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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扁舟,将龙隽之送上了那一艘布满高手的官船之上。

船分四层,层层灯笼高挂,把大船照了一个通亮,银甲青衣一片,一个个手执铁剑,而他,手无寸铁,孤身而来,陷于重重包围,却一身从容淡淡,这份胆魄,世间几人能有?

第四层上,酒香飘,佳肴满桌,一南一北,两个座位,置着酒杯,杯中还有残酒,盘中还有刚刚夹来的菜肴,呈现出刚刚曾对座而饮的场面。

船阁内,灯光妩媚,云纱轻摇。

珠帘下,美人沉睡,珠帘外,他依约而至,瞄了一眼里面的光景,往里而去,但看到胡国师轻轻而笑,倚在珠帘前,斜眼瞅着睡的正香的少女,手中执着一壶酒,一边独饮,一边很变态的欣赏着美人,也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听得身后有人来,他似吟似叹了一句:

“自古便说美人是祸水,可毁英雄于手指间。果然是有些意思的!唉,这位云七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呀,难怪龙大公子如此念念不忘。要是我能年轻二十几年,想必也会为其倾倒的!”

龙隽之穿过那面的珠帘,静静的站着,审着床上女子,合身平躺,穿的是一件出自云裳阁的简便裙子,头饰简单。

“我怎么确定她就是云沁?”

其实,他已经确定。

云沁的手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疤,那是在地坛时伤的,疤印骗不了人。

“你确定不确定并不重要!”

胡为转身,用自己硕大的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重要的是,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

他研究着面前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男人,想要对付这种人,就得拿住他最最在乎的人,云沁就是。

“你这脑子,转的的确快,聪明,也敢冒险,我拿这两个替身蒙你,竟没让你上当。一而再的看透。呵,果然是有两下子的。而且,你居然和我一样的奸诈,拿了一个假的太子来耍我。呵,胆子够肥呀…你就不怕我一怒之气,把这个丫头给毁了吗?”

“你不会!”

龙隽之声音清冷而肯定:

“你敢得罪我龙家,那是因为龙氏和萧氏的关系,已经决裂,但是,你不敢真正的伤家沁儿。因为云沁代表的是三股势力。只要她出一点事,西楚国不仅有外忧,还将有内患。云家堡和云中阁会闹,秦家会生气。那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句句刺在点上。胡为笑了笑,那刀疤直颤:

“其实你还是怕本国师会下狠手是不是?”

要不然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龙隽之不说话。

是,他就是怕他不按牌理出牌,而害了云沁,可他不会承认,淡淡的道:

“胡为,你对我有一种奇怪的敌意!这是我想来会你的最最主要的原因,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他优雅的在那桌酒宴前坐下,闲闲倚着,一副想和他长谈的模样,一点也不急,也不惧,打开窗台说亮话:

“先头的时候,你是一心想致我于死地,挖空心思布下那么一局,想把我埋在地下。那件事,你可费了不少心血在里头。差点就让你得逞了!”

他是谁,他知道。

这是心照不暄的事。

“的确,你本该死在下面的。有句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居然就让你活回来了,而且,最后的结果是如此的叫我意外——摇身一变,就成了龙隽之。嗯,这事,要是皇上知道现在将他往死里逼的人,就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儿子的话,兴许会气吐血!”

胡为很轻的放下手上那只空了的酒壶,走了过来,而说的这话,让龙隽之心奇:这事,他竟没有向楚帝回报——此人,果然有贰心。

胡为站定在他面前,挽了挽袖绾:

“认得你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没和你吃过酒,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你看,这菜,可是别样丰盛的。”

“嗯,看到了。想必胡国师和云阁主一度相谈甚欢!”

“还行!云七小姐还是一个相当健谈的人。”

他拍了拍手,有人送进了一壶好酒,退下,他坐在到了龙隽之对面,给彼此斟了一杯:

“龙隽之,想要你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楚帝。本国师只是奉命而为。”

这个人,把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龙隽之自然不信。

在西楚国境内,胡为是帝前近臣,二十一年前,他毁掉了一个金氏,二十一年来,他在西楚的朝廷之内,广结人脉,构建了属于他自己的势力,曾经全力扶持萧恒坐稳帝位,如今呢,他却在暗处扒萧家的根基——

龙隽之一早就感觉到了,这个人另有什么可怕的企图。

前太子之死,其实就和这个人有关。

这是他在做怀王时,于暗处调查得知的一件事。

但,这个人用一种隐晦的手段,将皇后误认为楚帝是那一只幕后的黑手。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空出太子之位,来让他这个怀王占这个便宜。

事实上,这几年,他一直想用各种法子除掉他。他所遇到的那些刺杀行动,至少有一半是出于他的授意。

那几年,正是父亲正器重他,胡为曾让人多次在军用物资上做手脚,想令他打败仗,打翻他留在楚帝眼里的好印象。

他不知道楚帝和岑贵妃什么时候接上头的,以他估计,也就最近一两年间。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还是这个胡为在穿针引线,从而确定了他冒牌儿子这么一层身份。

说来说去,这一切,全是这个人想除掉他这个在西楚国民心中有着举足轻重份量的怀王殿下,同时,借机再除掉一些楚帝的其他子嗣,而确定新太子稳若磐石的地位。

可直觉告诉他:胡为这么做,并不是仅仅为了新太子,应该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因素包涵在其中——

他可能要夺萧氏的江山。

萧氏的确不配拥得这大好河山,但,这厮更不配。

这锦绣河山,全是金家的,他自要为金凌为燕熙夺回来!

待续!

第六十八章,为她,甘做人质

更新时间:20131123 23:12:11 本章字数:5340

龙隽之微扬唇角笑了笑,忽然想到这位胡国师之所以会坐上这个前朝的国师之位,全赖当时金族皇后的一手提携。睍莼璩晓

相传,这位胡国师和前朝皇帝的宠妃有过一些爱情纠缠,皇后那个做法,其实是想借着这个国师,把得尽盛宠的妃子除掉,结果,情敌未除,国家却被生生断送。

如今看来,这个国师和前朝的宠妃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暧昧关系,死的最惨烈的就是那个女子,沧国那位承载着祥瑞之兆的公主,也因为这个人,而被满世界的追杀,至今流落在民间,生死未明。

从一介布衣,到权倾朝野,这个胡为,一手掌控了一个国家的命运,这样一个过程,仅仅只用了三四年时间。

他的实力,旷古烁今辂。

学识渊博,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埋,巫蛊相术,无所不精。

武艺超群,此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无一不通。

兵谋非常,此人融古今中外,政略兵法,于胸膛嫘。

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却是寒门贱子,无高贵之血统,无雄厚之家世,无名师作指引,仅得一壁山间奇书而自学成才,一朝崛起,沧朝易主,九洲震惊。

当然,此人之崛起,最初的最初,靠的是萧恒的起用和引见,而后,以通天之异能而坐上国师宝座。

当时的金氏皇朝,总共有左右两位国师。

左国师年过半百,忠于金氏,右国师在一次看似意外的意外中死亡,于是年轻有为的胡为,就被各种力量推上了那样一张常人几乎不可能坐上去的位置,慢慢的开始左右起金氏的命运。

待到萧恒上位,他便成为了帝驾前第一功臣。

哪怕此番,楚帝差点就命丧于地坛,脱险后,楚帝根本就不曾治其罪,依旧重用——如此之信任,世间少见。

如今的西楚,这位胡国师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无论前朝,还是现在的皇室,命运的转折都有他推波助澜的痕迹。

就连同他人生轨迹的大起大落,也是他暗中干涉的结果。

现在他说:弄死他,是奉命而为,怎么可能?

龙隽之微笑,用锐利的眼神观察这个奸诈成性的千年老狐狸:

“国师小瞧自己的能力了。先不说前朝是如何灭亡,但说如今,国师在朝中,那真是一人独大,连太子也得靠边站。如此成就,可令天下人望尘莫及。”

胡为在笑,整片刀疤在抖,那花白的发丝被自窗外吹进来的夜风吹的四处扬起,他抱拳冲卧龙庄的方向作了一揖:

“承蒙皇上信任,做臣子的,自当为西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是吗?”

龙隽之勾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国师若真对帝主如此忠心耿耿,楚帝的另一只眼睛也不至于在短短半年间,废了吧!所谓的鞠躬尽瘁,就是早日送帝主驾鹤仙去吗?要是西楚皇帝陛下知道国师之心如此惊天动,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萧恒在地坛只是瞎了一只眼,逃出地坛以后,经御医医治之后,不见其好,反而一日不如一日,终令他再不能亲自批阅奏章,于是监国大任就落到了萧群身上。

能在楚帝这么一个精明的人身上下这种手段,可见,他现在在朝中得有多得势了。

“龙公子说什么笑?我胡为和皇上情若兄弟,岂会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啧,龙大公子不愧为龙大公子,倒是时时刻刻不忘离间于我们西楚的君臣,如此心计,本国师甘败下风,不得不叹一声后生可畏…”

胡为笑的越发的阴沉,简简单单一句话,驳回龙隽之的指证。

将如此隐秘的事,龙氏都能打探得到,龙家于暗中向西楚渗透的力量可不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为!谁的心计重,若是细细的查一下,必一目了然。这风声,一旦传出去,胡国师估计得有麻烦。”

龙隽之含笑说。

“放心,真金自然不怕火炼。再大的麻烦,都烦不到我。”

胡为可是老狐狸,说起瞎话,眼都不会眨一下。

这一老一少,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棉里针,笑里藏刀,一个是口蜜腹剑,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这一番你来我往,着实精彩。

一阵静默后,胡为扬了扬手中杯:

“有没有胆子陪本国师喝一杯。嗯,这杯子里可能是放了毒药的。好在龙大公子功夫了得,连太子殿下都能轻易败下阵来。应该不会害怕这区区一杯水酒的,是不是?”

“倒是不忙着喝酒。先说说吧,你让云沁吃了什么?”

龙隽之没看那酒杯一下。

两个人很默契的结束了前一个话题,把重点提到当前。

“瞧瞧,龙大公子还真是一个爱美人的风流种,心心念念的只顾想着云七小姐。这位小姐还真是好福气。不过,有件事,本国师倒是纳闷啊,龙大公子既然喜欢这位姑娘,怎么就没和人家相认…”

“这事,与国师无关。我只关心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这份关心真叫人感动。嗯,你且放心。云七小姐随时随地都可以醒过来,就看龙大公子如何表态!”

“是吗?那得请问一下了,国师打算怎样,才肯放了她?”

“龙公子束手就擒,那就万事好商量!”

他会这么要求,龙隽之并不觉得意外,他沉默,静静的听着他往下说去:

“如今太子已被你们的人带去了龙城,我们西楚国若不能留下龙大公子作客,如何能在塞地和谈之上立于不败之地?现如今,你是龙家少主,不再是西楚国的皇嗣。本国师现在想要的结果很简单,属于西楚的国土,你们怎么吞进去的,自然得怎么吐出来。”

胡为的眼神是异常的狠厉:

“龙隽之,龙氏富甲一方,几百年来,一直封国自治,与九洲诸国并无任何利益纷争,以前,你们是怎么过日子的,以后,你们还是如何过,别走出你们的地界,想来窥觑他国的领地。人心不足蛇吞象,早晚引火自焚身。噎不死你们,烧都烧得死你们!西楚国,但凡由我在一日,你就别想来吞并。”

有一种痛恨之情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神情,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

“九洲本是一国,三百年前隶属金氏!”

龙隽之提醒。

“金氏的辉煌,只能铭刻历史纪碑上了!”

他在提到金氏时,眼里闪着憎恨,那刀疤扭曲着抽搐了几下,忽然,他又一笑: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一统九洲不成?呵呵,胃口果然是大的厉害!但只怕是不能的。历代一统江山的君主,都以天下事为先。至于你,或有才,可惜太看重一个‘情’字,如此放不下,如何成就宏图霸业?能做一方家主就已经不错。别在那里痴心妄想,想成就不世伟业。你们龙家人,注定成不了大气候!”

那语气,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龙隽之不生气,他对于龙家的不屑,肯定有原因——这个原因,他回去以后好好查一下。也许会和六年前事有关!

胡为见他不语,又冷一笑:“废话少说。龙隽之,今日里,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安然离开。我劝你还是别动其他什么歪脑筋,也别再拖延时间。没有用的。”

“我可以留下!前提是,你们得把云七小姐唤醒,我得亲眼看到她离开!”

“这不难。”

他推过了一颗药丸:“把这个吃了。本国师立即放人!”

“这是什么?”

龙隽之斜眼看了一眼。

“我知道你并不怕毒,所以,断断不会给你下毒,这是蛊。吃了以后,你的功夫依旧有,只是每番圆月夜都会服药,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蛊的解药,他朝只要你们龙氏同意撤军,归还侵占的城郡,我自会双手奉上…”

他看到龙隽之勾了勾唇,反问起来:

“国师觉得一个女子,能产生这么大的政治力量么吗?”

胡为跟着一笑:“别小心女人的能力。一个有野心有魄力的女人,可以颠覆整个世界。三百年前有这样的先例,三百年后,照样有。当然,现在的云沁,也许没有什么政治力量,可能没办法左右天下时势。可现在落在我手上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来有一个男人。龙隽之,作为一方少主,三军主帅。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龙家家主难道会弃之不顾吗?纵然家主肯,那十万缙军一旦失去统帅,还如何能和龙家合作下去?”

“嗯,看样子,本公子真不该来,这一来,丢的可是一大片江山!”

龙隽之叹了一声,却没有半分悔意:“如果,我要现在走的话,胡国师,你觉得我当真就没法子走得了吗?”

“你觉得呢?”

胡为反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样子,本公子已成待宰的羔羊,只能留下。嗯,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那烦胡国师把云七小姐唤醒!”

他一派含笑,如沐春风,将那药丸取过去,含进了嘴角,就若吃着的是人间美味一般,细嚼慢咽,而后张了张嘴,笑意吟吟的:“吃下去了,请!”

“龙大公子果然很能怜香惜玉!”

胡为很满意的笑起来。

这种蛊一旦种下,这辈子,除了他,再无人可解,从此以后,他可以好好将龙氏一族玩于手掌之上。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来人,去把秦五爷请来把他的准新娘接回去!”

门外侍卫应声:“是!”

“龙大公子,请移驾隔壁!到时,大公子自能亲眼看着这一对伉俪离去!至于你,就不必与她见面了。人家毕竟是有夫之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公子恐怕也不想和她碰面吧!”

“胡国师倒是真能替云七小着想。”

为什么他会这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胡为似乎并不想云七和他有过多牵扯似的,而刻意将他们隔离开。

龙隽之是随口一句,却在不经意间瞧见胡为眼里有什么异样的光,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以后,秦逍上船。

那一刻,龙隽之和他们只隔了一张船板。船板上隔了一个窗,窗上镶着一种在这种古老的社会很少见的水晶,从他这间可以看到那边,从那边看不到他这里。

他看到秦逍急匆匆走了进去,沉声叫着:

“胡国师,我家沁儿呢!”

再如何心急,依旧保持着作为秦督统所特有的风度。

胡为笑眯眯的引路:

“秦五爷,莫急莫急,云七小姐好好的在睡觉。这里有一瓶香露,你让她闻一闻,再叫他几声,她自会醒过来!”

床榻前,秦逍将信将疑的瞅他一眼,将他手上那只瓶子取了过去,坐上床,在确定云沁当真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拔了那瓶塞,让沉睡的云沁闻了一下,然后低低的叫:

“沁儿,沁儿!醒一醒,快醒一醒!”

云沁眉心皱了一下,隔了一小会儿,醒了过来,张着有些慵懒的大眼,眨巴了好一会儿,才问:

“你,怎么来了?”

“这事,回头再与你说吧!走,我们离开这里!”

“我全身无力!”

“我抱你走!”

云沁的个子不小算,但是被秦逍抱在怀里,还是显得娇小,又因为药性未脱,整个人显的无限娇弱,无力的倚在他的肩头,她的双手,则自然的勾着他的脖颈,显得格外的亲近。

龙隽之撇开眼,不再看,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心脏会难受。

可那个男人,将会成为她的丈夫,这样的举动,日后是他们之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不想多想这件事。

她安全了。

这便好。

其他的事,不该是他管的。

接下去,他必须要解决的是自己的问题:他绝不能留下。

就这个时候,爆炸响了起来,整个船体激烈摇晃了一下,有什么好像往下沉陷下去。

有人在外头大喝:

“快快把我家公子交出来,我等就炸了这一艘船。”

他一怔,细辨那声音,心惊肉跳起来,是李函跑上了船来,他连忙把前窗那边探看出去,看到船沿上的御林军正往第一层船阁内涌进去,不见李函其人。他连忙转身往外去,守门的人,连忙拦:“龙大公子,您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国师大人交待的…”

怎么拦得住!龙隽之往沿着宽阔的往下去,在二层船舱,他看到了这样一幕:李函浑身上下挂满一触即将的龙雷,手中一把剑,架在云沁脖子上,他在那边高叫:

“秦五爷,我家公子是不想连累无辜,更是不想和秦五爷您交恶才带我们一起过来救云七小姐的。甚至还为了云七小姐而单身赴会,您绝不能只顾着七小姐得救了,就把我家公子留在船上,留给了西楚朝廷。我李函乃是大公子近身影卫,今日大公子若不能安然离去,我李函便是罪人,只能一死了之,连带着这位云七小姐一起下阴曹地府。秦五爷,胡国师,你们且看着办吧!”

这一突变,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云沁复杂的眼神,对上了龙隽之紧张的眸——刚刚,她隐隐约约、迷迷糊糊所听到的那些话,是日有所思的幻听,还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