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药,快…走…”

“要走,一起走!”

接过药包塞到怀里,东方破晓直接拉住他的手掌,便要将他背到肩上。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1)

这时,青颜公主和秋水寒亦已经追了过来,在距离二人不足丈余的地方落下。

“我看,你们还是一起死吧!”

秋水寒低喝一声,两手一挥,便将一只蜂针向着东方破晓甩了过来。

猛抬眼,东方破晓眼中光华一闪,便用念力击退了那蜂针。

蜂针,立时向着秋水寒反弹回去。

青颜公主岂是会她所为,当下便用念力抵挡。

二个的念力瞬间便集中到了那蜂针之上。

身上的炽热感越来越严重,洛疾风心中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西门夜寒那边只怕等不起。

抿紧了唇,他拼尽全力站直了身子。

足尖轻顿,右腕一抖,便连人带鞭一起向青颜公主冲了过去。

他的动作极快极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竟然一击得手,用鞭子卷住了青颜公主。

青颜公主自然也没有料到,已经中了毒针的洛疾风还会有攻击力。

大惊之下,她的精神力便本能地波动。

念力受到影响,二人本来僵持的念力立刻失去了平衡。

那只蜂针立刻就被东方破晓的念力击中,刺入了青颜公主的身体。

“破晓,快走!”

收紧鞭子,洛疾风只是大喝出声。

一边,便顿足而起,拖着青颜公主向着江水跳了下去。

东方破晓一边惊呼,人便急掠而起,同时手中抓着的赤练便猛地甩出,卷向了洛疾风。

与此同时,秋水寒却是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向了被洛疾风的鞭子缠住的青颜公主,抱住了她的身子。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2)

洛疾风本想与青颜公主同时于尽,只可惜,他身上蜂毒入血,全身气血停滞。

手上,又哪里还有力量。

秋水寒这边全力抱住青颜公主,他的右手手指紧了紧,接着便无力地松开了鞭子。

人,便向着奔腾的江水如秋叶般无力落下。

黑衣飒飒,银发飞舞。

迅速落下的洛疾风,飘逸俊美的仿佛洛水之神。

在他被江水吞噬之前,一道红练从天而降,袭住了他的身体。

一边飞身掠过江面,东方破晓一边便将洛疾风的身体拉到自己怀中抱住。

“洛疾风,你是天底上最蠢的笨蛋!”

抱紧那滚烫如火的身子,东方破晓只是低骂出声。

心中忿恨难平,她的脚下却是不敢有半刻停滞,只是向着临江镇的方向急掠而去。

临江镇的府衙中,小安子、赶回来的张虎,那个县官并老郎中四人只是急得来回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

“回来了,回来了,皇后娘娘回来了!”

看到那个急掠进来的身影,门在厅外的侍卫只是欣喜地大喊出声。

听到那声音,小安子等人立刻便向门边冲过来。

不等他们冲出房门,东方破晓已经抱着洛疾风闪身掠进来,停在了厅中。

“皇后娘娘,药可寻到…”

小安子转身奔到东方破晓身边,本意询问。

看到她怀中的洛疾风,不由地僵住了声音。

将洛疾风放到椅子上,东方破晓迅速从怀中取出药来。

老郎中忙着走过来接了药去,便要转身去熬,东方破晓却是探手拉了他的胳膊。

“药让别人去熬,你先帮他诊治!”

老郎中将药包递给自己的助手,这才捏了洛疾风的胳膊,把上了他的脉。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3)

只是片刻,老郎中便将手指移开了,将洛疾风的手重新放回了原处。

摇摇头,他只是长叹一声。

东方破晓急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

老郎中恭敬地后退一步,弯下身子。

“这位公子已经…死了!”

死?死了!

东方破晓不敢置信地转脸看向椅子上的洛疾风。

只见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面上病态的潮红已经退去,烛光下,只显得那肌肤晶莹如雪。

颤抖着探出手指,她一点点地凑进他高挺的鼻端。

没有,没有呼吸。

不甘心地将手指探到他的颈间,东方破晓轻轻地探住他的颈动脉。

洛疾风身上的烫热已经退去,触手竟然是冰骨的冷。

颈动脉,没有半点起伏。

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东方破晓的全身。

好冷,她好冷好冷!

他死了?!

不,不可能!

猛地探手扶住洛疾风的双肩,东方破晓用力地晃着他的身子。

“洛疾风,你这个混蛋,你故意装的对不对!”

“洛疾风,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洛疾风,我命令你,马上起来…”

几个人看着她的样子,只是暗暗叹气。

最后,到底还是小安子胆子大些,冲上来,抓住了东方破晓的胳膊。

“皇后娘娘,您冷静点,他已经死了!”

那个死字,仿佛一只冰冷的刀,一下子刺进了东方破晓的心。

她的心脏,一下子便缩成了一团。

死人,她穿越前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也经历过无数次。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这般心疼。

只因为他,是因她而死!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4)

手掌无力地松开洛疾风的肩膀,东方破晓好像一下子被抽离了骨头一样,变得好无力。

幸好小安子紧紧扶住她,她才没有倒下。

看东方破晓脸色苍白,张虎等人迅速冲过来扶住了她的身子。

几个人将东方破晓扶到椅子上坐下,小安子忙着便倒了一杯茶来送到她的手上。

“皇后娘娘,您要坚强些,现在皇上生死未卜,您再出了事,奴才们可怎么办?”

喝了茶,深吸了口气,东方破晓终于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看一眼对面椅子上洛疾风的尸体,她的喉咙便如塞了棉花一般,哽塞难奈。

站起身,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开口。

“把他抬到后面去,想办法找些冰来,好好地保护!”

“皇后娘娘放心,临江镇有不少冰库,这个简单!”

临江镇的那个县官忙着便答应着,一边指挥着手下将洛疾风抬走,一边便急奔出去派人找冰块去了。

目送着侍卫们洛疾风的尸体抬走,东方破晓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小安子。

“小安子,准备纸笔,我要给家父写一封信!”

小安子不敢怠慢,忙着便去取了纸笔来。

东方破晓沉吟片刻,提笔写就,通读一遍,待墨迹干了这才折好送到张虎手中。

“张虎,你马上带上此信,快马赶回京城,将这信交给家父!

只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他自然便知道怎么办了!”

张虎答应一声,恭敬地带着信走出厅门。

“小安子,你马上派人去召临江守兵的大将来见我!”

向小安子吩咐一句,东方破晓这才轻吸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西门夜寒所在的内室。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5)

房间内,烛光摇曳。

灯光下,西门夜寒的脸苍白如纸。

走过来,坐在他的床头,东方破晓只是抬手捧住了他的手掌。

心中,只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无奈想要对他诉说,喉咙却哽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

洛疾风的死,对于她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身后,传来老郎中的声音。

东方破晓转过身,只见老郎中手中捧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不用太担心,之前草民已经用针灸之术逼出了皇上体内的一些淤血,现在娘娘又及时取回了这些药,皇上吉人天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边将药捧过来,老郎中一边恭敬地安慰道。

深吸了口气,东方破晓郑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

一边说着,她就扶起西门夜寒的身子,将他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这才用手捏了药碗里的勺子,舀了药送到西门夜寒的唇边,一勺一勺地喂进去。

喂完药,她这才捏起他枕边的帕子,仔细地为他擦拭唇角。

老郎中也是有眼色的人,只是无声地捧着空碗退了出去。

将西门夜寒重新放到枕上,东方破晓只把双手捧了他的脸,看着他苍白的脸,紧闭的唇。

她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接一滴地淌了出来,只把她和西门夜寒的脸都打湿了。

“都怪我,都怪我的啊!如果不是我太冲动太任性,事情也不会这样,你也不会受伤,洛疾风也不会因为要帮我偷药而遭到不测!”

在西门夜寒面前,东方破晓完全放任了自己的情绪。

直叫人,把生死相许?!(26)

俯在西门夜寒身上,东方破晓哭得像个孩子。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生平第一次。

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东方破晓疑惑地抬起脸来,看着西门夜寒宠溺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她不由地惊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次扑过去,将他抱紧。

“你醒了,太好了!”

虽然被她抱得那样紧,以至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西门夜寒却并没有将她推开。

只是任由她抱着,手掌便吃力地抬起来,安慰地抚着她的发。

终于,东方破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松开了他。

看着他努力忍着咳嗽的样子,她歉意地勾起唇角。

“对不起,我…”

手掌从她的头上滑下来,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地抚掉她眼下的泪水。

西门夜寒深吸了口气,这才轻语出声。

“错不在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声音还有些底气不足,可是那语气中对她的宠溺之色却没有减少半点。

那样子。

仿佛,她就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谅。

仿佛,他天生就应该为她承担所有的责任,为她负责所有的后果。

东方破晓原本压抑到无可复加的心情,只因为西门夜寒这一句安慰.

瞬间,便减轻了不少。

对他,她满是信任。

她相信,正如他所说,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除了洛疾风。

想到洛疾风,她的脸色不由地再次黯然。

“我害死了洛疾风,没脸再见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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