如果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了,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关你什么事!”沈昂压抑着心里的火气,推了他一把:“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什么都比我好,比我成熟,可是朱盏选择的人还是我!”

“沈昂,我跟你说实话,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冲她发的那通火,我跟她什么都不会发生。”陆礼安冷冷道:“都是你自己作的。”

他说完,转身要走,沈昂原地愣了几秒,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陆礼安的衣领,他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睛里泛着血丝:“那天晚上,你还敢跟我说那天晚上!”

朱盏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沈昂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她换了衣服准备出去找找,刚出门就听到路过的房客说下面有俩帅哥在打架。

她本能地感觉可能是沈昂。

出了电梯,顺着人声喧嚣鼎沸的地方跑去,远远地看见沈昂将陆礼安按在地上揍。

陆礼安嘴角被他打得破了皮,阵阵淤青,破相了。

朱盏一颗心都要炸裂,连忙跑过去,揪住沈昂的衣领想把他从陆礼安的身边拉开。

“沈昂,停下来!”

沈昂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嘶吼着,暴怒地朝着陆礼安张牙舞抓,好像要把他撕碎了挫骨扬灰似的,血海深仇似乎也不过如此。

陆礼安退后几步,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齐原他们听到动静,也匆匆跑出来拉住沈昂:“昂哥,有什么好好说。”

赵勤也连忙劝道:“都是一个队的,你把陆哥的脸打成这个样子,他还怎么比赛。”

“我要杀了他!”沈昂还要朝陆礼安冲过去,朱盏挡在他面前,怒声呵斥:“你当自己还是未成年,杀人不用偿命的?”

沈昂的怒火转向了朱盏,她这么护着陆礼安,沈昂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罐,分分钟要燃烧爆炸。

“我是未成年,你觉得他比我成熟,那你跟他去啊!还赖着老子干什么?老子不稀罕你!”

“我赖着你?”朱盏退后两步,定定地看着沈昂,决绝地说:“我给你二十秒后悔,跟我道歉,把这句话收回去。”

沈昂胸口起伏,喘息着,隔着浓郁的夜色,与朱盏遥遥对视。

二十秒,一分钟过去,他看着她,看着她身后的陆礼安,幽深的眸子里,大雾渐渐弥漫。

他一字一顿,狠绝地说:“我不稀罕你。”

朱盏的步履颤了颤。

下一秒,她拉着陆礼安,转身离开了酒店。

夜风阵阵寒凉。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可是沈昂依旧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痛得连呼吸都像是夹杂着刀子,一刀一刀狠戳心肺。

“昂哥,回去了。”齐原走过来刚要劝他,沈昂却突然像是疯了一般,踉跄着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跑去。

齐原无奈回头,阮殷朝他摊手:“一般而言,他后悔的时间是二十分钟,不是二十秒。”

-

朱盏带陆礼安找了一间诊所,医生帮他处理了脸上的伤口。

“医生,会留疤吗?”朱盏关切地询问。

年轻的女医生看了看陆礼安:“每天坚持上药,忌辛辣,应该不会有什么痕迹,这么帅的小伙儿...”

医生不再说下去,朱盏拿了药,走到陆礼安身边,代沈昂向他道歉:“对不起。”

陆礼安毫不在意地说:“我也揍了他。”

俩人一块儿走回酒店,一路无言,好几次陆礼安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朱盏送他回了房间,叮嘱了他几句上药的事情,便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房间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以为沈昂没有在,灯刚刚打开,却见他颓丧地抱着大熊坐在阳台上。

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伸手挡了挡眼睛,在看清回来的人是朱盏以后,沈昂几乎是一跃而起,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住,全身的肌肉都在颤动,紧紧地抱住她。

“我以为你跟他走了。”

朱盏使劲儿想推开他,赌气地说:“我是要走了,我回来收拾东西。”

“盏妹。”他抱她更加用力,一声声唤着她:“盏妹,盏妹。”

听见他起伏的胸腔里的心跳声,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茫然无措的懊恼与心碎。

“沈昂,有时候你真的很讨厌。”

“对不起。”

“说话前先过过脑子,那些话我听了也会难受。”

“对不起。”

“你不稀罕我...”

“我稀罕。”沈昂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上她的唇:“我稀罕你,你是我的宝贝。”

他用心深吻了她,直到她僵硬的身体彻底软化下来,不再反抗。

朱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闷闷地说:“陆礼安说他也揍了你,哪里受伤了?”

沈昂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捞起来,腰腹部位有青色的淤痕。

朱盏连忙将他拉到床上,检查他的伤势。

“好痛。”他抬眼看她,小眼神满是哀怨,咕咕哝哝像个告状的小媳妇儿似的:“他很会打人,往看不见的地方打,你就以为是我欺负他。”

其实是他欺负我。

好委屈。

朱盏手摸到他腹部的淤青,心疼不已,却还说道:“人家至少没打你脸。”

“我就讨厌他的脸。”沈昂还有些愤懑:“你是不是就喜欢他小白脸长得好看。”

朱盏推了他一下:“你再说!”

沈昂却一把拥住她:“怎么都认了,只要你不走,以前的事我不管了,我不再乱吃醋乱怀疑,我认了。”

怎么都认了。

朱盏愣了几秒,终于还是回抱住他:“傻子。”

第67章 沉睡

回程的山路, 因为一场小雨,道路有些湿滑, 并不好走。不过山里的天气是东边日出西边雨,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穿过一个狭长的隧道之后, 太阳又钻了出来, 天空湛蓝如洗,碧空无云。

陆礼安和沈昂还是坐在车后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时不时吵两句嘴, 或者干脆动手, 沈昂伸手薅他的头发, 他揪住沈昂脸上的肉,使劲儿捏,打闹个没玩。朱盏感觉, 谁跟沈昂闹,都会被他拖智商, 陆礼安这会儿都表现得像个傻逼。

他闭着眼睛靠窗睡觉,完全不想理会这俩人的折腾。

“陆大锤。”沈昂不爽地理理自己的衣领,说:“等回去之后, 老子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省得你每天惦记人家女朋友。”

“昂哥,你有资源,怎么不给我介绍!”齐原回头问。

“我媳妇儿乒乓社团那么多妹妹, 看上哪个,给我媳妇说一声就行。”

“滚。”朱盏迷迷糊糊地踹了沈昂一脚。

陆礼安说:“我不要你介绍,我等你们分手。”

“你妈的!”沈昂直接扑过来将他按在座位上:“我跟我盏妹永远不会分手,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还要给你发请帖,请你喝喜酒,气死你!气死你!”

阮殷见前面山路边有买水果的小摊贩,他索性停了车:“我下去吹风醒个脑。”

朱盏索性也跟着下车:“你俩打完了,我再上来。”

孟婉倩有点晕车,赵勤扶着她下去,关切地问她想不想吐,吃水果解解闷,孟婉倩捂着头,疲倦地挥了手。

齐原还坐在位置上,乐呵呵地看着后排俩人你压我,我压你,打得不亦乐乎。

“喂,你们这样算什么,要打就动真格!”齐原唯恐天下不乱,笑说:“是不是男人,操家伙,来真的!”

陆礼安揪着沈昂的头发,沈昂扯他耳朵,来人呲牙咧嘴相互瞪眼。

“要不是看在盏妹的份上,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沈昂气呼呼地说。

陆礼安扯了扯衣领:“如果不是四宝,我已经把你肋骨都打断了。”

朱盏会生气,所以俩人还真不敢动真格,只能用蛮力扯头发撕衣服。

陆礼安觉得真的很荒唐,他完全不想跟沈昂这炸毛计较,可是看着他这贱相,心里就是一股子火气发泄不出来,就想狠狠蹂躏他。

沈昂何尝不是如此,他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俩人张牙舞爪,没伤到对方,反而齐原的鼻子被飞出来的腿脚给撞了一下,差点流鼻血,他捂着剧痛的鼻子,骂了声日你们先人,气呼呼下了车。

朱盏在路边买了几斤青李子,用山泉水洗净,回头,齐原用纸巾沾了水擦鼻子,她笑问:“误伤了?”

齐原闷哼哼:“俩傻逼。”

车上,乒乒乓乓,还在打。

“艹,老子的巴宝莉!”沈昂心疼自己的衬衣被他撕坏:“你赔给老子!”

“土鳖。”陆礼安把他按在座位上,撕了他的衣服,又要去撕他的裤子:“待会儿你就最好穿内裤回俱乐部吧。”

“老子的内裤也是CK的!”

“呦,还跟我炫富?”陆礼安冷笑一声,单手反扣住他的手,滋拉,扯下了他的裤子,然后用裤子捆绑住他的手。

他跟自己老爸陆川学过擒拿格斗,对付沈昂这种炸毛完全不在话下。

“陆礼安!日你!”沈昂被脱了裤子,彻底爆炸,待会儿朱盏他们回来,见他这样,那不是丢脸都丢回老家了?

“把裤子给老子穿上,流氓!”

陆礼安冷笑着将他按在松软的座位上,伸手拍拍他的脸,京片儿都出来了:“你丫就是欠调教。”

“啊!”沈昂简直肺都要气炸了,鬼嚎着:“你就别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