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回事啊!”葱指轻柔的抚摸着血鹫之王血红大翅膀的上官凝月,听到血鹫之王的话,心内不禁暗暗的斟酌了起来。

只是延迟一晚上的时间去往雪影阁,应该无大碍吧?

以焰的绝顶身手以及智慧,纵然雪影阁的魔鬼桃林危险重重,四周亦潜伏着各路居心叵测的人马,相信焰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倘若自己能够利用一晚上的时间融合灵力,更甚至将灵力提高数十倍的威力,那么待到自己前往雪影阁与焰汇合时,无论是对自己亦或者对焰来说,都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

拿定主意的上官凝月,当即便启唇唤道:“银狼,青豹!”

“属下在。”银狼和青豹的身躯倏地一个挺直,声音同时洪亮无比的应道。

绝艳的容颜魔魅一笑,上官凝月红唇缓柔的溢道:“小鹫儿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融合灵力,不过小鹫儿说了你二人并不适合身处那个地方,所以你二人便先回王府去。待我的灵力融合成功之后,我会给你二人发射前往雪影阁信号的。到时候,你二人记得将球球给带离王府。”

“属下遵命。”银狼和青豹的腰朝着上官凝月恭敬的一弯之后,身影倏地一个迅闪,当即踏踩着尘土消失在了树林中。

“主人,上来!”与此同时,钩嘴轻咧而笑的血鹫之王,亦将庞大的身躯朝下陡然的一弯,出声示意着上官凝月落座到自己的身上来。

脚尖轻盈的踮地,跃上血鹫之王宽厚而又温暖大背间的上官凝月。玉手先是柔挠了挠血鹫之王的脑袋,随即又朝着血鹫之王的颈子轻轻一搂,这才启唇笑溢道:“出发吧,小鹫儿。”

呜--又叫人家小鹫儿,主人啊,您什么时候才给人家取个威风霸气的名字嘛。

钩嘴连续抽搐的血鹫之王,心中凌乱无比的暗语完之后,大翅膀一个哀怨的振拍而起,驮着上官凝月窜腾向了高空中。

这一刻的血鹫之王,倘若能够提前的知道上官凝月后来给自己取的那个,所谓的“既威风而又霸气万分的”名字,它铁定会对如今的这个名字小鹫儿,不再拥有一丝一毫的怨言,更甚至会是满意至级的。

就在血鹫之王飞驮着上官凝月,穿梭于白云悠然的嬉戏,溢彩金辉尽情宣洒的碧空。令上官凝月慵懒的俯赏着脚下,那溢满了诗情与画意,简直美不胜收的大自然神韵之时--

一条绿柳傲然的耸立,翠藤缠绕的蔓延,斑斓野花绚丽点缀的清澈小溪旁,墨发随风旋舞的南宫雪衣圈搂着受伤惨重的圣尊从天而降了。

将浑身是血的圣尊搀到一颗柳树旁,动作温柔的扶着圣尊缓缓的坐下,又体贴的令圣尊后背贴靠与树杆间之后,南宫雪衣的身躯这才倏地一转,用背影默对向了圣尊道:“安心的运用灵力疗伤吧,在你治疗好流血的伤口前,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气息虚弱无比的灵宫圣尊,十分艰难的吸取了几口气,阴沉的双眸怒瞪向了南宫雪衣的背影,眸光内隐泻着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冰冷神色道:“你滚吧,本尊不需要你的守护。”

他不需要南宫雪衣的守护,亦或许更加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想让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呈现在南宫雪衣的面前。

“省点气吧!你若再不运用灵力疗伤,恐怕不仅仅双腿会残废掉,甚至就连性命也将保不住。既然已经救了你,我可不想重新替你收尸。”

圣尊运用灵力疗伤之时,是不可以受到外界突如其来的干扰,否则便将前功尽弃,导致吐血而亡。

为了防止有意外情况发生,启动薄唇淡淡说完的南宫雪衣,双耳迅速聆听起了四周的风吹草动,墨眸亦谨慎万分的凝瞅起了四周的情况。

“你…”猛然的张大嘴巴,刚要对南宫雪衣进行恶语相加的圣尊,直感觉到本是柔和温煦的风,此刻却宛如是无数把犀利的刀刃般从喉咙处袭进。

被风刺的五脏六腑简直疼痛难忍的圣尊,身躯难以自控的一阵哆嗦颤抖后,只能闭上了释放着无穷怒焰的眼睛,双掌合拢成十字形状的疗起了伤。

时间点滴的悄悄流逝中,圣尊身上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原本疼痛颤抖的身躯亦慢慢归于了平静的状态。

半个时辰后,长吐了口气的圣尊从地上站立了起来。

将双手负贴于背后的圣尊,袖筒一个微微的挥动,掌心间捏握住了两颗不知有何作用的黑色药丸,双眸这才阴冷而又复杂的看向了南宫雪衣的背影道:“既要跟本尊作对,又何必救本尊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雪影阁

缓缓的转过身,墨眸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圣尊。

见到圣尊将双手遮掩在了身后,心中不免幽叹了口气的南宫雪衣,仰首凝望向了白云悠闲浮动的碧空,薄唇淡淡的溢道:“救你,是孝。跟你作对,是忠。”

“呵呵…”冷冷而笑的圣尊,藏于身后的双手捏握的更紧了些,阴眸眯望着南宫雪衣道:“一面要对灵宫表忠,一面又想对本尊尽孝。难道你不知,对你来说,忠孝根本无法两全么?”

目数着碧空朵朵白云的南宫雪衣,将那略含惆怅的声音轻递到了风中:“若你肯回头的话,我又岂会忠孝难两全?追根究底,不过是你在为难我罢了。”

将掌间两颗黑色药丸捏碎成粉末形状的圣尊,牙齿摩挲的咯吱响道:“为难你的并非本尊,而是你所敬爱的圣帝。若不是圣帝当初的无情决定,又怎会造就本尊今日的满腔仇恨?”

收回仰望碧空眸光的南宫雪衣,缓移步伐到了圣尊的面前,启唇一字一句的道:“你因为心爱女人的死,从而迁怒于圣帝。那么娘亲的死,我又该向谁迁怒?”

“那个无…”耻字刚刚迸射到颈口处,为了顾及南宫雪衣的感受,圣尊终究还是将耻字给硬憋了回去,声音唳冷的道:“那个女人的死,则是她咎由自取。”

“那个女人?”扬高了声调的南宫雪衣,墨眸内亦不禁绽燃起了两道怒焰。但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的南宫雪衣,却还是将眸内蹿腾起的怒焰给压抑了下去。

墨眸无波无绪的瞅了眼圣尊,南宫雪衣薄唇轻启的道:“行了,你我根本话不投机,再多说下去恐怕局面难以收场。既然你如今已痊愈,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南宫雪衣说完,当即便转过了身,朝着前方迈步而去。

只是还没踏出去三步远,南宫雪衣却嘎吱一下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再次掉转过身的看向了圣尊道:“离开之前…再多嘴奉劝你两句。鹫王已认上官凝月为主,你若还致意动恶念伤害上官凝月,你将会遭遇的凄惨命运可想而知。所以,你还是识趣的放弃折腾吧,免得我在灵宫添建一座新坟!”

“除非圣帝死,否则本尊的折腾将永无休止。”迅速启唇冷回道的圣尊,在南宫雪衣还未来得及转身离开之前,袖筒猛然的抖动了起来,将双掌间所捏碎的黑色药粉全数催洒向了南宫雪衣。

“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身躯当即摇摇欲坠的南宫雪衣,唇中溢出一句无奈而又苦涩的话语后,身躯瞬间的朝后一仰,整个人晕倒在了微风缠绕的地面上。

“本尊的无药可救,是无情的圣帝所赐。本尊有生之年必要血弑圣帝,否则将会死不瞑目。”仰首凄厉吼叫的圣尊,那被冰冷狰狞面具所遮盖住的脸内,竟然难以自控的滑落下了两滴痛楚的泪珠。

抬指擦拭掉悬挂与下巴间的两滴泪珠后,圣尊移步到了南宫雪衣的身边。

半蹲下了身躯的圣尊,掌心轻柔的抚了抚南宫雪衣那贴覆着一张易容皮的脸之后,声音携裹着十足凄幽气息的道:“雪衣,你根本未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所以你又怎能体会到为父那撕心裂肺的痛?更无法明白…为父那深入骨髓的恨!”

敛起了心内翻涌情绪的圣尊,双眸再次恢复到了一如往昔的阴冷。

倏地下从地面站直起身来的圣尊,右掌朝着碧空中迅速的一扬,催动起黑色的灵力在高空中凝结成了一个召唤的信号图案。

半盏茶的功夫,风声飒然之间,六名黑衣蒙面人的身影当即宛如闪电般出现在了圣尊的面前。迅速的一个单膝盖地后,六名黑衣蒙面人异口同声的畏语道:“属下们参见圣尊,恭领圣尊的指示!”

双眸漠冷万分的瞅望了眼地面上昏睡着的南宫雪衣,圣尊的脚尖一个猛然的踮地,身躯宛如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远处的风中袭飘来了圣尊唳寒无比的声音:“将圣君关押到本尊的暗牢中去,每日的这个时辰待圣君快要醒来前,便对圣君动用沉睡粉令他继续的昏迷。直到…本尊的计划大功告成,方可对圣君停用沉睡粉。”

“属下领命!”齐声恭敬应答指示的六名黑衣蒙面人,当即从地上快速的站起了身来。轻掸了掸膝盖上所沾染的灰尘后,六名黑衣蒙面人的身躯将昏睡在地的南宫雪衣包围成了个圈。

“圣君,得罪了。这是圣尊的命令,属下们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双眸无奈的聚瞅向南宫雪衣的六名黑衣蒙面人,纷纷抱拳对南宫雪衣施了个抱歉万分的礼数后,他们倏地弯下了腰,便欲将中了沉睡粉的南宫雪衣抬送到暗牢中去。

然而,就在六名蒙面黑衣人的指尖刚刚碰触到南宫雪衣的身躯时,本应该是昏睡不醒的南宫雪衣却是倏地一下睁开了墨眸。

双袖朝着六名黑衣蒙面人一个猛然的轻拂,便听见扑通的一声响,六名黑衣蒙面人当即便同时的昏倒在了地面上。

“圣尊,我的父亲。我确实没经历过你口中所说的刻骨铭心之爱,所以我或许真的无法体会到你的撕心裂肺之痛,亦更无法明白你那深入骨髓的恨。”

从地面缓缓站起身来的南宫雪衣,墨眸静瞅向了圣尊消失的方向,启唇淡淡的语道:“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一点,无论你的爱有多浓,恨又到底有多深,这并不能成为你丧心病狂伤害无辜的借口。不是么?”

原来打从催动灵力治疗好伤口的圣尊,将双手遮掩于身后的那一刻起,南宫雪衣便早已经洞悉了圣尊准备迷晕他的企图。

因此心生十足警惕的南宫雪衣,早就暗自的启动灵力护住了自己的五肺六腑,所以圣尊的沉睡粉他根本就没有吸嗅进肺腑分毫,而是被他鼻内悄悄弥漫的灵力化为了无形。

而他至所以选择倒地装晕,不过是想避免掉与圣尊的又一次正面冲突罢了。

倘若他先前没有选择倒 地装晕的话,即便没与圣尊发生武力,恐怕亦会上演一轮激烈的口舌之争。无论是哪一种情形,他是能够避免便尽量的去避免。圣尊不累,他…还嫌累呢!

墨眸扫了扫地上虽然晕倒,不过由于他挥洒药粉剂量并不大,顶多半盏茶便会清醒过来的六名黑衣蒙面人后。衣袖轻轻挥舞的南宫雪衣,脚尖朝地一个轻盈的踮起,亦踏踩着旋转的微风消失在了原地。

圣尊,我的父亲。命可是属于你自己的,倘若你执意的不肯惜命,非要挑衅上官凝月从而导致血葬鹫王腹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够在每年清明来临之际,去你的坟前抛洒几杯祭奠之酒了。

夜色静静的降临了,皎月银辉宛如画家的神奇妙笔般,将大地勾缀成了一副朦胧幻美的锦绣画卷。

此时,雪影阁的某片翠竹林中--

一棵棵绿竹宛如星罗棋布般挺耸着,晚风轻柔的嬉戏拂过,娇嫩欲滴的竹叶翩然摇曳,奏出了若有若无的天籁脆音。

放眼望过去,在这片融嵌了五行八卦之术的竹林正中央方位,则赫然高耸着一座用翠竹所搭建而成的雅致绿竹楼。

无数高悬的艳红灯笼萦耀之间,能够清晰的看到绿竹楼的一楼情况。

只见竹楼的地面上到处都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硕大药炉,而在竹楼四壁那敞开着的绿色柜内,亦摆放满了无数个小巧精致的药罐。

顺着一楼的碧翠竹梯往上而去,二楼的情况亦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

地面上同样置放着与一楼位置相同的硕大药炉,竹楼四壁敞开的绿柜内亦同样摆放着无数精致的药罐。若论摆设究竟有何不同处,区别便是二楼的东面竹壁处多出了一张竹床。

一楼的无数药炉和药罐中,盛放着的是各种罕见的毒药。二楼的无数药炉和药罐中,盛放着的则是各种具有神奇功效的解药。

倘若一楼少摆放一味毒药,亦或者二楼多摆放一味解药,那么居住与此竹楼内的主人,必会因为药物所散放出来的味道而瞬间中毒而亡。

由此可见,一楼毒药与二楼解药释放出来的味道,其实是巧妙而又完美的相互克制着的。用药如此高明之人,亦是这座绿竹楼的主人,正是轩辕焰与轩辕璃急于寻觅的圣手医王。

然而,恐怕令轩辕焰与轩辕璃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急于寻觅的圣手医王,如今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竹床上呢。

铺盖着锦被的圣手医王,那原本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睁了开来,脸色不仅惨白嘴唇更是泛黑的他,唇中发出了无比虚弱细微的声音:“阁主…阁主他还没有回…回来么?”

双手紧捏住拳,死咬着唇站与床前的两位年轻女子,听到了圣手医王的问话,连忙出声轻轻的回应道:“老阁主,您可一定要支撑住啊,相信阁主马上就回来了。”

雪影阁的两名侍女话音刚落,双眸当即携裹着焦急色泽的朝着竹梯处齐望了去。

她们深深的知道,若不是为了见阁主最后一面,老阁主的这口残弱气息恐怕亦不会一直支撑到现在。阁主啊阁主,您快点回来吧!

与此同时,翠竹随风轻盈摇曳的林中,四名容颜溢满忧伤表情的侍从正抬着一顶雅致的轿子,动作急速万分的朝着绿竹楼的方向狂奔而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骇人药方

雅轿中随风飘散的,是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皎洁月辉的淋漓渲洒间,还能见到几片被揉碎的桃花瓣从轿内徐徐的飞出,偎依着夜风幽漾在了雅轿的前后左右。

此刻落座于轿内的人,正是雪影阁的神秘阁主,亦是那传说中本鲜少的涉足于江湖,却又因为上官凝月的存在,转而开始奔波红尘的无痕公子。

尘土微晃卷涌中,精致雅轿在绿竹楼大门前落了地。

迎风拂舞的轿帘被其中的一名侍从指尖撩掀了开来,而那名侍从唇中溢出来的轻音亦随风飘进了无痕公子的耳内:“公子,进去吧,老阁主在屋内等您呢。”

捏握成拳头的双手倏地松开,令掌间满满碎成末的桃花凄艳旋洒,一袭白衣飘飘的无痕公子瞬间踏风蹿奔进了绿竹楼内。

二楼正焦急等待着无痕公子出现的两名雪影阁侍女,见到无痕公子那踏登上竹梯身影的瞬间,声音当即悲中带喜的道:“老阁主,阁主回来了。”

躺于床上,生命垂危的圣手医王,惨白如雪的脸上浮染起了一抹悦笑。

脑袋艰难的扭转到了左侧,黯淡呈灰色的双眸凝望向无痕公子的同时,圣手医王将那缓抬而起的左手伸递到了无痕公子的面前,声音处于极度弱喘状态的道:“痕儿,回来啦?”

迅速的移步到床前,一屁股落座在床边的无痕公子,双掌将圣手医王那冰冷的左手柔握住后,薄唇中只是轻溢出了一个字:“嗯。”

虽是简短的一个字,可其内所隐含的万千悲伤情绪,圣手医王又岂会有丝毫的遗漏呢?

惨白如雪的脸上笑容浮现的更浓了些,圣手医王的右手亦缓抬而起。

掌心轻拍了拍无痕公子的臂膀后,圣手医王声音断断续续的道:“痕儿,你一直都知道的。能够早日下去陪你娘亲,对父亲来说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所以,你根本没有伤心的理由,反而该为父亲的得偿所愿感到高兴。”

内心虽弥漫着忧伤与不舍,可无痕公子的唇角终究还是硬挤出了一抹微笑,启唇轻柔的回道:“父亲,痕儿并没有伤心。”

是的,他确实一直都知道的。能够早日的与娘亲黄泉相聚,的确是父亲这一年以来最大的心愿。父亲如今至所以会生命垂危,那是因为潜伏在父亲体内的无数种剧毒发作而导致的。

且不提父亲体内潜伏着的无数种剧毒,本就是父亲自己亲手研制出来的,即便父亲体内所潜伏着的无数种剧毒乃是他人所下,身为圣手医王的父亲想要化解剧毒又有何难呢?

是父亲一心求死,根本不愿意自行化解体内潜伏着的无数种剧毒,亦不允许身为儿子的他,去强行化解掉那体内潜伏着的无数种剧毒。

这一切,都得源于二十几年 前--

暗为雪影阁的阁主,明为圣手医王的父亲行走江湖的时候,结识了他温柔可人的娘亲。

后来,父亲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陪伴娘亲,便将雪影阁内的所有事物丢抛给了最信任的护法。而父亲则与娘亲隐居在了一座风景怡人的百花谷内,不过父亲还是会偶尔的涉足下江湖,进行他那以医济世的善行举动。

父亲行医救治了很多的人,却也因此结上了不少的仇家。那些仇家见被他们所重伤之人,皆被父亲的一双圣手救治的安然无恙,便把怒恨全部凝聚到了父亲的头上。

那一年,父亲正陪着身怀六甲的娘亲笑赏谷中百花时,谷中忽然闯进了二十几名武艺十分高强的蒙面人。

父亲虽然挥洒毒粉成功的击毙了那些蒙面人,可是在那些蒙面人毙命之前,其中一名武功最高的人却还是给了娘亲后背一掌致命的震击。

那一掌不仅将娘亲的五脏六腑震的支离破碎,亦将娘亲腹中的他给震的奄奄一息。若非因为父亲的医术极其高明,娘亲与腹中的他是绝对撑不过一盏茶功夫的。

父亲虽暂时施针保住了娘亲和他的命,可父亲却知道若是寻不到世上那惟一一株,能够修复娘亲破碎脏腑的千年挽魂草,娘亲和他的命最多只能延长两个月。

父亲更知道,那一株世间罕见的千年挽魂草几经辗转后,最终则是被龙耀皇赏赐给了当年还是太子身份的轩辕极,也就是轩辕焰以及轩辕璃的父皇手中。

于是父亲便连夜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太子府,企图偷偷的盗走千年挽魂草。然而当父亲潜入太子府药房中查探时,却根本没有寻觅到千年挽魂草的踪迹。

就在父亲离开太子府的药房,准备去其他地方进行秘密搜索之时,忽然从一寝室内闻嗅到了只有千年挽魂草才能飘散出的怪异味道。

惊喜的父亲当即破寝室门而入,却发现千年挽魂草正被一名容颜清秀的年轻女子拿在手中,准备喂服于因为皇室的权利之争,被其余皇子买通了凶残的杀手而活活割断脚筋,正躺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轩辕极。

只要吞服下世间罕见的千年挽魂草,千年挽魂草的药性便能够令轩辕极的碎裂脚筋痊愈。而以父亲的高明医术,亦同样能够治愈好轩辕极碎裂的脚筋。

区别便是,吞服下千年挽魂草的轩辕极碎裂的脚筋瞬间便可以痊愈,且锥心的疼痛感亦会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倘若由父亲来施针医治的话,轩辕极碎裂的脚筋同样可以痊愈,但是却要活活忍受三个时辰比锥心还要痛楚几十倍的折磨。因为,父亲在医治轩辕极碎裂脚筋的过程中,必须要动用到数十种药性万分猛烈的毒粉,且那些毒粉还不能够用其他的药物克制。

向来行善的父亲,知道自己若是不强抢千年挽魂草,便无法拯救娘亲与自己的性命。可是若强抢千年挽魂草,轩辕极便将成为一个残废之人。

思想进行激烈斗争的父亲,向轩辕极和那名年轻女子道明了来意。恳求轩辕极和那名年轻女子将千年挽魂草给他,改由他施针来医治轩辕极。

其实父亲心里也清楚,稍微自私一点的人,必定不会答应他的荒唐提议。

明明瞬间便能够痊愈的重伤,却要硬改换成忍受三个时辰比锥心还要痛楚几十倍的折磨,恐怕无论换做是谁,那人也不会接受的。

可是为了拯救娘亲与自己的性命,向来行善的父亲决定了,若是轩辕极和那名女子不能接受的话,那么他只能够作恶的强抢了。

然而令父亲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得知他来意的轩辕极以及那名年轻女子,只是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千年挽魂草交给了父亲。

欠下了如此大恩的父亲,便将一枚金翡翠交给了轩辕极。

父亲对轩辕极说:在他有生之年,只要轩辕极想要他还恩,便按照金翡翠内的地址去寻找他。无论轩辕极需要他做什么事,他都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帮助轩辕极达成,即便是死亦在所不辞。

然而令父亲没有料到的是,无心让父亲还恩的轩辕极,根本就没有看过金翡翠内的地址,反而将金翡翠嵌进了虎令兵符内以做珍藏。

金翡翠虽是价值不菲,可对轩辕极来说却还构不上收藏的价值。导致轩辕极收藏金翡翠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金翡翠蕴含着圣手医王对妻子用命去呵护的浓情。

直到十多年后,没有等到轩辕极还恩的父亲,等来的是已成为龙耀皇的轩辕极驾崩噩耗。

又过了几年,父亲得知轩辕极最爱的妃子,亦是当年他夜闯轩辕极的太子寝室时,所见到的那名年轻女子竟然身染上了奇病,被瑞王轩辕焰密送到了一个地方进行续命。

父亲知道轩辕焰和轩辕璃一直都在寻找他,也知道轩辕焰和轩辕璃的母妃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可是父亲却没有主动的现身,因为轩辕焰母妃所得的怪病情况,在父亲的医学宝典上亦有着记载,但是医治的方法却只有两个字:不知!

此怪病是精通医术的父亲,唯一无法医治的。为了还当年他欠轩辕极的那一份恩情,父亲便开始呕心沥血的钻研起了救治轩辕焰母妃怪病的方法。

一年半前,温柔的娘亲早逝,悲痛的父亲本欲尾随娘亲而去的。可是尚未还恩的父亲不想欠恩,便决定先还掉当年所欠下的恩情,然后才去黄泉与娘亲相聚。

为了琢磨出医治怪病的方法,父亲以身试尝了数千种的毒药和良药。

直到一个月前,父亲试尝完各种毒药后便不再开始自行化解了,而是使用毒性更加猛烈的药物进行着相互克制。

他便知道,父亲对怪病的琢磨已经有了些许头绪。他也清楚,父亲一旦钻研出可行的药方,便会当即令体内的无数种毒药发作导致毙命。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居然是如此快。

父亲如今已令体内的无数种毒药发作,看来…绞尽脑汁的父亲终于成功的研制出,可以救治轩辕焰母妃怪病的药方了。

父亲,痕儿知道自从娘前逝世后,你身虽活着,可心却已死。

即便痕儿如今可以强行的给你解毒,将你的命从鬼门关硬拉回来,你还是会趁着痕儿不注意,执着的去黄泉陪伴娘亲的。

对于你来说,活着将是永无休止的痛苦。

而与娘亲的相聚,才是你日思夜盼的幸福。所以痕儿心中纵然再不舍父亲的离世,又岂能扼杀父亲解脱的心愿呢?

“痕儿,这便是父亲还恩的药方,药方上所写的是惟一能够救治轩辕焰母妃怪病的办法。”气息越来越虚弱的圣手医王,将自己的手缓缓抽离开了无痕公子的掌心之后,从袖筒内掏出了一纸药方递给了无痕公子。

“只可惜,父亲虽是有心还恩给轩辕极,不过这所还的恩却恐怕倾尽轩辕极的整个龙耀皇朝之力,都无法能够承受得住啊!”

伸手接过药方的无痕公子,听到圣手医王唇中弱溢出来的含蓄深远话语后,墨眸当即诧异的凝看向了药方上的黑字。

刹那间,无痕公子的身躯宛如石柱般僵硬住了,墨眸内亦不禁释泻出了震骇到极点的色泽。天哪!父亲呕心沥血所琢磨出的治怪病惟一药方,竟然会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魔鬼桃林

臂膀再次缓抬而起的圣手医王,那颤抖冰凉的左手五指伸递向了无痕公子的脸颊,虽气若游丝却眸间染笑的道:“痕儿,我要去找你娘亲了。你…”

将药方迅速的揣放进袖筒内的无痕公子,身躯朝着圣手医王伸递而来的五指倏弯了下去,让自己那深掩着哀伤情绪的脸颊,紧贴在了圣手医王冷颤的五指上。

“痕儿,你可一定要…”鼻唇开始滑落漆黑血液的圣手医王,已无力气将剩余的话从喉咙间挤出,五指亦有从无痕公子的脸颊垂落的迹象。

圣手医王此刻无法溢出口的话语,无痕公子又岂会不知呢?

双手一把抓住圣手医王缓垂五指的无痕公子,拼命压抑住墨眸内蓄积起的清泪,俊颜硬浮漾起一抹雅笑的道:“放心的去找娘亲吧,痕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无痕公子的话音刚落,微点了个头的圣手医王,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永闭上了双眸。

倩儿,相隔太远,思念太苦。所以我尾随你而来了,你我…奈何桥上相聚首,约好来世红尘路,再续今生未了情。

“老阁主,您走好。”原本一直静站于无痕公子身后的两名侍女,当即扑通一声令双膝恭跪在了地面上,向着已逝的圣手医王叩拜了三个响头。

无痕公子那强忍的泪亦终于滴坠,顺着腮边流成了两行。

缓放下掌中所捏握着的圣手医王五指,手心柔拭掉圣手医王鼻唇间流淌出的毒血后,无痕公子的双臂将已离世的圣手医王身躯横拖起,抱着圣手医王踏竹梯而下。

绿竹楼的大门前--

默立在轿侧的四名侍从,瞅见垂首的无痕公子横抱着圣手医王而出,两名随后的雪影阁侍女抬指悄拭着眼角的泪珠,他们知道情深的老阁主已去。

双膝扑通一声重跪在地,四名侍从额头紧贴着地面泥土的道:“属下们恭送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