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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几乎没有哪个男子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可舒桐,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男子。

说淡薄名利太过虚伪,但无上的权势则意味着莫大责任,肩上需挑负同等重量的担子。甚至于,即便他从来没曾想过会成家,会有子孙传承,不必担心宗亲揽权,也不必担心子孙后代争权夺势。然而,待日后手下能用之人愈发多了,纵使他安分守己,忠心耿耿,时间久了,也无法阻止其他人日渐生出的野心,与渐渐膨胀的权势欲望。

太大的权力,通常意味着无法控制的斗争倾轧,勾心斗角的日子或许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就会再度于他身边上演。

这不是多疑不安,或者怕主上猜忌,这是历朝历代权臣的典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手掌重权之人可以避免这类事的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而舒桐,如今锋芒尽敛,默默无声这么多年,早已没有了任何雄心,他不想参与也不想去理会权势与名利会带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什么。从少年时到现在,曾经的经历与时间所掏空的,不止是他的身体与骄傲,还有他的精力和抱负。

他只想安安稳稳偏隅一方,默默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桐,你在想什么?”

月萧浅浅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舒桐回过神,淡淡道:“若这是主人的意思,我违抗不了。”

十一年,他从不曾有一次试图去违背苍昊的命令。

他不敢,也没有资格。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反抗主人的人,便只有他。

“可是我不会。”月萧微笑,“桐,在主子命令出口之前,我会阻止,不管结果如何,萧总要试上一试。”

舒桐没说话,一口饮尽杯中冷茶,放下杯子,半敛的眉眼之间似有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他低声淡淡道:“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做冲动之事。”

月萧笑了笑,这一笑,虽温润依旧,嘴角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淡漠来,“桐,若你当真与萧无意,便是萧自作多情,做任何事,后果萧一人承担。是生是死,与旁人无尤。”

舒桐沉默,月萧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盯着凉亭外,耀眼的金丝在院子里铺满一地,所有花草树木,皆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包括一些特殊的草丛里特有的蚁虫,亦是无所遁形,清晰可见。

“若是你对我有一点点——哪怕压根无关情感,即便只是心疼或不舍,也请你保持沉默,一切由萧自己做主。”

说到这里,月萧嘴边的笑容倏然添了些许沧桑与幽凉,口吻亦变得落寞,“自然,若你对萧并无半点情愫,也无丝毫心疼之意,只是不想对我心存愧疚,你便可以阻止我——以在主子面前否认一切的方式。”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而他,也注定此生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舒桐闻言,心底狠狠一震,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庄主。”

一声沉稳的男声在凉亭下响起,打断了两人各自深沉的思绪——

“两位紫衣骑队长,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

487.第487章 公私不分

八百里加急?

舒桐瞬间敛尽了面上所有情绪,转头道:“人在何处?”

“在院外候着。”风行道。

舒桐淡淡道:“让他们过来。”

“是。”

待风行退下,月萧浅浅笑道:“八百里加急,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莫要忧心。”

舒桐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思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概知道。”月萧道,“不过是谢丞相还没有得到所有人信任罢了。”

舒桐没再说话,因为风行已经带着两人过来了。

两人皆一身深紫色队长服饰,腰间佩着剑,虽是加急情报,二人面上却并无太大焦急之色。

所有紫衣骑曾经都曾受训于舒桐和墨离两人,舒桐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自然二人见了舒桐,先恭敬地行了军礼,“参见舒将军,见过月公子。”

“起来。”舒桐淡淡道,“怎么回事?”

他记得很清楚,这两人是被主子派往黔国协助苏澈的五千紫衣骑中的两人。

“回禀将军,五日前有一份未加盖玉玺的圣旨送到了黔国苏将军手里,上面仅有谢长亭丞相的手笔签名,苏将军怕其中有诈,遂派属下二人前来确认。”

舒桐锁眉,下意识地看向月萧,“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不知。”月萧略做思索,朝风行道:“碧月呢?”

“他去分舵安排些事情。”

月萧点头,淡笑道:“虽我不知内情,但似乎主子已经把西域之事交给了谢丞相,这份圣旨大概不会有假。”

舒桐对谢长亭并不了解,自然也谈不上信任,只道:“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

“如此一来,便只能去问主子了。”月萧目光温润地看着舒桐,“桐,我带他们去见主子,你练剑一个下午大概也累了。心里若还有什么事想不通,自己回去歇着,然后把心思理顺了,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去给主子请安。”

舒桐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淡淡点了点头。

风行抬眼,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寻常,眼底若有所思的情绪一闪而过,却谨守本分,并没多问,也没把好奇表现在脸上。

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便及时告退了。

苍昊与苏末已经用完晚膳,在屋里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苏末躺在床上,慵懒满足得似只猫儿,半眯着星眸望着床边的苍昊,眉宇间倏然闪过一抹恼色,“皇帝陛下,外面又有人找您了。”

语气里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浓浓的酸味与不满。

苍昊漫不经心地理着衣襟,闻言淡然回眸,“你怎么知道不是找你的?”

苏末切了一声,“本姑娘现在已经彻底失势了,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多操心一些儿女情长,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其他事?”

苍昊淡笑,“月萧与舒桐不是山庄里的摆设,他们能处理的事,不会过来打扰本王。”

正说着,门外响起月萧恭敬的禀报,“主子。”

苍昊缓缓举步走了出去,打开门,“什么事?”

两名紫衣骑队长俯身跪下,“拜见主人。”

苍昊淡淡垂眼,眸光扫过两人,心下已猜出了是什么事,“苏澈让你们来的?”

“是。”

苍昊也没问是什么事,只道:“他现在在哪儿?”

“已经整军入了西域边境。”

虽对没有加盖玉玺的圣旨产生了疑惑,但耽误了军机大事,后果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苏澈不是愚笨之人,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心里虽有疑虑,但苏澈一向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有利的安排,于他来说并不难——况且,在梧桐镇时,他已经认识并且大概了解了谢长亭此人,知道圣旨上的内容应该不会有假。只不过是因为心里尚存着一丝不确定,让他不敢太大意罢了。

“回去告诉苏澈,一切按照谢长亭命令行事即可。西域之事一了,命他来见本王。”

“是。”

苍昊转头看向月萧,“黔国之事,你最近有否过问?”

“上个月底,属下曾让风行去了一趟黔国。”月萧答道,“护国城池至多再过月余就可完工,马场上没什么异常,苏澈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苍昊视线放回二人身上,“还有其他事吗?”

跪在地上的两人对望了一下,态度似是有些迟疑。

月萧见状敛了笑容,略微皱了下眉。

苍昊淡淡负手,“几月不见,本王的紫衣骑队长,也学会欲言又止、故弄玄虚了?”

二人一惊,忙垂首道:“属下该死!”

苍昊冷眼一扫,其中一人恭声道:“苏将军让属下代为问主人,他欲娶无忧公主为妻…此为私事,所以…”

苍昊道:“娶妻是他个人之事,让他自己到本王面前说。公私不分,这个错误本王以为他不会犯。”

“是。”两人恭声应下。

“西域目前情况如何?”

“皇帝驾崩,皇太后被以通敌卖国罪秘密弑杀,朝中经过一场惨烈的勾心杀伐之后,所有已经封了王的皇子全部被斩杀殆尽,下手者是皇帝最小的儿子。”

皇帝最小的儿子,几个月前刚刚过完十一岁生辰。

苍昊淡笑,“右丞相樊少原统揽摄政大权?”

樊少原是小皇子的亲生舅舅,城府极深,热衷名利权势,但年纪太轻,手腕还没练到火候。

急着掌权,把国家大势抛之脑后,强敌压境而不自知,已经注定了这个权臣悲惨的结局。

“是。”

苍昊点头,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多问,西域虎狼之师,最终一点点被内乱腐蚀,消耗了国家所有的精神气。这个时候,莫说有苏澈在,即便只是十四这个半生不熟的临时将军,也足以挥手间将之灭亡。

“既然来了,本王就顺便给个指令,待西域之事一了,五千紫衣骑集合人马回到月城,暂听舒桐调令。”

“属下遵命。”

“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

“是。”

苍昊抬眼,视线锁在月萧身上,“去帮本王沏壶茶来。”

月萧恭敬应道:“是。”

488.第488章 胆小如鼠

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整夜,第二日一早刚起身,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吵吵闹闹,似有什么事情发上,间或夹杂着几声女子的低低啼哭声。

苍昊已经离开厢房去了前厅,苏末正在梳洗,闻到声响略一皱眉,淡淡道:“怎么回事?”

梅韵走出去查看究竟,回来禀报道:“小姐,是后院的一个侍女自杀了,雪帘与风行总管正在问明前因后果。”

侍女自杀?

苏末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柳宝宝。”

“柳宝宝?”苏末皱眉,倏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眉宇间乍见几分冷色,“怎么死的?”

“服毒。”

“…我去看看。”苏末略做沉吟,便起身往外走去,“那个叫凤儿的女子何在?”

“也在后院,她与柳宝宝住在一处,早上起来发现柳宝宝七窍流血而死,尖叫一声,然后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梅韵只是在陈述事实,苏末听完却蓦然冷笑,“倒是一出完美的戏剧,胆子小,在哪儿都是占优势的。”

“呃…”梅韵惊讶,“小姐的意思是,此事与那凤儿脱不了关系?”

“不是脱不了关系,根本就是她所为。”

梅韵虽惊讶,倒并没有怀疑苏末所言。

凤儿胆子看起来很小,但若真是有心之人,只怕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小姐,这件事需要禀报给公子知道吗?”

“你要报便报,不想报也无所谓。”苏末道,“横竖不过是为了保命而上演了一场拙劣的戏而已。”

苏末走路很快,只说话间,两人已抵达后院,乱哄哄的侍女围成一堆,哭泣声已经止住,只有一阵疑惑不安的气息还在众多侍女之间流窜。

风行与雪帘站在一旁,两人没有审问任何人,只是对放置在庭院中的白布上的女子尸首进行简单的检查,然后雪帘抬头看了众人一眼,“昨日与今日内出过庄的人有谁?”

此言一出,侍女们面面相觑,有人眼底浮现不安,有人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苏末挑眉,看来这个柳宝宝所服的毒,还有不少名堂在里头。

于是,两日之内出过庄的侍女站到了一起,个个小脸苍白,泫然欲泣。没出过庄的站到了另外一边,松了口气,因为事不关己。

苏末淡淡扫了一眼,凤儿站在没出过庄的那一排。

接下来必然就是一个个审问了。

“没看出来,一向乖巧的帘儿也会有如此气势。”苏末走进院内,漫不经心地夸赞了一句。

雪帘与站在一旁的风行同时回过头,见苏末进来,忙上前行礼。

“见过小姐。”

“见过姑娘。”

梅韵笑道:“帘儿,小姐夸你呢。”

雪帘脸上一臊,娇嗔道:“梅姐姐老取笑我。”

苏末浅笑着挥了挥手,星眸扫了院子里里外外一圈,“调查得怎么样了?”

风行道:“柳宝宝身体里的毒素是一种红色的草提炼出的汁液,药性与砒霜极为相似,这种毒山庄里没有,月城各大药铺也没有,只有庄外后山种植了几颗。这种草目前还没有名字,它的药性很特殊,一旦采摘下来,药性只能维持两天,所以必须及时使用,否则便会失了药效,变得与普通草木无异。”

“这种药还有一个特性,采摘之人两天之内,手上会残留着一种类似于干涸血迹一般都暗红色,普通清水清洗不掉,直至药性消失才会自然脱落。”

苏末静静听着,待他说完,才淡淡笑道:“那你觉得柳宝宝是自杀?还是被别人所杀?”

风行道:“看起来是自杀,她的掌心正有相似的红色痕迹。”

“自杀?”苏末笑得意味深长,“一个身世清白的小女子,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没遭遇到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为何突然想不开要自杀?”

风行皱了皱眉,“这也是卑职觉得蹊跷的地方,她看起来像是自杀,但从种种迹象上看,其实并不是。只是,卑职想不通,此女虽然来山庄时间不久,但据说性子乐观开朗易相处,在众多女子中人缘不错,不轻易与人争吵,照理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突然间…”

苏末淡淡打断他的分析:“不必查了,本姑娘知道是谁。”

清冷的星眸微微扫过众人,苏末挑眉笑了笑,直接走到一直低着头的凤儿面前,看着她嫩白的小脸,在众多侍女惊讶的目光中,淡笑,“凤儿,你与柳宝宝住在一处?”

凤儿似是受惊过度,巴掌大的小脸上肌肤苍白若雪,闻苏末问话,她颤巍巍道:“是…是,宝宝与奴婢住一间屋子,今早起来便发现…”

“今早起来便发现柳宝宝已经没了气息,然后你发出一声惊吓的尖叫,把所有人都招到了这里来,只为见证你的无辜,我说的对吗?”

凤儿一阵惊愕,“奴婢…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你似乎确实不大明白。”苏末淡笑,“最近龙莲有跟你联系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霁月山庄里,即便只是小小侍女,也几乎都是见过几分世面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曾随侍在梅韵身边处理过一些江湖上简单的生意往来。而对于龙凤帮的龙莲,即便不识,却也是听说过的。

凤儿脸色一变,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脸儿苍白若雪,“奴婢…奴婢不知…不知小姐说的…”

雪帘见状眉头微蹙,“小姐…”

苏末冷冷一笑,“帘儿,安排众人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雪帘得令,忙转身遣散众人。众人领命离去,只有梅韵与风行还留在此处。

“柳宝宝的身世本姑娘特意去查过,她是西域子民,但背景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苏末走到一旁柳树下,慢慢坐到长椅上,轻轻屈起一条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裙摆上的流苏,抬眸望向跪在地上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女子,勾唇轻笑,“倒是凤儿,看起来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却不知哪来的胆量做一些自找死路的举动?”

489.第489章 畏罪自杀

“奴婢不是…”

“你想说龙莲认识的不是你,是柳宝宝?”苏末笑得勾魂魅惑,“柳宝宝是畏罪自杀?”

风行眉眼微动,似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姑娘,柳宝宝死时,有人见她出过庄子…”

“然后呢?”苏末饶有兴味地眯眼,淡淡笑道:“风行,霁月山庄的总管应该不至于如此愚笨,轻易就能被表象骗过去。”

风行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简单的几句话里听出了笃定的意思——任何障眼法或呈现在表面的东西,都掩盖不住她已知道的真相。

而她认定的凶手,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胆小而柔弱的凤儿——一个看起来仅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表面呈现的证据的确容易误导人的判断,如果今日是他和雪帘负责调查,就算明知道自杀是假象,大概他们也首先就不会怀疑到凤儿头上。

一个个逐步排查之后,柳宝宝曾出过庄子,她掌心有红色血样的痕迹,或者再多一些身边侍女关于她近些日子日常举止的异常之处,足以让人得出

风行知道苏末的性子,也了解她的本事,所以,此时沉默无声是最好的选择。

“本姑娘不相信任何证据,也不需要做什么调查。”苏末这般说着,视线牢牢锁着面前的凤儿,“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凤儿,是龙莲给了你什么指令,还是你自己心虚作祟?”

凤儿吓得头都不敢抬,嗓音颤得似会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奴婢冤枉,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其实本姑娘早在见到你第一眼起,就知道凤儿不是个简单人物,只不过因为即墨莲已经死了,想你一个小小婢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所以才命你与柳宝宝一起来了霁月山庄做事。”苏末看着神情一点点变得难看却极力掩饰的凤儿,淡漠地笑笑,“若你能一直安分守己,本姑娘本也没打算拿你如何,不过如今,不管你是因为想嫁祸给柳宝宝才设计杀了她,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本姑娘也没有饶你的理由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苏末坐在长椅上未动,却有一道诡异的光亮划过眼前,似乎已经料到自己接下来会被如何处置的凤儿,娇小瘦弱的身躯蓦然平地拔起,闪电一般凶猛快速地直朝着苏末飞射而去,胆小怯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狠而冷酷。

苏末淡淡挑了挑眉,身子动也未动,眼看凤儿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短剑就要刺上她胸前要害,突然一柄长剑斜里横刺过来,于她胸前仅两寸远之地及时挡住了短剑的剑锋。

短剑与长剑相撞,“当”的一声刺耳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刺眼的阳光下,剑端犀利的寒光极速跃入瞳孔,一抹红色划过,娇小的身躯软软倒在了地上。

雪白的玉颈间,一道尖细却清晰的血痕触目惊心,森冷的剑气已经无情地割断了颈动脉。

而剑尖上,却透明蹭亮,依旧干净得似一尘不染。

“剑法不错。”苏末开口,淡淡夸赞了一句。

风行收剑入鞘,站在一旁垂首道:“是卑职驽钝。”

“无妨。”苏末淡淡勾唇,慵懒含笑,“本姑娘不会告诉苍昊,也不会告诉月萧,你这个堂堂霁月山庄大总管,居然如此愚笨。”

梅韵、雪帘同时一愕。

风行总管…愚笨?

风行嘴角一抽,敛着眉眼道:“是,卑职在此,先行谢过姑娘。”

“把尸体处理了吧。”

站起身,苏末道:“苍昊在主院大厅?”

“是。”

苏末举步欲走。

“姑娘。”风行开口喊住。

苏末回头,“还有什么事?”

“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月萧吩咐?”苏末嘴角勾了勾,“主院有谁在?”

“只有主人、公子与舒桐公子三人。”

苏末了然,随手勾起旁边一条柳枝,淡淡道:“本姑娘不算在‘任何人’之内。”

说罢,没再丝毫犹豫,举步便离去,方向正是任何人不得打扰的主院。

霁月山庄很大,女眷居住的后院在山庄的西北角,离前院主厅有步行至少一个时辰的距离。

枫林苑是是霁月山庄东院,也是主院,其中的东华楼是主院里的主事楼,除了月萧与舒桐、风行三人,平常便只有梅韵和雪帘有资格进入,便是连最简单的洒扫工作,也全部由梅韵、雪帘二人包到完了。

苏末脚程不慢,一个时辰的路对她来说也完全不是个问题,若是她愿意,纵使不会轻功,一盏茶之内她可以轻松飞奔抵达。

但是她却似乎并不着急,一步步悠然自得,曲曲折折、蜿蜒数十里远的九曲回廊上,愈往深处气温越凉爽清幽,风景也愈发迷人,浓郁的芬芳之气浓郁钻入鼻尖,带着深秋将至临近入冬时才有的透心凉,教人一阵阵心情舒畅,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因着这一出,浪费了不少时间,苏末抵达枫林苑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再加上方才在后院耽搁的小半个时辰,早膳时间早已经过了。

当然,苏末身份尊贵,现在又是孕妇,月萧差点没吩咐庄里的人把她当菩萨老佛爷供着,她的早膳,自然不可能时时刻刻需按时间约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