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起辞笑了下,“你好。”

他认真端详了会,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能把景延给治得服服贴贴。

“摇摇,喝果汁,我刚榨的。”

“好。”她接过来,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综艺。

付以听说起过这个综艺,她说好看,一直给她安利。

“傻摇摇,看这么久广告做什么,我给你登我的号,有会员。”陆星旖拿过她的iPad。

陆星摇静静等着。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广告可以花钱不看。

——就连iPad她也是最近才接触,摩挲着使用,发现记笔记还不错,今天还是第一次用来娱乐。

“景延呢?”郁起辞问。他刚刚不是上去找人了?怎么人在这儿,他却没了影子。

陆星摇“啊”了声,突然想起景延还在楼上,说不定还在书房等她,她急匆匆起身,去找景延。

陆星旖嘿嘿笑,没想到景延也有这一天。

她把账号密码都输好,随手把iPad搁在一边,“哎,郁起辞,喝完赶紧走,怎么还不走了呢。”

“才见面就赶我走?厌烦期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快啊。”

陆星旖不理他。

“刚放假,不想放松放松?哥哥带你去放松下。”郁起辞勾着她,半是强迫地带着她往外走。

“哎哎哎,去哪儿啊?放松啥??”

“看个电影吧,新出了挺多片子没来得及看。”他掏出手机,定了两张爱情片的票。

“我不去——”

“刚才那特产好吃吗?”

“还行。”她别扭了下。

“我家还有,吃完来拿。”

“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陆星旖没再挣扎了,看电影就看电影,“待会想去那家网红餐厅。”

打卡五分钟,吃饭半小时,排队三小时。

“好。”他问也没问。

陆星旖这下满意了,被他圈着,她早就习惯,拿着手比划自己的头顶在他身体的哪里,嘟囔:“你怎么又长高了,你看,比你刚走时又高了一点。”

其实不只是高了一点,只是他在长,她也在长,相比之下他就长得不太明显。

;???“嗯,是有点。你也……长大了。”他意味不明道。

要是能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但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

-

景延等了老半天才等到陆星摇,她要是再不上来他就下去找她了,他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分个别是有多依依不舍才能耽搁这么长时间。

他本就是为了不想看陆星摇送宋言北离开才不下去的。又知道她礼数周全,肯定不会让客人独自离开的,所以也没有阻拦。

陆星摇上来的时候,某人的脾气要是压在一个小罐子里,那都快捅破天了,整张脸都写着“爷很不爽”。

她有些心虚地走过去,“?”

“等人。”

“,还写作业吗?”

“你不写了?!”

“……”

陆星摇更不敢吭声,“?”

景延:“……”

这姑娘,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

陆星摇无心作业,她刚才那个综艺还没看完呢,“我发现一个很好看的综艺,一起看会。”

景延发现了不对劲,狐疑道:“你刚刚是去送宋言北送这么久吗?”

陆星摇摸摸鼻子。

-

景延没放松两天,又被陆星摇叫着开始背课文了。他整天“呜呼”“之乎者也”的,感觉整个脑袋都要变成古代的了。

而这期间,袁氏回国,不再是鞭长莫及,他也可以参与一些事务。除了跟陆星摇在一起的时间,他几乎都在忙这个。

至于去哪里过年,他从来也没思考过其他答案。他今年势必要和陆星摇一起过的。

袁昱年在微信上轰炸他,说什么两位老人家托梦骂他没有照顾好外孙,他一句话都不信。

还有一件事他没说,这两年国家在AI领域的大力扶持和投入,他想插一脚。

临近过年,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陆星摇跟着沈明诗出去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过年的衣服。

她在买衣服的时候,想到景延了,想他好像常年都是穿着黑色灰色的衣服,心思一动,在买一件白色羽绒服的时候,问服务员有没有男款的,服务员说有,她让服务员也包了下来。

逛完女装为主的几家店,她还去男装店也逛了逛。许离放假回来了,她想给许离也买几件衣服。

沈明诗全依着她,她想给谁买就给谁买,只是在看到她给许离买了好几件后,提议道:“要不要给嘉辰也买一件?他很喜欢你买的衣服。”

陆星摇没有犹豫,索性大大方方地给家里人都买了,一人一件,谁也不偏心。要不是手里多到拿不下了,她还想接着逛会。

虽然已经给景延买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但是后来在看到一件浅咖色的大衣时,她觉得好看,也让店员拿了下来。

她没说是给谁的,沈明诗也没觉得不对劲。

收获满满地回家后,陆星旖陆嘉辰和两位老人都在客厅里,沈明诗去做饭,想给孩子们下厨做好吃的,陆星摇则一一分发自己给他们买的衣服。

这是陆星摇在陆家过的第一个年,陆老没想到还能收到她给买的衣服,还没试穿呢,甚至都还没敞开,他就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陆星摇抿着嘴笑。

给陆嘉辰拿了件驼色的大衣,“陆嘉辰你试试。”

“这么娘的颜色!”已经进入青春期耍酷的男孩皱着眉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接了过来试穿,嘴角偷偷翘起。

“好看呢。”老夫人拍拍他,“胡说什么,怎么会娘?娘不娘的,跟衣服可没关系,全看够不够阳刚之气。”

陆嘉辰嘀咕:“知道了知道了。”

他决定过年就穿这件。

好歹也是陆星摇的心意,他就,勉勉强强收着吧。

剩下陆为修和景延、许离的,一个还没回来,一个在楼上,一个要明天白天才来陆家找她。她提着袋子先回了房。

把要给景延的衣服找出来,她去敲景延的房门。

这家伙,最近经常一个人呆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过了会,景延才来开门,该是刚洗完澡,脸上还有被热汽蒸出的些许微红。浴袍在他身上宽宽松松垮着,他擦着头发,“怎么了?”

陆星摇没想到还能看见这么一幕,她轻轻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趁着她眨着眼回不过神时,手搂着她的腰往里一带,门迅速关上,他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忍着亲下去的冲动,声音微哑,还带着笑意:“怎么了?好看吗?”

他身上很热,水温还未散去,陆星摇刚从外面回来,倒是有些寒凉,冰火相凑,不自觉地点燃了更深处的欲望。

被他这样一搂,她整张脸直接炸红,即使还在努力绷着面无表情,也绷得即将破功。

景延笑意越发重。

妈的,怎么可以可爱成这样。

“陆星摇,你犯规。”他眸光微黯。

——可爱到犯规了。

第113章 不好哄

陆星摇长得确实好看, 不常笑,才会给人一种高冷不好亲近的感觉,其实这小姑娘长相很软。

景延的脑子里飘过了几百几千种想法, 各种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 最后停留在了陆星摇的年龄上。

他的呼吸窒住两秒。

艹, 女朋友还没成年怎么办?

刚才那些想法简直是白想。

最多……

抱一下?

那亲一下行不行?

他在脑子里思索这个可行性,一边觉得可能不太行一边又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趁着陆星摇还在懵神, 他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这是他觉得目前能做到的最大尺度的事情, 再多一点,可能都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或者是陆星摇的谴责。

她身上有些甜甜的香味, 萦绕在鼻尖,勾着他的魂。景延的眼皮子一跳, 放开了她。

他还想, 做个人。

这里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陆星摇有些难以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骤然被景延松开,她像是掉到岸上缺水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呼吸也回来了。

她眨眨眼, 刚刚,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吧,她被这个混蛋亲了??

一时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生气?揍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陆星摇抿抿嘴, 想走。

却被景延察觉意图, 一把拉住纤细的手腕, 他的声音有些哑:“等等,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让开。”陆星摇平静地说。

景延深吸一口气, 这哪能让她走?这一走他直接被判死刑, 翻身都翻不了。

“不, 不是,我什么都没做,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呢,还没做就要走了吗?”

您这还什么都没做呢?那得做了什么才叫做做了?

陆星摇一头黑线,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在手上折出了红痕,提醒着她它的存在,陆星摇却不打算给他了,她给他买衣服,等会这个人得寸进尺地自己脑补了一大堆,那她也太吃亏了。至于刚才落在嘴角的亲吻,更是充斥满了她的脑子,她根本无法忽略。

她感觉她再不走,脸就会迅速地红起来,被他看到,那未免也太丢脸。

“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陆星摇面不改色道,想推开他,自己出去,指尖碰上他的时候,却不自觉有些热。

……真是没救。

好端端的,出来当什么妖精。

“哎,我才不信。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的吗?”

“不是。”

景延眯了眯眼,陆星摇真是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他抿着唇看了她几秒,叹口气,佯装妥协:“行吧,走吧。”

却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袋子。

陆星摇:“……”

“你还嘴硬,你看,就是男装。”他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展开。

一件白的,一件浅咖色的。

都是他不会穿的颜色,尤其是那件浅咖色。

他开始狐疑,“真是给我的?”

陆星摇作势要抢回来,“不是不是,还我。”

景延才不信,护犊子一样往身后一藏:“你说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口是心非呢。让我试试。”

不管什么色,只要她买的,红色他也能穿,不管眉头皱成什么样。

陆星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兴致勃勃地试衣服。

但还是有点儿,挺开心的。

她挑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好看。

这一上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阴郁少年变成阳光大男孩。

她的唇间慢慢往上勾。

“陆星摇,我没有想到你觉悟挺高,已经高到会给我买衣服了。”

陆星摇:“……”

她想说,她没有。

“很好看,我决定了,今年过年就穿这件。”他拎着那件浅咖色的大衣,“好看吗?”

“……还行。”

??“别口是心非了好吗?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诚实一点不好吗?”

“谁跟你什么关系?”

他一脸“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的表情,仔细一看,还带着点儿宠溺和纵容,“逛了一天吗?累不累,我给你揉揉手。”

陆星摇受不了他这样,用一种诡异至极的眼光扫他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她就知道,这狗东西撑不到高考!

安全起见,还是她自己保持距离吧。

……还真别说,他穿那衣服挺好看的。

除夕前一天,袁昱年被袁茵叫去景家。

袁茵为什么叫他去,猜都不用猜也能猜出原因,可袁昱年还是去了。

他就这么一个姐,双亲已逝,世上也就姐弟俩还有一个大外甥相依为命了,不纵着些怎么行。

他自己那别墅是请了人的,几个保姆工资拿的高,也上心,早早就摆弄出了过年的氛围,更别提外面,整个国家都是喜气洋洋的。

偏偏这景家就是不一样,冷冷清清的,他一路走进来都没看到多少大红色,不见喜庆的东西,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

至于么?——他想。

在他看来,景家就一家子神经病,他姐嫁进神经病堆,这不也被传染了么。

保姆领他进去,他眼睛尖,认出了这是以前在袁家,跟着他姐嫁过来的元妈。

袁昱年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你也不知道劝着点儿?”

元妈听着这话,眼眶直接红了,她连连摇头:“不是我不劝啊少爷,是小姐听不进去我劝的,一意孤行,,不过、不过她也后悔了,应该是要请您来想想办法。”

“办法?”袁昱年冷笑,“能有什么办法,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下去呗。哪来那么多后悔药给她吃?”

元妈哭个不停。

袁昱年听得烦,“她人呢?带路。”

景延离家三个月,袁茵这三个月寝食难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请了医生来看也没什么用,还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比起之前因为太过想念大儿子而睡不着,她这段时间消瘦得更厉害了,颧骨上的几两肉都没了,有些突起。

看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袁昱年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做什么!折磨自己给谁看?”

“阿年——”

“景承死了,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惩罚了多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景延走了,呵,你继续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给谁看?”袁昱年感觉心里面窝了一股火,烧都烧不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只会一味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之中,一味地自责与惩罚自己。你根本就不明白,你这样只会失去的更多,你什么都抓不住。”

袁昱年一针见血地直接点明。

袁茵捂脸痛哭,肩膀一抽一抽地,难以自抑。

“是亲家小舅来了吗?”景老爷子跟老太太听了声音,忙出来迎接。

袁昱年收起刚才的一番痛心疾首,朝他们颔首,“是,来这儿坐坐,这不是快过年了。”

“哎,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大红袍,元妈,你去拿来。”

袁昱年却无心与他们客套,“您不用太客气,我就是来坐坐,跟我姐说说话。”

“都是一家人,随便坐,我们也是挺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老爷子还是很热情,他知道袁昱年回国,产业也在转回来,很多他未知的消息想跟袁昱年打探打探,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这回正好趁着这时候与他探听一些。

袁茵忍住了泪意,努力让自己正常一些。老爷子前段时间一提起景延就生气,后来渐渐地提也不提了,就好像家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她身为人媳,也不好说什么。

但她可忍,袁昱年却忍不得。

在老爷子问起一些商场上的事情时,他直接冷着脸打断:“不好意思了,老爷子,我最近没心思想这些。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那大外甥,想着他这大过年的在别人家里可怎么过,想着怎么缓和缓和他们母子的关系,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怎么行。”

老爷子脸色一变。

他一提起那个混账血压就高,家里以他为尊,根本没人敢再去提起景延。却没想到,袁昱年一来,什么话都没有开门见山,就是给大外甥讨公道。

他忍着怒气,“亲家小舅,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可不是不要他,也不是没人去请过他回来,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了,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硬是要在外面呆着,硬是要在别人家里住着,就是不肯回来,你说说我有什么办法?”

第114章 营养液破千加更

有时候, 袁昱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景家人的心思,替景延感到心寒的同时,还心疼他。

可他是商人, 没有毫无目的的行动, 他的时间很宝贵, 如果不是自有一番成算,他今天不会走这么一趟跟景老头在这里闲聊。

听完他这话, 袁茵忍不住别过脸偷偷哭着, 他却没什么大的反应,只笑道:“老爷子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这心, 够硬。

也不知听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老爷子还是板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照常拄着个拐杖, 染了四周的严肃。

“从前景延常跟我说,这个家里他就只还愿意听您两句,因为您算是对他还比较好的人。”

老爷子的脸色这才动了动,柔和了些许, “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孙子, 如果不是他做得太过分,太执迷不悟, 我也不会这样狠心不要他。”

景家家业这样大, 他想的是, 只要是个人,都舍不得放弃这样大的家业, 景延现在再怎么闹, 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 就是乖乖回家,乖乖听话,乖乖继承。那他现在再怎么哄景延都是无用功,什么用处都没有,反而还会增长他的脾气,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家里人发脾气。

他一想通,就决定再不去搭理景延,等他自己投降,自会回来。而他在乎的,不过是景家的家业有无人继承罢了,只要他最终会回来继承,那就没事。

不继承?

傻子都做不出来的事儿。

可如今听了袁昱年这话,他的心再怎么硬,也会软上一些。

他也不是不想要这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不要的话,难不成让景修文再生一个孙子?他只是懒得放下身段去哄。

——景老爷子或许内心是知道,景延不是要人哄,只是要他们承认错误、道歉,而这对于他来说是绝不可能、也是荒诞至极的事情,所以从未考虑,被他自觉忽视。

袁昱年轻笑道:“是,他是挺过分,哪有晚辈这样与长辈说话和对抗的。”

老爷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理解他的人,脸色好看了不少,赞同地点点头,“他就是被惯坏了,在外面碰碰钉子也好,就当历练了。”

袁茵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又不禁担忧,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接下来应该是要说些不好的话。

果然——

只听袁昱年不紧不慢道:“那就正好了,你们不要这孩子,我们正缺一个孩子,既如此,我就不跟您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我三十多了,也没打算成家,决定让景延直接作为袁氏继承人,接手袁家产业。”

景老爷子呆愣当场,反应不过来。

不止是他,还有景老夫人和袁茵,她们都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眸光看着他。

他怕不是疯了?

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袁昱年提了点儿笑,“您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其实本也不用问您的意思,反正景延都离开这儿了,您也不打算要他了,那我怎么做也没必要跟你说。只是吧,我姐还是您儿媳,还是他妈,我也就意思意思来跟您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