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的其中一名宠妾,那涂抹满脂粉的脸亦是扭曲万分的问道:“是啊!纤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瑞王妃成心跟我们左相府过不去是么,大清早的便调人前来捣乱?”

“大家稍安勿躁,瑞王府中跑丢了条小金貂,瑞王妃说那条小金貂此刻就在我们丞相府内,所以便令管家进来找寻下那条小金貂。”凌纤纤启唇缓缓说道的同时,双眸淡冷的扫了扫问话的几人。

左丞相的小儿子拳头青筋直冒的捏起后,粗声粗气的说道:“什么小金貂啊?丞相府内哪里来的小金貂,这瑞王妃分明就是来丞相府中找麻烦的?”

“方管家,我家老爷的身体可是处于极度抱恙中。若是惊扰到了我家老爷的休息,没你的好果子吃。”左丞相的另外一名宠妾,双手朝着腰间猛然的一插,横挑怒眉的瞪向了管家方横。

“行了,你们都闭嘴吧。”凌纤纤则是没好气的扫了扫几人后,声音冷冷的呵斥道。

若不是怕耽误毒王的正事,她又岂会任凭管家方横率人入府肆意的搜索呢?当然,她不愿意让管家方横入府搜索,倒不是担心左相府颜面无存。左相府的颜面跟她毫无关系,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凌纤纤。

她只是不想看上官凝月耀武扬威罢了,之前的至尊赌场内,上官凝月不仅将六十颗骰子摇成了一点,害她在夜太子面前丢尽了脸。更是用绣花针贯穿了她的手心,虽然她手心的筋脉并未被上官凝月的绣花针挑断,可是那也害她受尽了噬骨的疼痛。这笔难以抹灭掉的血帐,她可是一直深深的牢记在心间呢。

听到凌纤纤的冷唳呵斥,左丞相的几名宠妾和儿子立即低下了脑袋。虽然他们几个颇得左丞相的宠爱,可跟凌纤纤在左丞相心目中的地位比起来,那却是远远不及的。

左丞相府中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左丞相都会和凌纤纤商量过后,才会做出决定。所以,纵然他们是左丞相的宠妾和儿子,对凌纤纤却是极为畏惧的。然而,他们又哪里会知道,这左丞相和凌纤纤其实根本就不是正主儿呢?

凌纤纤淡扫了眼管家方横后,挑眉问道:“方管家,东面是家父居住的院落,南面是我和弟弟们居住的院落,西面则是府中的家丁丫鬟们休憩的院落。你…预备从哪一处先搜索起呢?”

“就从南面开始吧!不过呢,凌大小姐,我家王妃的宝贝貂儿向来胆小,若是它捕捉到了太多生人的气息,恐怕会躲的更加隐蔽,无论我们怎么呼唤都不会肯出来的。所以,劳烦凌大小姐领我们前去寻找貂儿就可以了,至于其余的人…我看就没必要盯梢了吧?我们只对王妃的宝贝貂儿感兴趣,对于你们丞相府中的东西是毫无兴趣的,凌大小姐务须将我们当贼一般的防。”管家方横启唇缓溢道的同时,双眸漫不经心的扫了扫丞相府的四周。

“弟弟,你们几个人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待在此处聊聊天吧。至于其他的人,则给我静守在原地,切不可因为乱走乱动,导致惊吓到瑞王妃的宝贝貂儿。”凌纤纤眼神漠冷的扫了扫四周,给那些隐蔽在暗处的护卫们发出了指令后,她神情复杂的率着管家方横和七名幻影朝着南面的院落走了去。

上官凝月先是假借金貂的丢失从而令人入府搜索,接着这方管家又直截了当的挑明,只许她一人随行共同搜索貂儿,不允许府内的护卫们悄悄的尾随盯梢。这当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赔礼道歉

碧空,嵌染上金辉的白云千姿百态,堪称变幻莫测。

丞相府的二十几名护卫们,双眸先是渗满迷茫的仰头瞅了瞅蓝天,随即又脸部神经直抽搐的聚望向了软榻间,身躯正懒洋洋的蜷缩着,仿佛沉浸在梦境中的上官凝月。

悠悠白云的行踪已够飘忽,令人无从琢磨了。可这瑞王妃的心思,比起那碧空漂浮的白云来说,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享用完银盘中美味蒸饺的她,此时此刻不是该入府与管家方横一起寻找小金貂的么?怎如今,将手中的银盘朝着地面随意一扔后,她倒埋起脑袋呼呼大睡了起来呢?

软榻的背后,那易容成龙耀皇朝小贩的灵宫之人,墨眸亦是无语的眨了眨后,唇角浅勾出抹深深笑意的拂向了恬然入睡的上官凝月。

今日嚣堵左丞相大门口的举动,或许对于世人来说乃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血腥杀局。然而,对于她上官凝月来说,却仿若只是闲来无聊之中,随意选定的一场解闷小游戏而已。这场解闷的小游戏,她玩的是眼笑眉飞。被她强邀参与小游戏的人,却是玩的胆战心惊啊。

其余的小贩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埋头大睡的上官凝月,额头的冷汗噼里啪啦的往下直坠。

命令他们来此摆摊,还说必须要带足食材,结果也就吃了一盘蒸饺。口口声声的说宝贝貂儿丢了,急着寻回宝贝貂儿。可入府寻觅貂儿的却是管家方横,她这貂儿的主人却懒散的睡于软榻间,仿佛对貂儿的丢失根本就是漠不关心。这个瑞王妃…到底再搞什么名堂吗?

时间的点滴流逝中,一缕携裹着凉意的晨风从丞相府的大门内拂了出来。唰唰唰--风响衣动,凌纤纤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了大门外,尾随其后的则是左丞相的两个儿子以及几名宠妾。

“瑞王妃,方管家入府寻觅无果,如今该是你撤离丞相府大门口的时候了。当然,瑞王妃在撤离丞相府大门口前,可千万不要忘记履行承诺,向我和家父赔礼道歉哦。”凌纤纤的双臂交缠而起后,眼神冷笑十足的看向了软榻间的上官凝月。

装睡?以为装睡就能逃避赔礼道歉的举动了么?话,可是她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出来的。倘若最终没能在丞相府内寻找到小金貂,她便会因为无故骚扰左丞相府的宁静,从而向自己和左丞相赔礼道歉。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可以灭上官凝月的威风,她凌纤纤若是轻易的放过了,岂对得起自己那日在至尊赌场内无辜流淌的鲜血呢?

左丞相的两个儿子以及几名宠妾,脸上绽露出讥讽笑意的同时,异口同声的说道:“瑞王妃,赶紧赔礼道歉吧,我们竖耳等着听呢?”

见此情形,那易容成龙耀皇朝小贩的灵宫之人,双眸内顿时流泻着一抹看似怜悯同情,实则是鄙夷嘲蔑的笑意。一群蠢货,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却仍旧浑然不知。真是可怜啊,悲哀啊!

其余的小贩们则是纷纷对望了一眼后,同时抬手擦拭了下腮边那滚落而坠的冷汗。赔礼道歉?一向狂傲嚣张,完全视人如无物的瑞王妃真的会赔礼道歉么?

我说凌大小姐啊,你还是别得理不饶人了,识趣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这瑞王妃的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清楚,别到头来没接收到瑞王妃的赔礼道歉,反而令她狠性大发,让你陷入血溅当场的凄楚地步。

这时,瑞王府管家方横与几名幻影亦从丞相府内走了出来。脸上绽放出一抹万分沮丧的表情后,他们低垂着脑袋的走到了软榻旁,齐齐的弯下腰禀报道:“王妃,属下们无能。虽明知小貂儿在丞相府内,却丝毫寻不到它的 踪迹。”

演吧,你们就继续的演吧。可是…拜托你们不要演的如此逼真好不好呢?不然的话,我还真担心自己会憋不住,捧腹开怀大笑啊!

易容成龙耀皇朝小贩的灵宫之人,嘴角忍不住微抽了下后,伸手强捂住了自己那憋笑憋的几乎快岔气的右下肋部。

懒洋洋的伸展了下双臂,又抬起葱指轻揉了揉自己的玉眸。仿若睡的正香却忽然间被惊醒的上官凝月,慢条斯理的捋了捋微微有些凌乱的青丝,慵懒神态中透泻着一种难言魅惑的坐直在了软榻上。

上官凝月的容颜上盛绽出一抹万般风情的妩媚笑意后,启唇缓溢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夜睡的比较迟。刚刚实在撑不住了,便失礼的补了个回笼觉。”

“既然瑞王妃如此缺觉,那就赶紧履行之前那赔礼道歉的承诺吧?这样…”凌纤纤的唇角阴冷一勾后,挑眉嘲讽的道:“你便可以撤离我的丞相府,回你的瑞王府中补个没人惊扰的塌实回笼觉了。”

“赔礼道歉?”上官凝月脸上的笑意略略一顿,如画的秀眉微颦了起来,仿若对凌纤纤唇中冷溢出的话语有些迷茫。

凌纤纤的鼻子冷然一哼,扬高着声调道:“怎么?莫非瑞王妃担心有损尊面,决定来个矢口否认?你之前那赔礼道歉的承诺,可并非是我凌纤纤胡乱编造的。在场的这么多人,可都是听的一清二楚哦,需要他们给你重复下么?”

伸手掩住嘴,仿佛十分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后,上官凝月满脸笑嘻嘻的回道:“倘若最终没能在丞相府内寻找到宝贝爱貂,本王妃便会因为无故骚扰丞相府的宁静,向左丞相和凌大小姐赔礼道歉。本王妃既然敢说出来,又怎会矢口否认呢?”

凌纤纤双眸讽笑十足的扫了扫上官凝月,声音响亮无比的道:“管家方横已向你如实禀报,说并未在我丞相内寻觅到小金貂的踪迹。既然如此,我此刻向瑞王妃讨要赔礼道歉的承诺,岂不是合情合理?”

上官凝月则是漫不经心的笑瞅了瞅凌纤纤,魅启红唇柔溢道:“人家这不是忽然间被惊醒的,根本就未曾听到管家刚刚的如实禀报么?”

“你…”怒咬了咬牙的凌纤纤,手指朝着管家方横倏地一戳道:“方管家,瑞王妃未曾听到你之前的如实禀告,我想你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吧?”

垂眸,掌心揉抚了抚纤纤玉指后,上官凝月亦容颜魅笑缱绻的看向了方横道:“管家,你们的确没在丞相府内觅到小貂儿么?”

“是的。”管家方横微点了点头,回答的语气虽然简洁明了,却夹杂着苍白无力的气息。

“这样啊!好吧,既然小貂儿根本就不在丞相府内,本王妃却因为错误的直觉骚扰了丞相府的安宁,本王妃理当信守之前的承诺,向左丞相和凌大小姐赔礼道歉。”上官凝月启唇说道的同时,从软榻上站起了身来。

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瞠目结舌的瞅望到迈着莲花碎步,朝着凌纤纤的面前缓缓而去的上官凝月,众小贩们的额头间冷汗不禁坠落的更多了。不会吧,这瑞王妃是忽然间转了性么?她…真的去向凌纤纤赔礼道歉了?

易容成龙耀皇朝小贩的灵宫之人,手掌则是将那憋笑憋的几乎岔气的右下肋部捂按的更紧了些,心中忍不住暗暗的嘀咕着:真有你的啊,先笑嘻嘻的将人捧上高高的云端,再残忍狠决的将人扔进万丈深渊。这凌纤纤即便不被你给玩死,也得被你给活活的气死。

果不其然,就在凌纤纤的臂膀交缠而起,脑袋更是傲昂的仰抬,用鼻尖冷对着向她缓走过来,准备进行赔礼道歉的上官凝月之时…

咯吱,上官凝月忽然停下了前行的莲花碎步。优雅的翘起玉指抓挠下脑袋后,上官凝月倏地侧过头看向了方横的方向。

原本柔抓脑袋的玉指,对着瑞王府管家和幻影们所站的位置点了点,上官凝月的脑袋微微一歪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咦…。人数不对呀?”

正摆着一副傲慢的姿势,预备迎接上官凝月赔礼道歉的凌纤纤,双眸立刻怒火喷溅的瞪向了上官凝月,咬牙切齿的道:“上官凝月,你究竟准不准备赔礼道歉?”

“当然准备赔礼道歉啊,我上官凝月可是瑞王府的女主人,若是我说话不算话,岂不是给瑞王府添上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不光彩头衔?”上官凝月的玉眸朝着凌纤纤笑眨了眨,启唇魅柔的回道。

“那你为何又忽然间点起了人数来,借故拖延呢?”强压心头怒火的凌纤纤,脸色铁青无比的说道。

上官凝月的唇角勾勒出抹妖冶的弧度后,启唇笑问道:“瞧你这话说的,管家明明带着七名属下入丞相府寻找貂儿的,可是我察觉到管家带出来的属下只有六名。活活的少了一名属下,难道我不该先问问管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那名叫做银狼的属下,临出府门的时候忽然嚷嚷着肚子疼,说要借丞相府的茅厕用一用。如此小小的要求,若是我断然拒绝的话,也太不给瑞王妃面子了吧?所以我便让护卫领他去茅厕了,相信瑞王妃赔礼道歉完,那名叫做银狼的属下也该出来了。”眸中闪烁出抹阴唳的寒芒后,凌纤纤咬牙冷冷的说道。

恐怕那银狼借用茅厕是假,想在府内搞什么花样才是真吧?不过,府内的几十名护卫全都跟着银狼去茅厕了,就凭他银狼区区的一个人,又能够掀起什么阴风鬼浪呢?

上官凝月迅速的移步到了凌纤纤的面前,容颜魅笑嫣然的语道:“原来如此。看在凌大小姐体恤我属下的份上,我就更该对骚扰丞相府的安宁一事,向左丞相和凌大小姐献上诚挚的歉意。”

凌纤纤的眉倏地一挑后,双眸瞅望向了上官凝月的脸道:“诚挚的歉意就免了吧,对于大清早的骚扰丞相府安宁一事,瑞王妃说声对不起便可以了。”

“凌大小姐的心胸可真是开阔。”上官凝月的红唇绚艳一勾后,仿佛想令所有人都听到似的,她扬高了声调道:“对于今清骚扰丞相安宁一事,我上官凝月真的很对…”

“慢着!王妃,丞相府的人根本没资格接受您的道歉。”就在上官凝月刚要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时,银狼那洪亮无比的声音响彻在了风中…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一律杀无赦

幽冷的寒气,顿时宛如漫天渲洒的日辉,淋漓尽致的弥散在了浮漾的空气中。

从丞相府大门内箭步蹿出的幻影银狼,一脸冷若冰霜的站立在了上官凝月的身侧之后,声音绽泻着怒气的道:“王妃,您并没有因为错误的直觉骚扰了左相府的安宁,小貂儿真的在左相府内。”

银狼在这赔礼道歉的紧要关头,猛然的从左相府的大门内踏步而出,本就在上官凝月那准确无误的设计之中。不过呢,既然是在演戏,当然得演全套。

诧异的眨了眨玉眸后,上官凝月的声音颇含一丝责备的道:“银狼,你何出此言?管家刚刚已经说了,并未在左相府内寻觅到小貂儿的踪迹。本王妃之前已让左相府含冤负屈了,实不该再令左相府无故受屈啊。不然的话…龙耀的老百姓们会认为本王妃蛮横霸道的。”

“王妃,管家率我们入府寻觅小貂儿无果,并非因为小貂儿不在左相府内,而是因为…”银狼眼神冷冷的扫了扫凌纤纤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左相府的人很可能将小貂儿残忍的虐待了番后,将小貂儿藏到了某个令我们无从寻觅的隐蔽之处。”

身躯倏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上官凝月的手掌按捂在了心口处。脸上绽放出抹无法承受爱貂被人虐待的表情后,上官凝月扬高着声调道:“银锒,你说什么?你说…左相府的人将本王妃的宝贝爱貂残忍的虐待了番?”

“嘶…”原本深屏住呼吸,竖耳聆听着的龙耀皇朝众小贩们。听到了上官凝月那故意扬高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冷气。

不会吧,左相府的人将瑞王妃的爱貂残忍的虐待了番?我的个妈呀,这可真是要出大事情了!这瑞王妃会不会因为爱貂遭遇的虐待,从而狠性暴发的血洗整个左相府啊?

“银狼,你说我左相府的人将小金貂残忍虐待了一番,证据何在?”凌纤纤的手指朝着银狼的脸上愤怒一戳后,声音阴唳万分的道:“若是你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便是对我左相府莫大的污蔑。纵然你有瑞王和瑞王妃撑腰,我左相府亦不会再卖一分面子,必定会让你为今日的胡编乱造而付出代价的。”

狠话虽然是从口中迸放出来了,可凌纤纤的心却仿佛是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她和毒王拥有金翡翠在手,照理说瑞王轩辕焰和龙耀皇轩辕璃为了顾全大局,此时此刻根本是不敢开罪左相府的。因为他们心中清楚明了的很,倘若毒王将金翡翠彻底的毁成了粉末,那么圣手医王的下落便等同石沉深海。若是找不到圣手医王,便等于扼杀了他们母妃的性命。

可如今,上官凝月高调无比的来找左相府的麻烦,这轩辕璃和轩辕焰二人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的啊,为何他们没有进行丝毫的阻拦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证据?”听到凌纤纤的话,银狼的眉则是倏地一挑。左手迅速的伸探进了自己怀中的同时,银狼启唇冷冷的道:“凌大小姐想要证据是么?好,那么我便将证据掏出来,听听你凌大小姐如何解释?”

晨风的旋漾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而这血腥则是来自于银锒的怀中。捏成拳头状的手从怀中抽离出,银狼将掌心缓缓的摊了开来,不过他的大拇指却是紧按住了掌心那一撮染满血迹的金毛。

“王妃,您看看。”银狼朝着上官凝月恭敬的弯了弯腰,将掌心间按捏住的那撮染血的金毛呈递给了上官凝月。

从银狼的掌中接过金毛的上官凝月,微翘的葱指轻轻的擦拭了下金毛上沾染的血迹后,她拧眉眯眸的看向了银狼:“球球身上的金毛,并且还是染血的?银狼,你是如何找到的?”

“属下因为早膳吃坏了肚子,所以便借用了下左相府的茅厕。当属下进入到茅厕内后,居然无意间在茅厕的角落处发现了这一撮染血的金毛。”银狼眼神漠冷的扫了眼凌纤纤,启唇继续的缓溢道:“咱们的瑞王府中,除了王妃您之外,小貂儿和属下最为亲近了。因此,属下一眼就辨认出了这撮染血的金毛是属于小貂儿的。”

玉眸浅垂,释放出抹妖冶的诡笑后,上官凝月的凤眉唳冷的高挑,眼神绽泻着叠叠寒芒的直射向了凌纤纤道:“你之前理直气壮的说小貂儿根本不在左相府内,那么我问你…为何银狼会在左相府内发现小貂儿的金毛,甚至还是染着血迹的金毛?”

“哈哈哈…”凌纤纤先是仰头一阵的猛笑,随即眼神嘲讽无比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她这眼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此拙劣的陷害手段,真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这一撮染着血迹的貂儿金毛,分明就是你吩咐银狼早就藏于怀中的。

不过,凌纤纤递送给上官凝月的眼神虽然是阴冷鄙夷的,可是她的口中却终究没有准备说出丝毫反驳的话语。

因为她心中清楚的很,上官凝月今日摆明了就是要找左相府的晦气。若是她非要一口咬定小貂儿此刻就在左相府内,那么纵然自己出言去反驳她又有什么用呢?

无视凌纤纤递射而来的嘲讽眼神,上官凝月玉眸渗满怜惜的将手中染血的金毛揣放进了袖筒中后,启唇淡淡的溢道:“凌纤纤,只要你左相府愿意将小貂儿交还给本王妃。本王妃可以向你保证,绝不追究到底是谁虐待了小貂儿。”

“小金貂究竟在不在左相府内,瑞王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瑞王妃硬要说左相府匿藏了小金貂,那么我左丞相府的大门就这么开着,随时恭候瑞王妃入府进行搜索。至于我凌纤纤…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再奉陪瑞王妃了。”

凌纤纤愤怒的挥了挥衣袖后,冲着左丞相的两个儿子,几名宠妾以及二十几名楞站着的丞相府护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立即和自己进入府内。

上官凝月身躯倏地往后而退,臂膀交缠的落座在了软榻上后,她红唇中溢出了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左相府若有心匿藏小貂儿,本王妃又如何能够寻到它呢?既然左相府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么就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了。”

原本正迈步朝着府内走去的凌纤纤,听到了上官凝月的话,倏地下将身躯给定格住了。双眸暗沉如海的掉转过了头,凌纤纤声音唳冷的道:“心狠手辣?怎么…难不成瑞王妃还准备血洗我左相府?”

“是又怎样?”上官凝月的凤眉傲然高挑后,容颜盛放出艳冷逼人气息的道:“银狼,立即去传本王妃的命令,让百名侍卫们死守在左相府围墙的四周。倘若左相府不肯识趣的交出小貂儿,那么就将整个左相府变成个牢笼。若是没有本王妃的允许,无论是谁擅自的踏出牢笼,一律杀无赦。”

“是,属下这就去传令。”幻影银狼中气十足的应完,身影宛如利箭般的蹿奔了出去。

“上官凝月,即便你贵为龙耀皇朝的瑞王妃,亦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囚禁左相府的人,更没有资格对丞相府的人狠下杀令。”凌纤纤的拳头倏地紧捏,脸色万分铁青的道:“当然,你若执意要囚禁或者血洗整个左相府的人,那么也未尝不可。就请你先进宫向龙耀皇讨要囚禁和血洗左相府的圣旨,然后再来左相府的大门口耀武扬威。否则的话,我左相府的人绝不会介意跟你动用武力。”

她凌纤纤可是一忍而忍,然后忍无可忍,最后无须再忍。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总算 是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上官凝月至所以假借小貂儿丢失一事大闹左相府,其真正的用意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来囚禁左相府的人。

不,或者更加的准确来说,她想囚禁的人其实根本就是毒王。看来…这上官凝月已经洞悉了毒王今夜要悄离左相府,率人前去雪影阁擒拿圣手医王的举动了。

“本王妃为何要辛苦的进宫向龙耀皇讨要囚禁以及血洗左相府的圣旨?”上官凝月浅垂下了魅眸,掌背漫不经心的抚了抚修长的葱指后,她容颜盛放着嗜冷笑意的道:“本王妃此刻代表的就是龙耀皇本人,所以本王妃有足够的资格可以囚禁或者血洗左相府的人。”

“你…”凌纤纤的身躯微怔了怔,双眸内虽是蓄积着满满的怒意,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暴发。

“瑞王妃代表的就是龙耀皇本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瑞王妃居然也敢说出口?”凌纤纤想要说的话虽是堵塞在了颈口处,不过左丞相的两个儿子以及几名宠妾们却是替她高嚷了出来。然而,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身躯便立即宛如雕塑一般,僵硬无比的定格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龙耀皇朝的众小贩们拼命的揉了揉眼睛之后,双膝立即扑通一声恭跪在了地面上,声音响亮无比的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欺人,是我的专长

晨风盈柔的缱绻间,上官凝月修长的玉指轻轻拨动,翻转把玩着掌中的一枚金色令牌。

艳红朝阳的璀璨萦射下,令牌上嵌雕着的那条宛如在腾飞的金龙熠熠生辉。金色龙令--龙耀皇朝最高权力 的象征。手持金色龙令者,便如同是龙耀皇亲临。

无论是龙耀皇朝的大小官员们,亦或者是平民老百姓们,见到龙令一律都得行恭敬的叩跪之礼。并且手持金色龙令者,除了皇亲国戚之外,任何人都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这枚如朕亲临的金色龙令,正是上官凝月之前给龙耀皇轩辕璃解除体内剧毒时,“勒索”而来的那不算很满意的回报。

此时,那名易容成龙耀皇朝小贩的神秘灵宫之人,双膝虽然是跟真正的小贩们一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身躯恭敬趴地口中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他脸上的肌肉却是彻底的陷入了凌乱抽搐的状态之中。他,在灵宫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区区的一个龙耀皇轩辕璃算什么啊?

若是他高调的亮出身份来,别说是龙耀皇轩辕璃了,就算是那沧月皇,北翼皇,西辰皇通通的在场,恐怕也只有浑身颤抖给他恭敬行礼的份。

倒霉啊,悲催啊!自己藏在一隐蔽的地方,偷偷的赏戏不是很好么?为何要易容成龙耀皇朝的小贩,来个近距离的赏戏呢?

现在好了吧,若是被圣帝知道自己为了近距离的看上官凝月演戏,居然委屈了那高贵万分的膝盖,卑微的给龙耀皇轩辕璃的龙令行起了大礼。圣帝他人家…会不会气歪了嘴巴和眼睛,亦或者是气掉了满头的白发和胡须啊?

“手持龙令者,如龙耀皇亲临。如今,本王妃手持着龙令,尔等居然不叩跪?真正大逆不道的人,究竟是本王妃呢,还是你们左相府的人?”

红唇懒洋洋柔溢道的同时,上官凝月动作优雅的将玉指间所夹着的龙令,缓缓的翻转过来掉转过去。绚艳阳光的缠舞萦绕下,龙令闪漾绽泻出的道道耀眼金芒,不仅冻结住了左相府一干人体内的血液,更是晃瞎了他们的眼,刺痛了他们的心。

双眸先是傻傻的盯瞅了瞅上官凝月玉指间不停转动的龙令,又腮边冷汗直坠的望了望跪倒在地的龙耀众小贩们,瑞王府的管家和七名幻影。

左丞相的两个儿子,几名宠妾以及丞相府的二十几名护卫们,双膝扑通一声响的跪倒在了地面上,声音整齐而又颤嗦的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纤纤的身躯亦是猛然的晃了晃,眸中唳闪出了一抹狠恶之色。他妈的,这该死的狗皇帝轩辕璃,竟然将龙耀皇朝最高权利的象征交给了上官凝月。

即便她心中根本就没有把龙令以及轩辕璃当一回事,可如今她和毒王还未成功完成夜太子临走前所交代的任务。因此目前为止,最起码表面上她还必须得对龙耀皇朝奉上恭敬与臣服。

只是,倘若龙耀皇轩辕璃真的亲临了,那么她凌纤纤双膝叩跪,身躯伏地的行卑微之礼也就罢了。要她对上官凝月这黄毛丫头行龙耀皇朝最高的叩跪礼节,她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滟眸流转的玉眸魅扫了扫凌纤纤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后,上官凝月的红唇勾勒起一抹妖冶弧度的唤道:“凌纤纤…”

上官凝月红唇中溢出的魅冷声音,宛如带着一股漩涡般的寒意,刺的凌纤纤后脊梁骨是阵阵的发凉。心陡然的一慌,凌纤纤牙齿死咬住嘴唇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金辉的尽情渲染中,原本灵如蝶翅般翩然欲飞的睫毛倏地朝下浅垂,上官凝月将指缝间翻转的金色龙令紧握住的同时,她的红唇中淡溢出一个字:“跪。”

“吾皇万岁,万岁…”双膝扑通的跪下,身躯无奈趴地的凌纤纤深吸了一口气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万万岁!”

将龙令揣放进了袖筒中,掌心懒懒的抚了抚葱指,上官凝月的玉眸笑意缱绻的扫了扫跪地的众人:“行了,大家都起来吧。”

就在众人朝着上官凝月行了个磕头谢恩之礼后,身躯陆陆续续的从地面上爬站而起之时,上官凝月的唇中再次溢出了七个字:“除了凌纤纤之外。”

唰唰唰--刹那间,众人的眸光齐齐的聚射到了凌纤纤的身上。

刚从地面上迅速的爬站起来,埋头掸拂着裙摆上灰尘的凌纤纤。脸色立即扭曲万分的看向了上官凝月,修长的指甲亦深深的嵌进了手心中。

“凌纤纤,继续跪着。至于左相府中其余的人,通通的给我滚进去。若是没有我的允许,谁再敢擅自的跑出来,杀无赦。”

上官凝月这嗜血冷残的话音刚落,左丞相的两个儿子,几名宠妾以及丞相府的二十几名护卫们,拔腿便奔逃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内。

倘若上官凝月只是依仗着瑞王妃的身份来左相府闹事,妄言要囚禁以及血洗他们左相府的人。那么,整个左相府还尚有跟她对抗的一丝余地。毕竟以她瑞王妃的身份,根本是无权囚禁和血洗左相府人的。

可如今,情形却是完全的不一样了,这上官凝月居然是拥有着龙令在手的人。手持龙令者就等同是龙耀皇,掌握着先斩后奏的惊天大权。他们惹不起啊惹不起,所以…只能惊惶失措的先逃躲进左相府内了。

晨风轻撩着凌纤纤的衣裳和发丝,令她那气颤的身躯宛如是大海中颠簸的枯叶般,仿佛随时都会被掀起的巨浪给吞没淹毁。

双膝虽然是再次不甘的叩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可凌纤纤的双眸却是怒意翻滚的看向了上官凝月,牙齿更是咬的咯吱响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从软榻上缓缓的站起了身后,上官凝月那绝色的容颜渲漾开妖娆魅笑的走向了凌纤纤。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般,笑赏俯玩着凌纤纤脸上腾卷的怒火,却吝啬给予凌纤纤灭火赏赐的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了含笑却又嗜血无比的声音。

“没办法,日子若是过的太乏闷,总得给生活找点乐趣吧?欺人,原本就是我的专长。如今,我更发觉欺人能给我乏闷的日子带来不少趣味,我自然没理由放弃任何寻乐机会的。不是么?”

听到上官凝月的话,受到刺激的凌纤纤双眸倏冷的一眯,衣袖随风微微的抖动之中,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间赫然多出了一枚黑颜色的细针。

血煞黑针,乃是她毒仙索命的时候最常用的武器。针尖上抹缀着一种剧毒无比的药水,一旦将血煞黑针射进人的体内,那么中针者的身躯就会立即的僵硬。最多不超过半盏茶的功夫,中针者便会因为毒血攻心而毙亡。

抬指柔撩着腮边一缕轻盈翩舞青丝的同时,上官凝月的玉眸漫不经心的扫向了凌纤纤的左手,轻启的红唇中笑溢出了只有凌纤纤才能听到的声音:“相信我,不要跟我比杀人的速度,那样只会让你自取其辱。”

“你…”凌纤纤的身躯猛然一僵,眸光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她将袖筒内所藏着的血煞黑针,悄移到指间的动作是那么的隐秘,没想到却还是被上官凝月敏锐的察觉到了?

玉眸绚滟的流转间,上官凝月微微的俯下了腰,红唇贴凑到了凌纤纤的耳边笑语道:“我八岁的时候,手上便已经开始沾染人血。到了我十岁的时候,我索取掉的人命已经完全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了。那些人全部都不是弱者,但是他们最终却还是通通的惨死在了我的手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索命的速度永远都会比我慢一步。”

听到上官凝月的话,凌纤纤的脸不禁倏地一转,双眸震骇无比的盯瞅向了已将唇抽离开自己耳边的上官凝月。她刚刚说的什么?八岁的时候,手上便开始沾染人血。十岁的时候,已索取掉了不计其数的性命?

她是在故意编造杀人如麻的事迹,试图对自己进行恐吓吗?不,她说的应该是事实。因为…从她溢出的话语中,自己确实捕捉到了一股血腥骇人的死亡气息。

拇指和食指间虽然紧捏着令上官凝月随时毙命的血煞黑针,可是心感觉到万分恐惧的凌纤纤,却终究还是没有敢轻易的将血煞黑针袭射出去。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跪太久的。待我吃完一串糖葫芦后,便会让你安然无恙的进入左相府内。甚至,让你起身入府之前,我还会告诉你今日堵丞相府大门口的真正意图。所以,暂时的委屈下膝盖跪地,对你来说并不吃亏哦。”上官凝月容颜魅笑缱绻的对凌纤纤说完,迈着莲花碎步朝着龙耀皇朝众小贩们默站着的方向走了去。

见到迎面而来的上官凝月,众小贩们不禁齐唰唰的低垂下了脑袋。仿佛害怕自己的眼神会令上官凝月感觉到不爽,从而遭来一场难以预测的恐怖惩罚。

红唇翘勾勒起抹妖冶的弧度,上官凝月停步在了其中一名低垂着脑袋的小贩面前。

臂膀一个慵懒的交缠,上官凝月启唇笑溢道:“刚刚让大家集体的跪地叩拜,只是我临时添加的一个小插曲。而这个小插曲呢,其实我是为你而特意添加的,知道为什么吗?”

那易容成龙耀小贩的灵宫之人,将脑袋垂的更低了些后,声音结结巴巴的道:“瑞…瑞王妃,您。您在说什么?小的,小的不…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么?好吧,那我就说的让你明白。有些戏呢,是不可以随意欣赏的。若没有我的允许,便擅自的跑来赏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正文 一百一十章:游戏,刚刚开始

灵宫男子的身躯微微一僵,低垂的脑袋缓缓仰抬了起来,墨眸潜藏惊讶的迎视向了上官凝月滟笑盈盈的容颜。不会吧,自己好象未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啊?

迅速的敛起心中诧异的情绪,墨眸内挤绽出了万分惶恐的气息后,灵宫男子舌尖打结的说道:“瑞…瑞王妃,您说的话好深…深奥,小的,小的…无法理解。”

凤眉魔冶的浅挑而起,上官凝月的红唇中溢出了略含嘲讽的笑音道:“瞧瞧你的一双手,保养的如此白皙柔嫩,岂像终日与面粉为伍的小贩之手呢?下次若是压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还想易容赏戏的话,可一定记得要吸取教训,将双手也顺便修饰下哦。”

“咳…”灵宫男子尴尬的轻咳了声后,嘴角忍不住的抽颤了几下。

好吧,他承认自己太低估了上官凝月的能耐。他可真是没有料到这丫头的眸光,居然会毒辣到了此等的地步。

“既然已经不请自来,那么也就别着急走了。”玉眸妖笑流转间,上官凝月的身躯朝着灵宫男子面前更贴近了一步,启唇魅溢道:“刚刚的叩跪行礼,算是我送给你的初次见面礼。待会呢,等我结束了与左相府的游戏,我还会毫不吝啬的送你份告别之礼哦。”

“悉听尊便。”听到上官凝月的话,灵宫的神秘男子虽然是微耸了耸肩,语气淡淡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