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表哥…”柳香的无理取闹,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不屑。风清夜美目一扫,隐隐的杀气让柳香好像坠入了冰窖,对于白欣以外的女子,风清夜从来不会客气。洛琛也是皱着眉头,怎么南陵的女子周密聒噪,还是他的伊娃好。

就在众人的冷眼下,柳香委屈万分地被带了下去。

“另外,修书一封给柳老爷,让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儿,没有我的允许,柳香不准再踏入无忧堡半步,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公子。”徐伯周密地安排好了一切,如今江湖上风起云涌,无忧堡时刻都会处在风口浪尖,他要为堡主打点一切,再也不愿应付那个难缠的小姐了。

一番梳洗之后,白欣换上了干净利落的劲装,到了大厅时,已有不少人在那里等候,而最角落里那个瘦弱的身影,吸引了白欣的注意力。

唯美的男子颤抖着双手,如水的眼眸深深地望着踏进来的女子。

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一名女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怎么可能?而那张熟悉的脸庞,邪气的笑容,除了她,还会是谁。

“花凉。”白欣也毫不掩饰,她原本就没打算刻意隐瞒,但是看见那张有些无措的俊脸,白欣还是觉得有几分罪恶感。

花凉抿了抿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之前每日的思念,让他都快把自己逼疯了。他怎么能爱上一个男子呢?如果让公子知道,会不会嫌弃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是女子!花凉从未有过的狂喜,却在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化成一片无声的凝望。

她的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出色的男子,她还是未来的夜王妃,自己男倌的身份,怎么配站在她的身边。

花凉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迈出了第一步。凝望着白欣的眼,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他不能。他只需要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便知足了。

“公…小姐。”生涩地改了口,花凉发现,这样简单干练的女装,才是最适合白欣的。

“欣儿,花凉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百里岚面色有些阴沉。

白欣这才发现,大厅里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特别是风清夜,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盯着手中的茶杯,洛琛也是一脸的严肃。

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疑惑地看向花凉。

“花凉最近在怡香楼,听到了一个消息。”花凉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国师玉冥,不见了。”

玉冥?南陵的国师!那个白发老人,那样一个世外高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那么,南陵国现在岂不是人心惶惶?”洛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国师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定心针,连国师都失踪,民心难免动荡不安,而且,总觉得背后有个惊天阴谋。

欧阳天与欧阳圣对视一眼,也许,御剑山庄只是这次阴谋的一部分,今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安静冷清的院子里,百里岚负手而立,看着已经被乌云遮住了半边脸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百里?”白欣和雪姨等人来到院中,这里就是无忧堡的禁地了,想起当日她暗闯禁地,却在这里发现了喝酒消愁的百里岚,看来这里,藏着他不愿回想的过去。

百里岚幽幽转身,看了昏迷的宫羿一眼,淡淡的说,“雪姨,欣儿,你们随我进去,其他人等,在外守着。”

黑鹰有些为难,背上的宫羿没有丝毫知觉,白欣走到他眼前,“我来背。”

蓝雀和云鹤有些惊讶,这,尽管他们知道白欣不弱,可是让一个女子背着男子,总是不太适合的。

黑鹰的背上忽然一轻,宫羿已经稳稳地落入了百里岚的后背。“既然是自己的表弟,当然由为兄来背。”也看在他为白欣付出这么多的份上,背他一次又何妨。

雪姨点点头,随着百里岚一同往深处走。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坚硬的石门,百里岚空出一手,在那圆形的把手上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转了几下,厚重的石门幽幽打开,阴暗的通道展现在雪姨和白欣面前。

往里走去,旁边居然自动点起了一个个火把,照亮了整条通道。

白欣只觉得越往下走,通道越是明亮,空气中隐约散发着些许霉味。走到最里面,又是一道石门,层层关卡畅通无阻,白欣隐隐能听到前方传来的流水声。

最后一道石门打开,巨大的房间印入眼帘,前方是一条宽阔的石路,两旁竟是幽兰的一池湖水。

“这…?”雪姨疑惑地看向前方的男子,可是他的脚步丝毫不停顿,直接往石路上走去。

白欣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居然能造出这么神奇的一个地下室。

越往前走,前方的一口水晶棺越是醒目。百里岚终于停下了脚步,将背上的宫羿轻轻放了下来,走到水晶棺旁,雪姨看着里面存放的东西,霎时眼泪夺眶而出。

棺里静静躺着两具骸骨,很明显是一具男子与一具女子的骸骨。男子紧紧地搂着女子,白欣好像看见了,两人生前深爱地凝视着对方的表情。

那具体型较小的骸骨还穿着一件华丽的白色纱裙,雪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身衣服。“灵儿…”

白欣惊讶地抬起头,难道说,棺里的是宫谦与晴灵。

70 分别出发

“原来,宫谦带着灵儿,到他姐姐这了。”雪姨喃喃自语,看着那紧扣的手骨,他们真的,永世携手。灵儿,你一定很幸福吧。

白欣发现,百里岚正小心地擦拭着某个高柱上的白玉盒子,静静地走过去,这个盒子上并没有灰尘,是什么让百里岚如此珍视。

“这是我母亲。”低沉的声音传来。

原来,当日圣族的人一路追到南陵,百里岚的母亲宫琳为了接应宫谦,被圣族之人所伤,虽然全身而退,可宫谦的伤已经回天乏术。回到无忧堡后,宫谦伤重不治,临终前紧紧地握着晴雪的手,如此情深,宫琳就将他们带进了密室。

牵扯到圣族这样的势力,密室就成了无忧堡的禁地。可是不久,宫琳受伤的身子越来越差,疾病缠身,郁郁而终,留下年幼的百里岚归去,骨灰被当时的无忧堡主存入白玉盒,安放在禁地,对外宣称堡主夫人是病逝。

白欣挑眉,这么说来,圣族与无忧堡还有着这样的仇恨。

雪姨听着他的话,沉默不语,没想到,圣族的人还欠了无忧堡这样一条人命。可是,那时候,她确实没听说长老派了人来南陵追杀宫谦,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岚收拾好心情,突然换上了他那招牌笑脸,“碰上我算是你们好运。”扑通一声跳进了幽幽湖水,很清晰地看见他潜入了池底,摸索着什么。

他把什么东西藏进水里了?

过了许久,百里岚终于冒了出来,怀里揣着另一个白玉盒子。

原来,这是极品白玉打造而成的盒子,密不透风,放进火里,伤不到分毫,放进水里,渗不了一滴。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存放了几瓶瓷瓶。

雪姨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当日圣族内的圣水不翼而飞,难道说,是被灵儿拿走了?

百里岚打开那白色瓷瓶,这种芬芳的味道,不是凝香露是什么。

当日白欣中蛊昏迷,百里岚也曾拿出一个瓷瓶,其实那也是凝香露。凝香露极其珍贵,是用圣族圣坛旁的幽兰花提炼而成,幽兰花只开一次,而且无法预计开花时间。那时候的凝香露都是由晴灵炼制,圣女一死,无人再有这样的技术,以至于现在圣族之内的凝香露屈指可数。

看着盒子里的那几瓶凝香露,也许,这是这世间仅剩的了。

粉色的液体缓缓地流入宫羿口中,雪姨紧张地看着那对紧闭的双眼。就在这时,那一头银白的长发由根部慢慢变黑,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发尾蔓延。

宫羿的呼吸开始有力,眉头一皱,乌黑的睫毛微颤,他要醒了!

雪姨高兴地轻声唤道,“羿儿?”

冰蓝的眸子慢慢睁开,视线有些模糊,而后面前的三人放大的脸,宫羿猛地一挣,他这是在哪?“欣儿?!”

哪知道,天降拳头,雪姨一拳重重砸在了宫羿胸口,“你个臭小子,一睁眼就只看见你的心上人,可有把我老婆子放在眼里?亏我这么担心你!”

“咳咳。”宫羿算是被砸醒了,环顾四周,“雪姨,这里是哪,还有,欣儿,怎么你也在?”

“这里是无忧堡,表弟,还不快快拜见为兄。”百里岚展开桃花扇,笑得得瑟。“…”

宫羿沉默地站在水晶棺旁,他的父母,在这。看着他们相拥,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来。

密室之外,凄凉的院内却是添了不少人气。百里岚与宫羿等人围桌而坐,美酒佳肴,三大护法看着宫羿畅笑的俊脸,楼主何时这般笑过。

白欣静静地听着百里岚说起宫琳在他小时候,回忆了不少宫谦调皮的儿提时代,宫羿听得入了迷。白欣心里暗笑道,她还真没见过宫羿那冰山似的脸那么认真的表情,这个算不算,亲情融化冰山?

“公子,哎,怎么喝醉了。”百里岚与宫羿对饮许久,徐伯赶来一看,百里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是,每次进禁地,公子的心情总是很差,借酒消愁,就可以忘记许多事情。

徐伯扛着百里岚出了院子,雪姨对着三大护法使了个眼色,院中便只剩下宫羿与白欣两人。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宫羿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白欣,目光又别扭地转向别的地方。其实,他多想仔细地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多想握起她的手感受那真实的温度。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再次醒来。

“夜王,他,还好吗?”笨拙的声音响起,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好吗?到了嘴边,却生生地变成了夜王。

哪知道,背后一阵利风,宫羿敏捷地躲闪开来,“你,干什么!”

白欣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子,手中的龙鳞鞭再次朝着对面甩去,硬是劈裂了地板。

她来真的?宫羿心上一跳,她生气了?

无数的鞭子朝着宫羿甩去,可都是避开了要害,但是这密集的攻击也把宫羿逼得有些狼狈,“欣儿,住手!”

白欣冷冷一笑,“呵呵,怎么,怕了?你不是最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吗,受我几鞭又何妨?”使劲甩手一挥,龙鳞鞭准确无误地缠上了宫羿的手腕,往跟前一带,宫羿就被扯到了白欣眼前。

“我…”宫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你以为用你的命换清夜的命,老娘就会开心了?你就想这么默默地睡一辈子,以为老娘会记得你?”

“欣儿,我不是。”宫羿急急地想解释,胸口却结实地挨了一拳。

白欣气得有些颤抖的身子突然落入一阵怀抱,宫羿紧紧地圈着怀中的人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欣儿,别生气了。”她在生气,气他瞒着自己,用伤害身体的方式帮夜王解毒。宫羿突然想到了这点,心中一阵狂喜,她是在关心自己。

“徐伯,我自己走。”另一头,百里岚睁开了眼睛,在徐伯惊讶的目光中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

“公子,你…”奇怪了,难道公子并没有醉?那又为什么要装醉?

百里岚轻松地抬头看着露出半边脸的月亮,别有深意地喃喃自语,“机会帮他抓住了,就看他能不能把握。”哎,他这个表哥,怎么的也要意思意思。

风清夜独自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阴霾的夜空,只有几颗灰暗的星星。国师失踪了?这个事情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命犯煞星,孤独一生。是不是就因为有他在身边,欣儿才会凶事不断?是不是只要他离开了欣儿,一切就能归于平静。

心里压抑得可怕,无数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放弃?他是真的不舍得。即使付出生命,他都不愿离开欣儿一步,但如果,自己的存在对欣儿就是一种伤害,那么他,是不是该…

“夜王,你也睡不着?”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居然是洛琛。

风清夜嘴角微翘,丝毫看不出方才抑郁的心情。“王子睡不着?”

洛琛轻叹一口气,挠了挠后脑,看着月色下的美丽男子,越发觉得这个南陵美男,真的是举世无双,不免有些惆怅,伊娃的身边,尽是这种绝世美男。

“别叫我王子,叫我琛就好了。这里又不是北罗,哪来那么多规矩。”洛琛一撩衣袖,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风清夜淡淡一笑,随即坐到了他身边。

“夜王,你可记得五河之战?”洛琛其实很早就想和风清夜讨论兵法,一直苦无机会。

五河之战?不是几年前南陵与蛮荒之国的对战吗?他居然知道。风清夜有些惊讶,“当然记得。”

“哈哈,我在北罗民间听到不少你的传闻呢,南陵战神,在五河之战中兵法如神,大败蛮夷…”洛琛说得绘声绘色,好像他身临其境一般,但是却勾起了风清夜不少回忆。

“也是那领军之人过于自负,才会中了我的埋伏。”不知不觉,风清夜竟与他聊开了,两人好像许久不见的知己,谈天说地。

“哎,此刻没有美酒,不然就与你大饮三百杯!”洛琛惋惜地大喊。

“哦?方才是谁说这里没有美酒的?莫不是怪我无忧堡招待不周?”一个白色身影从一旁的回廊里走出来,手中提着两大坛酒,“三百杯?居心叵测君,你确定你能行?”

将两坛美酒放在桌上,百里岚挑衅地看着洛琛,又戳到了他的痛处。“你,我才不是居心叵测!”洛琛顿时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了风清夜一眼。

风清夜也有些奇怪,百里岚刚想开口,就被洛琛拦住了,“喝酒!今晚我们三个不醉不归!”他可不想这个百里岚在夜王面前破坏他的形象。

“哈哈,徐伯,拿三个大碗来!”百里岚吩咐道。

三名男子举杯对饮,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心里,仿佛达成了某个共识。

“二师兄,你要回九仙山?”清晨,欧阳天带着御剑山庄的一群人来到百里岚的院内,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惊讶。

欧阳圣站了出来,“我与二弟日思夜想,觉得那群黑袍人,可能与九仙山有着某种联系,也许千机老人能告诉我们一点消息。”

欧阳天点点头,如果有师傅帮忙,爹的仇,一定能报。

百里岚最是了解千机老人,江湖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千机派却无任何反应,以师傅的为人,不一定会透露什么消息出来,否则木头不会到现在都了无音信。

也是,厉杨自上次离开,便再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千机老人肯定知道不少事情,却没有任何表示。

“师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试试才知道。”跟随在千机老人身边多年,欧阳天也是摸到了一些师傅的品性。师傅一心沉迷五行之法,毕生都在寻找秘宝,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一定能惊动得了他。

“既然这样,我多派一些人手,护送你们回九仙山,有任何消息,一定要通知为弟。”百里岚一挥手,立刻有无名高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忧堡外,白欣已经知道了欧阳天等人要去九仙山的事情,立刻拦住了他们,“师兄,到了九仙山,和那臭老头说一声,秘宝我已全部集齐,等我事情一办完,就回去交差!”当然,还有回去算账!

欧阳天点点头,拍了拍白欣的肩膀,“师妹,那么师兄就在九仙山等你!”

最前面的欧阳兰突然回过头来,慢慢地走到百里岚面前,一张小脸好像隐忍着什么。终于吐出了几个字,“你,她确实不错。”

其实百里岚早就看出了欧阳兰的心思,可是她并没有什么烦人的举动,比其他的女子确实好上许多,当下笑了笑,“我知道。”

“你,保重!”欧阳兰知道,他心中只有白欣一人,与其紧抓着不放,不如自己退一步,她欧阳兰,一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男子。

“保重!”

御剑山庄的人,在无忧堡暗卫的护送下,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那么现在,该是回去收拾斐家的时候了。”望着离去的一行人,白欣邪魅一笑,看着眼前的四名男子,如今五件秘宝都在手上,是时候回去,好好算一下总账了。

71 风起云涌

“看,那个是什么?”京都的城门之上,某个士兵突然惊恐地喊道。

远处,一头巨大的银狼带着一群人正缓缓地朝着京都城门而来,“狼!是狼!好大一头狼!”看清楚了的士兵立刻吓软了双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狼。

“什么?”一位魁梧的将军一把推开了那个胆小的士兵,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气,等等,上面怎么还坐着一个人,还有,旁边那名男子,好熟悉的身形。

“夜王!是夜王!”突然有士兵大喊,那个将军睁大了眼睛,还真的是夜王,他居然从北罗国回来了,糟糕,要赶紧通知斐丞相。

“欣儿,我们不该乔装一下再进去吗?”洛琛抓了抓后脑。

百里岚嘴一撇,“啧,你都说了几遍了。”真想一扇子敲昏他,现在才知道这个北罗王子居然这么罗嗦。

风清夜自从知道国师失踪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美目轻轻一瞄狼背上的白欣,沉默不语。

“就是要将动静闹大,你说狗急了,会怎么样呢?”白欣冷冷一笑,她就在等斐家跳墙的时候。

一行人与一头狼很快来到城门口,却被士兵拦了下来。

“来,来者何,何人?”两名士兵哆哆嗦嗦地拔出武器,眼睛紧盯着银狼露出来的两颗尖锐的獠牙,心想着这狼要是发起狂来,来不来得及逃跑。

马背上风清夜冷哼一声,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连本王都敢拦?”

他们当然知道是夜王,可是,上头有令,不能让他们进城。“夜,夜王,皇上有令,近日任何人不准进京。”

众人对看一眼,更加认定这事与国师失踪有关,甚至,和斐家脱不了干系。

“连本王都不行?”风清夜冷冷地看着拦路的士兵,一身煞气迸发出来,“若本王一定要进京呢?”语气里尽是威胁。

百里岚却觉得奇怪,夜王在军中的声望在那,这些士兵,明显不是夜王曾经带过的军队,看来京都中的士兵已经换成了斐家部下。

果真,斐家一手提拔的高将军出现在城门之上,“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京,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好大的口气,谁不知道夜王战功显赫,连皇上都要给七分面子,更何况还有云太后撑腰,如此看来,宫中定有变故。

风清夜眼神一冷,“本王倒要看看,怎么个杀无赦!”

“嗷--”银狼一声巨吼,震地前面两名士兵脚软跌坐在地面上,银狼张着锋利大口,一对乌黑的眼睛看向城门上的高将军,那股兽王之风竟让高将军惊得说不出话来,夜王一人就足够令人头疼了,外加一头巨狼,他们根本拦不住这群人。

城门上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被那银狼一吼,甚至吓掉了手中的弓箭。

白欣轻轻拍了下银狼的脑袋,一群人在士兵敬畏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进了城门。百里岚敏锐地看见有名士兵附耳在高将军身边说了些什么,高将军的表情,像是接到了什么新的指令。

“看来,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百里岚低声说道。

司徒云脑中一转,看来他要先回司徒家一趟。

“啊--狼啊!”街道两旁的百姓吓得跌坐在地面上,有的人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白菜,怎么会有狼出现在京城之内,等等,那个不是夜王吗?

两旁的百姓连动都不敢动。

“夜王回来了?”“真的,真的是夜王,夜王从北罗回来了!”夜王带着一头巨狼回京都了,这个消息很快在百姓中传开了。

白欣仔细地观察着每个百姓的表情,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转着。

夜王府外,小八焦急地探着脑袋,一头银色巨狼印入眼帘,可是旁边还有他家的王爷,“王,王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欣环顾四周,风清夜下了马,使了个眼神,“进去再说。”

大厅之内,小八有些敬畏地看向院子里蹲坐在一角的巨狼,神色复杂地瞄了白欣一眼。“怎么,小八,话都不会说了?”白欣有些好笑,这小八什么时候改了聒噪的毛病。

“女人,哎,王妃,你们回来之前怎么没通知小八一声,这京都,不安全啊!”小八有些尴尬,稳了下情绪,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南陵皇已经半月没上早朝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王不在,朝中斐家独大,一切朝政皆由太子代为把持,但是谁都知道,真正的幕后,是斐丞相。一有不服的官员站出来,斐丞相就拿出一卷圣旨,说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

众人对视一眼,“那云太后呢?”白欣提出了疑问,这件事太后不可能不过问,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和太后都被控制了!

入夜,两道人影在皇宫的上空无声地跳跃着,一身黑衣的白欣与风清夜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真龙殿内,不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软禁朕!”南陵皇再一次摔了所有的东西。

“父皇,无需动怒,孩儿只是担心父皇的身体太过操劳,也是想尽尽孝心,帮父皇分担一下。”太子龙弦语气轻佻,丝毫不是以前那个胆小谨慎的模样。

南陵皇面色十分难看,胸口不自觉地喘着气,有些无力地颓坐下来,“你,这南陵的江山,朕是不会交给你的!”

龙弦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冷笑道,“父皇,若不交给孩儿,难道还有其他的人选吗?三皇弟?还是四皇弟?还是不过十岁的六皇弟?”现在有斐家撑腰,龙弦对王位是势在必得。

“咳咳,咳咳…”南陵皇剧烈地咳嗽起来,唇色惨白。

龙弦一个眼神,有公公将一碗药水呈了上来。“父皇,该吃药了。”

南陵皇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万只虫蚁在啃食一般,看着那碗药,颤抖地伸出手去,可是另一手却伸过来阻止,面部表情挣扎,这一切都落入了屋顶上的白欣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