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伍君飏一行人走进VIP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空无一人。

“是不是去洗手间了?”一个声音轻轻说道。

大家的目光朝房间洗手间的方向看去,除掉一人。

伍君飏的目光落到床头,提包和画夹不见了,凤眸盯着床头柜上一叠粉红色的纸张,黑色的身姿踱步过去,修长的手指将顾夜歌放置的钱拿起,指腹轻轻摩斯着粉色纸张,一双墨瞳冷峻到冻人不已。

“君少,要不要让人在医院找找,可能她出去散步了。”

“不必了。”

“那”

两个女教授医师看着伍君飏,病人不在,她们怎么给她做全身检查。

******

顾夜歌走出妇幼保健医院,一边打的去最近的中国银行,一边在车上打电话到机场用身份证订票。

在S市出现了她的身份证不能用的情况,臣勋只说在N市可以用,她不确定在W城也可以,为了不跑白路,她只好先电话订票试试了。

她哪里知道,在屏蔽她S市机场安检系统的时候,伍君飏连W城的也一并屏蔽了。

结果出乎顾夜歌的意外,今天飞新加坡的航班已经起飞了,只有明天中午的机票,而且,她的身份在W城同样出现了S市那样的情况,连机票都不能订。

顾夜歌打车到中国银行,换好足够的人民币,走到银行门口,看着前面的车流和建筑物,现在要怎么办?

正文 傻瓜,其实我很勇敢了。【配乐:I swear】

(顾夜歌打车到中国银行,换好足够的人民币,走到银行门口,看着前面的车流和建筑物,现在要怎么办?).

从W城机场飞回去?不能;从N市飞?那必须再颠簸两个多小时车程去N市,途中又出现剧痛的情况可能性极大。

正想着,顾夜歌的手机响了。

“喂。”

叶臣勋担忧的声音传来,“夜歌,你身体怎么样?累”

在新加坡代替导师去做一个手术的他,做完之后走出手术室猛然想到她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紧张的急忙打电话过来。

“我没事,不过,我今天恐怕上不了飞机。”

叶臣勋听到顾夜歌没事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没票了?萌”

“不是,我现在在W城,W城有飞新加坡的航班,可是,我的身份证在这也查不到信息,不能买票。”

“怎么到W城去了?”明明他说的N市啊。

“一言难尽。如果现在坐车去N市,我怕身体而且,现在赶到N市也肯定没票了。”

叶臣勋犯疑道,“怎么在S市和W城你的身份证就失效呢?”

叶臣勋说完,顾夜歌和他一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样吧,夜歌,我晚上叫人帮你疏通W城机场安检中心的人,即便你的身份证失效,也让你登机,回新加坡后再不去S市和W城就行了。”

“谢谢你,臣勋。”

“呵呵,早点回来,宠儿两天没见到你了,你可是答应明天出现在她面前噢。”

说到宠儿,顾夜歌微微一笑,心尖一暖,“好。”

“快到晚饭时间了,你先去找一间酒店住下,吃完饭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让顾夜歌郁闷不已的是,她找了三条街的酒店,全部都没有空房,待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在君悦大酒店的门前下了车。

君悦!

让君喜悦!

看着那两个金色大字,顾夜歌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君悦君悦,你喜悦了吗?

看到顾夜歌的时候,君悦酒店的前台四个小姐同时惊艳不已,用电脑查房后,一位前台服务员抱歉的对她说道,“小姐,不好意思,没有空房了。”

顾夜歌心底郁结,“所有房型都没有吗?”

她又不是要豪华总统套房,今天哪这么悲催。

前台小姐抱歉不已,“是的,小姐。”

顾夜歌失望的想转身离开,几个前台小姐相互看了一眼,用电脑查房号的前台小姐突然叫住她。

“小姐,请等一下。”

顾夜歌停住脚步,看着她们。

“其实,还有一间空房,不过,不知道小姐住不住?”

当前台小姐亲自带着顾夜歌走到房间前、打开门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脚步突然顿住,她们口中那间空着的双人房竟然是这间!

1499!

前台小姐看着顾夜歌,轻声道,“三年前,一个神秘客人说要长期包下1499号房,我们当时的老板不愿意,那位客人便高价买下了君悦酒店,成了我们现在的老板,然后宣布1499号房不对外入住任何客人。”

顾夜歌视线从房号上收了回来,看着前台小姐,“为什么今天让我入住。”

前台小姐轻轻一笑,“不好意思,这个我不知道。”

她们也只是听上司吩咐办事。

“小姐,这间套房不是房卡制,这是钥匙,您收好。”

服务员将钥匙给顾夜歌。

“有什么需要请叫我们。”

顾夜歌点点头,走进房间,房门关上后,前台小姐才转身离开。

将提包和画夹放在沙发上,顾夜歌一点一点打量着豪华套间里的布置,和四年前住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家具上面一尘不染,该是每天都有人来做清洁的吧。踏着地毯走进卧室,一阵淡淡的薄荷香迎面而来,房间里细节到当年洗手间里的洗手液牌子都是同一个。

前台小姐口中那个买下君悦酒店的客人,是你,对不对?

从卧室走出来,顾夜歌看着客厅落地窗边因为乌云渐聚雨前风吹起飘动的落地窗帘,努力维持平静的心禁不住随着窗帘的摆动而轻轻飘荡。

是你!是你拦截我的飞机,对不对!我的身份证在其他的城市能用,唯独不能在S市和W城登机,是你在机场安检系统里屏蔽了我的信息,对不对!

是你!是你在高速路上把我送到W城医院的,对不对!是你为我开了那个VIP病房让我休息的,对不对!也是你让我找了三条街最后要来君悦的这间房,对不对!

别说不是你!因为我知道,肯定是你!

因为,从S市第一人民法院遇到你那一刻,你的行动就告诉了我答案。你个傻瓜!大傻瓜!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不舍得违背我的意愿来行事!

顾夜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过沙发想到露天阳台的时候,经过一组放置在电视机旁的立体声音响,忽的,停下脚步,音响竟然是开着的,不知不觉中,按下播放机上的‘PLAY’。

悠悠的音乐声突然响在房间里。

I-see-the-questions-in-your-eyes(我看到你眼中的疑问)

i-swear-by-the-moon-and-the-stars-in-the-sky(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and-i-swear-like-the-shadow-that‘s-by-your-side(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

for-better-or-worse-till-death-do-us-part(无论丰腴困厄,至死不渝)

i‘ll-love-you-with-every-beat-of-my-heart(我用我每个心跳爱你)

‘cause-as-the-time-turns-the-page(任时光荏苒)

my-love-won‘t-age-at-all(我的爱永不老去)till-death-do-us-part(至死不渝)

美国乡村音乐人John·Michael·Montgomery(约翰.麦可.蒙哥马利)唱着‘I-swear’的淳厚迷人声音深情的流淌在豪华套房内。

顾夜歌的身子在音乐响起的一刹那怔住,渐渐的蹲了下去,直到坐在了地毯上,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我以为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将我们的爱情彻底忘记,将你忘记,而你,也在你光华无比的世界将我彻底遗忘,可是,只要听到这首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止不住,也控制不住,因为这首歌,是你为我唱过的一首歌,唯一的一首。那晚,你曾对我说——‘I-swear,you-will-always-be-my-only-princess.’(我发誓,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公主。)。

可是,你这个傻瓜,就算你这般拦住我的脚步,我也不会说出当年的真相。因为,那种几乎要让人发狂的心理压力我舍不得让你尝一点。

大傻瓜,我一个人很好,我一个人能扛住,并且很勇敢的走下去。

音乐声在一遍一遍的播放着

起初压抑着哭声的顾夜歌终于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在地毯上呜咽出声,细细的哭泣声融在音乐里,忧伤弥漫在空气里。

落地窗边的窗帘飘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风大了。

忽然,豪华套房的门铃声被人按响。

门铃声响了两遍顾夜歌才听到,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将音乐播放转为‘暂停’,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正文 执着,也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门铃声响了两遍顾夜歌才听到,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泪水,将音乐播放转为‘暂停’,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他,来了!

看到门外黑色的身影,她心尖颤了一下,也只是一下。

他的到来,在她意料中。

把她拦截下来,他没道理不现身累。

看着顾夜歌通红的眼眶,伍君飏的目光朝播放机上扫了一下,重新落到她的脸上。

“吃饭了。”

他的声音很轻,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萌。

顾夜歌手指捏了捏门把,“我想休息一会再去。”

想了想,顾夜歌将门拉开,朝旁边退了两步,让伍君飏进了房。

一阵清爽的薄荷香气飘过她的鼻翼,和当年一样好闻,是属于他的味道,却不再是属于她可以贪恋的香味。

顾夜歌关门的动作很慢,看着门缝一点点合上,心叹,该来总归躲不掉,那就好好面对吧。

伍君飏进房之后优雅的在沙发坐下,目光落在被顾夜歌按了‘暂停’的播放机上,刚才那首歌,他在门外听见了,I-swear,那本歌碟还是他带来的,每次到这里住的时候,总忍不住要放它,习惯听了,便没有取出来,播放机也习惯了不再关上。

顾夜歌拿着玻璃杯给伍君飏倒水,透明的水响着轻快的声音落进玻璃杯中,凉水有了半杯之后,她再倒入了半杯热水,温温的温度透过玻璃传递到她的掌心,忽然,有种想把这份温热一直握下去的想法,她想,如果能一直如此温暖有多好。

顾夜歌端着水想放到伍君飏面前的茶几上,他却意外的朝她轻轻伸出手。

顾夜歌将水杯递到他的手上,接杯的时候,他的指轻轻碰到她的手,两人的心尖同时一颤。

他的手,依旧是当年那般温热。

她的手,仍然像当初那样冰凉。

顾夜歌收回手,脸色如常,只是,哭过的眼眶依旧通红,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轻轻坐下。

伍君飏看了眼手中的玻璃杯,从杯中透出来的温度渗进他的手心。

原来,她,没忘。

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下玻璃杯的杯身,伍君飏抬起手,薄唇浅饮着温水。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她倒的温水,再次亲润着他的唇边,温温的,热热的。

顾夜歌将身子靠进沙发里,抬起手,闭上眼睛,用指腹轻轻揉着哭红肿的眼睛,想快点让眼睛恢复正常,早一分钟和他吃完饭,她的心,就会早一分钟解脱出来。

看到他,她的心,是痛,是伤,是无形的压力,更多的,是怕自己万一没有坚守住心中的秘密,有些痛苦,她一个人承担就够。

伍君飏手里握着玻璃杯,凤眸淡淡的看着顾夜歌,连声音都很淡,“吃完饭再去下医院吧。”

顾夜歌揉着眼睑的手停了一下,轻声道,“不必了。”

“医生怀疑你的子宫有问题,否则不会痛得那么厉害。”

顾夜歌的手僵住了,轻放在眼睑上,心尖直颤,医生已经检查完她的身体了?是不是知道她的毛病是怀宠儿留下来的?那他是不是知道她生过孩子?他知道宠儿的存在了?!

很快,顾夜歌就找到他话中的关键词,他说的是‘怀疑’,那就是说,医生也没有对她确诊?

夜歌,涉及到宠儿的事情,你千万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镇定!

顾夜歌沉了沉心中的紧张,放下手,睁开眼睛,看着伍君飏,“你让医生检查过我了?”

“她们还没来得及见你。”

听到伍君飏的话,顾夜歌的心,沉得更稳了些,“她们都没见过我又怎么知道我的情况,不过是严重的腹痛罢了。”

“随机医生为你做简单检查的时候说你的剧痛不是一般的腹痛,很大可能牵扯到了子宫问题。将你转诊到保健医院的时候,两位医师分析完随机医生的医嘱也怀疑是子宫造成了你的剧痛,而且,这种疼痛”

伍君飏凤眸紧紧盯着顾夜歌,“在流过产却没有调理好身子的女性身上很常见。”

顾夜歌的心一紧,“你想问什么?”

“你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