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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呼呼作响的凛冽北风中,一个急急的传报声响,云沁急乱的循声望去。

一个侍卫飞奔而来,咽下急喘声,跪地回禀:

“报,那两名刺客出现在东湖铁网口,以小公主为要胁,逼迫湖口侍卫开水闸门…清统领在水下被人刺中一剑,现在性命垂危…罗统领让属下请示,放还是不放?”

“囡囡现在情况如何?”

“公主可有在湖水里冻了这么久,可有什么危险?

云沁和秦逍一先一后脱口而问,皆急不可奈。

“回两位主上,小公主有哇哇在叫,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他们掳走小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云沁松了一口气,又急急一问——还好还好,那孩子命大的很。这个,他们没提。他们只说…只说…”

这侍卫吞吞吐吐的,没敢往下说去,这可真真是把云沁急死了,跨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人衣裳,吼道:

“到底说了什么啊…”

“他们只说小公主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那个块肉,把别人家的娃子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该还回去了,请陛下别再派人追…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找卫王去要…六年前,被调包的小皇子如今也该长成这般大了…”

侍卫颤着声音将那句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双眼不敢再正视眼前这位女皇陛下。

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震惊着,但,所有人没办法确定这句话,是否可信。

一阵猛烈的冷风吹了过来,狠狠的钻进她的鼻子里去,和她吐出来的气息撞了一个正着,令她生出一阵短暂的窒息。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另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政治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真真假假,善善恶恶,很难划分,而她与秦逍是站在权利颠峰之上的两个人,两个人联手,可兴一国,两个人反目,可乱一国。她不得不排除有人想借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事件,来挑拨离间他们。

但同时,她也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炼。

问题是秦逍的神情,是如此的复杂。

有古语说,三人成虎,再加上他的这种表情,轻易就加重了云沁对他的怀疑。

她回头恶狠狠的盯视了秦逍一眼,便扔下那侍卫,往湖口方向奔去——现在,她不想和他求证调包问题,她只想把囡囡救回来,其他账,他们以后再算。

湖口处,罗成寂寂站在桥堡之上,目送着平静的一叶小舟离去。

不知站了多久,但听得身后噔噔噔的脚步声往上而来。

听着这脚步声,他知道来的是谁,于是转身,一身湿淋淋的往地上跪了下去。

“罗成罗成,囡囡呢,囡囡呢!”

她急奔而来,那么的火急火燎,那是她的心肝,她的宝贝,可他却亲手将她的心肝宝贝给送走了…

罗成往地上叩下了头去,一身的水,嗒嗒的往地上淌着,浑身冰冷冰冷,他重重的叩着头,肩上有一双手揪住了她:

“主子,罗成无能!为了囡囡,罗成不得不放行…所幸囡囡现在尚无什么大碍,总还能找得回来的,要是真把他们逼急了,落一个玉石俱焚的话,得不偿失,是故,罗成作了主,开了御湖大闸,请主子降罪…罗成甘愿受罚…”

头顶一阵悄无声息。

肩膀的素手,越捏越紧,只有急促的喘息声伴着滴水声在回响。

他抬了头,劝:

“主子,您一定要保重。总能找回来的,总能找回来的…”

如此惨绿绿的面色,罗成见所未见,他的主子,一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笑吟吟把任何磨难不当一回事的女汉子,只有她去安抚别人,无需别人去照顾她,但此时此刻,她是如此的脆弱,似乎,随时随地就能垮下…

“对,只要活着,总能找回来。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你做的好,你做的好…”

她的喃语了一句,双手慢慢松开:

“我们一定能把囡囡救回来的,我要她,不管她是不是我女儿,我都要她…我要她…她就是我女儿,她就是…”

此刻的云沁,根本没有料到,她们母女此一别,再见,便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一场离奇的意外,令她们天各一方,就此分离。

永乐元年,除夕夜,大沧洛京,公主金云歌,神秘被掳,长平侯云恒被惨遭刺杀于永乐宫,死因成迷。

同时,自宫中还传出一个惊乍天下的奇闻怪事,金云歌竟不是女皇亲生女儿,据说,女皇原本生的是皇子,被人玩了一出偷龙转凤,便成了公主。

之后,街头巷尾还传唱出了这么一句童谣:

卫王卫王本事大,为求江山调包娃,皇子变成小姑娘。

女皇女皇真可怜,六年养大别家娃,不知亲儿落谁家?

哎呀呀,哎呀呀…

卫王本事真是大,继承江山生亲娃,孽种怎么拥天下…

也正是这一天,龙隽之逃了出来。

待续!

第一百十四章,真相,撕心裂肺

更新时间:2014112 1:09:51 本章字数:5685

当天夜里,全城戒严。睍莼璩晓

五天之后,宫中传出一个消息:女皇寻女不得,终于病倒,一连数天高烧不退,皇夫整天整夜守候在榻前,一刻不离,熬的那是神情憔悴。

于是,卫王爱妻情深一说,轻易就流传了出去,于是,人人皆赞:嫁夫当嫁秦卫王,情深不寿传佳话。

事实上呢?

未央宫中,云沁倚在凤榻之上,冷笑,外人只看到了表面的文章,本质是怎样的,又有几个人会去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枸。

世人对秦逍,有的是盲目的崇拜,而她,已经看清了他,心,已冰凉。

或者可以用她曾听说过的据有禅学的故事来解释这样一个现象,故事是这样的:

一位得到的高僧将一个女人带到高山之前,问畛:

“此山如何?”

女人望而惊叹:

“伟岸,高大,秀美,挺拔。”

高僧笑:

“那就请跟老纳上山走一趟吧!”

路途遥远,他们一路无语。

走着走着,女人累了,乏了,生出诸多抱怨。

等上了山,高僧再问:

“此山如何?”

女人马上摇头说:

“不好,都是崎岖碎石路,树也没长好,花也不够香。”

高僧哈哈大笑,说:

“人与人认识之初,就若远看高山,只看表面,于是会心生崇拜;了解了,就是上山,你注意到的是细节,看到了它的美中不足。山没有变,是距离的远与近,导致你看到的心理结果产生了偏差。”

云沁知道,人无完人,再如何完美的人,总有他与生俱来的缺憾,爱一个人,就得爱那个人的所有,优点需要你去欣赏,缺点也需要你去包容,如此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夫妻之间,也适用于朋友之间。

但前提是,你对这个人必须怀有喜欢之情。

若不爱,那么,优点会变成缺点,缺点会被无限放大。

秦逍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一面,完美的如神邸,她也曾被吸引,可现在,当他的“劣根性”一点一点在她面前暴露出来,当那张光鲜的面具被人撕毁,她看到的是什么?

心性是残忍的,手段是不择手段的,本性是虚伪的。

她终于被他软禁,他却向外声称她病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是被曾经深深喜爱过,并且想要和他一生一世走下去的人欺骗,蓦然回首,恍然发现,那个人将她拿捏在手掌之上捏扁搓圆的玩,最后,居然还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她觉得自己是亏歉他的那个人幸运儿。

当真相大白于天下,她情何以堪。

三天之前,云沁终于证实了一件事,这件事,令她彻底崩溃…

那天,是大年初五,囡囡已经整整失踪了五天,皇家的侍卫连着五天五夜将洛京戒严,出入城者,皆例行检查,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检查的尤其仔细,生怕那两个刺客会把人质带出城去。结果,那孩子,一去,便若石沉大海,再无她的音讯传来。

城内进行了大搜查,云沁无法在宫中坐等,亲自出来,茫无头绪的寻找——

那两个人没有任何特征留下,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追寻,只知道刺客武功极为的高深莫测,清风居然不敌,水下功夫极其厉害,能长久龟息于冰冷的湖水中,如此能耐,其来历,绝对非凡。

但是他们劫持囡囡的目的到底是是什么,实在叫人猜不透。

近中午的时候,她又累又渴,却不想停下来吃东西,是罗成硬拉着她,往路边的小吃摊前要了一碗馄饨面,她吃了两口,索然无味。

就这时,一匹马车飞快的从远处奔来,是贺海亲自驾着车匆匆赶来,到摊前,勒马飞下。

“是不是有囡囡的消息了?”

云沁噌的把碗一推,站了起来,目光咄咄的落在那马车之上,双眸顿放异样的光芒,此刻,她乃女扮男装的模样。

“不是。囡囡的消息没有,但刚刚有人往云中阁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让属下往一处胡同找一辆马车,说马车内有主子感兴趣的东西。属下曾也以为是囡囡,便急匆匆赶了过去,结果不是…”

云沁很失望,再问:“那马车内载的是什么?”

“是一个老妇人。被人梆捆成一团,已经奄奄一息,命将不保。那老妇身上还塞了一张纸,纸上写着这老妇乃是当年替主子接生的稳婆,送信之人,也是遵人之托,特此将人送来。属下救醒了她,马上将这妇人给带过来…主子,你快进去看看吧,她估计撑不了多久…”

贺海一口气,将整个来龙去脉报禀了一番。

云沁面色一紧,却并没有急着去见,心跳却加速起来,凌乱起来——

那个稳婆竟在这个时候神秘的出现了!

那个送信之人说是遵人之托,托他之人,显然是云恒。云恒之所以敢和秦逍叫板,大概就是因为,他事先将稳婆藏了起来,并立下叮嘱:他若出事,就将稳婆送上。

他用此来威胁秦逍。

如今云恒已死,那人果就将人送了来,她一直避而不去面对的事情,终于彻底爆发…

可她却生了害怕。

“是不是到了…是不是到了…”

马车内有人在颤叫,声音是那么的苍老。

“老妇有罪,老妇有罪,云姑娘,老妇不该贪那两支千年老山参的,老妇有罪啊…”

伴着一声断断续续的哭声,是轻轻的拍车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是很重,却极其沉重的打在了她心窝窝上。

虽然事隔多年,虽然这声音有点走样,但她还是依稀辨认了出来。

这声音,错不了,正是那位替她接过生的程婆婆。

程婆婆是东越陶县一个有点名声的接生婆,乃是一个颇有侠肝义胆的妇人,也是未婚先育,育有一子,据说男人死了,本是一个耿直的官差。她没有再嫁,和娘家断绝了关系,给男人生了个儿子。之后,她靠着一手接生本事,含辛茹苦的将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生了娃,不想儿子媳妇出去做生意时溺水而亡,生的那个女娃,又自幼体弱多病,病的不清。

云沁认得她时,见她可怜,曾多方资助于她,也曾千方百计想替她觅得良方,替那可怜的孩子解了病痛之苦。那时,她与这个婆婆,也算是有一段交情的,所以,生养的时候,特意请了她来帮忙接生。

只是生产完之后,这位程婆婆就带着自己的孙女去寻医,又后来,云沁离了陶县,就再没有和这位长者有任何联系。

她是信任这位程婆婆的,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位亲厚的老太,会是秦逍收买派过来的,她的接近,别有意图。

此刻,听得她悔叫不该贪那老山参的,突然之间,云沁明白了,原来程婆婆是为了救她的孙女,为了这样一个私心,便狠下心将别人的孩子偷换了…

她养了六年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六年来沦落在外,不知是生是死。

呵!

真是可悲可笑啊!

六年来,她一直用心经营的一切,看上去温馨美好,一个新生命的降生,令她从重新站立了起来,可笑的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失衡的世界,她愚蠢的不知孩子被调包,她可笑的被人愚弄,还自以为得到了新生。

“主子,去见见吧!您该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小小姐要找,小公子也要寻回来的…这个老婆子虽然可恨,但她的话,还是应该听一听的。”

罗成咬牙说,神情自也是愤慨的,但他很理智。

云沁神情木木的点头:“把她抬下来。秦逍不是附近吗?把他一并请来,我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好好看清楚他们是怎样一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用请,卫王已经来了!”

罗成目光往边上瞟了一下,说。

这几天,秦逍一直跟着云沁,她去哪,他就往哪,新一年头五天,他们天天穿梭于大街小巷,夜不归宫,寄宿于旅栈,吃食于饭馆,他没有阻止她出来寻找,因为他知道云歌的意义所在,若将她强留在宫,会将她逼疯,所以他陪着,不远不近的守着,一起寻找那聪明可爱的小女娃。

云沁冷冷无视,昂然站着,沉沉下令:

“把婆婆抬下来!”

“是!”

罗成和贺海应命,两个人一先一后跳上车,钻了进去,将一个直直躺着的身穿青布衣裳的老妇人抬了出来,放在地上,让开。

阳光底下,程婆婆那瘦成皮包骨似的老脸呈现在云沁视线里,双眼无神而深陷,双颊呈死灰色,满面褶皱,发黑的唇,微微颤着,那枯若柴枝的手指,向空中摸索着,有浑浊的老泪聚集在眼窝。

云沁在老人身上瞅了一眼,这才抬头往秦逍睇了一目,他的面色苍白若冷霜,步子凝结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一般,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她向程婆婆跨去,站定后居高临下的站着。

“程婆婆,我是云沁,你有什么话要交氏,说吧,我听着!”

闻言,地上程婆婆的眼泪唰的就滑了下去。

她拼命的将枯指伸的高高的,想抓住面前那显得模糊不清的人影,想忏悔,可惜抓不到:

“云姑娘,老婆子大错特错…老婆子把您的儿子给弄丢了…老婆子做了这天理难容的昧良心事,这事,天理难容啊…难怪老天爷要收了我的孙女啊…云姑娘…云姑娘…我对不住你啊…”

一句话,狠狠的往云沁心脏处刺了进来。

她的心,紧缩,再紧缩…

儿子,果然是儿子!

牙关止不住的抖起来,因为心冷,更因为因为心恨,她把拳头捏的紧紧的,用力拼命的压着那股子冒上来的恨…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谁?为什么调包?”

她压抑着声音,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秦逍,长长的吸气,长长的吐气,长长的忍着那几乎喷薄出来的怒火,几乎忍无可忍,几乎将唇瓣咬破。

“是一个不认得的男人找到了老婆子…只吩咐了一句话:丫头留下,要是儿子就偷换出来…他们称那个人…称那个叫…”

程婆婆的呼息突然变的极为的急促,双手狠狠的揪着胸口,双眼翻着眼白,身子痉~挛起来,眼见得大限将至。

云沁连忙蹲下,急声叫了一声:

“程婆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那孩子现在身在何处,在何处…”

急切之中,她只听到老太太用尽毕生余力,挤出了生平最后四个隐约可闻的字音:

“叫…秦…五…爷…”

其他问题,她再不能回答,而后,头往边上一歪,再无动静。

云沁一惊,摸了摸老太太的鼻息,已气绝而亡。她心头一阵冰冷凄凉,好半天静默,只有北风呼呼的吹乱着她的刘海…

好一会儿,她终于缓缓站起来,抬起了头,用无比愤怒的目光扫向秦逍,寒光冽冽,比那冰霜还要冷上十分。

她一步一步逼向秦逍,不顾场合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拖过来,遂将贝齿咬的咯咯作响,接着,惨笑声溢出,不绝于耳,咬牙切齿的声音被吼了出来:

“女儿留下,儿子调包,秦逍,你真是好谋算,真是好谋算。

“也对也对,女儿养大就是泼出去的水,儿子长大得给他继承家业。你堂堂秦五爷,如何能让一个外姓子嗣来继你家业。何况这还是一份江山霸业?所以,你就把一个无辜的娃娃也给算计了。

“秦逍,你的心,也太狠绝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做?

“秦逍,那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血,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来…你把我儿子藏哪了,藏哪了…”

北风呼呼的将她的吼声吹往远方,吓坏了不少路人…但它得不到面前男人任何回答。

秦逍任由她拍打,不语,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秦逍,把儿子还给我,还我儿子…”

她的双眼在喷火,完全不顾形象的叫吼着,像一个疯子似的…

“对不起,弄丢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一直找不到…”

他咬着牙,舔了舔被寒风吹的干裂的唇,幽幽沉沉的吐出一句:“也许,已经不在了…”“你骗人,你骗我…怎么可能弄丢,怎么可能弄丢…”

她大吼,完全不信。

“不骗你,真弄丢了…调包出来那天,有人将孩子半路劫了去,段仁没有把孩子救回来…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骗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段仁身上。

段仁上前跪了下去:“陛下,段仁无能,没有抢回那孩子…这六年来,卫王殿下一直想把孩子找回来,可惜,一直查不到下落…陛下,您不能怨恨卫王的,这件事,其实和卫王无关…”

他想给秦逍开脱。

云沁不给他机会,怒声喊断了他的话: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们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可惜话未完,她身子一软,往地上栽了下去。

她终于病倒——五天来,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一刻,她气血攻心,双眼一翻,带着满心恨意,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在宫中,秦逍守在凤榻边,神情黯然,看到她醒来,脸色才稍稍放霁,但她说了一句话终令他怒气汹汹的拂袖而去:

“秦逍,我们完了。放我走吧!江山给你!我只要我的女儿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