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刹帝利请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也坐回椅子上,又道:“还是叫我辛格吧!听你们中原人叫我的姓氏似不大习惯!”

没有人对此有异议,毕竟确是如他所说,总是刹帝利刹帝利的叫,很不舒服。

慕容雪到是没什么,只是对于唐楚和东方凌而言,辛格这个名字,更贴近他们一点。

“好,辛格!”东方凌点了点头,道:“我朝你要一样东西!你们疆域可有一种树,划开树体,里面有乳状的汁液!”

辛格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微怔了下,然后点头:

“有,当然有!在疆域偏西的地方就有。”

“多吗?”他再问。

“不多!”辛格摇头,“我去过那里,大概只有两个山头的地方有那种树生长。是自然而生的,并没有人栽种。”

“我要那两个山头!”东方凌毫不客气,他一直记着慕容雪所说的话,一直对那种可以减轻颠簸的马车轮惦记在心。“我炎赤可以帮着你们解决子民迁移的这事,总之,我要那两个山头成为炎赤的领土!”

这个要求几乎是在公然管辛格要地了,唐楚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赞他有魄力。

而辛格也确实说话算话,也不问原因,就在东方凌提出这要求的同时双掌一击,大声道:

“好!那两处山头和山上山下所有的都归炎赤所有!我疆域一诺千金,说给就给!”而后再道:“也不用你们帮着解决子民迁移,那地方根本也没有人住。那是疆域最西边儿的两座山,说来也奇怪,那种树就长在那地方,别处还真没有。我也是听人说起过那种树很奇怪,这才去看过。但也没瞧出个究竟来,就还是一直荒在那里。现在你要,那就拿去吧!”

这笔帐我该找谁去算

大殿里的谈话很愉快,东方凌为那两座到了手的山头而高兴,慕容雪也跟着兴奋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的茫然似乎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她突然明白,其实除了刀光剑影的生活,她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的。

比如说去照顾那一片橡胶树;

比如说去弄些改善生活的小玩意让炎赤现代化起来!

一想到这儿,她的兴奋突起,整个儿人竟是明显地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东方凌与之心意相通,自然明白慕容雪想到了什么。

不由得伸出手往她脸上捏了捏,也不顾旁边还有外人,就开口道:

“小心思又转起来了?笑了?那么大一个炎赤呢!够你折腾的,看之前把你给愁的。”

唐楚提议今晚在闻乐坊摆宴,请辛格和东方凌吃一顿!

几人皆喜,慕容雪却在这时忽就想起一件事来。

于是她拉了一把就要跟着唐楚一起往外走的辛格,问道:

“你们那边有一个人,几年前去过炎赤,带走了我的妹妹。”她一边说着眼神渐渐变得凌厉。

若说有什么事能让慕容雪一直痛苦一生的,就只有霜儿。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折腾成今天这副模样,她只要一想起,心脏就会像针扎一样的痛。

“辛格。”言语间已经然冰冷,“我的妹妹九岁不到那年被那人劫持,再卖入青楼。这么些年来饱受璀璨,不但身心皆无法恢复,甚至已经丧失了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传宗接代的能力。辛格,劫持她的就是你们疆域人,甚至在东盛与炎赤这一次事件中他还曾经出现过。”

慕容雪牙关紧咬——

“请问——这笔帐我该找谁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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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霜儿的事

她的话说得激动,甚至到了最后就连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东方凌不得不去顺她的背,帮其平着气息。

而那辛格似也知道慕容雪早就会有此一问,被她拉住的同时又回过身来,然后看了看她,想要再鞠躬行礼,却又觉得总是这样子来表歉意实在有些让人腻烦了。

便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楚也在这时回过身来,这一次他收了笑容,再看向辛格时竟也是一脸正色,然后道:

“没错!辛格,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辛格举起手来,像是发誓的样子,那动作做起来会让人感觉到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说——

“请你们相信,在东盛的太子拿出愿望神虫来找我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吉尔认识!”

他点挥挥手,道:

“你们说的那个人,他叫吉尔,是我疆域十大行者之一。十大行者可以自由出入疆域,所以他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他与那东盛太子相识,也是他的自由。当然,后来也是他带着隐逸来到疆域,这才能把愿望神虫带到我的面前。而他之所以动了令妹,我在听说之后也确实查过。原因……”

他看了看慕容雪,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然后道:

“原因是他根本就抓错了人!吉尔说隐逸求他带回来一个女子,与他描述了相貌也给了画像。依他所述,那日你们一起出府,隐逸安排人扔出了花炮,给他创造了一个抢人的机会。可惜,他误将霜儿……当成了你!”

到底是该怪辛格还是该怪她

话说至此,真相总算大白。

而东方凌与慕容雪也终于明白,原来几年前炎赤京都大街上的那一串鞭炮并不是正常响起,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再想想,可不是,那时候隐逸就住在炎赤。

看来,炎赤那时候的防范实在太过松懈。

隐逸在皇宫里还能跟疆域人搭上线,实在是太讽刺了些。

辛格的话还在继续,他道:

“吉尔趁着那女孩昏迷的时候给隐逸看过,这才知道是弄错了。隐逸一怒之下不再理他,吉尔便拿了那姑娘出气,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辛格的话都说完了,慕容雪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因她而起。

隐逸想要得到她,于是不惜借助疆域朋友的能力。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霜儿又跟她长得很像,疆域人单凭画像最终将人认错,这才造成了今后几年霜儿所遭遇的凄惨。

一时间,她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是该怪辛格还是该怪她自己?

“是我的人犯下错,按说我该将他据送到你们面前任凭处置。可惜,我十大行者在这一场战事中已经折损六人,吉尔也在其中。”

“他死了?”三人同时发问,有震惊,也有遗憾。

辛格点头,然后看了看东方凌跟慕容雪,再道:

“说起来,也算是你们为那姑娘报了仇。因为在图州折损的那三人中,就有吉尔。”

她微闭了眼,努力去想在图州遇到的那向个疆域人。

可惜,她分辨不出哪个是吉尔。

因为疆域人一直都是用斗篷连着的大帽子把整张脸都扣住,根本就看不到面容。

蛊到底是什么

再加上当时她专心对付那个最厉害的,其它三人都是被东方凌擒下。

“报仇?”东方凌突然开了口,带着轻哼,“怎么算是报仇?那几人根本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们疆域人的死法千奇百怪,没有一个是能够活捉的。”

辛格也不瞒,老实地点头,道:

“没错。十大行者早在入我王族麾下的时候就被施了忠心蛊。一但他们心生叛逆或是被敌人生擒,那忠心蛊就会自动发作,取了他们的性命。”

“蛊到底是什么?”问话的人是唐楚。

一边问一边又向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道:

“边走边说!霜儿的事算你再欠下的一个人情,辛格,你注定是欠炎赤的!”

慕容雪没心思再听他们的话,只是看到辛格在听唐楚问了蛊到底是什么之后也是茫然地摇了摇头,便不再去理他们。

蛊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到二十一世纪都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解开。

在她看来,所谓蛊,就是一种还没有办法被人类发现并掌握的细菌。

它可以在各种不同类型的寄体上繁衍生长,而这种寄体多半是虫子。

至于疆域人,或是后世的苗人,他们之中纵然有一部分人已经懂得这种细菌的各类不同的使用方法,但要他们从科学的角度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还是没办法做到的。

就像有人说,很多蛊根本解不了,那就是因为苗人只懂得那细菌的使用,不懂得如何解除。

机械性地跟着几个人往殿外走着,慕容雪突然很想要找来面纱把自己这张脸给罩住。

最开始令隐逸心动的,就是这张脸吧?

霜儿来了

还有她的自以为聪明,自以为一切可以尽在掌握。

却没想到,早在多年以前那隐逸就生出了想要撸走她的歪心思。

但当时她却没有查觉,甚至还白痴到去救他。

一想到这些,慕容雪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

原来说来说去,真正害了霜儿的,却是她这个亲姐姐。

正这样想着,忽觉得扶着自己的东方凌好像住了脚,手也向后扯了一下示意她也停住。

此时一行人已经绕过了前殿的圆场,正从一条宽敞的大道往闻乐坊那边而去。

唐楚显然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席宴,大道旁边的甬路上时不时地就有下人端着各式托盘走来走去。

她将思绪收回,一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正有人从对面款款而来。

那是一女子,不喜不悲,面无表情。

她认得出,是霜儿。

正想着,人已到近前。

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款款行礼,轻语道:

“霜儿给几位问安了。”

辛格一怔,自报家门的“霜儿”二字让他明白,这就是之前说起的那位姑娘。

不由得心中感叹,明明就比她的姐姐还小一些,可是在霜儿的脸上却明摆着历经世事的成熟与沧桑,眉眼间已然没了女孩子的那一份天真和单纯。

疆域人的洞悉能力很强,辛格在看着慕容霜的时候双眼微眯,那一双深邃的眼似能将人看个通透。

霜儿的反映也很奇怪,她似早已经知道与自己面对面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见人见她望来,不但不怕,反而将自己的目光也迎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立对视着,足有半桩香的时间。

这都是你们疆域人教我的

“霜儿。”她轻唤。“到姐姐这来。”

女孩却没动,只是冲着那辛格突然展了个笑脸,很抚媚,很好看。

辛格由衷赞叹——

“真美!你跟你姐姐真是太像了。”

“是么。”霜儿随意地答着,而后却是道:“你是说我这样的笑很美吧!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这就是你们疆域人的招牌笑容啊!邪邪的、魅魅的,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转移不了视线的!”

霜儿的话开始尖酸刻薄,再次面对面的看到一个疆域人,让她心底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幽怨和仇恨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们疆域人教会了我很多啊!”霜儿步步向前,几乎就要与那辛格贴身而站。“教我唱,教我跳,教我怎么扭动身体可以吸引男人,也教我用什么样的眼神可以把妖魅发挥到极至。最后,他还教我怎么样跟男人上床!”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一直到话不成章,上下牙齿都抖动到了一处。

辛格没有后退,就任由着她一步一步贴上身来。

想要跟她说声对不起,哪怕这事情并不是他所为,但他身为部族之王总该有一份责任。

但这声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样的伤痛又怎么能是一句对不起能够还得了的。

渐渐地辛格目光如炬,直射向霜儿的一只衣袖。

女孩唇角一弯,也不避讳,而是幽幽地对他说:

“你躲呀!”

旁边的人没明白霜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见得辛格摇了摇头,跟她道:

“不躲!”然后也笑了笑,说:“这是我应该受的!”

霜儿行凶

话刚说完,就见霜儿突然一只手臂往后退去,再猛地一下直刺向前。

慕容雪真真儿地看到在她的手中正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亮在空气中,继而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辛格的腹部。

她没去拦,一来是因为霜儿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她的恨是杀十个人也不足以为解的。

二来,她刺的是腹,不算要害。

辛格纵然是要吃些苦头,却也不至于丧了命去。

只是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在霜儿的匕首已经顶上了他的身,就要破皮而入的时候。

女孩儿的动作竟停住了。

他们三人谁也没想到她竟会有此一举,可是很显然,辛格想到了。

因为就在霜儿停住的那一刹他便开得口来,道:

“以前你不相信我,现在你狠我。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会不会选择跟我走呢?”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来,慕容雪突然就有些明白,这辛格跟霜儿本来就是认识的。

或者说,是见过面的。

果然,他这话刚一出口,霜儿竟是突然蹲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手里的刀也应声而落,放弃了它原本要执行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