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程迦身体波浪般晃荡,揪着被单,心跟猫抓似的,两头顾不得,勉强稳住声音:“有什么明天再……”

“说”字没完,彭野不依不饶地惩罚。

程迦猛地弓起背,又重重倒下去摔进被子里,狠狠瞪着彭野,语气分外冷静,道:“别再打电话了。”

那边,江凯却察觉到不对:“迦迦,你身边有人么?”

“没。”程迦怒目,一脚踢在彭野腹上想逃离。

他将她双腿抬高到他肩膀,把住她的腰将她扯回来一摁,身子杵得霸道,蛮狠,到了底,她心窝戳裂开。

“彭野……”程迦猝然仰头,直直抬起腰身,强忍着,手指错乱地摸抓着摁断电话,才敢尽情,“啊……”。

彭野强势俯身,她双腿被他压回去贴在胸口,她蜷成一团,痉挛。

他深而狠,咬她耳朵:“程迦,说我是谁?”

“……”她目光涣散,人儿打颤。

“说!”

“……嗯……彭野……”

“没听清!”

“彭野!……”

**

第二天,彭野起床时,程迦死了一样趴在床上。

彭野洗漱完出浴室,她还是原样。彭野在床边穿裤子套t恤,问:“不和我一起去?”

程迦没半点儿动静。

“真弄疼了?”彭野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顺着她腿根摸那软腻。

程迦一脚狠踢过来,彭野哗地从床上弹跳起身,躲了开。

彭野:“还有劲儿?”

程迦抓起枕头砸过去,冷冷道:“老子抽风了飞大半个地球送来给你操。”

彭野接住枕头:“谁叫我用力的?”

“滚!”

“别破坏道具。”彭野弯腰把枕头还给她。

程迦扯过了一脚踢他,彭野再次轻松躲过,长手一伸,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程迦却冷静盯住了他。他穿着迷彩服裤子,扎进靴子里,两条腿笔直又长;上身是军绿色的背心,贴着他紧实的身体。

彭野十分受用她这目光,笑了笑,看一眼手表:“晚上回来给你。”

程迦没搭话,倒回床上背对他。

隔一会儿了,她又回头看。他穿好迷彩服外套,正往外走,到了门廊边,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回头看她,顿一秒,眨了眨眼,走了。

程迦扭过头去看窗外,外边阳光灿烂。

南非现在是冬季,却一点不冷,风吹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

程迦看了一会儿,有些困,翻身睡了。

睡到阳光刺眼才醒来,已是当地时间下午。

她光脚下床,床头有张纸条。彭野留的,写了这里的叫餐电话,还有张餐厅地图。

程迦把方妍开的药拿出来,一份份数好就水吞下。或许是这药起作用,最近她有所好转,心情平静不曾低落。

程迦整理好自己,带上相机,准备下去走走,人到门边刚扶住把手,听到滴滴一声,随后,门外的人也拧了把手。

她拉开门,看到彭野,有些意外,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彭野倒寻常,说:“才起?”

“啊。”

“休息好了没?”

“嗯。”

“肚子饿么?”

“有点。”

“下去吃东西。”他牵她的手,上走廊。

“你回来干什么?”程迦问,“不是落了什么东西没拿?”

彭野没答。已经拿了。

餐厅在树林里,原生态型,木头桌椅掩映在茂密的树木花草间。

吃饭的功夫,程迦告知他:“我打算去附近转转。”

彭野头也没抬:“不行。”

“嗯?”程迦抬眸,他俩从不干涉对方。

“南非犯罪率很高。”

程迦认真道:“我知道,所以特地查了,这儿有外国人旅游巴士直达我想去的地方。”

“那也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程迦:“……”

彭野道:“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风在树梢。

程迦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半刻,移开,无语地笑了笑。当他是玩笑。

又收了笑,微微严肃说正事儿:“附近有个太阳城,我想去看看。”

彭野微微顿一下,也认真了:“那更不能去。”

程迦看出端倪,卷着盘子里的面,问:“你去过?”

他拿起玻璃杯喝了点儿水:“嗯。”

“什么时候?”

“很多年了。”

“干了些什么?”

“玩儿。”他倒是简洁。

程迦淡淡问:“赌过博没?”

“嗯。”

“赌了多少?”

“……不是钱。”

“是什么?”

彭野略微笑了笑。

程迦问:“女人?”

“嗯。”

“啧啧。”程迦微眯起眼,凉笑一声,“骚包。”

彭野:“彼此彼此。”

程迦不多问了,她也知道那里是正经地方,估计就是一个美女说谁赢了给个亲吻,或跳支舞什么的。但不排除勾搭上了,就深入发展了一晚。

彭野又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要无聊,过会儿跟着我。……后边几天也跟着。”

“你在工作,能带上我?”

“能。”彭野说,“我算半个参观。”

说话间,程迦的手机响了。

彭野眼皮一垂,仍是江凯。他平静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星期前。”

她已表示清楚,但江凯还和当年追她时一样,不达目的不死心。

她要接。彭野把电话拿过来,站起身:“我和他说。”

程迦不阻止,要跟他走,彭野看她一眼:“男人对话,你听什么?”补了一句,“我知道分寸。”

程迦于是平静留下。

彭野沿着曲折的小路走过茂密的树桠,到一边接起电话,先没做声。那边男人声音挺清晰:“迦迦。”

彭野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