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
十六杵他:“七哥,你这速度忒快,以后给兄弟们传授点儿经验。”
尼玛也说:“还有摄影展,那么多捐款和报道,可报纸上印不清,啥时候让迦姐过来给我们看呀?”
正说着,彭野严肃道:“出来了。”
十六和尼玛立刻警惕,盯着门。
后门人来人往。
“哥,哪个啊?”
“灰色外套的。”
彭野说的是一个散着头发戴着眼镜和帽子的女人,衣服很老气。
“那不是安安吧?”
“伪装了,是她。”彭野很确定。
十六立刻通知其他各门的弟兄。安安拦了辆出租车,彭野发动汽车,隔着一段距离追上。
但开了没多久,出租车开始七弯八绕。
彭野握紧方向盘,说:“她发现了。”
果然,不一会儿,安安下了车,拐进小巷子。彭野把车交给尼玛,和十六跟过去。
巷子错综复杂,烧烤摊,面摊,小馆子,住户,什么都有。
安安在里边迅速穿梭,时不时回头看。彭野和十六反应快,把自己藏得很好。可安安警惕性极高,越走越快,最后跑起来。
巷子里杂物太多,彭野紧追不舍,十六却被甩开。
安安也不知自己感觉对不对,一个劲儿往前跑走,她过了巷子,跑到大马路上,隔着斑马线看见了她和哥哥曾经吃饭的饭馆。
门口正停着辆黑色的车,驾驶座上燃着烟,只看影子,她就知道是哥哥。
人行道灯变绿,她朝那辆车跑去,车里的人掐灭了烟,发动汽车。
“安安!”彭野喊她。
跑到半路的安安回头,惊慌的表情变成怔愣:“彭野大哥?”
身后哥哥也喊:“安安,过来!”
彭野瞬间加速冲过去,不是对安安,而是那辆车。
安安回头惊呼:“哥!快跑!”
人行道上绿灯转红,汽车开始行驶。
彭野从转弯的公交车跟前闪过去,肩膀猛地被撞到,人踉跄几下,公交急刹车。
车侧的小轿车视线不好,来不及减速,撞向彭野。彭野敏捷地跳起身,踩着车前盖,滚了过去。
一排车急刹,交通瘫痪。
安安尖叫:“彭野大哥!”
黑狐的车加速冲向红灯。彭野飞跃跳上行驶的轿车前盖,在一辆辆车顶上奔跑。
“哥!彭野大哥!”安安在十字路口穿梭的车流中追逐。
黑狐即将冲过红灯,彭野快追上,却听身后一阵急刹车,安安发出一声惨叫。
彭野猛回头,安安倒在车底下,一滩血泊。
彭野从车顶跳下来,冲去安安身边。
安安几近昏迷,紧紧揪住他的袖子:“别抓他……”
黑狐的车加速远去。
“操!”彭野骂一声,把她打横抱起来,穿过瘫痪的交通,奔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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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忙完所有事情回到保护站,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深夜到达,想起好几天没和程迦联系了。
他不打电话发短信,她也就不找他,比他还沉得住气。
彭野洗了个澡,已是夜深,他独自走出保护站,拿出手机,摁了一串数字出去。
他插着兜低着头,沿着高原上的公路缓慢前行。夜里的风吹得他一身清凉,他踢一踢路边的杂草,耐心等着他的姑娘接电话。
时间不长也不短,电话接起来,静默了一秒,程迦的声音平静又疏离:“喂?”
彭野莫名头皮一麻,低下头揉揉鼻梁,慢慢就笑开:“还没睡?”
“没有。”
“怎么还没睡?”
“希望我睡,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她问。
他淡笑:“知道你没睡。”
“……”她那边安静着,过了会儿,彭野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她点了烟,缓慢呼吸,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之前在忙。”他言简意赅。
他不说,她也不问。只道:“动枪了么?”
他简短地“嗯”一声。
“受伤没?”
“没有。”
她淡淡“哦”一声,不关心了。
彭野复而唇角含笑,并未出声,可那头程迦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笑了。”程迦问,“你笑什么?”
“心情不错,就笑了。”
“……”
彭野说:“你换打火机了?”
“……你耳朵倒灵。”
“先前的呢?”
“扔了。”
“扔哪儿了?”
“机场,你要去捡?”
夜风吹着,彭野又笑了一声。他单手摸出一支烟塞嘴里,又摸出火机点燃,那边她听了声音,也不着急,耐心等着。
两人各自抽着烟,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不久,程迦淡淡开口,有点儿一本正经:“你想我么?”
彭野低下脑袋,夹着烟的手指戳了戳额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说:“想。”
程迦还他一句:“好样的。”
彭野差点儿没给烟呛到,咳几声:“你呢?”
“我怎么?”
“你想我么?”
“你猜。”程迦淡淡道。
“……你这人……”彭野无奈,笑容却只增不减。
程迦道:“见面了用行动告诉你。”
夜深人静,每一个咬音嚼字,每一丝起承转合,分明清淡,透过电话却格外暧昧。
他在长江源,她在长江尾。
彭野:“好。”
程迦说:“明天要巡查?”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周末。”
“那我周末去看你。”
彭野顿了一下。
程迦:“怎么?”
“周末得去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