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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驾到!”

内侍扬起尖尖细细的嗓音叫唤起来。

转过走廊,迈进高高的门杴,里面本在说话的众人纷纷站起来,跪于地上行礼:

“叩见太后!”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徐姑姑,看座!嗯,茶姑姑这茶倒是泡的极香…闻着舒畅…给哀家斟一盏过来尝尝…有些渴了…”

一阵低笑在华殿里荡漾开,此刻,手握生杀予夺之权的宁氏,显得如此温润可亲——谁又能想到这个女子,曾帮助楚帝夺了金氏江山,杀人无数,也曾暗中害死了丈夫好几个子嗣。

这女人,心,是毒的,手段,是狠的,而晚境,并见得的就能风光——一个没了儿子作倚仗的女子,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女人罢了。

将来,有朝一日,新君一旦架空了她的权力,她的余生,不会有多少好日子。

所以,云沁才好奇,这个女子,将宁以春嫁给萧缙的真正目的——

她不可能想毁掉宁家的,而是想借着萧缙将宁家推入一个全新的兴盛时代——宁家的女儿,有点丢人现眼,但是宁家的几个男丁,都算是人才,只要新君,稍稍加以重视培养,他朝,都能飞黄腾达。

那么,宁太后到底想想用萧缙打她的什么如意算盘呢?

这事,值得深思。

长长凤裙从金雕玉刻的地面上拂过,一片绛云,在云沁面前拂掠而来,带着一阵悠悠然的香气,她跪着,而人家昂首阔步的自她面前走过。

她微微拧了一下眉心。

对于这个时代,她最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三拜九磕的规矩。

权者至尊至贵,王者是天。

在云家堡,这样的尊卑虽然也有,但是,她与母亲居于偏隅,又加上配着一个有来头的未婚夫,是故,感觉没那么强烈,那时,她很少出来,也咸少去给嫡母庶母叩头请安。

离开云家堡,在外流浪,是曾经遭受白眼,甚至于还偷过东西吃,但很快,她凭着自己的智慧,收服了司靖。

有了司靖后,她开始经营生计,一经营,日子就开始稳定,虽也受过挫,受过欺,但还总归不曾这般给要下跪过。等她取得自己的江湖地位以后,只有别人膜拜她,无需她去仰仗别人,看人眼色。

她不喜欢这种迂腐的规矩,而这时代就是这样一个处处叩头的时代,每个人脑子里根深地固的生着那样一种奴性思想,见得贵人就得跪。

唉!

云沁站了起来,看到宁太后正在用一种深亮的目光微笑的审视她:

“怀王妃,气色还不错。看来怀王还是懂得照看人的!以前,哀家总觉得这孩子是一个老大粗呢…军营待久了,难免脾性也粗硬起来…会不识何为怜香惜玉…”

云沁行以一礼,谦恭道:

“太后,王爷是个好夫君。”

声音甜甜的,俨然一副像是浸润在新婚喜悦里的样子,连眉毛都是连羞带俏的生出了异样的神韵来。

太后点头,眼前浮现了那男子俊拔伟岸的身姿,以及那冷冷寡寡的神采,令她想起了太上皇萧恒年轻时候的光景,也是那样的英姿焕发,叫妙龄女子们春心暗生,当年,她对萧恒也是动了真心,生了真情的。

她含笑道:

“都说怀王生冷不好相处,看来,只是他没遇上了那个人。”

按理说,太后应该无比厌恶萧缙才是,这位和萧缙的母亲,岑贵妃可是死敌,可她的语气里没有这样一种情绪,很平静。

这令云沁感觉颇为的奇怪。

“坐下,且说说那天你被掳的事吧!”

“是!”

云沁坐下,开始编故事——

基本上她编的故事,旁人听了没有十成信,至少也得有七成吧!

宁太后自然是心怀疑惑的,看着她那种表情,那种紧张的语速,那种脱险时的惊喜,若全是编的,这女子,也太过可怕了,心眼,也太过繁多了——

再有,若真是编的,她是怎么逃脱的?

那些人,可是青海帮的人。

想到青海帮,她就会想到那个岑贵妃,就很想咬牙切齿——她这一生的悲哀,全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在她看来,青海帮的人,若是想抓,也该抓宁以春去,如此才能真正打压了她,偏偏不是——抓的是一个身份极为微妙的慕容瑶。

这能说明什么?

慕容瑶,有问题。

她在权力的巅峰之上打滚,见识过无数想在她面前耍花样的形形式式的老油条。

就像当年自诩盖世奇才的周余,在前朝帝王面前是一等一的能人,睁眼能说瞎话,差一点就把他们夫妻俩骗来洛京意图斩草除根,而她巧施妙计,就破了人家的功,诱出了他的图谋,斩了其首,后起兵,揭竿而反,才有了如今这大好河山,成为这洛城京是受人俯拜的贵人。

尊与卑,只有一线之距——拿捏不稳,便是卑微的奴,等候的便是死。

宁太后阅人无数,哪些人为名,哪此人为利,哪些人为色,哪些人真心在为民,哪些人要的是天下,她看的清清楚楚,却独独看不透这个慕容瑶。

这女子,当真是慕容家的吗?

何以如此能巧辩?

何以能在转危为安?

若说,这仅仅是巧合,那不可能!

重要的是,萧缙对她心怀了怎么一个心思?

竟会要她?

慕容瑶是摄政王的人。

他是清楚的。

一干人,正在殿中有说有笑,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天下太平,实际上呢,各怀心思,各有算盘。

云沁觉得自己这笑容装的快要抽筋,向萧雅使了一个眼角——慢不经心的瞟了一眼。

萧雅浅一笑,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她的眼神,正好站了起来,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铁锦匣,来到太后面前:

“母后,雅雅前番往集市上玩耍,看到了有人在卖珠母,便宜的不得了,原本以为这必是假货,上去一看,才发现那货真价实的很。雅雅就让人做成了玉膏,几天前才叫人取了来,今儿个雅雅拿过来,特意孝敬给母后!”

说着,打开了锦匣盖,里面装的是一个小小的玉瓶,很精巧,里头装的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珠母膏。

时间是一把刀,刀刀它催人老,无论这宁氏年轻时有如何貌美,也不管她有多么的精明能干,都抵不过岁月这一把刀。

待年纪长到个这个时候,没有一个有能与时间来抗衡,宁氏已渐色衰,私下里也一直差人四下打探驻颜之术。

珠母则是最能驻颜防老的,但,想要得到,也极为不易。

一则因为这边离海远,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们的国域在洲之中西北,没有海岸线。即便再如何要想珠母,也断断没有办法到别国的海域上去打捞,想要得到,需得从南方买。

而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她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大量购买,因为采珠母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儿,一个没留神,采珠人就有可能死在海里,再也上不来。在南燕,帝主下了禁令,未得采珠牌的人不可下海捞,以防止出人命。

是故,这种东西,价高,且,罕有。

为了赚取这种利得,很多人还是甘冒生命之危,下海捞取,而所捞上来的呢,因为没有采珠牌,价格不会很贵,有时流入民间遇上不识货的商贩,会当假货卖。

宁太后在用那瓶已经用的快见底,可惜近来一直寻不到这样的好货,这个时候,她听到有珠母,心头难免会上心。

徐姑姑是最懂太后心思的,马上笑道:

“公主倒真是有心了!来,徐姑姑看看,这膏好不好。”

她过来拿了去,打开这玉瓶上的塞子,抹了一点在手背上,又往鼻边凑着嗅了嗅,这既是在查验有无毒素,也是在对珠母膏的优劣的一种判断——而后露出了满意的笑,点头对宁氏说:

“太后,您看,这色泽,这味道,是云中阁出品出不错了,而且还是您喜欢的那种香料调的。属上品。这一回,公主倒是实实在在办了一件好差事。这孩子人孝心,该赏。”

徐姑姑是宁太后身边最最贴己的人,得到了徐姑姑的信任,就等于得到了宁太后的信任。

萧雅笑嘻嘻看着宁太后接了过去,亲手尝试了一下,闻了闻,也不觉颔首:

“味道不错!”

“那是,儿臣特意让云中阁的人,照着太后最喜欢的味道做的。”

“为难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徐儿,那就收起来吧!”

宁太后道。

徐姑姑含笑答应:“是!”

宁太后微一笑的看向萧雅,太上皇最最疼爱的女儿,人家会得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孩子能想方设想的招人疼爱。第二个原因,她母妃芳妃的缘故,虽说妃位不高,但还是很得宠的,在太上皇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只不过她和柔妃一样,柔妃是胆小,芳妃是不愿争,觉得妃位低,就不容易遭人算计。她曾在帝驾前讨了一书御旨,住的地方,闲人免进,她呢,也闲少出来。太上皇昏睡后,只出来过一次。那时,宁太后说皇上需要静养,不宜近身探视,她没强求。

“说吧!丫头片子,有什么愿望,提出来听听…”

这公主每回孝敬人,都会索取一些什么作为回报,这习惯,太后哪能不知。

萧雅自然也是怀着目的来的,马上往地上跪了下,先深深叩了一个头,而后毫不客气的央求起来:

“请母后替儿臣的婚事做一下主!儿臣不想嫁那个胡人…”

宁太后微一笑,果然是为了这个事而来的——最近,这事,传开了,难免会传到公主耳里,她会急,会乱,想着法子的来讨好,倒也不稀罕。若真不急,才怪事了呢!

“这事,哀家会与你四哥商量着办的…皇叔想嫁你去那边,不是他想便能成的…放心,哀家会和你四哥酌斟着处置的。总能给你挑一个衬心如意的驸马。”

“母后,当真?”

萧雅喜出望外,青春盎然的小脸上,那份欢喜,毫不作做。

宁太后面带笑容:

“哀家怎会骗你!”

怀王看重这个妹子,她自当好好用好了她。

“多谢母后。有这句母后这句话,儿臣就放心了!”

萧雅又叩了一个头,却没有马上起来。

宁太后看了一眼:“怎么,还有事?”

“嗯!母后,儿臣还想去父皇跟前叩个头。儿臣母妃这几夜老是做噩梦,所以,儿臣想去叩个头,看看父皇。母妃惦着父皇,又不敢来求您,儿臣斗胆想见一见…”

这话一落地,宁太后微微沉了一下脸色。

萧雅察颜观色,马上道:“要是实在不行,那便不去!”

“孩儿也想去见见父皇…”

是那位一直依在柔太妃怀里的小公主,娇滴滴的叫起来,小脸上尽是向往之色。

“都好久没见过父皇了…母妃,孩儿也想见见…

柔太妃低头看了一眼女儿一脸期待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时,微笑道:

“臣妾心下倒也想给太上皇请安,不过,只怕人多惊扰了太上皇。臣妾母女就不过去了,六公主替母亲去叩个头也好,姐姐您说是不是,芳妃姐姐从不提要求,见一见,由六公主回去报个平安,芳妃姐姐的心也能着地。”

云沁垂着眉静静的听着,在这种情况下,宁太后是不能拒绝的,拒绝,就是太过无情;拒绝,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而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宁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那犀利的眸光在萧雅脸上来来回回巡视了好一会儿,方答应了下来:

“雅雅,哀家许了。”

“多谢母后!”

萧雅大喜过望,叩头谢恩——站起来时,目光不经意的往慕容瑶身上一掠而过:这一切,全是应她要求做的,可她并不知道四哥和这个女人做了这些事,图的是什么。慕容瑶说了,只要她做好这些事就够了,其余事,由她来完成。

她猜不透他们的目的所在,但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

就当萧雅站起的那一刻,云沁跪了下去,微笑道:

“母后,臣媳是不是也该去给太上皇请个安,以尽孝道?”

宁太后的柳眉微蹙,目光惊警的往她身上一瞥,淡淡道:

“有这份心就行了。怀王妃,太上皇在静养,去的人,不宜多,以后吧!等太上皇醒了再去请安!”

“是!”

“怀王妃,中午谨宁宫设宴,你与怀王一起用了膳再走!雅雅,吃了膳,哀家带你过去!哀家也想去陪陪太上皇!”

“是!”

云沁并不意外太后会拒绝:她在防她。

太上皇在昏睡,不论去多少人,都扰不了他,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可大家并没有戳穿了这一层纸,一个个配合着做戏——宁太后啊宁太后,你到底想要藏起怎么一个真相?

而这真相,不管你如何想掩饰,总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她低着头,勾了勾嘴角,温温婉婉的一笑。

一切正按着她所设想的发展演绎开来——挺好挺好。

待续!

第四十五章,自请休书?谁的诡谋? (囡囡来了)

更新时间:20131020 0:58:33 本章字数:8542

中午,宁太后在谨宁宫设家宴。宴上,云沁贪杯,醉了,太后只好让人备下解酒汤给她吃吃,令她在偏殿歇歇,醒醒酒再回去。

萧缙扶着她,相陪去偏殿,一步未离。

这事很快传开,一个个都在怪叹艳慕:慕容瑶好福气,能得来四王爷如此细心照看。

膳后,萧雅在宁太后的带领下,一起乘着肩舆去了雍和宫。

雍和宫,冷气沉沉,宫娥内侍,一个个低头垂目,说话都是低声细语的,生怕吵到了睡着的人似的枳。

萧雅以前喜欢到父皇这边来陪他下棋,泡茶什么的。若说以前的雍和宫,显得肃杀,现在的雍和宫,则气压低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床榻之上,明黄的幔帐低垂着,药腥味依旧是那么的难闻,飘浮在空气里,淹没了父皇身上所特有的龙檀香,以及房内特有的书墨之气。

太后只许她在榻前叩头直。

朦朦胧胧的,萧雅只看到那床上躺着一个人,可她不能近身服侍探看——说真的,她很想靠近过去,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父亲一抱。父亲这番生了重病,算是令她真真切切尝到了一种失“怙”后的无助滋味,虽说,这是慕容瑶让她演的戏,但,也是她心里真心想来探看的。

“母后,儿臣能不能近身看看父皇?”

萧雅殷殷盼着,眼底全是希翼之光。

宁太后站在那里,笑的慈善,不动声色的拒绝道:

“雅雅,太上皇久病,瘦的已不成人形,哀家不想惊到你…就这样跪安吧…”

萧雅张口欲言,唇角一动,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

“是!”

又叩了三个头,这才退出来,她垂着眼睫毛,以掩饰心头一种震惊之色。

刚刚,“慕容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雅雅,你先下去!”

五个字,分明响亮,可太后竟没听到。

她听四哥说过,有种奇门功夫叫“传音入密”,难道那人懂这种罕见的功夫吗?

她的心,狠狠的惊了一惊:

慕容瑶何时来了雍和宫。

寝殿内只剩下宁太后和徐姑姑,其他人都已被禀退了下去。

宁太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思绪翻滚,游走千里之外,心下不断的揣度着:

那几件证据,何能才能到?

这日子一天一天拖下去,不是法子。

总有拖不下去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把局势掌控住。

不管他怀的是怎么一个心思,想要在将来的日子里可有一个好的归宿,想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就只能狠下去,快刀斩乱麻,以确定自己不可摇撼的地位,以确定一个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帝王。

这不仅仅关乎自身荣华的问题,更是三千里江山日后昌盛与否的问题。

她不断的思量着,头,隐隐的又开始疼起来——

也许最迟今天,就能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了。

她殷殷盼着。

但愿,一切顺利!

但愿,一切尽可能快的达成一个她向往的结果!

那才是一种圆满。

如果能够达到,她这辈子的苦难,就不算白熬。

宁太后侧了侧身,原想揭开帐子去看一看的,不知怎么的,脚下就绊了一下,她重心有点失控,一手连忙抓住那明黄黄的幔子,眼光竟被煞到了一般,头一沉,骤疼,显些就晕了过去。这头疾的毛病,最近是时不时的犯。

徐姑姑忙上去扶住:“太后,怎么了?莫不是头疾之症又发作了么?”

“嗯!”

宁太后的确觉好一阵心浮气躁,这一刻,她头疼欲裂。

稳了稳心神,她示意让徐姑姑扶着坐下,手不觉扶上了额头,攒成拳头,轻轻的敲,疼啊,这头疼的毛病还是当年产后落下的。

那一年,她生子!

那一天,她丧子!

那一夜,她哭疼了头。

“奴婢给您揉揉,然后回谨宁宫吃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