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破晓和西门夜寒为救草儿,留在南夷的事情,我的心只是本能地揪了起来。

抓住惊天的袖子,我只是急问出声。

“那他们,现在可有消息?!”

惊天笑着拍拍我的手掌,这才接着说道。

“这些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圣子和夜寒已经安全返回了南越国!

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回来了!”

听他如此一说,我这才松了口气。

侧目看着和花容玩得不亦乐乎的草儿,心中不由地便再次闪过了东方破晓的脸。

为了草儿,她竟然做出那样的牺牲,幸好没事,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情何以堪?!

示意花容带草儿出去,石惊天这才重新将目光深沉地看上我的脸。

“当初破晓去寻那晨露之时,曾经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现在虽然有些晚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吗?!”

轻声询问,我的心却是莫名地缩紧。

“她说,‘见了洛疾风,就告诉他,不要觉得欠我什么,这是我东方破晓欠他的’。”

一定不落地重复着东方破晓的话,石惊天的目光里透着些犹豫。

“疾风,我知道你对破晓的感情,做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天涯何处无芳草,或者不会再有像东方破晓这样的女子,但我相信,一旦还有一个适合你的女人在远处等你。

其实你们俩个很配,只不过,你出现的时间有些晚了!”

轻叹一声,他小心地拉好我身上的薄被,站起了身子。

“我去请太医来,你先休息一会儿!”

我僵在被中,脑子里混乱一片,直到他请了太医来为我诊治,我仍是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57)

随着我的身体一点点地恢复,破晓的消息也一个接一个传来。

终于,破晓要回来了,一次次报来的信息也是一次次地向着楚京城靠近。

这天天还没亮,草儿便从自己的床上蹦起来,接着便兴奋地往身上套衣服。

我这一夜跟本就没睡,听到他的动作,只是好奇地转过脸。

“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当然是去接破晓姐姐啊!”

他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跳下床,跑到我的身边来。

“大哥,你说我是穿那套绸的短衫还是穿长袍?!”

不等我回答,他又开始自作主张地下了决定。

“我还是穿短衫吧,第一次见破晓姐姐我就是穿得短衫!”

第一次?!

我的心绪本能地飞出去,重回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并不遥远的事情,偏是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看草儿已经自已穿上衣服,我也干脆便从床上起身,抓起椅子上昨天穿过的袍子,终于还是放下,从衣橱里取了一套惊天新为我做的衣衫来,套到身上。

不多时,自有宫里的太监送来早膳,草儿兴奋地吃了两口便放下。

我的心也控制不住地被他传染的地急切起来,包子含里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

“好了,大哥,反正你也吃不下,我们随惊天大哥一起出城迎接去!”

草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奔出房门,冲出院子。

“时间还早呢,急什么!”

我嘴里说着不急的话,脚步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来到前院,惊天和花容早已经收拾齐整,看到我们过来,惊天只是笑着开口。

“刚来快马送来消息,恐怕要到午后才能来!”

草儿顿时扁下脸来,卸气地坐到了椅子上。

我侧脸看向厅外,旭日初起,到午后还很漫长啊!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58)

等待的时候,时光便显得格外漫长。

我从来不曾发现,从旭日初生到午后的时间,竟然会长到如此,长到仿佛有一生一世那么远久。

时间,就如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一点点地揉搓着我的心。

无数次看向窗外的日色,我的心远比感觉到的还要急切。

终于,午餐时分到了。

终于,惊天再一次送来消息,破晓马上便要到了,他们要到城外十里亭去迎接。

“大哥,我们也一起去吧?!”

草儿兴奋地晃着我的胳膊,一脸希翼地看向我的脸。

我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惊天说的对,该放手时便要放手,我不能再给破晓增加压力。

这一次,再与她见一面,道过谢意之后,也是我和草儿该离开的时候了。

草儿虽然不满,却也看出我的脸色不容商量。

“好了,草儿,你大哥刚刚恢复,你就陪他在宫门外等,好不好!”

惊天弯下身来,笑着劝着草儿。

扁了扁嘴,草儿终于还是没有再坚持,听话地点了点头。

看着惊天离开,眼睛里只满是不舍。

我虽然心有不忍,却仍是铁着心肠站在那里没有妥协。

我们总是要离开的,草儿也必须要学会面对分离!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草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宫门外等!”

侧脸看我一眼,他的脸上再现雀跃,当下便答应一声,急急地冲出了门去。

我只是苦笑摇头,随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宫门。

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淡然,平静,心却控制不住地跳得急切起来。

随在草儿身后走出正宫门,我只是抬眼看向通向正宫门的大路,午后的大路一片空旷,阳光灿烂的耀眼,我本能地垂下了目光。

草儿突然惊叫出声,心一下子缩紧,我迅速抬起了脸。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59)

果然,视线中,一队人马渐行渐近。

半空中,南越国的飞龙旗迎风招展。

是她,是她回来了。

车近渐行渐近,我的心,也是越跳越快。

“姐姐!”

草儿脆脆地扬起声音,向着马车的方向急唤出声。

一边便迈开步子,向着马车迎了过去,如果我也是他那样年龄,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当然,这不过只是我的想象,虽然心中恨不得立刻便见到她,我却依旧是定定地站在原地。

车帘挑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墨紫色人影闪过。

便是不看她的脸,我也认出了她是谁。

破晓,是破晓!

在路上站定,抱起草儿,她笑容灿烂的胜过天上的阳光。

她依旧还是那个样子,美丽动人,眉宇间永远闪动着灿烂光芒。

就如同那旭日初升的清晨一般,充满着无限的朝气和活力。

草儿突然向我站的方向指过来,破晓的目光便也随着她一起看过来。

她的目光,隔着半空与我的对在一处,笑着的眼睛里便有了深沉之色。

与她目光对视的瞬间,我的心顿时如大海起了狂澜。

心中,瞬间升起一种强烈地愿望,想要冲过去拥抱她。

不敢再也她对视,我轻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内心的惊涛。

她却已经放下草儿,大步向我走过来,笑着向我开口。

“洛疾风,好久不见!”

这个名字,这样的叫法,时间仿佛一下子便穿越到以前,她那样不羁地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光。

我再次迎上她的眼睛,便读到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

轻吸了口气,我向上弯起唇角。

平淡的语气,是我最好的伪装,到底是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似乎是笑了笑,我相信,她已经将我看穿。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60)

脚步轻响,却是西门夜寒慢慢地走了过来。

注视着我,他竟然向我缓缓伸过手掌来。

我心中一惊,他是在向我行握手礼吧?!之前,记得曾听破晓说过,这种握手礼代表着平等和认同。

西门夜寒一定也是从破晓那里知道这种礼节的,他竟然要同我握手,是表现他对我的认同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深邃而清澈,眼底有淡淡的温和。

轻吸了口气,我的心也平和起来。

我们之间本没有过节,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而已,抛却破晓不谈,其实对于西门夜寒,我也是十分软佩。

一个皇帝,一个立于万人之上的人,能够为了一个女人那样地牺牲,能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那样地付出。

西门夜寒,他是真正的男人,是一个值得我认同的朋友!

挺直腰身,我伸出手掌与他握在一处。

他微扬起唇角,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语气是朋友式的亲切。

“我想,我很快会胖起来,宫里的饭菜比破晓形容的还要好吃!”

我也笑起来,语气中透着调侃。

西门夜寒和破晓俱是轻笑出声来,这样的我,他们大概也是头一次看到吧。

不光是他们,就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感觉我现在这样的感觉,面对破晓面对西门夜寒无比淡然。

松开我的手掌,西门夜寒的手便落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没有出声,只是朗笑出声,心中却有同样的认同。

能够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应该是能做知己的。

扬起下巴,转脸看向我身后的皇宫,西门夜寒的声音里便多了几分感慨。

“对…我们回家!”

拉住草儿的手腕,破晓也是语有感叹。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61)

我不出声,只是随在他们身后走进宫门,心中盛着满满的温暖。

随着他们走进皇宫,见过太后,看着破晓哭啊笑啊,或者喜中带泪,泪中带笑的表情,我的心中也是诸多感慨。

之前,我总是不懂,家是什么。

现在,我似乎是懂了。

家不是房子,家是有亲人有温暖能让你无论走多远都惦记的地方,无论你在哪里想起来都会觉得胸口温温暖暖的地方。

有家,真好!

那么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九重宫?

不,那里不是我的家,虽然在那里我曾经度过了十几载的光阴。

我想,那个地方我还要去寻找。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便到了晚宴时分,太后是知情达理的人,只是坐了一会儿便主动退席,飘香的美酒,可口的佳肴,诱人的果蔬。

如果不是我身体原因,不能喝酒,我一定也要和他们痛饮一场。

人生最豪爽之事,不就是和知己朋友大罪一场吗?!

今晚上,我对草儿也是特别宽街,这会儿,连他也因为喝了几杯果酒醉在锦垫上睡着了。

看着他红仆仆的小脸,我只是失笑出声。

起身抱了他准备回房,却见破晓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她他立刻便停下脚步。

“草儿交给他们,我睡不着,陪我走走如何?!”

心中明白她是有话要对我话,我当即点头,便将怀中的草儿交到一个太监怀里,这才转身随在她身后走出来。

御花园内,繁花如锦,月色皓渺,空中脉脉有暗香。

我只是沉默地随在她身后不说话,看她步伐飘逸,行动间如若风拂柳。

心中,只是想要记住她的姿态,以后便留着好好回味也好。

她却突然停下步子,向我转过脸来。

洛疾风番外:风一样的男子!(62)

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当下不由地一怔,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就是把身子养好,便带草儿回九重宫去,教他习武识字!”

视线中,东方破晓的眉尖挑了又挑,眼中只是显过忿忿之色。

“洛疾风,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