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而去时,唐楚的话还绕在耳边。

“不能爱你,就只能帮你……”

渐渐地,女子的视线被眼泪模糊。

这个唐楚,让她的心痛得都快要滴血了。

……

有了那一百名亲卫随行,他们的队伍明显的壮大了许多。

虽说为了不引人太过注目,那一百人都是分散在四处悄悄跟随,但还是时不时地就会有十几二十人在并路的时候与他们行在一处。

人多了,行进的速度却丝毫也没有减慢。

那一百人不但动作利落,就连跨下坐骑也都十分精良。

虽说这一路上挑的都是山间小路,甚至很多时候还要翻山而行。

但是宝马配上好的主人,行得还算是轻松。

只是渐渐地,唯一带着的下人碧晴有些撑不住了。

慕容雪眼瞅着本来还紧随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点点的慢了下去,不由得着了急来。

所有的下人都被她留在大顺,就只有一个碧晴和小安一定要坚持着跟他们一起来。

东方凌也觉得毕竟周围都是些男人,没有个丫头侍候慕容雪确实不太方便,这才同意了带上她一起。

驮上碧晴

碧晴擅骑术,但与慕容雪和东方凌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再加上是女孩子,体力也不如小安。

眼瞅着她体力不支渐慢了去,慕容雪不得不开了口,冲着东方凌道:

“让马空跑!你驮上碧晴!”

东方凌知道现在不是讲什么礼数的时候,于是点点头,就准备将马放缓去拉碧晴。

这时候小安却扬了声,道:

“王爷,别麻烦,我去驮碧晴姐姐!”

这些年来,小安时不时地就跟着暗卫们一起受着慕容雪的训练,功夫虽不及那些本来就有武功底子的暗卫,但与平常将士比起来,也好过许多。

特别是这骑术,经常来来往往递送情报的人,骑术怎会差去。

见东方凌点头同意,这才微勒了马让行速缓下。

还冲着慕容雪调皮地眨了下眼,而后无声地动着唇,道:

“要感谢我哦!”

她大翻白眼!

碧晴已经落至那些亲卫堆儿里,有人看得出她体力不支,正准备帮上一把。

小安在这时候也退至与其并肩,而后大声道:

“碧晴姐,你松开手,我带你上我的马来!”

话毕,马上伸出手臂,不由纷说,将那面色已现了苍白的女子拦腰一扯,就抱到了自己的身前。

终于不用再自己打马前行,碧晴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开始大喘起来。

小安也不急着与之说话,就任她喘着,同时自顾地催了催马,企图让这坐骑能够再与东方凌二人并了肩去。

可是再好的马经了这么久的长途跋涉,再驮了两个人的重量,还是没有办法与之前行得一样的快。

不管他怎么努力,这马就是与前面的两个主子相距一个身位去。

休整

明显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追,慕容雪微回过头来,见是小安,于是扬声道:

“别急着追了,跟在后头就好!”

主子有了话,小安也不再急于追到之前的位置。

但是警惕却丝毫也不放松,立即以目光示意两名暗卫补上去,转在东方凌与慕容雪的两边,以护其安全。

就这样一直往北而去,十日之后,每多行一天,人们就能感觉到气温降低了一点。

大家都明白,炎赤就要到了。

……

终于在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马饿了也累了,人也疲了乏了,再走不动。

这一行,距之前那一次休息又过了三天。

他们就这样超负荷地疾速前进,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炎赤与大顺的边境。

再有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可以到达炎赤最南边的第一座城,长泊。

众人驻在山间的林子里,因临近了炎赤己方又居在高点,因此并没有生火。

大顺的将士不是很能适应这样的气温,虽然还没有到炎赤的腹心之地,可是这山顶上也存着长常不化的积雪,四面都散着彻骨的寒。

好在唐楚这一百名亲卫不说是身经百战,也都是经了各项严格体能训练的人。

这样的冷,于他们来说,倒还真不算什么。

休息的时候,人们都聚到了一处,以东方凌和慕容雪为中心,在他们四周围成了一个圆圈。

人们早就在路上换过厚实的衣物,可即便是这样,就算练武之人不觉得准,却也绝对不暖合。

“明天进城么?”慕容雪轻开了口,问向就坐在自己身边正嚼着干粮的东方凌。

有危险了

他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而后又道:

“进是肯定得进,只是进不进得去的问题。”

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这一支队伍,又道:

“别看我们这一路上都算是顺利,可是越顺利,就证明前面的困难会越大。行踪再隐秘,也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怕是我们此时此刻的动向,早就被人尽数掌握,就等着咱们主动送上门去呢!”

“东方寒会不让你回炎赤,还是会在炎赤境内与你动手?”她侧头想了想,再道:“他就不怕触了众怒?”

“众怒?”东方凌耸肩冷笑,“哪里还有众。朝野上的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墙头草。你强的时候,他会攀附着你。等到别人强了,他自然又会去巴结别人。”

慕容雪无奈苦笑,

“是啊!更何况三皇子挟天子以令诸候,就算还有那么一少部份人是有骨气的,却也不能不顾着皇上的安危。早知道今日如此,当初在东盛与之动手的时候,我就应该再干脆点儿将他并除去,也省了给自己招惹这许多麻烦。”

“不提了!”东方凌一摆手,“过去的事,再说无用。我是在想若明日不能顺利进城,该做何打算?”

他这话刚说完,却见身边的女子突然将食指竖于唇边,与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东方凌立即意识到,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

慕容雪的直觉总是比常人敏锐许多,很多时候她都会先他一步发现异样。

东方凌百分之百的相信她,于是在她示意禁声的同时,他也跟着打了手势,令众将停止私语。

敌人有两个

手势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但有一部份人停下说话,其它的人便也会跟着停下来。

大家都知道,这种时候,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

慕容雪的动作很奇怪,只见其两手探向地面,身子也跟着附了下来,前襟就快要贴向地面,但却又微妙地与地面隔开了一丝距离。

而两条腿,则是一边弯曲而蹲,一边伸展开,探向身后。

那样的姿势,就好像是一只探出尾针来的毒蝎,正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远方的危险,也在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即将要送上门来的猎物。

东方凌明白,每当她做出如此动作来的时候,就意味着就要到来的危机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化解得去的。

于是,他也静下心下,小心地蹲向地面,屏气凝神,认真地关注着周遭的动向。

不多时,最先入得慕容雪耳来的,是一连串的“嗖嗖”声。

她辨得出,那是有人贴着地面滑雪而来的声音。

能够以此方法前进,且又能将速度控制得如此均匀之人,轻功身法一定极为了得。

正想到这里,忽然那声音又一下子凭空消失。

但她还是抓住了关键,就在那声音消失之间,有两下重踏地面的闷声响起。

那应该是踏雪而来的人运了力窜至半空。

她再不多想,扭头看着东方凌,伸手向上一指,同时身子窜出,整个儿人凭空而起,刚好与黑暗中急窜出来的一个身影对于一处。

东方凌也不含糊,就在慕容雪对上那人之时,他也同时发现在那人身后还有另一团影子紧随而来。

敌人有两个!

东方凌的剑和慕容雪的针

一抖手,长剑出鞘,再一动间,人已经随在慕容雪的身后也窜至半空。

来的那两个人一见行迹被发现,也不直接与之动手,而是齐齐后退,企图再做打算。

慕容雪认出他们是疆域人的打扮,她吃过疆域人的亏,便知道不可以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如果他们又吹那种曲了,怕是下面的将士会受不了。

这样想着,身形也加了快来,直往那人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的动作太快了,不但有轻功身法,还在巧妙地将到了国安局之后才学到的速移也夹杂在内。

那疆域人快不过她,很快就有一只手腕被钳制住。

但是那人也不含糊,竟是“突”地一缩,骨骼瞬间变小,滑溜溜地就从她的手掌心挣脱出去。

慕容雪冷冷一笑,只道:

“缩骨术,阁下练得也不错!”

说话间,右手五指成爪状,而左手也自腰间的锦袋里摸了几枚银针出来。

就这样双臂前探,一丝机会也不放过就袭向来人。

四个从不可能总在空中打斗,一口气提过,齐齐落于地面。

人们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也分不清楚谁究竟是谁。

只看到四个人迅速分作两团混战,其中一团带着一道利光,不时地给敌人以致命的威胁。

那是东方凌的剑。

而另一团,则是有数道银光同时闪起,已然逼得敌人只有招架之心没有还手之力。

那是慕容雪的针。

若说那一百名唐楚的亲卫之前还只是出于对唐楚的绝对服从而护送他们走这一遭,那么此时此刻,这一百人则是完完全全地被东方凌与慕容雪征服。

又见笛声

他们见过唐楚的功夫,本以为那样出神入化的武功已经是天下难寻了。

但如今再看这两人,不得不叹,这才是能够与唐楚真正比肩的高手。

渐渐地,那两个疆域人的动作慢了去。

这时候,将士们知道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震臂一呼,齐齐亮了家伙,往敌人的身上招呼了去。

那两个疆域人见状暗道不好,却也在这个时候转变了战略。

明知自己的硬功夫拼不过慕容雪与东方凌,更何况对方用上了人海战术。

他们也不傻,见硬拼无用,心思便转向他处。

众人这么一上来,东方凌与慕容雪便有了喘息的机会。

两人渐渐退了去,只将敌人留给将士们解决。

可就在这时,但见得其中一人手臂忽地一抖,一支翠绿的玉制短笛就被他自袖口里褪至手中。

而另一人也学做他样,拿了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凑到唇边。

那样的翠绿只一闪,便落尽了慕容雪的眼里。

“糟了!”她娇喝一声,就准备再加入战团。

与此同时,但听得从那一截儿翠绿的源头传来一阵笛声,特殊的频点直慑入人的心肺,让正在作战的将士瞬间就僵在当场。

下一秒,竟是所有人都齐齐扔下手中兵刃,有的抱头痛苦倒地,有的则是呆在原地愣愣地没有目标地目视前方,完全呆傻的模样。

东方凌也意识到是那乐曲在做怪,他以剑拄地,脑中的某一根神经正被那乐曲强烈地刺激着,让他觉得全身无力,甚至一提力就会觉得胸闷。

而慕容雪不同,国安局的声波训练早就让她对这种轻微强度的变频音有了自然的抵抗能力。

抢他的笛子

她只行了不到四步,就立即想到东方凌定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于是半回了身来,一个目光递去,对方便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别动!

随即,前面的女子手一甩,两道银光迎面而来,直插至他锁骨下面的两处穴道。

东方凌只觉得身子一下阵痛,之后便觉得那还在吹着的笛曲虽然还是很容易让人烦躁,却再也不会让他的身体也受其控制。

于是提了剑,追随着慕容雪的脚步也往前奔去。

看到两人又再过来,吹笛的两个疆域人也是大感苦恼。

这笛声明明除了吹奏之人外,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了的。

可为什么这女子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行动自如?

如今她又用封穴之法也让另一个与她一样难缠的人也恢复了行动,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这样想着的时候,却惊见慕容雪已经上至近前。

那样凛冽的目光,让人只一瞧,就胆颤心惊。

她也不犹豫,就在那人的惊讶间,手一抖,立时就有银针再度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