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的!这一首乐曲呢,可是我听过的世间所有乐曲之中,最最动听悦耳的,最最震撼灵魂的。我想…”

浅浅垂首的上官凝月,右手葱指缓缓摩挲起左手白皙掌心的同时,红唇中溢出了艳笑缱绻的声音:“听完这一首人间仙乐,他们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收到的一份最好回礼。”

上官凝月红唇中溢出来的声音,虽然笑意十足,可是生死门的十大护法,却从这笑意十足的声音之中,嗅出了一抹宛如来自阴森地狱的血腥味儿。

其中九名生死门的护法,仍然在拼命的克制着焦躁不安情绪,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将锋利长剑从鞘内拔出来,对敌人发动最快最狠的无情攻击。

然而,其中的一名生死门护法,亦是身躯拦挡在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正前方位置上的那一名生死门护法,他却再也无法沉住气了。

他怕自己若再不赶紧的拔剑出鞘,恐怕会被眼前的这两个敌人,一副谈笑自若的悠然态度,抹灭掉了他原本就十分有限的拔剑出鞘勇气。

于是,此名身躯拦挡在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正前方位置上的生死门护法,牙齿倏地一个紧咬,粗糙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抽拔起了鞘内的长剑。

就在这一名生死门的护法,拔剑出鞘的一刹那之间--

上官凝月右手的葱指也迅速动了起来,不是继续的摩挲左手白皙掌心,而是朝着自己的绣花蓝色袖筒内,飞速无比的探伸了去。

哐的一声响,那一名拔剑出鞘的生死门护法,脑袋立刻低垂了下来。

双眸瞪望向自己拔剑右手的同时,豆大的汗珠开始一颗一颗的,从他惨白如纸的脸上,坠落到了夜风拂漾的地面上。

其余的九名生死门护法,双眸亦齐唰唰的瞪望向了那一名,因为再也沉不住气,从而拔剑出鞘的生死门护法右手。

“嘶--”其余的九名生死门护法,鼻尖猛抽了一口冷气之后,他们右手虽然还各自捏着腰间的剑柄,可身躯却无法克制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就在那一名再也沉不住气的生死门护法,右手才将长剑从鞘内抽拔出了一半,上官凝月则以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更快速度,抛射出了一根细长的银色铁丝。

生死门的十大护法,直感觉到眼前银光一个耀闪,待他们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之时,银色铁丝已宛如一条柔软的绸带,缠绕在了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间。

而那一名拔剑的生死门护法,右手上只捏握住了一个短短的剑柄,至于短短的剑柄下端部分,长长的冰冷剑身不见了。

长长的剑身去了哪里?它被上官凝月抛射出的银色铁丝,击撞的与短短剑柄彻底分了家,还留在生死门护法腰间的冰冷剑鞘内呢。

原来,先前那哐的一声响,便是长长剑身与短短剑柄瞬间分了家之后,滑落进冰冷剑鞘内时,所奏出来的声音。

上官凝月的袖筒中,原本装着的攻击武器,乃是嵌缀绣花针的细长红线。

可是沧月国的太子夜逸风,曾经见过她使用缀针红线攻击人,所以她便将嵌缀绣花针的细长红线,改换成了一根细长的银色铁丝。

为了不暴露出真正的身份,导致日后去西辰国与北翼国拿取药材之时,横添出许多可以避免的麻烦枝节。

上官凝月不仅替换了缀针的红线武器,亦摘取下了指间无坚不摧的玄冰铁戒指,以及手腕间一对无坚不摧的玄冰铁手镯。

上官凝月的手腕浅浅一扬,银色铁丝再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疾速,朝着那一名右手中只捏握住短剑柄的生死门护法面前而去了。

手中只捏握住短短剑柄的生死门护法,已被上官凝月先前银色铁丝断剑的诡异速度,给惊吓的身躯彻底呆楞在了原地。

见到上官凝月的银色铁丝,再一次朝着自己的面前袭击了过来,他其实很想闪身去躲避,可他却不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避闪才是安全的。

因为这一根银色的铁丝,袭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令他难以置信。

这一根银色袭击的方向,亦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到令他完全的无法琢磨,银色铁丝究竟是从哪一个方向袭来的,银色铁丝又究竟会攻击自己身躯的哪一个部位?

直到,一声清脆无比的骨头碎裂音,冷奏在了徐徐拂漾的夜风中。直到,一抹锥心绞肺的疼痛感,从下颚处瞬间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他终于清楚的知道了,敌人的这一根细长银色铁丝,攻击的是自己身躯哪一个部位了。这一根细长的银色铁丝,冰冷的贯穿了他的下颚。

其余的九名生死门护法,见到凄艳万分的血,一滴一滴的从同伴下颚间溅落。在同伴的衣领上,形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宛如在旺盛燃烧着的火焰。

他们倏地一下,令锋利的长剑出了腰间剑鞘。

就在其余的九名生死门护法,双足一个闪电般的迈动,准备将手中长剑的锋利剑尖,齐齐刺进上官凝月身躯内的一瞬间。

轩辕焰的绣花蓝色衣袖,一个漫不经心的轻轻横扫。

九名生死门护法手中的长剑,全部的卷飞了出去,坠落到了夜风拂漾的大地上。九名生死门护法的身躯亦全部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坠到了夜风拂漾的大地上。

至于上官凝月,看不没看身躯坠地的九名生死门护法。

脑袋微歪,玉眸弥漫妖魅笑意的上官凝月,将银色铁丝的另外一头,缠绕在了右手的白皙手腕间之后,她的纤纤葱指缓缓拉拽起了银色铁丝。

清脆的骨头碎裂音,从上官凝月的正对面,那名惟一站立着的生死门护法下颚内,十分有节奏的飘传了出来。

下颚内的骨头,被银色铁丝缓缓的磨擦割裂,令下颚被银色铁丝冰冷贯穿的那一名生死护法,很想吼叫出凄厉万分的声音。

可他必须得拼命的忍住,即便他疼的灵魂几乎快脱离了躯体,他也绝对不能吼叫出痛楚的声音,因为他是生死门的人。

生死门的人遭遇到了强大的敌人,可以傲气无比的死在敌人手上,却绝不可以在敌人的面前,发出骨气尽失的懦弱叫喊声。

上官凝月的纤纤葱指,依然缓缓的拉拽着银色铁丝,令下颚骨头清脆碎裂的冷音,更加有节奏的飘扬在了徐徐回荡的夜风中。

不过呢,上官凝月的玉眸却是眯闭了起来,唇中亦出了愉悦而又享受的魅笑音:“鲜血流淌的声音,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真是世间最最动听悦耳,最最震撼灵魂的一曲音乐。对于我的这一份礼貌回礼,你们还满意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魔鬼中的魔鬼

生死门的十名护法,没有出声回应,亦不敢出声回应。

鲜血流淌的声音,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是世间最最动听悦耳,最最震撼灵魂的一曲音乐?好吧,他们承认这句话没有错。

当这一首音乐,是他们从别人身上奏出来时--他们也会觉得这一首音乐,就宛如天籁仙曲一般,能够令他们的身心感到无比愉悦。

但当这一首音乐,是别人从他们的身上,或者从他们的同伴身上奏出来时--那么这一首音乐,便不再属于天籁仙曲了。

这一首音乐是鬼曲,来自阴曹地府的鬼曲,夹杂着黑白无常的窃窃嘲笑,手捧汤碗的孟婆无情阴笑,冥狱阎王的残酷煞笑。

身躯坠地的九名生死门护法,脑袋低垂着。

他们很想解救同伴脱离苦海,可他们却无力解救。别说无力解救同伴脱离苦海了,他们就连从地面间跃站起身来,都无法做得到的。

那一名高个儿的蓝衣男子,虽然只是轻挥了挥绣花衣袖,令他们身躯重重的坠了地,并没有让他们受到丝毫内伤的侵体。

可眼下的情形,却令他们心中清楚的知道。

一旦他们试图从地面间跃站起身来,那一名高个儿的蓝衣男子,便会再一次的轻挥绣花衣袖,“赏赐”他们身躯重重坠落大地的命运。

既然明知双足无法成功的立地,他们又何必愚蠢的去尝试呢?那样…只会令他们的生死门门主,颜面彻底的无光。

至于那一名双足踏踩着大地,下颚内的骨头俨然间成了琴弦,被上官凝月的银色铁丝,尽情弹奏“天籁”曲调的生死门护法,他的脑袋同样低垂着,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

不过,他那紧捏住短短剑柄的右手,却倏地一下高抬了起来。

只是,他右手间短短剑柄所袭对的方向,并非对面的上官凝月心头处,而是他自己的心头处。

从上官凝月先前射放银色铁丝的诡异速度,此名生死门护法的心中清楚知道,他若想弹飞出右手间的短短剑柄,狠狠贯穿上官凝月的心口,恐怕也只是徒劳。

生死门的人宁可受死,绝不受辱。

他虽然无法利用右手间的短短剑柄,狠狠贯穿上官凝月的心口。但他可以利用右手间的短短剑柄,狠狠的贯穿自己心口。

瞅见此名生死门的护法,不愿意承受上官凝月“赐予”的下颚奏音屈辱,高抬起了右手间的短短剑柄,采取了悲壮自裁的举动。

双臂慵懒交叉,姿态悠哉欣赏大戏的轩辕焰,墨眸内的魅笑盛泻更艳了。

轩辕焰并没有弹指,击落此名生死门的护法,右手间刺向心口的短短剑柄。月儿玩性正浓着呢,她又岂会允许挑衅他的人,轻易的脱离苦海呢?

只有挑衅了月儿的人,才会深刻万分的体会到--若想自裁性命,成功的脱离痛楚苦海,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门主,恕属下不能为你效力了!

这不,就在此名将短短的剑柄,对准向自身心口处的生死门护法,心底发出了一声呐喊之后,将短短的剑柄刺向自身心口处的一瞬间--

纤纤葱指仍旧缓拉着银色的铁丝,令骨头碎裂声音冷奏于夜风中的上官凝月,原本眯闭的玉眸,倏地一下睁了开来。

上官凝月若将银色的铁丝,迅速抽离此名生死门护法的下颚内,然后用银色铁丝击飞此名生死门护法的右手上,那企图用来自裁性命的短短剑柄,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一曲流血碎骨的“美妙天籁”音乐,她如今弹奏的正起劲儿呢。

她可不想因为银色铁丝的突然抽离,而导致了这一曲“美妙”的天籁仙音,出现了破坏浓烈雅兴的瑕疵断音。

所以,上官凝月并没有让银色的铁丝抽离下颚,只是脑袋随风左右的微摇了一摇,红唇内亦出了嘲讽十足的笑音。

“啧啧啧…无力对敌,自裁性命,乃懦夫的行为。原来威慑江湖的生死门门主,只不过是一名懦夫中的懦夫,否则他岂会悉心的调教出,一旦无力对敌,便会自裁性命的懦夫属下呢?”

已令短短的剑柄,刺破了黑色衣裳和外层皮肉。刚准备将短短的剑柄深入皮肉,贯穿皮肉内层心脏的生死门护法,倏地一下停止了自裁的举动。

此名企图自裁的生死门护法,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刻无比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这名蓝衣矮个儿的男子,先前射放银色铁丝的诡异速度,想索取了自己的性命并不难。可他偏偏不索取自己的性命,只是用银色的铁丝,缓缓磨割自己下颚内的骨头。

很明显,他是让无力反抗的自己,慢慢尝试任他宰割的屈辱滋味。

自己想自裁性命,就是不愿意承受这一份,比下颚内的骨头一点一点碎裂,来的还要疼痛万分的任人宰割屈辱。

可这名蓝衣矮个儿的男子,却仅用唇中溢出来的话儿,却轻易扼杀了他自裁性命的念头。

--无力对敌,自裁性命,乃懦夫的行为!

蓝衣矮个儿男子的此话一出,他若还选择自裁性命,虽然自身成功的摆脱了屈辱苦海,可会令整个生死门陷入屈辱的苦海。

因为,死人是没有办法开口,来反驳蓝衣矮个儿男子嘲讽话语的。

他一旦成了死人,便等于默认了他们的门主,是懦夫中的懦夫,所以才悉心调教出了他们这一些,无力对敌便会自裁性命的懦夫属下。

所以,这一刻的他,是绝对不可以自裁性命的。他只有终止了自裁性命的举动,才是对蓝衣矮个儿的男子,嘲讽话语的最好最有力反驳。

倏地一下,此名生死门的护法,将刺进黑色衣裳和皮肉中的短短染血剑柄,迅速的抽拔了出来,扔到了脚下的冰冷地面间。

就在此名生死门的护法,用终止自裁性命的傲气举动,反驳了上官凝月的嘲讽话语。

然后,他额头青筋直冒的瞪向了上官凝月,准备继续的承受银色铁丝,缓缓磨割自己下颚内的骨头,所带来的剧大痛楚之时--

上官凝月的纤纤葱指,虽没有将银色的铁丝,抽离开生死门护法的下颚之内,却停止了原本拉拽银色铁丝的动作。

脑袋浅歪的上官凝月,艳意淋漓弥漫的玉眸,朝着对面的生死门护法魅眨了眨,启唇缓缓的笑溢道:“喂!这一首对你礼貌回礼的天籁仙曲,我已经谱奏完了。”

生死门护法的唇中没有给予回应,心中则是冷冷的回应道--因为曲子谱奏完了,所以便准备亲手索取我的性命了么?

“原来…”再一次魅眨了眨玉眸的上官凝月,红唇中溢出了“恍然大悟”的柔笑声音:“生死门的人不是懦夫,而是一头愚蠢无比的猪啊!”

上官凝月的纤纤葱指,虽然停止了银色铁丝的拉拽,可那早已经席卷了全身的剧痛,却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减弱。

被剧痛蔓延了全身,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生死门护法,听到上官凝月嘲讽他“是一头蠢猪的”话语,牙齿和嘴唇齐齐疼颤的吼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过了么?这一首对你礼貌回礼的天籁仙曲,我已经谱奏完了。天籁仙曲既然已经谱奏完毕,你下颚的鲜血和骨头,对我也没有用处了。”

上官凝月微拧了拧凤眉,似乎对于生死门护法的愚蠢,感到十分的无语:“我谱曲谱的手指有些儿酸麻,一时不便将银色的铁丝,从你流血的下颚内抽离。你…就不能好心的帮一帮忙,主动将你流血的下颚,抽离我的银色铁丝么?”

“噗嗤--”听到上官凝月的话,一旁抱臂赏戏的轩辕焰,原本是想“慈悲”忍住笑意的。

奈何上官凝月唇中溢出来的话语,却令轩辕焰实在没有办法忍住笑意。所以呢,担心会憋出内伤来的轩辕焰,将笑意从薄唇中淋漓尽致的爆发了出来。

垂首的轩辕焰,勾起的薄唇在噗嗤噗嗤的闷笑着。可生死门的十名护法,却一瞬间的,有一种仰头嚎嚎苦哭的巨大冲动。

用银色的铁丝,将人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之后,竟还让惨受痛楚折磨的人,好心的帮一帮忙,主动令流血的下颚抽离银色铁丝?

苍天啊,大地啊!他们生死门…他们生死门遭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很快,生死门的十名护法,终于知道他们生死门所遭遇到的,原来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魔鬼,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的魔鬼,简直就是魔鬼中的魔鬼!

因为,待下颚被银色的铁丝贯穿,身躯被剧痛席卷的那名生死门护法,右手缓缓的伸向自己下颚,将银色铁丝从下颚内抽拔出的一瞬间--

“多谢你的帮忙,主动将银色的铁丝,抽离了你流血的下颚。你人这么好心,就别急着将银色铁丝还给我了,再帮我一个忙吧?将这银色的铁丝,陆续的送进你九名同伴的下颚内吧。”

脑袋浅浅的歪着,玉眸内盛泻魅艳笑意的上官凝月,令更加温柔礼貌的声音,卷飘在了徐徐回漾的峡谷夜风中。

“你虽然收到了我礼貌回礼的天籁仙曲,可你们的九名同伴,还没有收到我礼貌回礼的天籁仙曲呢。你们十个人全都热情无比的欢迎了我,那么我的礼貌回礼,自然也不该厚此薄彼的,不是么?”

将染血的银色铁丝,抽离下颚的那一名生死门护法,身躯虽被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可他的一双黑眸之中,却一直残留着一抹傲骨。

可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此名生死门护法的黑眸之中,原本残留的傲骨消失殆尽了,黑眸内弥漫的除了恐骇,还是…恐骇!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神经崩溃

魔鬼,这矮个儿的蓝衣男子,一定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魔鬼中的魔鬼!

因为只有魔鬼中的魔鬼,才会拥有此种的恐怖力量--仅是开口说个话而已,便能吓的人毛骨悚然,惊的人魂飞魄散。

将银色的铁丝,从下颚内抽拔出的生死门护法,黄豆般大的汗珠一颗一颗,顺着苍白的鼻梁坠落,与下颚的鲜血融成了凄红的小溪。

峡谷夜风一个轻轻的拂面,汗珠与血珠融成的凄红小溪,沿着生死门护法的颈子缓缓流淌,染红了生死门护法的前襟。

其余九名身躯贴地的生死门护法,宛若死灰的一张脸上,亦聚集满了无数颗黄豆般大的汗珠。

这矮个儿的蓝衣男子,亲手用银色的铁丝,贯穿他们的下颚也就罢了。可他居然不亲自动手,而是让他们情如兄弟的同伴来动手,他…真是好毒啊!

见到对面的生死门护法,右手只是捏着银色的铁丝,双足并无一丝移动的迹象。

上官凝月侧头望向了轩辕焰道,红唇笑溢道:“看来…他不太愿意帮我这个忙,将银色铁丝塞进他同伴的下颚内。”

墨眸迎望向上官凝月的轩辕焰,当即启唇接话道:“也许他并非不愿意吧?他只是不知道将银色的铁丝,塞进了同伴的下颚内之后,如何才能令白白的下颚骨头,奏出一曲悦耳的天籁仙音!毕竟…”

话音微顿的轩辕焰,懒洋洋的伸展了一个腰,薄唇继续的缓溢道:“毕竟,谱曲儿也是需要天赋的。他没有以白骨为弦,谱出天籁仙音的天赋,你也不该强人所难的。”

耸了耸肩头的上官凝月,玉眸再一次笑望向了对面的生死门护法。

脑袋浅浅的一歪,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了魅柔的话语:“喂,将你右手上捏着的那一截银丝松开吧!我手指的酥麻程度,已经减弱了不少。我想…即便不用你的帮忙,我也可以独自的谱曲儿了。”

听到上官凝月唇中溢出来的话语,生死门护法的右手,不仅没有松开银色的铁丝,反而将银色铁丝捏握的更紧了一些。

很显然,已经尝试了下颚骨头碎裂的他,不想他的九名情如兄弟的同伴们,尝试这一种锥心刺肺般的剧烈痛楚。

可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以他自身的有限本领,根本无法索取了两名蓝衣男子的性命,以便化解同伴们即将遭受的痛楚苦海。

所以,他只能将右手中的那一截银色铁丝,捏握的更紧一些。用这样一种十分徒劳的方式,来宣泄他对九名情如兄弟的同伴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保护念头。

感受到对面的生死门护法,将银色铁丝的另外一头,牢牢的捏握在右手中。

凤眉浅挑了一挑的上官凝月,玉眸内笑意盛泻更艳的道:“看来…你与这一根银色的铁丝,已经产生了深厚无比的感情。”

上官凝月葱指只要轻轻的一撩,令银色铁丝的另外一头,飞离对面生死门护法的右掌心中,其实就跟折摘一片枝杈间的绿色树叶般容易。

不过,上官凝月并没有令银色铁丝的另外一头,飞离对面生死门护法的右掌心。

“好吧,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大方的!既然你与这一根银色的铁丝,已经建立了深厚无比的感情,舍不得将它归还给我,那我便将它送给你呗。”

柔笑的话音刚落,上官凝月的纤纤葱指一个慵懒敞开,令银色铁丝的这一头,从纤纤葱指间坠落到了夜风拂荡的地面上。

“反正,我袖筒内的银色铁丝多着呢,即便大方的送了你一根银色铁丝…”

垂首,纤纤葱指朝着蓝色的袖筒内一个递伸,上官凝月红唇勾勒出一抹魔冶弧度的道:“也不愁没有其它的银色铁丝,谱奏一曲天籁仙音。”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九根银色铁丝从她的蓝色袖筒内,宛如九条闪闪发光的银蛇般,以雷霆之速窜卷了出来。

上官凝月的白皙手腕倏地一扬,九名身躯贴触冰冷的大地,处于不同方位的生死门护法,直感觉一道耀眼的银光袭向了眼前。

身躯贴触冰冷大地的九名生死门护法,心中产生了避险的本能念头。可他们那贴触冰冷大地的身躯,才刚刚的一个微微弹跃起,便再次的与冰冷大地紧紧贴触了。

因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以一种无从琢磨的角度,朝着他们面前袭来的细长银色铁丝,已经在一瞬间的工夫,精确万分的贯穿了他们每一个人下颚。

九根银色铁丝的一头,穿透了九名生死门护法的下颚。九根银色铁丝的另外一头,则缠绕在了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间。

上官凝月白皙的手腕,随峡谷夜风缓缓的左右转动着。贯穿了九名护法的下颚,嵌进了下颚白骨中的银色铁丝,亦一上一下的起伏波动着。

凄艳万分的鲜血,从九名生死门护法的下颚内,一滴一滴的幽幽卷溅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生死门的九名护法,每个人下颚内的骨头差异问题。还是上官凝月特意将不同的力度,沿着细长的银色铁丝,递送给了九名护法的下颚骨头。

生死门的九名护法,下颚内被银色铁丝绞割的白骨,虽然都奏出了清脆的碎裂冷音。

但他们每一个人下颚内被绞割的白骨,随夜风奏出来的碎裂冷音调子,却是或长或短,或高或低,完全都不相等的。

但也正因为生死门的九名护法,下颚内被绞割的白骨,传出来的碎裂冷音或长或短,或高或低的完全都不相等,反而融合成了一首更加有节奏的“天籁仙曲。”

当然,对于墨眸含笑,抱臂赏戏的的轩辕辕,以及玉眸滟芒流转,白皙手腕左右缓转的上官凝月来说,这一首“天籁仙曲”是悦耳无比的。

可对于下颚白骨成弦的九名生死门护法,以及那一名自身下颚白骨虽不再成弦,却眼睁睁看着九名同伴受苦的生死门护法来说,这一首“地狱鬼曲”却令他们魂断魄碎。

“啊--”那一名看着九名同伴受苦,却无力解救同伴脱离苦海的生死门护法,再也无法承受神经的彻底崩溃了。

他倏地一下蹲在了地面上,手掌死死的捂住了双耳,唇中吼出了一声凄厉的呐喊声。

疯子,这两个蓝衣男子是疯子,变态至极的疯子!魔鬼,这两个蓝衣男子是魔鬼,变态至极的魔鬼!

而就在此名生死门的护法,凄厉无比的呐喊声刚落的一瞬间,紧紧关闭的生死门宫殿石门之内,随风飘漾出了淡淡的笑音。

--以白骨为琴弦,妙奏天籁仙曲。二位在音乐方面的超凡造诣,真令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不过呢,在下听曲虽听的陶醉入迷,却还是不得不从这令人陶醉的仙曲中,眷恋不舍的清醒过来,亦不得不惊扰两位奏曲的雅兴。

因为生死门珍藏的惟一极品茶叶,在下已经泡好了许久。

两位若再不入殿的话,这茶水恐怕就要凉了。茶水一旦凉了,这味道便不是最佳的了。两位特地来生死门品茶的,若最终未能品到最佳的茶水,岂不败坏了浓浓的兴致?

这似乎很近,却又仿佛很遥远的淡淡笑音,是由生死门的门主,亦是沧月国太子的夜逸风,由生死门宫殿内的某一个书房之中,催动浑厚内力随风递传出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