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将那黑色木盒重新塞到怀里，又小心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条红绫用包裹重新裹好提在手里，晨露这才走向了洞口。
注视着他的胸口，东方破晓的脸上依旧是冷冷地没有表情。
二人无声地走出山洞，谁也没有用轻功。
终于，还是东方破晓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要怎么做？！”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4）
温泉，沐浴，火热地勾引！（14）
“呃…”
吸了口气，晨露这才答道。
“我会召集所有的村民一起进行祭祀，然后会利用山神的力量将青颜的魂魄注入你的体内！”
“会像草儿一样头疼吗？！”
东方破晓幽幽地问。
“移魂术和控魂术不同，控魂术是利用蛊虫压制住本身的魂魄和记忆，所以会头疼！
移魂术则是直接用已经带着记忆的蛊虫吞噬掉本身的记忆，所以行术时会有些痛苦，不过，之后不会再头疼！”
顿住脚步，晨露仔细地解释道。
东方破晓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晨露的漏洞，不自觉地便停下了脚步，将脸转向了他。
“那么，你准备如何处理掉承载着我的记忆的那只蛊虫呢，杀了它吗？！”
迎上她黑沉沉的眸子，晨露再一次哑了口。
事实上，之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利用移魂术帮助青颜占有东方破晓的身体之后，他便要毁掉拥有着东方破晓记忆的那只蛊虫。
因为只有那样，这具身体才会永远被青颜占有，再不会出半点差错。
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东方破晓公平或者不公平。
因为在他看来，青颜是东方破晓所害，一命抵一命，本该如何。
可是现在，与东方破晓接触了这些时间之后，他的这种想法不知不觉地便动摇了。
用“神力”造成水患，吞噬西楚国百姓性命的人是青颜，打伤西门夜寒的是他。
东方破晓到锦州城中，不过只是想给西门夜寒找药而已，是他告诉青颜此事，青颜才会收了所有药店的药，将东方破晓引入皇宫。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方破晓和青颜才会对恃，从而造成青颜公主身中蜂针，毒发而死。
这些事，真的错在东方破晓吗？！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5）
温泉，沐浴，火热地勾引！（15）
如此算来，害死青颜的却是他晨露？！
想到这里，晨露只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对，东方破晓有些担心地问道。
现在，正在关键时刻，她必须仔细观察晨露的一举一动。
晨露摇了摇头，一边便急匆匆地掠身而起。
“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会将草儿的事和你的事情同时进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
敏感地感觉到晨露的怪异，东方破晓展身形随着他飞掠而起，却没有再追问他。
回到村子里，晨露立刻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祭祀的准备。
看他将各种奇怪的东西调配在一起，东方破晓只是静静站在一边，不出声。
草儿和秋水寒似乎也意识到了晨露的异样，二个人，也是很知趣地呆在厅角，没有打扰他。
晨露的心绪很乱。
这从他几次不小心打翻颜料瓶，还有一次差点跌倒就能看出来。
便是以东方破晓的心智，也猜不透眼前这个生得脱尘的少年，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时间，就在晨露混乱的忙碌中，匆匆流逝。
夜暮，终于再次降临。
村民们已经接到了晨露的通知，早已经备好了火把，聚集到广场上去了。
草儿则被秋水寒带去吃晚饭。
厅里，只剩下东方破晓和晨露二人。
目光掠过架上的古琴，东方破晓犹豫了一会儿，才提出了她的要求。
“晨露，你…能给我弹首曲子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在此之间，不管成功与否，她都要再试一次。
从窗外收回目光，晨露轻轻点头。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6）
温泉，沐浴，火热地勾引！（16）
转身走到琴桌边，晨露习惯性地轻挑衣袍坐下。
袍摆上，那血色的印迹，却是一下子烫疼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前，再一次闪过一片刺眼的红。
右侧的耳垂，便又是一阵丝丝拉拉的疼。
轻轻摇头，他似乎是想要甩开头脑中突然涌上来的纷乱情绪。
可是，愁绪又岂是轻轻甩头便能甩得掉的？！
抬起手指落在弦上，他只将满腹心事诉向了琴弦。
弦声轻响，却少了平日的空灵，显得纷乱而犹豫不定。
东方破晓不会弹古琴，但是，对音乐却有着敏锐的嗅觉。
穿越前，她也习过琴。
当然，不是古琴，是钢琴，当时老师曾经无数地次夸奖她的天份。
如果不是身具异能，一腔热血地做了特工，她很有可能，会一直弹着钢琴走下去，开始另一段人生。
从晨露的琴曲中，她敏感地嗅到了他内心的纷乱情绪。
东方破晓相信，他的乱，与她有关！
晨露的手指越来越快，那琴音也便越来越急。
他原本冷静的一张脸上，脸色也是越发苍白起来。
此刻，晨露的脑海中，突然现出了一幅画面。
雨中，一张满是纠结的脸。
不是青颜，却是东方破晓。
她在哭，她的眼神似乎是在专注地看着什么人。
她的唇瓣张张合合，似乎是在呼吸着什么人。
他闭上眼睛，仔细用心去看。
终于，他识出了她的唇型。
她在唤他。
晨露！
一遍又一遍。
对于未来的预见再次，不清自来。
琴弦断了！
弹开的弦，猛地跳起来，划破了晨露的脸。
东方破晓急身闪掠过来，手掌便捧住了他受伤的脸。
“你没事吧？！”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7）
捧着他脸的那对手掌，掌心温暖。
晨露抬起目光，正迎向东方破晓关切的眼神。
事实上，这根琴弦，本是东方破晓故意弄断。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刺伤晨露的脸，心急之下，便本能地冲了过来。
眼底的关切，却并不是伪装。
淡淡的关切，却在晨露的主观作用下，成为了无比的心疼。
一边说着，晨露便要转开脸去。
东方破晓却是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离开，一边便从身上取出帕子来，小心地拭去他伤口溢出来的血水。
看着他，她欲语还休。
终于，松开他的下巴，她挺直了身子。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说罢，她迈步便走。
急急地起身，晨露猛地探手，便扼住了她的腕。
“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再…和我多呆一会儿！”
东方破晓唇边扬起笑意，猛转身，她只是张开双臂，将他拥紧。
“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对不对！”
任由她抱着，晨露只是不出声。
从刚才的影象里，他已经感觉到了将来。
那个结果，虽然残酷，他却是无可奈何。
晨露无法确定，他看到的是真正的东方破晓，还是已经拥有了青颜记忆的东方破晓。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
虽然他不出声，不承认，可是，刚才，感觉着将要永远地失去她的时候，他心中确实有不舍。
强烈地不舍！
犹豫着，手掌几次抬起又落下。
终于，晨露还是颤抖着手掌，轻拥住了东方破晓的后背。
感觉着他的手掌拥住她，东方破晓这才出声。
“不管我的记忆还会不会存在，我都不会忘记你的！”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8）
温泉，沐浴，火热地勾引！（18）
没有多在晨露怀中驻留，说完她想说的，东方破晓直接便从他的怀中挣开去，转身走向了楼梯。
善良的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
她现在，就是要利用晨露的心软。
不过，最后的决定权，依旧在晨露的手中。
东方破晓现在所做的，无疑就是一场豪赌。
这场豪赌，胜率不高，有着无限的不确定。
不过，她没得选择。
因为草儿，必然要安然离开。
如果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赌输了，也无所谓。
大不了，她便是丢这个皮囊，灵魂灰飞烟灭而已。
这身体，本不是属于她的，丢了便丢了吧。
这世界，本不是她的，去了便去了吧。
心中最不舍的，只有那一个人，和那一对看向她时总是充满了宠溺的眼睛。
走下楼梯的时候，东方破晓突然有些后悔。
为什么，不让惊天转告他，让他忘了她呢？
走出大门，夜风迎面而来，掠起她的长发。
本能地顿步，向着楚京城的方向转过脸，东方破晓抿紧了樱唇。
西门夜寒，如果我真的忘了你，你便也忘了我吧！
好好做你的皇帝，想来不久之后，你自然也会再遇到与你相知的女子。
想是这么想，东方破晓的心中，到底是不甘不愿不舍！
两世为人，唯一真爱在意的男子。
便这样永远地别去，她如何能不心疼？！
又一阵夜风袭来，她只是心生寒意，下意识地便将双臂抱紧。
听到后面晨露下楼的脚步声，她深吸了口气，一脸决然地走向了村子正中的广场。
晨露一手捧着祭祀所需之物，一手捧着那只黑色木盒，慢慢地走在她的身后。
他不敢看她，只把目光集中在那只黑色木盒上。
生怕，自己会再生出摇摆的犹豫！
温泉，沐浴，小特工奇招！！（19）
温泉，沐浴，火热地勾引！（19）
广场上，火光摇曳。
空气中，有松油的味道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