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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惜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至少,我现在很满足。”

“既然他不回来吃饭,皇姐,今天中午我们不如去太妃宫里吃吧,太妃娘娘亲手做的酥云卷,可好吃了!”

云惜想了想,缓缓笑道:“…好。”

一路策马出了皇城,直达军营时,大军刚刚结束了最后一轮演练。烈阳下,三十万新兵将士汗如雨下,身姿笔直如松,远远望去,便能深刻感受到一股森严肃穆的迫人之气。

子聿站在东面营门处,静静地等待墨离下令全军休息的时间。

军中离得近的不少将士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影,一个个不由神情一凛,暗自叫苦,下意识将身躯拔得更直,生怕被铁面无情的子大统领发现自己偷懒。

新兵训练才刚刚不到两个月,一个墨将军,一个子统领,可是教他们吃足了苦头,三十万大军见了他们两个,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最初训练时整日哀鸿遍野,嚎叫连连,现在不过两月,该有的规矩全都有了,训练时除了兵器遁甲摩擦的声响,其它不该有的声音,丝毫也听不见。

气势如鸿,军威赫赫。

这里已经不再是新兵的军营。

只是,不管是新兵,还是真正的军人,他们对子聿和墨离的畏惧,始终如一。

盏茶时间之后,一身墨甲神情冷峻的墨离走了出来,淡然道:“有事?”

子聿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北步营的方向,“将士解散之后,让苍云祁,苍云翰和苍云霖留下来,有件事需要得到他们的口供。”

口供?

墨离眉头一皱,似有些不解。

“昨日午时,他们利用中午休息的一个时辰擅自偷溜出了军营。”子聿淡淡解释,“在红粉佳人里与人发生了口角,起因是为了青楼花魁,隔日一早,那花魁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房里。”

墨离闻言神色一冷。

擅自偷溜出军营?这已不仅仅是犯了军法。

还去了青楼?

“军营里守卫不应该如此松懈。”子聿举步,缓缓走上点将台,冷冷道,“所有牵涉其中的人,查出来军法严惩。”

墨离沉默着与他一道走上台阶,闻言点头。

“大理寺查出了什么结果?”

子聿道:“还待进一步验尸取证。”

墨离抬手,命令所有人解散,只叫来了三位皇子。

苍氏三人自打苍昊进了宫,生活几乎一瞬间从天堂跌进了地狱里——自然,若是以前那般醉生梦死般的荒唐日子也算天堂的话。

以前他们虽忌惮子聿,却毕竟没真正去惹过他,子聿也一直当他们不存在,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可自打入了军营,水深火热般的严酷训练让娇生惯养的他们整日叫苦连天,对着子聿、墨离怒吼狂骂,威胁利诱,手段使尽,却一次比一次被整得凄惨。

在他们二人面前,徒有苍氏皇子虚名的几人,活脱脱变成了乖耗子。

现在一见到子聿来,片刻之前还在心里侥幸着昨日之事无人追究呢,此刻就一片胆战心惊了。

“子统领,找…找我们有事啊?”五皇子苍云祁故作镇定地问道,身后其他两人极快地抬眼看了子聿一眼,又匆匆转过头,看向他处。

除了例行训练,子聿与墨离并没有要求他们在军营里必须对将军行礼,只要不违犯军规军令,训练不偷懒,不偷奸耍滑,倒是愿意多他们稍稍宽容一些。而一旦违反了军法,则必定与其他将士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在礼仪方面,几位皇子也乐得装傻,所以至今也没真正学出个规矩来。

“昨日午时,你们擅自离开军营,去了红粉佳人?”没有旁敲侧击,子聿直接开门见山,询问的语气是笃定的。

三人瞬间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去看墨离的表情,在接触到对方冰冷的眸色时,慌忙垂下眼,表情隐隐流露出苍白不安。

“这…这是谣言…”

子聿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辩解,淡淡道:“昨日从天黑开始到今早清晨,你们是否有再次去过那间清楼?”

“没有!”苍云祁瞬间如临大敌一般,斩钉截铁地否认,并且,急于得到其他二人的证词,“八弟,九弟,我们昨晚一直待在军营里睡觉,直到寅时起身训练,其间除了如厕,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床榻,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其他二人忙不迭点头,表情有些迟疑,“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子聿目光转向墨离,墨离回以肯定的点头。

昨晚上一整夜,他们三人确实都在。

498.第498章 出言不逊

“红粉佳人的芳华姑娘,今日一早被人发现死在自己房里。”子聿冷冷看着三人,“老鸨指认的凶手,便是你们三个。”

“什么?!”苍云祁大惊失色,“芳华姑娘死了?”

其他二人也瞬间变色,“不是我们杀的!真的,统领大人,昨日晚我们没有出过军营…我们冤枉!”

“冤枉?”子聿眸光漠然,语气更显冰冷道,“若不是你们擅自离开军营,还胆大包天往勾栏之地跑,谁会有机会冤枉你们?”

三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脸色皆隐隐流露出难看之色。

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怒斥,三人心里自然不舒坦,想他们此前在宫里横行霸道惯了,虽皇后不待见他们,但那时可也没有人如此严苛地管束着他们。

被强迫入军营受训已经够难忍受的了,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去了青楼一次,也要被如此责骂,他们是皇子,不是囚犯吧?

历朝历代,哪里有皇子被臣下怒斥的道理?

想到这里,苍云祁心里的不平与愤恨渐渐发酵,直到冲动的话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子统领,苍月的律法可没有规定皇子不能去青楼吧?况且,本殿下也只是去逛了一圈,可还什么事都没做呢。”

“就是就是。”苍云翰与苍云霖连声附和,“上青楼可不犯法,子统领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去,也就不让别人去吧。谁不知道你那主子陛下刚刚把云惜公主赐给了你,有如花美妻在怀,统领大人自然视那烟花清楼为污秽之地了。”

子聿眼神一点点结了冰,静静注视着三人,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沉冷地看着,直到三人被看得心虚,浑身毛骨悚然。

站在一旁的墨离亦是面无表情,对于军营里调练了一个多月,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没表示出丝毫愤怒。

“擅自离开军营,每人三十军棍。”淡淡撂下这句话,子聿转身欲走。

“你敢!”苍云祁一惊,随即怒目而视,“本殿下是皇子,你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本殿下让人灭了你!”

子聿回头,漠然道:“你的皇子之名已经被剥夺,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最好安分守己。”

“哈!”苍云祁冷嗤,似要完全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地以蔑视的姿态睨着子聿,“皇子之名被除?本殿下一没谋逆,二没造反,三没杀人放火,谁有资格剥夺本殿下皇子之名?那个缩头缩尾连面都不敢露的皇帝陛下吗?”

话音落下,一瞬间,子聿眼神冷得彻底。

自他当上羽林军统领,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将他惹怒。

慢慢转过身,他盯着苍云祁的眼,一字一句冷冷道:“你这是在自找死路。”

一道剑气倏然划过眼前,哀嚎尚未及出口,身躯已砰然倒地,苍云祁双目圆睁,满眼不敢置信的惊恐,颈间一道细得几乎看不到血的剑痕已然夺去了他的性命。

喉头模模糊糊咕哝着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双眼望天,嘴里溢出血来,愈来愈多,终于慢慢停止了呼吸。

其他两人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地瞪着出剑的墨离,手指颤颤巍巍指向他手中的雪痕剑,“你…你…胆敢谋杀皇子…”

子聿似是完全不觉得意外,对于墨离的行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墨离表情冷酷地瞥了两人一眼,冰冷道:“来人!”

七八名甲胄士兵闻令前来,远远看见地上躺着个人,不禁有些狐疑,待走得近了,才发现那人似乎已经死了,几人心里犯怵,却恭恭敬敬俯身抱拳:“将军。”

“把他们两个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墨离嗓音冷然,不带丝毫情绪,“昨日中午负责守卫之人,一缕与他们同罪。”

“墨离!”苍云翰几乎吓破了胆,“你杀了五皇兄已经是死罪了,还敢擅自对本殿下动刑,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八名士兵闻言,皆有些吃惊。

他们也是新兵,身份普通,一入军营便学会了军令如山不可违,对于宫里的皇子也在此与他们一道训练之事并不知晓。

此时听闻此言,不由齐齐朝抬头墨离与子聿看去。

谋杀皇子,这罪名…

墨离什么却也没解释,连看都没有再看苍氏二人一眼,只冷冷扫了八人一周,“本将军的话,你们听不懂?”

军营里想来铁令如山,若连军令都听不懂,他们还待着做什么?

八人不敢再犹豫,忙不迭四人一组,制了两人胳膊就欲带下去。

“你们干什么?”苍云翰慌忙挣扎怒吼,“放开我!”

开玩笑,三十军棍打下去可是皮开肉绽,他们娇贵的身子哪里承受过这种责打?只怕三十军棍当真打下去,命都没了!

“放开本殿下!你们这是要造反?”苍云霖吓得脸色惨白,极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虚张声势高喊着“放开本殿下”,嗓音沙哑,显然是真的怕了,却偏偏不愿意服软。

子聿见状,皱了皱眉,“这两人,已经没资格待在军营里了。”

墨离闻言沉默了片刻,“先放回宫里,养好了伤,待主人回来处置吧。”

子聿点头,想了想,淡淡道:“前丞相司空晟,只怕并不如表面上表现出的刚烈忠勇。”

“大理寺卿司空落,与他是什么关系?”

同姓司空,应该离不了同宗同族,只是一直忙于军营之事,加之司空晟已经卸任朝中职务,墨离并没有刻意去关注他们之间的关系。

“司空落是司空府庶子,早在他十五岁那一年就脱离了司空府自立。”

说罢,径自转身离去。

墨离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再回头望望已经被架着离开的苍云翰、苍云霖两人,眉宇深沉,俊逸的脸上一片寒冰如雪。

视线触及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苍云祁,眉头一皱,似是厌恶,眼底还隐隐有愤怒未曾褪尽。

一句话出言不逊,以生命为代价。

这些苍氏明帝的皇子们,是去是留,该如何处置,也到了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499.第499章 大不相同

七月底,以苏澈、十四二人两面夹击西域,轻松攻破西域都城为压轴,一切战事宣告结束。

从四月初一初入皇城,至如今天下归一,历时仅仅四个月,与预期一年的时间,相去甚远,几乎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

自然,若只看表面上的这一百多个日夜,未免太过简单,也太过不可思议。纵是神祗降世,若无充足准备,也断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复这九国天下。

曾经的十一年,一切从头开始的密切部署,周密的计划,一点一滴的势力积攒,收复天下所需要的庞大经济后盾,兵力铁骑,铠甲战马,领兵之将…

说呕心沥血似乎有些夸张,毕竟这些事放在如谪仙一般算尽了一切的苍昊身上,似乎皆是手到擒来的事。然而,十一年的时间却的的确确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没有人能真的耐下性子耗过这漫长的十一年,也没有多少人经得起这十一年漫长的谋划等待。

更没有多少人,能以十一岁的稚龄算尽天下机关——城府之深,谋略之高,手段之狠,常人难以企及。

世事瞬息万变。

这十一年,已经注定了他的成功——只因,他是苍昊。

然而,原本预期中的一年夺得九国天下,如今仅四个月完成,却是有原因的——

“本王曾经可没把你算进去。”西花厅里,苍昊与苏末并肩躺在软椅上,各自神情慵懒,闭目养神,眉宇间褪去了清冷而显得漫不经心的神色乍一看来,几乎如出一辙。

苏末双手平放在小腹上,透过胎动,感受着腹中宝宝旺盛的生命力,唇角情不自禁扬起愉悦的笑容,“本姑娘委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你曾经不是说过,你的天下,不需要女人相助?”

“唔,本王倒是说过。”苍昊嗓音清雅,透着股懒怠魅惑的磁性,嗓音里同时隐隐有笑意传来,“想当初在苏澈府里,你一人挑了薛浅手下一万余名精兵,这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虽说彼时你大概抱着‘人若犯我,我十倍奉还’的规矩。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此削弱了南越太子的实力,继而离间了南越皇族君臣和睦,直接造成南越势力崩溃却是事实,也因为如此,舒河才能不伤一兵一卒,如此轻易就拿下南越。难道这样算来,你不是帮了本王?”

苏末闭目想了想,似乎的确是如此,遂点头道:“好吧,本姑娘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初来乍到那会儿,一大半也是因为以前不饶人的性子作祟,否则,她纵然秉持人若犯我的原则,也不至于拿一支军队开刀。

不过,苏末百无聊赖地想着,即便没有自己从中掺和一脚,以霁月山庄的实力,从中一记简简单单的釜底抽薪,待舒河大军南下时,南越照样毫无反抗之力。不过,偏偏因为自己在里面掺和了这么一脚,反而显得功劳颇大——

不,应该说,是看起来功劳颇大。

“还有两个原因,是本王起初没有料到的,却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苍昊淡笑,对于原本计划的一年之期提前到来,面上似乎并未表现出多少喜悦,自然,更不会因此觉得失望就是了。

他曾不止一次说过不喜欢大规模的战争,这是实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苏末想了想,心里已然有了猜测,毕竟太容易猜了,天下九国,最没费力气的两国——九罗与东璃。

而这两个国家,哪一个国家实力都并不弱,尤其是如今兵力强盛的东璃。

所以,苏末淡淡一笑,“第一个让你没有料到的是,九罗的女皇爱上了大祭司,而这份爱已经浓烈到融化了一个女人全部的野心与霸气。”

“是。”苍昊勾了勾唇,点头同意她的说法,“九罗国力虽不弱,但本王尚且不看在眼里。真正麻烦的是,九罗有祭司殿,九罗子民信奉神灵,毁一个国家容易,毁一个国家全部子民的信仰,却很难。”

“于你来说,再难的事也总能想到最完美的解决方法。”苏末浅浅吐槽,“无非花费一点时间罢了。而齐朗,只是间接地帮你省下了这些时间。”

苍昊闻言浅笑,偏过首,轻轻揽她入怀,花厅里清风拂面,空气清新,气候凉爽怡人,倒是蛮适合相拥而眠。

“第二个原因,本姑娘同样猜到了。”苏末依偎在他臂弯,轻轻撩起他的头发在鼻尖轻嗅,眯了眯眼,慵懒道,“不过,首先本姑娘倒是想知道,你真正知道长亭的身份,是在什么时候?”

“本王认识他的第二个月。”苍昊淡淡道,“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起初本王倒是没有往深处想,也没想到,他与本王会走到今天这般君臣相知的地步。而起初在本王的计划里,东璃…是收复天下的最后一步。”

“因为东璃强大的兵力。”苏末淡淡一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彼时你还小,也就是因为太小,所以才自负到没把天下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长亭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他接二连三的挑战失败之后。”

“不管是建立霁月山庄,以经济为刃,还是培养庞大的精兵铁骑,你的计划所针对的,是天下除了苍月之外的其他八大强国,而从来不曾针对某个人。”

苍昊静默了片刻,淡淡笑道:“你说得非常对。”

苏末歪了下头,在他脸上轻吻了一记,轻声道:“东璃国力强盛,如今的兵力为天下八国之最。而第二个你没有料到的,便是长亭对你的忠心,足以让他放弃一争天下的机会,拱手让出了一个兵力强国。”

“若九罗女皇野心不灭,完全可以与与西域联手,如今的情况就会大不相同,本王的计划便是多出了三个月时间。而对付东璃,则同样需要至少三个月时间。”说到这里,苍昊忽然扬唇,悠然笑道:“末儿,本王今日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紫衣骑,本身就是为东璃准备的。只不过最后,没有派上用场就是了。”

500.第500章 碧玉年华

苏末有些意外,“原来,紫衣骑是特意为长亭准备的?”

“本王方才不是说了,所有的计划从来就不曾针对某个人——长亭亦不例外。”苍昊坐起身,伸手在一旁黑曜晶茶几上叉起一块水蜜桃,送到苏末嘴边,淡淡一笑,“不过,若紫衣骑当真对上长亭,他亦没有胜算就是了。”

“穆国之事已了,怎么不见他来?”

“长亭回东璃了。”

“回东璃?”苏末挑眉,倏然想起此前在虎城时谢长亭曾有的请求,倒是心里有数,“东璃皇帝寿辰?”

苍昊点头,敛了眼睑,淡淡道:“也是东璃皇室办的最后一次宫宴。”

苏末沉默了一下,想起之前留在虎城的鸾梓冥与鸾梓阳,终于恍然,“怪不得…苏澈上次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快报,原来是临阵换将。”

不过,最后一次宫宴,这话听来怎么有一种凄凉的味道?

却不知,长亭此番回去,东璃皇族是热闹欢快多一些,还是哀戚抱怨多一些?

“若放在其他国家,长亭逊位不就,俯身称臣于苍月的这番行为,只怕难免引起众怒,重则地位性命不保,轻则也会遭来谩骂怒斥…”苏末懒懒扬起一抹笑痕,偏头看着苍昊,“这般想来,苍昊,你是否会觉得有一点点内疚?”

苍昊闻言轻轻睨了她一眼,“你觉得本王应该觉得内疚?”

苏末抿唇浅笑。

“主子。”站在花厅一角看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柔情蜜意,南风与南云始终神色淡定自若,只是该说的话却不得不说,“颐修公子与子统领已经传了三次书信过来催促,问主子究竟何时回宫?”

苏末懒懒一眼扫过去,“南风,你皮痒了?”

南风低头不语,姿态恭顺得很。

“苍昊已经答应本姑娘留在此处,不待这宝宝出生,焉能再一次长途跋涉?”苏末冷哼,“谁来信都让他等。”

“这可不是属下的主意。”南风小声嘀咕,“是颐修公子说帝都积攒了太多的大事等着主子回去处理。还有,主子可答应了云阳公主,回去帮她办一场生辰宴的,颐修公子在信上刻意提到云阳公主在宫里翘首以待,几乎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

云阳公主?

这又是哪一号人物?

苏末眉梢淡挑,“本姑娘离宫的那俩月,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情。”

能让苍昊亲口答应为她办生辰宴,这得需要多大面子?

心里隐隐有数,不过,苏末却是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苍昊,云阳是谁?莫非是你刚纳的妃子?她是哪一国的公主?”

苍昊闻言,无语地看着她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叹道:“净是胡言。”

“怎么。”苏末嘴角上扬,“不方便透露?”

保护得还挺好。

“末儿,捻酸吃醋得吃得有道理。”苍昊轻轻弹了下她的脑袋,“云阳是十四的皇妹,苍氏皇族中排行十六,最末。”

“苍氏皇族皇子皇女十几个,也没见你对谁好过。”苏末懒洋洋地斜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云阳就能得你格外偏宠了?”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本王可不是也一个没看中,偏偏就看上你了?”苍昊笑叹,“这叫眼缘。”

“好吧,眼缘。”苏末从软椅上坐起身,凉凉道,“待本姑娘回去了再看看,这云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过,你说这世上女子千千万是不假,但苏末可就只有一个。如本姑娘这般奇特的女子,你终其这一生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你错过了其他任何一位女子都不算损失,可若是错过了本姑娘,苍昊,你得悔恨终身。”

话音落下,花厅里陷入了片刻怪异的沉默。

随机,一声低低的愉悦的闷笑自身后传来,苏末回头,见还半躺在软椅上的苍昊笑得胸膛都在震动,满眼笑意融化了清冷如画的眉目,此刻看起来,觉得分外…苏末凝眉想了想,只觉得此刻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冬日里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之下,让人觉得分外温馨,而且有一种与子偕老、相濡以沫的美好震撼,直击入心扉。

云销雨霁,岁月静好,不负一世韶光。

脑子里不期然又浮现出这句话,苏末微微有些怔然。

“末儿。”苍昊缓缓开口,嗓音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笑意,“本王何其有幸?”

苏末一愣,没料到他用如此直接的表白方式,脸色罕见地臊了一下。

若真论幸运,当属她为最才是真的。

这世间男子同样千千万,而终其她的一生,将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遇到这样一个拥有绝世风华的男子。

心之所起,一眼万年。

苏末低低叹了口气,回身在他唇畔印下一记轻吻,如柳絮划过嘴角,带起淡淡的、浅浅的酥麻感觉,与难言的醉人诱惑。

被再度视为隐形人的南风、南云无奈地对视一眼,南云硬着头皮开口:“主子…”

他们只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也不可以?

究竟是打没打算回去,若回去,又打算什么回?

最起码,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吧。这样他们才知道如何回信帝都,也不至于颐修一再来信催促。

苏末懒懒抬头,瞥了二人一眼,懒洋洋道:“帝都有颐修、子聿和墨离三人在,一切大事小事皆能搞定。若说是为了那个什么云阳公主的生辰宴,倒是可以派人将她接到月城来,本姑娘照样给她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

撩了下发丝,苏末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朱唇微勾,偏首朝苍昊悠然笑道:“小公主多大年纪了?”

苍昊看了她一眼,“十六。”

“十六?”苏末挑眉,“正是碧玉年华,比本姑娘年轻好几岁呢。心里有了理想的夫婿没有?”

“丫头眼界高得很。”苍昊浅笑,“本王曾经倒是想给她择一夫婿,丫头没要。”

苏末道:“这当初舒河、墨离、颐修可都是在宫里,还有楚寒听说也回了皇宫入了太医院,她就一个也看不上?”

501.第501章 蛮不讲理

苏末问出这句话时,苍昊还未说话,她自己就先笑开了,“缘分未到,怎样优秀的男子也是看不入眼的。”

苍昊淡笑不语。

“就这么定了吧。”苏末一锤定音,“各国战事都已差不多结束,到时接了她过来这里,让舒河、舒桐、月萧、长亭齐聚一起,嗯,还有琅州的苏澈——对了,之前那个澜国的七皇子呢?他不是也来了月城?”

“他与风雪私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回答了苏末的疑问。

“嗯?”苏末转头,看向缓缓走进花厅的碧月,嘴角似扬非扬,“你终于出现了?本姑娘还以为你失踪了。”

碧月没应声,先是恭恭敬敬撩了衣衫行了礼,视线低垂,低声道:“属下先行请罪。”

苏末奇怪道:“请什么罪?”

碧月没说话,径自低垂着头,脸色沉肃。

苏末挑眉,瞥了眼苍昊,见他半阖着眼做养神状,半晌不语,似乎事不关己一般,不由心里有些了然。

“苍昊。”她轻轻唤了一声。